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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若如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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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冥顽不灵,邪念已深,薛鹤不想与他继续计较,步步逼近,“到底是何人教你用如此邪术害人?”
“你想知道?”陈毅嗤笑,瞧着他的模样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你根本不是什么路过的人,你是天界的人,天界云衡星君家的人。”
“是又如何?”薛鹤有些发恼。
“云衡星君?这破地方的烂神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毅仰天大笑。
瞧陈毅这般神态,薛鹤想起此地方圆无神仙一事,又是他爹云衡星君管辖之地,必然出过事,便追问道:“你究竟知道什么?”
“父母债,儿女偿?”陈毅神神叨叨,“报应,报应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陈家霖仅仅抱着重伤不起的陈毅瑟瑟发抖,薛鹤当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看向里屋去,“回头跟你们细算。”
不再与他僵持,薛鹤提剑走向内堂。
红的柱,青的砖,屋内阵阵迷雾檀香沁人眼鼻。
薛鹤行走小心翼翼,捂住口鼻四方张望大量。屋内烟雾叠嶂,叫人摸不清东南西北,忽的飘来一妙龄女子的声音,“有客来,不如先坐下喝杯茶?”
薛鹤不明所以,可刚准备寻那声音来处时,却在迷雾之中有一身影缓缓而来。远看只有一团黑影,那人个子不高,双手捧着托盘,步履沉沉。
再凑近来,薛鹤瞠目而视,“薛言?”
薛言走近,面容木讷,举止亦规规矩矩,毫无生气。他端来一杯新茗,到薛鹤面前,如那泥塑木雕,“请用茶。”
被控制住了?
将杯子放下之后,薛言拿起托盘转身要走,薛鹤一动身,正要追上去拦住薛言,却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吃力,整个人忽然被压制在一张椅子上。
薛鹤往后一看,不知何时南宫瞿竟出现在他身后。
南宫瞿身有怪力,比陈毅更甚。
这两个人都被控制了。薛鹤此时方明白了自身处境。
那女子一身红色战袍,身着银色盔甲,缓缓从烟雾迷障中走出。剑眉厉目,英姿飒爽,举手投足皆透露肃杀之气,“我请薛公子喝茶,薛公子怎么不讲礼?”
一样的面孔在薛鹤看来,此人更难对付。他言笑自若,“吃了这份茶,我怕没命出去。”
“薛公子说笑了。”血姑步履坚定。再凑近几分,薛鹤已然闻到了她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她走近他,兀自端起了刚递上的茶,“你不肯喝,那我来喝。”
喝完茶,她摆摆手,让薛言同南宫瞿一起离开了房间。
“为何害这么多人命?”薛鹤问道。
血姑端着茶杯,笑得双手打颤,“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一时兴起可以帮陈毅,也可以一时兴起来帮你。”
薛鹤不解:“你帮我什么?有哪样地方,需要你帮我的?”
放下手上杯子,血姑目光如炬,盯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笑道:“有,一定有的。”
薛鹤不想与她纠缠,趁她靠近,一把将她抓住,“把人放了。”
血姑摇摇头,伸手将薛鹤松开,“战利品怎么可以归还?”
二人都不想再坐着闲聊,忽的双双拍桌而起。血姑趁其不备,先出了手,直接朝着薛鹤打来,这一招一式,毫不留情。
薛鹤小看了这个姑娘,此人下手极其狠辣阴毒,转眼就划破了他的衣口子。受了点皮外伤的薛鹤倒吸一口气,只觉伤口隐隐作痛,那人见了血,更是眼红,毫不负杀神之名。
没有多的时间让薛鹤疗伤,他举起手上金风剑,朝着血姑刺了过去。血姑三两下躲闪,速度极快,在这么一个小弄堂里没有半点影响发挥。
二人你来我往,过了好几招。
血姑笑得酣畅淋漓,“还是痛痛快快打一架痛苦,这些凡夫俗子确实有够烦人,不如你好玩儿!”
“玩儿?我可没工夫陪你玩儿!”薛鹤紧执金风剑向她挥去,剑长二十一寸三分,分分寸寸像要夺人性命。
血姑一个躲闪,亦是化出一把红色长剑,待再砍来时,抵挡住了金风剑,“是个好东西,可惜在你手上发挥不出半点神力,可惜可惜。不如送与我如何?”
“送你?”薛鹤冷笑,“孽畜,拿你的命来取吧!”
“到底是云衡家的人,真是薄情。”血姑伸手一挥,身后忽然多出千把万把利刃,纷纷指向薛鹤,“我这些宝贝,许久未嗜人血。不过,只要你求饶,我不计较。”
薛鹤回过头来,此时雾气已散去,四方八面,那是不计其数的刀剑,抖动的剑身微微在空中颤动,随时待发。
这血姑如此功力深厚,其修行方法与白姑截然不同,杀业之重,煞气随身,当真不是白姑可比的。
“怎么?你还考虑什么?”血姑往后退了一步,万把长剑朝他靠近一分,“你只要一动,他们就会把你捅穿。”
“你便是这样以血喂剑的?”薛鹤问。
血姑点点头,“自然。”
“那后山花池那堆腐肉烂骨便不是你所为了?”想起那一池血水,薛鹤至今仍有些不适。
血姑也有些不解,她做过的事情向来是认的,“花池乃我命陈毅寻的养花之地,需用洁净源泉水,怎会用什么血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薛鹤神色突变,此时方才明白,青姑从头到尾都在瞒着他们。
血姑见他不在多说,将这千万把剑化成神符,将他困在阵内。
“万符阵?你用此等禁术,不怕被反噬吗?”薛鹤瞧着身旁黄符围成一道屏障,他刚伸出手去看,那符转动极快,转眼将他割伤。
薛鹤这下子头疼了,他居然被生擒了。血姑惬意,伸手想去拿薛鹤手上的金风剑,却没想到忽然被灼伤。
血姑看看自己被灼伤的手背,无奈叹口气,“这下我们算扯平了。”
话音刚落,门口忽然大作,大门被重重推开。
薛鹤往外看去,想着是来了救星,还当以为是哪门的仙家出手相助了,可睁大眼睛一看,却是那小郎君只身一人前来。
雀榕进了门,打量四周,只见陈家父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吸了一口气,背过身,关上了大门。
薛鹤:“……”
第21章
薛鹤被困在阵内无法招架,如今又来了一个让他不安心的人,这脑袋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下药的剂量并不大,知道困不住他多久。
雀榕张望四周,看着薛鹤寸步难行的样子,提心在口,“我来救你。”
血姑侧过身去,正对着雀榕打量,“本就来了一个天界俊朗不凡的仙家,现在又来个相貌姣好的小相公。”
“你是血姑?”雀榕看她。
薛鹤在一旁看得着急,“你同她讲什么!小郎君你还不快走!”
血姑见两人熟络,欣然道:“没错。”
雀榕没有听薛鹤讲什么,只是同血姑对视着。他既然来了,哪里有狼狈逃窜的道理。
血姑被他瞧得好心情都凉了几分,渐渐收敛起兴致来,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他的目光,像是沉在地底下的冰寒,叫人浑身不舒服。
沉吟之后,雀榕忽地开口:“血姑,你杀孽太重,停手吧。”
薛鹤见他执意,不再劝阻,一心想着如何出去才能救下小郎君。
“哈哈哈……”血姑一听,朗朗大笑,“好有趣的小相公。我若住手,那该去向何处?”
雀榕沉沉道:“你本是慧骨灵根,不造杀孽自可得以解脱。若能放下,漫天神佛皆会渡你。你可信?”
话音刚落,血姑加以思索,根本来不及回话,大门忽然被一阵狂风推开。
来者一群人,黑衣华服,破门而入。
“阴差?”血姑眯着眸子,眼神渗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这是来抢人的?”
带头的人朗目疏眉,面如冠玉。他看了雀榕同薛鹤一眼,对血姑鞠躬,“打扰了,不过薛鹤是我冥府中要的人,我们必须带走。”
“我若不给呢?”血姑意气自如,伸手随意取下围住薛鹤的符阵中符,放在手上化作一柄长剑,随后这剑又幻化出数把相同的剑身来,数十把寒剑指向门口,“你们要薛鹤,我也要。”
说罢,血姑一挥手,众剑朝他们而去。
“那只有得罪了。”那人一挥手,将众剑击落在地,其余阴差朝着血姑一拥而去。
阴差人多势众,一齐冲上前去将人围住。血姑侧身一躲,只见一道红光冲着门口而去。那人伸手一挡,步履后移不能自控,双方直接打到了屋外去。
雀榕早早到了一旁去,看着那层层黄符好似金钟罩一般将薛鹤关在里头,他伸手去碰,果不其然被伤到了皮肉。
屋内就留了他们二人,薛鹤身陷牢笼,心中焦虑万分,“是你把他们引过来的?”
“嗯。”应了一声,雀榕依旧环顾打量,神情专注,好似真要找这符阵的破绽。
“此地如此危险,让你别出门了,怎么就不听话?”薛鹤开始懊恼,自己是不是下手太轻了些,应该直接用定身术将他困在家中才是。可他若是一时半会儿回不去,那小郎君饿了渴了怎么办?
“你也没听我的话。”雀榕抬起头,忽然瞪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生气了。
薛鹤低眉垂眼,放软了话不敢再指责他一句不是,便又问:“你当真是来救我的?”
雀榕“嗯”了一句,“这符阵怎么开?”
听了这话,薛鹤心里头就暖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真出不去便不出去了,看他如此忧心的模样,他就知道其实小郎君心里也不是全没有他的。可是,他得出去,他想抱抱他的小郎君,伸手去揉开那紧锁的眉眼。
薛鹤摇摇头,“这是血姑设的万符阵,你解不开的。”
雀榕埋头思索,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看着屋外激战中的血姑,忽然若有所思。
薛鹤在一旁好言劝说:“我不知你是什么身份,也不信你是普通凡人,可我找不到其他证据,亦不敢拿你的性命去搏。小郎君,听我一次,离开这里。”
雀榕抬起眼,眼中忽然神采奕奕,他笑道:“我想到办法了。”
雾气在屋中已经散尽,雀榕转眼已经跑向后堂去。薛鹤哪里还来得及再说什么,眨眼片刻只听得后堂忽然一阵动荡声响,他焦急地往那方向看去,可被墙所拦住,什么也瞧不见。
转眼之后,只见雀榕背着陈家霖跑了出来。其实也不尽然,这只是陈家霖的尸身,尸身果真在陈府。
这具身体保存完好,并无什么腐化溃烂之相,更别提他们口中所言那般,说陈家霖已经化为白骨。如此看来,那日的尸骨并非是陈家霖真身,而是偷梁换柱。陈家霖真正的身体,一直被血姑护在这宅子里。
“你这是做什么?”薛鹤不解地看着她的小郎君。
雀榕将尸身放在门口地上后从怀中掏出一朵血色冰娇花,朝着薛鹤道:“陈少爷是不是就在这里?你让他回到自己身体里去。”
那花正是陈家父子方才推搡之际掉落在地的,没想到让小郎君给拾了起来。薛鹤见他比如说话,是知道他真切的模样是当真瞧不见陈家霖就在院中。
屋后动静忽然大了许多,薛鹤转头,就瞧见南宫瞿同薛言从后面出来,两人神情呆滞,让他感受到了几分杀意。薛鹤来不及多加思索,立即招来陈家霖,让他进入自己体内。
“陈家霖!”薛鹤喊道。
忽的,南宫瞿冲上前来,一把抓住雀榕。
陈家霖进入自己身体之后,活动多多少少还是有了一些限制,不过体力恢复不少。他同雀榕又有一些交情在,良心未泯,一听到薛鹤怒吼声后立即浑身一个哆嗦,见到南宫瞿,下意识就冲上前去。
陈家霖以一人之力将南宫瞿拉开,也不知何时薛言到了他身后,薛言同南宫瞿同心协力,双方实力悬殊太大,即使陈家霖拼了命终究难敌。
薛鹤身陷牢笼,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在千方百计想办法破阵而出。
转眼,南宫瞿一把掐住雀榕,将他高高举起。陈家霖奋起全身力气,挣开薛言,正准备冲向雀榕,却被他喝止。
“别……别管我……”雀榕被悬挂在空中,奋奋挣扎,“去……撕……符……”
薛鹤这才恍然大悟,陈家霖被血姑的邪术养了十年,这身上定然是有她的气息,符阵自然不会排斥。
陈家霖意会,也自知根本打不过那两人,直接扑向薛鹤那符阵去。
“快!快!”看着小郎君快奄奄一息的模样,薛鹤心急如焚。
正如雀榕所料,陈家霖虽无法术,可却是能将血姑的万符阵一张张撕落在地。金色的灵符紧紧挨在一起,灵力渗人。每撕一张下来,陈家霖的双手就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屋外正在与黑衣人缠斗的血姑发觉了万符阵的动静,回过头来,手中长剑朝着里面挥舞一下,霎时屋内震动,陈家霖不敌,摔倒在地。
眼看着雀榕奄奄一息,陈家霖又无力再爬起来,薛鹤根本顾不上其他,举起手上的金风剑,往陈家霖撕开的那个口子砍去。
霎时剑身将符咒上的光层层吸入,砍了几刀,那口子的符已有些损毁。薛鹤直接徒手撕开,破阵而出。
“嘭”地一声,数万张符皆战损在地。
朝着雀榕快步挪去,薛鹤一手抓住南宫瞿的臂膀,眼神杀气浓重。两人皆是习武之人,来回却只过了两招,他一把将南宫瞿手臂拧了过去,压倒性地将南宫瞿打倒在地。
一旁的薛言见状,早已躲起来。南宫瞿身负重伤,雀榕却被薛鹤救下。被松开的雀榕浑身没有半点力气,瘫软地倒在薛鹤怀中,胸膛此起彼伏地呼吸了几口才缓过来。
两人还未说上半句话,门口忽然传来第二阵“嘭”声巨响。
屋外的动静丝毫不亚于里面,甚至更大。薛鹤将雀榕扶起,两人搀到门口,还未上前,只见血姑似乎被方才分了心,受了重伤。
骤然箫声起,生似雷鸣贯耳,形如破裂苍穹。听闻这声音,薛鹤便知晓对方是什么来历,连忙关上大门,倾尽法力锁住室内。他抬起手捂住雀榕的耳朵,护住他的小郎君。
箫声吹地人头痛欲裂,有法力的人皆难以抵抗一二,更何况那门外寸步不能移动的陈毅。
箫声未尽,陈毅睁眼倒地望天,“我不甘心呐!从善多年,救济四方,上天可曾怜悯过我?为何我陈家沦落如此?我不甘心啊——!”
嘶吼声如怨灵一般回荡半空中,片刻之后随肉身化作飞烟。
薛鹤再抬起眼往上看去,半空中无数青叶似刀锋一般,铺天盖地,惮赫千里。血姑一边捂住耳朵,一边挥手还招,却见那叶比刀更快、更狠,简直判若云泥。
箫声渐渐,大门被震落,一身银甲亦垂落在地。往上看,那一袭青白华服立于半空之上,手持碧玉萧,一身正气,朗朗道:“天界行云府,奉命斩妖除魔,闲人避让。”
听闻身后动静,薛鹤回过头看,发现薛言、陈家霖同南宫瞿三人,已经倒在地上晕厥过去。院里那一群黑衣人听闻箫声,遂不敢再尝第二次,亦知晓了来人是谁,虽心有不甘,还是离去了。
地上的红衣战袍破损不堪,血姑狼狈往里匍匐,体无完肤,一身的冷汗随着血液涂抹在伤口,一时间叫人分不清那衣服上哪一出不是血迹。
薛鹤看着方知云,还未摸清楚他的门道,未同他讲上一句话,门口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步摇声在静谧的院子里“晃荡晃荡”作响,身上的金银玉器每挪动一步而不停碰撞,青姑款款而来,手来金烟斗,吸了口气,看着地上的血姑叹息,“妹妹,你这是何苦呢?”
听到了声音,血姑没有停下,依旧在地上爬动。再爬了两步,青姑身后又来一人。此人不言自威,乃是仪表非凡的上神尊者——皓元神君。
薛鹤看着满院子的阵势,这一下子,好不热闹。
众人无再开口,血姑知晓来者众人,充耳不闻。她挪到雀榕脚下,忽然不动了。
“小相公——”血姑嘴角喊着鲜血,说起话有气无力,她反问,“那你可信这漫天神佛?”
雀榕默了片刻,点头道:“我信。”
血姑双眸赤红,转过头来看着来人,仰天大笑:“我们姐妹三人追随仙君潜心修道,可换来的是什么?你问我可信佛能渡我?我也是信这漫天神佛的,可漫天神佛他不救我!”
皓元君一脸漠然,“血姑,随我回去。”
血姑嗤之以鼻,对着薛鹤和雀榕狂笑不止:“哈哈哈,小相公,你们被骗啦!”
第22章
“此孽障乃我门生,是我引导不利,愿带回去教化。诸位可行个方便让我将人带走?”拂了衣袖,皓元君神情并无波澜。
上神一脉皓元神君的面子,若是论资排辈,就连方知云也得避让。方知云看了薛鹤一眼,笑着恭恭敬敬道:“皓元君,请。”
皓元君没有多话,直接将血姑元魂收走。
尽了,他转头望向青姑,“之前问你的事,考虑地如何了?”
青姑浑身打了个冷颤,跪下身来请罪,“天界这种素净的地方,我不喜欢,不如人间热闹。一个人在那儿,就更冷了。”
“好。”皓元君了然。
没有再多要求,他向众人施礼之后,转身片刻脚踏七彩祥云而去。皓元君离去之后,青姑脸色有了好转,见此地战事已了,便要告辞离去。
方出了门,薛鹤连忙追上去,“青姑且留步。”
青姑倒是没想到薛鹤会跟出来,止了步子问道:“薛公子还有事?”
薛鹤也没有隐瞒,将心中所想告知了:“在下心中困惑,青姑道自己只贪财,敢问青姑身处流舍寒苦之地,这一身钱财是如何而来?”
青姑低头看自身,眉宇飞扬,心情颇好,“薛公子是猜到了。他们有求于我,既然是有求于我,那必然是要回报的。”
薛鹤面色沉了几分,果真如他所料,那花池中的血色靡靡皆是她所为!
青姑不狡辩,也不同再说下去,仰头转身要走。
薛鹤知自己此时奈何不了她,并无阻拦,只是又问:“为何不愿随皓元君回去?”
“跟他回去?”青姑低头娇嗔,忽然回眸,对着他轻蔑一笑,“哈哈哈……跟他走可是会死的呀……”
屋内。
方知云低头双手拿碧玉萧把玩,雀榕见南宫瞿还躺在屋内,遂准备去扶起带走。可刚踏出步子,没想到一把被方知云拦了下来。
“……”雀榕不明白他究竟何种意思,推开碧玉萧欲往里走,“此事已了,在下还得回去继续营生。”
“没想到冥王大人天生污秽,生在阴沟里,这一身的白袍子却是如此干净。”方知云谈吐如流,话语间自带锋芒。
雀榕不意理会,执意要走。
方知云拦住他,一身青衣袖空中摇晃,“冥王大人好兴致啊,打算瞒他到何时?”
知晓瞒不过他,雀榕面色凝重,却还是死鸭子嘴硬,“方小公子似乎有意针对在下?可是在下以往得罪过方小公子?”
“你接近他是何用意?”话刚问出口,方知云又兀自摇摇头,轻笑,“不问也清楚,是想拿阴眼吧?”
“方小公子,说话自重!”被揭穿的雀榕恼羞成怒。
方知云笑笑,“此番冥府出动这么多人,是想抢阴眼?难道冥府当真已无能人可用,还需得冥王大人亲自出手了吗?”
如此逼迫,雀榕实在难以心平气和,转而怒斥道:“方知云!你大胆!”
“冥王大人动怒了?”方知云丝毫不收敛,如笑面虎一般。
“你为何如此激怒我?”雀榕不再掩藏。
“为何?”指尖的碧玉萧停住流转,方知云吸了口气,“你知道的,薛鹤不可能把阴眼给你们。阴眼乃他命门所在,给了你们,他会死的。”
“……”雀榕沉默了,这事他岂会不知。倘若不是这样,也不会将事情变得如此复杂。
方知云看着他,又道:“薛鹤的性命在冥王大人眼里不如众生芸芸,可在我方知云眼里却是值的。天界也好,冥府也罢,薛鹤的命,我不会给。”
雀榕转头看他,神情复杂。
不过片刻,薛鹤从屋外进来。瞧见这两人各自为营站在一侧,不知是说了什么。
想来他们二人并无交集,索性薛鹤想赶紧赶走这个不速之客,免得他乱搅和,“你可查到了你要找的?”
“嗯,找到了。”方知云点点头,“你这么急急忙忙回来,是怕我坏事,还是怕我看上你家的小公子,所以要来赶我走?”
薛鹤没想到被这家伙先摸清楚了心思,一时哑口无言,“知云,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好,我决定住下了。”转了转手上的碧玉萧,方知云回头看了雀榕一眼。
“住下?”薛鹤看看他,看看自己,心知肚明地问,“住哪儿?”
“邺城还有哪家能比得上薛府?”方知云扬言说道,还一边说着,一边自个儿往外走去,轻车熟路地往新住处方向去了。
二人年幼相识,天上地下又是一把椅子的交情,关系自然匪浅。可方知云住进来,这事儿可大可小。
薛鹤连忙追上去,想把这人给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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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雨帘子,千丝万缕,如网一般将人困在城中,寸步难行。
邺城连绵春雨,一下就是大半个月。自从方知云入住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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