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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小江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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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止君子不用,”钟意道,“任何一个大活人都不该用它。”
  乐无忧心头一动:“北邙,万鬼坟?”
  “不错,夺魂钩、失魄爪、过云烟和一旦任务失败立即自我溶化的造化水,”钟意将兵器扔回地上,抬眼看向窗外迷蒙的夜空,“听闻万鬼坟的杀手无悲无喜无爱无恨无情无欲无嗔无痴,是真正的活死人。”
  “零落北邙为鬼客,浮华俱已是前身,”乐无忧道,“万鬼坟的孟婆汤当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忘却痛苦。”
  “什么好东西,”钟意不高兴道,“人,当潇洒负剑、尚义任侠,要么活,要么死,要么哭,要么笑,要么爱,要么恨,红尘滚滚,快意恩仇,当一个活死人苟延残喘,简直不配为人。”
  乐无忧听完他的话,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
  钟意转身抓住他的双手,正色道:“阿忧,我知你心底的痛楚,这痛楚我曾感受过,知道会如凌迟一般夜夜折磨,但是阿忧,我们总要往前看,他们都死了,而你还活着,你的生命便不再是你自己的,还有你一百七十二位同门,你要踏着他们的血肉一步一步走下去,走到可以扬眉吐气、报仇雪恨的那一天。”
  冰冷的手指被他的掌心攥住,温暖从指尖渐渐上爬,传至眼角眉梢,传至四肢百骸,乐无忧怔怔地看着钟意,从他点漆般的眸子中看到浩瀚如海一般的自信和坚持,不由得心性坚定下来,轻轻点了点头:“嗯。”
  钟意暖暖地笑了起来:“阿忧认真的样子真是诱人呢,让人想要亲一口。”
  “……嗯?”乐无忧怔了一下,忽然见对方身体压了过来,倏地提起一口气,却没有躲闪开。
  “怕什么,逗你玩儿呢。”钟意在他头发上亲了一下,一触即分,很快就分开,目光看向地上的尸水,寻思道,“明日天亮后得叫店小二来打扫一下,这造化水药效十分强横,沾皮即化,不容小觑。”
  “用沙子覆盖住再清扫,得深埋处理才行,”乐无忧无意识地摸摸被他亲到的头发,说道,“不过,是谁买了万鬼坟的杀手,来要你我的性命?”
  “不不,是要你的性命,我只是顺带着的。”钟意十分谦虚地说。
  乐无忧道:“……钟堂主请不要妄自菲薄。”
  “这种事情我一向不居功,”钟意道,“不过看这个规模,如果不是对方低估了你我二人的实力,那就是他根本没想到要杀了你。”
  “不杀我?为什么?”
  钟意摸摸下巴:“也许是像我一样爱上你了?”
  乐无忧:“……承蒙厚爱。”
  “如果不是为了调戏一下你,”钟意微微眯起眼睛,寻思着道,“那就是想要试探一下你,”他神情一凛,正色道,“有人怀疑你的身份,想要试探你的武功,阿忧,你刚才救我时,用的那一招是……”
  乐无忧面无表情:“雪照云光诀。”
  
  第三七章
  
  洛水汤汤,将一座洛阳城分成南北两处,站在南城往北望去,只见鳞次栉比一片皇城宫阙,宫舍巍峨华丽,宛如仙居。
  宫城外最高大的建筑就是洛水北岸的天下盟,夜幕渐渐散去,薄薄的晨雾中露出一只华丽的檐角。
  而在屋檐下,一个人影行色匆匆地走进一扇门内。
  “二弟。”来者正是天下盟主安广厦。
  常风俊负手站在雕花窗前,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冷峻的脸上难掩焦急:“大哥,试过了。”
  “怎么样?”
  常风俊拍了拍手。
  一个鬼魅的人影从窗外无声无息地跃了进来,垂手候在二人面前,只见他身穿一件灰布寿衣,胸前衣襟破碎,露出底下霜华冰封的伤口。
  安广厦定睛看向伤口,片刻之后,脸色沉了下来,抬眼看向常风俊,慢慢吐出五个字:“雪照云光诀。”
  常风俊眼中滑过一抹难以置信:“乐其姝有一子三徒,乐无忧、柴开阳、龙云腾和煊儿,煊儿不可能。”
  “柴开阳也不可能。”
  “前段时间龙云腾在桃源客栈与苏余恨一战,重伤未愈,且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受钟意驱使。”
  安广厦坐在一张紫檀太师椅中,手指不停摩挲着杯底的茶托,眸色深沉,仿佛有风雷涌动,沉声道:“当年你在天阙山下搜索了半个月,确实没有发现乐无忧的尸首?”
  常风俊咬牙切齿:“天阙山有千丈高,掉落山崖必粉身碎骨,更何况他还中了诛邪剑主一掌,理应十死无生。”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安广厦道,“说不定他在山下有了什么奇遇也未必不可能。”
  常风俊握紧佩剑,冷冷道:“即便他遇到天大的奇遇也不足为惧,当年的乐无忧便是出了名的废物,难道十年一过,他还能翻出天来不成?若他敢兴风作浪,可别怪我华铤飞景不长眼睛。”
  安广厦摇摇头:“乐其姝的儿子,还是小心为妙。”
  “若他真是乐其姝的血脉,倒要提防一二,可惜他只不过是个孽种,”常风俊道,“大哥,倒是你的那个钟堂主,和乐无忧勾勾搭搭,打的什么算盘?”
  安广厦摩挲茶托的手指一顿,眼中滑过一丝失神。
  常风俊皱眉:“大哥?”
  “那个孩子……眉眼给我一种甚是亲切的感觉。”
  常风俊一怔:“什么?”
  安广厦慢慢道:“他是五年前投身我天下盟的,那时济儿随他母亲游历金陵,遇到匪徒,钟意拔剑相助,之后便跟着来了盟总,当日来龙渊厅前拜见,抬头的瞬间,我忽然想起了……明月。”
  “明月?”常风俊眼神一变,仿佛想起极可怕的事情,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安广厦揉了揉眉心,淡淡道:“也许是我老了,总是眼花头晕。”
  常风俊担忧地看着他,武功高到天下盟主这般境界的人,往往能够保持年轻的状态,身强体健、耳聪目明,而安广厦年不过五旬,竟然已经头晕眼花?
  他忍不住问:“大哥,紫微剑法缺失的那半阙心诀……”
  安广厦摇了摇头。
  常风俊吃惊:“还是无法修补?”
  “近几年来我频繁闭关,却依然寻不到修补之法,”安广厦眸色痛苦地缓缓拔出佩剑,看着闪亮剑身上的倒影,喃喃道,“仙鸣山城的且共从容心诀,诡谲强大,我只化用半阙,便已独步武林,可若是迟迟找不到下半阙,三年之内,我必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三年?”
  “我如今已经时常有神昏智惑之感,”安广厦深深叹了一声气,合上佩剑,握紧剑柄,咬牙切齿道,“那个……贱人!”
  常风俊思考片刻:“大哥,你我十年前曾与苏余恨一战,他的武功确实来自仙鸣山城,若能活捉此人,严刑拷打,说不定他能吐出下阙心诀。”
  “苏余恨……”安广厦琢磨着,“此人的来历甚是诡异,若说他来自仙鸣山城,可他的儿子却十趾健全,一点特征也无。”
  常风俊烦躁地说:“仙鸣山城……仙鸣山城……这帮刁民怎么就杀之不尽呢?”
  “仙鸣山城……”安广厦一手撑着额头,事无巨细地盘算着,过了半晌,自嘲地笑了一声,“要全杀干净才能高枕无忧啊。”
  “大哥,那个钟意……”
  “一起杀了。”
  “是。”常风俊点头,握住佩剑走向门外,路过垂手站在旁边的鬼影,忽而拔剑,一剑抹断了那人的脖子,收剑回鞘,神色如常地走出房门。
  房间中,那个人的尸体迅速化作一滩尸水。
  当活死人一样的杀手们再次掠入悦来客栈的时候,钟意和乐无忧已经出了洛阳城。
  东都洛阳的皇城南门正对伊阙,即为龙门,静谧的伊水缓缓流动,河水两岸遍雕石佛,连绵数里,共有九万余座。
  而在伊水边的官道上,一马一驴小步溜达着,乐无忧打着哈欠,坐在驴背上东倒西歪,却每每都在快要掉下来的瞬间坐直身子。
  钟意骑着白蹄乌,低头看一眼他困顿的样子,不禁大笑:“阿忧,不如你来我的马上,由我驾马,你放心地睡一觉。”
  乐无忧挣开惺忪睡眼,想象了一下自己坐在他怀里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顿时清醒了:“多谢好意,不必了。”
  “哎哎哎,真是无趣呢……”
  “老夫有趣的时候多着呢,只不过没表现给你看而已,”乐无忧哼哼,“想当年老夫赢得青楼薄姓名的时候,你还在令慈的怀里吃奶呢。”
  钟意挑眉:“哦?”
  “你不信?”
  “不信。”
  “哈,”乐无忧仰起头,大声道,“听说过金粉楼的柳姑娘吗?知道她为什么相貌、歌技皆不出彩,而身价确实最高的?”
  钟意凉凉道:“因为有你乐大公子捧着呢。”
  “不错,哈哈,”乐无忧得意洋洋道,“想当年我为她摆花酒点红蜡烛,满满当当三十六桌流水席……”
  “还有七百二十根红蜡烛。”钟意道。
  乐无忧惊奇:“你竟知道?”
  “你都说过八十几遍了。”
  “哈哈……”乐无忧大笑,捋着下巴上并没有的胡须,笑道,“人老啦,总是颠三倒四。”
  钟意看着他白嫩的脸蛋,手指无意识地攥了一下缰绳,在心底嘀咕:我明明是喜欢这个人的,可为什么总有点想揍他呢。
  也许是看他那一脸春风得意太过刺眼,钟意十分居心叵测地笑了一声,淡淡道:“可我昨天在盟总,分明听到金掌柜说十年前为柳姑娘摆花酒点红蜡烛的,是苏余恨呀。”
  “咳,咳,”乐无忧笑容一僵,板起脸来郁闷道,“老夫与那妖孽同为柳姑娘的入幕之宾,不行嘛?”
  钟意慢悠悠道:“阿忧当真大方,这般宽宏大度,我是做不到的。”
  他的声音如同江南三月的杏花微雨一般温润细腻,此时听在乐无忧的耳中却没来由有点冷飕飕。
  他心虚地看过去一眼,突然无师自通地掌握了相面神技,从钟意神色如常的笑颜中看出一丝深藏的落寞。
  啧,这孩子对自己还真是情根深种,乐无忧捋了捋没长胡子的下巴,反省自己是否长得太过英俊了。
  “好吧,好吧,”乐无忧叹气,老老实实地招认,“当年柳姑娘的相好,并不是我。”
  钟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忽然从白蹄乌上飞身下来,衣袂飘飘,落在了心有灵犀的背上,毛驴正埋头赶路呢,冷不丁背上多了个人,猛地一甩耳朵,瞪大了眼睛,一张驴脸难掩震惊。
  乐无忧瞪着近在咫尺的脸,惊道:“你干什么?你吓到我的大美人了!”
  “好孩子,”钟意拍了拍驴屁股,双手按住乐无忧的肩膀,开心地笑道,“阿忧,你说,你为何一直要吹嘘和柳姑娘的私情?”
  “什么叫吹嘘?”乐无忧不高兴道,“虽然我没和柳姑娘相好,但金粉楼里还有李姑娘、王姑娘……”
  钟意脸色一暗。
  乐无忧道:“请从我家大美人的背上下去,他还是个孩子,驮不了我们两个人的。”
  话音刚落,毛驴一个踉跄,忽然直直摔倒下去。
  钟意反应极快地拉着乐无忧跳了起来,抬眼望四周望去,只见一片荒烟蔓草,并无杀手袭击的迹象。
  “姓钟的!你大爷!”乐无忧突然大骂起来,“你把我家大美人给压坏了!”
  “怎么可能?”钟意蹲下去,检查了一下毛驴的身体,发现这货虽然瘦骨嶙峋,然而筋骨强壮,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
  “怎么不可能?你看!”乐无忧捏起它的长脸,只见毛驴口歪眼斜,舌头外伸,俨然劳累过度的惨状。
  这么脆弱?钟意满心狐疑,一百二十万个不相信,但看乐无忧一脸的心疼,还是将狐疑压了下去,说:“可能它从未一次驮过两个人,一时不适应。”
  乐无忧郁闷道:“都怪你孟浪。”
  “……对、对,都怪我。”
  “现在怎么办?”
  钟意心想这毛驴既然累坏,不如宰了吃肉,可惜这个只能腹诽,乐无忧拿一头平平无奇的杂色毛驴当宝贝养,自己若敢这么提议,他恐怕要先宰了自己。
  想到这里,钟意忽然有一种人不如驴的悲壮油然而生。
  抬起眼看看前方,远远可以看见伊水两岸连绵的东西两山,提议:“山下应该有寺院,不如先将心有灵犀放在这里,我们去寺里请个师傅过来医治一番。”
  乐无忧打量一下周围的荒野,忧虑道:“这里一片荒凉,难免有什么野兽,大美人这么柔弱的一头毛驴……”
  话音未落,只见毛驴挣扎了一下,顽强地站了起来,然而晃晃悠悠,显然是短时间内不能再骑了。
  乐无忧喜出望外:“好样的!”
  钟意:“……”
  两人你牵着驴我拉着马,慢慢走入依山抱水的山坳之中,壮丽的龙门在清晨的薄雾中若隐若现。
  钟意摇着扇子,转头看向乐无忧,笑道:“阿忧,你看此处的山势,如果在这里设伏,必事半功倍……”
  话音未落,忽然一道阴鸷的杀气从背后袭来。
  钟意迅疾转身,折扇飞射出去,击落疾驰而来的夺魂钩,然而,周围的山壁、水底、树林、草丛……分别有十数条鬼魅的影子从四面八方显现出来。
  乐无忧拔剑出鞘,面无表情地看一眼钟意,心想早晚撕了你的贱嘴!
  
  第三八章
  
  万鬼坟的杀手无情无欲,杀气森森,他们已经不是人,而是刀,嗜杀成性的妖刀,甫一出鞘,便是你死我亡。
  夺魂钩布满倒刺,失魄爪淬染剧毒,行如鬼魅,势如山魈,挟阴桀尸气,裹嗜血杀机,四面八方,扑杀而来。
  钟意一剑斩落杀手头颅,迅疾闪身,另一只手掷出折扇,兽骨打造的扇骨犹如杀人利器,一连击碎三个鬼魅的头骨,甩着血星飞旋回来。
  战不过半柱香时间,满地皆是刺鼻的尸水。
  然而杀手们仿佛从地狱黄泉挣扎爬出的万千阴兵,杀之不尽,灭之不绝,无惧无畏,一往无前。
  乐无忧一剑挑飞一个杀手,跃到钟意身侧,大声道:“不能跟他们耗。”
  钟意了然,这些杀手战力平平,但是不惧生死,这样前赴后继涌杀过来,早晚耗尽二人的力气。
  他扫一眼巍峨的山岗,沉声:“上山。”
  “嗯。”乐无忧点头,提起稚凰,刚猛地一剑刺向前方,剑气激荡,从重围中杀出一条血路,运起绝顶轻功,如雨燕投林一般飞掠上了山岗。
  钟意转身,面对涌上来的杀手,忽然笑了起来,朗声道:“阿忧,你不是不相信我武功高强吗?且看我这一招长风破浪如何?”
  说罢,收剑于胸前,一手握剑,一手捏诀,猛地提起内力,一剑挥去,三尺寒冰荡开万千波纹,刹那间,逼仄的山坳之中风雷涌动、雪虐风饕,剑气磅礴犹如惊涛骇浪,呼啸着卷地而去。
  杀手们猝不及防,顿时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钟意一招退千军,好不恋战,转身疾飞出去,追上乐无忧的身影。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衣袂翻飞,仿佛灵活的云雀一般在山林间跳跃,顷刻间就消失在茂密的山岗之中。
  龙门峥嵘而崔巍,无数石窟影影幢幢,二人停在一处山洞中,钟意扶着墙壁,急促喘了几口气,轻声道:“应该甩开他们了。”
  乐无忧二话没说,一把拉起钟意的手腕。
  钟意叫:“哎呀阿忧你好热情……”
  “闭嘴。”乐无忧顺手点了他的哑穴,二指搭脉,听了一会儿,皱眉,“内力果然损耗太多了。”
  “休息一会即可,”钟意笑道,“阿忧放心,只要你尚有一丝危险,我便不会轻易倒下。”
  乐无忧惊愕地看向他的嘴。
  钟意笑嘻嘻地撅了下嘴,发出一声清脆的“啾”。
  乐无忧看向自己的手指,诧异道:“我不是点了你的哑穴?”
  “谁说点了哑穴就一定不能说话?”钟意得意洋洋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人长两个脑袋,有人长九根脚趾,而至于我……嘿,你信不信我根本就没长哑穴?”
  乐无忧满脸惊诧,手势如风,又点了一次,结果钟意依然咧着一张大嘴巴喋喋不休:“看吧看吧,点不住我吧,你看,我又说话了,嘿嘿,唉哟,你可别再点了,虽然点不住,但是戳一下也很疼啊,阿忧你都不心疼我。”
  “……”乐无忧终于相信此人的废话连篇居然还是托福于上天厚爱。
  钟意方才那一剑退敌千万,让二人顺利逃脱,可是损耗巨大,乐无忧握住他的掌心,输了些内力过去,却觉得仿佛泥牛入海,无济于事。
  遂收回手,诧异道:“你的武功甚是诡异。”
  “不诡异不诡异,”钟意握着他的手不肯放,笑嘻嘻道,“我倒觉得,你的内力和我十分投缘,颇有一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缱绻情分。”
  乐无忧默默地想:跟内力都能有情分,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阿忧,”钟意道,“你刚才运的内功,就是云散心诀吗?”
  乐无忧点头:“嗯。”
  “我听闻风满楼的云散心诀如轻风流动、彩云散开,风流蹁跹、飘逸轻盈,”钟意道,“可你的内力中却好似不全是如此。”
  “你直说我学艺不精好了。”乐无忧坦然一笑,“我又不是子煊,并不介意别人说我废物,当年学武时就总是偷懒,云散心诀发挥不了十之三四,远远比不上开阳。”
  “不不不,”钟意摇头,有些迟疑地说,“你的内力中仿佛有一丝……沧浪之气。”
  “什么?”
  钟意细细回味片刻,再次与他双掌相对,源源不断的内力探入乐无忧的经脉之中,带起他的内力,缓缓游走了一个小周天。
  “我的感觉不会有错,”钟意笃定地说,“你曾经修习过仙鸣山城的且共从容心诀。”
  乐无忧吃了一惊:“不可能!我从小就是在风满楼长大,修习的是云散心诀和凝光剑法,从未学过其他的武功,更何况,在遇到你之前我根本都没有听说过什么仙鸣山城。”
  钟意安抚一般地握了握他的手:“也许当年乐姑姑无意间教过你,听闻她曾游历五湖四海,会一些别家门派的武功也不稀奇。”
  乐无忧将信将疑:“不过,你怎么会知道这一丝沧浪之气是仙鸣山城的心诀?你不是出自长思剑派吗?”
  “我也曾游历过很多地方啊,”钟意自豪道,“懂得稍稍多一点,也很正常嘛。”
  乐无忧思忖了片刻,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还是勉强相信了,嘀咕:“不知这个仙鸣山城是怎样一个门派,怎么从未听娘说过呢。”
  “坊间传闻,仙鸣山城乃海外仙山,沧海滔滔,虚无缥缈,非有缘人不得相见。”钟意笑道,“待此间事了,我们便去东海寻找一番,如何?”
  乐无忧点头,目光落在二人相握的双手上,不由得顿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跟他十指相扣的?
  刚要说话,忽然钟意道:“有人来了,人数还不少。”
  乐无忧凝神,果然感觉到一股杀机越过层层叠叠的山林渐渐逼近。
  不同于刚才那些普通杀手,这些人武功高强,杀气比刚才那些杀手更加阴桀毒辣。
  “他们轻功极快,”钟意飞快地说,“快走!”
  二人纵身飞跃,在崇山峻岭间飞快地穿梭,秋风萧瑟,遍地落叶,干枯的树木枝蔓相叠,阳光从枝桠间洒落,在脚底厚实的落叶间留下点点光斑。
  光斑渐渐消失,山林里悄然腾起了薄雾。
  “现在是正午,怎么会起雾?”
  “是万鬼坟的过云烟。”
  乐无忧咋舌:“真不愧是万鬼坟啊,阴魂不散了还。”
  “你放心,待会儿看我怎么一剑劈得他们魂飞魄散,”钟意笑道,“不过阿忧啊,我这么三番两次地救你,你真不打算以身相许?”
  大战在即,他却谈笑风生,让乐无忧不禁跟着笑了起来,反唇相讥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决定效仿钟堂主,来生给你当个木马。”
  “哈哈哈,”钟意大笑,忽而飞掠过来,在他头发上亲了一下,“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一定每天晚上都要骑上好几个时辰……”
  没脸没皮的话让乐无忧脸皮一热,隐隐有种自己又被他调戏了的感觉。
  雾气渐浓,浓到二人近在咫尺,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乐无忧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周遭被浓郁的雾气包裹,他回头,目光所及,全是一片白茫茫。
  浓雾翻滚,天地无极,若非身侧绵长的呼吸声,他几乎有种天地浩淼别无他人的怆然之感。
  心底忽然涌起悲伤。
  浓到极致的悲伤,乐无忧静静站在茫无一人的浓雾中,止不住的泪水从眼底流出,天阙山、风满楼、乐其姝、柴开阳、陶然轩的清风、试剑台的艳阳……破碎的回忆涌现出来,在脑中来回变幻,笑声、哭声、喊杀声……
  “魔谷余孽乐无忧,人人得而诛之!”
  “吾等只杀乐无忧!”
  “交出乐无忧,保风满楼所有人安危!”
  “风满楼断无卖子求荣之辈!”
  “正阳剑下,谁敢放肆!”
  “士为知己者死,我心甘情愿!”
  ……
  “我却上穷碧落下黄泉,一定要讨一个公公道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掷地有声的话语在心底响起,乐无忧忽然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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