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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孩子归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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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内室疗伤时; 父君说二皇子也知道你,二皇子与丽贵妃常年谋划取代我; 势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因此父君让我主动出击……”
  韩梦柳眉角一挑,“就是将我引到中秋夜宴上?”
  “此事与你所想又有不同; 你先听我说。”夏昭满心焦急,“当时父君并未告知我你是韩平之子,只说将你带至夜宴,二皇子定会控诉我行事淫/靡,父皇就会惩治我。丽贵妃与二皇子招摇自大,行事又不谨慎,见我失势,兴奋之余定会露出破绽; 父君便趁势抓其把柄痛击,那么往后将不再有人威胁我的太子之位。父君说我若不答应,他就立刻赐死你,我若答应,他会保你平安。所以我才……”
  “好一个君后。二皇子知道了我,他不替你挽救遮掩,反而让你兵行险招。”韩梦柳冷笑,“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你的生父。”
  夏昭垂首,“父君他行事虽凌厉,此番又……瞒着我,但他是……为我好。”
  “你倒挺乖。”
  夏昭骄傲的脸上蒙上愧疚,“中秋那夜二皇子说你是韩平之子,我也惊了,我隐约明白了父君的真正用意。但我不得不置身事外,若我出面救你,才是害了你!”
  韩梦柳不为所动,面色始终淡然,仿佛置身事外,与己无关。
  “我禁足时,禁军卫中有个父君的亲信假意为二皇子办事。他们谋划在程熙大婚那日假传圣旨放你我出来,先在路上用杀手制住你我,再光明正大地前来缉拿,赶在父皇去婚宴观礼时将你我绑过去。那样,我就是不思悔改、劫狱越狱,且你是韩平之子,我更逃不了谋害父皇之嫌。程熙的婚礼遍布朝廷命官,他们忠君爱国固守礼法,比之当日中秋家宴,更容易定我的罪。而二皇子则是冷静善断,缉拿有功。”
  “可实际是,”韩梦柳淡淡道,“圣上对‘韩平之子’毫不在意,亦深知此事是你等争斗的把戏,便顺水推舟看着你们折腾。圣上的确下旨让你我前去程大公子婚礼,但二皇子并不知情。他那样一闹,反而成了假传圣旨谋害太子。到时,他与丽贵妃都得完蛋。”
  夏昭一脸震惊,不由地松开了攥着韩梦柳的手。
  “我身在局中,我也不傻。”韩梦柳终于将目光落在夏昭脸上,神情冷漠,“你的打算,就是在杀手来袭时稍稍抵抗一下,然后受伤被擒,等着二皇子将你带到程大公子婚礼上自投罗网。是么?”
  夏昭羞愧点头,脸色十分难看。
  “这等阴损的谋划,想必是君后手笔,看来你禁足时侍奉的人里亦有君后亲信。但你怎知皇上真要放你我参加程大公子的婚礼?”
  夏昭道:“我禁足时,太傅仍是每日授课。”
  “原来如此。看来皇上此次……”韩梦柳目光幽深,“我爹没说错,皇上果真是万里挑一的英雄。”
  “什么?”夏昭茫然。
  韩梦柳不答,转过话头道:“被追杀时我若不出手,你的大事已成。不像现在你逃了,又好端端出现在婚礼上,二皇子计划失败,但如今肯定想明白了。幸好你逃脱并且去了婚礼,否则此时他与丽贵妃……估计他正在后怕。一场大闹无疾而终,你与君后的妙计算是毁了一半在我手里,不知君后该如何恨我。”
  夏昭受不了韩梦柳毫不在意的模样,拼命示好:“我至今尚未同父君相见。但你放心,见到父君后,我会将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而且从今后,”再次深情抚上韩梦柳的脸,“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拿你要挟我,更绝不会利用你!说实话,当初答应父君时,我对你确实并未……但后来我看着你被带走,又经过这三个月的禁足,再见到你,我终于明白了。”神色笃定,“我是喜欢着你、爱着你的,我心中装下了你,绝不会再做从前那样的事了。”双眸明亮,等待着韩梦柳的回应,然而韩梦柳只是随意笑了笑,便将堂堂太子殿下的告白轻飘飘翻了过去。
  夏昭急了,又道:“其实即便当时你已出手,但在送你来到此处后,我照样可以出去投入二皇子网中,我依旧能胜,可你知道我为何没有那么做?”
  韩梦柳抬起眼。
  “我从小便是太子,从来都是旁人为我着想。当初决定在程熙婚礼上行事,我也并未觉得不妥。但当你撑着临产的身子出手救我时,我才突然明白,原来人与人相互关怀,是这样的。太傅悉心教导我多年,程熙与我亦可说是情同手足,他的终身大事、丞相府的脸面,不能被我毁了。所以即便此次我斗不倒二皇子又如何?”夏昭开心地笑了,“这些都是你让我明白的,我也觉得我似乎比从前……更成熟、更懂事了,所以我希望你一直在我身边,何况我们已经有了孩子……”
  “太子殿下想错了。”
  韩梦柳出奇冷静,夏昭开心的笑脸不由得收回去一些。
  “我救你,并非是因为关怀爱护。”韩梦柳面无表情,“我虽是个草民,但也不能忍受你与君后肆意的利用与践踏,既猜到了,自然不能让你们如愿。”
  夏昭愣住,退开一点,“当真?”
  韩梦柳点头。
  “……你在怪我?生我的气?”夏昭再退开一点,喃喃自语片刻,又再次扑到床前,“我知道我从前错了!但那时候我脑子不清楚,尚未明白自己真心喜欢着你!现在我明白了,你原谅我一回,我绝不再犯!阿梦,你就原谅我仅此一回,好么?”
  “太子殿下,你还是没有明白。”拨开夏昭的手,韩梦柳面如霜雪,“若你今日对我说‘本宫就是要利用你,就是寻你开心’,或许我还会对你留有几分敬意。”
  “你……”夏昭再退开,呆呆地站着。
  韩梦柳撑着残破的身体艰难坐起, “太子殿下,你道上元灯节,我为何会出现在春风楼文会?”
  夏昭目光一闪。
  韩梦柳身体微晃,乌黑的发披散在肩上,“当时有小道消息,称程大公子会微服前来,更有个比程大公子还要厉害的年轻人同来。”抬眼望着夏昭,“如今朝中,比程大公子还要厉害,又能结伴而来的,除了太子殿下你,还能有谁?”
  夏昭晃了一下。
  “其实最当初,我就是冲着你去的。”韩梦柳望着虚空讥笑,“但并非为了一睹蛟颜,更非意欲爬上你的床换取荣华富贵。而是……”目光一暗,“二十四年前,一个不小心,如今的你,便会是我。我只想看看,另一种可能是什么样子。如今你却对我说什么喜欢,岂不可笑?”
  “你……不。”夏昭又退了几步,恍惚中努力找回神智,“如你所言你当恨我。可你为何要委身于我?为何要怀我的孩子?又为何要答应赴中秋夜宴?明知是虎穴你还往里跳,这究竟是为何?你所言种种与所做种种,分明心口不一!今日若不让我信服,我绝不善罢甘休!”
  “呵。”韩梦柳无奈,“小昭儿放起刁来,倒也不弱。你若想听也罢,只是说来话长,倒杯水与我吧。信誓旦旦地说着怎么爱我,却连这最简单的需要都想不到,果然小昭儿是太子殿下。”
  夏昭脸一红,转去桌边取水。余光望着韩梦柳如纸片单薄的身影,突有咫尺天涯之感,先前积攒的满腔热血竟一下便被抽空了。
  “我四岁父亲自裁,五岁母亲病亡,与战乱中受尽苦难的孤儿唯一不同之处,就是有大笔财产,衣食无忧。”韩梦柳垂着头,幽深的目光望入杯中水影,“我刚会走路时就随父亲学武,父亲常说要我同他一样,以这个天下为己任。我那时不知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记得很清。后来有一日,周围激战许久,父亲浑身血污,提着战刀喘着粗气对我说,这个天下他输了,他已无面目再活下去,也不需要我同他一样了。”
  夏昭怔愣地站着。
  “我与母亲隐居他乡,母亲日日忧思,终究只撑了一年。临终前她要我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并叫我别再练韩家武功,忘了自己是谁。那时我不明白,他们都让我珍惜性命,可为何他们对自己的命却如此大方?我更不明白,夫妻感情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让人说病就病,说死即死。”
  韩梦柳语气始终平淡,夏昭不敢想,此时的他心中有多痛。
  “六岁那年,冬天相当寒冷,我在街上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央求他那衣衫更加褴褛的娘给他买烤地瓜。他娘是真的买不起,便拒绝了,那孩子哭闹起来,他娘厉声呵斥,那孩子便不再说什么,站在旁边憋着哭声,憋得满脸通红。他娘也跟着哭了,最后跟卖地瓜的商议能否切开了卖。卖地瓜的可怜他们,同意了,切了桂花糕大小的一块,母子俩拿着,又哭又笑地走了。”
  夏昭的眼圈微微泛红。
  “那个孩子没有钱,我有;可那个孩子有家人,我却没有。众生皆苦,譬如我那曾经称雄一方,立志给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的父亲,转瞬便化作青烟。”韩梦柳嘴角一扯,“那时我突然就不想活了,回去家里上吊,正四处蹬腿时腰带断了,我摔下来砸了脑袋昏了过去,黑暗中竟看到父母苦苦哀求我不要寻死。”
  “我醒来后,胳膊断了,头脑却清醒了。既然他们都让我活,那我便活活看。我离开了那个小镇,天南海北各处跑,结识各样人,看各样新鲜,学各样本领。只武艺一项,因为实在不愿想起从前,母亲又有吩咐,便隐藏气息,装作不会。”
  “这些年我四处走动各方结交,的确是因为好奇有趣,但每每好奇有趣完了,便又突觉空虚无望生无可恋,只想自我了断。因此我只能让自己去更多地方,结识更多的人,做更多的事,而且越刺激越好。唯其如此,我才能坚持活着。”
  夏昭双目睁大。
  韩梦柳抬眼望去,小太子震惊的模样令他十分满意。“你想象不到吧,我就是这样一个怪人,我的心早已烂掉。与我谈感情,你挑错了人。”
  “可、可是……”夏昭仍不死心,“方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未答。”
  “你怎还不明白?”韩梦柳无奈扶额,“今年元宵遇到你的时候,正是我又活不下去想找刺激的时候。你毕竟是太子殿下,我毕竟是韩平之子,这样的刺激自然比以往都厉害。”
  “你是说……”夏昭恍惚。
  “嗯。”韩梦柳双目如水,语调平静而笃定,“无论是我委身于你,或是为你生育这个孩子,又或是中秋夜宴自投罗网,总之,与你发生的所有,都只是为了让我觉得这世间还有点意思,为了让我继续存活下去。”
  夏昭嘴巴张了又张,惊得不知该说什么。韩梦柳不介意再给他一记重锤,缓缓道:“如今你要同我谈情,那是我打小最怕的,实在来不了。”
  “那、那你既然只为寻求刺激,为何不能将你我的感情也当作刺激、当作有趣呢?”
  韩梦柳的目光突然冷下来,冰一样望向夏昭,然而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淡漠,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腻了。”
  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首次凝固在太子夏昭的脸上。
  韩梦柳道:“与你折腾近一年,算长的了。太子殿下方才言辞恳切,看来的确想有个真心相伴之人,如此纯净的心思,草民纵然放肆,也不好再践踏下去。草民想,殿下既已有所成长,应也不会再做出关押或骚扰草民友人之事。”
  “自然不会。”夏昭垂着头,周身被愁云笼罩,拳头捏紧松开再捏紧,“就算那样能将你留下,但你并非真心,又有何意义。”
  “如此看来,太子殿下真地成长了。”韩梦柳像往日那样自然一笑,“分别之际,我可再答应你一件事。”
  夏昭目光痴痴,“你从前与旁的人,也是如此吗?”
  韩梦柳一愣,尚未回话夏昭便先道:“罢了,我不问了。”呆呆站了片刻,“要做什么我一时想不好,等想到了再告诉你……行么?”
  韩梦柳觉得他的模样挺委屈,不禁有些心软,点点头道:“一言既出,迟多久都无妨。”
  夏昭也便点点头,慌乱尴尬地站着,“孩子出生后体弱有疾,唯独宫中能保她尽快康复,若你想要孩子,等她康复后,我将她带出宫给你。”偷看韩梦柳一眼,抢在他开口前又道:“你若没想好,也可再想想,多想几日也无妨。”半侧过身,“你醒来许久,理应先看太医,我去叫他们。”身子再转过一半,抬腿向前,几乎落荒而逃。
  出了门,寒气硬如刀割,夏昭周身疼痛不已。
  从小到大从未有过如此感觉。
  那么震惊、那么茫然、那么无助、又那么难受。
  张嘴一吸,冷风倒灌进嗓子眼,夏昭浑身一抖,终于落下泪来。
  他难过地拿袖子一抹,上一回这样是十年前,太傅的功课他怎么都做不好的时候。那时他暗暗立誓,以后无论如何再不掉眼泪了。
  使劲儿抽泣几下,还好方才在屋里尚算稳重豁达,没叫韩梦柳看了笑话。
  留下一名太医,夏昭不告而别——各处摊子等着收拾,刚出生的女儿更需他坐镇。反观韩梦柳这里,一副有他没他都无分别的样子。
  回京的马车上,京郊树林光秃秃的,白色的雾气随着呼吸吞吐,似乎就要下雪了。
  关上车窗抬起右手,狰狞的伤痕已经结痂,背部的口子也不太痛了。华贵马车内烧着暖炉点着熏香,旁侧书案小花瓶里竖着两支暖黄的腊梅。
  此间什么都好,唯独只欠一人。


第28章 一对戏精的诞生
  圆月悬于中天; 星斗黯淡。
  庭院树下大石头后,两团黑影晃动,却是李怡与杜松风。
  李怡站在外侧,担忧地对猫在内侧狭小空间里的杜松风低声道:“说过多少回了; 你乖乖睡觉去; 偏来凑什么热闹。”
  杜松风抬起清亮的眼,“如此大事; 你一人怕不周全。”
  李怡盯着杜松风紧贴在石头上的肚子; “真要有什么,你是能跑还是能蹦?不够给我添乱的。”
  杜松风十分不满; “到时我可以假装肚子痛; 他一定会留下治我,一定比你的阻拦有用。”
  李怡收回不信任的目光; 阴阳怪气道:“希望如此。”
  许久,堂屋门吱呀一声推开,韩梦柳散着发披着氅缓缓走出来。李怡与杜松风如临大敌对视一眼; 同时从大石头后跳出。
  韩梦柳平静地望着矫首昂视大义凛然的二人。
  一时尴尬静默。
  李怡手肘迅速一怼杜松风,杜松风立刻抱住肚子叫道:“哎呀,好痛……”
  李怡环住杜松风故作慌张,“你怎么又痛了?”抬头,“韩兄,你快给他看看,他痛了好几回,你不在可不行。”
  韩梦柳无奈叹息; 在二人夸张的表演中道:“若我要逃,可会穿成这样?”
  李怡与杜松风双双僵住。
  韩梦柳微笑,“二位一唱一和,倒很默契。”
  杜松风脸一红,推开李怡整衣站好,目光游移。
  李怡尬笑,“那韩兄……要做什么?”
  “在床上睡了几天,头晕脑胀,出来走走。”
  李怡立刻抓住把柄,“为何挑半夜三更无人之时?”
  韩梦柳扶额,“因为白天我会被强行按在床上。”
  “……当真?”
  “李兄谨慎得婆妈了。”韩梦柳手向后一指,“不妨进屋说。”
  他的确曾想过跑掉,否则前脚刚跟小太子断了,转眼又用起人家的太医,像什么话。但这场混乱连累了李怡与杜松风,自己若再不哼不哈走掉,实在不够朋友。于是他决定留下,太医用就用吧,反正在夏昭看来,他早不是好人了。
  韩梦柳坐在床上淡淡说着,夜灯晕黄,李怡与杜松风一人一把椅围坐在旁,连连叹息。
  “我的韩兄,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我就猜到你肯定想走,直接劝你吧,又怕生硬无用。”
  韩梦柳精致的眉眼一弯,“你没问我,我实在想不到你心里的弯弯绕绕。”
  “错了,是我错了。” 叹息着向旁边一瞅,“连带着土木公也担惊受怕几天。”
  “唔,无妨。”杜松风立刻表态,“韩公子无事便好。”
  韩梦柳感慨道:“我何德何能,得二位真心相待。”
  李怡抬手,“大家朋友一场,客套话快免了吧。”
  “正是。”杜松风肃然道,“只要韩公子不弃,也把在下当作朋友。”
  “这是自然。”韩梦柳再露出十分好看的笑容,抬手捉住杜松风手腕,“既然来了,切切脉也好。”
  杜松风不由地坐端,李怡谨慎地望过去。韩梦柳修长漂亮的手指在杜松风白皙纤瘦的手腕上轻点,“无甚不妥。”手收回,“如今是最舒服的时候,下月起肚子便会飞长,各样不便亦接踵而至。”
  杜松风在椅子上一缩,李怡忙道:“韩兄,你别吓他。”
  “心疼了?”韩梦柳敛起轻笑,“怀胎本就辛苦,李兄要好好关爱杜公子。”
  “我与土木公并非是那样的。”李怡盯着杜松风坏笑,“反正他看不上我。”
  “不是就不是,为何要扯这些没边际的话。”杜松风有点生气,捏着拳头说。
  李怡向韩梦柳摊手,一副“看吧”的模样。
  韩梦柳跟着笑笑,向杜松风拱手言他,“这段日子叨扰杜公子。”
  杜松风又换上十分和善的面孔,“韩公子切莫客气。当初救命之恩在下不知如何报答,如今公子宿在鄙府,实是有幸。是了,在下要参加明年的制科,听闻公子高才,有些文章义理,望不吝赐教。”
  “听闻?”韩梦柳看向李怡,“你说的?”
  李怡哈哈笑道:“实话嘛。”
  韩梦柳摆摆手,“在下浅薄得很,赐教万万不敢,能与杜公子一同参详,乃是幸事。”
  李怡便叹了口气,“你俩志同道合,显得我多余,真是无脸留在这里。”
  韩梦柳嗤笑一声,杜松风怨气未消,就没说话。
  李怡又道:“啊,果真无人留我。”
  韩梦柳道:“此乃杜公子府上,我纵然想留,却无资格。”二人一同看向杜松风。杜松风一怔,怨气里又添了几分羞赧与急切,好像全天下人都在欺负他。
  李怡最怕他这模样,赶紧打住,“好了,开玩笑呢。我真真是要走,恒庆元许多事等着收拾,我爹再见不到我就该怒了。韩兄,明日我先回京,待事情理顺,再来看你。”
  韩梦柳安安心心地在杜家别院住了下来。
  夏昭留下的太医十分本分,每日除必要外便不出现,倒是杜松风及府中下人热情得过火。李怡隔三差五便来探望,三人时而一同吃饭聊天,也算和乐。只是李怡依旧偶尔觉得,自己在拿热脸贴杜松风的冷屁股。
  韩梦柳出月后又安养了十日,终于被太医松口放行,太医亦功成身退。
  时近新春,寒冷天气里透着火红,杜府别院年货年画办起来,杜松风请韩梦柳写了春联,又邀他一道过年,韩梦柳意料之中地推拒。
  杜松风不气馁,心道不行就请李怡合力劝说——虽然李怡来了,指不定就会把韩梦柳劝去李家过年,但只要韩梦柳有人陪伴,过得开开心心,他也就不计较了。
  只可惜算盘尚未打起,就听韩梦柳道:“杜公子,实不相瞒,每年春节在下都会故乡祭祖,你的美意只好辜负。元宵前后在下再来京城,与你同李兄相聚,如何?”
  话到此处,杜松风知道的确无法强留,便派人去京城请李怡,摆酒吃过一顿,既是送别韩梦柳,又算朋友之间提前过了个年。
  韩梦柳离开那日,漫天飘雪,山中空寂,宛如仙境。
  瓦上片片碎玉,廊下一片素白,韩梦柳身着连帽轻裘,身姿高挑挺拔。
  角落几支红梅晕着酒态,却不及人面芳华。
  杜松风备好马车,衣物、器物、酒食俱全。李怡送上银两,千叮万嘱。韩梦柳恭敬不如从命,躬身道:“二位,大恩不言谢,今日暂且别过。”
  李怡神情复杂,杜松风面露伤感。
  韩梦柳望向从头到脚裹得严实的杜松风,笑道:“杜公子保重身体。”
  杜松风认真道:“多谢,韩公子身体刚刚恢复,也要小心。”
  韩梦柳点点头,又微笑着去看李怡。
  李怡在大雪中依然抖擞着毫不服输的气势,着一领箭袖,一双武人靴,头发束起,意气风发,笑嘻嘻先发问:“临别之时,韩兄有何指教?”
  韩梦柳唇边笑意渐浓,“指教不敢,只是希望李兄别再拘泥掌故,新年有些新气象。”
  李怡一愣,杜松风扭过头,疑惑地望着他。
  韩梦柳再一笑,“时候不早,在下先行一步。”
  一言道来惜别,李怡与杜松风看着韩梦柳坐上马车,又追着马车前行,直到车窗中探出的脸看不清了,才停下脚步。
  天地间簌簌雪落,李怡站在雪地里叹道:“回吧,你有身子,莫受了风。”
  杜松风“唔”了一声,又顽强地道:“我不冷。”
  李怡在杜松风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转身先行。杜松风往道路深处又看了片刻,才慢吞吞跟上去。
  犹豫半晌,李怡向后伸出手,“小心路滑。”
  杜松风也犹豫,但……挺着肚子走雪地确实不便,不过几步他就心惊胆战,便缓缓伸出手抓住李怡的胳膊。帽子遮盖下的面颊,有些红。
  马车一路前行,近午时到达县界,界碑栽在道旁,一半埋在雪中。另有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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