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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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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生从腰间拽下一枚翠玉额饰,高抬右手好让夜萝看个清楚,瞧见额饰,夜萝瞳孔突然放大,“什么意思?”
沉生垂眸冷哼一声,将额饰紧握,抛入火海,“便是这般意思,如你所见。”
夜萝捂着太阳穴放声哀嚎,作癫狂状,“你明明那般怜惜阿姊,不可能!唯有你,绝不可能!”
沉生拔出斜跨腰间的长剑,剑穗抖了一抖,剑尖直指夜萝,面色冷漠,“诚然我怜惜她,却非她再三欺我的借口,此番若非衣公子设计引蛇出洞,怕我真会傻傻信了你等死状,你等既是灵山叛徒,而我作为药宗司刑弟子,自也不会徇私枉法,眼下便做个了断吧。”
话音刚落,夜萝挥刀砍来,沉生转动手腕,手中剑花纷飞,二人交战,看得慕容千眼花缭乱,待他意识到夜萝已明显处于下风时,衣白雪已将左手边的丝线统统卸去,开出了一条路来,慕容千不顾三七二一扑入衣白雪怀中,随即意识到自己应当与哥哥保持距离,却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开。
衣白雪将慕容千抱起,转头看向此时已是满脸桃花色的沉依,朝她递出一只手,“沉依姑娘可会轻功?”
沉依在慕容千的呼唤下方才回过神来,慌乱地将目光从衣白雪面上挪开,伸出一只手来牵住衣白雪,“会一些。”
衣白雪便又望着屋顶的缺口问询道,“这般高度可能上去?”
沉依打量了一番屋顶高度,肯首道,“手许能够着,若上头有人拉我一把,应是无甚大问题的。”
衣白雪了然地点了点头,牵着沉依走出天罗地网,行至缺口正下方,关切地朝沉生那处望去,“屋子一会便要坍了。”
沉生飞出一脚将夜萝踹开,抽空回复衣白雪道,“你先出去,一会我自行想办法。”
衣白雪对沉生的实力很是放心,便也不再多言,转而叮嘱身侧的沉依,“一会你先上,我殿后。”
眼见屋子抖得愈发厉害,沉依便也不再推辞,深吸一口气后铆足吃奶的劲力朝上一跃,将至洞口处时,早已于屋顶等候多时的花沉池将她一把拉住,提出了出去。
获救的沉依瘫坐在瓦上,想要休息片刻,却被花沉池无情地赶开了,“屋子要塌了,赶紧下去,院中候着。”
趁着花沉池专注于屋内状况的空档,沉依朝花沉池做了个鬼脸,而后冲着屋内大喊,“衣公子上来吧!大师兄在等你呢!”在花沉池凌厉的眼刀中一蹦一跳地走去了梯子旁。
衣白雪无奈地笑了笑,将慕容千又抱紧几分,再三确认屋顶高度,这才发力向前助跑一阵,蹬墙而起,只手于炽热的房梁处借力想要再跃起一段,身下却骤然一沉。他震惊地向下看去,发觉夜萝竟是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抓住了自己的脚,沉生显然也被夜萝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拔剑追来。
短短数秒中,夜萝竟是将刀狠狠扎入衣白雪的小腿,惨笑兮兮,“都是你害了阿姊,我诅咒你。。。。。。”
刀口处的鲜血转瞬染湿了大片布料,因着衣白雪喜穿白色,血的颜色便分外扎眼,夜萝看清血色后先是不可置信,随后竟是放声大笑起来,“原来你也是黑血,太好了,太好了,用不着我亲手杀了你,你也必将于痛苦中死去。。。。。。”
衣白雪将夜萝狠狠一踹,夜萝防备不及,向下坠去一段,却仍死死揪住衣白雪的靴子,沉生飞身而起,利刃划开坠落的星火,将夜萝的胳膊直接斩断。
屋子即将崩塌,衣白雪用另一只脚勾住沉生的腰带,沉生凭此借力,学着衣白雪的模样去摸房梁,却被烫的嗷嗷乱叫,“这般烫手!衣公子你怎握得住的?你的手怎样了?”
衣白雪额头沁出冷汗,却强忍着摇了摇头,翻身跃上屋顶,却因腿伤未有站稳,只将慕容千护在怀中向下滚出一段距离,眼见将要滚落屋顶,终被追上来的花沉池给拦住了。
火海将屋舍化作废墟,一如天韵峰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慕容千将一切看入眼中,默默朝火海方向拜了一拜,希望夜萝得以超度。
古树下,花沉池在为衣白雪与沉生治伤,沉生周身被夜萝砍出三道伤口,腿根那处尤其深,深可见骨,一直往外头股股冒血,花沉池为他止血,他便鬼哭鬼叫,“这丫头真不是个东西,要是这刀再往上砍一些些,小爷我传宗接代的宝贝就没了!”
花沉池不欲搭理沉生,只为他简单止了血,便将纱布丢与他自行处理,转而检查起衣白雪小腿的刀伤。他将衣白雪的裤腿卷上,露出后者白而细的皮肤,伤口处已结了个半软不烂的痂,只稍花沉池用针轻轻一挑,便又开始冒血。
花沉池检查片刻,确认未有中毒,这才替衣白雪堵上伤口,又从药匣内取出个绿玉瓶子,从中倒出些粉末敷在衣白雪的腿伤并手掌上,沉生看在眼中,指着花沉池谴责道,“好啊,广寒散这种止痛神药,你竟是好意思给他不给我用!”
花沉池将广寒散收入匣中,看也不看沉生,只将衣白雪掌心的烫伤处好生包扎,“你此番可有立功?”此话一出,沉生立刻缄口了。
慕容千走至众人身边,小心翼翼地观望着衣白雪的伤势,却又不敢表现的太过关切,衣白雪同沉生调笑片刻,似是注意到慕容千的目光,便向他招了招手,慕容千犹疑片刻,终还是走上前去,坐在了距衣白雪一拳之隔的地方。
衣白雪腾出手来将慕容千好生圈在怀中,一通安抚,“莫要再生雪哥哥的气了可好?哥哥知道错了,日后定不会再瞒着小千了。”
通过衣白雪的解释,慕容千才后知后觉,原来早从沉芷死后,衣白雪与花沉池便设计布下了个引蛇出洞的局。衣白雪通过与花沉池的交谈确定了食髓教此行的目的:灵山起死回生的秘术。
然秘术由花沉池所持,除他本人外谁都不知藏于何地,因而在弄清秘术所在之前,那群食髓教徒定不会轻举妄动暴露行踪,可是小翠沉芷兰儿接二连三的死又让衣白雪觉得此事应当不仅仅是盗窃秘术这般简单。
在衣白雪的认知里,凶手杀害三人分别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手法,令衣白雪不得不怀疑隐藏在药宗内的食髓教徒远不止一人。
同时衣白雪也注意到沉生在提到断月与夜萝时的态度十分犹豫,说明沉生其实知晓部分内情,也怀疑过断月与夜萝,而这恰恰说明连对断月包容最多的沉生都怀疑了她,断月的嫌疑应当已经超出了沉生对她的信任。
衣白雪以此突入,想要试一试断月的立场,不想计划还未实施,怪物便突然在梨花林中对慕容千下手,这委实是个意外,却也成功激怒了脾气惯来极好的衣白雪,还将怪物是夜萝的身份彻底暴露,逼的断月不得不以寻死来证明自己其实是被逼无奈。
断月假死之后,衣白雪特意请求花沉池让沉生去处理尸首,他赌断月不会真的寻死,应该还有下步计划,若是让花沉池去处理,断月必然晓得自己的假死之法瞒不住大师兄,若是逼得急了,鱼死网破也未可知。
而沉生是眼下最能令断月卸下防备之人,由他前去处理才能使断月露出更多破绽,因而在看见沉生处理尸首回来后,手中攥着那根翠玉额饰时,也未多过问。
后来沉生主动交代他处理尸首的方式不过是将断月尸首与沉芷尸首放在同一间房中,想要事后带回灵山下葬,衣白雪知晓后便刻意嘱咐花沉池减少那间院落巡逻的弟子数量,却也不要减得太过显眼,若是听见奇异声响,直接无视便是,如此一来他等便可静观断月的一举一动。
另一方面,衣白雪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便是沉生所说沉芷出事那夜曾听见沙哑的嗓音,这必然是寻找杀害沉芷凶手的重要线索,而纵观所有弟子,其中嗓子有问题的,便是那夜去寻慕容千的沉殊。
这般想来,衣白雪便又注意到了沉殊话语中的漏洞,在沉殊的叙述里,沉芷是突然间跑出屋子的,彼时沉依与其他二人都在场,她三人便追了出去,可是在沉依的说法中,沉芷逃走时她三人正去别的屋子里拿棉被冲汤婆子,回到屋中才发觉沉芷不见,这般想来这两种说法间便出现了一个时间差,那便是在沉芷逃走与沉依回屋的这段时间里,沉殊究竟在何处?
依着眼下这个结果来看,怕是慕容千跑走时沉殊并未立刻追上去,而是杀了沉芷分尸后再去追的,一路上顶着沙哑的嗓子不停呼唤,这样便能营造出一种自己确实是一直在苦心寻找慕容千的假象。
不过令衣白雪万万没有猜到的便是人心。
他原以为揭露沉殊会比揭露断月还要难些,因而甚至想好了届时与她动手逼她使出武器的打算,结果不想她竟是提早出手,且在临死前从夜萝手下护住了沉依与慕容千。
而后发生的事慕容千也看在眼中,眼下夜萝会否死在这场火中仍是未知数,只是她害了那般多人,便是侥幸未被烧死,也定会被花沉池予以了结。
火光映衬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庞,飞灰于天际弥漫,慕容千愣愣地望着此刻眯眼而笑的衣白雪,眉眼弯弯当真好看,慕容千就这般痴痴地看了许久,久到衣白雪伸手在他面前晃悠,才将他的思绪唤回,“想什么呢?”
慕容千将脑海中自有记忆开始便与衣白雪相处的一点一滴细细品味,才发觉自己当真忽略了太多东西,他其实并不了解衣白雪。虽是这般作想,但面对衣白雪那张风流面相时,却还是换了个口吻,“在想。。。。。。雪哥哥当真聪明。”
第31章 衣白雪之死
桌上酒水微凉,檀香将将燃尽,慕容千斜倚扶手,用右手托着脑袋,抬眼静静地打量着面前的衣轻尘,“我累了。”
仍在专心等候下文的衣轻尘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慕容千是不打算继续往后说了,“这便结束了?”
慕容千乖巧地点了点头,“结束了,我饿了。”
衣轻尘扶额苦笑一阵,竟是无言以对,只得提起筷子往慕容千碗中夹菜,“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不大清了,但那场走水似乎有些印象,后来夜萝如何了?”
慕容千夹起一片糖藕优雅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咽下后仍不忘用手帕擦嘴,全程举止合乎礼仪,想来他与衣白雪作别后当是被送入了大户人家好生教养。
衣轻尘也晓得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便也不再追问,直至二人将盘中饭菜扫去大半,慕容千才回复衣轻尘的问题,“这次夜萝确然是死了,尸首是由沉池长老亲自验的,至于断月,彼时我不在场,与她交战之人唯有沉池长老,沉生与雪哥哥你,所以我也不能给出确切回答。”
衣轻尘握箸的手顿了顿,脑海中闪过几个片段。
起初自己只是拼命地在山道上逃跑,跑到一片林子跟前时,四下已再无追兵,正欲坐下歇息片刻,断月却穿着一身麻布寿衣,从一株古树后走了出来。她手中停了只黑色的凤蝶,面上噙着无奈的笑意,“衣公子,将书信交给我,我可以放你活着离开。”
自己却回她道,“你果真未死。”
她叹了口气,“抱歉。又骗了你们。”
凤蝶翩然落在自己肩头,翅膀扑闪了番,晶莹细碎的绿色粉末四散开来,自己下意识屏住呼吸,身后却有一只手掌伸来,十分干脆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凤蝶被那人的动作惊飞,断月也着实吓了一跳,“大师兄?怎么会。。。。。。”
花沉池瞥了身后垂着脑袋的沉生一眼,淡淡道,“这件事,便在这里了结吧。”
自己抬眼去看花沉池面上的神情,没有波澜起伏,眸中却隐隐有悲伤的意味,他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的。自己却没有像花沉池与沉生那样,同断月有那般深刻的感情,故而挣开花沉池的手,拔出匕首问断月,“你为了这将人变作妖物的术法,背叛师门,与天下为敌,值吗?”
断月抬手接住凤蝶,“现在说这些,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垂眸看着花沉池,“大师兄,我下药的本事确实没你厉害,甚至还无法摆脱媒介,可这并不代表我会什么都不做由着你们来抓。。。。。。”
“虽我姐妹二人皆是以蝶为媒,可我到底是姐姐。。。。。。”
“。。。。。。还是灵山的二师姐。”
“自是要比夜萝厉害些的。”
“你们觉得。。。。。。你们能在这片林子里,抓住我吗?”
话音刚落,奇怪的声响自四面八方传来,似有风吹过丛林,每一顶树冠都在颤抖,渐渐的,树冠顶端浮起一片黑色的乌云,定睛细看,全都是黑色的凤蝶,数量之多,仿若蝗虫过境一般。
一只凤蝶扑朔的粉末或许可以被轻易吹散,可是当成百上千的凤蝶一同扑朔翅膀时,落下的鳞粉便似清晨的浓雾一般,将三人包裹其中,鳞粉落入眼中,眼睛便暂且失去了作用。
黑暗中,身侧似乎有人在逐渐靠近,书信被人猝不及防地从衣襟中取出,不多时,耳畔又响起了拔剑声与断月的轻笑,“连你,也要杀了我吗?”
后来花沉池用药驱走了凤蝶,替自己医了眼睛,可是等自己重见光明时,断月已经不见了,很明显,她又逃走了。
满是鳞粉的草地上只留下一抹被剑挑断的翠玉额饰。
沉生走过去,将其捡起放入怀中,淡淡道,“林子太大了,没时间深追,先回去吧。”
“也便是说,她还有可能活着?”慕容千将二人杯中茶水斟满,又将水壶放至一旁的火炉上加热去了,“不过自这件事以后,天下也没了她二人的立足之处,即便是侥幸活下,多半也去投靠了食髓教。”
衣轻尘望着茶盏中沉浮的碎末叶子,有些迷茫,“饶是如此,我也没弄明白为何自己不可赴往灵山,依你所言,我当是与花沉池,沉依,沉生三人很是交好。。。。。。”
“因为花沉池死了。”慕容千此话一出,衣轻尘刚拿起茶盏的手猛地一颤,热水洒在皮肤与桌案上,在印花桌布上铺开一滩水渍,衣轻尘也不晓得自己方才为何做此反应,似乎是身体本能所为,慕容千瞧见他的反应,只微微叹了一口气,“为救你而死。”
衣轻尘将茶盏放回原位,取出块帕子拭手,“究竟是怎一回事?”
慕容千垂眸,“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依着慕容千的意思,老宅火势灭去后,一众弟子便开始收拾尸首,处理案情,将送去宅外暂住的老太太接回,一切都进行的很顺遂。又因为在此地调查凶案揪出奸细耽搁了太多时间,所以车队次日便要启程赶赴京都。
临行前花沉池飞书一封回药宗,除却回报案情,还有委托宗内弟子调查慕容千的身世,结果短短两日便来了线索,原来慕容千带在身上的那块玉佩,竟是镇南大将军慕容垂之物。
慕容将军一生戍边戎马,护西南国土安宁,却逢食髓教于南疆兴起,以可怖的速度蔓延,甚至将眼线渗透到了军营之中。当慕容将军意识到不对劲时,士兵已然叛乱。
慕容将军将妻儿送上离开南疆的马车,自己选择留下殿后拖延时间。为了不引起食髓教的注意,还特意削减了随同保护马车的士兵数量,不料却还是在山道上遭遇了食髓教伏兵,眼见将士们一一死去,夫人不得已,只得将出生数月的孩儿放入盆中,顺水而下,祈求一线生机。
慕容将军的玉佩寻常人等不认得,有权有势的人却是认得的,因而慕容千的身份很快便水落石出。值得一提的是,慕容夫人虽未能免于食髓教毒手,慕容大将军却率亲信突破了重围,剿灭了那些叛徒。
这便是闻名于世的“明月之乱”。
当慕容将军听闻慕容千仍活着时,四十余岁的八尺男儿竟也落了热泪,不惜一切代价要求灵山将慕容千送回身边。慕容垂此举正合了衣白雪的心意,慕容千也难得未有死乞白赖留下,只稍稍抗拒了几次,便跟着前来接人的慕容家侍从离开了。
“慕容府很是气派,也很富有,我回那处后锦衣玉食享用不尽,每日有教书先生督促,有习武先生授课,确然学到了许多在雪哥哥身旁无法学到的。”慕容千说这话时,面上很是落寞,“而那时,雪哥哥大抵早已与沉池长老回灵山了吧?”
衣轻尘答不上来,因为他已经统统忘记了。
慕容千瞧见衣轻尘的反应,了然地笑了笑,“雪哥哥果然都不记得了。可惜我没有参与你的这段回忆,所以也无法助你想起,那段时间陪在你身边的人应当是花沉池、沉生、沉依,若是往后遇见他们的话,你或许便能想起来了吧?”
衣轻尘默然地点了点头,“可是。。。。。。这又与你不让我去灵山,有什么关系?”
慕容千苦笑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抱歉,这是后来养成的坏毛病,喜欢什么事都从头交代。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原因。。。。。。”
“这件事发生在我们分别后的第二年。”
“那年你十四岁。。。。。。”
慕容千在南疆待了一年,这一年中他勤学苦练,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修习兵法、剑术与轻功上,连吃饭都在比划出剑的动作。也就是在这一年,他接到了围剿食髓教的江湖令。
江湖令原本是颁给慕容将军的,可当时慕容将军正在前线,军情紧急,根本无法回赶,彼时慕容千虽只有九岁,却也不得不替父赴往集结之地,灵山。
行军前,慕容将军实在放不下自己的宝贝儿子,还特意书信回来,叮嘱慕容千多带些侍卫跟着,若是遇着意外,便让侍卫先上,一遍遍强调他眼下还只是个孩子,以后大显身手的机会有的是,慕容家家底深厚,建功立业不急于一时之类的。
直将慕容千看得烦了,信便丢到了火盆中。
后来他与衣白雪在灵山重逢,明明只分开了一年,可彼此间却生疏了许多。他还是很喜欢衣白雪的,却总有些受不了衣白雪的唠叨,因为衣白雪说的道理他都懂,他这一年中已经很努力地去学了,他的心智远远超过了自己的表象,可为什么衣白雪还要将自己当做孩子呢?
迈不过心底的那道坎,便时时与衣白雪保持着距离。
后来在商讨围剿事宜时,慕容千与花沉池的意见出现了分歧,为与花沉池分出高下来,慕容千拒绝了众人投票通过的灵山提案,率领自己的亲信孤军深入食髓教营地所在的绝弦谷深处,不想却中了埋伏。
他与那批教众护法周旋许久,逐渐落于下风,救兵虽也姗姗来迟,却始终无法抵达慕容千这处,最终只剩衣白雪,花沉池与沉生三人赶到。
沉生负责解决那些教众,花沉池负责医治伤员和为沉生护法,衣白雪则负责带着慕容千逃走。当时二人本已逃得很远了,衣白雪却始终不放心将花沉池与沉生二人留在那里,最后还是选择将慕容千留于安全地带,折返回去接应。
那时慕容千望着衣白雪向明月奔去的背影,心下便是一阵擂鼓,他心中涌动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直觉催促着他冲上前去拦下衣白雪。他抗争犹豫许久,理智勉强压过了恐惧,方才沿着衣白雪离开的道路,犹犹豫豫地跟了上去。
待他赶到时,借着山壁的遮掩,能清楚地看见衣白雪正一人手持鲛珠,不断吸引着护法的注意,往悬崖边退去。彼时沉生已然昏迷,花沉池身受重伤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看着衣白雪一步步、一步步地退到了悬崖边缘。
退无可退。
最终,竟是拉着那护法一同跳了下去,粉身碎骨。
从始至终,慕容千都只能害怕地躲在山壁后头,未敢上前哪怕一步。
第32章 衣轻尘的困惑
茶厅中,瞎子已将一幕戏说罢,惊堂木一拍,戏台上便换了一群翩翩起舞的姑娘们。
二胡拉的小曲夹杂着几分伤感的意味,慕容千望了望那拉琴之人,眼眸半阖,“我从来都只是个胆小鬼,只会躲在你后头,你死后,是花沉池用他调配成功却从未试验过的起死回生之术将你救活。”
“我虽不晓得他余下那三味药材是何物,但依沉生所言,花沉池竟敢忤逆整个师门将你的尸首偷下山来施术,还将魂魄分与你大半。。。。。。我虽不信这些鬼神之物,但眼下你确然活了过来,好端端站在我跟前。。。。。。只是从那以后,灵山便再无花沉池此人了。。。。。。”
衣轻尘听罢,淡然如他也委实被震撼的有些说不出话,倒不是说他不相信慕容千,而是起死回生这件事竟是真实存在,且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只是。。。。。。花沉池为何不惜牺牲性命,也要将自己救回?
他无法理解。
衣白雪只是个贼,没有几年寿数可活,可花沉池却是灵山的大弟子,未来有望接手天清宗主衣钵济世苍生,这怎么看都是笔很不合算的买卖。
还是说,在与慕容千分开,到坠崖身亡这一年里,发生了什么吗?
衣轻尘想了许久,脑中仍是一片空白。慕容千瞧着衣轻尘捂着脑袋沉思的模样,只伸手掀开他额前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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