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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不肖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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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我走也不安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表明心迹,你不是断袖,不用理会的。”
  冯逸心中骤然一空,自嘲般笑了笑,撤回手,起身披衣,准备去木棋儿房里挤一夜。
  ”同为韦师门生,我待你好些,自是应当。”肖彧按住他,另一臂半支在床头,撑坐起来,“因这些照看,你属意于我?”
  ”嗯,”冯逸既难堪又感慨,“没人比你对我更好了,就算是我爹……”
  肖彧打断他:”去吧。”他松开手,倚回床头:“夜间多加层被子。”
  冯逸这辈子再没有比这更难堪的时刻,就像一个精心勾画面容的伶人,只凭借心中那一丝微薄的希冀,便用尽平生最大的勇气登上戏台,孰料甫一开口,那个最该欣赏他的人就说”行了,你走吧,我也要走了”。肖彧的眼里,也许自始至终就是一只脸上画着粉墨的猴子。
  这样的想象让冯逸觉得自己尤其可笑,躬身一揖到底,低着头匆匆向门外去。
  “我照看你,”快到门口的时候,肖彧的声音忽然响起,冯逸脚下一顿,”因为韦师,因为我怜悯你,因为那几封书信,当然,也可能是别的什么缘故。”
  冯逸心灰意冷,嗯了一声,推门走了出去。
  苍茫夜色中,一轮圆月如盘。
  肖彧的话在他脑中不住盘旋,“因为我怜悯你”,这大概是唱词话本里最可笑的故事,将好意怜悯当作暗陈心意。
  冯逸擦了擦眼角,拢着衣襟,朝木棋儿房里走。
  吱呀一声,身后木门轻响,肖彧他在身后道:”叫你抱条被子去,我的话,转眼又忘?”
  冯逸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哽咽道:“师兄还管我做什么,你没别的意思,我却能会错意。”
  万重山岭隐在天际,跨过几万里丝路而来的长风在这小小的院落中徘徊,星辰被吹拂地黯然失色。
  肖彧终于说:”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冯逸一怔,不可置信地抬头望他。
  “我的话,自然算数。”肖彧淡淡道,”但若只是感念平日里的照顾,那就大可不必。”
  那种当头一棒的感觉再次袭来,冯逸忽然明白过来,冲上前语无伦次道:“当、当然不止!我是真的……说不清了!师兄你要信我!我上县学时就仰慕你,后来终于在韦家见到你!再到原州,你对我那么好!啊!也不单是因为你对我好!我、我真的……”
  冯逸急得要死,偏偏又说不清,心一横,竖起三个指头,正要指天跺地的发誓,却又被肖彧忽然摁住。
  冯逸心急火燎道:”师兄我是真心的……”
  “好好好,”肖彧哭笑不得,”进屋说。”
  进屋的几步路,冯逸直接走成了七步诗的架势,脑子如隙驹石火般地转,几套说辞接连闪过,在肖彧于面前站定的刹那,冯逸突然想到,既然他也对我有意,不如、不如就……反正也说不清楚……
  肖彧正说:“别急,你先……”却被忽然扑进怀里的身体带地连退几步,背部抵上墙壁的一瞬,两片柔软的唇瓣贴过来,在嘴角落下一个热情的恶狠狠的亲吻。
  冯逸望着他说:”肖郎,我是真心的。”
  肖彧的表情还有些僵硬,大抵没料到会有这么大胆的行径。
  冯逸想了想,道:“以前做过么?”
  肖彧默然。
  冯逸见状,一咬牙,从他怀里退出,唰唰地脱起衣服来。
  隔了好一会儿,肖彧低声说:”做过。”
  冯逸松了口气。他衣服已脱得差不多,觉得有些冷,兼已下定决心,便不欲再站着费口舌,牵过他师兄的手,拉着人往床上去。
  冯逸掀开被子,转头问:“男子与男子,会吧?”
  肖彧终于回过神,好笑道:”这么快?”
  这进度自然太快,冯逸脸上一红,伸手替他宽衣,只说:“我明后天就要走了。”
  ”师弟。”
  冯逸愕然:“怎么?”顿了顿,轻声道:”我洗过的。”
  肖彧摇了摇头,定定地望着他,面上浮出一丝浅淡绯红:“我只是……”
  冯逸虽说皮厚,却终究局促,见他如此,不禁扒拉几下头发,问:”你不愿意?”
  肖彧神色一肃,顿了半晌,到底没说出个“不”字。
  冯逸见状,心中大抵有数,搂住肖彧脖颈,凑到他耳旁,故学吐气如兰姿态,轻声道:”我自荐枕席,肖郎不肯应允么?”

第91章新帝(五)

  冯逸手臂一勾,将人按低一些,嘴唇从耳垂一路擦到下巴,在肖彧下唇轻轻一含,低声道:“只这一次,允了我罢……”
  肖彧嘴唇微动,似要说话,冯逸唯恐他再推脱,眼疾手快地再次吻上,舌尖侵入唇缝,漫舔几下,将那处覆着的一层槁皮润湿,手中也越搂越紧,直让他师兄避无可避。冯逸舌探得干脆,撬开齿关便直向他口中卷去,猝不及防地短兵相接,就听耳畔肖彧的呼吸陡然加促,微颤的鼻息落在颈侧,便似有火渐渐地烧起来。
  冯逸怀着”只此一夜”的念头,顾不得矜持羞赧,一心想开门见山,这厢亲着,那厢已动手将他师兄衣襟扯开,而后用力一推,将人按倒在床上。肖彧被他压在床上,双手虚虚扶着冯逸腰侧,眼中也漾了凉凉的水样的月光,口鼻间气息燎热,二人唇齿相交动辄有声,倒分不清是谁在主导,分开时俱是轻喘。
  冯逸歪头看他,眼中水汽氤氲,双唇被吻地殷红水亮,一身素白中衣松松垮垮地吊在身上,胸腹的细白皮肉半显半露,再往下则腰身半掩,只在月光下现个绰约轮廓。他于房事上颇为娴熟,知道自己怎样时最为撩人,既已决定今夜拖肖彧共赴云雨,便不吝于以姿色相诱。
  肖彧定定地望他,手上箍紧几分,叫二人身躯紧贴。冯逸手肘支在他脸侧,离了两拳,浪浪荡荡在自己唇上一舔,低声道:“原来你才是真风流。”
  肖彧温言道:”师弟相邀,不敢不从。”
  “莫装了,肖师兄。”冯逸笑道,”到底谁邀谁?”
  肖彧摇头一哂,将枕下角先生取出,道:“先上药。”
  冯逸也将那药膏摸出来,扔在他胸堂上,笑嘻嘻道:”朝阅圣人书,暮登天子堂。白日持象笏,夜来握纤腰。肖郎是真士子,真正的风流。”
  肖彧手臂一撑,将他转到身下去,评道:“打油。”
  冯逸仰躺在下,依旧勾着他脖子,曲起一腿在肖彧身侧小幅磨蹭,同时双唇半启,又轻又软地一声呻吟,拿眼神勾着他。
  肖彧稳如泰山:”你自己来?”
  冯逸:“这怎么行?”
  肖彧好笑道:”不一向这样么?”
  冯逸眼珠一转,欣然道:“好,我来。”挤出截药膏,细细抹在角先生上,在肖彧眼下退去亵裤,从容张开双腿,一双眼盯着他师兄瞬也不瞬,纤长手指于穴口按抚一圈,而后将木角一端抵住入口,呻吟道:”肖郎……”
  他唱念俱佳,那一声“肖郎”叫得低缓婉转、如喘似叹,仿佛即将进去的就是肖彧真身,直叫他师兄啼笑皆非。冯逸正观察他,脸上才露端倪便有察觉,不免心中微郁,而后表演地愈加卖力,手里一送,将那木角吞了个头进去,口中轻呼:”师兄,进去了……”
  肖彧俯身在他额上一吻,低叹道:“促狭鬼。”
  冯逸一手从他亵衣里伸进去在脊背上乱摸,另一手握着身下木角,将那紫黑长物缓缓送进身体,磨到了某个地方,腿根一绷,唇中泄出一声实打实的轻哼。肖彧眸色一暗,手掌覆上冯逸手背,一起握上木角,朝外抽出几寸,再缓缓推入,两团白嫩间嵌着一物黑紫,别是淫靡状貌。
  冯逸眼角湿润,目光朦胧地唤:”肖郎。”
  肖彧道:“我在。”
  ”我觉得好像在做梦,”冯逸喘息着,“我都准备好你不理我了。”
  肖彧将木角全然推进,指腹于他股间轻轻按揉,引得冯逸再次闷哼出声:”怎么会不理你。”
  冯逸嘴唇一弯,笑道:“嗯,没想到你也断袖。”
  那死物被抽出时带了些淫水出来,将褥上淋湿一小块,肖彧垂眸看了一眼,把它递还给冯逸,伸进两指于后穴内壁按压,好让药效浸得更快。冯逸情潮涌动,两腿忍不住俱支起来,一边蹭着肖彧,一边将手往下探,隔着亵裤摸上沉甸甸的一团,在掌中掂了掂,惊诧道:”你表字文弱,却是误人不浅!”
  若非手上不得空,肖彧便几乎要扶额了:“谁会似你这么想?”
  冯逸哈哈一笑,骤然被手指按到要紧处,腰一抖,”啊”地叫出来,隔着衣料将肖彧那物粗略摩挲几回,飞红了两颊,带着几分恳求地唤:“肖郎……肖郎……师兄……”
  肖彧一沉吟,低喃道:”哪里还隔秋水……”
  冯逸一听,心思又浪荡起来,将那粘满淫水的角先生在大腿内侧蹭来蹭去,翕合着后穴,喘息道:“溯游从之,你就在水中央了师兄!”
  肖彧失笑道:”你真是……”
  冯逸刚想再催,却见他师兄身体一俯,便觉后穴被某个炙热一烫,未等他呼出口,便被人撬开门户,某物硬挺地刺了进去,这一下刺得他汁水淋漓,谷道饱胀地几乎裂开。冯逸叫起来:“疼疼疼……”
  肖彧:”……”
  冯逸只顾着引诱,却大大低估了他师兄的尺寸,兼许久未好好做过,后庭近来缺乏实战,这一下便自食其果,疼得眼角飘泪。
  肖彧进退皆是两难,只得温言安抚,不住给他擦眼泪。
  冯逸死鱼般躺着,动也不敢动,凄惨道:“师兄饶了我罢。”
  肖彧便沉默着向后退,才抽了一寸,冯逸又鬼叫:”疼疼疼……”
  肖彧只得问:“你想怎样?”
  冯逸便拿手臂紧紧箍着他,自己不动,也不肯他动,喘了半天气,咬牙道:”这种情况,肏通就行。”而后如壮士断腕般,缓缓闭上眼:“来吧。”
  肖彧道:”忍住了。”
  冯逸抹了抹汗,颔首:“走——”片刻后啊啊大叫。
  冯逸快要哭出来了:”你怎么……怎么……”
  肖彧将他揽到怀中,松松地抱了,嘴唇贴着脸颊,笑道:“冯师弟既然自荐枕席,便应有始有终。再这么哭丧着脸,师兄怎么忍心继续?”
  冯逸扭头朝窗外一看,月亮早过了中天,天边已微泛墨蓝,想到一夜很快就要过去,只得憋回哭声,抽噎道:”请肖郎……嗯……来水中央……”
  肖彧被他逗乐,身体一侧,自己仰卧着,叫冯逸坐在胯上,温和道:“我心中不忍,请师弟自便吧。”
  冯逸眄他一眼,双腿曲跪在两侧,手撑在他胸前,隐忍般半抬腰臀,定格半晌放松后穴,再缓缓坐下,又是半天不动,喘了一阵,轻轻哼出一声。肖彧也不催促,由他坐在身上歇息。冯逸自知不剩多少时间温存,稍微适应后,再次提臀,将那硬挺长物吐出一半,吸了口气,再次吞没于股间。如此多次,渐渐找到了感觉,肠道和穴口也适应了异物的存在,兼有淫水越出越多,进出时便润滑许多,冯逸的动作也逐渐加快,相接处传过阵阵快意,溢出口中变作诱人心神的呻吟声。
  冯逸得了趣味,再去瞧他师兄,神情整肃,额上一层薄汗,诚然一副隐忍状貌,却愈显眉目清朗文秀,便躬身于他唇上细细舔吻,牵过肖彧的手,引他来抚摸自己。口鼻相交之际,肖彧低声道:”子昂……”
  冯逸以后穴按摩他的肉根,故意将热浪的喘息送到他耳旁。
  肖彧眉头轻蹙,胯部轻轻一顶,探到那湿热谷道的深处,冯逸一声闷哼,腰间骤然发软。肖彧望着他充满情欲的面容,含笑道:“子昂,谁与你说我不去朔方?”
  冯逸一愣,连受几记上顶,才猛然醒悟,断断续续道:”原、原来……嗯……你在这里等着……啊……等我!你……啊慢点……驴我!”
  肖彧笑着不说话。
  “不行……别……啊……”冯逸惊呼道,”太快了,肖……肖郎……啊!”而后天旋地转,肖彧再次覆身上来,细密的亲吻从眉间直落到鼻尖,下身却动作不断,在冯逸急促的喘息中,他轻笑道:“真是个傻子,殿试怎么过的?”

第92章新帝(六)

  冯逸泄过两次后便觉得有些难以为继,却又不甘心就这么结束,依旧八爪鱼般抱着他师兄,后庭暗暗使劲,想给人留个好印象。肖彧却在下一刻抽出身去,草草一擦,往旁边一躺,按着他脑袋道:“不早了,快睡。”
  冯逸一怔,立刻要伸手去摸,又被他按住,便轻声说:”你还没……”
  “你身体刚好,经不住这么消耗。”肖彧摁着他的手,”来日方长。”
  冯逸对那句“来日方长”十分受用,既已得偿所愿,便满心欢喜地搂住他师兄,死死亲了几口,一夜黑甜无梦,直到第二日清晨,觉得有人在扯自己头发,才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肖彧正半倾着身子看他,脑中便陡然清醒,胡乱揉了下眼睛,伸出两手,朝他师兄身上乱摸去。
  肖彧忍俊道:”你压着我头发了。”
  冯逸脸色一讪,眼瞟向他师兄胯下,似乎要透过被面看到皮肉毛发上去。
  肖彧救回发丝,开始套衣服,冯逸见他如此淡然,幽幽道:“师兄,你每日晨起时,难不成不会……嘿……”
  肖彧似笑非笑地瞥过来。
  冯逸一咕噜爬起来,手探到被子下,摸了两下,促狭一笑,揶揄道:”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肖彧随口答:“亢阳之至,有辅则盈。”
  冯逸哈哈大笑,扑去又将衣襟扯了,牵着他的手往身后去,沉腰抬臀,将那手送到门庭外,抿着嘴两眼乱眨。
  肖彧道:”一盏茶。”
  冯逸说:“半个时辰。”
  肖彧望了望窗外日色,改口道:”一刻。”
  冯逸:“好罢。”
  那两指此时才肯进去,指节稍稍一屈,将穴口撑开些许,便有些湿滑体液慢慢流出,不知是之前阳根的前精还是冯逸自己的淫水,黏黏答答流到腿根。才揉按几回,穴内嫩肉便阵阵嘬动,冯逸半伏在他身上,一声轻叹,抬眸笑道:”摸着好不好?”
  肖彧不红不喘,眸似清泉般地看他,腹下那物却是直爽,高昂了头脸,抵上软热臀间,将将与入口打个照面,却被湿滑水痕一扰,算作过而不入。
  冯逸屁股一挪,把自己送到那长物上头,反手将其扶住,堪堪将客人拦在门庭,调笑般地问:“真的只一刻?”话音刚落,腰被一箍一按,直直地坐下去,这一下便被那杆滚烫长枪破关直入,混着汩汩淫水驱至阳心,四周细肉拢过来,围着嘬个不停。
  冯逸眼角泛红,难耐道:”快,快些……”
  接连的撞击声在房内响起,冯逸被一记记冲顶到软热处,双腿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再也坐不稳,双臂后撑在脚踝处,扬着头急促喘息。
  肖彧一指于他肚脐轻轻抠挠,冯逸便觉腹下一捒,微妙的快意传入前方耻物,顿时沥沥滴出些似精非精的体液来。
  他正自呻吟,却听见肖彧问:“与你拿夜壶来?”
  冯逸悚然一惊,睁开眼:”甚么?”
  于他是一惊,于肖彧也是一惊。骤然收缩的穴口将肉根紧紧箍住,让人进退不得,肖彧额上渗出一排细汗,眉间平添几分忍耐和痛意,咬牙道:“松开些。”
  冯逸随后知觉,又故意夹紧几分,满眼揶揄地欣赏肖彧的失控神色。
  肖彧面皮渐渐泛红,忍了片刻,唇畔泄出一声闷哼,低喊出来:”师弟!”
  冯逸一指点上他嘴唇,迫问道:“真只一刻?”
  肖彧喘着气,艰难地答:”鹤驾、将行,州府定有事,不、不可拖延。”
  冯逸在他胸膛一吻,叹气道:“好罢。”
  七月十四日,太子起行。
  初至原州时,李亨带着四千军民,其中战员约为三千、马匹只得一半,及至离开原州,却带走八千战员,其中甲士六千有余,战马逾万匹,自北门浩荡而出,于寒风呼啸的西北荒原上绵延数里,四日后抵达贺兰山下,灵州城就在这片宛若群马奔腾的雄伟山势之下,黄河水于其东滔滔而下。
  入驻灵武的当日,李亨召见朔方正五品以上将官并一众随行官员。冯逸虽无官职,被黜前却也是正五品的衔,同样受到传唤。待进了正堂,却发现座次很有些意思,文官武将分列两侧,主人客人泾渭分明,除却在值武官,座中多着绯袍,只一位紫衣金銙,必是节度使无疑。这是冯逸第一次见到郭西河,其人面部轮廓硬朗,鬓下各一缕虬髯,目中似有刀剑之光,因受召见驾的缘故并未穿铠,右手却惯按于腰侧,想来那处原应有柄佩剑。
  郭西河原任横塞军使,长年领兵在外,动乱前品阶未至需岁末归京的级别,故与京官们不大相识。如今一见之下,面容沉静举止有礼,更难得全无肱骨傲上姿态。
  冯逸戳戳肖彧,低声道:”这等人物,先时竟全不曾听说过。”
  肖彧压低了声,似感慨般:“郭节度早年也是武举高第入仕,十六卫的出身,却不逢其时,若非范阳造了势,只怕仍要默默无闻。”
  冯逸本有心接一句”时势造人”,却因他陡然提起十六卫,瞬间想起杨沐来,心中一凉,只点了点头,沉默地转去班尾。
  厅外钟罄啷当一响,众臣停止交谈,整肃冠服,在侍人尖细的通报声中,李亨一身公服,腰间革带金钩,步态沉缓地迈入厅内,于正中首位坐下。此时朝臣外臣不逾三十之数,见驾起身的刹那,冯逸好似被井水一激,心中震荡。他猛然发觉,贺兰山下的这座改自官驿的行宫、眼前立着的这一批人,从今以后,就是百姓即将倚仗的、流离中的大祁朝廷了。
  待众人一一唱名见过,李亨道:“逆胡背恩、两京失守,孤受命北上,以至灵武。今日一见之下,士马强盛锐气非凡,如今虽国步艰难,但见将士如此气象,便知逆胡不足灭。”
  朔方军将自然恭谨拜谢。
  一人应对道:”如今回纥请和、吐蕃内附,天下郡邑,人皆坚守,以待制命。殿下整理军戎,长驱一入,则逆胡必不足灭……”
  之前已经唱过名,冯逸便认出他来,这人姓裴名榄,正宗河东裴氏的出身,原在哥舒翰帐下任行军司马,自灵宝兵败后便飘零在外,后来听闻李亨去了平凉,一路追过来,两日前刚刚碰面。
  众人都在看他,恰巧肖彧也转过头来,冯逸冲他挤挤眼,作了个口型:“夸张。”
  回纥何曾请和,吐蕃又几时内附?陇右、剑南和北庭正都吃紧,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但这话于此时此刻却叫人十分受用。肖彧冲他微微摇头,冯逸收住嘴脸,便听李亨道:”……自开元起,朔方军北御国门未尝一败,如今欲复国土,必依朔方军为根本。”
  郭西河一步出列,道:“朔方乃大祁军镇,上下军将,奉命守土,屡受国恩。如今国有危难,雪社稷之耻,上报明主、下安苍生,亦臣子之用心。朔方上下人等,但凭殿下调遣。”语毕,从袖中摸出一道奏表,双手托举,曲膝跪地,朔方众将随之跪下。
  侍从碎步接过,交与太子,李亨启开观阅,郭西河道:”圣皇离京,社稷当有所归。如今万姓颙颙,思崇明圣,此为天意人心,殿下不可固违。臣恳请殿下以天下为念,进位以安民心。”
  李亨陡然变色,奏表一合,在案头放下,沉声道:“孤北上平叛,待收回长安,便会迎圣驾回京,孤仍为太子,随侍陛下左右,如此不好么?”
  朔方留后杜渐鸿叩首道:”如今圣皇在南,难理国事,殿下身为人子,正该为父分忧,此为孝。如今百姓翘首祈望王师,南来将士也盼早归故乡,殿下身为储君,为百姓思虑,此为仁。殿下心怀仁孝,合当为君王。”
  李亨脸色依旧发沉:“诸位……”
  ”殿下继承大统,已是众望所归。”裴榄劝进道,“叛贼窃取两京,已然建号称伪帝,若要安定民心,唯有殿下进位登基,如此,也可重建中枢,才能号令诸王节度……”
  冯逸不禁朝他看了一眼,原道此人只是巧言阿谀之徒,却是看走了眼。劝进,各有各的劝法,从天象从民心从道义,但这些说到底都是虚的。裴榄的话,却才真正切中要害。天子以诸王节制太子,李亨那个天下兵马大总管,不过就是虚名,若号令难行,打回京畿又不知是几时,因此他必须有一个至高的名目。况如今中枢瘫痪,只有李亨继位登基,才可名正言顺地重建三省、恢复六部运转,于平叛自然大有裨益。
  李亨叹了口气,蹙眉道:”诸位心系国事,孤已知晓,只是孤唯思剿逆,无心妄图大位,此事休要再提。”
  北上众人与朔方军将的第一次同堂,多为礼节性的君臣会面,期间互相试探,并没有说些实质的东西。郭西河等人心中有数,李亨自然也有数,双方均知太子继位是大势所趋,但一方仍须激烈劝进,另一方也必须一辞再辞三辞。
  从行宫出来,冯逸想想还是觉得好笑,待肖彧问起,却又转而问起他另一件事来:“此前原州府库吃紧,你这么一走,继任的可有办法?”
  ”不用担心。”肖彧说,“周别驾常掌仓户,只要大军一走,他自然有办法。”
  冯逸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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