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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窃钩-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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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追踪到这里; 他们仍不能确信有没有找对方向; 对方显然有着周密的部署,先是将守卫陆续引开; 再将人劫走; 又安排人断后遮掩踪迹; 更派出无数高手沿途干扰阻拦,如此一来,即便他们能发现踪迹也被拖延了时间。
  连慕枫心急如焚,目光在林子里四处搜寻; 忽然定在一片树叶上; 神色微动; 飞身而起,眨眼间移到那棵树旁,举着火把凑近了看,又将树叶摘下来闻了闻,眸色一沉:“有血迹!”
  四处搜寻的镖师立刻围拢过来,开始顺着这棵树往前搜查; 不一会儿就听见就有人喊:“这里也有!”
  连慕枫冲过去,看向那边地上的树枝,目光落在半干的血迹上,手指颤抖起来。
  对方虽极力掩饰,却仍不可避免地遗留下蛛丝马迹,只是他们一路找过来从未发现过血迹,这时却突然看到了新鲜的、尚未干透的血,连慕枫一颗心瞬间坠入谷底,他将树枝捡起,飞快地沉声下令:“这里是他们劫走阿容的必经之地,放令箭,叫所有人放弃搜寻,尽快赶过来!”
  紧接着又道:“邢六,快回去将阿容养的虫子带过来!你知道在哪儿吧?”
  邢六飞身上马,掉转马头:“知道!”
  “多带几个人,路上小心,速去速回!”
  邢六应了一声,带上几个人飞快离开。
  马蹄声急,同时一支令箭从林子里飞出去,呼啸着冲向夜空,耀目的烟火将夜空照亮,远处往各处搜寻的镖师收到命令,飞快地翻身上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
  一直在连慕枫胸口沉睡的孩子被惊醒,“哇——”一声大哭起来,连慕枫飞快地将他抱出来揭开尿布,等他尿过了又匆匆塞回兜里,见他仍哭闹不止,忙对身边一名镖师吩咐道:“陈庆,去附近农家讨些羊奶过来!”
  陈庆领命而去,身边其他镖师又发现了几处血迹,连慕枫边轻拍安抚孩子边飞快地跳上马背,夹紧马腹顺着血迹延伸的方向冲过去,同时喝道:“孟虎,给邢六他们留下记号!其他人快跟上!”
  孟虎应了一声,其他人纷纷上马,匆匆跟上连慕枫,他们一路追踪出了林子,却再次失去了线索,显然这一路都有人故意掩盖踪迹,之前林子里因为光线昏暗才有疏漏让他们察觉。
  连慕枫勒停马跳下去,举着火把目光巡视一圈,鞋尖在泥地上蹭了蹭,催动内力抬脚一跺,地上迅速浮开一层灰土与枯草,他蹲下去,火把往四周照了照,目光凝住:“有足迹。”
  另一头有镖师喊道:“这边也有足迹!”
  连慕枫蹙起眉,起身往四处看了看,终于在一块碎石上发现血迹,立即道:“往左!”
  所有人再次纵马疾驰,只是到下一个岔路口又不得不停下,寻找踪迹又花去一番功夫,连慕枫面色紧绷,不敢想墨远身上的伤口究竟流了多少血,也不敢想这么找下去究竟来不来得及将人救回来,更不敢分神去悔恨痛苦,此刻他全副身心都紧绷着,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定要尽快将人找到。
  这时身后传来隆隆马蹄声,在他们寻找踪迹的时候,大批人马陆续追上来,邢六与陈庆也先后赶到。
  邢六冲到近前,将带来的罐子交给连慕枫,惴惴道:“这虫子有用么?”
  “不确定,试试。”连慕枫说着飞快地打开盖子,将里面一只养得油光黑亮的甲虫放出来,一边防备,一边满含期待地紧紧盯着。
  这只虫子正是墨远曾经拿出来吓唬过宣王的蛊虫,墨远当玩物养了许多年,偶尔会放出来遛遛,墨远说它性子还算温顺,从未咬过人,它是用墨远的鲜血喂养大的,兴许在此刻能派上用场。
  连慕枫不确定这方法行不行得通,见陈庆递过来一壶羊奶便伸手接过,想着这么小的孩子不会自己喝,自己的手又不干净,只好随手折了一截树枝递给陈庆:“把皮削了,磨得光滑些。”
  陈庆接过去,连慕枫目光一直注意着甲虫,见虫子原地转了几圈突然开始往前爬,忙抬脚跟上。
  虫子走了一会儿停下来,触角乱舞着,显得有些急躁,连慕枫飞快地将那一处的草屑扒开,面露惊喜,捏住虫子放回罐中,翻身上马:“走!”
  陈庆策马赶上来,将削好的圆头木棍递给他,连慕枫马未停,接过木棍沾了羊奶塞进孩子口中,孩子终于不哭了,吮了片刻又张嘴哭起来,连慕枫再次沾了羊奶喂他,虽骑在马背上,握着木棍的手却稳稳的,边催马疾驰边低声安抚:“阿十乖,我们去找阿爹!”
  *
  晨曦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墨远将船划到岸边,人已经累到几近脱力,他将自己挪上岸,不敢在此地停留,打算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行疗伤。
  虽然知道对岸卫县附近有不少谢冀的人藏在林中,他却暂时不打算过去,一是自己伤势太重,即便用上计谋有将对方一网打尽的可能,但最后自己也会元气大伤,他不想因为逞能让连慕枫与师父等人担心,二是谢冀的根基在丰凌城,他此刻就算有本事将卫县那边的人屠尽,也不可能撼动到谢冀的根本,那就没必要在受到重伤的时候去硬碰,免得得不偿失。
  郦城就在不远处,他虽然伤得重,撑到那里却无碍,他可以去城里归义堂求助,李山对连家堡忠心耿耿,他去了那里就可以让李山去找连慕枫,自己也能安心疗伤,只要到了那里,他就安全了。
  在江上时已经斟酌妥当,墨远上岸后立刻在附近隐密处留了记号,又找了几块不起眼的石头,催动内力飞快地在上面刻下模糊的“义”字,接着将几块石头看似随意地丢弃在不同的地方,做完这些后他停下来喘了口气,身子开始剧烈颤抖。
  身上没有带药,伤口再次渗出血来,彻骨的寒意将他笼罩,他抬手捂住腹部,视线竟有些模糊,耳中也开始嗡嗡作响。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附近响起,他心头一跳,涣散的意识迅速聚拢,眼前又清晰起来,此时一阵脚步声在周围响起,越靠越近,听气息竟有不少高手围拢包抄过来,他猛然抬头,目光落在一张意外眼熟的面孔上。
  来人惊讶地看着他,眼底的惊讶迅速被愤恨怨毒取代:“原来是你!你就是谢容禛!”
  墨远挺直腰身,除了面色苍白,瞧着似乎与常人无异,他面色冷淡地看着来人:“蘅泽?你没死?”
  蘅泽似乎忌惮他的身手,面上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疯狂恨意,人却没有靠近,瞄了眼他腹部的血迹,反而退开几步站到同行的两人中间,那两人立刻上前半步将他护住。
  墨远虽有疑惑,却没精力与他废话,闭上眼默默调息,蘅泽却自顾自冷笑着开口:“没想到吧?明明死了的人竟然又活了。怎么,你会隐藏内力,我就不会金蝉脱壳了?”
  墨远突然抬手,两枚针射出,银光乍闪,挡在蘅泽面前的人被射中喉咙,惊骇地抬手捂住,踉跄着后退两步。
  蘅泽惊得瞪大眼,在那两人倒地前飞奔至另一人身后。
  墨远冷冷看向他,想抬脚走过去,腿却突然定住,眸色微变。
  左脚上的冰层突然发出极细微的“咔嚓”声,接着一股酥麻与痛楚交织着开始在被包裹的那只脚上乱窜,冰层迅速融成水,将棉布打湿,聚集在冰层上的寒意骤然渗回皮肉,冻得他的脚瞬间刺痛,他抬脚,变得沉重松弛的棉布自脚上脱落,寒意开始顺着小腿往上蔓延……
  墨远心知不妙,忙调息运功,企图压制开始乱窜的毒素。
  蘅泽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片刻凝滞,面露喜色。
  墨远怕他们立刻动手,抢在他开口前道:“你为何没死?你会易容术?”
  蘅泽顿了顿,想着他如今已成囊中之物,便冷笑道:“我知道你去探查过,实话告诉你,当时躺进棺材里的确实是我,被下葬的也是我,我不会易容术,也确实没什么内力,我唯一会的就是龟息功,能闭气足足七天七夜,在你们陆续探查后,我自己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墨远又问:“你似乎对我有恨意?”
  蘅泽眼眶瞬间红了,咬牙切齿道:“是!你出现后,宣王眼里就再也没有我了,他眼珠子时时刻刻落在你身上,而你呢?你害他惨死!我恨你!今日你落到我手里,别说活,就是死也休想死得痛快!”
  墨远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甚至是左耳进右耳出,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运功压制体内的毒素。
  蘅泽说完猛然发现自己上当了,大怒,指着他喝道:“他伤势很重!快将他拿下!前面那些废物让他逃脱了,眼下正是你们立功的时候!”
  这群人跟着他一路断后,尽做些扫尾擦屁股的事,早就心生不满,此刻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精神抖擞起来,他话音一落,众人立刻就围攻过来。
  墨远忍受着陡然窜遍全身的寒意,闷哼一声,睁开眼旋身而起,险险避开四面扫过来的兵器,他转头看向蘅泽,本想抬手对他张开五指,手却被寒意蜇了一下,忙落到旁边的树上缓了缓,提气飞身离开。
  蘅泽惊魂未定,见他跑了,知道他快撑不住了,大喜道:“快追!”
  墨远却只飞出去数丈远就撑不住了,落到树上差点没站稳,只好跳到地上,随手折下树枝当剑横在身前。
  体内的毒素开始肆虐,原本与他融为一体、井水不犯河水,此刻却疯了一般开始攻城略地,似乎因被压制了十个月生出滔天怒气,意图趁着他最虚弱的时候将他彻底吞噬。
  师父早就说过,淬炼毒血就如豢养猛兽,自身强大时自然能驯得住,可一旦弱了,猛兽就会反咬一口。
  四周的兵器反射出凌乱的寒光,纷纷刺入他眼膜,他抬起树枝,手却猛然一沉,忙将树枝撑在地上,他虚弱地站着,强行催动全身内力将四周的刀剑弹开,这一下却耗尽他所有精力,他抬起头,只觉得天旋地转。
  “咔嚓——”树枝断裂,墨远终于撑不住,合上眼猝然倒地。
  作者有话要说: 二宝不会有事的,也不会留下病根,这一段很快过去,以后都不虐二宝了,专虐狗子,你们就别骂狗子了,要骂骂我吧QAQ……或者骂反派?_(:з」∠)_
  我的虐点一直都是感情上的虐,就是那种我爱你你却伤了我的心你这个人渣那种……可能我虐点和你们不太一样,看得难受的就养肥或者弃文吧,不要为难自己,虎摸大家~
  感谢一路支持鼓励我的你们!比心!


第81章 【出魔】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杀了……全都杀了……
  连慕枫带着人追到江边; 却堪堪迟了一步。
  江边有着极其明显的打斗痕迹; 足迹凌乱、荒草横卧、血迹未干……
  连慕枫跳下马,冲过去探查墨远离开的方向; 在水边碎石下发现一块熟悉的衣角; 衣角拿开; 露出下面浅沙上形迹凌乱的六个小字——卫县,山脚; 树林。
  连慕枫抿紧唇; 抓着衣角的手猛地握紧,抬起头将沉沉的目光投向江边几艘小船; 见其中一艘小船上有打斗痕迹; 又跳上去查看了一圈; 发现船舱里有一只染了血的麻袋,眼底瞬间染上一片赤红。
  “老大,这块石头上面有字!”
  连慕枫跳下船疾步走过去,接过镖师手中的石头; 唇动了动:“义。”
  “老大; 这里也有; 也是写的义字。”
  “这里也是!”
  接连几块相似的石头被发现,连慕枫将这些石头的方位连起来看,发现正是从江边指向远处城门的方向,他看向手里的石头,神情并没有轻松:“义,归义堂。”
  邢六激动道:“公子应该是去了归义堂!”
  连慕枫将石头扔掉; 压下心底强烈的不安,看向附近一滩血迹,意外地发现有几只虫子僵在那里,目光顿时凝住,他弯腰在草丛中找到一只活虫,大步走过去将活虫扔到血迹旁,这只虫子立刻朝着血迹爬过去,却在碰上的那一刻突然僵直不动了。
  连慕枫咽下喉咙里涌出的血腥,一颗心急速下坠,烈烈江风吹在脸上,他豁然起身,看向手里的衣角,抬起另一只手,狠狠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
  邢六大惊:“老大!”
  连慕枫飞快地冲到岸上查看一圈,并未发现离开的足迹,又将罐子里的甲虫取出,确信岸上没有墨远的血,立刻收回甲虫转身飞到江边,脚步未停,将胸前襁褓中安睡的孩子抱紧,直接飞跃至江上,足尖轻点水面,打算用轻功横渡江水。
  邢六焦急地回头看看远处城门方向,再看看连慕枫瞬间远去的背影,不得不将归义堂抛到脑后,挥手催促道:“快快快!上船追过去!”
  镖师们并非每个人都有那么好的轻功,能独自过江的都立即飞身而起追赶过去,剩下的一部分则上了船,另一部分因为挤不上这几艘小船不得不与马匹一起留在岸边,邢六对他们道:“你们去附近码头借船,借到了尽快赶过去,留几个在这里守着,万一有消息方便传递。”
  剩下的镖师立刻应“是”,邢六说完连忙转身施展轻功跃上江面。
  他轻功比不上连慕枫,横渡江水颇有些狼狈,好在还是趁着连慕枫上岸后停下来探查痕迹的功夫及时追上,他看着连慕枫紧蹙的眉头,焦急问道:“公子不在归义堂么?”
  “不在。”连慕枫简短回答了他,探明方向再次飞身而起。
  江边有打斗的痕迹,阿容如果逃出来了,还能给他们留下记号,那围攻他的人必定已经死了,可那里一具尸体都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记号是他在遭受围攻之前留下的,他从船上逃出,留下记号打算去归义堂,却再次落入敌手。
  之前有人断后掩埋痕迹,到了江边之后痕迹却无人遮掩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围攻阿容的正是沿途断后的那一拨人,那些人挟持了他有可能去他提到的卫县,也有可能去别的地方。
  连慕枫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猜测,只是急着赶路,来不及对邢六解释清楚。
  很快,他在岔路口停下,细看后发现踪迹直接往南而去,并没有拐去附近的卫县,想了想,立刻道:“安排几个人去卫县的山脚树林查探形势,务必小心,其他人跟着我。”说着再次起身,循着踪迹焦急地往南而去。
  阿容就在前面,地上血迹未干,显然离得并不远,可他每次都迟一步,每次都只差一点就能将人找到,他恨不得自己能有缩地成寸的神仙本事,只恨自己不能再快一点。
  *
  离卫县越来越远,跟在蘅泽身后的人都隐隐有些不安,其中一人道:“蘅泽公子,我们究竟要将人带去哪儿?”
  蘅泽抬头看向面前不怎么高的一座山头,停下脚步:“到了。”
  身后的人顿时惊讶,纷纷道:“这……这不是土匪窝么?接应的人在卫县啊!”
  “谁说我要带他去卫县了?”蘅泽冷笑,回头朝墨远看了一眼,“我就是要带他到土匪窝啊!土匪窝那些饭都吃不饱的光棍汉,平时连个娘们儿的手都摸不到,别说娘们儿了,就是像样点的男子都没有,他们可一个个饥渴得如狼似虎呢。你们说谢容禛生得这副模样,早晚也是死,死前让人快活一番,也不算在世上白走一遭吧?”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了吞咽声,显然已有人因这番话生出意动,甚至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既如此,兄弟们是不是可以先……”说着搓搓手发出一阵放浪的笑声。
  墨远眼睫微颤,昏沉之际隐约听到些污言秽语,顿时一阵怒气在体内翻涌,他想睁开眼,却使不出半分力,体内横冲直闯的毒素与气血搅成一团,冲击得他忽冷忽热,剧烈的痛楚瞬间袭击四肢百骸,让他狠狠颤抖起来。
  队伍最后有一人目光转了转,悄无声息地离开,他虽贪色,却分得清轻重,此时别人都蠢蠢欲动,正是他偷偷去通风报信、独揽大功的好时机!
  蘅泽并未注意到少了一个人,走过来抬起墨远下颌,眼底是掩不住的癫狂,咬牙切齿道:“你怕了?哼!我最看不惯你那副故作矜贵的嘴脸,都是以色侍人,少给我装什么冰清玉洁!今日我就将你扔进一群饿狼中,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尊严地死去,待你死了,我再将你头颅与四肢都卸下来,宣王死无全尸,你也休想体面!”
  墨远蹙眉咬紧牙关,毒血开始疯狂沸腾,铺天盖地的恨意将他淹没,渐渐冲垮了他的神智,他再也听不到蘅泽的话,耳中恍惚响起了金戈铁马、嘶喊杀戮声,呼哧呼哧的喘息响在耳畔,那是他自己身受重伤跑到力竭时发出的声音,一支箭呼啸而至,他反身徒手接住,手心鲜血淋漓。
  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他的父母,他的族人,他的恩人……
  他紧紧握住那支箭,毕生的恨意尽数发泄在掌心,猛地“咔嚓——”一声将箭折断。
  “啊——”蘅泽发出一声惨叫,竟是冷不丁被墨远捉住手腕硬生生掰断,这一切来得太快,根本没给他躲避的机会。
  墨远仍闭着眼,神情异常痛苦,只是刚凑上来企图伸出手的几个人却吓得变了脸色,不敢动了。
  蘅泽大叫:“快将他手掰开!快!你们连个昏迷的废物都要怕吗!”
  这一声喊将众人惊醒,立刻有人走上前来帮忙,却在手碰上来的瞬间冻得一哆嗦,倒吸一口凉气:“他手怎么像冰块?!”
  蘅泽痛苦喊道:“别管!快掰开!”
  那人再次将手伸过来,竟使上了内力也没能掰开,脸上顿时挂不住了,退开一步道:“邪门儿了,你们谁来试试?”
  旁人都不信邪,便陆续上来试,结果竟没人能将墨远的手掰开。
  蘅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愤恨道:“给我砍!将他胳膊砍了!我倒要看看……啊!”
  伴着这一声凄厉的惨叫,所有人都惊恐地发现,蘅泽的手渐渐变成黑紫色,这片浓重的颜色迅速蔓延至脖子上、脸上,他的表情开始扭曲,双眼开始往外凸,接着一滴黑色的血自鼻孔中淌下,再接着是眼角、嘴角、耳朵……
  “啊!鬼啊!”周围的人吓得一哄而散,躲在远处大气不敢喘地看着蘅泽痛苦抽搐、七窍流血,最后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周围寂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渗透出恐惧,他们看到彼此手上都出现了同样的黑紫色,想要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却没有勇气,接着剧烈的痛楚从四肢百骸生出来,他们开始抽搐,冰冷的液体从七窍中缓缓流出。
  耳中忽然安静下来,墨远松开手,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半晌后睁开眼,眼底一片猩红,他神情冷漠,如一尊没有生气的冰雕,目光环视四周,青白的唇微微翕动,吐出冷冰冰的几个字:“杀光……统统杀光……”
  他开始往前走,脚下拖出血迹,走着走着似乎嫌慢,干脆施展轻功,不知不觉翻越了山头,又落下来继续走,口中反复咀嚼道:“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杀了……全都杀了……”
  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人,那人背上背个竹篓,一身农夫扮相,见到他立刻喊道:“这位公子,你可别再往前走了!前面不远就是悬崖,没路了!”
  墨远脚步顿了顿,朝农夫走去。
  农夫见他形容狼狈,本想再关心几句,却在接触到他冰冷的眼神后莫名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后退两步,面露惧色。
  墨远走近他,眼中迸出杀意。
  “哇——”竹篓里忽然传出一阵婴儿啼哭声。
  墨远脚步顿住,眼底猩红慢慢褪去,面上的冰冷渐渐变成迷茫,喃喃道:“孩子……慕枫……”
  农夫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想要绕过他拔腿就跑。
  墨远神智渐渐恢复清明,被恨意压制的毒血开始反噬,他身子颤抖起来,面上露出痛苦之色,踉跄几步,骤然倒地。
  农夫跑出去几步,不放心又跑回来,小心翼翼凑近些:“你……你没事吧?”
  墨远面无人色,嘴角却挤出笑来:“对不起,大哥,方才吓到你了,我……”
  农夫壮着胆子又靠近几步:“你受伤了?”
  墨远皱了皱眉,痛苦道:“劳烦大哥替我带句话给连家堡少堡主,我腿上有匕首,你拿着一并带去……”
  农夫为难地挠挠头,于心不忍,终究还是走过去。
  “我身上有毒,别碰。”
  农夫吓一跳,小心翼翼将他腿上的匕首取下来。
  墨远艰难道:“往江边走,今日若能碰见他,就带他来这里找我,若没碰见,你就带着匕首去附近打听连家堡,找到他后就说,我在……这座悬崖等他。”
  农夫被他的话绕晕了,默念了两遍才记清楚,又不放心道:“可要我给你找个大夫?”
  墨远越发虚弱,强撑着道:“不必,你快去,多谢。”
  “哎!哎!”农夫连连点头,转身离开。


第82章 【蜈蚣】悬崖边上突然伸出来两只巨大的触角
  青鸾山山顶; 鸾凤鸣听到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眉头微皱,抬眼看向走进来的心腹; 不悦道:“出什么事了?”
  心腹一脸惊慌; 脚步未停; 急急道:“有人回来报信,说谢容禛被蘅泽带往别的地方去了!”
  鸾凤鸣豁然起身; 脸色猛地沉下来; 扭头看向旁边一直跟在身边的心腹:“蘅渝,你弟弟怎么回事?”
  名唤蘅渝的心腹面色骤然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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