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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君臣-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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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君臣》紫文昭雪
文案:
你若要这天下,我便伴你戎马胄甲,踏遍这万里河山。
你若失这天下,我便随你天涯漫漫,横剑求生死与共。
他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被偷了钱袋还不自知,他冷眼旁观,暗暗腹侧。
被偷了钱袋的家伙,隔着茫茫人海与他对视,他那时不知,只这一眼,便注定往后种种。
“我教你武艺!”乱世中,是他教会他拿起剑,破云见日。
“以后你,叫我子华,可好?”是他让他麻木的心一点点复苏。
“以后,你叫子高,韩子高。”他给他起的新名,殊不知,束缚了他一生,而他却甘之若素,无怨无悔。
落入他的陷阱,沉入他的魔咒,这个钱袋都护不好的男人,偏偏成了他一生的羁绊。
情为何物?
是生不由己,是甘心沉沦,是无怨无悔。
从一个普通的士卒,到一名叱咤风云的将军。他的努力,从来都是为了能够站在他的身后,让他无后顾之忧。
你要的天下,我陪你打。
你要的太平,我陪你定。
可当尘埃落定,他高登皇位,他才恍然,这天下,他终究不能……陪他坐。
“子高……朕……不能……”他眸中痛意为真,可他眸中坚定亦为真。
他曾说过,若有那么一日,他弃了他,他便远走天涯,离他千里万里,再也不见。
帝座上的王者,究竟能否找得回,那颗丢失的本心……
十四年生死与共,当真就敌不过权势二字?当真就越不过时间这坎?
子华,我来找你,上穷碧落下黄泉。
子高,对不起,你的子华,一直都在。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韩子高,陈茜 ┃ 配角:候安都,素子衣,陈妍 ┃ 其它:耽美;君臣,权谋,战争,情有独钟

    
    第1章 楔子
    
    寒风呼啸,刺啦啦的和着天空中偶尔飞过的乌鸦凄厉的嘶叫。
    南梁,光大元年八月,新皇继位,大赦天下。
    西隆县,是南梁靠西的一个偏远小镇。
    西隆,茶馆。
    “听说他死了……”
    “谋逆之罪,当然要死!”
    “可好生奇怪,时隔竟有一年之久!”
    “你不知道,我听说是新皇也……”
    “嘘,别说了,小声点……”
    角落里,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慢慢站起身来,他抬起手,把头顶带纱的斗笠朝下压了压。那截露出的手腕,纤细白皙。令人见而神往。
    “小二,结账。”男子的声音好听地紧,让闻声而来的小二心里一阵阵的发痒。
    小二一边收着铜板,一边偷眼打量着男子,心里暗暗腹侧着那纱布下的面容不知是何种模样。
    男子付完钱,转身出了茶馆。
    恰好一阵风刮来。将男子脸前的纱布刮起了大半。
    小二恰好看清了那男子的大半面容。
    他倒吸了一口气,张嘴立在那里,半日不能回神。
    “小二!!小二!!”
    头顶一个巴掌,那小二转过头来,有些发愣地看着面前脸带怒容的掌柜。
    “死小子你聋了?客人叫半天你个挨千刀的傻愣在这儿干嘛!!”
    “仙……仙子……”
    “仙子你个鬼!还不快干活去!”掌柜边骂便走开了,“光知道吃不知道干活的蠢蛋……不揍你一顿……”
    小二匆匆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哪还有男子的身影。
    难道是一场梦?
    他心里暗暗惊叹着,忙进了屋里服侍客人。
    林间窄道上,一个男子不急不缓走着,他身上的墨色长衣直垂到了脚底,腰间一条似是玉带的东西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他头上的斗笠随着他的脚步轻轻起伏。
    男子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出来。”
    一阵沉默后,林中钻出一个身影,身量比男子稍矮,垂手站起男子身侧,低头不语。
    “我说过,别跟着我。”男子似是叹了口气,重抬脚向前走去。
    “大人……”身后的稍矮男子急急唤了一声,“大人何苦要骗自己!皇上已经死……”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一柄长剑横在他的脖颈,闪着寒光。
    “若再提,休怪我不顾多年兄弟情分!”
    男子话音落尽,寒光一闪,长剑收回,竟是绕在了他的腰间。
    稍矮的男子看着他的背影愈来愈远,终于支撑不住,长跪在了冰冷的泥地上。
    他俯下身去,埋首在膝间,声音颤抖。
    “恭送……大人……”
    男子的脚步未停,渐渐消失。
    我来找你。
    上穷碧落下黄泉。
    不死不休。
    我来找你了……
    子华……
    
    第2章 蛮子
    
    公元544年,农历甲子年,南朝梁大同十年。
    南朝梁,高昌,东魏,西魏鼎足而立,另有诸侯小国散于中原边境各地,各国局势均动荡少安。
    南梁,会稽,山阴。
    寒风呼啸,山道上,一个幼小的身影顶着寒风慢慢向前踱步。他的头发乌黑却散乱不堪,草草用木枝挽在脑后,稚气的脸庞看起来不过六岁左右,脸颊冻得通红,单薄破旧的衣物下的小小身体在风中瑟缩着发抖,背后是比他还要高的一捆柴火。
    男孩慢慢下了山道,顺着小道进了村落。
    “砰砰。”男孩敲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红漆的门扉半打开,一白发苍苍的老伯探出头来。
    “蛮子来了啊。”
    “来了,伯伯。”男孩声音软糯好听,却因寒冷而分明得透出一丝颤意。他说着,把背后柴火放下,抽出了大半,小心翼翼捆好,递给了老人。
    “给,这是今天的柴火钱。”老伯把几个铜板放在蛮子脏兮兮的满是裂口的小手上。
    “谢谢伯伯。”接过铜板后,蛮子小心翼翼地攒在手里,抬起了穿着破旧草鞋已经冻得皲裂的脚丫,道着谢转身欲走。
    “等等,蛮子,这个给你。”那老伯转身回屋,不多时又出来,手中多了一件半新的灰蓝色对襟长衫,“天气就转凉了,这件衣服是我大孙子穿过的的,现在已经穿不下了,你且拿着吧。““多谢伯伯。“蛮子眼露感激,接过衣服搭在胳膊上,小心翼翼不让手弄脏它,向老人连声道着谢。
    老人看着愈行愈远的小身影,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这孩子幼年丧母又丧父,从小吃着百家饭长大。说起蛮子这名,就要提到一桩事。几年前,这孩子三岁时,村里来了个癞头和尚,抓住这孩子的手直喊“蛮子蛮子……祸国祸国……”。村里人当他疯子,都没在意,没过几天,那癞头和尚就消失了,但这蛮子的名字,却流了下来。一来这孩子无姓名,而来这名字读来顺溜,渐渐的,这十里八村的人都这么唤他。
    也不知这孩子能否平安长大,虽说他心里也同情这孩子,但最多,也只会给他一件无法再穿的旧衣。世态炎凉,人啊,还是只守着自己的家的好。况这孩子能活到这个岁,也离不了村里人偶尔的施舍。他们,也算是仁尽义至了。
    老人垂头摇了摇,关上了门扉。
    土路上。
    小小的身影转到一间破庙里,将那对衫叠好收在了一尊破旧了半个身子的佛像后面,又对着那佛像拜了两拜,不知从何处挖出一个小瓷罐,将那几枚铜板收了进去,转眼又藏了起来。
    蛮子做好一切后,又冲佛像拜了一拜。
    “菩萨保佑。”他说完,走出了破庙,四下看了一眼,走进了林中的一道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间草舍。
    蛮子小心观察了几眼周围,猫着腰,悄悄溜到草舍墙外,蹲在墙角下。
    “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屋舍传出。
    “吾日三省吾生,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一群稚嫩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来说说对这句话的理解。”
    “夫子,弟子,弟子”一个支支吾吾的稚嫩声音响起,“弟子不会。”
    “站着。你呢?””弟子……请夫子责罚。”
    草舍里静了一静”有谁可以说上一些自己的理解。“那苍老的声音又问道。
    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草舍中传出。
    “夫子,外面有个人!”
    蹲在墙角的蛮子一惊,跳起来就要跑,谁料已经迟了。
    “站住!”威严的声音让蛮子忍不住浑身一颤。
    他慢慢转过身来,不敢抬头。
    “进来!”草舍门口的夫子看着眼前脏兮兮的男孩,心里疑惑。
    蛮子不敢抗拒,听话的进来,垂头站在众人的面前。
    下面的孩子都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他是谁啊……”
    “他脸好脏啊……”
    “他的鞋是破的,大拇指都出来了,嘻嘻……”
    或嘲笑或疑惑的声音在下面此起彼伏,蛮子垂头站着,似乎一句都没有听到般沉默不语。
    王夫子拿眼扫了孩子们一眼,不怒自威。草舍里,逐渐安静了下来。
    “抬起头来。”
    只见那孩子似是犹豫了下,便慢慢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目光里分明满是不安,却直勾勾看着自己,一副强装镇定的模样。
    有趣。
    “你在外面蹲着做什么?”
    “听,听您讲课……”
    “能听懂吗?”
    孩子眼睛微闪。“听得懂一点……”
    王夫子感兴趣地敲了敲桌子。
    “那你能说说对方才那句话的理解吗?”他看着眼前这个虽然衣着破旧脏乱但眼睛却极为有神的孩子,竟隐隐有些期待。
    “弟子觉得,这句话是说我们应该多反省自己的行为,替人做事要尽心,对待朋友要诚心,嗯,传不习乎,传不习乎……“蛮子的眼睛眨了眨,有些不好意思地重新低下头,”弟子不懂。“”这句是说师长的传授有没有复习。“王夫子伸出手,摸了摸蛮子的头,心里又惊又喜,”你在外听了多久了?”
    “一个月左右。”
    王夫子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以后想听课了,不用蹲在墙角,从直接进来吧。“蛮子有些怔怔地看着王夫子,似乎没有听懂。
    “看到了吗?”王夫子指了指草舍后面的一张空桌子,“你可以坐那里。”
    蛮子这才明白过来夫子的意思,他的眼睛顿时光彩熠熠,把脏兮兮的小脸衬的异常可爱。
    他扑通跪在地上,朝王夫子拜了一拜:“蛮子不会忘记夫子的恩德。”
    王夫子一愣,微笑着应了。
    这孩子,是个可塑之才。
    “不过……”王夫子有开口道,声音转了几转。
    他看到眼前的孩子脸上顿时生起一丝紧张,心里颇觉好笑。
    “不过你的衣服,虽不求齐整,但却一定要整洁,明白吗?”
    “明白!蛮子记下了!”
    从此,草舍中不时会出现一个穿着破烂却整洁的孩子,坐在学堂的后面,认真的听着夫子的讲解,眼神异常的专注。
    公元545年。
    蛮子七岁。
    仍然是一个寒风呼啸的冬天。一日,蛮子打完柴火,又匆匆去了学堂,下学归来时,天色已暗。
    蛮子走在路上,掂了掂身后柴火,思量着快过年了,哪天上山逮只兔子送给夫子。夫子这近一年来都收留自己在草舍读书,悉心教导自己,从未因他付不起一文的学费而厌弃自己。此恩此德,一世难忘。
    他突然听到林中传来一声隐约的□□。
    蛮子愣了一下,停下脚步,仔细听着那隐约的声音。
    “哎呦……”
    “哎呦……”
    断断续续的□□声压抑而沉闷。蛮子循着声音转到了一截土丘后。
    “韩伯!”蛮子惊呼一声,忙跑到几米远倒在地上的老人身边。
    这人正是村头那个修鞋的韩老汉。
    “韩伯您这是怎么了?”蛮子放下柴火,就着微弱的月光打量着韩老汉。
    “哎呦,蛮子啊,我这脚……”那老汉抽着气,慢慢卷起一截裤脚,只见那脚腕肿起了一大片,“唉,老了,不中用了,没看清路给崴着了……”
    蛮子看清那肿的老高的伤势,也抽了口气,忙去扶那老汉。
    蛮子也不要那柴火了,背着老汉深一脚浅一脚地到了村头老汉的家,又一路奔回土丘,将柴火捡了回来,生了些热水,给老汉敷了冻得皲裂的脚。大冷的冬天,他的脸上却布满了汗水。
    韩老汉年近六十,打了一辈子的光棍了,一条腿已经迈进阎王殿的人了,却仍旧孤苦伶仃,这次崴了脚,自然也是没人照顾的。
    蛮子不忍弃他于不顾,连着照顾了这老汉十来日。
    当老汉终于能自己下地后,蛮子也就打算离开了,不想这老汉拦了他道:“蛮子啊,我也没个儿女,你这孩子心善懂事,若是愿意做我这老头的儿子,也是我的福气,就是不知我这老头子有没有这个福气?”
    蛮子自小无父无母,自然是愿意的,况且这十几日的相处,其实二人间都生了些许情分。
    自此之后,蛮子便不再是孤儿了。老汉既收了蛮子做儿子,也待他极好,把那修鞋的技艺尽数传给了蛮子。父子两修鞋度日,蛮子偶尔上山打柴补贴家用,运气好的时候,还能逮个兔子什么的,小日子虽贫寒,却也过得和和美美,尽享天伦。
    可平静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
    战火终究还是烧到了这还算平静的山村。
    公元549年。
    南朝梁太清三年。侯景乱始起,梁内外不安。
    蛮子自己都不知道爹是怎么死的。
    一天而已,他不过离开一天进山砍了些柴而已。入眼的不再是聒噪中带着祥和的村落,入耳的不再是孩子戏耍的笑声,不再是隔壁马大婶扯着嗓子骂自家男人的大嗓门……只有还未熄灭的火,凌乱的鸡舍,妇人和孩子或低泣或撕心裂肺的哭喊。
    怀中的柴火落到地上,有几根枯木不甘心的挣脱了麻绳,蹦跶着滚了出去,蛮子右手勾着的镇子上的好酒与地面碰撞出四溅的酒水,发出凄厉的尖叫。
    爹的尸体就横躺在那里,眼睛瞪得老大,定格出恐惧和愤怒。
    “爹,爹,爹。”蛮子跪在已经冰冷的尸体前,不甘心的摇晃着,泪如雨下。
    “爹!!!!!!!!!”村落的上空回荡着凄厉的哭叫。
    ……
    经过的军队将村里的壮丁抓走了,将食物洗劫一空。马大婶失去了丈夫,二狗失去了父亲,春大娘失去了儿子,而他,失去了爹。
    他躲过了这一劫,却也从云端跌倒了谷底,如果从来都没有亲人的陪伴,他不会知道,原来自己这么脆弱。
    新起的土丘上还有泥土新鲜的腥气,竹竿上的白布迎着风刺刺啦啦地叫,蛮子跪在地上冲着土堆重重磕了三个头。
    “爹,恕孩儿不孝,孩儿要北上去投军,杀光这些恶人。以后恐怕会少有机会来给爹上香,求爹保佑孩儿,能活着回来给爹尽孝。”
    蛮子离开的那天,去了北村向王夫子辞行。
    “你当真要弃文从武?”夫子抚须,看着眼前身量高挑的少年,眼前依稀回现起五年前,那个蹲在墙角的幼小身影。
    “弟子不孝!”韩蛮子长跪在地上,抬首直视着夫子。
    “你才学匪浅,倘若一日高中,前途无量,为何非要……”夫子说着说着便敛口不言,他向来都知道,这孩子虽看着文弱,却固执倔强非常人所能比拟。
    他长叹了一声,最终只说了两个字。
    “去吧……”
    “夫子保重!”蛮子向夫子恭敬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十一岁的少年身姿挺拔,还未长开的眉目清俊干净,他微眯的眼神定定地朝着北方,在那么一瞬间,让周围的事物,黯然失色。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番
    
    第3章 建康刘家
    
    太清三年九月。
    蛮子的脚步被迫停留在建康。
    大将军侯景在寿阳起兵叛乱,攻占了建康,将梁武帝竟活活饿死,建康戒备森严,百姓不得出入,人人自危。
    饿,冷,疲,蛮子躲在被战火毁掉的东城庙中,颤颤巍巍,身上破旧的衣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泪水一滴滴从眼角滑落,流过脏兮兮的脸颊,划过干涩的唇。
    亲眼目睹叛军对建康血腥的屠杀和镇压,他的心理承受已经到达极限。
    说到底,他也不过只有十一岁。
    难道,老天注定他要命丧于此?!
    这四天来的日子过得就像梦一样,逃,躲,抢食物。没有阳光,建康的人已经看不到阳光,只有恐惧,无穷无尽的恐惧。”喂,你们几个,进这庙里搜搜。“庙外突然传来男子的声音。
    蛮子肩膀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挣扎着站起来,仓皇失措的环顾着被洗劫一空毫无遮蔽之物的破庙。
    没有地方可以躲避……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头儿,只有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没有逃兵。“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进来,正好看到了闭着眼站在庙正中的蛮子。他拎小鸡一样拎起蛮子,提着他的衣领对着在他之后进来的士卒道。
    蛮子心里突然生起一股强烈的恨意。
    就是这些人,就是这些只知道烧杀抢掠的畜生!!该死!!他们都该死!!
    虚弱的蛮子张着干涩的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朝着男子的手狠狠咬了一口。那男子痛呼一声,甩手把蛮子扔到了地上。
    蛮子像秋风中破败的落叶般飞了出去,单薄瘦小的身子撞在坚硬的青石板上。
    “啊……”蛮子痛得叫出了声。
    “妈的敢咬老子,老子劈了你。”男子怒视着手上的牙印,瞪着眼大步走到蛮子面前,抡起手中的刀就要砍下去。
    “住手!”被称作头儿的人拦下络腮胡的刀:“刘大人家不是缺几个打下手的小厮吗,这小子看着机灵,给刘大人送过去吧。都是你们这些莽汉,说杀就杀,城里连可用的奴仆都找不着几个。”
    “是是是,头儿教训的是……”络腮胡闻言,只得收起了刀,侧头狠狠瞪了一眼蛮子,“算你小子好运!”
    蛮子软软瘫在地上,松了一口气。他的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晕过去的前一刻,他听明白了一件事:他暂时不会死,他会被送给一家人做仆役……
    知道了这个,便足够了,因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蛮子是被一盆冰冷的水浇醒的。
    他茫然地坐起来,看着眼前瘦巴巴硬是挤出一脸凶相的瘦男人,有些搞不清状况。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瘦子指着身后的扫帚水盆,扯高气扬地说,“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混,咱都是刘家的人了,你得叫我一声成哥。先去把这几个房间收拾干净了,然后把那盆衣服洗了。利索干净些,否则,有你好看的。”
    瘦子说完,便放下手中泼水的木桶,插着腰离开了。
    蛮子默默地看着瘦子离开的身影,打量了一眼四周。
    这是一个僻静的院落,院中两棵大树,一间半新的石砖瓦房,院落中摆着两把扫帚,几个水桶。
    自己现在是成了那什么刘家的奴役了吧。
    蛮子低着头,不由自主地长嘘一口气,这是不是意味着,不用在外面东躲西藏了。
    一个需要下人的府邸,一个由叛军送来下人的府邸,起码,不会饿死下人吧。蛮子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爹,孩儿又一次死里逃生,是您在天上保佑孩儿吧。
    参军的念头一直在蛮子的脑中徘徊,蛮子有一个疯狂的想法,他自己都觉得疯狂至极,他想做将军,像李牧,白起那样,有一天,能率领百万雄师征战南北,助明君一统天下,只有那样,这天下才会安定太平。
    “你当真是疯了。”蛮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先把活做好,混得一口饭吃再说。“少年手中的扫帚飞舞,扬起的尘土中,凌乱的发丝混合着汗水黏在脸颊上,紧抿的唇上挺拔的鼻子泌出细小的汗珠。
    时间过得很快,夕阳的光晕在天空逐渐散开。蛮子看了看整洁的院落和刚刚洗好的衣服,摸了已经贴在肋骨上的肚皮。再不吃些什么恐怕会饿晕过去。正想着,院落的木门响了,成哥揣着两个馒头进来了。他看了看四周,满意地点点头。”小子,忘了问你叫什么了。“成哥朝蛮子扔过一个大馒头,”喏,你的晚饭。“蛮子慌忙接住,白馒头上顿时印了两个黑手印。
    “韩蛮子,成哥叫我蛮子就好。”蛮子顾不上馒头上的手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就啃了下去,馒头的清香在舌尖溢开,他满足地嘘了一口气。多久没有吃到这样的美味了,蛮子竟有一种掉泪的冲动,他狼吞虎咽地啃着,朝着黑瘦的成哥递过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这个人看似凶巴巴的,给自己的活却并不是很重,冲着自己饿了两天还能干完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还带给自己馒头吃,其实是个面恶心软的主吧。
    “小子,别以为我是什么好人”成哥嘟囔着,“这个小院子暂时是咱两住,本来以前还有三个人……”成哥叹了一口气,“前两天做错了事,被打杀了。小子你以后放机灵点,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蛮子突然感到一阵冰凉,这便是大户人家吗,下人做错了,只需要一句话便可以让他在这世上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别怕,咱们做下人的,时刻记住本分就行。收拾收拾赶快休息去,明天一堆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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