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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江湖只有我不知道自己是男神-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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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逼到这附近来,就是因为接应我的剑阁弟子就在这周围。我来此之前给他们发了讯息,想必他们不久之后就会包围这里。”
    这话看似是对葛宣飞说的,其实却像是在提醒卓轻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卓轻侯是怎么样的人,岂会听不出对方这九曲十八弯的别扭好意,轻声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司徒,经过此番争斗,紫月盟元气大伤,因此我不打算与中原武林为敌,而是决定南迁,以十万大山作为屏障,休养生息,暂避锋芒。你我二人,或许此生再不会相见。”
    司徒崇明藏在袖子下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他回过头直直看向卓轻侯,像是在分辨他的话是真是假,半晌之后,垂下眼眸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
    卓轻侯静静地等了片刻,眼底的光芒一点一点地散去。他品味着胸口的苦涩,故作洒脱地笑了一声,接着道:“可惜今日无酒,否则离别之际还能与司徒兄共饮一杯。我……”
    “我喜欢你。”
    司徒崇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卓轻侯钉在了原地。他瞪大眼睛,木呆呆地听着对方继续讲下去。
    “人心隔肚皮,论耍心眼,我远不如师父,也比不过你。我听不懂你们的话中有什么深意,行动背后有什么谋划。所以我最好什么都不信,什么都不听。”
    司徒崇明抬眼看他,语气平静地说道:“但我怎么想的,我不打算瞒着你们,也从不打算瞒着自己。我喜欢你,也曾想着和你过上一辈子,我来这里,只是想把上回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这句话明明白白告诉你。但我有自己的责任,从此以后,卓轻侯,你我二人便恩断义绝,各走各路吧。”
    然而司徒崇明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卓轻侯却只将自己想听的那几句听了进去,将那些个字细细在嘴里咀嚼了一番,他语气略有些复杂地说道:“司徒,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舍不得你,可你我身份立场天差地别,我要是非要跟你在一起,只好把你掳回去。可这样一来,难免扭曲了你的意思,实是卑鄙小人所为。”
    司徒崇明皱眉看着他。
    “后来我一想,我可不就是个卑鄙小人嘛。”
    卓轻侯笑眯眯地回视,随即好整以暇地继续道:“所以司徒,你跟我回去吧。”
    “……”沉默片刻后,司徒崇明默默地拔出了手中的剑:“你打不过我。”
    卓轻侯摇了摇头:“你没发现,葛宣飞已经趁乱离开了么?”
    司徒崇明冷冷道:“其他人已经围过来了,他跑不了。”
    “你那些人原本隐藏得很好,可惜了。”
    卓轻侯笑了笑:“前些天不知怎么突然乱了起来,便不小心暴露了行迹。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你的小师妹和董小寨主不管不顾地跟了过来,让他们慌了手脚。后来他们两个又私自潜入林中,无头苍蝇似地转悠了几天,所以并不知道留在这里的人已经都被我抓了。原本碍于你的情面,我是打算不动声色将他们两个引出去的,谁知道葛宣飞跑了出来,暴露出了些纰漏,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司徒崇明身上泛起沥雪凝霜般的寒气,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葛宣飞敢往中原跑,是因为他有后路。他刚刚对你说的那番话半真半假,那半本剑谱的下落,他确实是知道的。以此为筹码,他才同青城派的某人达成了协定。”
    卓轻侯悠悠然道:“谁知葛宣飞好不容易从我手里逃出一条性命来,却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没过半天就咽了气,身上的伤一看就跟剑阁有瓜葛。后来葛宣飞一个拼死跟着逃出来的手下一口咬定,是你半路截杀葛宣飞。你是思家后人的事在墨渊的压制下流传不广,但大家都隐隐有些猜测。你与思家的瓜葛这样深,又是最后一个见过葛宣飞的人,这剑谱,会不会已经落到你的手里了呢?这世上又没有不透风的墙,弄得不好,说不定全武林都会知道了这件事。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看看,司徒,你还是留在我这里要好得多。”
    司徒崇明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冷漠道:“所以呢?”
    卓轻侯愣了一下,随即正色道:“你或许可以一走了之,但剑阁不行。你难道不替师门想想么?”
    “你还没时间去实施这个计划。”司徒崇明举剑对准卓轻侯:“你死了,一切即可迎刃而解。”
    几十里之外,山坳后面有白墙黑瓦探出头来,一个青年推开露着木纹的门板,匆匆穿过院子,脸上却带着掩不住的喜色。
    “师父,紫月盟内乱,我照计划打开了一个缺口,将葛宣飞放了出来,果然将卓轻侯那混蛋引了出去。中原武林的那帮人也已经准备就绪,他们争着抢着要去摘桃子,有他们拖住紫月盟,卓轻侯一个人再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必定束手就擒。”
    “小岚,这么大年纪了别像小孩子一般毛毛躁躁。”
    墨渊扫了来人一眼,将手中的茶杯安放在小几上,微微笑道:“我听说崇明去寻卓轻侯了?”
    他对弟子一向和风细雨,从未说过一句重话,魏岚却从不敢在自己这位师父面前造次,连忙敛容道:“回师父的话,大师兄确实已经到了南疆,但还没和卓轻侯碰上。”
    “说不定快了。”墨渊看了眼天色,站起身来拍拍魏岚的肩膀:“我们这就出发吧。”
    魏岚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忍不住热切地问道:“只要剖出卓轻侯的心头血给思前辈喝下去,真的就能救活他吗?得到思家的传承,真的能让大师兄的武功更上一层楼?”
    闻言,墨渊的神色难得恍惚了一下,语气却不容置疑:“这是自然。”
    “太好了。”魏岚道:“大师兄从小到大没见过几次爹娘的面,他虽不说,我却知道他心里苦。那天晚上,我听他对您说想见见自己的父亲……那时我便下定决心,定要替他实现这个愿望的。”
    “在你眼里,崇明比你其他的师兄弟、比温宁、比剑阁更重要么?”墨渊回过神来,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魏岚眼中的狂热略微动摇了一下。可很快他便斩钉截铁道:“我同大师兄不同。大师兄心里装了许多东西,唯独没有自己。他护着别人,我就来护着他。”
    “是啊。我可以对大多数人和善,却只想对有限的那么几个人好。”墨渊笑了笑,缓缓道:“我刚收到消息,崇明和卓轻侯已经被捕,大概很快就会被送到这里。”
    “大师兄?”魏岚瞪大眼睛:“卓轻侯就算了,您为什么要抓大师兄”
    “不知为何,崇明同卓轻侯打了一架,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索性就一起带了回来。”
    墨渊若有所思道:“原本以为还要花一番力气的,他们这样配合,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你去吧,迎一迎你的大师兄。”
    见魏岚兴冲冲地去了,墨渊脸上时时挂着的笑容一点点褪去。他转身回房,掀开被褥,手指拂过床面。只听咔哒一声,床沿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暗格,里面放着一柄长剑。
    “心头血,呵……”
    墨渊面无表情地望着那柄貌不惊人的剑,忽地叹了口气:“一命换一命,思无涯,你当初既可以几年不来探望崇明一次,自尽时更是从未想起过自己的孩子,那如今我杀了他替你换命,想必你也不会在意吧。”
    
    第44章
    
    “果然是你。”
    坐在铺着稻草的地上,卓轻侯抬眼看向墨渊,有些虚弱地笑了笑:“竟在我紫月盟的地盘扎下了根,这手段委实令我有些讶然。”
    他四肢都被特制的牛筋绑了,纵使没有受伤,也压根动弹不得,如今被司徒崇明当胸刺了一剑,失血过多半点提不起劲来,更是如砧板上的鱼一般,可以任人宰割。司徒崇明大概是受了内伤,至今昏迷不醒,一动不动地躺在他身边,脸色出奇的苍白。
    墨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你该知道,我想救一个人。”
    “思无涯……”
    卓轻侯挑眉,忽然道:“你当真相信这世上有起死回生的功法?”
    墨渊叹了口气,微笑道:“我总得信的,是不是?”
    “那本剑谱,是你同思无涯一起写出来的。”
    卓轻侯直截了当道:“那不过是个挑起武林大乱的道具,你为了除掉思家和紫月盟编造了一个谎言,让天下人都陷了进去。这谎言说得多了,结果到了最后,墨前辈,竟连你自己也信了自己的屁话,真是可悲可笑得很。”
    面对他的挑衅,墨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不论真假,总该试一试的。”
    卓轻侯半眯起眼睛,淡淡道:“我猜,你已经试过一次了吧。”
    墨渊的笑容微顿:“哦?”
    “你试了没有成功,却仍旧要自欺欺人。”
    卓轻侯弯起唇角,不闪不避地望着他:“那本剑谱,是你和思无涯根据思家上古流传下来的那残本,再汇集中原武林各家秘籍汇编而成。你替一些郁郁不得志的人上位,同时又抓住了他们的把柄,令他们不得不供你驱使。然而纵使你处心积虑、强取豪夺,旁人赢不过你,可也未必不会偷偷反抗。若是当初那些秘籍就是假的,写出来的剑谱当然也没有效果,你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吧。”
    不等墨渊回答,卓轻侯便施施然继续说道:“哪家最有可能给你假秘籍呢?宋离野心勃勃,有这个胆子也有这个能力。而孟川夏虽是个草包,铁骨舫老帮主却不是。他当初并不看好孟川夏,若不是田玲珑执意要嫁,绝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既然如此,老帮主在将铁骨舫交到孟川夏手里时,就很有可能留了一手。比如,将自家的秘籍暗地里交给了田玲珑,却给了孟川夏一本假的秘籍。既然这样,孟川夏献给你的,当然也是一本假的秘籍!”
    “不错。”
    墨渊低头望着他,气度仍然从容淡定,如天边白云漫卷,眸光却深不见底:“我当初只是为了瞒过思无涯,对这剑谱其实并不上心,确实有可能被人蒙蔽。上一次花了我五年时间,却失败了。所以这一回,我便需做好万全的准备。只是不曾想到……”
    摇了摇头,墨渊笑起来:“那些秘籍都是真的,所以我便只好在其他的地方改进。”
    他笑得这般云淡风轻,像是无欲无求、什么都不在乎,从容温润宛若和田美玉、清风朗月,仿佛世间一切纷乱到他面前都会被轻易抚平,这样一个人,却是这世上最执着可怕的一个疯子。
    “万全的准备?”
    卓轻侯与他对视,沉默片刻,忽然觉得这执迷不悟的疯子有些可怜起来:“再万全的准备,又有什么用?”
    “不必再套我的话了。”墨渊淡淡笑道:“你的伤没有那么重,而崇明也应该是醒着的吧。”
    司徒崇明的身体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他猛地睁开眼睛,不发一言地望向墨渊,眼底一片冰霜。
    墨渊的眉宇之间微微舒展开来:“为了装成受了内伤,你大概是服了玉消散,既然神智清明,用的量应该不多,只不过是药三分毒,对身体到底是不好的,这些东西,日后无论如何也该少用。”
    卓轻侯往墙壁上一靠,似笑非笑道:“你都要杀我们了,竟还管我们日后身体如何,这般情谊深厚,真是要令人感动得涕泗横流。”
    墨渊漆黑的眼瞳里泛过一丝波澜,他没有再对司徒崇明说些什么,只是转身离开了这件屋子。
    卓轻侯望着他的背影微微眯了下眼睛,随即挪动了下身体,苦笑道:“这牛筋绑得实在结实,这一点倒是失算了。”
    司徒崇明回过神来,语气平淡道:“墨渊知道我们那时拼死相搏是假装的。”
    “这本来就瞒不过他,只是他自诩计谋无双,定是会将计就计的,结果一样就行。”
    卓轻侯笑了笑,随即朝司徒崇明身边凑了凑,声音里故意带了些许委屈:“我早就察觉到有人跟着我,看到你便临时改了计划,故意拿言语激怒你,只是你那一剑太过凌厉,我差点就死了。”
    司徒崇明斜睨了他一眼:“是你自己扑过来的。”
    “不扑过来,怎么趁机跟你通气。”卓轻侯咳嗽几声,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我是走不动了,一会儿逃命的时候,你可别丢下我。”
    被揭穿了真实身份之后,卓轻侯似乎越发没皮没脸起来,浑不似当初那个浊世翩翩佳公子。不过司徒崇明对他却也实在是没什么脾气,只是不动声色地挪了下身体,让卓轻侯能够靠得更舒服一些。
    两人不言不语、相互倚靠着坐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卓轻侯忽然道:“紫月盟那里,墨渊一定想法子拖住了。不会有援兵过来。”
    司徒崇明淡淡道:“嗯。”
    卓轻侯继续道:“我本来想把你从这些事里摘出去,但你或许会希望能再跟自己的师父见上一面。看看墨渊的经历,我忽然觉得,若是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却罔顾你的想法,你将来说不定会恨我的。”
    司徒崇明:“嗯。”
    卓轻侯:“你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有事的。”
    司徒崇明:“嗯。”
    “我知道,哪怕此事了了,你也不会跟我走。你这样的人,不可能轻易抛弃自己的责任。”
    卓轻侯微微笑起来,轻声道:“不过我是个不怎么在乎责任的人,所以就由我跟着你走吧。到时候我不再是紫月盟的教主了,无权无势,身无分文,彻彻底底就是你的人了,可需要你来包吃包住的养活我。”
    “……”
    司徒崇明默默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正当卓轻侯以为他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司徒崇明终于忍不住道:“……你打算当我的男宠?”
    卓轻侯:……
    他终于发现,在刻苦钻研了那么多本男男话本之后,司徒男神终于摆脱纯洁小白阶段,向着老司机之位一路冲刺不回头。
    居然连男宠都知道了!!!
    莫名其妙地升起一种危机感,卓轻侯干咳一声,果断打算转移话题。就在这时,门再一次被推开了,几个高矮胖瘦都差不多的陌生男人走了进去,手里拿着胳膊粗细的锁链,打量了他们两人一番,冷冰冰道:“时间差不多了,上路吧。”
    
    第45章
    
    卓轻侯与司徒崇明被人带到了院子后面的一个地窖,下面很深,又黑黢黢的阴冷异常,直上直下没有楼梯,唯有用绳子吊着才能下去。
    进去之后便别有洞天,一间砖石屋子里点了十多根蜡烛,正中间则安放着一口石棺,倒像是个墓室。棺材下面不是石台,而是一块巨大的寒冰,稍微靠近,便能觉得一股子冷气顺着脊梁骨窜上来。
    棺材靠里那面墙上,装着数个铁环,这高度正好适合把人架上去绑住双手。墨渊的手下也没跟他们客气,十分熟练地借助那些铁环,将司徒崇明和卓轻侯给牢牢固定在了墙上。
    此时靠得近了,司徒崇明才闻到墙面上传来的一股淡淡血腥气。卓轻侯皱了下眉,对司徒崇明道:“这里怕是死过不少人,大概都用来给墨渊练手了。”
    司徒崇明没有回答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角落里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其他人完成任务后都退了出去,只有那人还留在远处。虽觉得看着有些眼熟,但因为对方严严实实地遮住了面目,又一动不动、不言不语,司徒崇明不能各种细节上推断出这人的身份。
    半晌才收回视线,司徒崇明看向刚刚走进来的墨渊,神色淡淡道:“石棺里是我的父亲?”
    墨渊停下脚步,眼底浮现出一丝怀念之情:“我用寒冰和人血保他尸身不化。这么多年,若不是时时来看他一眼,或许我连他的样貌都要忘了。想让思无涯活过来,需要一副新的心脉,为了保证心脉的活力,必须活活剐出来,速度必须要极快……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炼一柄剑,且补全剑谱的原因。”
    温和地望向司徒崇明,墨渊顿了顿,柔声道:“血可以用其他人的,但心脉非至亲不可匹配,我本不想杀你的,崇明。”
    “等等。”司徒崇明还未出声,先前站在角落里的那人却颤声道:“师父,您说过,用卓轻侯的心脉就可以的!”
    司徒崇明愣了一下:“你是……魏岚?”
    魏岚再顾不得在司徒崇明面前遮掩身份,上前几步扯着墨渊的衣袖质问道:“您说不会碰大师兄,我才帮您的!您怎么能……”
    话音到一半就突兀地断了,魏岚不可置信地望着腹部渗出来的血色,缓缓地瘫软了下去。虽然知道墨渊作恶多端,司徒崇明却不曾亲眼目睹前者对什么人下手。如今墨渊猝然发难,伤害的竟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一时之间司徒崇明心中虽有愤怒,更多的却是茫然,竟就这么愣在了原地,不解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血在地面汇聚成一小滩水洼,魏岚变得越来越虚弱,却仍没有昏过去,瞪大着眼睛望着自己的师父。墨渊弯下腰,在他脖子后面敲了一下,便让他瞬间失去了意识。
    司徒崇明此时终于惊醒过来,眼圈发红,拼死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却被铁环所禁锢,手腕甚至被铁环磨出了血。
    “司徒,这不是致命伤,那小子还没死。”卓轻侯一边安抚司徒崇明,一边瞪着墨渊,冷笑一声道:“你利用旁人倒是利用得彻底,可这辈子不用阴谋诡计,怕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你的身边。就真复活了思无涯又能如何,见到你这样的人,他恐怕只会忍不住再自尽一回吧!”
    听了这般诛心之言,墨渊的脸上却竟还带着笑意:“我不会与他相见的,他活了,我就该死了。思无涯有的时候执拗了些,却是个难得的好人,他就算想自尽,看到有人性命垂危,也会忍不住缓一缓,先救人再说。等他救活了魏岚,自然还有其他的事供他去做,活着活着,这辈子也就过去了。”
    “你倒替他考虑得周全。”卓轻侯挑起眉梢:“只是现在就认为自己稳操胜券,未免太早了些吧。”
    墨渊半眯起眼睛,显出微微的犀利:“你想说什么?”
    “你以为拖住紫月盟的人,让他们一时之间赶不过来,就能破了我的局么?”卓轻侯不屑道:“你或许忘了,我紫月盟身处南疆,是靠什么起家的?”
    “驱虫,”墨渊的神色头一次有了变化:“但圣女已经死了,此法已然失传。何况你已身陷囹圄,光靠驱虫一法,未必能扭转局面。”
    “圣女同思无涯私奔之前,将法门留了下来……”卓轻侯道:“不然你以为,我这般年纪,是怎么同盟中几位长老分庭抗礼的?”
    “不用再说了。”
    魏岚失血过多,多花一点时间,就多一份危险。
    司徒崇明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打断了卓轻侯的话,望着一手带大自己的师父,语气里却再也不带一丝温度:“开棺吧。”
    墨渊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转身一把掀开了棺材的盖子,身体随之骤然僵硬。
    不必用寒冰保存,眼前这具尸体也不会再腐烂了,因为它已经变成了皑皑白骨,尸骨散乱,一只巨大的黑色蜈蚣还趴在上面大嚼大咽。
    墨渊失去了他的云淡风轻,手中的剑掉落在地,金石相交的声音于逼仄的房间里久久回响,这永远眉眼弯弯,唇角带笑的男人突然后退了一步,打翻了好几个烛台。光线猛地一黯,变形的影子在烛光下显得诡异至极,仿佛挣脱桎梏的妖魔。
    “无涯……”
    墨渊喃喃出声,过了许久,竟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模糊低沉的声音拖长了,像是受伤野兽的嘶吼。笑声越来越大,渐渐衍变撕心裂肺的大笑。他弯下腰,最后竟吐出一口血来,血迹点点盛开在唇角和衣侧,隐隐透着幽冥的气息。
    几乎在重新直起身的一刹那,墨渊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黯淡的烛火下,他侧面优雅的轮廓泛着玉石一般温润的光泽,淡然清雅。
    然而司徒崇明清楚地看到,墨渊那骤起的愤怒,变为刻骨的悲哀,与无望、痛苦交加,浓郁成内在怎样的腐朽绝望,然后被表面的沉静温和给掩盖。
    他毫不怀疑,墨渊在此时此刻,才是真正地疯了。
    “这大抵就是命吧。”墨渊转头看向司徒崇明和卓轻侯:“也好,十年了,这也算是一种结果。”
    他自嘲地笑了笑,正对两人席地坐下,一丝一毫也看不出先前的癫狂与疯魔:“思无涯临死之前,说他不恨我,但他要令我痛苦一辈子。可时间能冲淡一切,其实过了五年左右,那如影随形、蚀骨噬心的痛苦便少了许多。这怎么行呢,还没到一辈子呢,所以我便给自己找点事做。如今就挺好,崇明,我觉得胸口很疼,与那时差不多疼。挺好的,这便是一辈子了。”
    目光就钉在他身上,忽然有一瞬间,司徒崇明便意识到了什么:“你要死了?你服了药?”
    “原本再过几个时辰才会发作的。”墨渊抹去唇边的血迹,温声道:“不过大悲之下,药效提前了,左右便在一刻钟之间罢。”
    师父要死了?
    意识到这一点,口腔里泛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司徒崇明脑子里一片空白,刹那间甚至无法动作。血流一阵阵冲击着大脑,他咬了咬牙,开口问道:“你当初分明可以直接杀了田玲珑,为什么一定要逼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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