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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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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搏得这个侯爵。
  好歹,他们家与魏郡王府还连着亲,关键时刻也能救上一救。
  谢文睿在肚里想了几回要说的话,只等赵琮发问。
  赵琮望着面前颇为紧张的谢文睿,福禄早说了,这位郎君才十八岁,也就比他大了两岁而已。
  只不过人家那是真正的十八岁,此刻站在他面前有些忐忑也属正常。
  他想罢,笑道:“文睿请起。”
  谢文睿一听到这句话,心中大松一口气。他又道了声谢,直起了腰,却也不敢抬头看赵琮。
  说来可笑,赵琮登基已六年,他们其实连赵琮具体长什么模样都不知。
  毕竟赵琮鲜少露面,即便露面,他们也不能直面天颜。他虽是赵琮的侍卫,却也是今年才调来,三日轮一班。见到的次数本就不多,他又仅仅是侍卫。
  其实他十分好奇赵琮的模样,他余光只瞄见面前的榻上坐了两人,均身穿红色衣服。
  “文睿坐下说话。”
  他这般想着,赵琮却直接要他坐下。谢文睿自然是不敢,正要推辞。
  “福禄。”赵琮又叫,“你给六郎君搬张高椅来,请他坐。”
  谢文睿没想到陛下这么温和,他的额头顿时沁出了汗意。
  “陛下,臣站着便好!”
  赵琮又笑了声:“朕与你是君臣,不必如此,文睿也放宽心。”
  福禄将椅子搬到他身后,请他坐,谢文睿晕乎乎地直接坐了下来。
  “朕是很可怕吗?”赵琮突然又问。
  谢文睿一吓,立刻又站了起来。
  赵琮道:“瞧把你吓的,福禄,你扶六郎君坐下。”
  福禄上前,说道:“六郎君请坐,陛下说那番话,是嫌您都不敢看他一眼呢!”
  谢文睿听到这话,一愣,随后便下意识地抬起头来。首先,他便看到一张精致的脸庞。说句大不敬的话,比许多小娘子都生得好。谢文睿的脸一红,又要低头。
  “福禄快抬起他的脸,怎么一瞧见朕便要低头。”
  福禄笑着凑趣道:“六郎君,陛下都发话了,您瞧您?”
  谢文睿不好意思地再度抬起头来,又看了眼赵琮,这一回他没有再低头。他又瞄了眼赵琮身边的人,自然便是那位突然名满京城的小十一郎。倒也是个俊俏的长相,只是看起来的确有些呆。
  赵琮见他打量得差不多,也不再忐忑,对福禄道:“你带小郎君去侧殿休息。”
  这便是要单独与谢文睿说话。
  福禄行了一礼,上前请赵十一。赵世碂不想走,他想看看这个病秧子小皇帝要跟谢文睿说些什么。谢家算是硬气人家,前世里投靠了他,也很得他用,他很好奇。
  但福禄上前来请他,赵琮也明摆着不让他留下来,他作为一个“傻子”,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福禄走。


第14章 他得更小心。
  厅中只剩赵琮与谢文睿两人。
  赵琮倒没急着说话,他喝了几口茶,静了会儿,才道:“那日在后苑中,朕看文睿答得痛快,还当文睿是个痛快人。怎的今日却这般不自在。”
  谢文睿又要站起来。
  “你瞧,朕说一句,你便要起身。”
  谢文睿顿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赵琮笑出声:“坐下吧,朕想与你好好说话。”
  “谢陛下。”谢文睿坐得更直了些,也敢再抬头看赵琮。
  “便该这般才是。”赵琮赞了句。
  谢文睿这才算踏实下来。
  “那日,你说你家中表姐嫁入了魏郡王府,不知嫁的是哪位郎君?”
  “陛下,臣的三表姐嫁的是魏郡王世子的嫡次子,他们家的小五郎君。”
  “不知文睿的表姐是哪家?”
  “臣的姨父蔡雍目前领着‘判礼部事’的差事。”
  不是什么大官,却是很重要的差事。孙太后临朝听政,却又无权更改官制,她也不敢改。如今,朝中的官制那是一塌糊涂。就说礼部的事儿,礼部明明已单独列为一部,偏偏他们又保留太祖时候留下的礼院,一味死守所谓的祖宗规矩。
  机构重复,官员也重复。
  那么多办完差事回京的官员,日日坐在家中只能苦等着再分派差事下来。
  赵琮想到他亲政后要做的事,再觉头疼。
  不过这判礼部事当真不错,科举的事便是他来管。不才如赵琮,亲政后,便打算首先拿科举开刀。孙太后临朝后,因身份所致,连殿试都已取消,集英殿已经空了六年。
  他想罢,笑着与谢文睿又说了许多看似家常话实际全是在摸根摸底的话。
  谢文睿的父亲是个武将,家中有侯爵,无须考科举便能走仕途。他也不是读书的料,幼年开蒙后,上学便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事儿。她的母亲疼他,舍不得他吃苦,那书不读便不读。
  谢文睿于武学上有些本事,一心奔着武官而去的。虽说如今朝中太平,皇帝向来轻武,但说不得哪天便要打仗,他也能争个军功。
  他心思纯澈,不敌赵琮,被赵琮套话套得那是干干净净,连他家中几位姐姐分别嫁于何处的事都说了。便是他娘已经开始为他相小娘子的事,他都一并告诉了赵琮。
  赵琮与他说了近两个时辰的话,才令他出去继续当值。
  他还道:“文睿啊,日后,有些事,朕还需要你来做。”
  谢文睿早被赵琮的人才与性子所折服,立即行礼道:“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所能!”
  赵琮叫染陶送他出去:“到了换班的时间,染陶你亲自拿些粽子,让文睿带回家。”说罢,他又道,“早间,福禄送了些节庆吃食到你府中。这与那些不同,是朕吃着觉得不错的。”
  谢文睿顿时感动得眼红起来,陛下自己吃的东西都给了他!
  他知道,陛下在宫中不如意。但陛下是个有大志向的,他看得出来。他的确愿意为这样的官家效忠效力,他们为人臣子,为家族为己之外,谁不盼着遇到一位明君?
  而他正是热血最为澎湃的年纪。
  如今的朝政被孙太后搞得乌烟瘴气,幸好陛下要亲政了!
  他感动非凡地离开了福宁殿,出门的路上,他还抹了抹眼睛。
  染陶也劝了他几句。
  坐在游廊长椅上,看似发呆,实际在观察的赵十一,目睹了这一切。
  他不禁好奇,赵琮那个傻子说了什么,竟把谢文睿这个出了名的大呆子感动成这样。
  只可惜他听不到。
  换完班,谢文睿便兴致冲冲地回到府中。他连衣服都赶不及换,匆匆去了他父亲的书房内。
  他的父亲谢致远见他这样,微愠道:“这是什么样子!”
  “父亲!”谢文睿激动地直接走到他面前,“今日陛下召见了我!”
  谢致远挑眉,谢文睿将今日所发生的事一一说了遍,最后总结道:“陛下当真是位明君!”
  谢致远暗想,是否真为明君还待观察,但可以确认,陛下哄人的本事倒是不少。随便问问,就把家底子全掏出去了!
  他瞧着他家暗乐的傻小子,说道:“如你所说,官家确与传言中不同,也难怪魏郡王那个老滑头也探出了脑袋。”
  “可不是!都说陛下木讷、傻,儿子以为,那定是孙太后故意传出的胡乱消息!”
  “哼!孙家狼子野心。”
  “父亲,陛下说待他亲政,便提拔儿子——”
  谢致远打断他的话:“莫要贪了眼前利益!”
  “儿子知道!儿子不在意官职、官位,只是陛下既然信我,儿子定当竭尽全力!”
  谢致远看着已有他高的儿子,也觉欣慰。也好在,宫中官家还值得为此搏一搏。他鼓励道:“你好好办官家吩咐下来的差事。”
  “眼下陛下便有事交代于我!”
  “何事?”
  谢文睿兴奋道:“陛下令我去帮他买今年新出的词册!”
  “……”谢致远突然觉得,他对宫中官家的信任,似乎来得太早太草率。
  赵琮说了一下午的话,不中用的身子便有些疲惫。
  他挥退下人,靠在榻上闭眼沉思,边休息边想那纷繁的朝中事。
  忽闻有声响,他睁眼,只见赵十一绕过隔窗走了进来。染陶急急跟在他身后,说道:“陛下!婢子拦不住。”
  “无妨。”赵琮撑起上半身,问赵十一,“来找朕有事?”
  赵十一走到面前,直直杵着,也不说话。
  赵琮不指望他说话,便懒懒伸出手:“说吧。”
  赵十一在他手心里写了个“粽”字。
  赵琮好笑:“是要吃粽子?”
  赵十一盯着他,眸子亮了亮。
  “染陶,你给小郎君拿些粽子来。”
  “陛下,粽子吃多了积食。您与谢六郎说话时,小郎君已经吃了两个,万不能再吃了!晚膳还未用呢。”
  “不得了,这么喜欢吃粽子?”赵琮听闻此话,好笑地看他。
  赵十一又在赵琮手心写字:侍卫。
  “侍卫?”赵琮想了想,又问,“你想吃给侍卫的粽子?”
  赵十一矜持地微微一点头,他想套些话,想知道赵琮到底跟谢文睿说了什么。谢文睿是他的大将,他不舍得送给赵琮用。偏偏他开始装过了,贸然开口说话,定会令赵琮起疑,只能想到这个笨法子。
  染陶这时恍然道:“难怪!”
  “嗯?”赵琮诧异。
  染陶忍俊不禁:“婢子给谢六郎拿粽子时,小郎君正在游廊里坐着呢,怕是正好瞧见了,以为那是什么好东西呢!”
  赵琮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伸手摸摸赵十一尚瘦削的脸:“是不是这般?”
  赵十一不满地抿了抿嘴。
  赵琮却笑得更甚,他道:“竟是个小馋猫。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与你吃的是一样的。那是个差事办得好的侍卫,朕才赏了他。”
  赵十一却依然盯着他。是办了什么好差事?难不成是因为那天在后苑里认出了他?谢文睿一眼便认出了他,他还当这辈子能继续全了君臣之谊,哪料被赵琮截胡。
  “你还盯着朕瞧?”赵琮无奈捂脸,“罢了罢了,再给他吃半个吧,染陶。”
  “陛下——”染陶不愿。
  “只半个。”赵琮帮他求情。
  染陶犹豫了会儿,勉强道:“只能半个。”
  赵琮反过手来,出其不意地拉住赵十一的手,笑道:“只吃半个好不好?”
  赵十一此时到底才十一岁,又要装傻,心中再有猛虎也无法放出。他的手还小,刚好被赵琮包在手里。
  他的手心忽然便盈满湿意,均是汗。他顿时忘记了谢文睿的事儿。
  赵琮却又放开了他的手:“染陶,你带小郎君去吃粽子。白米的凉粽,蘸桂花糖最好吃。”
  “哪用陛下您说,小郎君专挑白米的吃。”
  赵琮又笑了起来。
  “陛下何时用膳?”
  “朕去宝慈殿一趟,晚膳许是在那处用。你留着,福禄陪朕去。”
  “应当的。”染陶点头,还未到与孙太后撕破脸的时候,今日毕竟是端午,总要去问安。
  可待赵琮换好衣服,还未出殿门,宝慈殿来了大太监,恭敬道:“太后娘娘令小的来说,今日天热,陛下要照顾魏郡王府的小郎君,本就辛苦,不必再去宝慈殿,娘娘也打算早些歇息。娘娘还说,陛下殿中的粽子格外软糯。小的也奉命带来了宝慈殿的粽子,是娘娘吃着觉得味道好的。给陛下与小郎君尝个鲜。”
  “娘娘用了粽子?”
  “禀陛下,娘娘用了半个。”
  “甚好。”赵琮又问,“不知孙大娘子何时离京?”
  “娘娘说,大娘子过完端午再去宋州。”
  赵琮点头:“去吧,也请娘娘好生休息,夏日天热,娘娘也应少用冰。等娘娘空了,朕带小郎君一同去给娘娘请安。”
  “是。”大太监规规矩矩地行礼离去。
  赵十一还未走,依然是暗中观察,赵琮一副十分尊重孙太后的模样,他竟看不出到底是真是假。
  赵琮却淡然自若,并回头看他:“这下可好了,朕与你一同用晚膳。”
  染陶吩咐宫女们去准备,茶喜带着赵十一下去洗手。
  赵十一临绕出隔窗前,听到染陶道:“不知魏郡王府的事,太后如何处置?拖了好几日,也未见有动静。我们殿中多了位小郎君,她竟然今日才派人来过问……”
  接下来的话,他没听到,却不由想到,这个染陶倒是有些机智的。
  赵琮到底命比他好,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是聪颖的,更别说宫外那个凤凰转世的亲妹妹。
  他得更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赵十一:'暗中观察''冷漠''暗中观察'。


第15章 老滑头魏郡王,竟然站队了!
  孙太后倒也未让他们等太久。
  孙筱毓离开东京没几日,燕国公孙博勋亲自带着世子孙沣,也就是孙筱毓的父亲,去魏郡王府赔礼。魏郡王府大门大开,大管家亲自将二人迎进去。
  孙家再得意,在魏郡王面前也捞不着好处。魏郡王继续装疯卖傻,就是要气他们孙家,说着“不如让我家小郎君娶了你家小娘子”的话。
  孙沣不如他的父亲,到底气不过,讽刺道:“我家大娘子,配不上小十一郎君,小十一郎君多厉害,哄得陛下那般人物,也要将他留在宫里呢。”不但嘲笑小十一,更是暗暗嘲讽赵琮。
  把魏郡王气得差点没喘上气来。本来他以为,事发的隔日,孙太后便会让孙家来给他赔礼道歉,等到今天也就罢了。他也让家中把大门打开,大管家也去亲自迎接了。
  可这孙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当着他的面,就敢嘲笑他家人,还敢嘲笑赵琮!孙家算个什么东西?!魏郡王不高兴,他可是他太祖大爹爹亲自教导的孙子,他不高兴了,直接将脸一拉,茶盏一放:“送客!”
  孙博勋立刻起身作揖:“我的王爷哎!善水他这个狗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您何必与他置气!我在这里,给王爷您赔礼道歉!”善水是孙沣的字。
  魏郡王不搭理他们。
  还是赵从德好说歹说,才将他的亲爹给劝好。
  恰在此时,宫中来人,孙太后跟前的大太监与女官亲自送礼来。这是孙太后另外送来的赔礼,大太监还传了孙太后的口谕,上上下下一起,总算是把魏郡王的毛暂时给捋顺了。
  孙沣一出王府门,回身就想一声“呸”,到底记得自己的身份,只是冷着脸爬上了马。不管身后的父亲,他抽了一鞭,直接快马而去。
  孙博勋看得直皱眉,这孙家,光靠他跟太后顶着,后辈子孙个顶个的不中用,他们挣再多,又有什么用处?!话说得难听点,就算太后真的能篡位,当成了女皇帝,又能在位多久?
  他真是脑袋被驴踢了,今天带这个狗东西一起来魏郡王府!
  魏郡王却还是不舒坦,孙善水那个狗东西敢当面不给他面子。
  孙太后给他再多的面子,他也不痛快,再者,他何时需要被一个太后给面子?他们赵家居然被孙家的一个毫无用处的纨绔打脸。
  他思索片刻,站起来便往外去,大管家赶紧问道:“王爷这是?”
  魏郡王冷笑:“去宫中谢恩!”
  “用不用叫上世子?”
  魏郡王继续冷笑:“他成日里在后宅胡闹,莫管他!”
  大管家应声,陪他出门。
  魏郡王是王爷,可以带一人进宫。
  他由东华门入宫,因未提前通报,见到守门的太监,不待大管家说话,他直接道:“本王要见陛下,请代为通报。”他说话倒难得客气,算是给赵琮一个面子。
  大管家傻眼,他以为他们王爷进宫是来谢太后恩的!
  守门的太监更傻眼,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进宫来,先去拜见陛下,而不是太后!
  魏郡王脸一虎:“本王说话竟无用?!”
  小太监磕了个头,慌忙爬起来便急急往福宁殿跑去。
  “王爷。”大管家出声。
  “哼!这天色要变了!”魏郡王冷笑,他往前走去。
  想打他的脸,打他们赵家的脸,也看看他魏郡王是不是答应。
  更有机灵的小太监跑去了宝慈殿,通报了这件事。
  今日有小朝会,孙太后起得很早。朝会散后,孙太后又在延和殿处理了半日政事。孙太后正累,靠在引枕上闭眼休息,小宫女给她捏着腿。
  青茗突然大步走进来,急道:“娘娘!”
  孙太后立刻睁眼,青茗向来知礼,少有这样的时刻。
  她凤眼一眯:“何事。”
  “魏郡王进宫来谢恩。”
  “那引来便是,我这就起身换衣。”
  “娘娘,魏郡王,去了福宁殿……”
  孙太后是真真怔愣住了。
  自先帝过世,她临朝听政以来,这是头一回,有人略过她,先去了赵琮那处。
  这个人,还是魏郡王,是先帝的大哥。
  青茗见她呆愣,吓得上前拿起茶盏道:“娘娘,您喝些水。”
  孙太后面无表情,接过茶盏,却未喝。
  半晌之后,她狠狠地将茶盏摔到了地上。
  瓷器破裂的清脆声中,青茗为首的宫女跪了一地。
  赵琮今日带赵十一去上课了,下了课,他又带赵十一去后苑。
  午膳是直接摆在后苑的亭子里的。
  往日赵琮均是一个人坐在亭中看书、静坐,陪着的人虽是一堆,却个个都站着。他从小在宫中长大,最初身边只有一个染陶,这也是运气好。初时他刚进宫,孙太后无太多的心思,正经为他挑了宫女,染陶是里边最出挑的,也是对他最好的。他登基后,便直接封染陶当女官。
  后来才多了一个福禄。染陶、福禄待他极好,但到底主仆有别。他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孤单,是真正的孤单,哪怕他有上辈子的心智,也觉孤单。前世里他喜静,是因所处的环境太过热闹,也有太多的人围绕着他。
  这辈子倒是清静了,却是清静过了。
  先帝病重那一年,孙太后格外防他,他至今都记得,那一年,他可能顶多就说了几十句话。除了染陶与殿中宫女,他几乎从来见不到外人。孙太后管着后宫,谁也不来见他,他也见不了谁。
  这兴许也是他终究留下赵世碂的原因。
  尤其当他看赵世碂埋头苦吃饭的时候,他身子不好,即便用膳也讲究慢条斯理,还吃得不多。但他喜欢看赵世碂吃,吃得痛快,吃相能反应性格与人生态度。
  只可惜赵世碂也许不懂这些。
  但他想拥有这样的人生,却没有。
  他不由再伸手摸了摸赵世碂的头,心道:但愿这位自闭症小朋友能一辈子这般痛快而单纯、快乐地生活下去。
  在他能护着的时候,他也会好好地护着。
  赵世碂不解地抬头看他。
  他笑道:“无事,继续吃吧。”
  魏郡王来时,赵琮在歇午觉。
  端午过后,他的生活总算又恢复到往日规律,早起上课,午后歇觉,醒来看书。只除了多一个自闭症儿童。
  魏郡王站在福宁殿前,却突觉心酸。
  赵琮明明是当朝天子,无论召见谁,无论谁要求见,应当皆在垂拱殿,在崇政殿。但到了赵琮这里,竟然只能在他的寝殿相见!
  堂堂大宋皇帝,竟然只能在寝殿相见!
  魏郡王不由叹息。他不比安定郡王,也不比先帝。虽都是太祖的孙子,但安定郡王与先帝的祖母是皇后,他的祖母只是一个昭仪。好在他是长孙,太祖待他很好。
  先帝与安定郡王还未来得及长大,太祖便已去。他自知无天分,对皇位毫无觊觎之心。况且本朝注重规矩,注重正统。他自觉做一个逍遥王爷挺乐哉,先帝登基前,有位皇弟造反,还未成功便被禁军斩杀。
  他没好意思说,他当时快吓坏了。
  因为是他偷偷告知先帝,那位兄弟有谋反之心的。
  他亲眼见那位弟弟被杀,虽不是同母所生,到底骇人。
  他其实一直也不是个胆大之人,但他为了正统,为了一些私心,终究做了一些大胆之事。也因此,先帝一直很敬重他。安定郡王是他看着长大的,要他说,安定郡王的死因很突兀。
  一个郡王,说是亲征,哪能真要他上战场杀人?
  哪会那么容易便死?
  但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偏偏那时候先帝也病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也无人去查这事儿。赵琮与赵宗宁那时均还小,顶什么用?礼官急急地便将安定郡王下葬了。
  他岁数大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就当给不成器的子孙积福。他们府里没比燕国公府好上多少,赵从德也是个没出息的,与孙沣那也就是不分上下,整日只知混在美人堆里。儿子没教好,是他的罪过。
  但儿子已教成这般,他还能如何?只能尽力保他们平安。
  可是孙太后与孙家这般做派,他是真忍不下去了。
  他既然当初能助先帝登基,如今也能护得赵琮平安亲政。
  赵琮再没出息,也是他侄子。
  他还记得安定郡王幼时,跟在他后头叫“大哥”的模样。
  他再度叹气。
  大管家见他只是叹气,不说话,也不进去,不由道:“王爷?”
  “进去吧。”
  魏郡王头一回,踏入了住着赵琮的福宁殿。
  赵琮从睡梦中被染陶唤醒,他迷迷糊糊地不由揉了揉眼睛,难得露出几分憨态:“有何事?”
  染陶本就因魏郡王的到来而欣喜,见陛下这幅形态,笑得更甚,她轻声道:“陛下,魏郡王来了。”
  “哦。”赵琮下意识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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