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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之任侠-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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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无法遏抑的愤怒。
    柳长月再大的愤怒小阙都见过,可却没看过那么深的痛苦,痛楚是一层一层,包裹在最里面,谁也无法轻易看见的。
    但他看见了,看见了这人最痛之处。
    原本满满全是温柔的地方,如今只剩所求不得、怨憎离的苦。
    小阙原本抬起手,想碰触柳长月的眼睛,但手提起的那一刻,他就放弃了。
    柳长月立刻抓住小阙的手,用那因他而烙下蝴蝶烙印的手掌心,紧紧贴住自己的脸颊。
    「放手。」小阙说。
    「你不是想碰我?那就碰!为何要将手缩回去?」柳长月道。
    小阙说:「我想挖出你的眼珠子。」我见不得里面那么痛。
    柳长月却没闪没躲,说了声:「好,你想挖,那便挖。挖起来后就将它们永远带在你身边,让我这生这世都能看着你,不论你离开我去了哪里。」
    想到之前柳长月也曾经说过要挖自己的双目,往日情景历历在目,小阙忍不住淡淡地笑了。「可是最后你的眼珠子会烂掉,烂掉之后会有虫来吃,吃光了就只剩下虫而已,我不要一堆虫在我身边。」
    小阙的笑容如同冬日初开的太阳,那么温暖,那么让人想靠近,他嘴角微微的勾起,虽然笑得很淡,但却总是能掳获柳长月所有心思。
    「告诉我,你想我做些什么,我要做些什么你才会更开心,我看不得你这样,我只想你在身边,永远永远这么笑着看我?」
    小阙突然静了,没有再开口。他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该说的之前都说过一遍两遍三遍四遍了不是吗?如果柳长月不想听进耳里,他说再多次也是没用。
    看着小阙安静的模样,没有决绝地说自己要走,望着小阙淡淡的眼眉,但却有种似乎要失去他的预感。柳长月又慌了起来,他没真的爱过谁,所以甚至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这孩子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
    柳长月伸手开始解小阙的外衫,着急地低下头狠狠吻住小阙皲裂的嘴唇,他想如果能将这个人的身体从头到脚再占有一次,一切会不会有所变化,一切会不会回到从前。
    当衣裳撕裂的声音惊心动魄地响起,床上也传来「当」的一声。
    一把弹出的赤焰剑,剑尖抵住了柳长月的喉咙。
    柳长月愣了一下才发觉脖子上的刺痛。他无法置信地凝视着小阙,痛彻心扉地说:「你要杀我?」
    小阙在柳长月的视线中渐渐把剑移到自己的脖子上:「你知道我不可能杀你,但我可以杀了我自己。」
    剑尖缓缓刺入小阙脖子上的肌肤,一滴血珠顺着颈子流了下来,滴在床褥上,那颜色怵目惊心。
    柳长月突然怕了,他从未这么害怕过,他知道这孩子的倔,也知道这孩子从来不会说谎。如果自己再这么对他,他的确会自刎在他面前。
    柳长月下了小阙的床,无力地看着门外。
    柳长月声音干涩地说道:「真的无法再同以前一样,那般对我?」
    「……可以,除非你不是我爹。」小阙黯然回道。
    「别让我听见爹这个字!」柳长月大声吼道。
    「但你终究是我爹。」小阙合眼,泪水从他眼角一滴一滴不停滑落。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伤心,毕竟本该如此,但他却听见了柳长月怒吼中挟带的伤痛欲绝,他为柳长月的伤心而伤心。
    小阙缓缓说着:「原来,我是三生石旁的一株草,你绕过了我,没将我踏死,所以上天让我成为你的儿子。我可以一生为你活、甚至舍弃性命为你死,但永远爱你不得,命中注定如此。」
    「什么命中注定!」柳长月嘶吼着,一手翻了桌子。
    但没一会儿,柳长月却又收起愤怒,软软地,如同恳求般地说:「这仅仅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为何你却要想得那么多?我们并不需要理会世俗眼光,只要不透露出去,谁会知道我与你血脉相连,是你亲生父亲?」
    小阙却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苏笛知,最后我娘定也会知。瞒着,又有何用呢?」
    柳长月惨白着脸,连退两步,最后跌坐在后头的椅子上。
    +++++
    清明阁风声鹤唳,柳长月脾气越来越不好的事情传了开来。尤其是听说昨夜去了小公子房里被赶了出来,那神情、那模样,如今根本已经到了生人勿近,近者找死的程度了。
    柳长月仿佛变回了之前那个杀人如麻的清明阁主,所有人除了正事以外,没人胆敢靠近柳长月,只怕说错一个字,就招来灭顶之灾。
    而小阙之后还是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苏笛总是跟在他身边,可他同小阙说话时小阙也不太爱理会,早些时候那个爱笑爱胡闹的人已经消失无踪。
    有几次,院子里小阙与柳长月远远见着面,小阙不是对柳长月视而不见,就是柳长月要踏上前来时他转身离开。
    小阙在心里想,不看柳长月的脸、不见他那双眼睛,那自己对他的依恋可能就会少一点,心也会少痛一些。
    +++++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苏笛的两个主子一天一天地削瘦。
    他这人忍不住,所以偶尔会在小阙面前叨念柳长月今日如何如何,但小阙眼眸空荡荡的,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苏笛见小阙这样,一个气起来,抓着食盘就往桌上重重一放,那声音之大,令得神游天外的小阙回过魂来。
    苏笛怒极了,指着小阙的鼻子大声骂道:「你和主上两个是一个一个在比惨是吧!你伤心,难道主上就不伤心了,我自幼待在主上身边,从没见过这样的主上。你不好,主上比你更不好。你不喝水他也讨厌水,你不吃东西他也不吃东西,这样下去别说你会死,主上也会死,还会提早死在你面前!
    好啊,父子是吧!如果把主上给你的血全换掉,叫鬼子将你做成傀儡尸,那你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少主开恩,是不是这样你就能同主上在一起了?明知道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为什么你偏要往死局里钻,你钻就算了,还带着主上陪你往里头钻。
    主上多疼你你会不知道?他光是看你这样,整个人就完全变了。你再继续这样下去,是要毁了你自己,还是要毁了主上,毁了整个清明阁!?」
    小阙静静看着苏笛,见苏笛说到最后眼眶都红了。可他依旧仍是沉默,因为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不要两败俱伤的。
    苏笛努力将怒气平歇了下来,顺了气之后,说道:「为什么不能一人让一步。就让一步,让一步就好!」
    「要怎么让一步……」小阙喃喃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一步……」
    察觉门外有人,小阙抬头看去,见到的是柳长月。
    柳长月没有踏入门内,只是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他。
    小阙突然想起之前无忧无虑那时候,那时他能够为柳长月的开心而开心一整天,他能替柳长月挡下烙铁而后高兴自己得了一枚蝴蝶印记。
    小阙回过头,张开手掌心,看着那只自己好宝贝的蝴蝶。当时的自己绝对没想到会和柳长月走到这个地步。如果早知道的话,那就算柳长月再怎么对他笑,再怎么对他好,他也会逃得远远的不留在柳长月身边。
    夜一点一点地深了,柳长月还站在屋外,小阙也仍坐在床上。苏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就剩下他们两人,看似靠得很近,只要几步路就能碰到对方,但其实离得很远,远到隔了山、隔了河、隔了个汪洋大海,再也亲近不得。
    一阵一阵的心痛,就像在蓬莱镇上以为被抛弃了一般那么疼。
    疼到他说不出话来,疼到他几乎无法呼吸。
    而后小阙突然才发现到,原来不只柳长月舍不得放开他,自己的心会这么痛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舍不得放开柳长月。
    若能放手,早已放手。他俩这样,算不算是互相折磨?
    想了很久很久、想了很多很多,最后小阙抓着胸口衣襟,侧躺到床上,闭眼入眠。
    而后房里明晃晃的烛火,也不知是谁,替他灭了。


第十三章
    柳长月倚在房里的卧榻上,拿着根碧绿色的细竹慢慢削。
    他今日没去看小阙,只由苏笛前来禀报小阙今日如何。
    苏笛说:「饭是有吃一点,水也有多喝一些了,可看起来就还是挺没精神的模样,老是在发呆。躺在院子草地上能够发呆,站着看着门柱也能发呆,入睡前望着床顶发呆,睡醒了看着椅子发呆。同他说十句话他顶多回一句,整个人的魂不知道飘哪去了,找都找不回来。」
    柳长月削竹子的刀子一用力,连握着竹子的食指也被削了一块肉出去。
    苏笛一惊,连忙抽出帕子要替柳长月止血,但柳长月却将手举得高高的,凝视由食指处蜿蜒流下的血,心里头渐渐有个主意形成。
    +++++
    新年不知在何时早已过了,晚上苏笛端了碗汤圆来的时候,小阙才发觉原来已到元宵。
    苏笛今天来得早了会儿,天才暗下一点点。他替小阙布菜,等小阙吃完饭后俐落地收拾好食盒走了。
    而当他走后没多久,柳长月便来了。
    柳长月没有太靠近小阙,他只是站在离小阙十步之遥的地方淡淡说道:「今日元宵,枫城有灯会,你同我出去散散心,别把自己闷坏了。」
    小阙静了半晌,说:「不怕我趁机逃走?」
    柳长月淡然地道:「我这生从未与人逛过灯会,听说江南烟花流水、玉树银花,花灯布满街道,热闹非常。你想不想去?」
    小阙原本没怎么在使的脑袋这时突然有了个想法,他反覆想了两遍之后,才道:「我不想有人跟着。」
    柳长月道:「就我们两人。」
    之后小阙缓缓地点头,答应了。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柳长月则与小阙一前一后由清明阁大门出来。
    柳长月走在前头,小阙走在后头,两人之间差了一步,柳长月只需稍微回首,便能看见小阙身影。
    枫城这晚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花灯挂满街上,也挂在街道两旁的枫树上,街上有孩童玩着花炮,点着火后砰的一声闪出一点火光就没了,而火光之后是刺鼻的烟硝味,可虽然如此,那些孩子仍是开心地玩着。
    街上一对一对的男女比肩走着,有的提着花灯轻声笑语,有的站在猜字谜的台子下一起猜着字谜。
    小河上几艘小舟泛着,歌妓轻柔的吴侬软语由舟上传了出来,远处放了烟火,「砰砰砰」地震撼了天际,而后火树银花绽放,美丽耀眼得叫人看得目不转睛。
    「原来元宵是这样的。」柳长月嘴角含着笑,他停在横跨小河两岸的石桥上,看着从上游流下来的莲花水灯。
    水灯随着河水摇摇晃晃,从石桥底下穿过,一个一个飘向远方。
    小阙不禁问自己那些灯最后会飘到哪里?是会给有心人拾起来收好了,还是就这么一直飘着飘着,直到水湿透了花灯、熄灭了烛火,而后沉入漆黑的河里去。
    柳长月见小阙一直看着水灯,遂问道:「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去买几个让你放。」柳长月的语气温和,不再是前些日子那让人不寒而栗的模样。
    小阙看着那些灯,迟了一会儿说:「我想同你商量一件事。」
    柳长月也静了半晌才说:「什么事?」
    小阙抬头,看着柳长月的眼睛,他贪恋地多望了这人一眼,而后说道:「所有的事情都让我难过,苏笛要我让一步,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够让一步。」
    柳长月原本想说话,但嘴唇才动了动,就闭了起来。
    「你曾说过我们俩有缘,就是这份缘,才让我们成为父子……」小阙顿了顿,但却没有移开停驻在柳长月脸上的目光。他说:「我想赌一把。」
    「你想赌什么?」柳长月问。
    「老天爷既然让我们在一起,若真是因缘而起,那无论如何,我们两人终究不会分开。」小阙说。
    柳长月握住的拳头紧了紧,而后问道:「所以呢?」
    小阙定下心来,缓缓说道:「这场灯会,人很多,我想赌我们背对背从这石桥离开各自往相反的方向绕一圈,最后还会不会再次相遇。如果这灯会的所有灯火熄了之前你能找到我,我就留下来,倘若你找不到我,那就得让我离开。而且你只能自己一个人来找我,不能派任何人来寻,这样我才服。」
    「然后?还有什么条件?」柳长月问。
    小阙这时吸了口气,像是用尽最大力气才说得出口那样,对着眼前曾经深深爱过的人说道:「即使你真的找到了我,但我和你也不会再是以前那样的关系。我也许会叫你爹,你不能拒绝,你若想,也能承认我是你儿子,因为这个身分本来就是事实。」
    柳长月忍耐着没有开口,他眼神黯了下来,然而这些,全都一点一点地落进了小阙眼里。
    「你答应吗?」小阙问。
    「……我答应。」柳长月回答。
    「那就背过身去。」小阙说。
    柳长月依言做了,而后他听见小阙有些悲伤的声音道:「有缘……再见了……」
    再回头,他的背后已经没有了那个自己疼爱许久的孩子的身影。
    石桥,空荡荡的,独剩他一人。
    +++++
    小阙背过身去后,就拼了命地一路往外跑,枫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然而他打的从不是让柳长月再度碰上他的主意。
    好不容易能出来,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离开柳长月,去哪里都好,去哪里都不重要,只要不再见柳长月就好。
    只是当狂奔到了城门下,看着那两道关起来的木门,小阙早就又打通了几个大穴,凭现下的内力应该轻而易举地便可越过城门,无视那些守城侍卫,远远扬长而去。但,他脑海里突然浮现了柳长月方才的面容,他想那么聪明的柳长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柳长月明知道他要走,又怎么会这么容易放他走?
    小阙在城门前静了下来,起先是踌躇着想赶快离开,但后来却想着为何清明阁追兵不至,想着柳长月真心甘情愿让他走,想着自己若走了,那柳长月孤身一人日后又该怎么办?
    他站在城门前,最后终于明白,这原来是柳长月给他最奢侈的一次机会,只要踏出这城,只要灯会完前碰不到对方,那么柳长月就松开手了,给他自由了。
    可是,小阙却只能站在城门前,无法踏出那一步。
    柳长月终于选择了放手,那是真心真意对他的好,但是接受了这份情感的他,却无法回应对方一些什么。
    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
    以性命相许的誓言,竟是能因自己的不愿,就任意打破的吗?
    那另外一个人该怎么办?
    另外一个坚信着能够和他度过一生,一起看山看水看风景,相持到老的人该怎么办?
    从没想过一辈子的承诺会是这么重。
    他这是欺负了那个人、欺负了那个真心信任自己的人啊……
    +++++
    在城门口待了很久很久,小阙最后抬起站得麻木了的双脚,一步一步往回走。
    他在枫城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穿过一对对有情男女,羡慕地看着他们轻声拌着嘴,胡打嬉闹的模样,然后再转头,继续走着。
    半个时辰后,他在大街上看到了柳长月的背影,柳长月一边走一边看,小阙知道他看的不是花灯而是人,他一直在寻找自己,就算明知自己早已离开,就算明知不会有希望,他还是这般寻着看着,想着盼着。
    小阙远远地跟在柳长月身后。
    他本来以为柳长月会大发脾气,但是柳长月没有。
    柳长月还是一直走一直走,看到熟悉的身影便探向前去,发觉对方不是他后才又离开。
    虽然一次次的寻找,换来的只是一次次的失望,但柳长月总是不愿放弃,从未停歇。
    直到最后,街上赏花灯的人都散了,男女们恩爱地离去,还燃着残火的花灯被风吹了下来,烛火窜烧起来,把绘着漂亮图案的灯笼烧成灰烬,柳长月才停了下来。
    小阙看着他最后站在方才别离的石桥上,神色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望着随水而来的莲花灯由桥下而过,独自一人站在桥上,不发一语静默着。
    小阙跃上了屋檐,来到离柳长月最近的地方。他看着柳长月,却不下去,想着只要最后一盏水灯熄灭,这份缘,就该散去。
    柳长月静静看着水面,直到月亮落了下来。那已经是很深很晚的时候。或许,再没多久天都会亮了。
    他拿出自己削的笛子,将笛子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曲。
    小阙不知那曲子为何名,只觉笛音满是伤痛、直穿人心。
    柳长月脸上没有表情,但他吹出的一曲一调婉转凄楚,所有无法表达的情感,都一一随着笛声散出。
    天蒙蒙的即将亮起,最后一盏莲花水灯忽明忽灭地飘来,柳长月停止吹笛,双手握着竹笛两端,「啪」的一声折断,而后扔进河里。
    笛子落下的涟漪使得原本就有些残破的水灯翻覆过去,一灯一笛缓缓相伴,一起沉入了河底。
    莲花模样的灯,让小阙想起当日莲田初见时,柳长月就对他好。后来有人欺负他和姐姐不让他们进天璧山庄,也是柳长月出来帮他们讲话。
    柳长月的心一直是向着他的,否则他这么爱惹祸,柳长月又怎会无条件地一次一次替他收拾善后。
    想起柳长月的好、就想起柳长月的笑、想起柳长月高傲的样子,就想起柳长月将他搂入怀中时的亲密。
    可是不是,他们真的不可能在一起,是不是,从此以后见到他,自己只能绕道而行。
    +++++
    小阙躲在屋顶上哭,哭这些狗屁缘分,哭为什么喜欢的人会是自己的爹。
    柳长月一直知道小阙就在那里,他轻轻唤了一声:「小阙。」喊这个名字的时候,温柔无比。
    柳长月仰望着在屋顶上哭着的孩子,敞开了心,毫无保留地对他说:
    「我这辈子一直在等,等一个对的人。而后你说,你为我而来,你要我开开心心。我可以为你改变,变成你希望的人,但你不能因为我曾经犯下的错,而不给我改过的机会。
    没有你,我就不会是现在的我,你之于我有太大的意义。而今你说要走,要我放开你,你不晓得那样做就等于,你要我自己了断了自己的性命。」
    小阙又哭,哭得无法停止,他弯着的背不停抽搐着,他从来没想过要柳长月死。
    柳长月轻轻地安慰他:「别哭。」他说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与你无关,我只想你留下来。将来若有人非议你,我会除了他,谁敢让你不开心,我会剐了他。你只需看着我便成,看着我,如同我将你看成自己的全部一般看着我。
    我不再逼你、不再碰你,你可以随心所欲想如何便如何,你所提的任何条件我都答应,只要你别离开。从今尔后我之所求,如此而已。」
    小阙见不得柳长月这样,他没看过柳长月何时这般低声下气说话过。原本高高在上的姿态,竟然如此卑微。他不忍,也不舍,无法想像自己若真的走了,柳长月日后会如何,也无法想像没了柳长月的日子,自己要怎么度过。
    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舍不得」。
    舍不得曾经有过的感情,舍不得生死相许的承诺,舍不得这人不开心,舍不得这人知晓爱情以后又活生生地被他丢弃。
    小阙哭,哭得一声比一声厉害。为什么他之前只一味想着自己,而忘了柳长月也是有心有肺,会伤会痛的人……
    柳长月安抚一般地对小阙说:「别哭了,下来吧!我会接住你,然后我们一起回去。」
    小阙抽着鼻子,由哭得朦胧满是泪水的眼里朝下望着柳长月。
    小阙哽咽了好一会儿才发得出声音,说:「那你真的不许再逼我。」
    「好,不逼你。」柳长月承诺。
    「也真的不许再对我做奇怪的事。」小阙又说。
    「好,不对你做奇怪的事。」柳长月答应。
    然后小阙才瘪了瘪嘴,从屋檐上跳了下来,落入柳长月怀里。
    这时他不说话了,只是单纯地让柳长月搂着,自己也搂住柳长月,任泪水沾湿柳长月的衣襟而已。
    嗯……还有鼻涕……
    +++++
    小阙自从元宵那日和柳长月一起回清明阁后,之前那些让苏笛觉得头痛的举动也都少了。
    同样一个院子,柳长月住的是大房,而小阙住的是隔壁的小房,苏笛睡小阙房里的耳房,每天柳长月只要醒来就会过来看小阙一眼,只要发现小阙还在,就安稳从容地入地宫去。
    小阙也好似就等着早上让柳长月看那一眼罢了,柳长月走后,他才起身。
    小院子仿佛与世隔绝,自成一地的僻静之所,少有下人前来骚扰,小阙的一切都是苏笛打理的,而苏笛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不用像伺候主上那般,每一次开口都怕说错话会惹主上不快。
    小阙这天还是在那片草地上练功,他之前曾经放任体内真气自行冲破穴道,那方法像不知谁说过的「顺其自然、无为而治」,所以他就大字状地躺在绿地上,闭起双眼,什么事都不想也不做,让院子里的鸟语花香穿过脑子,透到别处,让风吹拂他的身体,却像穿透身体般,将身心灵全数沉淀,融入这一方净土里。
    苏笛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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