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李四-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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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小宁又是轻笑了一声，而后道：“我该走了。”
　　张思勉看着孟小宁走了出去。
　　孟小宁走出去了几步，突然又退了回来，歪着头看向了张思勉：“三殿下，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想要和你说。”
　　张思勉定定的看着孟小宁，他不知道孟小宁想要说什么，但是直觉知道孟小宁想说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是还不等张思勉说出拒绝的话来，孟小宁便已经开口道：“前几日我和孟小安又说了说咱们的事情来，他还是觉得咱俩不太合适，我仔细想了想，好像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所以……我想着，我们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张思勉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孟小宁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糟糕的话，说完之后他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天空上只有那么一两颗星子勉强闪烁着。
　　“你是认真的吗？”张思勉看着孟小宁，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我虽然爱开玩笑，却也不是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啊！”孟小宁转过头看着张思勉：“我走啦三殿下……”
　　张思勉没有再开口挽留，看着孟小宁一蹦一跳的走出了自己的院子，整个人都几乎融化在了黑夜里。
　　过了许久，他才算是稍稍回过了神来，小声叹了口气，又走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李四正靠在窗边，用一种晦涩不清的眼神看着他：“何必呢？”
　　张思勉道：“这样比较好。”
　　李四又开口道：“你说得比较好，指的是什么？”
　　张思勉不说话了，良久又道：“你过来的事情，孟教主知道了么？”
　　李四脸色一滞，而后有些尴尬的开口道：“我又不是魔教中人，当然不需要事事都向他报备。”
　　张思勉摇了摇头：“你看，我们其实是一样的人。”
　　屋内一片沉默，又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谁轻轻叹了口气。
　　李四低了眼眸，小声道：“这件事情本来就危险得很，小安他虽然现在看上去很厉害，实际上因为练武，从小身上就有不少暗伤，这一次要把内力变成别的模样，如果真的如同我娘说得那样能够成功，他身上的经脉也不可能承受得住的，更何况，他本就是修习至阴功法的体质，如果说强行要把他的体内的内力变成你的那种，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你和你娘说过了吗？”张思勉看着李四，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和李四比起来到底是谁更加被动一些，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李四现在的状态恐怕比他自己还要纠结得多。
　　“说过了。”李四看上去整个人都很颓废：“我娘说如果小安愿意试一试，那就让小安试一试，中原武功师出同源，即便是看上去再南辕北辙的功法，实际上还是有很多的契合点的，即便是至阳的心法和至阴的心法，至少在运转上，大方向是一样的……可是我自小学习的就是南疆的那一套，即便是能够承受得了你的内力，也没有办法像是小安一样运作自如。”
　　张思勉的武学造诣虽然不算太高，但是这些问题他也早就知道了，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是这样，孟教主就更不可能让你来代替他的位置了，毕竟对于孟教主来说，能够保得住小宁的性命一定是最重要的……我听蓝夫人说了，一旦开始驱除蛊虫便就不能停下，一旦中途停下，到时候三个人都会有危险。”
　　李四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这才是他如今如此被动的最主要的原因。
　　张思勉又接着道：“还是让孟教主来吧……我现下的心情应该与你是有几分相似的，只是如今实在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王蛊留给我们的时间太少，我们几乎都没有时间来实验和练习……只有一次机会，那就一定不能失败。”

　　☆、无安（八）

　　第二天一早孟小安才发现孟小宁的状态已经不大对劲了。
　　明水为了抑制住孟小宁体内的王蛊，用了十分的力气下了很多珍贵的药材，勉勉强强的控制住了王蛊的活性，让王蛊成熟的时间延长看一些，但是又因为姜采意从中作梗，王蛊变得越来越活跃，即便孟小宁不说，孟小安也会看到他偶尔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冷汗的样子。
　　“怎么了？”孟小安原本正在同他说敦煌的事情，突然又看到孟小宁捂着肚子满脸皆是痛苦的表情：“是不是又开始了？”
　　孟小宁勉强扯了个笑，声音都有些发颤的说道：“没事……这几天不都是这样的吗，疼着疼着也就习惯了……我之前听管宁儿说过，有的女人每个月都得疼一次呢……我这也就是、感受一下……”
　　孟小安看他说得艰难，也不敢再询问他，怕他疼得到时候咬到了舌头。
　　“我去找明水来看看吧？”孟小安看着孟小宁的模样有些不忍心。
　　孟小宁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趴在石桌上无力的摆了摆手，好像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是轻轻摇了摇脑袋，断断续续道：“不、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疼着疼着也就……习惯了。”
　　孟小安看他整个人抖如筛糠，衣襟上已经被冷汗泅湿了一圈，站起了身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明水过来……我马上回来！”
　　孟小宁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他实在疼得太过厉害，那王蛊在他的皮肉中不断的钻动翻滚，似乎比前些日子又大了一圈。这王蛊许是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成熟了，也不顾孟小宁还能不能活了，自顾自的撒着欢，不过它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出来的时候，避开了五脏六腑，不至于让孟小宁现在就丧命。
　　孟小安去得很快，回来的也很快，明水的轻功不好，几乎是整个人被孟小安扛在肩头给运送回来的。
　　“孟小宁呢？”孟小安用了十成的功力，稍稍有些喘气，那石桌边上已经没有人坐着了。
　　明水抱着一个木箱也还有些惊惶，他知道孟小宁这两天正是关键的时候，哪里都不敢去就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唯恐孟小宁出事的时候自己不在，延误了医治孟小宁的最好时机。今日看着孟小安风风火火的跑来，他和孟小安一样焦虑不安，带着可能用得上的药瓶药罐就赶了过来。
　　“这里！”明水突然大喊了一声，孟小安这才发现石桌后面的草地上趴着一个人。
　　关心则乱，若是平时孟小安一定不会错漏过那里还有一个活人的事情，只是他如今实在太过担忧，反倒是没有意识到孟小宁身在何处。
　　孟小宁似乎是疼到了极致，连坐都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翻身砸了下去，在草地上翻腾了许久，青色的外衣上已经沾满了泥土和草屑，如今似乎已经疼得昏死了过去，整个人都好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双眼紧闭着，嘴唇泛着青灰的颜色，脸色惨白至极，就好像是将死之人一般。
　　孟小安看得心惊胆战，明水连忙伸手解开了孟小宁的腰带，扯开了他的衣襟，伸手在他的肚子上摸来摸去。
　　明水师从医毒圣手，被人称作为“鬼医”，虽然在王蛊这件事情上十分受挫，但是在别的病理上却很有一手，不然也不会被江湖上的人又爱又怕。医毒圣手原本的师门被人称作是“神仙谷”，神仙谷中的门人大多都是大夫，他们自有一套内功心法，可阴可阳，虽然内力的储量不多，但是因为性质可以发生变化，所以在看病疗伤的时候很有帮助。
　　尤其是江湖中人，皮肉上的毛病称不上是什么大问题，大多数的问题都是内伤，内伤难医，需要内外调理才行，神仙谷的内功在这件事情上就很有帮助了。
　　可惜的是早些年神仙谷的谷主被“请进”皇宫，上上任皇帝要求他把死人医活，已经死掉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活过来呢？但那皇帝说这是神仙谷，神仙谷怎么可能救不活死人呢？便治了他们一个欺君之罪，最后将整个神仙谷都烧毁了，当时还在谷中的人大多身殒，在谷外的门人也无家可归。
　　那些门人也从此四散流离在江湖之中，因为那件事情，大多不敢说出自己师从何处，久而久之，江湖上也就只有一个医毒圣手被人熟知是神仙谷的传人了。
　　明水小心翼翼的用指尖凝聚了一些内力在孟小安的肚皮上慢慢滑过，内力不断的隔着皮肉探查着孟小宁的身体——明水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眉头也拧得越来越厉害，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不好到了极点。
　　王蛊似乎已经撒完了欢，又跑回了孟小宁的丹田里待着了。
　　明水的内力温和，王蛊也没有因为这股内力而产生什么异动，好像是接受了它在自己的身边戳来戳去的动作。
　　“怎么样？”孟小安看明水收了动作，急不可耐的开口询问——明水还在动作的时候他是不敢开口的，唯恐明水到了关键的时候被自己一问反而坏了事情，看明水的脸色，孟小安实在是担心的厉害。
　　明水沉默了一下，而后看着孟小安，良久叹了口气道：“情况很不好。”
　　孟小安一窒，他虽然大概知道了会变成这样，但是真的从明水的嘴巴里听到了这句话还是叫人心惊胆战：“什么情况了？”
　　明水又犹豫了一会儿，低着眼小声应道：“王蛊似乎又长大了一圈，如今丹田还能勉强容纳的下它，再大一些，恐怕它都不能顺利从丹田中出来了……小宁的皮肉如今是千疮百孔，满是被这东西爬过时受到的伤——且不说别的，到时候王蛊得从他的丹田一路爬到指尖，我都不知道小宁能不能熬得住。”
　　孟小安的脸色煞白，他自成年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过类似于惊惶的心情了：“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说……至少还要一个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明水摇了摇头：“上次的确是这样说的，王蛊那个时候的身体还不算太大，即便是真的已经成熟了也可以用药力压制在丹田内，但是如今它的身型太过巨大，已经长到了半个成人小指甲盖的大小，即便是它还没有成熟，再不动手，蓝夫人所说的那个方法我们也用不了了。”
　　孟小安也大约知道这一点，若是要将王蛊逼到手指尖上，至少王蛊的大小得要比手指尖小才行。
　　“必须尽快开始。”明水看向了孟小安，他似乎决定了什么事情，眼神坚定的看着孟小安：“今天晚上必须开始——王蛊的生长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控制，姜采意一定是对王蛊做了些什么，我这些年的掌握的东西如今已经没有办法预测王蛊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成熟了，但是看它的身形，估计最慢也就是五天之内了……也不知道姜采意是不是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它长得越来越快。”
　　“我知道了。”孟小安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道：“我会找人去通知三殿下和蓝夫人，你也准备一下，我们晚上就开始。”
　　明水叹了口气，蓝玉儿的这个办法说到底也只是传言中的一种，虽然从理论上来说的确是有可行性的，但是并没有人试过是不是真的能够做到。撇开这种方法巨大的危险性不谈，他们所有的一切都几乎是要从头摸索，即便孟小安被人称作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面对的也是极大的困难。
　　孟小安看着明水的脸色就知道明水是在想什么，他把孟小安扶到了自己的身上，背着孟小宁往屋子里走：“这件事情我们既然已经决定要做了，晚做早做，最后都是要做的，既然如此，你还要纠结些什么？”
　　明水知道孟小安的主意已定，不会因为旁人说些什么就发生改变，最后只好沉默着点了点头。
　　蓝玉儿是南疆圣女，李四好不容易才在南疆找到了她的下落，如果有蓝玉儿在的话，这件事情的成功性似乎高了不少。明水这样安慰着自己，却不知道蓝玉儿如今也正面临着一个极大的困境。
　　“你这是做什么？”蓝玉儿看着姜采意，她本就是孤身一人到的中原，和姜采意身边有许多追随她的南疆人不同，蓝玉儿在这皇宫之中处处小心谨慎，她身边没有什么得用的人，只有皇贵妃借给了她两个小宫女，不过虽然是顾亦娴借给她的，但到底隔着一层，她也不敢真的重用那两个小姑娘，只是用来撑撑场面。
　　姜采意笑道：“陛下说了，王蛊一事事关重大，虽然蓝姑娘是南疆圣女，又对王蛊很是了解，但是为了防止万一，还请蓝姑娘在这钦天监中潜心研究王蛊一事，近日无事就不要出去了。免得到时候真的要用到了蓝姑娘，蓝姑娘却又帮不上陛下什么忙，白白给自己招惹了祸事。”

　　☆、无安（九）

　　明水寻了个人去张思勉的府上通报，张思勉也知道兹事体大，连忙找了府上还算是有脸面的下人去宫中寻找顾亦娴和蓝玉儿，自己只身一人先跑来了魔教分坛。他早就知道孟小宁身上的王蛊迟早有一日是要发作的，也知道可能会需要自己的帮助，原本以为自己要搭上一条命，后来才知道原来只不过是需要自己的内力——这也许会废了他这么多年练得武功，不过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就如同他对孟小安曾经说过的那样，他的命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这并非是什么推托之词，而是比起顾青云，他更加清楚了当的知道自己身上担负着的重担，所以他没有办法交托给孟小宁，但是他身上的这些武功却是他自己的，他想要怎么安排都行——如果说只是废了功夫就能救得了孟小宁，他当然是愿意的。
　　孟小宁自上午昏过去后就再也没有醒来，明水和孟小安一步也不敢离开孟小宁的身边，唯恐自己只是离开一步的时间，王蛊的情况便恶化了。
　　“怎么样了？”张思勉看了看明水，又看了看孟小安：“他这是怎么回事？”
　　明水叹了口气，小声答道：“早上的时候是疼得晕了过去，但是现在恐怕是为了保护自己，身体自行休眠了，休眠的时候，王蛊也会安分一点，免得他再遭受那样的痛苦。”
　　张思勉虽然不知道身体里生活着一只虫子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但是他只是略略想一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王蛊如今还没有成熟，所有孟小宁曾经中过的毒，包括王蛊本身的毒素都还被王蛊的外壳包裹在体内，但是一旦等到王蛊成熟，为了能够更方便王蛊从人体内钻出来，它的外壳会被自动打开，毒素也会附着在王蛊的身上慢慢扩散开来，所到之处的皮肉都会被它腐蚀，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中了王蛊的人，最后都死得那样惨。
　　“还有多久成熟？”张思勉又看向了明水，他原本倒是想问孟小安，但是孟小安整个人的脸色都阴沉得厉害，不声不响的坐在孟小宁床榻的边上，一脸肃穆的看着孟小宁的脸，气场强大的连张思勉都不敢开口问询。
　　明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不过从早上到现在，王蛊似乎有越来越活跃的趋势，而且似乎是想往上挪动的趋势，我先前研究王蛊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记载，想要往上爬动，说明王蛊已经快要成熟了，它会找到食管的附近，咬开缺口往上爬，最后从嘴里爬出来，等它出来的时候，宿主当然也就要死了……我用银针封住了小宁的几处大穴，王蛊似乎因为银针不太敢再随意挪动，不过也只能镇得住一时。”
　　银针本就有验毒的作用，王蛊许是对这些东西有着本能的恐惧。
　　张思勉点了点头：“的确是宜快不宜迟，迟了恐怕会多生变故。”
　　明水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要他为了救孟小宁，而对孟小安的生死视若无睹，他也做不到，可是他能力有限，能够给予他们的帮助也不过是对于孟小宁身体的王蛊的控制，其他的事情他纵使有心也无力。
　　“的确如此。”明水点了点头：“其他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蓝夫人一出现，就能立刻开始……只是姜采意既然已经把这些事情算得这么清楚，恐怕蓝夫人要出宫也是不易……”
　　张思勉的脸色一沉。
　　魔教上下为了孟小宁身上的王蛊已经做了很久的准备，不仅仅只是今天他们要做的这件事情，包括如何压制王蛊，如何替孟小宁调理身体，等等等等，力求将祛除孟小宁身上王蛊的时候所有的可以规避的风险都被降到了最低。
　　魔教既然能做准备，姜采意当然也可以，而且她所做的准备一定会比魔教更加全面更加具体。
　　明水原本预测孟小宁身上的王蛊还有两三年才会成熟，后来发现王蛊的生长几乎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两三年变成了两三个月，又变成了十来天，最后缩减到了现在，很多魔教能做的事情其实还没做，包括蓝玉儿的事情。
　　蓝玉儿原本就打算再过几天就寻个借口出宫的，这样能够方便她守在孟小宁的身体，也好应对突发状况，但是孟小宁身上的王蛊生长的速度超出了魔教的想象，一来二去的，蓝玉儿出宫的日子反倒是没有人记起来了。
　　但是姜采意不可能不记得。
　　若是魔教没有破绽，姜采意制造也要将破绽制造出来，更何况如今的魔教白白送给了她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
　　姜采意已经失了帝心，她知道蓝玉儿是在等一个机会，只要蓝玉儿获得了机会向张存光证明自己，那么这个皇宫之中就不会再有姜采意的容身之处——如今的张存光还对蓝玉儿持有怀疑的态度，但是很显然他对于蓝玉儿本身还是非常认可的，只是不知道蓝玉儿是不是真的能够像姜采意一样处理王蛊罢了。
　　姜采意要在张存光认为蓝玉儿真的能够取代自己之前，将孟小宁身上的王蛊弄到手。
　　张存光虽然已经不再亲近、信赖姜采意，但是姜采意在宫中的势力仍然不可小觑，可以说追随她的人是追随蓝玉儿的人的数倍之多，不仅是钦天监，就算是在太医院和养心殿，她也都有自己的爪牙，和蓝玉儿这种只能在后宫借人手的完全不同。
　　孟小宁身上的王蛊就是姜采意催熟的，姜采意知道蛊虫只有在碰到蛊虫之时，才会成长的更快、或者说是因为好斗而进化得更快，宋饮风身上的王蛊已经被她用来实验催熟和压制数十次，对于王蛊的拿捏，姜采意可以说得上是恰到好处。
　　她很清楚的知道，孟小宁身上的王蛊就要成熟了——就在这几天。
　　蓝玉儿若是不在皇宫里她还要想办法把蓝玉儿召唤进宫中，如今蓝玉儿就在皇宫中，姜采意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的放她出去。
　　蓝玉儿这边被姜采意拖住了脚步，自然是一个头两个大，另一边孟小安和张思勉也收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是蓝玉儿在宫中被绊住了手脚，可能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离开了。
　　谁也不知道蓝玉儿到底还要多久才能从姜采意的拖延下才能出来，孟小宁的情况很不好，他们也没有办法一直拖延下去。
　　张思勉想了想，看向了孟小安和明水：“我会找人去宫中通知我的母妃，不过钦天监虽然是在皇宫之中，但与后宫并无关联，不仅隶属于不同的人管辖，所在的地方也相去甚远。我母妃在后宫里还算是小有地位，但我也不知道她在是不是也能够影响的到钦天监的事情。”
　　孟小安知道张思勉没有说假话，后宫的手段真的拿到前朝来，很难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后宫有后宫的战场，那是女人们战争的地方。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张思勉虽然没有说，但是不代表孟小安不知道，如果说这件事情不是张存光在主导的话，顾亦娴或许还能够出手从张存光的身上下手解决问题——但是如今的这件事情，张存光想必也是知情的，或者说，这本来就是张存光给蓝玉儿的一项考验。
　　姜采意说蓝玉儿和孟家兄弟是一伙儿的，张存光将信将疑，现在的这件事情正好可以看一看，蓝玉儿到底是向着谁的。
　　张存光的意思就是整个后宫的意志，后宫的女人们是不可能与张存光争辩什么的。
　　最后还是孟小安先开得口：“我们先开始吧……皇宫里面，还请皇贵妃娘娘多多费心了。”
　　他对于顾亦娴并没有抱什么太大的希望，这倒不是不相信顾亦娴的能力，而是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超出了顾亦娴的能力范围，即便顾亦娴的心思再怎么玲珑，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的。
　　一直没有现身的李四却突然出现了，他看着孟小安：“再等半个时辰，我娘一定会来的。”
　　孟小安看了一眼李四，他知道李四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而且蓝玉儿不来，他们的确有很多事情不能继续做下去，内功互换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如果强行停下只会让几个人都受伤，最好当然还是能够等到蓝玉儿过来在一旁看着他们，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孟小安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道：“知道了，那我们就再等半个时辰。”
　　他不知道李四的底气来源于何处，也不知道李四为什么能够笃定蓝玉儿在半个时辰之后就能够出现，但他愿意相信李四，李四自小和他还有孟小宁一起长大，孟小宁身上的王蛊一直是他们之间的心病，如今终于到了要做了断的时候，李四一定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更何况……李四的为人孟小安是清楚的，他是一定不会害自己和孟小宁的。

　　☆、无安（十）

　　而另一边，李四的依仗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