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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虎娶相公-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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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忙道:“你自己也要小心些……”
芙蕖点点头,他平日闲暇时,常跟张恶虎学本事,轻功颇高,不多时便追上白映阳。
来到石沟崖,周围怪石嶙峋,空旷无树,茂密的杂草却高至胸脯,地上坑坑洼洼全是碎石子,十分硌脚难走,二人在附近转了半日,斜阳渐已西下,也没见到张恶虎踪影。
白映阳是个文弱书生,累得气喘吁吁,芙蕖扶他到一块大岩石上歇脚。
谁知才坐下,猛见岩石底下的草丛中,直挺挺躺有一人,身上盖满干草。
二人吓了一跳,还道是蛟龙吃剩的死尸残肢,哪知那死尸却忽然翻了个身,口中呢喃,原来只是在睡觉,再仔细一看,那人身着红色差役服,一柄雁翎刀斜放在脚边,竟是“甲乙丙丁”中的阿丁。
芙蕖摇醒他道:“阿丁大哥,你怎么在此睡觉?”
阿丁醒来见到二人,心虚道:“是白公子和芙蕖弟弟,我……卑职适才有些累,在此休息。”
白映阳道:“你不是县中巡逻么,怎地出城睡觉?”
阿丁扭扭捏捏半晌,才说出前因后果。
原来他们“甲乙丙丁”四人,一直在城中东奔西跑,找张恶虎,后来总算在城东遇上。
张恶虎不由分说,抓住四人道:“你们跟我走,去杀蛟龙!”
“甲乙丙丁”只会拍马屁,哪来的本事杀蛟龙,一个个肚中叫苦不迭,又不敢反抗保长,只好随他来到石沟崖。
说及此,阿丁道:“我们去到石沟崖的山谷中,没见有蛟龙,保长命令分头找。卑职找了半日,累得很,就小睡了一会儿……白公子,芙蕖弟弟,求求你们,千万别跟保长说我睡觉!”
芙蕖笑道:“原来你偷懒。”
白映阳道:“你胆子倒挺大,这儿有蛟龙出没,你也不怕睡梦中被吃掉。”
阿丁打了个寒颤,颤声道:“我竟没想到……”
白映阳道:“老虎在哪儿?”
阿丁道:“大伙说好的,见到蛟龙就大叫通知,如到酉时还找不到,就回山谷会合。”
白映阳心想:“老虎做事欠考虑,大叫岂不惊动了蛟龙么,再说,他自己内功深厚,啸声能传送至方圆百里,整座石沟崖都听得见,可这几个马屁精玩意儿有甚内功?他们的叫声鬼才听得到。”淡淡道:“现下已是酉时二刻了。”
阿丁跳起来道:“哎哟,可得赶紧去会合!”
芙蕖走在阿丁、白映阳之后,蓦然回首眺望,看见夕阳红如血,照进整座石沟崖,把杂草映得金黄,犹如一大片麦田。
阿丁领着二人进到山谷,谷中有涧溪,传来涓涓水声,其中还夹杂着刺耳的咆哮,白映阳一听就知是张恶虎的吼声。
三人快步走至溪边,顺着溪流往下看,见到下游的几块巨岩上坐有四人,正是张恶虎和甲乙丙。
张恶虎正劈头盖脸地骂甲乙丙胆小如鼠,陡见白映阳和芙蕖来到,喜得迎上前道:“小白羊,你们怎地也来啦?”说完马上看见跟在二人身后的阿丁,脸色骤变,跨上去一掌打在他左脸,厉声道:“知不知道现下是甚时辰,你去哪儿了?”说罢照右脸又是一掌。
阿丁又痛又惧,看着白映阳,盼他能为自己说句好话。
白映阳即便不把他偷懒的事说出来,也绝不会编造谎话欺瞒张恶虎,于是另寻话头道:“老虎,你找到蛟龙了么?”
张恶虎哼道:“找到才怪,连个鬼影都没有。”指着甲乙丙丁道:“这四个家伙忒也没用,蛟龙还没出来,自己就先吓得尿裤子!”
阿甲急道:“就是见不着才害怕,不知它会从哪个地方突然钻出来!”
乙丙丁立即齐声附和。
芙蕖笑道:“这么说,你们见到蛟龙后,便不再害怕了?”
甲乙丙丁急道:“那自然更加怕呀!”
张恶虎怒道:“一群废物!”
白映阳不屑道:“当初聘请保丁时,我已劝你三思,你偏不听,定要用他们,现下可好,这几个家伙除了溜须拍马和领月饷积极外,旁的什么都不会。”
服丁役原是给国家无偿干活,包括张恶虎任保长一职,都是没有报酬的。
但张恶虎保护梅龙县,县里自不会亏待他,不定时给他发放津贴。张恶虎当保长需要帮手,故而长期任用一些保丁,甲乙丙丁正是他聘请而来,伙食月饷均由他私人掏腰包。
白映阳道:“白白花去许多钱,请得几个酒囊饭袋,不是想逃跑,就是去偷懒,蛟龙还没出来呢,自己倒先吓破胆。”他待人一向和气,却因瞧不惯甲乙丙丁阿谀奉承,对他们说话丝毫不留情面。
甲乙丙丁听得愤恨,阿丙忍不住道:“白公子,蛟龙吃人,不用你捉,你当然说得轻巧!”
张恶虎见他居然顶撞小白羊,又是一巴掌,差点没把阿丙下巴打脱臼,厉声道:“不用小白羊捉蛟龙,他也来了,总好过你们四个饭桶,来了光想着回去!”
阿丙大感委屈,肚里暗骂:“你偏袒姓白的,算我倒霉!”
甲乙丙丁不敢再说话,各自心怀不满,尤其是阿丁,白映阳虽然没向张恶虎告发他睡觉,但他说“不是想逃跑,就是去偷懒”,摆明指桑骂槐,讽刺他适才偷懒睡觉。
第6章 《龙凤呈祥图》
圆月当空,繁星闪烁,涧溪叮咚,游鱼畅泳……石沟谷如此绝佳美景,被张恶虎的怒斥声扰得意境全无!他说来说去、重重复复都是骂那几句,别说甲乙丙丁厌烦,连白映阳和芙蕖都听得耳朵起茧。
白映阳感觉周围气息逐渐变得闷热,恐要下大雨,蹙眉道:“老虎,天都黑了,不如先回去,从长计议吧。”
张恶虎道:“好吧。”对四人道:“今日便罢了,明日再敢偷懒怕事,我扒掉你们三层皮!”
甲乙丙丁战战兢兢道:“是……是……”
张恶虎吩咐他们点燃火把,自去拉白映阳。
石沟崖地处偏僻,离梅龙县城颇有一段距离,加之地势崎岖,夜间看不清路,更是难走。
甲乙丙丁走在碎石上,脚底被硌得疼痛难忍,咿咿呀呀直叫唤。
白映阳却颇为硬气,脚痛得不得了,竟是一声不吭。
他不作声,张恶虎这笨蛋也就没觉察他脚痛,虽然小心翼翼护着,防止小白羊跌倒,却始终没说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芙蕖细心,知二少爷难受,拉他悄声道:“我背你吧。”
白映阳不愿在甲乙丙丁面前示弱,拒绝了。
天气愈发闷热起来,乌云遮住满天星辰,芙渠看了道:“是不是要下雨了?”话刚说毕,漆黑的夜空划过一道刺眼的白光,下一刻便是轰隆隆漫天响雷。
张恶虎道:“快走、快走!”
白映阳挥开张恶虎和芙蕖的手道:“打雷了,你们别扶我。”又道:“大伙别靠太近,都散开些,熄灭了火把,把刀子收起来,身上有甚金银饰物也都除下了,以免引来雷电。”
白光闪得愈加频繁,照得天空如同白昼,雷声端的是响彻天际。
雷雨天切不可走太急,一行人越走越慢,眼看距离梅龙县仍甚远,大雨已至,顷刻便把七人淋得湿透。
白映阳道:“雷雨天赶路太危险啦,附近有座旧土地庙,咱们先去那儿避避。”
七人当即调转方向,往土地庙赶。
白映阳所说的土地庙,是梅龙县外较偏远的一座村庄的守护土地,之所以说是旧土地庙,皆因近年那里已无人烟。那座村庄太过偏僻,后来又发生泥石灾害,村中居民陆续迁走,久而久之,村子就荒废了,土地庙从此无人来上香,自然也跟着荒废。
一行人来到土地庙前,见庙宇占地甚宽,建工颇考究,不但梁墙雕花刻叶,门前还有一对威武的石狮镇守,看得出昔日是何等繁荣鼎盛!而今藤蔓缠绕残垣,墙底杂草丈高,庙壁红漆剥落……想不到最终也落得这般田地,唉,明日黄花,土地爷也很可怜。
张恶虎道:“这庙周围都是树,会不会被雷电击中?”
白映阳有些犹豫,其时电光一闪,照见庙宇瓦顶两端各有一只丑陋的厉鬼镇守,他大喜道:“不必担心,房顶有避雷之物,快进去吧。”
张恶虎上前推门,门板应手而开,想是年久失修,门闩已然腐朽。
门内有一道影壁,上面刻满精美的图案,大雨淋头,七人也没心思欣赏,径直奔入庙堂。
庙堂是供放土地爷泥身的地方,久无人至,应当尘土覆盖,阴暗发霉,可如今庙堂之中整齐干净,灰土全无,堂中央的还点有一堆篝火,照得周围亮堂堂。
白映阳见篝火旁有一只竹箧,竹箧上放有一轴卷轴、一把纸伞和一件薄纱衫。他一看就明白了,难怪适才庙门应手而开,原是有人先进到庙中避雨,大概是听到外头有人要进来,就藏起来了,现下多半仍在庙中。
甲乙丙丁却是死脑子,看见这些物事却不见有人,只是问:“怎么有火堆?”
这时,阿丁突然指住东首的堂柱叫道:“有人!”同时抢上去,一把抓住对方手腕。
白映阳正稀奇他怎地变得如此大胆,随即听到柱后有人惊呼。
张恶虎听到这声惊呼,如闻天籁,狂喜道:“是孟姑娘!”冲将过去,扯开阿丁。
阿丁给他一扯,重心不稳,身不由己的在原地转了一周,只见他目光呆滞,口中喃喃自语道:“画中仙……画中仙……”
张恶虎小心翼翼从柱子后扶出一名女子,正是日间在红娘子庙邂逅的孟桥妆,她玉簪绾发,青翠裹体,手执丝帕,火光映上她雪白的脸颊,比日间见时动人更添三分!
白映阳在红娘子庙并未看到孟桥妆的长相,至此始见真颜,手一颤,白玉折扇掉在地上。
孟桥妆见人多,微微一笑,首先向张恶虎行礼道:“保长,你好。”
张恶虎兴高采烈地还礼,挽她至白映阳跟前,笑着介绍道:“他叫白映阳,是我的弟弟。”
孟桥妆笑道:“白公子,你好。”
白映阳却不答应。
孟桥妆再次道:“白公子,你好。”
白映阳仍是不答。
张恶虎道:“小白羊,孟姑娘跟你打招呼呢,你怎地不理人家?”说着在他手上轻轻一捏。
白映阳方才醒悟,惊觉失仪,登时面红耳赤,慌忙低头还礼,以掩窘态。
张恶虎指着芙蕖道:“他是服侍我弟弟的,叫芙蕖。”
孟桥妆笑道:“芙蕖,你好。”
芙蕖日间在红娘子庙外已看清她容貌,当时是与菡萏在一起,二人刚见到孟桥妆时,那反应与此刻的白映阳是一模一样,现下再见,仍不敢逼视,低着头道:“孟姑娘好……”
张恶虎见孟桥妆要向甲乙丙丁行礼,笑道:“孟姑娘,他们是我手下,你无需理会。”
孟桥妆笑道:“既是你的手下,必定也是英雄人物。”依然一一万福。
甲乙丙丁四双眼直勾勾,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哪儿还会说话?
张恶虎对待他们可不会像对待白映阳那样温柔,见此情形,立刻喝道:“孟姑娘跟你们打招呼,还不快回礼!”跟着飞起脚,把四人踢翻在地,哼道:“真失礼!”
孟桥妆忙道:“保长别这样!”
甲乙丙丁魂不守舍地趴在地,一个个目光呆滞,连张恶虎喝骂也全不理睬,孟桥妆一说话,他们直如惊雷般,霎时弹跳起来,复跪在地,朝她磕头道:“孟……孟姑娘好……是小人……小人失礼……唐突了姑娘……罪该万死!保长踢得正是应该!”
张恶虎哈哈大笑道:“你们也知失礼么?”指着阿丁道:“凭你也敢抓孟姑娘的手,当真该死!”抬手欲打。
孟桥妆忙道:“保长不要动气,这位兄弟是怕庙中有坏人要伤你,一马当先擒住,并非有心冒犯于我,他如此忠心,保长岂可胡乱错怪。”
张恶虎一听有理,这掌就没打下去,对阿丁道:“下次瞧清楚了再动手!”
阿丁得孟桥妆回护,深为感动,对她更添好感,连连磕头致谢。
张恶虎把四人踹去一边,笑道:“孟姑娘,你怎地一人独自在此?”
孟桥妆笑道:“石沟崖风景甚好,我出来玩赏作画,画得入神,竟而忘了时辰,石沟崖周遭又没野店,我便来此庙借宿一宿,不想竟遇上你们。”
张恶虎想都没想,笑嘻嘻脱口而出道:“那是咱们有缘分!”
孟桥妆颦眉讪笑,不置可否。
张恶虎道:“你身上没被雨淋湿吧?”
孟桥妆道:“我赶到这儿时,尚未下雨。”
张恶虎找来一块光滑的瓦片,用嘴吹了又吹,又拿衣袖把瓦块擦拭得发亮,这才请孟姑娘就坐,笑道:“这座庙宇倒也稀奇,许久没人来,居然如此干净。”
孟桥妆笑道:“我早前来时倒挺脏的。”
张恶虎奇道:“咦,那为何如今竟变得干净了?”
孟桥妆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张恶虎见她笑也跟着笑,笑了半日仍不知她为何发笑,问道:“你笑什么?”
芙蕖插嘴道:“大少爷,孟姑娘来到土地庙,见庙里很脏,因此打扫干净了。”
张恶虎恍然大悟道:“啊,原来是孟姑娘收拾的。”
白映阳笑道:“傻老虎,平白无端的,难道屋子自己会干净么。”
张恶虎虽不聪明,却也没糊涂至此,只因他一见孟桥妆,三魂立时飞走七魄,脑中全是她音容笑貌,哪还有功夫想旁的,当下挠挠头,赧然傻笑。
孟桥妆道:“保长,你身上都湿透了,快去烤烤火,当心感染风寒。”
张恶虎笑道:“不必烤,我一运功,衣衫马上干了。”说着就运起内力,不多时全身热烘烘,片刻间衣衫全部干透。
孟桥妆见他身上居然会冒烟,大感有趣,笑道:“这本领倒方便得紧。”
芙蕖是张恶虎半个徒弟,也能凭内力取暖,他先后把白映阳和自己的衣裳都逼干。
甲乙丙丁就没这等本事,他们是粗人,换作平时,早已脱下湿衣晾晒,如今在孟桥妆面前,害怕唐突佳人,不敢贸然脱衣,乖乖坐在角落里,另升一堆篝火烘烤。
张恶虎犹豫良久,总算鼓起勇气,伸手握住孟桥妆右手。
孟桥妆有些不自在,挣一下没挣开,只得任他握着。
张恶虎道:“孟姑娘,你夜晚一人在外面,父母不担心么?”
孟桥妆低声道:“我父母不在了。”
张恶虎没领悟这句话,仍问道:“他们去哪儿了?”
白映阳听得直皱眉,想提醒他,但看二人颇亲密,又不好打扰。
孟桥妆岔开道:“保长,你们却又为何来此避雨?”
张恶虎道:“我们是出城找蛟龙的?”
孟桥妆道:“去年年底祸害梅龙县的那条蛟龙么?”
张恶虎道:“正是。”
孟桥妆道:“它不是已被你打跑了么?”恶虎保长斩伤蛟龙的事迹,全梅龙县人人都知道,孟桥妆身为梅龙县居民,自然也知晓。
张恶虎道:“我本以为砍它一刀,它就此怕了,没想到这回还敢出来吃人。”
孟桥妆道:“那这回你已把它杀了?”
张恶虎摇头道:“还没有,我们在附近找了许久,连它的影子都不见。”
孟桥妆道:“据说那蛟龙总在天阴或天黑之时出没,它……它会不会来这儿?”
张恶虎哈哈大笑,站起来拍着胸膛道:“孟姑娘不必害怕,我张二虎武艺高强,蛟龙若敢来,我一刀杀死,砍下龙头,挖出龙胆,为民除害!”
甲乙丙丁听到这里,大声附和道:“保长神功盖世、英勇无敌!”反正拍马屁又不用本钱,不拍白不拍。
孟桥妆仍有些忐忑,身子往火堆挪了挪,见火苗有些微弱,抓几把干草丢进去,手背不慎碰到竹箧,上面放着的卷轴滚落地,铺展开来,原是一幅画卷,赫然绘着一龙一凤。
甲乙丙丁齐声赞道:“哇,这幅画真好看!”这句话可不是拍马屁,连一旁的白映阳见了,也暗暗点头。
张恶虎拾起画卷道:“孟姑娘,这是你画的么?”
孟桥妆微笑道:“是。”
张恶虎赞道:“画得好!画得妙!咦,只有一龙一凤,怎地不多画几条龙?”
孟桥妆道:“为何要多画几条龙?”
张恶虎笑道:“你看这只凤多美,需得有多几条龙去争夺它,方显其尊贵啊!”
甲乙丙丁与张恶虎一样,胸无点墨,只觉保长之言与我等英雄所见略同,一起鼓掌道:“若再有些血迹,争夺愈激烈,更加显得这只凤是抢手货!”
张恶虎笑吟吟道:“孟姑娘,你说是不是?”
孟桥妆忍俊不禁,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白映阳实在忍不住,笑道:“你道画的是比武招亲么,真是煮鹤焚琴!”顿了顿道:“再说,这幅画是‘龙凤呈祥’,又不是‘凤求凰’,龙与凤都是雄性,为何要几条龙去争夺一只凤?”
张恶虎大惊道:“凤是雄性?那它为何与龙作夫妻?”
白映阳道:“谁说它们是夫妻的?龙和凤是华夏大地两大图腾物,北为阴龙,南为阳凤,这幅画名叫《龙凤呈祥图》,昭示了中原大地一派祥瑞之兆。”
孟桥妆笑道:“白公子所言极是。”
甲乙丙丁对佳人所绘丹青会错意,讪讪散去拾柴枝。
张恶虎却很洒脱,会错意就会错意,也不在乎,又看了一会儿画,依然不解其中妙笔,卷起依旧放回竹箧上,顺手抓几把柴草扔进火堆,草枝火星乱蹦,冒出丝丝绿光。
芙蕖奇道:“这火怎么绿油油的?恁地古怪。”
甲乙丙丁听说,又围过来看,嘻嘻哈哈道:“火竟有绿色的,倒挺好看。”
孟桥妆和白映阳看到张恶虎手中之物,白森森的,哪里是木柴,竟是一根白骨,脸色齐变,惊声道:“那是人骨头!”
甲乙丙丁闻言“啊”一声,一起向后退开。
张恶虎道:“荒山野庙,有野兽尸骸在此并不稀奇,未必是人骨。”
孟桥妆道:“我认得,这是人的小腿骨。”
甲乙丙丁急道:“定是蛟龙吃剩的人骨头……啊呀,说不定这座土地庙便是蛟龙的老巢!”赶巧此时一阵电闪鸣雷,四个家伙惊慌失措,在庙中团团转。
张恶虎怒道:“胆子那么小,没半点出息!”
白映阳道:“老虎,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
张恶虎点点头,拔出腰间一口随身携带的金丝九环大刀,从柴草堆中挑出一根较粗的木柴,切作两段,各削尖一头,一段交给白映阳,一段交给孟桥妆,作防身之用。
甲乙丙丁帮孟桥妆收拾好竹箧,齐道:“孟姑娘,小人……小人护着你走吧!”
孟桥妆道:“多谢。”跟着四人出了土地庙。
芙蕖扶着白映阳,紧随其后。
张恶虎见扑灭的火堆中仍不时冒出几缕青烟,就此不顾,若死灰复燃,恐要引发大火,当即取些雨水浇上去。
第7章 遇袭
浇灭了火苗,张恶虎正要出去,却见七人慌慌张张复又进回庙中,奇道:“怎地了?”
白映阳急道:“老虎,庙外有怪物!”
张恶虎道:“可是那条蛟龙?”
白映阳眉头一皱,迟疑道:“应该是……却又有些不像……”
话未说完,猛听“轰”一声巨响,庙门内那块影壁蓦地爆裂开,一条长形怪物自门外迅速贯入,直冲庙堂,堂中八人见之慌忙散开。
怪物进到堂中,顺着柱子一霎窜上横梁,弓身俯视,只见它身同蛇形,约长三、四十尺前后,头有须角,腹生四足,皮肤上布满厚厚的银色鳞甲,巨口微张,露出两排锋利尖牙,长信自齿间不时吐出,一双如火般通红的圆目,在八人身上一一扫过。
甲乙丙丁与之目光一触,寒毛直竖,只想夺门而逃,无奈双腿因惊惧而发软,迈不开步子。
张恶虎仔细瞧了一会儿,见怪物颈脖处有道长长的疤痕,认得是自己手中这柄金丝九环大刀所砍,哈哈一笑道:“好蛟龙,去年被我砍了一刀,如今竟炼出甲片,变化了模样,我却认得你!”纵身而上,举起九环刀,依旧往蛟龙颈中招呼。
蛟龙显然也认出张恶虎是砍伤自己的大仇人,一声怒吼,朝他直扑过来。
张恶虎手有金丝九环大刀,蛟龙四爪虽利却短,它就用头顶两个犄角与刀相迎,角刀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当之声。
张恶虎早领教过蛟龙这对犄角,不单坚硬犹胜金刚石,且威力惊人!
去年这畜牲进城为祸,张恶虎闻讯赶至,欲将其剿杀,鏖战之际,不慎被那犄角在背心一触,便受了内伤!当时他强忍剧痛,挥刀在蛟龙脖子猛斩,却因伤势太重,力道稍欠,没能将其断颈,如今蛟龙两个犄角似比从前又粗壮几分,张恶虎不敢怠慢,攻守齐施,在梁上与之游斗,欲觅时机再砍它颈脖。
蛟龙身子虽长,行动却灵活异常,在横梁上游窜攻击,居然都不撞中梁木。
张恶虎比蛟龙更加灵活,他动作矫捷,宛如飞燕穿梭于梁间,姿势优美,飘逸脱俗,很是潇洒!
梁下的孟桥妆见了,虽在危难关头,仍忍不住拍掌笑赞:“保长,你打得真漂亮!”
张恶虎交战中,忽闻心上人为己喝彩,欢喜不已,全身顿时充满力量,斗得更快。
芙蕖想要帮忙,苦无兵刃,向阿乙借来雁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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