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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武宗野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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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杰未料到见到的会是这样一副画面,握着玉佩呆愣半晌,冲过去一把将朱宸濠搂进怀里。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怀里的却惊得挣扎起来,吴杰心酸不已,扶着他后颈便吻下去。
    气他对自己感情的弃之如敝屣,真真是情人眼里容不下沙,更何况是这般蓄谋已久的隐瞒与欺骗。拂袖而去的那一晚,便心心念念做个了断。直到今日,看到他这狼狈模样,方明白这些日子,他所承受的并不比自己少上半分。
    死灰复燃的心绪催促着,禁不住吻他的眉眼,尝他的苦涩。一发不可收拾的情愫,步步逼退理智。越是热切地触。碰,越是将他无人倾诉的委屈逼得无处藏匿。决堤的渴。求,乘虚而入,千丝万缕的将二人裹其中,哪怕是作茧自缚,也要痴缠这一场。
    衣衫半退,最是撩。人。顺着他的颈项啮。咬到胸前,见了再熟悉不过的羊脂白玉……他竟始终戴着……
    情。动之际,从衣摆探入手掌,顺着脊梁滑至那撩。拨心神的凹陷。不够诚实的推拒,化解在愈加放。肆的索。求中。
    他的不安与局促尽收眼底,忍着欲。念先握住他的,轻轻安抚。多日未经情。事的身子,被这一触激起一阵战。栗,脸上的红晕如醉了般,咬着唇不肯泄露意乱情。迷的惊。喘,却是才动作,便到了不堪的境地。
    不给他回神的机会,掳走些白。浊,用手指推入那令人羞。耻的所在。他闭着眼承受,唇上破了一处,宛如心尖上的血,尽数被舔进肚里。被这血引勾出的情。念,无法抑制地叫嚣着,终是抬起他的腿,长驱直入。
    痛到深处,却一言不发地紧紧圈住身上人,铁了心的,要走这一遭的万劫不复。
    欲。念将两尾相濡以沫的鱼儿,时而推到风口浪尖,时而卷入沧海深处。飘飘荡荡,仿佛魂悬半空,看两具难舍难分的躯壳熔在一处,埋入青冢,化为参天连理,永生永世再不分开……
    一声弦断,双双从九天坠入云雾,白茫茫的只知相拥着喘。息。
    伸手抚去他贴在脸上的湿发,蜻蜓点水地吻他的唇,却又坏心眼地在他身上种下朵朵难以消散的红。舔他颤抖的眼。睑,哄他睁眼。却在见到那红晕映衬下的翦水双瞳时,又忍不住将他抱进怀里……
    直到大病初愈的他在几番云。雨后晕厥过去,这才收敛了心神,为他渡一口气。
    翌日,朱宸濠半醒间只觉着浑身拆散了似的,尤其是难以启齿的某一处,一挪动就痛得他呲牙咧。一时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干渴中睁开眼,却对上一双含笑的眸。
    昨夜的疯狂霎时涌入脑海,皮薄陷多的大兔子愣了须臾后,猛地将脑袋缩进被窝里当缩头乌龟。然而被窝里尚且充盈着的都是某只狐狸的气息,这才惊觉自己赤身果体地被他拥在怀里。
    气血上涌、羞愤难当的大兔子一伸腿将撑着头笑而不语的老狐狸踢下了床,随即又因牵动伤处而咬牙皱眉。
    吴太医委屈地揉揉身板,眼一眯,又蹦上床来,宁王大人却将被子卷得花卷馒头似的,吴太医笑着将“花卷”整个拢进怀里,欢乐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苦命王爷受不了这折腾,愤怒地探出一双怒气冲冲的眼。吴太医一低头,吻在他眉间,趁着他失神的一瞬,被子一扯,再次吃干抹净。
    *苦短,芙蓉帐暖。
    吴太医餍足地舔舔嘴,搂着他家筋疲力竭的王爷晒懒洋洋的春日。王爷说要喝水,吴太医下了床,非要嘴对嘴地喂。吻完了一壶水,却始终留恋不去。怀里人不满地睁开眼,瞪着这放肆的采花大盗。
    吴太医笑了,笑着笑着却敛容,专注地摩。挲起他的眉眼。
    指尖过处,尽是相思情苦。日日夜夜,无不煎熬,从未奢望,还能这般相拥而眠。摸出昨日藏于枕下烧裂半边的玉牌,举到他跟前,与胸。前养得油亮的温软凑成一双。
    他却扭头不语,从颈项烧到耳廓。直到再次被扳过脸,堵住了唇。
    “你必得与我耗个三生三世了,莫再想那些个墙外桃花。”
    被压得无法动弹的王爷半阖着眼道:“他怎会留我?”
    吴太医脸上浮一对酒窝:“你将那些个盗匪与土官狼兵名册予我,我去与他说。”
    宁王大人气呼呼地翻了个身:“端的是来劝降的!”
    吴太医用鼻尖蹭他的脸:“便是来降你这兔妖的!”
    说着便又吻上那双二月桃花唇。百叶双桃晚更红,两情相悦,不过如此。
    某日,吴狐狸抱着小兔子喂莲子羹:“你从哪儿找来这玉的?”
    小兔子舔舔嘴:“妈咪给的。”
    吴狐狸替他擦擦嘴角:“她从哪儿拿的?”
    “偷偷从父王屋里搬出来的这么高的博古柜……”小兔子比划,“玉就锁在里头。”
    “她从哪儿弄来的钥匙?”
    “没钥匙。”小兔子眨巴大眼睛道,“妈咪用斧子劈开的……”
    “……”
    小兔子见吴太医发怔,便又自顾自道:“那日,我睡得沉……要不是妈咪使人来叫醒我……”小兔子说着便有些后怕,紧紧拽住吴杰衣袖。
    吴杰终于明白为何辞别那日,吴瓶儿如此淡然了,原是早计划好的!
    吴杰决定去找吴后妈算账,吴后妈一见他便先发制人地撑腰一指:“你你你!昨晚门都没关便和大病初愈的王爷大战三百回合有没有?大声嘿咻有没有?三更半夜抱他裸。奔浴池有没有?还叫醒我丫鬟给你们烧水有没有?洗着洗着便又这般那般了有没有?天未亮便满面春。色地寻了宋师傅讨教补肾药粥的做法有没有?张锦听了嗷嗷叫唤惊得府里上下都做恶梦有没有?睡不着的都跑来劝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成全你做小有没有?”
    吴二奶扭头,想了想,词穷。于是打了一对金钗给吴后妈,正式进了宁王府的门。

☆、第三十三章 重口味

正德皇帝天未亮就拉着江彬陪他爬鸡笼山看日出,吴杰带了新做的桂花糕来,又从前襟里摸出本册子递过去。
    正德皇帝翻了翻,“啧”了声合上道:“倒真不在乎他们性命。”
    吴杰袖着手道:“你又不杀。”
    正德皇帝挑了挑眉,将名册扔过去给江彬接着:“今日说敞亮了,若有一日他故伎重演……”
    吴杰摸着腰间裂了半边纹路的玉牌,气定神闲道:“我帮着反。”
    正德皇帝嗷嗷叫着就扑上去扯吴杰的脸:“儿子都有了还得瑟!”
    吴杰也不不依不饶地扯住正德皇帝的面皮:“你没有。”
    看两人孩子似地你扯我我扯你谁都不撒手,江彬扭头对不远处守着的陆青道:“拿把瓜子来。”
    吴杰甩着袖子下山后,正德皇帝揉着脸哼哼,看看天色,似要作雨,便让陆青先下去备车马。
    江彬站在一地的瓜子皮中间掏出那名册翻,翻着翻着便皱了眉,他早知好些官员收了宁王贿赂,却不知牵连甚广,说来这朱宸濠也未免过于神通广大,只不知,正德皇帝想要如何处置。
    正想着,正德皇帝便伸了个懒腰道:“这名册你收着,等回京后带几个锦衣卫私底下找他们……”打个哈欠,“索贿!”
    索贿?
    江彬一时没反应过来。
    “拿着这名册,问要命还是要钱。”正德皇帝揉了揉眼解释。
    “皇上……倒不怕埋了祸根?”
    正德皇帝笑了笑,将瓜子皮一片片踩进土里:“那时在鄱阳湖,宁王因放不下吴杰打马回来相救,已是露了马脚。这般感情用事,难成气候,吴杰也是知道,才不愿他动这心思。”
    江彬倒不知有这一段,之前他见朱宸濠,还倒他精于算计、深藏不露……
    “这几日也歇够了,午时便启程吧?”正德皇帝又背着手道。
    “回京?”
    “南京。”
    江彬这才想起正德皇帝所谓的开分店的初衷。
    去南京是雇的马车,依旧拉着江彬同车的正德皇帝终于有了捧着下巴看风景的心思。
    正德皇帝难得安静,江彬便也想起了之前乔宇的邀约。只这次多了个皇帝,恐怕还得寻个时机。
    一行人到了桃树镇已天色渐暗,便歇了一夜,赶巧下了场雨。这淅淅沥沥的,搅得江彬心烦,似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披衣找了客店伙闲聊,那伙计说着说着便赞叹起了大同婆娘的美艳。末了,还嘱咐江彬道,快到南京城时千万别住那些个看似正经的客店。
    江彬问为什么,那伙计神神秘秘道:“那些店……吃人的!”
    江彬不明白,还待再问,那伙计却借口活儿多脚底抹油溜了。
    江彬有些纳闷,但睡了一晚也便忘得干净,吃完早饭雨也停了,一行人继续赶路。
    摇摇晃晃中江彬睡了会儿,再睁眼时,便已见了在南京太平门东侧的富贵山。这富贵山虽算不得气派,却也灵气。太祖当年在让沈万三帮着修建南京城墙时,便因富贵山地势的险要,而将这一段城墙造得格外坚厚。
    富贵山的西侧便是有着唐玄奘衣冠冢的小九华山,站在富贵山上可见洲水相间的玄武湖。这被春日衬得金灿灿的托在山间的城池,埋着当年秦始皇用以镇王气的金,也埋着世世代代无穷无尽的野心。
    江彬收回目光,就发现城门不远处零零散散盘着些客店。那些个客店敞着门,都无名字,每家门口守着几个百无聊赖的壮汉,身后都背着把长刀,清一色的短打,有几个聚在一处斗鸡,另几个当班的原地守着眼神来回地瞟。被打量的三三俩俩的百姓见了这些人都哆嗦着绕道。
    一戴巾的壮汉坐在石凳上正嚼草,眼瞟到一处,“呸”一声站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两行渐近的队伍。
    前头那一队是十几名商贾,拉马驮着些茶叶、蚕茧到南京城里某营生。后面一队拉开些距离的,自然是正德皇帝一行。
    那戴巾的壮汉进了中间那间客店,片刻后转出来,身旁多了个白面团。那白面团上俩绿豆眼,嘴皮子掀了掀,二十几名壮汉便扔下斗得正欢的公鸡,围过去将两队车马拦了下来。
    往来的路人见了这架势,立刻散得干净。江彬抬头看看朗朗乾坤,跳下车,手一挥,一干锦衣卫便把正德皇帝所乘的马车围了个结实。那商贾中领头的男子似也见过世面,拉住马问贵干。
    戴巾大汉看了眼白面团,拿刀背敲了敲结识的身板:“打火还是住店?”
    马上男子不卑不亢道:“当下便入城,不必劳烦。”
    那几名大汉听了齐齐歪着嘴笑,旁边那面团挤着绿豆眼弹指甲:“这店,你们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
    话音方落,剩下二十余人便齐齐拔刀,马上男子一皱眉:“是谁给的这熊心豹子胆!光天化日做此营生?”
    戴巾壮汉大喝一声便要上前将那男子拽下马,那男子抽了把斩马刀顺势一砍,下一瞬那戴巾壮汉倒在地上捂着少了自己断了的胳膊。其余壮汉见状,都在白面团的示意下举着刀一拥而上。
    江彬眼看着落在商队后头的两个男孩被受惊的马颠得就要撒了手,带着剩下的几名锦衣卫便冲了过去。本是一边倒的局势,却因为他们的加入而瞬间扭转。一盏茶的功夫,地下便倒着一片嗷嗷叫的大汉。
    几个吓破胆的转身想逃,却仍是逃不过缩头一刀。
    那白面团见大势已去却也未急着逃,而是捡了把刀往正德皇帝那处冲。然而他这围魏救赵之计刚显出些苗头就被马车内飞出的一柄柳叶刀给钉在了地上。
    白面团捂着肩痛得蜷气身子,仿佛一条蠕虫,狼狈不堪地嚎着:“我义父定不轻饶你们!”
    江彬走过去,拿刀抵着他脖颈:“你义父是谁?”
    “司礼监掌印太监张雄!”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那白面团还道他们怕了,捂肩恨声骂着,直骂到断子绝孙时,被一柄飞刀斜斜插到他两腿之间,这才静了。
    江彬回头看马车里的正德皇帝,正德皇帝无辜地摇摇头,指了指前头面不改色的张永。江彬吐了口气,无奈地在那团肥肉中摸索了一番,不一会儿,手上便多出一块腰佩来。
    正德皇帝接过端详片刻道:“这确是我当年赐给张雄的。”
    于是找了南京一干有名无实的官员,交由他们处置。这群只求颐养天年的老人家哆哆嗦嗦地接了旨,却都暗中推诿不愿着手。正德皇帝也不急,挑着眉道何时给个交代他便何时回京。年迈的官员们迎着春风三日内便病倒了一片。正德皇帝甚为忧心,时不时走街串巷地慰问,把病榻上的老干部折腾得“垂死病中惊坐起”。
    江彬有些看不过去,提出要将这活儿揽下来,琵琶湖边垂钓的正德皇帝听了抬了抬眼皮道:“自是交由你处置的。”
    那为何这几日还要在此耗着?
    正德皇帝搁下鱼竿,朝候着的吴经抬了抬下巴。吴经立刻从马鞍下抽出一张有些磨损了的图纸交到江彬手中。
    江彬展开了,见是一张南京地形图,上头好几处都用朱笔画了个圈。
    “明日你带着人将这些地方都盘一遍。”
    江彬算明白了,这多又是正德皇帝安排好的一场揭发,只这回竟落到了内官一把手张雄头上。江彬与张雄算不上熟稔,但共侍正德皇帝,多少有些同病相怜的情分……
    “江彬。”一只手摸到江彬腰际,脸就凑了上来。
    江彬一惊,下意识地一推,正德皇帝咕噜咕噜滚了一段,“扑通”一声落进水里。
    

☆、第三十四章 那人,那狗,那寂寞

这摔得太假,江彬等了会儿,竟没等到正德皇帝出来。本来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几名锦衣卫也慌了,在吴经的指挥下接连跳水。江彬立马也脱了外衣跟着跳,憋了一口气潜下去,眼睛被湖水泡得生疼却仍未见到正德皇帝的影子。江彬使劲划着四肢又在正德皇帝落水之地找了遍,实在憋不住了才浮起来换一口气,揉了眼中的水却发现岸边已坐着湿漉漉的一人。
    那人托腮看着江彬缓缓游过来,拖着一道水渍爬上岸。巾早没了,发也散了,湿漉漉地贴在江彬脸上,顺着下巴滴着水。道袍的系带在方才游水时松了,散开的护领里露出紧贴的中衣。
    正德皇帝直勾勾盯着江彬道:“都退下。”
    吴经朝犹豫的几人点了点头,众人便都知趣地退到二人视线之外。
    磨磨蹭蹭的陆青在远处瞪着狼狈不堪的二人,正德皇帝瞥见他,猛一拽江彬袖子。江彬一个不稳倾身向前,正德皇帝顺势搂住。江彬一把掐住正德皇帝腰眼发狠拧着,正德皇帝却不吭声,拨开江彬湿发便啃他颈子。
    撕扯间二人滚到一处,衣上沾了泥沙,混着芳草气息。正德皇帝腕上使劲,终于将江彬压在身上,迫不及待地扯开他吸足了水的道袍。
    陆青在不远处五指拽了个拳,却忍着、憋着,别过头去。
    正德皇帝手上动作急不可耐,却是凑着耳边低声道:“我挡着,他们瞧不见,我胸口有张图,你摸出来。”
    江彬这才明白正德皇帝没来由发。情的缘故,忙假作动。情,伸手探进他领口。先是摸到突突跳的节奏,再对上一双晶亮的眸子,江彬一时忘了动作,直到正德皇帝覆上他手背柔声道:“往下……”
    江彬这才回过神来,扯开正德皇帝右侧系带,顺着往下摸。正德皇帝的呼吸粗重了些,江彬心烦意乱地想缩回手,指尖恰好触到一处。
    小心翼翼地拈着角抽出了,见是张一寸厚、巴掌大的纸片,纸片表面涂了层腊,水渗不进去。纸虽小,描摹得却倒精细,南京城里的布局一一标注,好几处同样用朱笔圈了,只这些在之前吴经递来的图纸上并未出现。
    “你明里按着那张图查,暗地里查这几处,切莫打草惊蛇。”正德皇帝咬着他耳垂嘱咐道。
    江彬迅速将那纸片揣进怀里:“这几处并非私店?”
    若他记得不错,这都在山脉上。正德皇帝的唇划过他半边锁骨:“私矿。”
    “张永、吴经的?”
    张永被正德皇帝支出去寻阴阳生探“天下第一酒楼南京分店”的风水宝地,而此刻被支走的吴经必然也脱不了干系。
    “‘八虎’人人有份,刘瑾被抄家,此处却无人提及。”
    江彬不自在地往边上挪了挪。
    过河拆桥。“八虎”是正德皇帝韬光养晦的掩护,如今却又要连根拔起?
    兔死狐悲,江彬狠狠拍掉正德皇帝往他裤腰里钻的手,理理衣襟,走了。
    后头几日,正德皇帝照旧大摇大摆地折腾陪都官员,江彬则带着人明里暗里地按图索骥。
    三日后,“天下第一酒楼南京分店”在横塘畔开张。
    细雨垂杨系画船,正德皇帝站在石桥上,向过往路人兜售“吾爱脾铁券”,腰间的钱袋子渐渐鼓起来。被淋湿了半边的江彬在远处叹了口气,问小贩买了柄油纸伞,缓缓走过去。
    正德皇帝回头就见了替他撑伞的江彬,甩着袖子替他抹脸上的水:“你先去酒楼等我。”
    江彬却知他这番话是说给不远处候着的张永、吴经以及几名锦衣卫听的,唯有将伞递过去,自己先上了楼。
    酒楼二楼,留守的陆青已喝得半醉,撑着头虚瞄着雨中朦胧的寺塔。
    江彬过去拍他的背:“怎不吃菜?这么喝也不怕伤着?”
    陆青过了许久才扭过头来,盯着江彬半晌,指了指他身后。江彬回头,就见隔了两桌坐着的乔宇和王琼。
    王琼只在中衣外罩了青灰道袍,头戴飘飘巾,比初次见时多了份儒雅随和。乔宇则在道袍外头另披了件对襟披风,来抵挡这雨日的阴寒。
    江彬不明白二人为何出现在此处,难不成是正德皇帝的授意?
    江彬过去作揖,王琼和乔宇起身回了礼,邀江彬入座后,王琼先替他满上酒道:“江大人这几日劳心费神,王某先敬一杯。”
    江彬忙与之碰杯,皆是一饮而尽。乔宇见王琼放下酒杯,也朝江彬敬酒,喝完从袖子里掏出一掐丝锦盒来。江彬打开了,见是之前替他打点钱宁的银两数目,忙摆手道不必,王琼出来打圆场,江彬推脱不得,便就搁桌上了。
    说些场面话,喝尽一壶酒,王琼终是开门见山道:“那几处私矿,江大人查得如何?”
    江彬筷子一顿,抬眼看王琼。王琼夹了块鱼肚:“那三寸图,正是我与希大所制。”
    希大——乔宇的字。江彬不禁拿眼瞧低头喝酒的乔宇。
    王琼又替二人满上了酒,看了眼被掩在雨中的石桥道:“上回皇上来,便为着此事。这图早便制了,只不敢借旁人之手递了,恐徒生事端。”
    陪都本是养老地,按着规矩递上去,往好的说是销声匿迹,往坏的说,便是朝不保夕。“八虎”少了刘瑾,却仍是百足之虫不可小觑,当朝敢与这般宦官对峙的又有几人?
    也难怪王琼之前要乔宇带话,让江彬亲自走这一遭。
    又聊了几句,王琼看了眼窗外道:“江大人可愿去希大府上闲坐片刻?”
    江彬看了眼带着一干宦官往酒楼来的正德皇帝,点了点头。
    乔宇的府邸,按着二品官的规格建造,中规中矩,就如同他的为人。
    仆从、厨子,加上护院共十八人,还都是王琼从自己府上拨来的。丫鬟没有,乔宇说是习惯了亲力亲为。乔宇平日里也不和其他官员走动,常客也就王琼,故而带着江彬转上一圈,倒是王琼介绍得更多些。
    江彬在宫里待久了,这里也没什么吸引他的,只经过一片菜地时,脚下顿了顿。
    忽就想起,每年这时节,绑起袖子在地里忙碌的身影。
    汗水顺着他鬓角滑落到地里,表情却恬淡而自得。
    小小的江彬看着心疼,抓着他衣袖给他擦汗。
    他摸着江彬脑袋,笑得温和……
    “江大人?”王琼发现江彬未跟上,便也停下脚步。
    江彬这才回过神来,对着那菜地称赞了一番今后道:“不知平日里谁打理?”
    王琼笑着看乔宇一眼,乔宇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看向菜地时露出追忆往昔般的落寞和苍凉。
    江彬也不便多问,把话题岔开了,继续前行。
    春水满池新雨霁,香风入户落花馀。
    被春雨打落的花瓣,浮在池中。半敛妆的四季莲舒展着蒲扇似的叶,慵懒地噙一颗从翠叶上滴落的水珠。
    池上海棠亭里,坐着一人一狗,共赏着雨后清景。
    江彬一愣,几步走到桥边,望着那海棠亭道:“银两真不必还了!乔尚书若愿割爱……”
    乔宇蹙眉,王琼顺着胡子打趣道:“人,还是狗?”
    江彬似觉此话多余,吐字清晰道:“狗。”
    亭里男子捂着心口,抱琴起身呜呼一声就要以头击柱,见无人拦他,生硬地收回踏上石栏的一条腿,扭过脖子道:“希大,我带了些新茶与你。”
    

☆、第三十五章 渔翁得利

“他叫什么?”江彬在书房里抱着一个劲儿舔他手的小家伙,爱不释手。
    “望微。”乔宇也伸手抹了把软毛。
    望微,正与乔宇的字“希大”对应。江彬不以为乔尚书会有这等幽默,多是徐霖、王琼打趣取得。
    望微是乔宇在路边捡的,那日绵绵细雨,小家伙浑身湿透,孤零零地坐在酒肆边,乔宇撑伞路过,走过去,又扭头看了许久看,终是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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