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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窃钩-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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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明之后,连慕枫与墨远出城离开,一路北上,再不停留,很快就到了京城。
  京城的氛围明显不比江南热闹,处处透着肃穆,显然这里的百姓已经被朝堂的连番变故弄得战战兢兢,城内兵甲林立,到处都是耳目,无人敢大声喧哗。
  二人并没有直接进城,只是悄悄溜进去探了探又出来,连慕枫道:“可要先去城东驻点?”
  他们出京时带着几十个镖师,自然要怎么出去还怎么回来,裴元、刑六等人安顿好林知秋与林姑娘后就到了京城,这会儿正在连家堡的城东驻点等他们俩。
  墨远却摇了摇头:“暂时不去,我还有一件事。”
  连慕枫看着他:“什么事?”
  墨远笑了笑,抬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杀良王。”
  连慕枫没有多问,抬手捏捏他的脸:“小心些。”
  墨远点点头,趁着夜色离开。
  他从未杀过无辜之人,当初将应城马知府吓成那样都还是留了一命,就是因为马知府上辈子与他并无仇怨,而京中这些皇子,却没一个是无辜的。毕竟他父亲身上流着九溪族的血,又是正正经经的嫡子,其他皇子则是纯正的中原人,却自落地起就要向一个“南蛮”低头,自然打心底对他父亲“同仇敌忾”。当年的惨案,这些皇子统统插过手,没一个是干净的,他不仅要让这些仇人死,还要让他们痛苦地死。
  天明之际,墨远裹着一身寒气回来,面色冷凝,直到看见连慕枫才缓和下来。
  连慕枫将他抱住,添些内力在他身上搓了搓。
  墨远静静抱着他,半晌后抬起头,恢复了笑模样:“走吧,你送我回宣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肚肚:我是一只毫无存在感的猫,有用的时候才牵我出来遛遛。


第41章 【摊牌】我父亲有的,你也要有,我父亲受的,你也要受
  清晨; 宣王府的静谧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刚用过早饭正在漱口的宣王面露不悦,抬眼看向门口。
  汪忠忙放下托盘疾步走到门外; 低声呵斥道:“出了何事?毛毛躁躁的!”
  “莫遥公子回来了!”
  汪忠愣了一下; 又低声问了几句; 忙转身大步走进来:“王爷,莫遥公子回来了!这会儿刚进城不久; 府里有人瞧见他掀开车帘与连少堡主说了一路的话; 如此相谈甚欢,想必此行颇为顺利。”
  “嗯。”宣王站起身; 瞧着精神奕奕; 并没有如外界传言那般虚弱不堪; 他将目光转向汪忠,神情不辨喜怒,只淡声吩咐道,“准备一份厚礼; 不要怠慢连家堡。”
  汪忠应道:“是。”
  不多时;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停在宣王府侧门口; 马车依旧是墨远离开时所乘的那一辆,只是此刻瞧着有些破旧,想必路上受了不少折腾,连慕枫自马上跳下来,掀开车帘朝墨远伸出手,双眼亮如星辰; 笑意融融。
  墨远身披狐裘,颈间围着一圈毛领,衬得他越发长身玉立、风姿卓然,他将手伸给连慕枫,借力跳下马车,抬眼笑了笑,丝毫不避讳旁人的目光。
  连慕枫怕他受凉,特地给他准备了这身衣裳,起初想到他这副模样要被宣王看到,心里怎么都不舒服,恨不得再给他换下来,可这会儿见他对着自己露出明晃晃的笑容,瞬间又觉得气顺了。
  站在门口恭迎的汪忠看得心惊肉跳,他在宣王府待了这么多年,最是清楚男子间那些事,墨远与连慕枫只一个眼神交流就足够让他产生诸多猜测,更不用说墨远还紧紧拉着连慕枫的手,直到走近门口才松开。
  连慕枫显然也有些意外,他都做好了避嫌的准备,怕给墨远招惹麻烦,想不到墨远完全没有这个考虑,他看着墨远走上台阶,面上笑意加深,大步跟上去,对汪忠抱了抱拳:“汪总管!”
  汪忠对上他春风得意的脸,差点没笑得出来,忙恭敬地拱手作揖,一面亲热地与墨远打着招呼,一面对连慕枫道:“连少堡主一路辛苦!王爷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请!”
  二人跟着汪忠直奔主院正厅,进门又是一通寒暄,直到入座饮了茶水才说到正事。
  墨远将此行经过挑挑拣拣对宣王说了,宣王听得频频点头,面露愉悦:“阿遥这趟辛苦了,回来后好生歇歇。”
  墨远笑道:“为王爷分忧是莫遥该做的。”
  宣王呵呵一笑,又对连慕枫道:“还要多谢连少堡主与连家堡的镖师一路护送!”说着示意汪忠将准备好的礼单递上来,笑道,“这是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还望连少堡主笑纳。”
  连慕枫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多谢王爷!”
  又聊了片刻,宣王看看外面天色,连慕枫知道他有了送客之意,便起身道:“在下已将莫遥公子平安送回,这趟差事便是彻底结束了,连家堡的镖师还在外面等着,在下就不在此逗留打扰王爷清净了,告辞!”
  宣王忙起身相送。
  连慕枫临走前朝墨远看了看,墨远立刻冲他笑起来。
  汪忠在旁边看得欲言又止。
  待连慕枫离开,汪忠立刻转身走到宣王身边,低声对宣王耳语:“莫遥公子与连少堡主关系匪浅。”
  宣王微愣,面色变得难看起来,片刻后冷哼道:“那又如何?我还没跟他算账呢!”
  汪忠怔住,没明白他指的是墨远还是连慕枫。
  宣王拂袖转身,冷冷道:“让他来书房。”
  汪忠这下明白了,心中微惊,忙去请墨远。
  墨远不慌不忙地去了,一进门就对上宣王黑沉沉的脸色,不禁讶然笑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宣王坐在案桌后,抬起头仔细打量他,也不知怎么了,竟觉得他这出去一趟,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墨远挑眉:“可是属下有什么不妥?”
  宣王看着他让毛领衬得越发俊美的面孔,越打量越是心惊,半晌才定定神,沉声开口:“你可知,太子如何了?”
  墨远神色如常:“太子?他不是瞎了么?难道又有了什么变故?”
  宣王微微眯眼,双手不动声色地握拳收紧,目光紧盯着他:“当初我送给你一套弓箭,你未曾用上?”
  墨远走到他面前,微微倾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突然轻轻笑了一声:“王爷赠送的弓箭,属下怎敢不用?”
  宣王面色微变,墨远再次压低身子,笑容越发和煦,只是身上的气势开始渐渐显露出来:“属下倒是不知,太子究竟如何了?”
  宣王猛地后仰,差点连人带椅子翻下去,他急促地喘了口气,既被墨远近在咫尺的眉眼激出热血,又被心中越发清晰的猜测惊出冷汗,他定定地看着墨远,冷静过后,一股被冒犯的怒意直冲头顶,他站起身,深吸口气:“我问你,太子为何没有死?”
  墨远惊讶笑道:“太子为何要死?王爷不是说,只要射中他的眼睛就好了?”
  宣王面容紧绷:“我给你的箭上有剧毒,你若是没有把箭换掉,太子就该立即暴毙而亡!你为何要阳奉阴违?”
  墨远站直身子,笑容依旧:“你说呢?你不是早就开始怀疑我了么?”
  宣王面色大变,突然扬声大喊:“来人!将这逆贼抓起来!”
  随着他话音落下,门“砰”一声打开,外面涌进来一群王府侍卫,看见里面的人是墨远后又有些面面相觑,宣王大怒:“愣着干什么!快把人捆起来!”
  侍卫终于回神,压下心中震惊,飞快地用绳子将墨远绑起来,捆了个结结实实。
  墨远面色不变,一动不动任他们捆缚。
  宣王颤着手指着他,仍有几分难以置信:“你……你果真是谢……”
  墨远不等他说完,笑道:“王爷真是独具慧眼,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做?去昭告天下你将逆贼窝藏三年?还是去跟你那不死不活的皇帝老爹哭诉?或者……你直接杀了我?哦对了,不必假仁假义提及你当年对我父母的照拂,兔死狐悲的戏我不想看。”
  宣王越听越气,一股寒意自脚底蹿向发顶。
  墨远顿了顿,笑意加深,一字一句缓缓道:“你究竟做了些什么,我一清二楚。”
  宣王怔住,面皮抽紧,剧烈收缩的瞳孔深处渐渐涌起浓烈的杀意。
  “看来,王爷是打算对我除之而后快了?”墨远说着,突然抬手,只听一阵断裂声接连响起,竟是捆在他身上的绳索眨眼间断成碎渣落在地上。
  宣王猛地瞪大眼,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四周的侍卫被这变故震住,回神后纷纷后退。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墨远听了听,抬脚向前跨出一步。
  宣王惊得连连后退,颤声道:“你……你想杀了我?”
  墨远笑容和煦,走过去将他即将跌倒的身子扶住:“王爷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我怎么会杀你?你与我父亲是兄弟,自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父亲有的,你也要有,我父亲受的,你也要受,我若是现在就杀了你,岂不是愧对你与我父亲深厚的兄弟情意?”
  宣王越听面色越白,脑中响起一片“嗡嗡”声,差点晕厥过去。
  墨远替他轻掸衣摆,这时脚步声越来越近,汪忠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王爷!皇……皇上醒过来了!”
  宣王张了张嘴:“……”
  墨远笑道:“可喜可贺,王爷该入宫了。”
  汪忠这才发觉屋子里的异样,不禁愣住。
  墨远再次开口:“王爷该去沐浴更衣了。”
  宣王浑身颤抖,艰难地迈出腿。
  这时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汪忠急忙出去询问,很快又回来,面色难看道:“王爷,良王死了。”
  宣王怔怔半晌,目光迟缓地朝他转过去:“怎么死的?”
  汪忠顿了顿:“据说是中毒,死状极其可怖。”
  宣王将目光转向墨远。
  墨远笑了笑,柔声道:“放心,我不会这么对你的。”
  宣王自喉咙里“嗬嗬”哑笑两声,笑声顿住,猛地转回头,踉踉跄跄着往门口走去,临到门口时被门槛绊住,狠狠摔了一跤。
  汪忠急忙上去搀扶,紧张道:“王爷,您没事吧?”
  宣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似乎腿也软得站不住。
  汪忠满头大汗,急忙又喊了两名侍卫去,总算扶着宣王离开。
  墨远看了看剩下的侍卫,抬脚往门口走去。
  事出突然,侍卫们不知该如何拦他,只好战战兢兢为他让开一条道。
  墨远跨出门槛,似乎先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又如来时那样,从容地走出王府大门。
  外面街道上听不见吆喝声,清净而肃穆,阳光却明媚得很,暖融融照在身上,为他添了几分懒洋洋的舒适,他信步闲庭,遇到盘问的官兵便亮出宣王府的腰牌,顺顺利利穿过半座城,来到城东一处前庭开阔的宅院。
  此刻院门大敞,几名壮汉进进出出地搬运着箱子,忙得满头大汗,一抬头看见墨远,不禁愣住,立刻有一人擦着汗走上前来:“这位公子……”
  “莫遥公子!”门口陡然响起一道大嗓门,邢六朝墨远招了招手,转头冲里面喊,“老大!莫遥公子来啦!”
  不过眨眼功夫,连慕枫就从里面风一般冲出来,他站到墨远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墨远笑道:“我和宣王翻脸,无处可去了。”
  连慕枫笑容更深,抓住他的手,拉着他大步走进门内。
  忙着搬东西的汉子们立刻扔下东西挤到门口,边探头探脑,边拉着邢六一叠声问:“这是哪家的公子?长得怪好看的!”
  邢六顿生几分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得瑟道:“再好看也轮不到你们看,别怪我不提醒你们啊,快把眼珠子收收!”
  汉子们:“……”
  “问问而已,看你小气的……”
  “就是,怎么就不能看了……”
  “你说你也太弱了,怎么伤个肩膀跟残废了一样,什么活儿都干不了了?”
  “你……”
  邢六:“……”
  作者有话要说: 二宝:我无家可归了……
  狗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家![尾巴摇成WIFI]
  云大:师兄十年养育之恩敌不过一条狗子的色诱!师兄心痛!


第42章 【醋翻天】这么好的一个人,不是姑娘又如何,给我我也要啊!
  宣王被墨远吓得肝胆俱裂; 沐浴更衣时手脚止不住地乱颤; 直到匆忙赶往皇宫,被另一座山压在心头时; 才不得不强行镇定下来。
  皇帝已经醒了; 可此时的皇宫里没有任何喜气; 所过之处寂静压抑、寒意森森,宣王这些日子正在装病; 此时也只能让人搀扶着慢慢走; 即便已经心急如焚,却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虚弱疲惫的模样。
  待他来到皇帝寝宫时; 龙榻跟前已经跪满了一大片人。
  宣王定定神; 挤出泪; 踉跄着走过去跪到皇帝面前,哽咽道:“父皇!您终于醒了!”
  皇帝比昏迷前瘦了一大圈,声音也哑了许多,他在许公公的伺候下将一碗药喝尽; 长长舒了口气; 这才疲惫开口:“起来吧。”
  宣王低垂着头; 并不起身,反而将身子伏低,趴到地上:“儿臣有罪,恳请父皇责罚。”
  皇帝愣住,抬起头,这才发现满地大臣都没有起身; 不禁面色一整,沉声道:“怎么了这是?可是那逆贼还没抓到?”
  大臣们战战兢兢不敢吭声。
  皇帝目光扫视四周,不满地皱起眉头:“怎么太子还没来?其他皇子呢?朕还没死呢,朕的儿子们就一个个都不将朕放在眼里了?”
  宣王埋着头道:“儿臣不敢,是儿臣作为兄长,未能尽兄长之责,未能保护好他们,恳请父皇……”
  “父皇——父皇——”皇帝正听得满头雾水,宣王的话就被一阵嚎哭打断,接着门口冲进来一个人,那人撇开搀扶自己的内侍,一把扯开横在眼上的百缎,伸出双手摸索着来到皇帝跟前,“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指着自己狰狞的眼眶咬牙切齿地哭道,“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皇帝看着失去双目的太子,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宣王正要开口,再一次被太子打断:“父皇有所不知,您昏迷后,儿臣立刻惨遭毒手,接着二皇兄、四皇兄接连暴毙,六皇弟自马上摔下来瘫在了榻上,七皇弟夜里睡觉时屋子塌了生生被砸死,而就在昨夜,三皇兄刚刚中毒身亡,死状惨烈……”
  皇帝每听太子说一句,面色就白一分,只觉得太子的话在耳中嗡嗡作响,震得他眼冒金星、冷汗直流,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瞪着太子,气喘道:“都……都出事了?你再说一遍!”
  太子此时已将白缎重新缚在脸上,瞧着不再狰狞可怖,反倒是楚楚可怜,他在众皇子中排行老五,母族势力强大,他又肖似长相妩媚的生母,如今虽然已过而立之年,容貌却一直出众,此刻将伤口挡住,越发让皇帝看得心痛。
  宣王伏在地上狠狠咬牙,他在众皇子中毫不起眼,即便后来在民间搏了个贤名,皇帝依旧不拿正眼看他,原因无他,只因他生母是个普通农女,在皇帝当初落难时就开始跟随,后来入京进宫却仅仅封了个美人,直到病逝都未能给皇帝增添一丝一毫助力。
  他自小活得憋屈,活得隐忍,每日每夜盼着自己一朝登顶,将所有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脚下,他谋划整整二十年,自认滴水不露、无声无息,本以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皇帝听完太子的哭诉,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他耷拉着眼皮看向宣王,第一次用审视的目光看向这个甚少关注的儿子,缓缓道:“这么说,如今好端端活着的,就剩你了?你趁着朕人事不知,将你的手足一根根砍了?”
  宣王咬紧牙关,却仍控制不住地因气怒惊慌而颤抖:“儿臣未能护好皇弟们,儿臣有罪,但父皇万不能因此误会儿臣不忠不孝不悌,儿臣不久前也中了毒,这两日才侥幸得救,更何况……这些事极有可能是逆贼谢容禛所为,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儿臣……儿臣绝无谋逆之意,此心日月可表!望父皇明鉴!”
  皇帝气得笑了:“逆贼所为?你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宣王心里咯噔一声,忙垂首道:“儿臣只是猜测。”
  皇帝收起笑容,目光沉沉地看了他半晌,又看向一干大臣,沉声道:“朝中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你们一个两个闷不吭声,难道至今都未能查明真相?”
  大臣们匍匐在地,额头冷汗“刷刷”直淌。
  不是他们无能,实在是……这笔糊涂账没办法查,数位皇子暗中较劲,今日你对付我,明日我对付你,朝臣们也各有立场,今日你升明日我贬,简直就是一锅乱粥,理都理不清,真要查,拔出萝卜带出泥,满朝堂就得伤筋动骨,最后能留下来的怕是没几个。
  皇帝挥手打落一旁的药碗,冷笑道:“很好,逆贼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抓到,你们倒是先窝里斗起来了!左右鹰卫呢?朕说过要重启六扇门,此事如何了?”
  大臣们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躲进地底下去,许久才有一人壮着胆子道:“因陛下昏迷,左右鹰卫又是直接听命于陛下的,因此六扇门主事之人悬而未决……”
  皇帝虽气得狠了,却也没糊涂,闭目压了压怒意总算冷静下来,鹰卫只听命于他,不将这些大臣放在眼里,这是他乐意见到的局面,如今昏迷一遭也算考验过了,算是此刻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事了。
  “此事不怪你们。”皇帝睁开眼,“太子回去好生歇着,宣王也回去好好反省,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门半步。”
  宣王双手猛的握紧,垂头恭敬道:“是,多谢父皇!”
  大臣们留下来了,显然还有许多事要解决,宣王与太子一前一后出门,到了外面路口,太子停下来转身对着宣王的方向,冷冷一笑:“皇兄好自为之!”说着在侍从的搀扶下大步离开。
  宣王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阴鸷。
  太子当初中了两箭,受伤又中毒,痛苦得狠不得自杀,他原本还想,如此痛苦倒也好过一了百了,就让他痛着吧,可后来云大被请过去,几剂药就给太子治好了,若不是云大是被自己强行留在京城的,他都要怀疑云大与太子有勾结了。
  宣王离开皇宫回到王府,见汪忠迎上来,便问:“谢容禛呢?”
  汪忠懵了一下,抬起头疑惑道:“谢容禛?”
  宣王心里一惊,这才想起之前自己的话被谢容禛打断,后来又急着入宫,王府里竟无人知道莫遥就是谢容禛的事,他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我是说……莫遥,莫遥他人呢?”
  汪忠惊得瞪大眼,被他话里的意思吓得够呛,惶恐道:“莫遥公子他……他离开了。”
  宣王气得脸色骤黑,怒道:“离开了?他是逆贼谢容禛!怎么不将他绑起来!侍卫呢!都干什么去了!”
  汪忠宛如遭到晴天霹雳,抖着唇道:“奴婢不知他的身份……侍卫们也只以为他是做错事惹王爷生气了……”
  宣王对莫遥公子那点心思府里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别说莫遥公子突然有了内力能将绳子挣脱,拦起来怕是不容易,就说莫遥公子这趟回来变得更加引人夺目,即便能拦住,他们也不敢拦,万一宣王忍耐不住把人弄上了床塌,莫遥公子一怒之下吹个枕边风,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侍卫?没有宣王明确下令,他们哪里敢擅自动手。
  宣王愣愣地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半晌,眼一闭,猛地栽倒下去。
  宣王府里乱成一团的时候,连家堡的城东驻地归荣堂却是一派喜气热闹。
  短短半日功夫,归荣堂上至总管下至扫地的仆人,统统都知道少堡主有心上人了,心上人不是姑娘是位公子,这位公子生得如谪仙下凡,说起话来句句带笑,若不是有少堡主在旁边盯着,那群围着的光棍汉怕是得一个接一个中招。
  这么好的一个人,不是姑娘又如何,给我我也要啊!
  汉子们的心思明晃晃地写在脸上,连慕枫脸黑得如锅底,拉着与大家寒暄的墨远大步走进屋,“砰”一声将门关上。
  邢六啃着鸡腿从门外进来,正好瞧见这一幕,不禁哈哈大笑:“早提醒过你们了,就是不听。”
  汉子们立刻不满起来:“不是说出门跑腿的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吃起来了!”
  “给你们带了一份的,这不是赶着回来没来得及拿么。”邢六将油手在衣摆上随意擦了擦,从胸口摸出一只信封,鬼鬼祟祟走上前,冲他们挥挥手,“来来来,来看看老大在里面偷偷摸摸做什么呢。”
  汉子们立刻摩拳擦掌地跟上去。
  邢六踮着脚走到窗子底下,里面的说话声顿时停了,邢六刚把手伸到窗台上就猛地仰头,只听“咻——”一声,一支袖箭擦着他额头飞过去,“咄——”一声钉在了门框上。
  门打开,连慕枫沉着脸走出来。
  邢六擦擦头上冷汗,狗腿地凑过去:“老大别误会!我绝对不是来偷窥的!你看!我是来给你送信的!”
  墨远从里面走出来,好奇地探头看看。
  汉子们立刻将热情的目光投注到他身上。
  墨远生得美,却没有女相,这会儿跟他们老大站在一起,竟硬生生将他们眼里本该英俊潇洒的美男子衬成了糙汉。
  墨远饶是再镇定也有些扛不住了,清清嗓子道:“连家堡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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