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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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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赵世碂已走,他也只好跟上。
  淮南的盐场与两浙路的盐场不同,不仅是地势的不同,盐民的统领方式其实也是不同的。且因淮南的盐场管得严; 一些犯了事儿的兵士也是被贬至此处的盐场,充作“役夫”。
  既管得严,盐户间等级也是十分严明,有上等、中等与下等之分,但不论是何等级,都得老实在盐场中待着。
  斜晖下的盐场倒是很安静,赵世碂从马上下来,正要上前。
  气喘吁吁的萧棠叫住他:“小郎君,咱们今儿看过一眼也就罢,总要与知县、县丞知会一声,他们不出面,盐民、场官怕是也不听我们的。”
  萧棠性子谨慎,说出这话来倒也正常。毕竟改革之事本就是一种颠覆性行为,尤其这次要面对的还是不谙世事的盐民,自然还是等当地官员过来,一同规劝比较稳妥。
  不等转运使等人便罢,毕竟上头的官员其实不甚了解盐场的具体情形。但当地官员总归是明白的,他们倒是外来者,对盐场的了解其实也很零散,不该这般草率行事。
  萧棠的想法其实并无错处。
  但赵世碂也有自己的想法。
  即便不为早些回开封,他的性子也注定了他大刀阔斧式的行为。且他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对盐户之事颇有了解,尤其这辈子。
  穆扶前些日子还传信给他,两名与杨渊沆瀣一气的场官已被他们截住,关在寨子里头。场官皆是末等官员,说的再直白些,连官员都算不上。消失了两三个,倒也没人在意,只当去镇上喝酒。
  偏偏这样的人,却能与人相勾结,做尽了坏事。从周立那处搜来的账本子,他也看了,杨渊也好,知县也好,全部脱不了关系,他们与场官、上等盐户之间皆有勾结。
  赵琮的抱负,是他的抱负,上辈子他自己还未来得及实现的抱负,更是他的抱负。
  他也期盼这些盐民的可怜境况能够有所改变。
  他是特地挑这个时候来的,便是要趁众人不注意,否则当地官员定会有明里暗里的阻拦,毕竟改革之后,盐民的待遇提高,他们就少了捞油水的机会。
  除此之外,萧棠等人也不知道,越是不谙世事的盐民,越不能拖,拖下去,受害者始终是他们。穆扶也曾长期与下等盐户打交道,按他的话来说,那些盐民生来便在盐场,与外界几乎没有接触,虽单纯,却也根本蛮不讲理。
  与他们硬说道理,是说不通的,因为他们不知何为道理。
  面对这群人,只能强硬,只能直接。
  他原本不想同萧棠解释,但念在他兴许是染陶的未来夫婿,到底说道:“萧大人,盐民累世生活在盐场中,自出生便未出过这块地方,他们知道些什么?你也知道,朝廷中每年发派下来的盐本钱,又有多少真能落到盐户的手中?浑水才好摸鱼,若真要等当地官员出面,怕是能拖上几月,也不得解决此事。陛下若真打算这么做,又何必派你我过来?又何必特地叮嘱无需提前知会这些官员?”
  萧棠一听赵世碂的话,竟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赵世碂说罢,不再解释,拿出文书便上前。场官自然立即放行,跟在他们后头讨好。
  赵世碂倒也不说废话,令他将这片盐场中所有盐户家的户主集中到晒盐场上。
  场官一边按吩咐去办,一边赶紧令人往知县、盐税司等官员那边上报。他们谁也没得到通知!忽然便来了两位京中官员!据闻知州大人在后头也将到!
  盐民们成日里面对海风与日晒,个个黑黢黢的,站在晒盐场上,迷茫地看着赵世碂与萧棠。
  赵世碂直接便将赵琮的打算告予这些盐民,盐籍本是无法更改,如今陛下将他们的户籍改成普通户籍。往后他们皆是自由身,另外再与盐场签订不同年份的纸约,统统在盐城县的衙门里头留档。
  若想一辈子制盐,可签长约,并一直续下去。
  若想离开盐场,也可签短约。或者干脆不签,离开盐场,一应制盐的工具与家中房子皆算公有,官府再给予他们一批安置钱,但往后就得自己交税,也无地方居住,更要服兵役,还要讨生活。
  只是原本有罪的犯人,不得参与其中,必须继续在盐场服役。
  赵世碂讲得很详细,也很通俗,他们一听便懂。
  盐民们听到这政策,个个傻眼了。其他税收之类的倒也没在意,只听到能出盐场,就够他们大惊。
  他们无论年纪,自出生便在海边,便在盐场中,从未想过还能做其他事。盐场也有外头的小贩来卖东西,告诉他们外头是如何。制盐辛苦,这些年来盐场一直有人往外逃。
  可盐场皆在海边,想要逃出去如何难?几乎从未有人能成功逃出去过,被抓回来便是杖二十,杖五十,杖一百的也有过。
  如今面前这位大人却说,陛下要放他们出盐场?
  一位年轻汉子不可置信地问:“大人,您说,我们可以不制盐?我们可以离开盐场?”
  赵世碂矜持点头:“正是,这是陛下的意思。”
  于这些盐民而言,陛下当真是天边的人物,他们听罢,更是傻眼。
  一位老汉又问:“大人,我这般年纪,也能出去看一看?”
  萧棠笑:“无论年纪与否,皆可。”
  下面“轰”地一声,立即讨论开来,赵世碂也不急,任他们去说。一旁站着的场官自听赵世碂说话起,就没回过神。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场官,自然也就是吃盐场的,吃盐民的。
  陛下这么一改,盐民全走了,他们怎么办?!他们吃不着,也给不了孝敬,上头大人怪罪下来要如何?!
  其实这些场官想得太浅,也想得太多,盐民是不会全走的,他们世代生活在此。便是有人出去,怕是过不了多久还将回来,毕竟他们只会制盐。况且,税收也好,兵役也好,于他们而言都是大差事。享受一项权利,便得完全抛却另一项,没有两头占的好事儿。
  赵琮不是傻子,若盐民真走了,食盐由谁来制?赵琮还留有后招,他这番试验盐籍更改的目的,只是为了改善盐民的生存境况,让他们过得更好。
  只是赵世碂此刻并不打算全部说出来。
  他方才这番说明,只是要盐民们自己心中有个数,要他们知道官家的安排。若由当地官员来安排,谁知他们要如何添油加醋地与盐民说?
  而反响果然很激烈,盐民们激动极了,恨不得立刻出盐场。
  赵世碂倒也不急,凡事都得看上三日。
  他今日目的已达到,见此情形,也不再多留,便欲同萧棠离去。
  可笑的是,场官将他们送出去,腆笑着竟要往他们手里塞银子。
  赵世碂笑:“你姓甚名谁?”
  这是个巡捕官头头,咧嘴笑:“大人,小的姓王!也没个名儿,您叫我王大就好!”
  赵世碂笑了笑,直接将王大腰间的腰带抽了,一把便将他的手捆起来,再冷声道:“公然贿赂朝廷官员,我倒要去问问知县大人,这该如何办!”
  王大吓懵了,不待反应过来,已经被赵世碂用绳子牵住,捆在马背上,转身就往县衙而去。
  萧棠也有些懵,他对于这位小郎君其实并不了解,一路过来,只觉得他言语有度,且长相俊朗,对他还算温和。萧棠暗自以为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还当他也是个文弱性子。方才他尽管不是十分赞同赵世碂的做法,但也未阻止,毕竟那到底是陛下最疼爱的侄儿。
  没料到,仅一会儿,他就变了个人!
  他哪里知道,赵世碂对他还算温和,敛起霸道,全是看在染陶的面子上,以及当年赵琮亲政时他那一回拥护的面子上。
  他们回去的路上,遇上了闻讯而来的盐城县知县、县丞等一应官员,对方倒也想讨好,赵世碂直接将王大跟一包银子扔到知县怀里,微笑道:“盐城监到底是大宋最大的盐场,好生富裕,一个场官竟然就能轻而易举地拿出五十两银子来!”
  知县脸上讨好的笑立即变成苦笑,说不出话来。
  赵世碂高坐马上,依然笑:“京中每年派发下来的盐本钱,便是上等户,一年也不过四十贯钱罢了。一个巡捕官这么一会儿竟能拿出五十两来?”
  “大,大人——”县丞是个机灵的,正要开口。
  赵世碂已道:“将人带上,即刻回县衙门!我向你们通传陛下的旨意!”
  一听“陛下”二字,几位官员颤颤巍巍地就要跪,赵世碂却已往前行去。萧棠正要走,被知县死死拉住马,作揖哀求道:“这位大人,不知大人是京中哪位相公?”
  萧棠长得倒是和睦的,人也和睦,只笑:“相公不敢当,我乃御史台侍御史萧棠。”
  知县的腿立刻一软,即刻跪到地上。这可是专门弹劾官员的侍御史啊!又是当年拥护陛下亲政的萧棠!天下人人尽知他是陛下的心腹!这可如何是好,忽然就来他们盐城县,先前一点儿通知都没有,他抖抖索索地拱手:“萧大人!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啊!!”
  “知县大人请起,陛下的旨意要紧,快随我一同回县衙才是。”
  知县连连点头,却又想萧大人这么有面子的人,却还要落后半步于方才那位大人,不知那位大人又是何方神圣啊!
  要死也得死个痛快,他继续哆嗦:“萧大人,方才那位大人——”
  萧棠知道他们心中怕,倒也不拖延,继续笑道:“那位是咱们陛下的侄儿,魏郡王府的小十一郎君。”
  知县跟县丞等人全部跪在地上不敢动了。
  萧棠拉了拉缰绳,声音倒是温和:“诸位快些吧,天已将黑。”他说罢,往前去追赵世碂。
  知县大人满头是汗地爬起来,带上人往回走。
  半道上再接了李志成,一行人终于回到盐城县衙。
  原先李志成还敢跟赵世碂搭话,见他去了一趟盐城监,回来面色就是冷的,也不说了,只敢问萧棠几句。得知场官竟然贿赂他们,他也有些眼花。盐城监到底是他们楚州名下的!堂而皇之的竟敢贿赂京中官员!
  这官员,向来是一级压一级,他将知县与县丞叫进去狠狠训了一顿。
  但他们有共同利益,训过后,李志成也晓之以情:“这回陛下以咱们盐城监为试验地,那就是咱们的好运道来了!你定要好好应对!那位小郎君,别看他年纪小,那可是陛下最疼宠的侄儿!将他哄舒坦了,你我都好!”
  知县连连应下,心里却也苦,该怎么哄啊?倒是头一回见到送银子还被骂被打的!
  李志成做事中规中矩,倒也有个好处,因胆子小,从不敢收人礼。况且每岁上头拨银子下来,是直接由转运使与茶盐司接手,顶多跟他知会一声,便发到盐场上去,余下的均由知县负责。
  李志成当真一分钱也没贪过,他不知道,知县、县丞等人却搜刮了不少,他们怕啊!怕得很啊!侍御史大人都亲自来了,万一发现,往上一报,他们彻底完蛋!
  挨过训,知县出来就立即再派人往扬州去报信,指望扬州的大人来保他们。
  李志成自己也有想法,他只想着捞功劳,想着进京见一回陛下,自然要讨好赵世碂。可如何讨好是个问题,他想了好半天,他的师爷道:“大人,郎君是皇族中人,又得陛下疼宠,自是尊贵,想必是什么也不缺的,怕是不好送礼。”
  李志成怒道:“还用得着你说?场官送了五十两银子,就将他气得那副模样!谁还敢送?!”
  “大人,我当年在京中读书时,曾有幸结识一位宗室子弟。与这位郎君一样,往那儿一站就是尊贵!他也没甚爱好,倒是与我说,听闻咱们南方女子貌美声柔,十分感兴趣。”
  李志成眼睛一亮。
  师爷再道:“大人啊,您想,他什么也不缺,家中定也多的是美人。可这美人啊,南北之地可不同。”
  李志成立即知道该如何讨好赵世碂,他小声对师爷道:“你连夜赶回楚州,挑那美貌又知礼的!”
  “是!”师爷领命而去。
  赵世碂倒不知有人将要给他送美人,他用了晚膳,便独自在歇息的房中写信。他想了一番,在纸上画下落日余晖下的盐场,正画到一半,外头有人敲门。
  “谁?”他问。
  “是我。”是萧棠的声音。
  赵世碂将纸略微掩一掩,便令他进来。
  萧棠走进,问道:“小郎君还未歇息?”
  “萧大人不也是。”
  萧棠笑着坐到他面前:“原本要睡,思来想去,有些事总要与小郎君说一说。”
  赵世碂见他的确身着亵衣,外头披了件披风,不过都是男子,也不讲究。他示意萧棠说。
  “小郎君,原本陛下命你、我来此处,我虽不觉得此事好办,倒也不觉着难办。今日在盐场亲眼一见,到底是我狭隘,我自考中进士后,一直在京中为官,身为御史,每日处理的无非是那些事。方才我思虑一回,幸而今日按小郎君之意行事。”
  赵世碂亲手为他斟茶。
  萧棠也不客气,喝了几口,再道:“盐场当真错综复杂,盐民心思简单,官员却不尽然!都道京中官员心思多,今日一见,地方上怕是比京中更要难办,且天高京城也远,更难对付。今日若要等知县过来,我们又如何看得到盐民们即时的反应?又如何能瞧见这么富裕的场官?有当地官员做幌子,怕是许多事情便瞒过了我们。怕是真要等上数月,也不见这盐籍之事有进展。”
  “萧某当真佩服小郎君。”萧棠感慨,不得不承认真有那么些人天生就是要做大事的,无论做什么,都能头脑清晰,他的确还有许多要去学习。
  赵世碂听到萧棠这些话,并不得意,他多活一世,若连这些都不知道,那才是丢人。
  他道:“萧大人过誉,我不过是得陛下指导罢了,这些都是陛下的意思。”他直接往赵琮身上安睿智的好名声。
  萧棠信了,再感慨:“陛下再指导,也得小郎君有悟性才成。”
  赵世碂笑了笑,又问:“萧大人何不去地方上走一遭?”
  萧棠沉默,他已做了五年的御史,其实早想去地方上任职,倒不是陛下不放他,只是——
  “可是因为染陶姐姐?”
  “……”萧棠立即抬头看他,面色微红。
  “染陶姐姐不愿嫁你?”
  萧棠涨红着脸,到底点头。
  赵世碂不在意道:“染陶姐姐既不愿嫁你,你也当早日想开,早些成家才是,天底下多的是女子。你这般有出息,定有许多人家愿意嫁女儿予你。”赵世碂虽多活一世,却也是大宋本土人士,又向来在感情上头不开窍,自己虽无成亲的意愿,倒也以为于男子而言,成家本就是应当的。染陶既不愿嫁,他再娶一人便是。
  萧棠却有些恼怒,半天憋出一句:“我非她不娶!”
  赵世碂不解:“为何?”
  “小郎君还小,怕是不知心悦之情吧。若心悦一人,此生眼中便再也看不进其他人。若心悦一人,哪怕能远远看她一眼便也好。若是心悦她,只要她高兴,一切都好。若不是她,终生不娶也无妨。”萧棠连说一串,到底有些不好意思,立即低头。
  赵世碂却被他这番话给惊着了。
  原来这就是心悦之情?
  当年谢文睿是否对顾辞也抱有这样的心思?
  可萧棠是男,染陶是女,阴阳之和,本为天道。
  谢文睿与顾辞之间,又算什么?
  他想不通。
  萧棠也已起身:“我回去歇下,小郎君也早些睡吧。”
  不待赵世碂应声,萧棠又道:“小郎君,盐城县猫腻多得很,往后怕是有好些事需要你我处理。要想将改革之事落实,咱们免不了先要解决这些。”
  赵世碂点头,萧棠告辞离去。
  赵世碂却再也没能回过神来,他倒没惦记着萧棠那番关于盐场的话,那些都是好解决的。
  他满脑子都是萧棠那番“心悦”的说辞。
  他想了许久,依旧没能想通,却也睡不着,索性继续作画。
  等他画完一幅,他才将纸叠好,塞入信封内。只等明日回楚州城,便令人送回开封。已有一日未寄信出去,赵琮怕是已有担忧。
  他想罢,笑着将信与刀一同压在枕下,这才睡去。


第107章 他还得赶着回楚州给赵琮送信呢。
  去盐城县前; 赵世碂的确打算只在当地待一天; 与盐民们说明情况之后,总要给他们时间去反应; 三天的时间刚好。
  却没料到; 隔日他压根没能回楚州城。
  仅仅一晚上; 盐城监便突生大变。
  翌日清晨,他正睡; 卧房的门再被敲响。
  他皱眉醒来; 眯眼往外看去,县衙后院当然不能跟他自己的家比; 更不能与宫中比; 幔帐薄得很; 外头的光全都透进床里来。他伸手正要拉开幔帐,门外先响起李志成慌张的声音:“十一郎君!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李志成怕他,却这般敲他的门,想必真是出了大事。
  只是赵世碂经历众多; 除开赵琮的事; 任何事在他眼中也不过如此。只有赵琮的事才是大事; 李志成找上门来,怕是盐籍的事,此事与赵琮相关,勉强算是大事。他起身迅速穿好衣衫,走去开门。
  门一打开,李志成便跪到地上:“郎君!不好了!盐城监的盐民们闹事儿了!他们与场官打了起来!还要往盐场外冲; 巡捕官人手不够,正苦苦维持!转运使大人们也正往盐城县赶来!他们瞧见这样定是要气的,这可如何是好啊郎君?!”
  赵世碂眯眼:“可有派人去围住盐场?”
  李志成一哽:“外头刚有人来通报,下官还未来得及派人。”
  “废物!”赵世碂转身进去,将枕头下的刀收进袖中,再将信塞进前襟内。他披上披风,急步往外走去,边走边道,“一刻钟内,盐城县衙内所有护卫在门前集合,再派人从楚州城内调护卫来。”
  “是!”李志成慌忙去安排。
  赵世碂方到衙门口,萧棠也匆匆赶来,急道:“小郎君!此处猫腻竟比想象中还多!”
  赵世碂冷笑,可不是。仅仅一夜,就有人能挑唆得这些盐民们暴动。既暴动,他们还如何改革盐籍?这是明着要他们没法办好差事,明着要赶他们走啊!
  更是明着要忤逆圣上。
  赵世碂冷笑愈深,地方上的官员不比京官,对赵琮了解不深,当真以为陛下好糊弄,为了一己私利就敢这般行事。他还真要看看他们还要如何!
  护卫们集合之后,他们立即赶往盐城监。
  盐场很大,赵世碂令护卫们将之围了个水泄不通,赵世碂要进去,巡捕官拦住他:“大人!不可啊!里头盐民手上可是有家伙的!”
  赵世碂瞟他一眼,将他推开,直接迈步进去。
  里头果然闹得厉害,昨日那些老实巴交的盐民这会儿被煽动得蛮不讲理,眼神中全是原始的愤怒。高声叫嚷着“坚决不改盐籍”,赵世碂挑了个人问为何。
  那人情绪格外激动:“改了盐籍,是要将我们赶出盐场!是要我们的命啊!”
  赵世碂总算知晓穆扶说的蛮不讲理是如何体验,明明昨日解释得那般清楚,他们也那样兴奋,此时却又这般。人群中还有人在煽动,不知是谁在推搡,人潮忽然便向赵世碂涌来。赵世碂没注意便一个趔趄,萧棠与李志成都吓坏了,纷纷冲上来护住他。
  赵世碂冷笑,将他们二人都推开,反手更是将身前的几名盐民也推开。
  又有人大嚷:“他是官家的人!他哪里知道我们多苦!他们与场官是一伙的,不给我们本钱,却要我们每年产那么多盐,制不出还罚我们!打我们!如今竟连盐场也不让我们待!连家都不给我们!他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让他活!”
  这话一出,多人响应,更是拿着家伙往他扑来。
  李志成拉着赵世碂往后躲,苦道:“郎君啊!这些盐民不讲理!咱们还是先出去吧!”要是官家的侄儿在他任上被人给伤着了,他真是再别想做官了!李志成心中苦得很。
  赵世碂不信这个理。
  他再将李志成甩开,往前一步,正好一位面目已十分疯狂的健壮男子拿着长棒便要往他头上打。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扎进男子的腹中。
  扎进去后,他又将刀子拔出来。
  赵世碂前世里不知杀了多少人,深知如何伤得吓人,又如何令对方保有一条命。他扎的是个完全不会令人丧命的地方,但他再拔出来时,便十分骇人,血直接在半空中划过一道。
  红色,醒目得很。血腥味,经由海风一吹,立刻飘散。
  立刻,没人再敢说话。
  被扎的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赵世碂,赵世碂却看也没看他,反而往前又走一步,方才还愤怒的盐民们不由都往后退了一步。
  在赵世碂身后,那位男子已经闭眼倒在地上。
  民怕官,但官也不能明面上便打百姓,抑或杀百姓,否则终要被追究责任。人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仗着这会儿是关键时刻,多人瞧着,盐民们也才敢这般闹,可面前这位大人二话不说就杀了一个!
  李志成吓得双腿直发软,萧棠也有些愣,早些年,他听说过这位小郎君在宝慈殿杀人的事,那时小郎君才十一岁。其实他是不信的,尤其这几日他与赵世碂打交道,更觉得对方俊雅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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