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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爷难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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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番,啧啧道:“这小王爷可真俊俏。”
  周絮看着三郎如花似玉的面容,再听他用低沉粗粝的嗓音夸自己……不……夸这贤王的肉体俊俏,与他秋水满盈的眼神一对上,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落了一地,甚至忘了胸口的疼痛。
  “黎桑公子,劳烦你帮我再盛一碗药来罢,记得拿个勺子。”黎桑点了点头出去了,片刻便端了一碗药来。
  三郎半抱着将周絮的头搭在他腿上,一股浓烈的灵蓉香扑面而来,周絮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三郎的腿倒是极软,可周絮怎么靠怎么变扭,又动弹不得。
  “小王爷你紧张啥,身子都僵直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三郎咯咯地笑了两声,斜眼瞟了眼黎桑,看他也僵直在哪里,甚是有趣。
  三郎接过那碗药,托起周絮的头,舀了一勺,吹到温凉,才小心翼翼地送入周絮口中。这药又苦又涩,十分难下咽。三郎看周絮皱着眉一脸不情愿的表情,道:“若是嫌药苦不想喝,我就用嘴给你渡。”声音颇为旖旎,很是违和,吓得周絮忙大口大口的把药喝下去。
  “看,小王爷在我这里,是不是听话多了。”三郎向黎桑笑道。
  “……有劳三郎了。”黎桑的脸都快抽搐了。
  “啧啧啧,看你小气的,我是教你,这病人该怎么喂罢,我又不会吃了他。”
  “……黎桑受教了。”黎桑拱了拱手,面部表情却还僵硬着。
  “黎桑公子别客气,下次杀他再下手狠些,看他差不多气绝了,再送过来给我练练手罢。”
  黎桑勾起嘴角道:“一定”。
  那双黑如点漆的眼睛瞟了一眼周絮,周絮打了个冷颤,细思恐极。
  一碗药喝了见底,三郎便离开了,屋内剩下周絮和黎桑两人,彼此一时无言
  “怎么昨晚不把我埋了得了。”周絮稍微恢复了一点气力,打破沉默道。
  黎桑沉吟片刻,冷冷笑道:“原先是已经挖好坑填了土的,后来想想让你这么死太便宜了,就又挖了出来。”
  周絮笑,一笑便疼:“所以,还要杀我一次,或是几次?”
  “一次怕是不够,便宜了你,要杀便杀到我解气为止。”
  “那就一次比一次下手狠些,也别对我手下留情,怕是能解些气。”周絮闭起眼睛,有气无力地道。
  黎桑斜了他一眼:“昨晚你为什么不避开我那剑?”
  “你用剑鞘击我,自然没有取我性命的打算,我既然用着这身体,替他受你一剑也是应该,只是没想到贤王的身体这么不经打……”周絮又咳了两声,说太多,喉咙里漫出淡淡的血腥味。
  “白九说,如今的贤王已经不是以前的贤王了,可当真?”黎桑坐在床沿上,周絮任何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周絮嘴角扬了扬:“现在除了这个身子,别的都不算是贤王了,黎桑公子,我这么说你可信?”
  黎桑哼了一声:“鬼话连篇,我又不是白九,你糊弄不了我。”
  周絮又笑了笑,点点头:“我就知道,你是决不会再信我的了。”歇了一口气又道:“我却没对悦卿说过这些话,黎桑公子不要误会他。”
  黎桑听到他此刻还为白九袒护,越发觉得气不过,道:“你欠下我八条人命,我便杀你八次,才让你死干净。”
  周絮苦笑:“黎桑公子,敢情这次不作数?可否打个折?我又不是猫妖哪来八条命让你杀?”
  “放心,我有法子杀你,必可以救你。”黎桑顿了顿继续道:“这次,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
  周絮哭笑不得,闭目片刻,便觉得全身困乏至极,窗外日光灿烂,透过窗纸漫进屋中,满屋的明晃晃。
  黎桑看周絮体力不支,便不再多说,在屋中喝了半盏茶,便起身离开。他刚推开门,便听得身后的人说——
  “黎桑,悦卿……白九他……究竟是什么人?”小楼,顾悦卿,白九,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周絮琢磨了很久,终于问出了口。
  黎桑回过头,背着光,周絮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杀你的人罢了。”
  门一闭,只剩下白晃晃的残影。
  天气阴沉晦暗,门边斜着一把湿漉漉的油纸伞,窗外应该在下雨罢。
  黎桑依样画葫芦,把周絮的头撘在他腿上,舀一勺汤药,便捏住他的下巴灌进去,药苦涩,周絮照例皱了皱眉头,却也不敢抱怨。
  两人自是无话。
  又过了三日。
  妙手三郎的医术果然高明,周絮已经可以下床走动,甚至可以四处蹦跶了,三郎当真对得起医仙这个称号。
  受伤的头一日,周絮就如砧板上的肉,任黎桑摆布,灌药喂食手法都相当粗暴,饶是个活蹦乱跳的人恐怕都经不住黎桑的折腾。
  他如今一恢复些,便再不敢让黎桑‘伺候’吃药进食了,甚至还嫌弃起无念谷的饭菜过于清汤寡水,吃得人面有菜色,与三郎说可以给他们改善伙食。
  这三郎虽然性情古怪雌雄莫辩,却也是性情中人中的极品,与周絮相当投缘,两日相处下来,三郎越看周絮越顺眼:“小王爷,你这皮囊好看得很,性情也合我胃口,倒不如从此留在无念谷中,与我相伴可好?”说完又是招牌式地花枝乱颤笑。
  周絮知道他说笑,便笑道:“好主意,这样以后黎桑公子要杀我,也省得他来回颠簸了,我也舒服些。”
  三郎眼波一转:“我就喜欢你这直爽的性子,当心我真不放你走。”
  黎桑不是在此打坐入定就是修炼剑术,看二人说话都不害臊,便朝周絮啐道:“整日里没个正形,还不如一剑杀了干净。”
  “黎桑公子,这回就算你舍得杀,我也舍不得他死了。”三郎瞧了眼黎桑,又瞧了眼周絮,便很识时务地扭着腰肢走了。
  周絮看三郎走远,正色道:“黎桑,明日便让我回府瞧瞧罢,我的性命你何时取都行,只是悦卿他——”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表白看文的小天使
  晚上有事稍微早点发~~~
  大家假期愉快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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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修了错别字


第17章 无念谷'二'
  黎桑微眯起眼,深深看了一眼周絮,递给他一个碧色药瓶子道:“吃了它。”
  周絮接过药瓶,瓶中只有一粒碧青的丹药,他毫不犹豫仰头吞下,脸上并无惶恐之色。
  黎桑略微诧异道:“你……”
  周絮笑:“你若真想杀我,倒也不必浪费这药,给我吃一定有理由的。”
  黎桑哼了一声道:“这是三虫食髓丸,丸中有三种毒虫,服食后一无异状,但到了每月初十五月圆时,若不及时服用克制毒虫的解药,毒虫便会脱伏而出,半个时辰内你必然皮肉溃烂,削骨为水,即使是妙手三郎可能都无力回天了。”
  “所以,每月十五,即使你不来找我,我也得去找你要解药罢。”周絮的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一点害怕。
  黎桑瞧了瞧他,不言语。
  “这样我便逃不出你的手心了,妙计。”说完竟又笑了。
  原本打算当晚就离开无念谷,三郎挽留,而且山中夜晚不大太平,于是改第二日启程。
  周絮在无念谷叨扰了几日,觉得过意不去,便打算最后一日替三郎去山间采采药打打野味,当个劳力并改善伙食。
  “小王爷,这些个草药你认得么,别给我摘一把杂草回来。”三郎调笑道。
  “你给我认个两三样,总还是记得的。”
  三郎便给他认了血罂草、紫落英、金蘅花,给了他一个药娄背着,道:“快去快回吧,天黑了山里起瘴气,猛兽也出来觅食,你这细皮嫩肉的倒是合它们胃口。”
  周絮应了一声,便出门去了。
  三郎斜着眼看了看正在练剑的黎桑道:“我给他认的三样药,都长在悬崖边的石缝里,而且,我无念谷即使是白天,猛兽也是不消停。”
  黎桑顿了顿,眼神闪烁道:“那与我何干。”又继续练他的剑
  三郎不言语,轻笑了番,便径自回屋了。
  昨夜下了雨,山里空气潮湿,一股子泥土的清新气。涧生幽草,黄鹂鸣柳,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周絮心情顿时顺畅起来,悠悠地逛了半盏茶的功夫,才集中注意力找草药。寻了大半日,溪边树下草丛石缝统统找过了,也没见血罂草、紫落英、金蘅花半个影子,当下有些烦躁。
  但见这溪水清澈鱼儿肥美,就寻了一根树枝磨尖锐了,捞起裤脚下河叉鱼,以前时常和巷子里的伙伴们去野外捕鱼,周絮的技术是最好的,不多时便捕到两条半尺来长的草鱼和三条两个巴掌大的鲫鱼。又捕了两只野兔,三只野鸡,本来还想着打只鹿回去烤着吃,却没有捕猎的弓箭和器具,才恋恋不舍作罢,专心找草药。
  要知道鹿肉烤着吃最是汁多肉嫩,想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又找了大半个时辰,周絮都有点心灰意冷了起来,这血罂草、紫落英、金蘅花到底何方神圣,竟然找了半日都没看见一星半点?莫不是季节不对?想三郎不会这么诳他,便又继续耐着性子找起来。
  眼见日头西斜,周絮有些着急了,加快脚程仔细翻找每一堆草丛,满脑子都是三郎给他认的三种草,竟忘了走了多远,不知不觉走到了无念谷深处的无念崖上。无念崖是无念谷的最高处,时逢夕阳西下,百鸟归巢,周絮独立高处,平添了许多苍凉寂寥的意境,正在他感慨万千的时候,发现断崖的斜面上竟然生出许多血罂草,再一看,紫落英、金蘅花在另一面崖面上郁郁葱葱,心下狂喜,这三味药敢情都长在一处。当下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去摘药。
  周絮沿着石壁慢慢攀爬,这山石嶙峋,断崖陡峭,往下一望,竟看不到底,掉下去恐怕连骨头都碎成渣子了吧,周絮倒吸一口凉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血罂草虽然离崖顶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周絮却爬了半个时辰之久,摘得血罂草,又爬向对崖去摘紫落英、金蘅花。
  等这三样草药都到了手,天快黑透了。周絮着急往上爬,却不料脚下的一块石子有些松动,背上又背了一大筐重物,重心突然不稳,脚下一空,身子一晃,竟滑落悬崖。
  完了,这回真要死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尸骨无存的惨烈死法……正当他心灰意冷认命时,坠落感突然消失,身体被挂在一棵横生在崖壁的树上,是的,非常老套的得救方法。树还断了一半。
  还好周絮以前是练过几日功夫,就是小王爷的皮囊不大中用。他沿着石壁向上爬,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划伤,左腿一动就疼使不上劲,怕是脱臼了。距离崖顶大概只有二三百米,对周絮来说这就好比要登天。爬了一百米实在是没力气了,手掌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疼得麻木了,骨头散架了似的,他稍微停下来喘口气,此刻满脑子想的竟是悦卿。他大概以为我早被黎桑打死了吧?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王府?还是已经完成使命回青衣会了?回去也好,毕竟皇上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周絮叹了口气,悦卿,悦卿,悦卿,竟到死都不能再见你一面。
  就在此时,周絮身子一轻,腰部被人揽住腾空而起,霎时二人便站在崖顶。
  一点悬念都没有,是黎桑。
  天已经黑透了,崖顶月光清明,山林中虫鸣狼嚎此起彼伏,却又显得寂静异常。
  黎桑在前面快步走着,周絮瘸着腿咬紧牙关在后面紧跟着,腿脱臼了又疼又不听使唤,时不时地被绊倒。
  在他第六次被绊倒时,黎桑终于停下来脚步,走到周絮跟前看了他片刻,哼了一声:“真是个累赘。”说着径自解开周絮的背篓,自己背上,又像拧起孩子一样,把周絮一把捞起打横抱在怀里。
  周絮微微诧异,他是没想到黎桑竟会做到这份上。看着月色下这人清冷的面容,想起那日他还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周絮,黎桑还是和他称兄道弟,这人喝多了,眼中水光潋潋,脸被酒熏出一层绯色,靠在他肩膀上柔柔的看着他。
  如今还是这人,还是这样的月色,却再不见那日的风情了。
  是我戴着人*皮面具骗他在先,是我错了,周絮反思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黎桑垂下眼睑瞧了他一眼:“该叹气的人是我罢。”
  周絮笑:“可不是么,这回又没死成,抱歉得很。”
  黎桑沉吟片刻,道:“来日方长,不急。”
  周絮身上血迹斑斑,早蹭脏了黎桑的一袭白衣,他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任黎桑抱着,回到了无念庄中。
  三郎看了二人进屋的情形,暗自发笑:“小王爷怎么又折腾得一身伤了。”
  黎桑看到三郎打趣的神情,脸上一红,把怀里的周絮往地上一扔,放下药篓子,便兀自进屋换衣裳了,周絮疼得闷哼一声,不停扭捏着脱臼的脚踝。
  “不碍事,不碍事,血罂草、紫落英、金蘅花我都摘回来了,你看对不对。”周絮笑笑想从地上爬起来,却怎么都站不稳。
  三郎走过去为他掰正了骨头,扶着他坐在榻上,又仔细替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都是皮外伤,给他涂了一些药膏:“这些药草都长在悬崖边上,亏你能摘回来这许多,够用好几年了。”顿了顿又柔声道:“这些伤,怕是小王爷你摘药时摔下悬崖了吧?”
  “我笨手笨脚的踏空了,还亏得黎桑公子出手相救。”
  此时黎桑正坐在一旁喝茶,温言斜眼瞧了瞧周絮,并不言语。
  “我还奇怪呢,小王爷你这前脚刚走出去不远,黎桑公子便也出去了,我还纳闷他去哪了呢。”
  黎桑咳嗽了两声,道:“我练了几套剑法不得要领,便出去走走散散心……那时已经近黄昏了,三郎怕是记错了罢。”
  三郎的药一敷,周絮片刻便满血复活,神清气爽呼吸顺畅,腿不疼手不酸。兴致高了,便把今天打得野味带到厨房,准备大干一番。
  以前在醉吟楼,他时常溜到后厨偷吃的,东一块西一块地捡着吃,夜路走多了总会见鬼,被伙夫胖李叔抓了便打,打得多了就亲厚了,李叔看周絮自小也可怜,便做什么吃的都把周絮带在身边,有好的偷偷给他尝一口,周絮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些做菜之道。
  在厨房折腾了半个时辰,鲫鱼豆腐汤、葱爆兔肉片、红烧草鱼块、荷叶烤野鸡三菜一汤便上桌了。
  庭院中摆了一张小桌,三张杌子,晚饭徐徐,花好月圆。
  “都是家常小菜,将就着吃罢。”周絮将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桌道。
  三郎夹了一块烤鸡,放在嘴里细细咀嚼,眉开眼笑道:“小王爷手艺这样好,明天我决不愿意放你回去了。”说着便去取了一坛酒:“不如今晚就把你灌倒,明儿你就走不成了。”
  周絮看三郎来了兴致,去厨房取了三只古瓷杯来,三郎一一斟满,这酒纯净透亮,融了一杯月色,很是动人。
  周絮刚想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黎桑犹豫了番,伸手阻止道:“三郎有所不知,这王爷一喝了酒,就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可不能给他喝。”说着斜眼看着周絮,周絮讪笑,一阵心虚。
  敢情黎桑还记着这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三郎那是助得一手好攻啧啧啧→_→
  依旧死皮赖脸求收藏~~


第18章 刺青印记
  三郎饶有兴味地晃了晃杯中酒,咯咯笑道:“那我更想看了,喝了酒咬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倒想看看这小王爷如何咬人。”说着眼含春水地瞟了一眼周絮,继续道:“小王爷,我这酒啊可不同寻常,酿酒的水,是三十年前在离恨花上收的露珠,放在瓷坛里在地下埋了九年,我自己作麴、浸麴、炊、酿,酒成,再取百草浸入美酒,藏了二十一年,今日才舍得拿来与你一道喝。”
  周絮看黎桑脸色难看,本打算今晚滴酒不沾,一听三郎这番说辞,这酒可比他和黎桑的年龄加起来还老。而且酿造方法这般不同寻常,味道怕也是一绝。但是黎桑……
  三郎看周絮还在犹豫,便笑道:“你若不肯喝,我便用嘴渡给你喝。”
  周絮忙拿起古瓷杯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酒初入口,清冽醇厚,这小小一杯酒仿佛融了百草精魂,一杯下肚,唇齿留香,美味的程度可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周絮不禁赞道:“这酒真是仙风道骨得很。”
  黎桑见三郎都这样劝酒了,也不好再阻止,自己也喝了起来。
  “黎桑公子,这酒可还合你口?你也莫怪他,今晚大家高兴,为小王爷和你践行,良辰美景,没点酒不成样子。”
  黎桑再倒了杯酒敬三郎道:“叨扰了几日,多谢三郎款待了。”又瞟了眼正在啃兔腿的周絮道:“他随意喝,我自有办法对付他。”说着扬了扬嘴角。
  周絮一听,拿着兔子腿愣了愣,有种不祥的预感。
  三人对着良辰美景在这花前月下,吃着小菜喝着小酒,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亥时,周絮拿起古瓷杯将第三杯酒一饮而尽,突然眼睛发直,黎桑眼明手快,片刻便走到他身后。
  周絮只觉得后颈一阵痛,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黎桑公子,你下手也真够狠的。”三郎吃着酒笑道。
  黎桑打横抱起昏睡的周絮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这人最怕离别,明儿我就不送你们了,马厩里有一匹华骝,你便让小王爷骑回去吧。”三郎打了个哈欠,眼中波光粼粼,摆着手说身子上了年纪熬不住要去睡了。
  风清月朗,小院中已空无一人,小半坛子酒还剩在桌上。
  周絮醒来时正是半夜,后颈还一阵阵地疼,屋中没点灯,月光透过窗纸漫进来,窗边隐隐约约站着个人。周絮先是一惊,才渐渐看出此人正是黎桑。
  觉察到周絮醒来,黎桑走到床边,四目相对片刻。
  黎桑一把抓住周絮的肩膀,把他翻了过去压在床上,粗暴地扯下衣衫,力道十足地扣住他的手。
  周絮先是愣了愣,随即开始激烈挣扎:“黎桑,你——”
  “你别乱动,可能会疼,忍着些”黎桑的声音不咸不淡的,手上力道却十足十。
  “你要——”周絮脑中闪过一个荒唐的想法,又觉得绝没可能,自己安慰自己地摇摇头。
  “给你留个记号。”黎桑手中隐约有根银针。
  黎桑尾椎骨一阵刺痛,还没来得及哎哟,又是一阵刺痛,周絮下意识地扭动腰肢避闪,却被一把按住:“让你别乱动,我也是第一次给别人雕青,你乱动纹成王八可不赖我。”
  周絮这下算是明白了,黎桑拿他来做纹身练手罢,虽然说这是贤王的身体,但是现在是他在使用,也怪心疼的。周絮真害怕黎桑给他纹一只乌龟王八,忍着痛不敢乱动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夜色渐渐淡了,周絮生无可恋地趴在床上,突然几滴凉凉的东西滴落他背上,周絮纳闷,转过头看黎桑,只见他一脸专心致志,邹着眉头,额上挂满汗珠,沿着脸颊一滴滴淌下:“你擦擦汗吧,这滴到我雕青的伤口上要发炎的……”
  黎桑瞪了他一眼,用袖子擦擦额角道:“哪来这么多废话,快好了……”接着又补充道:“你这皮糙肉厚的,发炎也不碍事。”
  “……”
  周絮渐渐已经习惯了被针扎的痛感,其实就是麻木了,晚上没睡好,打了个哈欠,竟然又有点昏昏欲睡起来,他懒懒地对黎桑道:“我先眯一小会儿,你玩完也歇一会儿罢。”
  黎桑不言语。
  过了不知多久,周絮在半梦半醒中似乎听到黎桑自语:“有了这个印记,以后你要是被青衣会的人捉住,他们也不会对你怎样了。”
  周絮混混沌沌地想:难不成我被捉一次,还要脱裤子撅屁股给他们看这个印记呐?纹在这种地方也不知道你黎桑大侠怎么想的……
  很久以后周絮看到这印记,回想起来,觉得这大概是梦吧。
  周絮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约莫已经是辰时了,他想着要赶路,连忙起身急着下床。一转身,便看到黎桑半趴半卧在床边睡着了。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得很,两人的立场却全然不同了。
  听到动静,黎桑的睫毛微微眨了眨,周絮叹了口气,想到这个人曾是他想深交一辈子的朋友,如今两人却背负着血海深仇,真是,世事难料。
  周絮凝视了片刻黎桑的睡颜,便轻轻跨过他的身体下了床,小心翼翼地为他掖了被子,现在春天还没过,夜里清晨都怪凉的,这黎桑也不珍惜点身子。下了床后,周絮蹑手蹑脚地找衣服穿,他的尾椎骨隐隐的疼,一看,那里裹着一块纱布,微微渗出血来,也不知道黎桑在上面雕了个什么图案,他的画工如何,周絮苦笑。
  片刻后他便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就要推门而出时,床上那人懒懒地道:“你就打算这么不告而辞么?”
  “……你昨晚没怎么休息,想让你多睡些罢。”周絮如实相告。
  “别动歪脑筋,你逃不掉的。”声音依旧懒懒的,黎桑人却已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
  周絮可以指着苍天发誓,他万万没想过逃跑,万万没想过要赖账的:“黎桑公子,这就是你瞧不起我了,我绝不会赖账的。”
  现在药也吃了,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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