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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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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回来了?竟这么快!老太太那儿的茶可是好茶,明哥怎不从容些,慢慢品?”甫一照面,靳以妾室王凝雪便拿腔说道。
新月则先向傅明行以奴仆见主之礼,亦道:“想来公子身为男子,终是与我等妇道人家不同,喝茶聊天的事,也是省简的。”
王姨娘斜睨新月一眼,脸上笑容却仍明显。傅明落座,她二人依次跪地正式行礼。芄兰端上见面礼,二人皆是一样的金钗金钏。
礼毕,傅明命人看座,让茶。
王姨娘端着茶盏,不饮且道:“明哥看这院子,可还满意?”
傅明道:“宽敞清净,不错。”
王姨娘又道:“明哥喜欢就好。当初爷让妾身为明哥准备院子,妾身本想将自己住的那处院落腾挪出来的,那处离爷自己的屋子近。但爷说腾来腾去的,麻烦得很,命妾身为明哥另择一处。这好一番挑拣,才拣了这一处,如今有明哥这话,我这心啊,总算是落下了。”
傅明一笑,不予回应。
新月却道:“公子这院里的水土似乎与别处格外不同,橘生淮北,其果干涩不能食,但后院几株橘树结的果子虽不如淮南蜜橘香甜,倒也能入口,稍加腌渍味道更好。以前夫人,奴婢是说先夫人,常来此摘橘。”
傅明闻言道:“既如此,我定叫人好生照料。”
新月微微一笑,“多谢公子。”
“故人不可忘,你能够睹物思人,是为有情有义。我向来欣赏情义之辈,今年橘熟,你便亲自来摘吧。”
新月敛笑起身,再行一礼。
三人又少叙了片刻,新月见傅明神情,便主动请辞,王姨娘见状,亦随之请辞,傅明让绿菲将她们送出院去。
待人走后,芄兰上来收拾茶盏,见王姨娘桌上茶盏里的茶几乎原样未浅,怒得发笑:“这算什么,对着公子冷嘲热讽不够,竟还这样直白嫌弃咱们的茶水。既如此,一辈子也别踏进这门!”
绿菲恰好回屋,闻言也不知是该劝还是该应和,她心中亦怒,却仍是按捺住了,只小声道:“这两日瞧见过的那些里,只这一个上不得台面,咱们不与她计较,将来,自有分晓。”
傅明看着绿菲拉了芄兰,二人到一旁咬耳朵去了,不禁轻笑。当初乳母是凭着怎样的眼光,挑了她二人放在自己房中伺候?
傅明稍事休息后,又让绿菲叫来这院中里外诸人,一番训话,恩威并施,又赏了钱,众奴仆们心内如何尚不得而知,面上却都恭敬,跪谢后纷纷退去。
终于清净下来,傅明从自己带来靳府的书箱中拿出一本,是早已烂熟于心的《大学》:
……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
这一句“知止”,他曾就此做过文章,老师赞许他理解得不可谓不深入。但如今,他觉得,自己需要从头再做功课。
正思绪沉潜,芄兰来道:“公子,该用午饭了。”
入府头一日,没有夫君相伴,没有长辈留饭,更无平辈前来相陪,傅明仍是一人对桌。但桌上饭食,虽并不美味非常,却有一样蔬菜羹色相鲜丽,口感醇香。这时节,新鲜蔬菜种类甚少,要熬制一碗五色俱备并兼顾味觉的蔬菜羹,定要费不少心力,虽不是什么名贵佳肴,当下却也难得,竟是他未曾品尝过的,便多喝了一些,并让人去向做这道菜羹的厨娘传几句称赞之语,又将自己没怎么吃动的一样肉食和一样点心送与那位厨娘。
绿菲见傅明胃口并未受烦心之事影响,心中亦稍觉宽慰。
饭后,傅明见屋外日头正盛,便命丫头们搬了藤榻到正被照着的地方,榻上铺了棉被,躺上去既温暖又舒适,他便在此小寐。
正悠悠入梦,便觉得有一阵微微暖风不断吹拂着自己的面颊,暖风中似有湿气,难道要下雨了?他从浅梦中缓缓醒来,双眼睁开,一个嘻嘻笑着的孩儿脸便凑到了跟前。
“彦儿?你来啦,午间休息够了么?”傅明起身,嗓音中带有些微初醒时的沙哑,更显温柔。
昭彦凑在他身边,笑道:“早就休息够啦,再睡,太阳要落山了哦!”
“是么?”傅明问绿菲:“现在什么时辰了?”
绿菲微微笑道:“公子,您睡了还不够半个时辰呢!”
傅明闻言,笑着摸了摸昭彦软嫩的小脸蛋儿,问道:“彦儿想听什么?”说着便牵了他往里屋去。
昭彦边走边回道:“嗯——彦儿喜欢听《山海经》里的故事,还有英雄传奇!”
“好,那明叔就给彦儿讲这些!”
入屋后,傅明在靠背椅上坐了,昭彦则自己选了个小凳子,坐在凳子上,双手撑在傅明的双膝上。
芄兰让小丫头们端了茶水点心来,是她早些时候打听过的昭彦爱吃的那些,昭彦见了,果然喜欢。
跟着昭彦来的几个妈妈和丫鬟被绿菲请去喝茶,“各位尽管放心,这里有人看着呢,保管小少爷好好的。各位难得松怠些,这天还有些冷,去喝几杯热茶又何妨?”众人闻言,又见傅明点头,便跟着去了。
傅明问昭彦:“《山海经》里的故事,彦儿都知道哪些了?”
昭彦想了想,回道:“知道追日的夸父,他渴得把河里的水都喝干了!彦儿问父亲,那夸父不会被撑破肚子吗?”
傅明笑问道:“你父亲怎么回答?”
昭彦道:“父亲说,夸父不是凡人,肚可容江海,还和彦儿讲了什么海纳百川之类的话,彦儿不是很懂。”
傅明更觉好笑,也许昭彦不是不懂,是不喜欢听了,所以也不愿去弄个明白吧。这位爷讲故事时还不忘教导儿子人生大道理,也算是——用心良苦?
傅明又问:“彦儿往日里听书,也看书么?”
昭彦摇头:“父亲说,明年再请先生来教彦儿识字读书。”
没有揠苗助长,看来这位盼子成龙的父亲还不算太心急。
“彦儿没有读过书,那知道《山海经》中那些神仙和异兽们都长什么样子吗?”
“父亲和彦儿讲过他们的样子,但是彦儿知道得不是很清楚。”
傅明略一思索,又问:“彦儿知道填海的精卫吗?精卫是什么样子的呢?”
昭彦回忆了一番,“一只长得很花哨的,像乌鸦一样的鸟。”
傅明脸上笑意更盛:“这也是你父亲与你说的?”
昭彦回道:“父亲说得不太一样吧,不过,彦儿就记得是这样的。”
傅明道:“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接着,又以通俗的语言为昭彦解释了一番,再问道:“彦儿能够想象出这只鸟儿的模样吗?”
昭彦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像知道,又不是很清楚。”
傅明起身,牵着昭彦往书案前走去,“来,咱们一起画一画,画一画,就更清楚了。”
这是昭彦第一回搦笔,傅明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便手把手地替他调整好手势,又教他蘸墨,落笔。两人一人一笔,一人一纸,颜料则是共用,分别画起自己心目中的精卫来。
昭彦挥毫纵横捭阖,不拘一格,很快便废了一张纸,于是换一张重新开始,傅明时不时地从旁指导,并抽空在自己纸上作画。最后,两人几乎同时完成作品。
昭彦纸上的,勉强可以看出是只鸟儿,果然很是花哨;而傅明的,虽简约却也神韵十足,栩栩如生,昭彦看过后,不禁睁大了眼睛,张开嘴巴,震惊了好一会儿才笑道:“这就是精卫吗?好像是真的呢!果然和明叔讲的一模一样!”
两人画了精卫后,又画了钟山之神烛阴。
这里快要画完,芄兰去丫鬟婆子们喝茶的地方问道:“可有人带了小少爷的衣物来?”
昭彦乳母起身道:“带了一套来?要换么?”
芄兰点点头,“您随我去看看吧。”
乳母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怎么的,就要换衣裳了?待走到跟前一看:昭彦外衣上五颜六色的,脸上也有蹭上去的颜料,双手更是看不出原样,活脱脱一只小花猫。
芄兰和乳母相视一笑,两人上前去替昭彦清洗更换,正洗手呢,便有老太太让人来传话,说是该用晚饭了,让昭彦过去。
老太太疼爱昭彦,本想将昭彦安置在自己屋里,但靳家是将帅世家,靳以希望自己的儿子从小独立坚强,便另外替昭彦选了离老太太最近的一处住所。老太太不能陪昭彦住着,对他的饮食却不肯放松,是以昭彦一日三餐仍是在老太太那里吃的。
老太太这会儿派人来传话了,众人不敢懈怠,忙都上前去,七手八脚地替昭彦整理好了,簇拥着他出了门。
昭彦在门口处停了下来,回头和傅明说道:“明叔,我明日还来!”
傅明颔首,笑着应肯。
待客人都走后,绿菲拿着昭彦画的那些纸稿问傅明:“公子,这些是留着还是扔了?”
傅明挑出昭彦最后定稿的两张,“这两张和我的一块收起来,其他的就都扔了吧。”
看着图上那“花哨的乌鸦”和“烧红了身子的长蛇”,傅明忍俊不禁。今日午后竟是过得那样快,昭彦功不可没。聪明伶俐,活泼却不闹腾,能教出这样孩子的长辈,真是那个冷峻淡漠的人吗?
晚间,得知昭彦在傅明处玩耍了一下午很是尽兴后,靳以并无任何说法。
这夜,傅明仍是一个人浅酌至微醺,再一个人拥被睡去。
第5章 章零五
傅明在去给老太太请过几次安之后,被老太太“特许”以后无事可不用去请安。傅明心知这并非是因为自己得了老太太怜爱,只是老人家做了几次面子功夫也倦怠了,干脆对他置之不理。这和他孙儿靳以对自己的态度应该也不无关系,毕竟半月有余,芳满庭内已是春暖花开,但这夫夫二人的关系,却仍冰冻未释。连自己夫君都不肯涉足,除了昭彦愿来,芳满庭门可罗雀,几乎算是整个靳府所有主子住处中最冷清的所在了。
傅明每日午前都很是闲暇,又不愿到其他去处惹人眼,便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自己的这方小天地中。
屋子太过中规中矩,或许可以重新布置一番;院里的花木也较为单调,到了某些时节,会更显衰败,也需要加以改造。
傅明让绿菲跟昭彦乳娘打听打听,个人院落是否有权自主打理。乳娘道,按理,主子们如果对住处不满意,是可以按照自己心意改动一番的,只是需要哪些人手和添置哪些物什都要报备,管事的同意了,事情就能成了。如今老太太年纪大了,纫兰姑娘尚年幼,此外,再无其他正经女主子,府内事务暂且由靳以妾室王氏代管,这些事情,还须通过她才行。
“公子,若是其他人尚可,这位,恐怕有些麻烦了。”芄兰道。
傅明边斟酌,边动手写单子,“行不行都先一试吧,我尚且有些陪嫁银子,若不行,可拿来先使。”
绿菲道:“公子,这些银子却使不得。这是沈妈妈费了好大劲儿才帮您争取来的,沈妈妈回家去前再三地叮嘱我们,这些钱是留待以后急需的。每花一两,都得给您记着账呢,这拿来买些可有可无之物,是万万不可的。”
傅明知道绿菲平日里虽对自己敬重有加,也温和讲理,但脾性却倔得很,又对自己乳母言听计从,这钱自己是休想从她手中抠出来了,便只得道:“那你拿着这张单子去那边问问吧,要是能够要来这些东西,咱们都可以住得更舒心些了!”
绿菲接过,心中毫无把握地去了。不久后,又神色复杂地回来了。
“怎么,没成?”芄兰问道。
绿菲摇摇头,“那边说,东西这几天就会清点出来,咱们什么时候要,着人去拿就是了。”
“那敢情好!可你怎么脸色不是很好?受气了?”
“倒也不是多大的事。只是,我去问的时候,那位说,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以往主子们都不爱用,府库里有些积得都落了灰,正好趁这次搬动搬动。”
芄兰气道:“这是又做了大方人情,又踩了咱们一脚呢!说得咱们多没见过世面,没使过好东西似的。”
绿菲扯扯她,“这话你我心知肚明即可,万莫大声嚷嚷,让人听去了不好。若有人说咱们私下议论主子,要惩戒咱们事小,因此对公子有看法事大。”
“嗯,我明白。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说说。”
“隔墙有耳,还得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
无论如何,傅明闲来无事改造芳满庭的行动开始一一落实。
在此之前,屋子虽宽敞,但并无书房,傅明便将偌大一个会客的厅堂以屏风隔开来,屏风他只要了一架木制且尚未着墨的。搬来后,他花了几日功夫,在上头画了一幅山溪图,溪水出山入江,画面逐渐开阔,最后是江面如海,扁舟如芥。
屏风后,自是另一重境界:书架上书籍参差错落,却不显杂乱,架前书案上的笔墨纸砚是他自带的,虽不是多名贵的珍宝,却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别致独特,他处罕见。隔室的左右两边各开一扇窗,一边窗下摆香几,几上香炉非是时下富贵人家常用的瑞兽形,而是雕琢成了微型山峦,峦上有松,燃香时,香烟袅袅,恍若神仙之界;香炉旁是琴案。另一边窗下则摆着高脚凳,凳上花瓶里可插时鲜花卉,但这里主要被布置成半开放式的茶室,茶具一应俱全。
屋内其他各处的摆架上那些原来放着的各色古玩也被他挑选着一一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小巧盆花以及他自己的一些收藏,却非是什么珍奇,而是他往年从外头得来的许多小玩意儿,甚至连孩童的玩具也有,价格有贵有贱,却都新奇有趣。
床帐、帘子的颜色,茶杯、果盘的样式等,都一一换新……
屋内如此,院中亦然。
花草果木按高低重新安排位置,配合着凉亭、池沼和廊子,显示出让人赏心悦目的起伏与疏密之感。池子里原来只有几尾鲤鱼,傅明又让人在里面养了两只龟以及夏荷。按花时不同,早春、晚春、夏秋,乃至冬季,各色花等都分别栽种了些许,以确保这里四时皆有花色宜人,成为真正的芳满庭。
最后,院中对门处的石头上,真正刻下了“芳满庭”三字。
……
近来,昭彦常在靳以耳边念叨:
“爹爹,明叔今天在新的茶室里给彦儿分茶,上头写了字,明叔说是‘昭彦’二字,那茶汤白白的,茶膏绿绿的,比李爷爷泡的还好看呢!”
“爹爹,彦儿好喜欢明叔屋里的那尊磨喝乐,比上次老太太送彦儿的还好看有趣。明叔见我喜欢,要送我,不过彦儿觉得还是摆在明叔的架子上好看。下次爹爹也去看看吧!”
“爹爹,明叔的院子里今天又栽了几株小树苗,明叔说这些小树苗明年就能开花了,彦儿还帮着浇水了呢!”
“爹爹……”
说者实有意,听者本无心,奈何次数多了,便也慢慢地动摇了。
某日,靳以从衙门回府,正是日头将西之时,问过下人,老太太还没派人去传话,昭彦仍逗留在傅明处,他便换了朝服,往芳满庭去。
还未入院,便听得里面好鸟相鸣,嘤嘤成韵,一枝白如堆雪的李花正舒展在墙头,昭示着掩藏不住的浓浓春意。
入院后,“芳满庭”三字扑入眼帘,字痕着的是墨绿色,和布着斑驳绿苔的石头融为一体,浑然天成。
两个小丫头正在廊下就着脉脉斜晖打瞌睡,靳以没有惊扰她们,径自穿过曲折□□走入屋内。堂内无人,屏风后却传来欢声笑语。
靳以打量这堂屋几眼,果然发现了架上摆着的一尊磨喝乐,本是小玩意儿,这样搭配着其他物什摆放在木架上,却似童眼看世,有了几分不同凡俗的感觉,新鲜且不突兀,彰显着主人与众不同的品位。
靳以收回视线,绕过屏风,站在众人尚未注意到的角落处,看见傅明正带着昭彦和几个丫鬟一起制风筝,地上一边放着已经制好的两只风筝,一只是彩蝶,一只是金鲤;尚有一只正在制作中,应当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儿样式,看衣着,和昭彦有几分相似。
几人配合默契,一看就是已经有了合作的经验。昭彦边卷线,边笑嘻嘻道:“这只做好了,是送给我的么?”
傅明道:“彦儿喜欢哪只就把哪只给你。你是要放在明叔这儿呢,还是自己带回去呢?放在这儿的话,过几天都扎全了,咱们一起放风筝。”
绿菲笑道:“放风筝,驱晦气,这一年到头就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了!”
昭彦则毫不犹豫地回道:“彦儿喜欢这个娃娃风筝,彦儿要把它放在明叔这儿!彦儿要和大家一起放风筝!”
“这个小娃娃这么大个儿,快赶上小少爷你的身板儿了,能放得起来么?”芄兰笑道。
“流荇姐姐陪我一起放!”昭彦指指自己的丫鬟,“她比我大,力气也是有的,肯定没问题。”
“那我可沾了咱们彦哥儿的光了!”流荇笑道。
“还有好几日,大家一人一只。”
“多谢公子。”众人异口同声,脸上皆是笑容。
靳以看着这风雅室内因彩纸、线头等而变得满地狼藉,以及一堆花花绿绿中凑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的几人,有些不知该如何将自己的存在凸显出来。站了好一会儿后,他假咳一声,傅明等人纷纷抬头,见是他来,都忙停了手上的活齐齐起身。
靳以却并未停留,只是朝傅明点点头,便领着明显意犹未尽的昭彦走了。
一路上,昭彦仍不停地絮叨着今日在傅明那里发生的种种事情,琐琐碎碎的,但在他心里,却都是有趣而令人快乐的。
说得口干舌燥,昭彦吞吞唾沫又道:“爹爹,明叔的芳满庭比彦儿住的地方有意思多了。”
靳以想,难怪这些日子小孩儿总爱往那边跑呢!孩子么,想来都是喜欢新鲜有趣的东西的,便道:“你可以让你明叔帮你把住的地方也重新布置布置。”
“真的可以吗?谢谢爹爹!”
“不用谢我,该谢帮你的人,不过,我也只是提议,你得别人同意才行。”
“爹爹答应了,明叔才能帮我呀,而且有了爹爹这句话,明叔肯定会答应的。”
小小年纪,倒是清楚。靳以笑笑,不再多言,任凭昭彦一人兴致勃勃地一路说到老太太屋里。不过,最终他还是小小教训了下近来有些玩疯了的小孩儿:“大家子的少爷,年纪再小,也要成个体统,收敛着些,不可太过,明白了?”
昭彦点点头,乖乖道:“明白了,多谢父亲教诲。”
这天夜里,靳府仍然是平静而略显沉寂的。但今日靳以首次踏足了芳满庭的事却纷纷传入各屋,在听说他只是去接昭彦,并未多做停留后,有人唏嘘,有人嗤笑……
纵他春色再好,东君不肯眷顾,也是枉然。
第6章 章零六
傅明得了靳以示意,在昭彦的请求下,为他将原来的小院子重新布置了一番,半是遵从了昭彦自己的心意,半是按照傅明的审美,最后效果两人都挺满意。
靳以在去给昭彦讲书时先验收了成果,对这间充满童趣,却并不杂乱的温馨小屋也较为赞赏,便让白露挑了几样东西送去芳满庭,次日,老太太也赏了些东西。
王姨娘闻风而动,亦端出管事者的身份,备了份谢礼亲自送上门,态度却一如既往。傅明笑着收了礼,也不如何客气,不冷不热地将人打发走了。
此时是春末夏初,天气已暖。傅明持扇扇炉,准备煮水烹一盏应季的茶,花架上光洁清亮的白瓷瓶中插几枝牡丹,瓶素而花艳。良久,傅明的目光从自己的小院落往外延伸,似乎看见了被重重高墙遮掩住的偌大天地。
傅明让绿菲去跟白露传个话:近来爷若得了空,望能过芳满庭一叙。
非是傅明不懂规矩,要见个人还要别人亲自上门,而是他觉得其他地方也许有王姨娘或新月等人在,自己去就是碍人眼。再说,有昭彦常来,靳以可以选一个回家早的日子,过来接儿子时顺便和自己聊几句就是了。
但靳以却选择了休沐日,在午前来到了芳满庭。
傅明毫无预见,正在院子里带着众丫鬟侍花弄草,袖子高高卷起,满手是泥,一起身,一抬头,说道:“素袖,把那边的花锄拿给我。”
这手直直地伸到了靳以跟前。
傅明很意外,很尴尬,靳以神色不变,顺手将花锄拿给了他,傅明强自镇定,看似平静而从容地用花锄松了松土,甚至给植株洒了水,再让芄兰把自己整理干净整洁了,这才回屋去见被绿菲请进去正喝着茶的靳以。
傅明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动作和话语,靳以便直白问道:“找我何事?”
傅明只得行个简单的礼,在他旁边坐下,回道:“爷您方才也看见了,我在这府中镇日里无所事事,如今天气回暖,便想出门走走。”
本朝民风开明,女子也可出门,嫁了人后,若夫家愿意,仍能够偶尔外出看看风景,逛逛市集。傅明身为男子,应当更不会被拘在家中。但他不想擅自出门,以免贻人口实。
靳以回他:“这等事往后派人来问一声即可。”言外之意,莫浪费我的宝贵光阴。
“是。”傅明回,又道,“若是可以,希望爷能答应我,每月里能有三回外出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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