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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窃钩-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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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质有些熟悉,他拿到手里的一瞬间就想起上回信鸽腿上绑着的空白纸张; 心神一禀,立刻将纸条翻开,这回里面倒不是空白了,而是写了一行小字:窃钩大盗乃谢桓之子,此人藏身于流云医谷,请老堡主务必提防流云公子。
  连慕枫皱着眉看完,面露不悦:“他这意思是……流云公子是故意接近我们的,是别有用心?”
  老堡主蹲在猫窝门口,解下腰间玉佩逗肚肚玩:“正是此意,当初流云公子给我贺寿,的确是不请自来,我也觉得他此举有些蹊跷,不过老头子我看人也不至于那么眼瞎,流云公子成天寡淡着一张脸,眉眼里尽是无欲无求,要说这样的人别有用心,我还真是不太敢相信。”
  连慕枫笑起来:“那您觉得流云公子当初为什么会来?”
  “哎哎!”老堡主一个走神,让肚肚扯走玉佩叼进了猫窝最里面,他见肚肚在软垫上面独自玩得不亦乐乎,干脆随它去了,起身走回连慕枫身边坐下,“依我看,这八成是云大的主意,那小子鬼精鬼精的。”
  连慕枫一听他提起云大就浑身不是滋味,冷哼道:“是,贼眉鼠眼,居心叵测。”
  老堡主一听乐了:“哟,这是结下梁子了吧?什么时候的事?”
  “没有的事。”连慕枫一口否决。
  老堡主笑呵呵地在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接着道:“我猜云大就是想替师父扬名,这才撺掇着他师父过来的,你看这短短几年功夫,流云公子已经天下皆知,流云医谷更是成了朝野争相追捧的圣地,不论正邪,轻易都不敢得罪他们。流云公子是我们连家的大恩人,却至今不曾携恩图报,可见行事足够光明磊落。倒是那位谢冀,鬼鬼祟祟、藏头露尾,我们都不打算与他联络了,他又主动送来这么一则消息,行事实在叫人不喜。”
  连慕枫原本还有些担心,这会儿是彻底放下心来,笑着恭维道:“姜还是老的辣,咱们可不能中了奸人的离间计。”
  老堡主胡子一抖,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他:“离间计?刚才谁说云大居心叵测的?怎么一转眼又跟他们医谷成自己人了?”
  连慕枫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忙道:“爹呢?”
  “在前面议事呢,临近年底了,堡里事多。”老堡主也不追问,起身踱到猫窝门口,有心把玉佩拿回来,刚伸出手就见肚肚咬着玉佩一头钻到软垫底下,还将湿漉漉的流苏往里面塞了塞,愣是将玉佩藏起来了。
  老堡主:“……”
  连慕枫随口道:“就给它呗,都叫你一声曾爷爷了,小气。”
  老堡主吹胡子瞪眼:“怎么叫的?我怎么没听见?”
  连慕枫张嘴:“喵——”
  老堡主哭笑不得。
  这时外面有人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少堡主,京城归荣堂的飞鸽传书!”说完才看见蹲在猫窝门口的老堡主,愣了愣,连忙对老堡主行礼,还没来得及开口,信就被连慕枫风卷残云般夺过去了。
  老堡主站起身,见连慕枫火急火燎地展开信,便好奇地踱过去。
  连慕枫临走前交代归荣堂的掌柜替他留意京中形势,要求将大大小小的变动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他,他本就无意隐瞒家人,见老堡主眯着眼探头过来看,干脆将信纸递到他面前。
  老堡主接过去抖了抖,皱着眉念道:“皇帝突然下旨重审当年的废太子与九溪族谋逆案,满朝哗然,有大臣极力反对,被鹰卫当场诛杀……”
  连慕枫猛地握拳,看向信纸的目光灼热得像是要烫出两个窟窿。
  皇帝绝不可能主动要求重审这么大的案子,若哪天翻案了可就是打自己的脸,但他不仅提出来了,还非常果决地出动鹰卫镇压反对之人,这其中必定有隐情,一定是阿容做了什么。
  他的阿容就是这么胸有成竹、一击即中,他恨不得将自豪激动的心情宣告全天下。
  “你还关注这种事呢?”老堡主有些意外,没发现他极力隐忍的情绪,接着念道,“莫遥公子说有要事在身,已辞别归荣堂……嗯?这前言不搭后语地怎么又冒出一个莫遥公子?你在京城认识的朋友?”
  连慕枫清了清嗓子,在心里飞快地斟酌一番,看向老堡主:“您真想知道?”
  老堡主笑骂:“爱说不说,神神叨叨的。”
  连慕枫用力压住差点翘起来的嘴角,淡淡道:“我意中人。”
  老堡主:“……”
  连慕枫抬眼观察他的反应,还没来得及仔细辨别,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老管家匆匆跑过来了,进门就喊:“老堡主、少堡主,堡主喊你们过去!”
  老堡主转过头:“什么事?”
  老管家道:“鹰卫左统领带着几个六扇门的差爷到访。”
  六扇门奉命出来查窃钩大盗的案子,这件事江湖中但凡有点耳目的人都知道,连老堡主心中有数,就和连慕枫一道赶去前面正厅,见了见令朝堂上下闻风丧胆的鹰卫统领。
  鹰卫统领的来意很明确,就是希望连家堡协同调查此案,虽然青铜带钩的秘密没几个人知道,但连家堡祖上是开国功臣这是人尽皆知的,因此连家堡一直与朝廷关系密切,鹰卫这次要查的是谢容禛,谢容禛神出鬼没,身后必定有江湖门派支持,如果有连家堡帮忙,兴许查起来会容易许多。
  鹰卫左统领并没有逗留太久,事情交待完就火速离开了,明面上说的是帮忙,其实跟下旨也差不多了,不需要他们在此耗费太多心力。
  人一走,连堡主的笑容就收敛下来,渐渐发沉的目光转向老堡主:“爹,咱们帮不帮?”
  老堡主抖着胡子冷哼:“能不帮?”
  他们对当今这位天子是横看竖看都看不顺眼,九溪族的族人对他们家有恩情,他们对于九溪族的关注自然比别人多,当年的案子皇帝粉饰得极其漂亮,将全天下都蒙在了鼓里,可他们却清楚这里面的残酷真相,自然瞧不起这皇帝的做派。
  只是明面上总不好撕破脸皮,这回鹰卫左统领也是客客气气的挑不出半分失礼之处,老堡主想了想,道:“帮就帮吧,也不用太尽心尽力,做些面子功夫就可以了,皇家的事,咱们少掺和。”
  连堡主心里有了数,立刻道:“好,我这就安排下去。”
  连慕枫在一旁听了半晌,这会儿忍不住了,开口道:“爹,这事交给我吧!”
  连堡主愣了一下:“你刚走了半年,这都年底了,就别走了,正好在家歇一歇。”
  老堡主抬起眼,对着连慕枫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你打算从哪儿开始查?”
  连慕枫面色正经:“自然是从京城开始查,这会儿皇帝正打算翻案呢,谢容禛肯定在京城。”
  连堡主又是一愣:“皇帝要翻案了?”
  连慕枫清了清嗓子。
  老堡主哼笑:“去吧去吧,年轻人精力旺,出去跑跑也好。”
  连慕枫立刻笑起来:“好嘞!我这就去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有人仗着青梅竹马的交情欲对我媳妇儿图谋不轨。
  阿大:我不是,我没有。
  狗爷:有人撺掇流云公子来连家堡露脸,此举着实蹊跷。
  阿大:我不是,我没有。
  二宝:师兄,我回来啦!咦……你怎么脸这么黑?
  阿大:……锅灰掉太多了。'冷漠。jpg'


第49章 【意中人】傻小子,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连慕枫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议事厅; 连堡主看着他迅速消失的背影半晌回不过神:“这……这小子怎么这么着急?”
  老堡主神情高深莫测; 没回答他的话,转头对身边的老管家道:“去把邢六给我叫过来。”
  邢六是个豁嘴不把门儿的; 有什么事; 问他准没错。
  没多久; 邢六乐颠颠地过来了,进门就问:“老堡主堡主有什么吩咐?”
  连堡主仍是不明就里; 只好将目光转向老堡主; 老堡主呵呵一笑,亲切地在邢六手臂上拍拍:“没什么大事; 随便话话家常; 你坐。”
  邢六忙听话地乖乖坐下; 一脸热切崇拜地看着老堡主。
  老堡主指指桌上的茶盏:“练功渴了吧?来,先喝点茶。”
  邢六受宠若惊,忙伸出手,心情激动地将茶盏捧起来; 忍着一口饮尽的冲动; 小小啜了一下; 啜完了不忘恭维:“老堡主这茶真是好喝!”
  老堡主笑眯眯看着他,开门见山道:“听说,慕枫那小子在外面有意中人了?你知道有这回事么?”
  邢六笑容卡在脸上,顿时一阵心惊肉跳,若不是功底深,手里的茶怕是都要翻了。
  意中人是有……但是个男子……这这这这要怎么说?
  虽然看少堡主那架势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意中人是谁; 但他对人家可宝贝得紧,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带出来给人看吧不甘心,带出来给人看吧又乱嚼飞醋,这么重要的宝贝疙瘩肯定早晚要带回连家堡的,少堡主心里有计较,从旁人嘴里说出去可不合适……
  邢六平时大大咧咧,关键时刻其实也很靠谱,在京城随便嚷嚷没关系,那边的镖师一年到头也没什么机会见到老堡主和堡主,再说一群光棍汉私底下打趣说笑没关系,在堡主和老堡主面前总要有所收敛的,但回到连家堡就不一样了,都知道他邢六嘴巴大,可他回来之后嘴巴可锁得紧紧的,半点风声都没露呢。
  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二百五在老堡主面前乱嚼舌根……
  邢六一边腹诽,一边将脸上的震惊之色迅速转化成茫然,挠着头一脸老实相:“啊?什么意中人?我不知道啊!”
  连堡主已经彻底懵了,直愣愣复述邢六的话:“什么意中人?我怎么不知道?”
  老堡主人老成精,哪里看不出邢六那点弯弯绕的肠子,当即呵呵一笑,越发和蔼:“不知道就算了,我随便问问。”
  邢六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忙低头喝茶掩饰大起大落的情绪。
  老堡主又状似不经意道:“对了,听说慕枫在京城交了个名叫莫遥的朋友?不知这莫遥是哪家的公子?”
  邢六被他冷不丁一问,吓得刚喝进嘴的茶全喷出来:“噗——咳咳……哎哟!我真是笨手笨脚的……”
  老堡主随意擦了擦身上的茶水,不在意地摆摆手:“小事小事,不打紧。你还没告诉我,莫遥公子是哪家的公子?性子怎么样?”
  邢六定定神,将茶盏放回桌上,不敢再喝了,边飞快地转动心眼,边谨慎地答道:“我们对莫遥公子的家世不了解,不清楚他是哪家的,不过他性子特别好,眉眼带笑,说话轻柔,从不跟人生气。”
  老堡主听得连连点头:“还有呢?”
  邢六挠挠头,心想早晚要见面的,眼下多夸一夸总没错,就接着道:“生得特别美!跟天仙似的!武功也十分了得,尤其是轻工,咻——一下就没影了!对了,还会算命,他算到我年底会红鸾星动,我……我还真就动了……嘿嘿嘿……”
  连堡主:“……”
  什么跟什么这是?
  老堡主哈哈大笑:“你也有意中人了?哪家的?”
  邢六清了清嗓子:“现在说这个太早,人家愿不愿意还没谱呢。”
  老堡主笑得胡子乱颤,没再追问,心满意足地在他肩上拍拍:“好好好,这一趟出去辛苦了,好好歇一歇。不过刚刚慕枫又接了个差事,说要去一趟京城,也不知道会不会带上你,你去问问吧。”
  邢六瞪直了眼,立刻坐不住了:“去京城?好啊好啊!我也想去!我这就去问!”
  连堡主看着邢六也一阵风似的跑了个没影,一头雾水:“爹,您究竟要问什么?一会儿是意中人,一会儿是莫遥公子,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老堡主扬起眉毛哈哈大笑:“邢六这傻小子,恐怕也是赶着去会意中人了。”
  连堡主:“……爹。”
  老堡主这才注意到被忽略许久的儿子,笑着解释道:“慕枫的意中人就是那位莫遥公子。”
  连堡主:“……”
  老堡主哼笑:“跟我耍心眼,还不是让我问出来了。”
  连堡主:“……”
  老堡主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听邢六的意思,这莫遥公子是好得天上有地上无了。”
  连堡主总算回过神来,又将邢六的话前前后后回味了一番,迟疑道:“江湖上从未听闻过莫遥公子这号人物,京城也没有姓莫的人家,这莫遥公子该不会是哪家的姑娘顽劣偷跑出家门,改名换姓、女扮男装的吧?”
  老堡主:“……”
  连堡主又道:“美得像天仙,说话轻柔,这不就是个姑娘么?傻小子,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老堡主:“……”
  连堡主对上亲爹一言难尽的目光,愣了愣:“怎么?我说得不对?”
  老堡主收回目光,慢悠悠道:“这趟出去的尽是些看见姑娘就走不动路的光棍汉,是男是女总不至于全都看错了,要真是个姑娘,他们早就咋咋唬唬嚷开来了,哪用得着这么鬼鬼祟祟的?心里都有鬼呢!哼,还想瞒我!”
  连堡主:“……”
  *
  邢六匆匆去了连慕枫那里,进门就喊:“老大,去京城带上我吧!”
  连慕枫正在屋子里四处翻找,闻声头也不抬道:“好,那你赶紧去收拾,我们一会儿就走。”
  邢六咋舌:“这么着急。”说着走过去跟在他屁股后面探头探脑,“找什么呢?”
  “一根玉簪,我娘留给我的,我刚拿出来准备带走,一转眼就不见了。”连慕枫说着扭头走到猫窝旁边,上上下下一通找,“肚肚,是不是你叼走了?”
  肚肚懒洋洋地躺在门口晒太阳,甩了几下尾巴以作回应。
  连慕枫将猫窝翻了个遍,只找到老堡主的玉佩,拎在手里看看那湿漉漉的流苏,又给扔回去,最后放弃寻找,决定将这件事交给下人,转头对邢六道:“走,跟我去一趟袁先生那里,请他卜个卦。”
  邢六连连点头:“对对对,是该卜个卦测个吉凶,可不能再像上回那样耽搁在半路了。”
  两人说着就一起离开,前往连家堡占星先生的住处。
  人一走,躺在廊下晒太阳的肚肚抬起屁股,露出压在身下的古朴玉簪,挪个位置又晒了会儿,回头看见玉簪,似乎才想起来这个玩了一阵就找不到的新玩意儿,忙跑过来勾爪子挠,挠了一会儿张嘴叼住,高高兴兴带回窝里去了。
  连家堡一座山头的茅屋内,连慕枫与邢六坐在袁先生面前,静静等候消息。
  过了许久,袁先生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放下手中的东西,抬起头。
  连慕枫急忙问:“如何?此行可顺利?”
  袁先生轻抚胡须:“顺利倒是顺利,少堡主尽可放心地去,只不过……”
  邢六焦急道:“哎呀您有话就直说啊,每次都卖关子!”
  连慕枫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袁先生笑了笑,并不介意他的话,只抬眼望向门外高远的天际,轻声叹道:“天有异象啊!”
  邢六问:“什么意思?”
  袁先生将桌上的东西收起来,笑道:“就是要变天的意思。”
  邢六:“……”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我的小红花,也为了让小两口早日重逢,决定加更一章,么么啾!
  继续小剧场
  邢六:哪个缺心眼的二百五……
  狗子:……
  邢六:谁?谁在背后盯我?
  狗子:……
  关于二宝偷皇帝哈哈哈……其实二宝最大的金手指不是重生,是有个牛逼哄哄的师父。


第50章 【对阵】墨远看着他,眼底的冷凝尽数散开,瞬间如春暖花开。
  冬月最后一日傍晚; 两军在荒野上对阵; 战事一触即发。
  暮色渐渐笼罩下来,寒意蚀骨; 宣王与几位皇子和将军商议过明日的应敌策略; 起身将众人送出大帐; 回来时已冻得手脚冰凉,躺进被中仍是不住打颤。
  这一趟出征着实吃苦受累; 身边几个弟弟又不省心; 将军们也各有立场,一趟军行下来; 简直身心俱疲; 宣王胸中恨意郁结; 再加上面对来意不明的百虫族心中不安,在被窝里躺了许久都睡不着,干脆起身在帐内踱步。
  刚转了两圈,门帘轻动; 一阵凉风灌进来; 灯影晃了晃; 宣王以为又是哪个弟弟过来闹腾,不满地皱起眉头转过身,目光落在来人身上,猛地怔住,只觉得更深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发顶。
  墨远着一身雪白锦袍,整个人似乎从里到外都白得莹莹生辉; 他兰芝玉树般站在帐内,眉梢眼角尽是笑意,弯起唇轻声开口:“王爷别来无恙,大战在即,莫遥来助王爷一臂之力。”
  他在宣王府时从未穿过白衣,此时猛然换了颜色,再加上深更半夜无声无息地冒出来,只如幽魂一般,让宣王吓得头皮发麻,连连后退。
  墨远脚下未如何动作,人已瞬间欺近,轻轻巧巧地伸出手将即将绊倒的宣王扶住:“王爷当心啊!”
  宣王如同见到地府里出来索命的恶鬼,面上血色尽褪,半晌才咬着牙关艰难出声:“你……究竟想做什么?”
  墨远笑得无害:“自然是来帮王爷。我的身份,别人不知,王爷你还不知么?百虫族与我有血海深仇,我要帮助朝廷大军打赢这场仗,让百虫族全军覆没。”
  宣王此时已渐渐回神,恨意逐渐驱散内心的恐惧,他狠狠挥开墨远的手,冷笑道:“全军覆没,好大的口气!”
  墨远笑容依旧:“王爷信也好,不信也好,明日自然见分晓。”
  宣王难掩戒备地盯着他:“你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打算插手这场战事?百虫族三十万大军,就凭你的匹夫之勇?做梦!”
  墨远在凳子上坐下:“匹夫之勇也是勇,擒贼先擒王总能做到的,不过要让他们全军覆没,自然还得王爷多多配合才是。”
  宣王冷哼:“痴人说梦!”
  墨远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陶罐,打开盖子捏出一只足有掌心大的甲虫:“我来是为了说一声,明日过了晌午再动兵,不宜早也不宜晚,只是不知王爷的话在几位皇子与将军那里有多少分量。”
  宣王猛然想起京中胡吃海塞的皇帝,关于南疆蛊术的各种传闻纷纷涌入脑海,他直直盯着墨远手里把玩的虫子,全身汗毛直立,忍不住连连后退,“砰”一声磕到榻沿,如丢了魂似的无力坐下。
  他连皇帝都能下手,对自己动手不过是眨眼间的事,自己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而且自己还不能出去宣扬他的身份,这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墨远将虫子重新收回罐子里,起身走到王爷身边,将罐子放在他榻上,笑道:“虫子养这么大不容易,王爷可一定要替莫遥看好了,别让它乱钻,万一钻到王爷的肚子里,那可就麻烦了。”
  宣王双拳握紧,身子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他看着墨远转身往门口走去,脑中嗡嗡作响,心想自己恐怕早晚逃不过一死,不如此时与他同归于尽!什么朝廷什么大军,关我什么事!我好不了,你们也一个个都别想逍遥自在!
  这么想着,宣王“腾”地站起身。
  墨远头也不回地甩袖射过来一枚银针,只听“砰”一声,宣王直挺挺倒下去,重重砸在了榻上,身边的罐子被震开,虫子爬出来,窸窸窣窣爬到宣王身上,又爬到他脸上。
  宣王动弹不得,面皮直抽筋。
  虫子爬到他额头,越过他落到榻上,又窸窸窣窣离开了。
  宣王一口气颤颤巍巍地吊着,过了好半晌,终于嘶哑着声音开口:“我答应你,明日过午再动兵。”
  墨远没有回头,轻轻一笑,掀帘而出。
  *
  翌日,百虫族正准备发动进攻,朝廷大军却突然开始后撤。
  百虫族几位将军都被这变故弄懵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随便打打的么?他们要来真的?”
  “来真的怎么会后撤?恐怕是不打了吧!”
  “咱们也不能白来,不然就追过去?”
  “不行!无缘无故后撤肯定有埋伏!”
  百虫族派出探子,观望片刻,发现朝廷大军开始往另一个方向动,动了半晌又往回挪,渐渐离百虫族越来越近。
  百虫族将军抓耳挠腮:“那帮中原狐狸到底他娘的是在干什么?打还是不打?”
  一名副将道:“他们有兵法呢,这叫故布疑阵,咱们可不能上了他们的当!”
  另一名副将道:“说好了做一场戏的,怎么还要故布疑阵呢?这戏也太他娘的以假乱真了!”
  将军隐隐有些担忧:“会不会出什么岔子?原先咱们族长与那什么王爷约的是最迟冬月二十八对阵,族长说中原人狡猾,指不定有什么阴谋呢,让咱们故意晚两天……这从冬月换成了腊月,会不会有什么不吉利的?”
  副将们:“……”
  将军忧心忡忡,觉得不能再拖延了,一声令下:“不管真假,来都来了,打吧!”
  冲锋陷阵的是九溪族奴隶,他们只要带着族人躲起来就好了,到时见机不对就撤退,总之这趟任务是完成了。
  百虫族的先锋开始动了,对面朝廷大军看看日头,也开始击鼓。
  “咚——咚——咚——”
  鼓声才响了三下,天色忽然昏暗下来,士兵们抬起头,见高挂的日头缺了一小块,吓得齐齐瞪大眼。
  “不好——天狗食日——”不知谁率先喊了一声,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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