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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斩山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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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城照顾好周玄逸之后要出门买张床,他不习惯跟别人睡在一起,而周玄逸似乎要在破庙常住的意思,买张床对谁都好。伏城本来是想自己出去,但周玄逸非要一起去,说是要出去活动活动腿脚。
  说着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和伏城一起出门了,伏城觉得自己之前耐心不足,和周玄逸一个瘸子走在一起总觉得烦,现在竟然也不觉得对方慢吞吞的,反而一起被带跑了调子,两人走着跟两个老头一样的速度。
  伏城走路的时候眼神总是管不住的朝周玄逸那边瞥,他看了一会儿道:“你心情很好啊。”
  周玄逸闻言突然板起脸,也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怎么了,道:“没有。”
  话还是干巴巴毫无感情的话,但伏城就从周玄逸这张脸上看出了心情好。周玄逸这张脸最常出现的表情是没有表情,除此之外要么是一股随时随地准备噎死别人的嘲讽样,要么就是像个要债的黑脸。但他高兴的时候,这张脸也有些细微的不同,嘴角浅浅勾着,眉眼轻轻弯着,眼角带着点笑意。
  两人停在一家铺子面前,一般都是定做,店里的床板没几张,但看上去都是上好的货色,木头打的光滑,上面还雕着精致的浮雕。人人都能做的东西就不拿出来卖了。‘
  伏城在店里绕了一圈,这些床上雕刻的图案基本都是龙凤呈祥一类的,问道:“怎么都是婚床?”
  伙计道:“普通人家都能做的,谁来店里买啊?你瞧这鸳鸯雕得多好,你瞧这共结连理枝看着跟活着一样,也就我家师傅能做。”
  伏城腹诽道,连理枝本来也不是活的。他随口问道:“你喜欢什么木?”
  周玄逸皱着眉,完全没听懂这句话什么意思。
  伙计特别机灵,一眼便能看出周玄逸才是能做主的,解释道:“现在店里就剩水曲木的、鱼鳞云杉和杨木了,您要是想要金丝楠木和红木也行,但得定做。”
  周玄逸听着伙计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倒出一堆听不懂的名字,觉得头疼,道:“随便。”
  伏城对此毫无异议,道:“那随便拿一张吧。”
  伙计听了之后笑逐颜开,当即把店里现下最贵的雕花大床卖给伏城,狠狠宰了伏城八两银子,还亲自给伏城送到柳荫巷的破庙里。
  周玄逸说着随便,但等晚上躺在床上,抬头就看见一副巨大的龙凤呈祥,扭头又看到镶着一圈的鸳鸯戏水,觉得自己眼前全是一遛的鸭子,闭上眼睛,小鸭子排着队往脑子里拱。
  周玄逸在床上辗转反侧,翻了好几遍声,下床走到伏城床边,道:“你下来。”
  伏城还没睡,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看了周玄逸一会儿确定他没梦游,道:“你干嘛?”
  周玄逸:“咱俩换床。”
  伏城:“为什么?”
  周玄逸:“睡不惯,认床。”
  伏城心想你就来这破庙才几天,还能认上床了?伏城掀开被子下床,嘀咕道:“新床你不睡,非要来睡我这棺材板子。”
  等他真躺在新买这张床上,一下子明白了周玄逸为什么那么烦躁。雕花师傅估计把毕生所学都用到这张床上了,只要是个寓意百年好合的吉祥物件都雕上去。伏城想到周玄逸的黑脸,有些幸灾乐祸。他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笑意,很快就睡着了。
  等周玄逸换到伏城的床上,又开始觉得烦。伏城的棺材板子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枕头和被子上四处都是伏城的气味,急哄哄的往周玄逸鼻子里拱,就跟伏城就在耳边絮絮叨叨一样,他眼睛一闭,脑子里都是伏城额头上的火云纹。周玄逸这回不想小鸭子了,又被伏城弄的心烦意乱。
  周玄逸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周玄逸叹了口气,坐在床边,遥遥看着已经熟睡的伏城。
  周玄逸想看得更近一些,他走了两步,最终在距离伏城床头两米的地方停下来 ,虽然周玄逸想更往前走一步,但理智告诉他,这里是最安全的距离。以周玄逸对伏城的了解,如果走得太近,以伏城那敏锐的直觉一定会发现。
  周玄逸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盯着伏城出神。伏城睡着的样子和平时很不相同,他的脸上充满了平静,他不知道伏城会不会做梦,如果做梦,会梦到什么呢?他会被过去那些阴霾所纠缠吗?
  伏城最恨别人骗他,可周玄逸骗他的事情不止一件,被发现了之后会怎么样呢?伏城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把周玄逸的舌头拔出来吗?应该不会吧,伏城那么心软的一个人,他做不了这样的事情。
  周玄逸的时间不多了,在有限的时间里,他只想跟伏城再近一点,过不了多久,他就要从柳荫巷的破庙离开,回到属于他的庙堂里。
  而周玄逸绝对不会想到,他出于私心刺杀宋小川的举动,无形之间却救了伏城一命,或者说提前让伏城的命运到来。
  与此同时,在与伏城破庙的一墙之隔宋小川家,过得并不太平。
  宋小川胸前缠着纱布,他坐在桌前,暖红色的烛火正在跳动,将他的脸映衬的极为冷硬。宋小川对着黑暗道:“我说了,不要来找我。”
  黑暗中没有人,只有家具投射在地上的一片浓稠的黑色影子,影子太黑,黑的不正常,片刻之后才如同方术一般,从家具的影子中流出一小块人的影子来,那人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似乎是个男人的声音,道:“你暴露了?”
  宋小川有些烦闷,道:“没有。”
  黑暗道:“他为什么要杀你?”
  宋小川有点生气道:“不知道!”
  黑暗道:“主上很不放心你。”
  宋小川一挑眉道:“告诉他,我很安全。”
  黑暗沉默了半响,道:“明天会有使者过来。”说罢便整个人消失不见,彻彻底底遁形在黑暗之中。
  宋小川捏紧拳头,他跟了伏城三年,整整三年都扮演出一个极为卑微的角色,胆小结巴的一个小书生,从未出过任何差错,而这小心翼翼维持的平衡却被一个人打破了,周玄逸。


第24章 出名
  周玄逸恢复了一点记忆,但那都是年少的事情,跟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他记得那种残酷感,他必须比所有人都更聪明更有野心,才能在庙堂的纷争里活下去,一步错步步错,明哲保身是最不可能的做法。
  他对于感情几乎没有任何的认知,在他看来,只有想要和不想要,没有喜欢和不喜欢。
  对于身边人,周玄逸多少都在揣摩伏城的意思,他是看着伏城的心思,让自己更有人情味一些,更鲜活一些。
  因此,他对于宋小川根本没有什么愧疚感,却还要提着药材和补品去看望看望他。伏城陪他一起去的,不知道是怕周玄逸被人轰出来,还是怕宋小川被周玄逸这张不饶人的嘴活生生气死。
  进入之后有些意外,宋小川家竟然多了一个人,一个伏城不认识的人。那人长得普普通通,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扔进人海里就如同一滴水掉进大海直接消融了。她看见伏城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随后又很自然的与伏城打招呼,说自己是宋小川的远方亲戚宋小燕,听说他病了,来照顾他。
  伏城虽然从未听过宋小川在白麓城有什么远方亲戚,这时候伏城听了却觉得松了口气,方海被伏城支使到苗疆,金铃十有**是不愿意天天来照顾宋小川的,正在为这事儿发愁的时候,能够有人愿意照顾宋小川简直是解决了压在伏城心口的一块石头。
  何况宋小燕看上去似乎是个农妇,双手布满了老茧,一看就是农活做多了的,有这么一个人在宋小川身边照顾他,伏城都要对天祈福了。
  宋小川一看到周玄逸就破口大骂,可怜宋小川是个读书人,翻来覆去的骂,到底也骂不出什么脏话,看着伏城都在一边替他着急。伏城怕宋小川情急之下把伤口扯裂了,一边按着气急的宋小川,一边给周玄逸使眼色,让周玄逸赶紧走。
  宋小川躺在床上直哼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受了天大的伤。
  宋小燕藏着一颗玲珑心,照顾人比伏城细致多了。她只跟伏城打了一个招呼,然后也不插嘴,在伏城和宋小川交谈的时候,就一个人收拾收拾家,走进后厨煎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伏城看着宋小川这样,愧疚心翻江倒海的闹腾,他认真道:“对不起啊。”
  宋小川抬了抬眼皮,正眼都不看伏城,道:“你给我把那祖宗请回家。”
  伏城赶忙道:“已经请回去了,以后就住在我那儿,绝对不麻烦你。”
  宋小川哼了一声,发现也没什么可说的,弄伤他的是周玄逸又不是伏城,宋小川明事理,也不能冲着伏城乱发火。
  伏城问道:“那天晚上到底怎么了?”
  宋小川一听伏城这话,就知道伏城不信他,有点激动的翻过身,差点扯到自己胸前伤口,道:“我不知道!”
  “唉唉,别激动。”伏城赶忙按住他,道:“小心别扯到伤。”
  宋小川一时激动满脸通红,眼角隐隐还有泪光,看着是真受委屈了,伏城一直不敢惹宋小川,这人动不动就哭鼻子,伏城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坐在官道上哭 ,伏城最怕别人哭,因此什么都顺着宋小川。
  宋小川眼角有点发红,道:“我昨天晚上在看书,突然听到隔壁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我还以为周玄逸怎么了,推门进去之后周玄逸站在一堆碎瓷片跟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就突然发疯要来看我。我怎么他了?我就拍了拍他他,拍个肩膀会死啊?”
  “不会死不会死,”伏城安慰道:“这听起来怎么跟鬼故事似的。”
  “可不就是鬼故事吗?”宋小川吸了吸鼻涕,道:“他把我吓得半死,幸亏我跑得快。”
  宋小川说到这里,伏城就觉得有点好笑,严少康曾经说过宋小川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跑得快,稍微遇到什么事儿,一声风紧扯呼就没影了,饶是伏城都追不上他,不管多么焦灼的对峙,宋小川从来没给伏城拖过后腿,有多远就滚多远了。
  宋小川不满道:“你笑什么?”
  “唉,鼻涕泡,鼻涕泡。”伏城拿出一张帕子,看宋小川稳定的差不多了,才道,“我看他八成是梦游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一回?”
  “谁要原谅他?”宋小川恨恨道:“你这辈子都别想让我见他。”
  “好好好,不见不见。”伏城看此情景让宋小川和周玄逸见面这不是找罪受吗?他把周玄逸下午买的药喝补品一股脑的塞给了宋小燕,婆婆妈妈的嘱咐了两句,一溜烟的跑出宋小川的寝室退到院子里,打算等宋小川伤好了再来赔礼道歉。
  周玄逸一脸不解,“他就这么恨我?”
  伏城看了一眼院中的枣树,上面宋小川的血迹还未清理干净,乍一眼上去还有些吓人,道:“人家一个小书生,半辈子都没吃过什么皮肉之苦。不过他也不是记仇的性子,你过几天上老笔斋给他买一块上好的红丝砚哄一哄就行。”
  周玄逸非常认真的问:“红丝砚多少钱?”
  伏城也很认真的回答道:“成色一般的八十两就能买到一块。”
  周玄逸的脸差点没有崩住,以他一个教书先生的工资,八十两他不吃不喝要干六七年才能攒够。“便宜的砚台不行?”
  伏城悠悠道:“普通砚台人家自己也买得起。”
  周玄逸一仰头,突然觉得自己跟宋小川也不熟,得罪了就得罪了吧。
  伏城和周玄逸正在宋小川院子里闲聊,院门突然被哐哐砸了两下:“小川啊,小川你好点没?”
  伏城认识这人,说话的是刘三刀,在柳荫巷遇到刀客,并不奇怪,但碰到刘三刀那还是一件稀罕事。
  伏城打开一扇门,斜着眼睛看着刘三刀,道:“你怎么来了?”
  刘三刀腰间挂着两把刀,长着一张细长的茄子脸,嘴边留着两撇滑稽的小胡子,笑起来眼睛眯成两条细缝。刘三刀像是才发觉伏城一样,夸张的瞪大眼睛,道:“伏城,这可真巧啊。”
  伏城也跟着笑了笑,“是挺巧的。”
  伏城的目光停在刘三刀手上提着的药材,简直有股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讽刺感。刘三刀惦记着宋小川的屁股好长时间了,这是又来献殷勤了。伏城道:“有人在里头呢。”
  刘三刀看见了周玄逸,心思早就不在宋小川身上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周玄逸,“介绍介绍?”
  伏城不着痕迹的把周玄逸遮在身后,伏城不想周玄逸和柳荫巷的人扯上关系,道:“关你屁事。”
  刘三刀摸了摸下巴,胳膊肘碰了碰伏城,不怀好意的笑道:“伏城你前边有金铃,现在又有了一个小相公,你小子倒是很有福气啊。”
  金铃是柳荫巷唯一的年轻女人,金铃模样好,才十二三岁的时候就有人觊觎上了。但金铃却偏偏藏在伏城的破庙里,有了伏城的庇护,没有人敢打金铃的主意。
  伏城皮笑肉不笑道,“你要是再拿金铃说事儿,我把你裤裆里的刀卸下来。”
  伏城知道刘三刀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刘三刀刘三刀,腰间只挂着两把刀,第三把刀指的是裤裆里的玩意儿。
  刘三刀道:“这么小气,不让碰,现在还不让说了。”刘三刀嘴上没边的说话,身体倒是诚实的后退了两步,为了这事儿得罪伏城,太不值当了。
  刘三刀道:“我看宋小川半死不活的,半条命都没了,你这个做兄弟的竟然也不关心关心。”
  果然是因为宋小川的事情,只是皮外伤而已,现在在柳荫巷已经传的邪乎乎的,好像宋小川已经一条腿跨进了鬼门关。事情越传越没边,传闻新来柳荫巷的周周邪乎的很,是一个教书先生,来的第一天就拿走了宋小川的半天命。
  伏城也不去管传言多不靠谱,明眼人仔细想一下就觉得这话有问题,宋小川一个文弱书生,这柳荫巷随便一个人出来都能取宋小川半条命,砍伤宋小川便是凶神恶煞了?这什么狗屁传言!
  刘三刀嘿嘿嘿猥琐笑道:“伏城,大家都是男人,三哥很佩服你啊,还能在柳荫巷养出一个脾气这么辣的小相公来。”
  看来这柳荫巷已经把周玄逸和伏城想成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了,柳荫巷里没有年轻女人,刀客里譬如刘三刀这类人就好一口男风,所以大家谈起周玄逸顶多也是一种暧昧的态度。
  伏城厚脸皮惯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换做平时,伏城一点都不想理他。但刚好伏城和周玄逸正处于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时候听到有人这么折辱周玄逸便有点护崽子的意思,张口便要大骂:“放你娘的……”
  “我是他远房亲戚。”
  周玄逸突然插嘴道,他从伏城身后走出来,直视着刘三刀,周玄逸看人的眼神实在谈不上什么良善。周玄逸微微抬着下巴,说道:“我是他远房亲戚。”
  伏城心想,周玄逸说远方亲戚真是张口就来,八成是刚从宋小燕那边学来的。
  刘三刀是一个刀客,天然的对周玄逸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反感,刘三刀听周玄逸说话就觉得不舒服,瞧说话的那个腔调,一个小相公,还真以为自己是谁了?但伏城在旁边也不好发作,自称伏城小舅舅的这人被伏城看的紧,伏城半刻也不舍得离开周玄逸,兄弟几个跟了他一整天,根本没有接近周玄逸的机会。
  “哦——”刘三刀拉长了嗓子,“亲戚啊。”
  周玄逸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我是他表舅舅。”
  伏城当下差点一个踉跄,表舅舅?什么玩意儿?
  伏城终于知道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伏城眼看着周玄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莫名其妙还比自己高了一个辈分,回过神来就听明白了,周玄逸这个小心眼的,自己叫他周周,早就不满了,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刘三刀也怔住了,半响回过神来,嗨!原来这小子喜欢玩这口啊!刘三刀没有再说话,反而是长长的哦了一声。
  得了,这事儿彻底解释不清了。
  刘三刀从伏城和周玄逸两人中间挤进宋小川的小院,周玄逸那样就知道不是刘三刀自己这种人能玩得起的,他也只能惦记着宋小川的屁股。
  刘三刀一走,伏城便皮笑肉不笑道:“占我便宜啊?”
  周玄逸一脸无辜:“我帮你解释下。”
  解释个屁,有你这么解释的吗?这回越描越黑。伏城现在只想把周玄逸这尊瘟佛送走。伏城道:“我觉得你大概出名了。”伏城了解刘三刀,是个嘴上没门儿的,刘三刀都知道了,那整个柳荫巷都知道了。
  周玄逸道:“出名是好事坏事?”
  伏城望天道:“说不清,坏事吧。”


第25章 教书
  在柳荫巷,有名气意味着会惹来更多人探寻的目光,每次周玄逸从柳荫巷穿过时,都会越多或少感受到。但周玄逸并没有来得及处理这件事,周玄逸和俞老先生的七天之约很快就到了,明天应该是去万德的日子。
  因为腿脚不便,周玄逸一大早就出发了,伏城让金铃跟周玄逸一路去书院,伏城亲自把两人送出破庙,周玄逸在面前走,虽然有点瘸但也称得上是泰然自若,金铃三步一晃的在后面跟着,不一会儿,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柳荫巷尾。
  按理说,伏城对周玄逸应该没什么不放心的,他武功不错现在恢复了三四成的样子,又有金铃在旁边护着。但等两人都走出破庙,只留下伏城和一个断头佛大眼瞪小眼。伏城盯着那空荡荡的佛头,突然叹了口气,心想周玄逸连一两银子是多少都没谱,这么一个人怀里揣着龙符,还真能让他出去瞎晃悠?
  说服自己之后,伏城把破庙门锁上,悄悄得跟在周玄逸身后。
  周玄逸这一路走得有惊无险,一路上也没蹦出什么妖魔鬼怪,平平淡淡的到了万德书院。
  俞老先生昨天收拾了一遍,万德书院瞧着比那天像个书院的样子。天气热,都是在院子里支着一张讲堂,摆着十几二十张书桌板凳。笔墨纸砚一般都是学生自己带的,桌面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看上去反而清爽了不少。
  周玄逸来得不算早,还有一会儿就该开始讲课了,但除了金铃一个学生都没有。俞老先生对此见怪不怪,“都这样的,你再等等。”
  周玄逸对此没什么感觉,他问道:“金铃,你们学到哪儿了?”
  金铃支支吾吾的,“就……诗经吧。”
  周玄逸又问:“诗经学到哪儿了?”
  金铃连《诗经》分几个部分都不知道,更加不知道怎么回答。
  俞老先生悄悄把周玄逸拉过去,道:“这么一回事儿,你就看着教,只要让他们乖乖坐在板凳上就行,学不学的进去无所谓的,无所谓。”
  周玄逸听俞老先生翻来覆去的讲,总算是琢磨出了意思,总之就是能认字就行。
  周玄逸瞧着俞老先生要求都这么低了,自己倒是放宽心了。他坐在讲堂前,无所事事的翻阅仅有的几本快,书页在他手里翻得哗啦啦作响。
  金铃问道:“你干什么呢?”
  周玄逸道:“温习一遍。”
  金铃无语了,怎么还有比学生更懒的先生,哪有临近开讲了才温习的,问道:“你记得住吗?”
  周玄逸把书合上,“你要考我?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
  周玄逸背的是《孟子》里的《梁惠王》,金铃被他吓了一跳,哪有人好端端的就开始背书了,金铃平日最烦背书,听他王八念经似的背法,头都大了,“打住打住,我信,我信还不行吗?”
  金铃好奇道:“你是不是过目不忘?”金铃头一次看到真有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的。
  周玄逸又继续看书,道:“谈不上,刚看的东西能倒着背下来,过几天之后也就只能记得大概了。”
  合着就是记忆力比旁人好点,远远谈不上过目不忘的程度。
  等了半个时辰,书院总算是零零星星来了几个人。
  学生们本来以为气走了先生就能不上学了,没想到这么快又有不怕死的人来教书,一看又是个瘸子,不知道是俞老先生又是从哪儿拉过来充数的,嘴里嘟嘟囔囔的,非常不耐烦。
  周玄逸扫视了一圈,这群学生什么年龄的都有,小的不过五六岁,大的已经十五六岁了。一群小崽子塞在一个课堂里,年龄差这么多,也没人真的想认真学,这帮人里要是能出状元那才是见鬼了。周玄逸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也没想着呕心沥血的去教书育人。
  周玄逸一眼就看出了谁是赵小虎,他长得浓眉大眼的,才十五六岁,身形长得有点着急,已经有点大人模样了,在书院里绕了一圈,紧挨着金铃坐下。
  因为周玄逸第一天当先生,金铃想起个表率作用,乖乖巧巧坐在第一排,笔墨纸砚都掏出来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乍一眼看过去像个好学生。
  同窗好友对此相当新鲜,“金铃你怎么坐到第一排了?跟我们一起坐后面呗。”
  金铃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道:“我坐后面听不见。”
  同窗诧异道:“金铃还真的要好好学习了?你是不是还要考个女状元?她跟学习两个字沾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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