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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谢良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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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个下午,他不知怎么走到谢寻的院子外面,想了想,推门进去。
伺候的仆妇们偷偷躲懒,整个屋子空荡荡的,只有谢寻一个。瘦瘦小小、好像只有巴掌大,被放在高凳上,细细的腿软绵绵垂下来,安安静静,不哭不闹。看谢轻裘进来,好像很怕,头飞快低在胸口,过了一会,偷偷抬起乌黑的眼珠,看一眼,一低头,长睫毛一晃一晃。
谢轻裘回去之后,狠狠罚了怠慢躲懒的仆妇。后来不论多忙,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去看一看这个孩子。
谢寻两岁时,还不会说话。那么小的孩子,既不跑也不闹,安静得过分,被放在哪里就待在那里,一动不动,长睫毛垂下来,好像一个小人偶。只有谢轻裘来看他时,才会把小拳头放在嘴边啃一啃,含糊地发出一声:“啊——唔。”
谢轻裘不会跟孩子打交道,每次去看他都很紧张,紧张得脊背僵硬,又紧张又别扭。
谢寻似乎也紧张,手指缩在膝盖上,小小的背奋力绷直,两人面对面坐,坐成一大一小两根木头。
一开始,谢轻裘不知说什么,就把一些课业搬来做。每当他看向谢寻时,会发现他正低着头,认真地数着自己的手指头,可当他移回视线开始做课业时,却总感到一道怯生生的目光紧紧扒在他身上,他一动,那目光就像吓坏了,嗖一下不见,过一会儿,又慢吞吞挪回来。
他想:谢寻可能是怕生。熟了就好了。
后来同付良沉谈起来,付良沉温声道:“你可以教他说话、念字。”谢轻裘一想,觉得不错。再去看谢寻时,不带课业了,而是道:“我教你说话。”
谢寻呆了呆,小手无意识拧在一起。
谢轻裘咳了一声,在脑子里拼命回想他开蒙时,那个白胡子老先生讲话的腔调,有样学样,一板一眼地道:“先教我的表字。轻——裘——”
谢寻张开嘴,露出一口软糯糯的小白牙,黑溜溜的眼睛异常认真:“阿——阿——阿——啊啾!”
谢寻道:“兄长——”
被谢轻裘打断:“别叫我兄长。”
谢寻难得脸色变了变,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之后的一路,他再没主动往谢轻裘面前去过,只是差人送来茶水饭食。傍晚时,曾豹出现在他面前,满身掩盖不住的鲜血与尘土味。
血腥味刺鼻极了,不知是谁身上的。谢轻裘脑子一抽一抽疼得厉害,道:“曾统领,久违。”
曾豹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谢轻裘道:“知道我是谁了吗?”
曾豹道:“谢侯爷。”
谢轻裘哈哈笑起来,道:“不错。是我。”顿了顿,缓声道:“我真没想到,你会背叛皇上。”
曾豹闻言,手猛地攥紧成拳,半晌,粗声粗气地道:“侯爷不也一样给他下毒了吗?!”
谢轻裘站起身,慢慢走到他面前,忽然扬起手,重重一掌掴在他脸上,用力之大,打得曾豹头歪向一边,两行血从他鼻子和嘴角留下来,猩红刺目,忽然哇的一声呕出血沫,半颗牙掉在地上。谢轻裘厉声道:“跟我相提并论!你也配?!”
曾豹还没来得及反应,谢寻就摇着轮椅进来。他原来一直呆在外面,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谢轻裘冷冷扬眉,嗤笑道:“怎么?不放心,以为我要策反他?你想多了,背主求荣的东西,我不要。”
曾豹额角青筋暴出,谢寻伸出手挡在他面前,和声道:“曾统领先出去吧。我和兄——侯爷,谈一谈。”
谢轻裘道:“我并没有什么想跟你谈。”
谢寻道:“我知道。我在这里呆一会儿,曾统领现在火气上头,等他气消了,我就出去。”
这是担心曾豹回来同他厮打,叫他吃亏。
谢轻裘沉默许久,道:“你是怎么劝曾豹投靠你的?”
谢寻道:“要是我说,并不是我所劝说,而是曾统领自己找到我的,侯爷会信吗?”他看着谢轻裘,轻轻叹息:“曾统领和曾虎将军兄弟不睦已久,侯爷就不曾想过是为什么吗?同样是曾家儿郎,凭什么曾虎就能领兵在外,镇守一方,他曾豹就只能呆在京城这个破地方,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侍卫——这是曾统领的原话,我一字未改。侯爷,人都是有欲望的。为什么你一直都看不到?”
谢轻裘好像从不认识他,目光陌生至极又漠然至极,淡淡道:“你走吧。”
离拂衣散毒发的九日之期,已过了两日。
谢轻裘被严密地看管着,没有谢寻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他十步之内。谢轻裘想起那封奏折,曾虎说不日将返回京都。他看到奏折后,同五皇子去了一趟青州,花了六日,到现在大约已过八日,他想,曾虎说不定已经进京了,所以谢寻才迟迟在外周旋,而不是在解决了五皇子之后直接回京。
又过了四日。
饭菜照旧。没人敢跟他说一句话。上次漏出口风,说曾虎将军带兵出京的那个小姑娘,被谢寻下令剁掉舌头。伺候他的人也变成一天一轮,周围永远都是生面孔。
又过了两日。第八日。
谢轻裘绝食相抗,谢寻道:“侯爷若是执意不肯用饭,我便只好用药了。”
谢轻裘死死盯着他,眼红如血。
谢寻避开他的视线,沉默着,摇动轮椅慢慢出去。
当夜就出了变故。
大约寅时,忽然有人闯进来,谢轻裘一看,见是曾豹。
曾豹粗着嗓子道:“出来!”
谢轻裘心里一动,猜测是曾虎带兵追上他们了。果不其然,谢寻的人马都整装待发,神色肃然。谢寻坐在轮椅上,青衫被风扬起一角,漆黑的眼珠好像浸着山间的雾气,一瞬间,叫谢轻裘不由自主想到谢侯府里,梅花树下,那个身姿料峭的少年,脸色带着病态的白,偶尔咳嗽,却总是从容又清雅。手指翻过泛黄的书卷,一页一页。梅花在微风里飘落,擦过他的眉眼,落在他的指尖。
谢寻道:“走吧。”
五个人围住谢轻裘,个个壮硕无比,眼如铜铃,满身横肉,牢牢盯着他。谢轻裘虽在马上,被这么铁桶似的包围着,也根本不可能逃脱。
他们并没有走多远,刚走到青州郊野处,就看到似乎已经等待多时的曾虎。背后铁甲森然,被边关的血战淬炼过的刀剑,似乎把这里冻成了千里冰封的漠北。
谢寻面色如常,侧头看向曾豹,笑道:“曾统领——”
他的话突然断了,因为曾豹的长刀闪电般拔出来,抵在他的脖颈上。
在一片骚乱喧哗声中,曾豹大喝道:“我是皇上的禁军统领!叛军,弃刀投降的!无罪!”
随着他话音落下,几把刀剑被扔出去,剩下的人这才刚刚反应过来,纷纷从马上滚落下地,活像丢掉烫手的山芋一般,争先恐后扔下兵器。
谢寻目不转睛地盯着曾豹,慢慢道:“原来曾统领投靠我是假,替皇上监视我是真。”
曾豹哈哈大笑:“自从那次你是皇七子的身份被揭开,皇上就怀疑你了。只是看在你是谢家人的份上,没有对你动手,谁知道你不思悔改就罢了,你还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告诉你,皇上早知道你要反叛,叫你活到今天,不过是想把内宫、朝堂、军中的叛党一网打尽罢了!”他似乎对付良沉颇为崇拜,把谢寻大骂一通,又把付良沉狠狠吹捧一番后,仰天大笑,得意非常。
谢寻的神色仍是淡淡的,无甚波动,轻声道:“原来如此。”
他的眼在乱军中扫过一圈,不知想看谁,曾豹离得近,听他好像“啊啾”打了个喷嚏,但声音太小,也没听清。
就看见一行血从谢寻嘴角滑下,整个人歪在一边,已经没有气息了。
谢轻裘的手攥紧缰绳,突然一阵眩晕。
不知怎么,想起来,谢寻从小就很瘦,脸上也没肉,碰一碰,硬邦邦的全是骨头。有一次他随口道:“你要多吃饭。”
谢寻当时一声不吭,安静地低着头,好像在数自己的手指,但是自那天起,每天多吃一碗饭。直到有一天,谢轻裘再去看他,他似乎很兴奋,眼亮晶晶的,遇到谢轻裘的目光,也不像之前那样飞快躲闪,而是微微迎上去,小声道:“长。肉。了。”
把脸往谢轻裘的方向伸了伸,一个字一个字,说得费力又认真:“脸——给。你。捏。”
小声补充:“软。”
乌黑的眼睛眨巴眨巴,语气骄傲极了,又补充:“舒。服。”
抬起眼,殷切地看向他:“给。你——捏呀。”
官宦世家的小孩子,满月宴上要抓周。谢寻虽早过了那个年纪,谢轻裘却还是想让他玩一玩。便搜罗了许多精巧的玩意,铺满整个毯子,把他放在上面,道:“要什么?抓到什么就给你什么。”
话音刚落,软绵绵的小手拉住他的衣角,力气小小的,声音也小,小得像在自言自语:“要——啊啾。”
谢轻裘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半跪下来,手伸出去,在半空停了一瞬,终于落在谢寻的头上,乌黑的发丝细细软软。他心软得发慌,脸上却故意做出不耐烦的表情:“再教最后一次,是轻——裘。”
谢寻眨巴眼,学得很费力:“——啊啾?”
那是许多年前,一个春天。
【尾声】
谢轻裘拍马到曾豹身边,道:“皇上怎么样?”
曾豹嘿道:“药方可是我亲自送过去,看他喝下的。当然没事了!”
那一日傍晚,谢寻依言,让曾豹出现在他面前。
他心底,是不肯信曾豹会背叛付良沉的,加上那时已是走投无路的绝境,索性狠下心赌上一把。
于是,他刻意与曾豹争执,终于找到机会欺身上前,一掌掴下。无人看见,他的袖口微微一抖,一角写着血字的衣料碎片无声地落在手心,在与曾豹的手擦过时,手指微动,两人掌心交错一刹即分,血字药方转瞬隐入曾豹的宽袖中。
曾豹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假投降?我去找你之前还愁得不行,不知道怎么才能既不叫谢寻听明白,又叫你相信我是自己人。哎呀我跟你说,可把我愁死了,愁得头发白了好多根。”
谢轻裘道:“只是赌一把。凭我对你的了解,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只会在听政门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投靠谢寻这种办法,凭你的脑子,是肯定想不出的。”
曾豹黝黑的脸立刻气得通红,谢轻裘没等他炸,拍马走到曾虎身边,拱手一礼,道:“曾将军。”
曾虎也回施一礼。
谢轻裘道:“曾将军怎么带这么多人?这是把大半个城防营都拉过来了。曾豹的禁军也在这里。皇上若有需要怎么办?”
曾虎看了看他,然后把眼望向京都的方向,慢悠悠地笑道:“因为……君命难违啊。”
谢轻裘忽然说不出话来。双眼不由自主,也望向京都的方向,不知不觉,他的脸上浮现出微笑,眼里却闪过水光。
——想起离开的那一晚,握着他的手,嘴唇贴在他脸颊边,小声道:“等我回来。”
而他如今,终于要回来了。
【番外·初见】
京都这条大街十分繁华,人来人往,酒楼茶肆内传来阵阵欢笑,沿街许多出售文玩玉器、珠宝象牙、书画图籍、钟鼎绫缎的商铺,满目琳琅,各地的客商在里面高谈阔论,热闹极了。
一个书画铺子内摆着许多碑帖,付良沉喜欢书法,就想过去看看。刚迈出一步,身边的小内侍苦巴巴地道:“殿……少爷,这里人太多,实在不安全,万一磕碰到哪里,那奴婢就是万死也洗不清一身的罪。要不,要不您去别处逛逛?”
付良沉温声道:“无妨。”便提步朝书画铺子走去。
小内侍硬着头皮,快步跟上。
有一个人从他身边擦身走过。那是个小少年,看样子不过八九岁,生得很是惹眼,眉目比画里的人还要标致,就是嘴唇微抿,凤眼里目光凌人,看着有些不好亲近。饶是这样,小内侍还是看得呆了呆,抬起袖子往嘴边胡乱一抹,跑到付良沉身边,探出半个脑袋,偷偷张望。
这才看见,那小少年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像是仆从。脸虽不丑,却总有一股趾高气扬的傲慢,尤其是看到街边那些衣衫简陋的行人,白眼恨不得要翻到天上去。
小内侍撇撇嘴,转眼却发现付良沉的目光也落在那个小少年身上,神色间似有波动。他连忙凑过去,小声问:“殿下,您认识他?”
付良沉摇头道:“只是听人说过。”几句闲话,说谢家侯府的那位小侯爷,一张脸日后是要冠绝京都的,可是脾气极大,小小年纪,行事就十分狠厉刻薄,虽然出身是一等一的高贵,却没什么世家子弟愿意与他结交。
小少年停下来,正好停在书画摊子旁边。小内侍听见他说:“去,给我买一个。”
买什么?
他懵然看向那个中年仆从,发现对方也是同样的一头雾水,站在原地不动,眼珠乱转,脖子一缩一缩。小少年见他没反应,明显不快了,把脸一沉,冷声道:“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
小内侍忍不住咕哝:“他是,要什么啊?”刚说完,听见那仆从也硬着头皮问道:“小的愚笨,您是……想要什么?”
付良沉忍着笑,用低得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道:“糖葫芦。”
就见那小少年耳根发红,隐有怒火,手指攥紧袖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街对面,红的,一串。还不快去!”他说完,气得手一甩,面沉如水,可乌黑的眼珠湿漉漉的,往下耷拉,又显得说不出的委屈。
突然听见街对面传来一声哄笑,小内侍探头探脑张望,见是那卖糖葫芦的老人与仆从起了争执。仆从捏了一根糖葫芦在手,咧开嘴巴露出牙齿,得意洋洋地笑道:“不过一串破山楂,我家少爷肯吃,是赏你面子。还想要钱?”
老人气得浑身发抖,可见他衣着华贵,想来是大家族里做事的,不敢惹恼,只得忍气吞声,道:“老爷,我这是小本生意,赚不了几个钱。”
他越是畏惧着说好话,那仆从越是兴奋,伸手又抽出一根糖葫芦,大模大样嚼了一个,呸地一口吐在地上,骂道:“什么东西!这么难吃,还敢要钱?!”说罢,将那根啃过一口的糖葫芦往地上一丢,抬脚碾了碾。他大约是刚才被谢轻裘一通呵斥,心里憋气,有心把火撒在这无权无势的老人身上。此刻,见老人涨得满脸通红,觉得解气极了,哈哈大笑,前仰后合。
这不过是个极小插曲,来往的行人,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
仆从走到谢轻裘面前时,又恢复了那副恭顺的姿态,谄笑道:“奴才专门挑了最大最红的一串,要不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呢。您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谢轻裘接过来,小脸绷得紧紧的,凤眸里寒气森严,忽然一扬手,糖葫芦重重抽在那仆从的脸上,糖顶刮出一长道血印,登时红肿起来。仆从捂着脸,跪倒在地,哆哆嗦嗦扣头请罪。那根糖葫芦在地上咕咕噜噜滚了两步,停在付良沉脚边。
这下动静闹大了,周围许多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叽叽喳喳。
“那是谁啊?衣裳真好,看样子像个大户。”
“磕头的那个是谁?你看看,脸都肿了,哭得真惨。犯了什么事,这也太过了吧……”
“哎哎哎我知道,刚才我一直在这儿。那个小孩子叫那人去买糖葫芦,买得慢了,现在在那儿发脾气呢!”
一人忿忿啐道:“就为这个?真是,什么大户,一点教养都没有。小小年纪就这么毒,这长大还得了?”
一人忽然“呀”一声惊叫,急匆匆小声道:“别说了!跪那儿的人我见过,好像在,在谢侯府当差!”
凑在一起嘀咕的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术,每个人脸上都红红白白,如临大敌,捂着嘴慌张地走了。在不远处,又有新的闲话声传来,只是压得更低:“哎你看到没,前面那个小孩子就是那个谢侯爷。别看!别叫他发现你在看!别给咱们家惹事!……你看他,才多大,就因为仆人买糖葫芦买得慢了,看把人家打成什么样子……啧啧啧,才多大……”
根本不是这样。
明明,不是这样的。
潮水般的闲言碎语从四面八方灌来,越传越离谱,越说越颠倒黑白,像一道道利鞭横空抽来,满含着恶意、挖苦、阴暗的揣测、刻薄的贬低,将谢轻裘说的一无是处。付良沉的眉头慢慢拧起来,在街对面买了一根糖葫芦,付了三倍的价钱。提步向谢轻裘走去。
谢轻裘背对着他,绷紧身子,脖子昂着,脊背挺直地站立。身后议论纷纷,他明明身子很小,孤立无援,却固执又僵硬,丝毫不肯示弱。
付良沉柔声道:“你——”
谢轻裘忽然回头,凤眼狠狠瞪着付良沉,眼珠像冒火的炭,一瞬间,好像全身的愤怒和委屈骤然决堤,挥动胳膊,重重把付良沉一把推开,大声道:“走开!”说罢,狠狠一扭身,快步跑走。
付良沉拿着糖葫芦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竟像在发愣。
小内侍跳出来,很气愤地咕哝:“他这人怎么这样啊——”
付良沉沉声道:“好了。”
刚才那一眼,谢轻裘的眼角分明闪过泪光,微弱的、不肯示人的、藏得那么深的委屈和悲愤,叫他忽然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心疼。
糖葫芦红彤彤的,付良沉低下头咬了一口。这种民间小吃他也是第一次尝,吃得很慢,边吃边想:下次见面,再给他买一根吧。【 http://。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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