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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大皇商-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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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花好月圆夜。


☆、086邀请

    虽说不用开店;但第二天一大早杨中元便醒了。

    他扭头看程维哲,见他睡得正沉;眉宇之间却并不放松,仿佛做了噩梦一般。

    杨中元叹了口气;他知道程维哲这一宿肯定没睡好,身上的那些瘀伤肯定很痛;他不好翻身;只得平躺着睡,也真是难为他了。

    索性李大夫药里开了安神助眠之物,否则程维哲是别想睡了。

    杨中元轻手轻脚起来,他只简单披上外袍,手里拎着夹袄走到屋外才穿。

    丹洛冬日的清晨异常寒冷,杨中元用铁钳夹了两块银丝碳回屋;轻轻扔进炭盆里。

    银丝碳是丹洛最好的碳了,冬日屋里燃它,无味无烟,非常舒服。

    等以后有了自己的房子,一定要把地龙烧起来,杨中元如是想着。

    他烧上洗漱用的热水,又把炉灶通开。昨日他跟程维哲已经商量好,面铺子这里他找人把废了的桌椅都收拾干净,便不再开张,先让自己休息一下,也好为以后的日子多做打算。

    他想着待会儿太阳出来以后去菜市买些棒骨回来给程维哲炖汤补补,索性已经不用为生计忙碌,一天到晚也就操持这三餐,他可以想怎么操持就可以怎么操持。

    不多时,烧着的水开了,杨中元趁热洗了脸刷好牙,刚要洗米煮粥,转身功夫却见刘捕头站在铺子外面瞅他。

    “刘捕头,早啊?过来通知我们何时审案吗?”杨中元态度十分客气,笑着说道。

    刘捕头倒是一脸难色,外面的雪化了一地,他身上看起来湿漉漉的,显得异常憔悴。

    “小杨,我有件事要同你说。”刘捕头欲言又止半天,终于如是说。

    杨中元见他这样,心里不由咯噔一声,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笑着道:“何事?”

    刘捕头见他态度和善,更是觉得心里难受,却只得硬着头皮道:“实在抱歉,昨日午夜时分,那军师半夜从大牢里跑出来,捕快们寻了一夜,没有找到。”

    “什么?府衙大牢竟这般不牢靠?那虎头没跑吧?”杨中元脸上的笑容收敛回去,声音也低了下来。

    刘捕头看了颇有些愧疚,他昨日还劝这两个年轻人一定要告到底,转日却跟人讲牢里的犯人跑了一个,论谁听到这样的事,都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没有没有,虎头还在,昨日事出有因,刘某只能说句抱歉,我们一定会尽力搜捕,尽早把他捉拿归案。”刘捕头抱拳道。

    杨中元叹了口气,满脸都是郁结之色:“我这铺子,也没法再做生意了。昨个夜里,阿哲疼了一宿,到天亮才合眼。刘捕头,您说我们两个,到底招惹了谁?”

    刘捕头被他说得半句话都说不出口,只得跟着叹了口气。

    其实到底是招惹了谁,他们心里都清楚,可清楚归清楚,却不能明说。

    就算程家只从商,但他们到底是丹洛的高门大户,那么多年关系摆在那里,除非有非常明确的证据呈在公堂之上,否则其他一切都是虚谈。

    杨中元见刘捕头不说话,也知道不能说的太过分,于是勉强笑笑,道:“唉,你看我这人,着急起来连礼节都忘了,这大清早的外面冷,您快请里面坐,一起吃个早饭吧。”

    “不了,刘某只是过来告诉你们一声情况,至于何时开堂审案,还要等军师找到再说。如果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那估摸着三日之后才会请你们过去定案。早饭就免了,我还要赶回去当差,多谢小杨兄弟。”

    杨中元忙追出去送他,一路送到雪塔巷口,这才回来铺子。

    中午杨中元仔细炖了一大锅棒骨汤,又做了醋溜白菜、茄子焖土豆,主食则配的红豆饭,即补气养血,又滋味绝佳。

    程维哲虽然胳膊和腿上的伤比较严重,但到底没有伤筋动骨,早晨醒了就自己出了院子,杨中元什么都不让他干,他便只能坐在铺子里教徐小天读书。

    他脸上的淤青过了一个晚上看起来还是挺扎眼的,徐小天小心翼翼摸了摸他:“哲叔,以后我要好好学武,我帮你打坏人。”

    程维哲嘴角有伤,不敢笑,却认真点头:“好,哲叔等着你保护我。”

    虽说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索性一家人都没有什么大事,所以无论是周泉旭还是徐小天都还比较放松,不再像前一日那般紧张。

    等到他们吃完饭,都在铺子里溜达消食的时候,程家的一个小厮突然上门,直挺挺跪在街上:“大少爷,老爷请您回去一趟,您跟我回去吧。”

    这成了什么样子?程维哲见他这样,顿时皱起了眉头。

    过往行人有不知道昨日事情的,还以为程家出了什么大事呢,都放慢了脚步议论纷纷。

    旁边有那知道的,便开始给其他人讲起来,话里话外,都说程维哲和杨中元倒霉,也不知道惹了谁,招来这样的祸事。

    至于这招惹的是谁,这不今日就有人上门了吗?

    程维哲冲徐小天招招手,让他扶自己起来,慢慢踱步走到铺子门口。

    阳光下,他脸上的瘀伤一览无遗,只走了几步路,便满脸都是汗。路过的百姓倒是没想到他被人打成这样,一时间更是七嘴八舌谈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程维哲扫了一眼,便扬声道:“谁教你这么没规矩,来了一句话不说就直挺挺跪下,还当我罚你了似的。昨日这铺子被人砸得乱七八糟,我也被人打成重伤,如今即便是你想让我回去,我也没力气走回去了。你先说清楚,到底是何事非叫我这个病人回去?”

    那小厮其实也是自作聪明,白笑竹跟他讲的是如果请不回程维哲便把他撵回家去,他不想被赶回去,思来想去只能用这一手,却不料给程维哲多了一个话柄。

    如今程维哲这样说,那小厮只好默默站起来,战战兢兢道:“大少爷,家里确实有要紧的事,老爷说您无论如何都得回去,否则便要把我赶回家去。大少爷,小的求求你,跟我回去吧。”

    “家里有三位老爷,你说的是哪一位?”程维哲又说。

    那小厮虽说在程家许多年了,可也不过是个还未弱冠的少年人,听了程维哲的话,忙道:“是竹老爷。”

    他说完,四周自是哗然一片。谁不知道白笑竹对他这个长房长子看不顺眼,用尽心思把他挤兑出门,现在叫他回去,不定又有什么龌龊事情等着。

    当下,便有那好心人喊道:“程小哥,你病成这样,快家去歇着吧,快别回那个大宅子了。”

    程维哲笑笑冲他拱手,笑容里满满都是牵强:“我到底是程家子孙,当家老爷叫我回去,我是务必要回的,谢谢您。”

    他说完,招手叫那小厮进去铺子:“你们竹老爷有没有说,无论如何也要请我回去?”

    小厮见他似乎是同意了,忙高兴道:“是,大少爷,您可以回去吗?”

    程维哲想笑,可嘴角好痛,于是只得忍着道:“你去车马驿,定了最好的马车过来接我,我就回去。”

    “多谢大少爷,小的这就去。”说完,那小厮飞快跑了出去,生怕晚一步他就反悔。

    杨中元全程一直没有讲话,直到小厮走得不见人影,他才道:“我陪你回去。”

    程维哲诧异地抬头看他,见杨中元满脸都是坚定,于是只好叹气:“好吧好吧,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啊,对了。我们这边出了事,说不得师父早起买菜能听到传闻,不若找个小二过去跟他通报一声,可不能叫他一直为我们操心。”

    程维哲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叫二毛去吧,他知道师父家在哪里。”

    他说完,顿了顿又冲周泉旭道:“泉叔,我们不在这会儿,得劳烦您去茶铺盯着。把小天也带去吧,那边人多,不会有人敢去那里闹事的。”

    “你们俩放心,这点事我还是做得了的。”周泉旭认真应道。

    那小厮或许是真的怕了,也或许是程家特别着急,总之也不过片刻功夫,一辆金光闪闪的马车便停到了铺子门口。

    程维哲看着那个华丽的装饰,却仿佛特别满意:“好,不错,非常漂亮。”

    杨中元愣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马车,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也真是,太五光十色了些。

    上面那几朵玫红的山茶绢花,能拆掉吗……?

    可还没等他发表任何意见,程维哲已经拉着他走到马车边上,杨中元只得先上了马车,然后才弯腰把他扶了上来。

    最贵的就是不一样,里面的坐垫都是满绣的,看起来真的特别精致。

    程维哲也不往里面去,直挺挺坐在马车门口,他不让那小厮关门,只说:“凉快,劳烦车夫大哥慢点走,我身上不太舒服。”

    车夫点头,爽快答应下来。

    于是这一日午后,丹洛刚吃完饭下工回家的百姓们,就看到程家那个大少爷坐着一辆特别别致的马车回了程家,想到昨日雪塔巷发生的那一场闹剧,这一个偶尔的邂逅,便成为茶余饭后新的谈资。

    雪塔巷离紫馨巷并不是太远,就算车夫驾车再慢,也在一刻后来到程家大门外。

    仿佛是知道程维哲身上有伤,他跟杨中元刚从马车上下来,便有大管家匆忙从里面跑出来,请程维哲坐两人抬进内宅。

    程维哲没搭理他,由着杨中元一瘸一拐扶着他慢悠悠跨过程家高高的门牙。

    大管家有些尴尬,却还是跟了进去,又说一遍:“请少爷坐轿进去,您身上有伤,可别再劳累了。”

    程维哲扭头看他一眼,从他进来不过片刻功夫,这程家上上下下的改变他都看进眼中,看来,这一次事情,或许真的有转机。

    他用右手轻轻把杨中元耳边的碎发捋顺,然后慢条斯理道:“小元也受伤了,他怎么办办?要是我坐着他走,我会心疼的。”


☆、087博弈

    这一句就把大管家顶得说不出话来。程维哲是程家大少爷,坐个两人抬也没什么;可杨中元又算什么;哪有资格让程家下人伺候。

    程维哲见他不说话,面上顿时一片寒霜:“大管家;到底你是大少爷;还是我是大少爷?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吗?”

    这大管家是程耀一手提拔上来的,从前就对程维哲不冷不热的,这一次是因为得了吩咐才会如此行事。可他心里,自己这个大管家却比程维哲这位大少爷要重要得多。

    毕竟;程维哲已经被赶出程家;可他却还身处这所华丽的大宅院中,享受小厮下人们的巴结。

    他接二连三被程维哲这样打脸;面上有些过不去了,可一想到白笑竹对他的吩咐,他却又只得把这些都憋回心中,深吸口气道:“实在对不起,大少爷,如今家里小厮不够使,也只有一台轿子,您看……?”

    程维哲扫他一眼,扭头看了一眼那个轿子,见还是挺宽敞的,等在一旁的两个轿夫也都是二十几许的壮年人,便说:“好吧,我也不能难为大管家。我们两个一起坐吧,反正也近。”

    他们两个身材跟那两个轿夫不相上下,一起坐进去,再加个轿子,轿夫能走得动路才怪。

    大管家没办法,见程维哲异常坚持,只得又叫来两个轿夫,不情不愿把程维哲跟杨中元请进轿子。

    从程家虽然是丹落富户,也不过是商户人家,宅院是比普通人家大许多,但比正经的世家名门自然差远了。就算程维哲跟杨中元受了伤,从大门口走到竹园都不是问题,更何况只是去正堂。

    程维哲这样难为大管家,就是想要知道这一次程家到底有多少诚意。

    当轿子颠簸着进入内院院门之后,程维哲心里越发笃定,他轻轻握住杨中元的手,低声对他讲:“今日,是最后一次了。”

    到底是最后一次什么,程维哲没有说,杨中元也没问,但他们心里都有数。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程维哲作为程家大少爷,回到这座精致的牢笼里。

    只不过片刻功夫,轿子便在主屋门口停下。大管家想要过来扶着程维哲下轿,却不料里面的两个都不搭理他,相互扶着下了轿来。

    大管家面色铁青,他勉强笑道:“大少爷,里面请。”

    这一次他学乖了,直接把杨中元当不存在,反正这是程维哲坚持要带进去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程维哲深吸一口气,他稳稳握住杨中元的手,两个人一同跨进主屋的院门。

    “维哲……”他们二人刚一进去,守在正堂外面的白笑竹便叫了一声。

    程维哲抬头,他没向他行礼,也没问好,只是跟杨中元两个一起慢慢往正堂方向走。

    白笑竹脸上的笑容一僵,索性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转身进了正堂,坐在了程耀的身边。

    等到程维哲和杨中元终于慢悠悠走进屋去,程耀这才起身,指了主位左侧的桌椅道:“坐吧。”

    程维哲也不客气,他不跟屋里的任何一个人打招呼,只是拉着杨中元稳稳当当坐在位置上。杨中元一言不发,却发现程家主屋里,此刻只有三个主人在。

    程耀、白笑竹,以及已经多日不见的程赫。

    程耀亲自走到门边,合上了主屋的门。

    一瞬间,灿烂的阳光便被阻隔在厚重的门扉之外,屋里顿时暗了下来,只有细碎的光影从门缝里漏了进来,给屋里阴沉的气氛增添一股暖意。

    一时之间,屋里谁都没有讲话。

    程维哲在这个家里,几乎忍了一辈子,越是在这里,他越有耐心,从来不会着急任何事情。

    程耀跟白笑竹坐在主位,而程赫则坐在程维哲的对面。他似乎被关在竹园时间太久了,此刻看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面色惨白,眼神十分阴郁。

    从程维哲走进来一直到现在,他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自己的儿子,只是一直低着头发呆。

    见大家都不说话,最终还是白笑竹忍不住了,他突然朝程维哲温和道:“维哲,听说你受了伤,怎么样了?”

    程维哲打了个哈欠:“特别不好,要不是二叔父您非要请我过来,我恐怕还卧床不起呢。”

    他这句话说得漫不经心的,跟往常那种恭敬与谨慎完全不同,白笑竹努力忍着心里的怒意与着急,还是僵硬着笑脸道:“我看你还挺精神的,吃了药吗?”

    “我精神吗?”程维哲嗤笑一声,“要不要我脱了衣服给您瞧瞧?您恐怕都没见人受过伤吧?”

    这就有点放肆了,程耀终于皱起眉头,低声喝道:“维哲,怎么说话呢!”

    程维哲猛地抬起头,他目光十分锐利,紧紧盯着程耀与白笑竹看:“我怎么说话?我找人打你一顿,我看你是什么态度!”

    他说完,突然咳嗽出声,杨中元赶紧给他倒了杯茶,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阿哲,别生气,你昨天吐了好多血,大夫都说不叫你生气的。”

    程维哲被他这样以安抚,脸色顿时好多了,可杨中元话还没说完:“人都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们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这么对待至亲不是?否则人都跟畜生一样了,好了,快给你二叔认个错。”

    原本程耀跟白笑竹还是只被程维哲的态度弄得有些不高兴,现在听了杨中元这一句,直接便被刺激得不轻,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青年拐着弯骂他们呢。

    程耀深吸一口气,正想说一句教训他,不了程维哲十分给杨中元面子,紧接着道:“对不起二叔,我这一晚上没睡好的,态度也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

    程耀顿时被噎了一下,什么都讲不出来了。

    他好歹也是驰骋商场的大老板,如今被自己侄子这样百般挤兑却无力还口,简直憋屈死了。

    程耀心里把程维书骂得狗血淋头,心想着等他回来,一定关他个一年半载,看他还敢不敢出去惹事。

    白笑竹见程维哲来了这么半天,就一直跟他们扯东扯西,一句正话都没讲,里顿时急了:“好了好了,维哲也不是故意的,你快坐下。”

    “维哲,此番请你回来,实在是叔父有个不情之请。”白笑竹拉回了程耀,自己却笑着同程维哲道。

    程维哲与杨中元对视一眼,都精神一震。

    “哦?叔父有什么事?侄子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程维哲懒洋洋靠坐在椅背上,他脸上的瘀伤依旧十分明显,他也丝毫不打算遮掩。

    白笑竹定定看着他,想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到更深的东西,可最后,他只得败下阵来,叹了口气道:“你弟弟,出事了。”

    听到程维书出了事,程维哲心里多少有些了悟。能让这两口子来求他,也只能是程维书的事情了。

    “哦,什么事啊?”

    白笑竹见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便有些不确定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但最后却还是咬牙道:“你弟弟,你也知道他素来顽劣,这不,昨个夜里惹了十三会的人,现在还没放回来。”

    程维书在他跟程耀的期许下出生长大,虽然平时宠了一些,但他也从来都表现的令他们异常满意。书读得好,也能踏踏实实做生意,就是有些孤高冷傲,但程维书作为程家的二少爷,自然有这个本钱。

    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给家里惹过事,他所做的,也全部都是给程耀和白笑竹长脸。

    正因为这样,白笑竹对这个长子也越来越好,对他几乎有求必应。

    现在突然听到他被人抓走,心里自然异常担心,这一宿他都没有睡觉,一开始是找不到程维书到底去了哪里,等到早起有人送来书信,他们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于是心里的焦急自然越发浓烈,当即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只得请了程维哲来。

    十三会正是虎头和军师所创立的帮会,一共也没几个人,却个个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他们大多都是因为利益结合在一起,彼此之间没什么兄弟义气,却也知道听虎头的。

    毕竟,在他们那圈人里,还是靠拳头说话。

    程维哲听到程维书竟然被十三会的人抓了,顿时眯起眼睛,他想起杨中元跟他说军师越狱的事情,便立刻思索起来。

    这两件事,一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二弟一向循规蹈矩,怎么会惹到那种暴徒?二叔、二叔父,咱们家这么有钱,人家要多少就给多少,赶紧把二弟赎回来要紧,否则他细皮嫩肉的,可别被打出个好歹,那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哦。”

    他这句话把白笑竹跟程耀说得心惊胆战的,他们虽然也想过,但是害怕程维书真的受什么伤害,两个人都避开了这个话题不谈。

    如今被程维哲明明白白放到台面上说,白笑竹自然顶不住了,忙道:“维哲,维哲叔父求求你,这次一定要帮咱们家这个忙,你二弟的命要紧呐。”

    现在的白笑竹,头发凌乱,一身白衣也皱皱巴巴,哪里还有那个仙人样子。程维哲看着他笑而不语,而程赫却也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平时白笑竹有个什么着急事情,他肯定要先关心两句,现在他这副仿佛当大家不存在的样子,倒还真是诡异。

    可白笑竹跟程耀哪里还有心去管他什么鬼样子,一门心思盯着程维哲看,仿佛等着马上就把程维书解救出来。

    程维哲没有讲话,这一次,倒是杨中元接过话头:“哎呀,阿哲这一次真是伤得不轻,说实话,他能过来已经是硬撑了。二老爷,正君,不知道你们想要叫阿哲做些什么啊?他身体不好,胆子也小,那些杀人放火的事情,可做不来。”

    白笑竹这一天受了太多刺激,此刻真的有些不管不顾了,他听了杨中元的话,甚至没有骂他没大没小,直接便说:“只要维哲答应他们不告虎头,那他们便会把维书放回来。”

    他原本以为,说了这话以后程维哲会马上答应下来,却不料程维哲吃惊道:“二叔父,您不是在同我开玩笑吧?虎头他们不仅把杨老板的铺子砸得乱七八糟,这个月里都做不得生意。还把我打成重伤,他们这种恶人,怎么能放出来为非作歹?”

    白笑竹被他顶撞一句,顿时急火攻心,站在那里只觉得头晕目眩,脚步都跟着虚浮了。

    “维哲,算叔父求求你,你弟弟的命在他们手上,你只要简单点头答应下来,你弟弟就会没事。你们是亲兄弟啊……”白笑竹被程耀扶着坐到椅子上,哀声道。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这样低三下四求人,求的还是他早年的手下败将。

    可为了儿子,白笑竹也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程维哲没有看他,他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程耀看:“我这些年到底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我想你们心里清楚得很。这一次我们铺子被砸了,人也都受伤了,到底是因为什么,我想你们也都了解。既然你们都清清楚楚,却还有脸面来求我办事吗?”

    这一句话,他说的很慢,却很坚定。

    你们怎么有脸,来求我救他?

    程耀默默看着他,脸庞一如既往严肃,可程维哲却可以从他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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