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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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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么还有个们?
崔燮听得心惊肉跳,目送那狱卒进了诏狱,低声问:“还有谁?”
谢瑛皱着眉说:“还有两位御史。一位你可能也认得,便是当初到迁安审你家书斋案的刘瓒刘御史,还有一位杨应宁杨御史。便是他们查知此次选妃之弊,李学士从他们口中知悉,便与二人一同上疏,于是一同获罪了……”
御史言官不能因言获罪,所以就有人暗暗动手,在三人奏章上添改几笔,使其文字触犯御名或庙号。
在这院中说话,四围卫士离得都远,倒还不怕说话泄露。但崔燮本就不该是进这地方的人,送了东西还不走,终究招眼。他于是跪在诏狱门前,隔着无数牢房拜了三拜,拜罢起身,低头执礼,谢道:“老师以后就托赖大人照顾了。”
又低声问:“我要去为老师和那两位大人奔走,却不知走哪条路才能救出人来?”
谢瑛道:“你先备下三人的赎杖银子。你老师李学士奏疏上犯的今上名讳,当责一百杖,赎铜六贯;余下两位官人犯的是庙讳,各八十,赎四贯八百文。那折子上的字迹清清楚楚,他们自己也看不出改动痕迹,只得认下了——也犯不上为这么点儿小罪熬刑。宫中限五日内便要缴银子,若缴不齐银子便要动刑追比了。”
崔燮听得心跳耳鸣,连声道:“银子我已带来了,我这便到车里取去,请大人点验。”
谢瑛想起他方才给狱卒的四十两,便知他这回肯定是带着大把银子来的,点了点头:“去取吧。虽说赎了也不能放人,但缴了银子便能堵一堵太监之口。”
崔燮拱了拱手,转身趋向府门,几乎要大步跑起来。谢瑛陪他走到院外,指了个人陪他去取银子,自己站在台基下目送他出去,微微叹气。
陆百户诏狱堂中出来,看着崔燮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也摇了摇头:“可怜。这案子可是惊动了皇贵妃娘娘的,恐怕他搭进全副身家,也救不出他老师。”
谢瑛沉静地说:“别的咱们也无力左右,只是办好自己的差使,莫辜负良心吧。”
“谢大人说的在理,只是难呵。”陆百户提起一边嘴角,嘲讽地笑了笑:“一个翰林院的学士和两个御史,上疏时竟同时误犯了圣讳,哼哼……”
能在奏疏上动这样手脚的,不是出自司礼监便是出自内阁。这三个人得罪的不只是两位中官,更是万娘娘的弟弟们,万首辅便为巴结万家也得把他们按下去,肯定不会叫他们赎了杖就像别人一般轻松出狱。
他们锦衣卫如今虽然都想当个青天,可终究要听皇上和宫里的吩咐,有些事也是力所不能及。
他长叹一声,转身回到公房里。
谢瑛沉默地站在廊下,许久才低低自语:“难又如何……不后悔就够了。”
崔燮转眼便抱着一包袱银子回来,又期冀又紧张地看着他。
谢瑛叫狱吏来数了合当缴纳的罚银,又数了几十两银子叫人散至狱中,好叫牢里三人待得舒坦些。
因他给了银子,镇抚使留他下来说几句话就更正当了。谢瑛屏退左右,低声告诉他:“此事不是众人上几个折子就能把他们捞出来的,而是宫里娘娘、近侍衔恨报复。此事得求高太监,有他与覃太监在御前说几句话,比上一百道折子都有用。”
崔燮便道:“那我去求高百户引荐。却不知两位公公喜欢什么……”
谢瑛低声喝止他:“你不能去。你好好儿一个学士弟子曲事太监,还有什么名声!此事须得我去,你不必管,你只要想法子劝动万首辅——或找你老师的亲友,叫人想法牵制住万首辅就行。”
崔燮点了点头,应道:“我本就打算多跑几个位大人家,能求到一处是一处。你若帮我打点太监,必定要用珠宝珍玩之类,我家里几个铺子都有盈余,我再取些银子送去你家吧。”
谢瑛摆了摆手:“那些我家尽有,比你能弄到的还好得多。只有一样须得是你才能弄来的,就是你画的那神仙图——十一月初二便是万寿圣节,你尽心画一张神仙贺寿图给我,我拿这去求高太监替你说情。你且不用担心李学士他们,狱中如今有我照看着,不会出事。”
崔燮看着他那副坚毅的神情,心中微微生出点不安感,蓦地起身环住他的腰,将下巴抵在他肩头,低声说道:“谢兄千万要保重自己。老师的事还有朝中诸贤奔走,你若出事了,我就……我就不只是曲事太监,哪怕要自宫去当太监,也要保住你!”
这么沉重的时刻,谢瑛都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轻拍他的背答应着:“我又不是那些爱犯颜直谏的言官,哪里就能出事了?你放心,哪怕是为了保全你的身体,我也得好好儿的。”
他把崔燮的衣裳整好,掸了掸衣摆,送他出了内堂,更目送他离开北镇抚司。
一出镇抚司大门,崔燮便小跑着上了车,吩咐车夫:“去绸缎铺,先去拿些银子再去杨舍人家。”
从李家到镇抚司这两趟就散了小二百两银子,真个花钱如流水般,事先备下的三百两根本不够干什么的。
自己跑过一回官面上的事,才能体会崔参议当初把柜上的银子都提走的苦衷。
他从柜上提了一千两,绸缎铺的掌柜崔金枝都要哭出来了:“这些银子是留着明年开春去南边儿采买新货的,还有三百是老顾客押在柜上生息的银子,公子都拿走了,小的拿什么抵给人家?
崔燮愁结眉头,有些浮躁地说:“真有人来要,我和居安斋签契书借钱,不会叫你拿的。今年过年也少不了你的红利。你先把银子分开,包成一封五十两的二十封,再给我取五十两碎银,两串铜钱。”
花这些钱出去甚至不指望能救出老师和那两位御史,只要能叫万首辅、万喜、万达两家略略收手,不要逼着锦衣卫给他们上刑就行。
他背着银子先去了杨廷和家,杨廷和却不在家,又受了他家人的指点去了李、杨二人的老师,吏部右侍黎淳家。
彼时黎老大人正与右都御史耿裕、左侍郎李裕、刘大夏、杨一清两位弟子以及朝中诸贤商讨李东阳和两位御史入狱之事。他一个年少无官的举人忽然通传求见,众人都觉得意外,既意外又感慨。
老师得罪权贵,下在狱中,学生能不计自身为之奔走,也算是难得的好弟子了。
黎淳便唤他进门来见众官,问他:“若小儿辈不在家中读书,来此何事?”
崔燮先行礼见过诸人,垂首答道:“今日弟子去了北镇抚司,见过掌狱的谢镇抚。谢大人言道恩师与两位御史在牢中未受委屈,奏疏出错之事也已查清了,只需缴纳些赎杖钱,弟子已代缴了。往后有谢大人关照,三位先生应当不会再受刑,师公、刘师伯、杨师叔与诸位大人可放心。”
“你去了北镇抚司?你竟能劝动锦衣卫照看他们?”吏部左侍郎李裕当初对崔燮有些偏见,以为他出《四书问对》是为邀买名声,今日见了本人,听了他的话,才真正为之改观,笑着说:“好!好!真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李宾之没白收了你这学生!”
崔燮叫吏部左侍郎,未来的吏部尚书这么表扬着,官途肉眼可见地镀了一层金,搁在平时得是多值得高兴的事?
可此时他却顾不上高兴,低眉顺眼地问:“学生不能将老师救出,只能坐视吾师与两位御史在狱中受苦,虽有孝心亦复何用?此案事涉万贵妃与两名得宠太监,只怕大人们虽认了罪、缴了银子,也会叫宫里压着出不来,那诏狱岂是好人待的地方……”
他双膝跪倒,诚恳地说:“学生虽无能,也愿散尽家财,救恩师与两位大人出狱。”
杨一清上前搀起他,正色道:“这是我等朝臣的事,你能有这份心意已经够了,不可勉强。否则等师兄他们出狱,知道你为他们奔走而出了什么事,又当如何自处?”
他们也不肯要崔燮的银子,把他打发到客房歇着,自去商量如何联络亲交故旧,上疏救人。崔燮在客房里哪儿能坐得住,便拿了随身带的铅笔,找黎家下人要了白纸,闭上眼缓和精神,待心境平静下来,才开始设计起神仙贺寿图的构图。
把这张图给高太监,或许就能促成救回李老师他们的转机;即便不能救人,只要成化帝喜欢,高太监能记着谢瑛的好处,护着他点儿,也是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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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燮走后,谢瑛便去看了李东阳。
他们三人都关在一间牢房里,入诏狱时就已受过一番杖刑。但因这等上疏出错案就只是镇抚司经办,没有东厂大珰监看,下有谢瑛照顾着,三人受刑并不重。他们受刑的两股都已拿烈酒浇过,敷了金创药,紧紧裹着干净布帛,精神看着也都还好,吃酒谈笑,并无半分恐惧不安。
狱卒待这样的还有出去希望的官人都十分恭谨,只在一旁侍奉,不敢跟着谈笑。
谢瑛到牢房门外看视他们,李东阳还笑着对他说:“当日赖君相救,少受一顿拳脚,今日都在诏狱里受回来,不亦释氏所云因果轮回耶?”
谢瑛随着他们笑了笑,只道:“方才李大人的弟子来过,已缴纳了三位的赎杖银子,大人们以后便不必再受提堂追比之苦。明日我便上疏奏言此事,只是诏狱不比别处,须待圣命才能放人出去,请三位大人暂且忍耐数日。”
李东阳洒脱地说:“谢镇抚客气了,我看锦衣卫诏狱比刑部的住着还舒服些,唯一可遗憾的就是不能尝尝浇洗伤口的美酒。我这里也没别的事,只想劳烦镇抚转告崔燮,我等在这里处处皆好,正要安心住下去,让他替我照顾家里,不必再来探望。”
杨应宁羡慕地说:“西涯真收得好弟子,我儿也是这般年纪,亦不能至此。”
刘瓒是曾当面考察过崔燮的,对他的印象更好,闻言也有些悔恨:“早知当初我就该收他做个学生,案子一结便带他回京读书,今日却不好与西涯公争弟子了。”
谢瑛听他们夸赞崔燮,心里便有些微微的喜悦泛上来,嘴角也不经意勾起。他垂眸掩饰住欣悦之色,嘱咐狱卒们多看顾三人,便回去写了结案的奏疏,说这三人认罪言辞恳切,家属已交上赎杖银子,望天子早降旨意将这三人释放宁家。
奏章递上去,却全无音讯。
没有批复、没有圣旨,他递上去的折子就轻飘飘地消失在了中枢。倒是有内侍从宫里递出话来,说结案的口供取得不尽不实,叫他们重新审来。
这早在他意料当中。
既没有圣旨,只是轻飘飘一句话,他就只当没听见,吩咐狱卒看顾好三人,继续写奏疏请旨结案。同知朱骥看他这样不顾自身地上本,也劝了他几次:“这三个是里头人打过招呼的,你再怎么请旨,也不会转到刑部,更不会赦罪放出。你不要为了他们获罪于天——”
他暗指北面皇宫,谢瑛放下奏疏,应道:“下官也知道如此,但义有当为……那些文弱书生尚能为百姓据理力争,我这深负皇恩的人,能眼看着梁、韦二人坏了北京太平,皇爷圣誉么?”
太子选妃之事本该过几天礼部准备完毕才告知百姓,限百姓不准婚娶。这时候早早放出风声,民间不知弄出多少良贱、老幼成亲,良家子为妾的恶姻缘。他们锦衣卫不能禁民间婚娶,只能缇骑四出,闯入有婚事的人家一一查证,凡不合婚律的一概勒令离婚。
这么一闹腾,反而是他们锦衣卫刚叫戏里唱得清清白白的名声又受了污累。
朱骥想起此事,也自沉默,叹道:“你说这些倒也是,可咱们锦衣卫就是皇上手里的刀剑,圣意如何,就是如何……”
谢瑛道:“下官亦不敢违命,只是将里头人吩咐的事推一推,多上几道奏章而已,大人不必太担心。他们传出来的也不是皇命,不是懿旨,怕也只是两位老公的意思。下官说句不好听的,那两位也还不是当初的汪直、王振,没有让咱们锦衣卫低头的能耐。”
朱骥叫他说得精神微振,眯着眼道:“是啊,他们还不是当初的汪直,甚至不是东厂掌事太监,还没有那驱使锦衣卫如使鹰犬的身份和荣宠。”
他们锦衣卫受东厂辖制是本份,难道还要受一个御马监太监辖制么?那梁芳又不直管他们,又不是最受圣宠的太监,怎能叫他一句话就吓得锦衣卫酷刑拷掠大臣?
他咬了咬牙:“不错。既非皇命,也不是万娘娘亲自下旨,这事咱们便不能私下应了。不然将来这三位官人翻了身,朝廷追究此事,罪过岂不都要归在咱们北镇抚司了?”
第177章
李东阳三人入狱后; 都察院的弹章便如雪片般飞进中枢。万安、刘吉、彭华、尹直四位大学士对着词情激切的奏章,也开会研究了一回。
万安、刘吉、尹直向来是万贵妃党徒; 彭华也是万刘二人援引进中枢的; 深衔其恩,自然与其等沆瀣一气。众人开会肯定不想研究怎么把李东阳三人捞出来,但奏章太多; 送进内廷后若教天子看了不满,嫌他们不会办事,这岂不就要损伤他们的恩宠了。
万阁老捻须叹道:“御史辈太不知事。选妃是皇家事,何得外人评议?”
尹直附和道:“首辅所言极是。这群御史非议皇家事,是有意讪君卖直; 其心可诛。咱们不如拣拣折子,看哪个身份不合上奏批评皇家事的; 也一块儿送进去; 请了圣命发到诏狱去的好。”
彭华冷哼:“三人入狱,奏章汹汹,岂非有结党羽逼凌君上之意?锦衣卫竟未拷掠出实情来,这任新镇抚使实是办事不力!”
这话说出来; 便带着滔天的血腥气,要把李东阳三人和这些上本救人的大臣都打成某人党羽; 清洗一遍朝纲。
万安、刘吉虽然也不是什么善人; 却都只是恋栈权位,不想在自己手下弄出这样泼天的大案。何况万贵妃已是奔六十的人了,天子身边又有邵贤妃那样的新宠; 再顾念旧情又能顾多少年?
这回的事连北镇抚司都站在李东阳三人那边,成日上奏折请将其释放宁家,他们当大臣的哪能反过来要造文字狱?
更何况他们当首辅、次辅的,权位已臻顶点,再杀多少人也不可能更进一步,自然不能为了一个万家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万安摇头压住彭华,刘吉便出了个和稀泥的主意:“我看那些奏折里有许多弹劾内侍梁太监与韦太监的,不过是怨其早早放出选妃的风声,令民间为避选而胡乱成亲。咱们不如先奏请陛下下旨禁民间婚娶,命有女儿的人家送女进京。”
此旨一出,民间自当平静,那些弹劾内侍和万家两位贵人的也就能消停些了。至于李东阳三人,故意写御名犯讳,是为不敬,合该在狱里多蹲些日子,再有上疏救他们的再慢慢处置。
刘绵花擅用一个“拖”字诀,什么弹章拖着拖着就能拖过去,叫人弹劾这么多年,依旧不降反升,直升到了次辅。
万安知道他经验丰富,便用了他的主意,奏请圣上早公示选妃之事,令北京、河北诸地百姓献女入宫。
成化天子也叫连日的弹章闹得心烦意乱,当即下旨,命礼部发旨,太监按户选人,宛平、大兴两县搭彩棚、雇车轿……从北京开头采选良家子。
旨意传到安喜宫,万贵妃听了,脸上便先挂了几分霜色,郁郁不乐。
两个兄弟被弹劾,万贵妃已觉不快;看到太子马上要选妃成亲,心中更不爽。她便叫人把天子请到宫中,回忆旧事,怨诉一番众臣心中只有太子,不顾圣上脸面之事。
成化天子温声安慰万贵妃许久,又命人去国库要钱,赏赐万达、万喜金帛珠玉——国库的银早让梁、韦二人掏光了,成化帝虽然终究没追究他们,但要花钱就得从国库要,终究不如内库丰盈时方便。
幸好现今户尚就是刘吉,拨款痛快,换个人来非得再给天子添一重堵心不可。
但每想到空空的内库,成化天子心中还是有些郁郁,再加上梁、韦二人把好好的选妃事闹到奏本频上,朝廷反乱的地步,天子也终究有些冷淡了他们。
恰在此时,太子又来给他添烦恼。
太子穿着全副朝服来请见,瘦弱的身躯叫厚重的华服裹着,似有种不胜衣之感。他一进门便替李东阳三人求情,说:“三位官人皆是忠正贤臣,上疏进谏亦是大臣本份。奏疏上的错字亦是小过,三人已在诏狱反省多日,望父皇早日下诏提他们出狱。”
朝臣不省心,联章逼凌他也罢了,太子竟也为这等小事来闹他!天子冷哼一声:“闹成这般,正为汝、婚事!”
太子立刻垂头谢罪,脚却一步不退,坚执地劝道:“儿臣成婚之事若使百姓震动,宫中不安,儿臣愿即此停婚娶事。但历代以来太子成亲、宫中挑人,皆是在南北二京,百姓亦早安于此,何曾有今日之乱象?此是内监乱事,望父皇严束此辈,勿罪大臣。”
他抬眼看向随侍在侧的梁芳,神光凌然,看得梁太监低眉顺眼,不敢说话。
成化天子却不爱听他这话,拂然道:“此吾家奴,何预彼事!不可,妄议朝政,回宫,备你的,婚事!”
他吩咐侍从强行把太子扶出,也冷冷地看了惹出乱子的梁芳一眼,把他留在后头,只叫覃昌、高亮扶着自己去休息。
覃高两位太监默契地打了个眼风,心中各自有了计较:
内侍不怕贪、不怕狠,只要能服侍得天子满意就行,怕的就是会给皇爷惹来麻烦。梁、韦二人这回可是捅了马蜂窝,叫大臣们闹到宫里,惹得小爷震怒、皇爷不悦了。虽有万家的两位大人分谤,可万家那是什么人,他们当奴婢的又是什么人?有那个脸面叫皇爷始终包容么?
往后那两人的恩遇合当见疏了。
高太监神色淡淡,强捺着心中喜意,越发尽心操持天子身边的事务。
因梁芳见斥,不敢到圣前服侍,高太监在宫中多值了两天才回家。到家后便见他爱子高肃亲亲昵昵地迎上来,向他道辛苦,又恭喜他在皇爷面前恩宠更厚。
高太监在儿子面前就不绷着了,笑着说:“你倒乖觉,你爹才在宫里多住了两天,你就知道我又受宠了?”
高百户笑了笑:“爹爹这般勤谨恭慎,每过一时更在皇爷面前得脸一分,也是自然之理。不过这回我有所猜测,是因为谢镇抚使又到咱家来送礼了——爹上回献了那副安天大会图,皇爷不就喜欢么?这回他又送了一张神仙捧寿图来,下月初二便是圣寿,爹爹将这张献上去,皇爷看了定然更喜欢。”
高太监笑得更得意,吩咐家人:“把公子那幅画拿来,我要与夫人共赏。”
高百户虚拦了拦他,涎着脸笑道:“爹爹别急,那画儿还在谢镇抚手里呢。你儿子给人家当差,你老人家也得帮衬帮衬我,当面跟他说句话吧?”
高太监这才知道谢瑛不是给他送礼,是带着礼物来求他的。
这么个会办事、会体贴、不贪功,却从不求人的人,如今竟求到了他头上,倒教他有种别样的愉悦,便问儿子:“他是有什么事要来求我?送的还是上回那才子的画儿么?”
高百户道:“他说不是什么为难事,倒是件于爹爹也大有好处的事。除了那画儿,还有些上好的明珠、宝石,儿子看正好给夫人打簪珥,还有些海外来的玻璃器皿,看着润润透透的,你老人家定也喜欢。他这么诚心,若是些不打紧的事,爹何不就管了他的?”
高公公略思前后,忽地一笑:“我的儿,他说不打紧就真不打紧了?怕的是他来找我说的正是当今最要紧的那桩事……”
高百户咂摸咂摸滋味,问道:“难不成他要说的也是如今朝廷上大臣们争的那事?那是文臣的事,我们锦衣卫管这个做什么!爹若是管不了这桩事,我这就去跟他说,叫他把礼收回去。”
高太监叫儿子当面说了“管不了”,倒也不生气,淡淡一笑:“不必,你先把他叫过来,我听听他要说什么。”
高百户顶着一脑门子疑问,出去叫了谢瑛。
谢瑛带着礼单,夹着崔燮花了三天工夫昼夜赶出来的画,上堂拜见高公公。高太监端着茶水,拿腔作势地问他为何而来,谢瑛托着画轴与礼单,低眉垂目,温润地笑着说:“下官特来送公公一份恩荣富贵。”
高太监托着茶杯看向他,威严凛凛地问:“你是来替李东阳等辈说话的?岂不知这便是逆圣上之意,我等内侍一身荣宠皆自上出,拂了圣意,失了圣心,还敢说什么恩荣富贵!”
谢瑛稳稳当当地说:“高公公自身资历、本事皆不弱于梁公公,又有高百户这样得圣心的佳儿,难道真的甘愿久居人下么?今日之事,正是公公更进一步的好时机!”
高太监在宫中就见着了梁芳受冷落之态,心里暗暗地也有点儿想法,听他的话越觉着顺心,却仍是端着姿态,轻哼一声:“你以为再献一幅画,圣上就忘了梁芳?那梁芳可是深得万娘娘宠爱的……”
谢瑛只淡淡道:“如今娘娘年岁渐长,倒是太子已长成,眼看着又将成亲了。”
高太监眼睑抖了抖,锐利的目光集中到了他脸上,问道:“你这是何意?不怕我将这话告诉娘娘么?”
谢瑛也看着他,浅笑着反问道:“公公一向得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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