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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曾经嫁过我-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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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同进士之名。
  这样的结果让很多考生心生感慨,觉得皇帝陛下未免太过公正。
  但戚云恒这个皇帝却很清楚,他其实是插了手,将这二人的成绩全都“微调”过了的。
  按照本次主考官纪鸿的意见,王堂弟的那篇锦绣文章是完全可以被点为状元的。
  然而戚云恒亲自看过这篇文章之后,只觉得花团锦簇之下,空洞乏味至极,与其祖父王绩实在是一脉相承,让他生不出半点重用此人的兴趣——若是将这篇文章拿去给他家皇夫鉴赏,估计只会得个“擦屁股都嫌墨多”的评价。
  看在纪鸿的面子上,戚云恒终是没把此人一撸到底,只将名次向下压了压,将状元换成了另一个更加言之有物也更加务实的考生。
  至于欧葵,却是比王倪还要不如,而且是不如得多得多。
  只是纪鸿揣摩圣意,也不想得罪皇夫,便将欧葵的考卷挑拣出来,请皇帝陛下圣裁。
  戚云恒倒是有心给欧堂侄一个好名次,然而戚云恒很清楚,他家皇夫从未有过想要抬举欧家的念头,对欧菁之外的欧家人很是不喜,若是知道欧家人沾了自己的光,得了便宜,非得跟他撂脸子不可。
  略一犹豫,戚云恒便把欧葵塞进了二甲的末尾——反正那几个人的文章全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上亦可下,被挤到三甲之列,也算不得是受了委屈。
  殿试的成绩一出,倒也皆大欢喜。
  王家人虽对王倪有着更高期待,但他们都是考场上的老油条,对科举中的那些潜规则再清楚不过。王倪的年纪太小,很可能会被考官们刻意压制,点为状元的可能性原本就不是很高,如今得了探花,倒也实至名归,名副其实,并未超出王家人的心理预期。
  至于欧家,更是原本就没对欧葵生出过太高期待,如今这个名次已经是意外之喜,自然也更加不会觉得失望。
  皇宫里的一后一夫,却是对家中小辈的好成绩全都反应冷谈,连个祝贺的口信都不曾派人递送。
  王皇后对父母之外的王家人本就没什么亲情,对王倪这个小叔父的外室子更是反感到了极致。得知夏宫里的九千岁未曾向承恩侯府赐下贺礼,王皇后便有样学样,连张纸片都没给王家送去。
  欧家人习惯了欧阳的冷淡冷漠,更拿他无可奈何,倒也没对此事生出多少在意。
  王家人,尤其是王皇后的祖母王夫人,却是暗暗又给王皇后记上了一笔。
  跨马游街的当晚,王夫人把王倪叫到面前,告诉他,如今的这位皇帝陛下一直有着“好男色”的传闻。
  王夫人并未告诉王倪要如何应对一个好男色的皇帝,只让他记住此事,做到“心里有数”。
  能在三年的时间里一飞冲天,平步青云,王倪自然不会是个呆笨的,听到王夫人如此一说,立刻便领悟到了她的未尽之言。
  只是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却是另一回事。
  即便王倪早就下定决心,要不择手段地出人头地,把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通通踩在脚下,一时间也很难接受自己将要雌伏于另一个男人的身下。
  王倪很是纠结了一番,只是没过多久便又郁闷起来。
  因为王倪发现,他的纠结根本就是多余的。
  跨马游街之类的庆祝结束之后,他们这些新鲜出炉的进士便被送进了翰林院的国士监,接受为期三个月的任前培训。
  在此期间,他们全都住在国士监里,吃住统一,每日两点一线,上课,下课,除了授课的先生,照顾他们日常起居的杂役,再见不到旁人,更别说皇帝了。
  更让王倪郁闷的是,在国士监里,无论他还是状元、榜眼,其待遇都与同科的其他进士并无差别,授课的先生也不曾对他们三个高看一眼,一时间,倒让他们生出了“考得好名次又有什么意义”的愤慨。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
  至少对寒门子弟来说,光是皇帝陛下赐予他们的赏金就是一笔不菲之资,足够一个农家改换门楣,从泥腿子变成地主老财。
  除钱财外,皇帝陛下还会恩封状元、榜眼、探花三人的父母,使其获得减税、免役、见官不拜之类的特权。
  但这样的奖赏对世家子弟来说却是毫无意义的,更不可能使其生出半点感激。
  若是能把这份荣耀送与自己的生母,王倪这样的庶子或许还会怦然心动、
  可惜,国法不容。
  嫡庶有别,上下尊卑。
  即便是皇宫里的娘娘,只要不曾登上后位,也别想让自己的孩子唤自己一声母亲。
  王倪要是敢上书请愿,将荣耀转赠于生母,他的嫡母就能去衙门外面击鼓鸣冤,告他一个不孝违逆之罪,使他丢官弃职,被王家除名。
  转眼,秋去冬来。
  在国士监里培训了两个月的新科进士也开始了最后一个月的实习,被分配到六部下属的各个衙门里当差做事。
  说是实习,其实就是打杂,做苦力。
  这会儿已是年前的最后一月,正是各个衙门在一年中最为忙碌的时节。大事没有多少,琐事却是一堆接着一堆。把这些新科进士分派下去,虽有一些大材小用之嫌,却也给了他们接触上官,熟悉官场的机会,分派给他们的事情也是繁琐却不复杂,更不重要,让他们免去了做不好便要担责问罪的担忧。
  这个时候,新科进士们的背景人脉也跟着显现出来。出身好,有后台的,自是被分去了好处不必多说的实权衙门,而出身贫寒,在朝堂上举目无亲的,就只能到又苦又累的清水衙门做事了。
  事实上,在很多新科进士还在想着实习期间应该如何如何的时候,那些知晓内情的人已经开始为接下来的正式委派用起了力气,而这一次实习时的衙门分配,就已经在相当程度上决定了他们今后的官路走向。
  实习开始之前,戚云恒特意询问了欧阳,看他是想让欧葵留京还是去地方上任职。
  欧阳想都没想就反问了戚云恒一句,“他这个年纪,又是这么个身份,若是去地方上做事,你放心?”
  不放心。
  戚云恒马上就想出了答案。
  这个不放心并不是担心欧葵会遭遇什么,而是担心他会让地方上的百姓乃至其他官吏遭遇什么。
  戚云恒当即大笔一挥,把欧葵和王倪全都划入到了留京名单之内。
  只是几日后,戚云恒就郁闷地发现,不知道是手下人揣摩上意揣摩过了头,还是某些负责安排实习的官员别有用心,欧葵和王倪竟是全被送进了乾坤殿,出现在了戚云恒的眼前。
  年末,忙碌的不只是六部衙门,宫里也一样有很多文书案卷需要审核归档,更要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好各方面的人事准备,甚至还得把年后的一些事情也都规划清楚。
  早两年,这些事情都是由侍从室的女官和太监们负责的,但朝臣们一直担心这些人会利用职务之便,做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即便现在没那个胆量,将来也保不准就一样不会有,于是便一直想方设法地想要插手干预。
  然而皇帝陛下确实需要帮手,六部上官们也不可能放下身段——确切地说,是放下西瓜捡芝麻,去做这些琐碎繁杂的辛苦活,于是就想出了掺沙子的主意,从六部里选拔出身清白的年轻官员,加入侍从室,与女官和太监形成三足鼎立之势,避免一家独大,在皇帝身边左右了他的心思。
  这一次,不知怎么一个缘由,侍从室竟也被列入了可供实习的衙门名单,而欧葵、王倪以及另外一名新科进士就成了人人得羡的幸运儿,被送到侍从室,做起了天子近臣。


第178章 无妄之灾
  戚云恒很是郁闷;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赶紧把事情禀报给欧阳,以免欧阳从别人口中得知此事; 对他生出不应有的误会。
  欧阳这会儿却没心情关注这些无足轻重的琐事; 听到戚云恒小心翼翼地提起; 也只是“哦”了一声就没再理会。
  戚云恒松了口气,也开始觉得此事不足挂齿; 却不知欧阳这会儿正在担心别的事情,根本没心情吃什么飞醋。
  欧阳正在担心苏素。
  按计划; 苏素这会儿都应该回到京城了; 然而她不仅没有回来,更与朝廷那边失去了联络,只用信鸦送了张自己潦草的纸条回来,说他们一行人遭遇到了意外; 让他不必担心。
  遭遇了意外,还让他不必担心?
  欧阳实在不明白苏素这是怎么一种逻辑,偏偏他又无法出去寻找——不是脱不开身,而是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 只能一边等消息,一边生闷气。
  欧阳的首要怀疑对象当然是赵河。
  但欧阳归京之后; 赵河并未与他断了联系; 隔三差五就往他的府邸里送东送西,送这送那,今天一首情诗; 明日一块美玉,摆明了是把欧阳那句“别让我知道你喜欢我”当成了耳旁风。
  即便欧阳从不回应,赵河也不曾放弃休止,让欧阳烦不胜烦。
  从这个角度推测,赵河会对苏素下手的可能性极低——没有必要,而且苏素身边还有丑牛和诸多打手保护,除非赵河再次与禅宗联手,不然的话,即便他想做点什么,也不可能获得成功。
  但若不是赵河,欧阳就更加想不出可供怀疑的对象了。
  这天晚上,欧阳本已入睡,忽地感觉到自己的胳膊正在被人拍动,立刻睁开眼,将神识放了出去。
  神识一扫,庄管家肥胖的身躯便出现在欧阳的脑海之中。
  欧阳随即放松下来,身子一翻,越过还在酣睡中的戚云恒,朝床榻外面看去。
  站在床榻边上唤醒欧阳的正是庄管家,欧阳先看了眼熟睡不醒的戚云恒,直接将声音送入庄管家的耳朵。
  “大半夜的,进宫干嘛?”
  “苏素回来了。”
  “她没事?”
  “她没事,但别的人有事。”
  “……什么人?”
  “行走西北的商队。”
  “明天上午再来和我说!”
  欧阳翻了个白眼,把庄管家撵了出去。
  第二天,庄管家重新走正常渠道来了夏宫,并把苏素也给带了过来,让她亲自和欧阳说明到底怎么回事。
  然后,欧阳便得知,苏素之所以与朝廷那边断了联系,也不肯与他联络,竟是为了保护自家商队。
  苏素这一次远行的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给欧阳出京当借口。陪着欧阳离开京城,他们这一行人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大半。只是装样子也要装个彻底,欧阳返京之后,苏素等人还是继续西行,一直走到了西北边城,这才停下脚步,准备就此折返,回京复命。
  至于东北那边,自会有另一波人马过去勘察调研。
  可就在苏素一行人离开西北边城,准备快马加鞭,赶在年前抵达京城的时候,半路上,苏素却发现半空中出现了自家商队放出的信号弹,而且还是紧急求救的那种。
  此处乃是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的地方,哪来的援军和帮手,会在这种地方放出信号弹,根本就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一看到信号弹,苏素就知道情况紧急,赶忙率领禁军和打手们过去救援。
  紧赶慢赶,苏素总算是救下了几个活人,并把追杀他们的匪徒杀的杀,抓的抓,清剿一空。
  商队的人是见过苏素的,脱离险境之后,马上就把前因后果告知于她,让她赶紧从此地离开,以免停留过久,反倒是等来了对方的援兵。
  苏素这才知道,追杀自家商队的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匪徒,而是西北边城的正规军,被其毁掉的也不只是她现在看到的这个商队,还有自家在西北的商队驻地。
  早在前朝的时候,苏素就已经在西北地区做起了买卖,而这样的买卖,即便只是玻璃、香水、珠宝、裘皮之类的奢侈品,并不涉及到粮食、铁器之类的重要物资,也是不好暴露于人前的。商队的驻地也不在边城之内,而是在边城附近的山林里开辟了一处庄园,给商队作为囤货中转之地。
  这一次过来,因为队伍里有欧阳留给她的一百禁军,还有皇帝派出来的工部官员,苏素就没和商队那边联系,把正事办完就直接折返,没曾想竟是错过了如此巨变。
  “你若是去了,搞不好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欧阳劝慰了一句,接着便直言问道,“西北的商队怎么招惹到驻军了?他们这是往北边卖什么了?”
  说是商队,其实质还是走私,若是卖了什么要命的东西过去,或是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人或物回来,被正规军盯上也是在所难免,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罪有应得,活该倒霉。
  正因为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听苏素说完,欧阳虽然意外,却也算不上恼火。
  “哪来的什么招惹,根本就是无妄之灾!”苏素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骂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苏素的愤怒让欧阳很是不解,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追问。
  苏素没再废话,一语点出重点,“这事,是秦国公的儿子干的!”
  “秦国公?”欧阳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声音也冷冽了几分,“他怎么知道西北的商队是属于我的?”
  “他不知道。”苏素咬着嘴唇,眼睛里似有泪光闪烁,“他根本不是针对你,他所祸害的商队也不只是我们一家!”
  在边境处做生意的商人就没几个是彻底清白的,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小辫子、小尾巴,一旦被抓住,抄家灭族都算不得意外。
  为了保平安,商人们大多会向边防驻军献上冰敬炭敬,请他们宽宏大量一些,莫要无缘无故找自己麻烦。
  此事也算是一种潜规则。
  只要商人们不捎带铁器这种要命的玩意,不让人知道他们向北人泄露了这边的军情机密,驻军也不会刻意为难他们,诸如偷税漏税之类的“小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曾发现了。
  然而这一次,秦国公宋时的次子宋巩却是以此为契机,将这些走私商人一网打尽。
  宋时离开西北之后,其子宋巩在西北军中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处处受人掣肘不说,原本拥有的权力和本应分得的好处也全都被人瓜分。
  一气之下,宋巩便决定离开西北,回京另谋出路。
  但就这么一走了之的话,宋巩又不甘心,于是就生出了在临走之前大捞一笔的念头,而那些常年在边境两边做生意的商人就成了他的下手目标。
  哪些商人给他送过贿赂,哪些人就是一只可供宰杀的肥羊。
  苏素把自家商队救下来的时候,宋巩已经率人屠掉了好多商家,从驻地到商队,只要是他能找到的,几乎是一个不漏,不仅将这些商家的财物洗劫一空,更将这些商家的一家老小和伙计下人全部屠戮殆尽,鸡犬不留。
  这些事当然不是苏素刚把人救下来的时候就能知道的。
  自家商队被宋巩的手下追杀时,只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听出了他们的来历,知道他们是正规军而非什么劫匪。
  而苏素这边也活捉了几名驻军,虽然他们这些人都是奉命行事,知晓的不多,却也足够苏素拼凑出一个大概的真相。
  到了这会儿,苏素也顾不得什么保密不保密,直接带着禁军去了自家商队的驻地,结果却发现自己来晚了不只一步,那里早已经被火烧成了废墟,不仅看不到一个活人,连尸骨都找不到一具完整的。
  悲恸和愤慨交织在一起,苏素便气急败坏地返回了边城,想要讨一个公道。
  然而回到边城之后,宋巩根本没有露面,原本与他不是一个派系的驻军将领却对他百般维护,一口咬定追杀商队的就是游窜于边境的匪徒,根本不是正规军,还要求苏素把抓到的“匪徒”交给他们审问。
  一气之下,苏素便撂下话来,“你不给我公道?行,我回京城找陛下讨公道去!”
  苏素有欧阳做靠山,自打在这个世界里生活就没受过大的委屈,平日里虽也难免遇到一些打秋风的,但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用金钱和权力威逼利诱一番,也就差不多解决了,只让苏素愈发觉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现如今,她家老大已经成了皇帝的皇夫,而戚云恒这个皇帝看起来也不糊涂,就其当政之后做下的诸多事情来看,显然是个有心让百姓过好日子的可信明君。
  正因如此,即便是怒火中烧,苏素也没想过要利用自家那种非人的手段去报仇雪恨,只想回归京城,把此事禀告给皇帝,让他查清真相,主持公道。
  苏素身边有禁军,有工部的官员,折返边城的时候未曾隐匿行迹,撂下狠话的时候,也并未避开他人耳目。
  于是乎,不等苏素再一次离开边城,她在驻军将领面前撂下的狠话便传扬开来。
  当晚,就有好几个在此次屠杀中逃过一劫的商人遗孤找到了苏素,想要与她一同上京,向皇帝陛下陈诉冤情。
  苏素自是将这些人全部收留下来,并在第二日就带着他们离开边城,赶往京城。
  听到这里,欧阳便明白过来,挑眉问道:“这之后,他们是不是又派了军队去追杀你们,想要杀人灭口,让你们回不了京城?”
  “没错!”苏素咬牙说道,“我们离开边城的当晚,就遭遇了数千士兵的围剿,明显是想要把我和工部官员乃至一百禁军全部灭口!幸好丑牛早有准备,在我们休息的地方布下了警戒的法阵,之后又施放了沙尘术,使我们早早就发觉了周遭的异动,在法术的掩护下逃出生天!”


第179章 非法正义
  双拳难敌四手。
  苏素的队伍里只有一百禁军; 再怎么能征善战,也无法在以一敌数十的条件下以少胜多。
  若是换成寻常之人,恐怕早在出城后的当晚; 就已经在边城驻军的围剿下命丧黄泉。
  而苏素带出去的欧府打手只会保护她一个人的安全; 即便破釜沉舟地动用了欧府的秘密武器; 也无法保全所有人的性命——不是做不到,而是动用了之后就得杀人灭口。
  好在; 苏素本身虽没什么非人的能耐,跟在她身边的丑牛却是和欧阳一样开了挂的; 而且手段比欧阳更多; 早前受形态所限,很多手段都使不出来,如今有了身体,一身本领也终于得以发挥。
  这一次; 苏素一行全靠丑牛的暗中保护才得以活命。
  从包围圈里逃脱之后,苏素一行再不敢暴露行迹,不仅避开了官道,更不敢入住驿站; 即便已经离开了西北地界,也依旧是小心翼翼地昼夜兼程; 以最快速度逃回了京城。
  苏素在夏宫里和欧阳说明经过的时候; 与她一同抵达京城的禁军和工部官员肯定也已经将这一次的遭遇禀告给各自上官。
  想必用不了多久,此时便会传入戚云恒的耳中。
  听到此事之后,戚云恒这位皇帝陛下又会生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欧阳想了想; 觉得他大概不会有什么反应。
  士农工商。
  如今这个年月里,商人虽不是贱籍,但在一众朝廷官员的心里,却是个顶个的贱人,不事生产,唯利是图。
  这样的人,全都死光才是江山社稷之福。
  而边城的商人更是没一个可以称得上清白的,光是“走私”这一项罪名就足以让他们抄家灭族,死无全尸。
  若是边城驻军不曾围剿苏素一行,大可以给这些死掉的商人扣上“私通敌国”的罪名——就事实来说,这还真不是冤枉,让自己的行为变得正义凛然。即便还有先斩后奏之嫌,也可以用“事有轻重缓急”,“将在外,君命有所难受”之类的理由搪塞。到最后,也就是挨一顿训斥,会不会降职罚俸都是两说。
  即便是宋巩等人头脑发热,率兵围剿禁军和朝廷命官,也因为丑牛的插手和无人伤亡而出现了转机——只要将此事归咎于情报出错就可以了。苏素一行之所以能毫发无损地平安逃离,正是因为他们发现目标有错,及时纠正错误,取消了围剿的命令嘛!
  另一方面,即便是戚云恒有意整顿边防,也不会以此事作为契机。
  参与了此事的驻军可是有数千人之多,被宋巩拖下水的将官也不知几何,甚至于,此事很可能就不是宋巩首开先河,而是边境那边不能向外宣扬的惯例——
  边境油水太少,一众将领贵而难富,怎么办呢?
  找只肥羊宰杀呗!
  至于肥羊是什么,那还用说吗?当然就是那些来往于边境的走私商人喽!
  以如今这个年月的善恶标准,杀几个黑心商人,边境的将官们恐怕连一点心理负担都不会有!
  此事若真如欧阳猜想的一般,戚云恒便更加不好追究,至少不能马上追究。
  不然的话,整个西北驻军都得大换血,而这样做的后果,绝不会是戚云恒乐于见到且能够接受的。
  也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猜测,苏素悲愤不已的时候,欧阳却是面无表情,平静依旧。
  但欧阳也不可能让苏素忘记此事,就此罢休。
  一来,说不出口;二来,却是欧阳自己都不会甘心。
  想了想,欧阳决定还是先征求一下苏素的意见。
  毕竟,那些商队虽然在名义上归他所有,但管理者一直都是苏素。如今出了意外,他这个挂名的撒手掌柜也不好越过苏素这个直接当事人,替她做出决定。
  听到欧阳的询问,苏素却是为之一愣,下意识地答道:“当然是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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