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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映雪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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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兵长噗嗤地笑了一声,也甩动了长/枪,指向江岩,“小年轻,胆识挺高的,但是你是外地来的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吧?这里的惩罚就两种,一是赔钱,二是断臂,只有二选一,没有其他选项。”
  或许是那胖男人的断臂之处被冰封着一直没流血,他还有精力去吵架,他狠了狠心说道,“我要那小子断臂!”
  “这我也不能接受!”江岩说道,“我还是要带雪涯走。”
  卫兵长看了一眼那男人,问道他,“你要他断臂吗?”
  “对!一臂还一臂!”
  “好。”
  令人意想不到的声音是映雪涯发出的,“我把我的手臂给你,你不要为难江岩了。”
  “雪涯,没有必要——”话还没说完,映雪涯就抽出了他腰间匕首,砍断了自己的一根手臂。
  血淋淋的手臂摔在地上,看着恐怖又血腥。
  “雪涯!雪涯!”江岩已经语无伦次了,只会重复映雪涯的名字。
  趁着他俩还傻愣在那里时,卫兵长将断臂捡起,让下属保管好。
  “好了,恩怨两消,不好打扰贵方生意,在下告辞了。”说完,连个名字也没留下,卫兵长就带着一堆巡逻兵远远地离开了这里。
  经过了这一个晚上的折腾,老鸨也没心思做生意了,每个人退了二十文,让他们都回去了。
  不过江岩和映雪涯是没有领到这四十文钱。
  江岩什么心思也没有,匆匆地拿自己的衣服给映雪涯包扎了一下,就跑外头去找大夫了。
  “为什么断了一只手你会这样焦急?”
  映雪涯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不让我去当奴婢?”
  “你无知也要有点限度好不好!”江岩冲着映雪涯吼道,接着两行清泪从他眼睛里流出,“这样只会显得我很无能,还想当大侠,连你也保护不好。”
  映雪涯不知道从他眼里流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只能笨拙地用手帮他擦去。
  “江岩,你眼睛里流水了。”
  “傻瓜,这是眼泪。”
  江岩哭得更大声了。
  “为什么你会流眼泪?”
  “人伤心的时候就会流眼泪。”
  “你很伤心吗?”
  “你都没了一根手臂,我当然伤心!”
  映雪涯不懂人类的情感,他只能又问道,“那我有了手臂你就不伤心了吗?”
  “手臂都被别人捡走了,你哪来的手臂?”
  映雪涯半跪起,用剩下的一只手,把江岩揽在怀里,这是江岩让他安心的方法,他学着江岩,也给了他拥抱。
  “今年下了第一场雪之后,我就会有新的手臂了。”映雪涯说道,“我或许跟你们不一样。”
  江岩有些震惊,虽然他早就知道映雪涯不是一个人了,但是就算是妖魔鬼怪,手臂也不可能说长就长啊。
  他停止了哭泣,离开了映雪涯的胸怀,摸了摸他的脸,跟他讲道,“不管你剩几只手臂,接下来,我一定会保护你,不当大侠也保护你!”
  映雪涯摇了摇头,“你想当就继续当,我可以保护我自己。”
  天色渐渐明朗,江岩的脸上是两道泪痕,着实不好看。
  但映雪涯觉得,这个世上没有比江岩更好看的人了。
  

  ☆、愿望

  他们的日子还是照常过。
  只不过上街摆摊买兔子的人少了一个。
  江岩觉得这跟他想象中少侠该过的日子不一样,少侠不应该为金钱烦恼,少侠应该美人在怀,仗剑走天涯。不过后来江岩转念一想,映雪涯可算是天下难得见到的美人,自己也背着一把师父送的好剑,四舍五入也算是少校过的日子了。
  虽然标准不一样,勉强够到了也算,是不?
  映雪涯在城外的帐篷里整日地歇息,江岩抓兔子卖。
  他现在的目标不是凑仗剑走天涯的盘缠了,他得攒钱给映雪涯搞个义肢过来。
  虽然江岩是好心,但他真的不喜欢这样的等待,仿佛又回到他还在雪涯之时,那一日日无聊而又漫长的空闲。
  外面开始飘起了雪花,这是今年金月城的第一场雪。
  明明还是深秋,江岩喃喃道,他收起了一只兔子,藏了起来,他想给映雪涯做一双手套或者一顶帽子。
  晶莹的雪花,应该是这世间最纯洁的白了,堕落到人间,被踩在脚底,踩得肮脏泥泞,来年春,又化成了水,流入最平凡的人世。
  他那着一只兔子,兔子奄奄一息快死了。一把匕首穿透它的喉咙,流出温热而又腥臭的血,等哪只兔子的腿不蹦了,江岩扒下了它的皮,洗了干净,把这张兔皮送到了裁缝那里。
  他又在裁缝那里转悠了好几圈,咬牙买下了一件棉背心,准备给映雪涯带回去。
  他今天在裁缝那里耽搁得有些迟了,来到城外帐篷那里时,有些晚了。
  冬天总是黑得特别快,咕噜转一圈,太阳就下山了。
  映雪涯每天最快乐的时候就是等江岩回来的时候,今天有人来得有些早,虽然下着雪,但映雪涯才吃过早饭。正眯着眼再睡一场回笼觉。
  陌生的脚步踏碎了这场平静。
  来人的脚步太沉,太躁动,不是江岩的。
  来的人脚步太杂乱,不止一人。
  一把飞箭射入,将彻底打乱江岩与映雪涯的生活。
  为首的人正是那天的卫兵长。
  他看着坐在帐篷里的映雪涯,走了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臂。
  “果然,你不是正常人。”
  映雪涯的两只手,对,初雪下过,他又长了一只手臂。
  “传说之中有人以天为父,以地为母,沐浴天地精华而生,你是上天对人间的恩赐。”卫兵长缓缓跪下,“请天地之子跟在下前去城主府邸做客!”
  映雪涯缓缓地摇了头,“不要,江岩不让我出帐篷。”
  卫兵长恍然大悟,“是嫌弃之前金月城居民的冒犯?在下可将他的命抵给您。”
  映雪涯还是摇头说道,“不去,我只听江岩的。”
  卫兵长微笑了一声,“不管江岩那小子同不同意,您是一定要去我们城主那里做客的。”
  “我不答应。”
  “由不得您了。”
  卫兵长手中长/枪舞动,只轻轻一挥,脆弱的帐篷便坍圮成了废墟,随后整座废墟又成了冰雕,被里面的人从中破出,冰雕又成了冰渣。
  映雪涯操控着无边际的大雪,让雪一股脑的冲向卫兵长。
  雪这种东西还算是柔的,他手中的长、枪是坚不可摧的。
  飞速地划开眼前的大雪,卫兵长冲向映雪涯。
  映雪涯眼神一凛,正准备抓住卫兵长的长、枪,却未想到,身后一道阵法浮现,数道让他沉眠的阵法,一个接着一个,不断地冲向映雪涯。
  映雪涯终于挨不住了,他的双眼渐渐开始模糊,最终化成了一片黑暗。
  等到江岩带着一件棉背心到达那个可以称为“家”的地方时,映雪涯和家都不在了。
  他被带到了金月城城主的府邸。
  金碧辉煌的大殿显得有些耀眼过头了,明晃晃地要把人的眼睛刺穿到失明。
  新生的手臂还显得有些稚嫩无力,只能被人拉住,跌跌撞撞地走向前方。
  虽然口头上说的恭敬,但行动上一点也不客气。
  手臂都被捏出了红指印,让映雪涯感到了不舒服。
  被抓住的人,被带到了一个女人前。
  为什么能确认这是个女人?
  她细柔的声音从若隐若现的帘子后传来。
  遮住她的帘子是由小粒珍珠密密地穿成的,只要有人动作,细细密密的珍珠便能摇曳起来,露出里面坐着的人的身姿的影子和拖到地面的裙摆。
  “你的名字?”
  “回禀夫人,他名为映雪涯。”
  “很好听的名字。将他带到我面前来,让我来看看他。”
  卫兵长将映雪涯绑着交给了一个小丫鬟,里面的夫人却开口道,“碧鸢,退下,此人身怀武功,还是让将军将人带上来吧。”
  卫兵长的嘴唇动了动,看向那荡漾的珠帘。
  好像有什么话想要说,最后又什么话也没说。
  掀开了雪白的珠帘,还有一层面纱蒙在女人的脸上,目光对视,是说不出的情愫。
  “夫人,”卫兵长低下了头,“人带到了。”
  “柳枫,抬头看我。”
  “属下不能逾越规矩。”
  那女人却摘下了面纱,直勾勾地盯着他,“这张脸,你年轻的时候见了无数遍,为何现在就不敢看我了?”
  “那是因为——”柳枫猛地抬头,见到了那张还是明艳的脸,又转过了头,“抱歉。”
  “人已带到,需要通知城主吗?”
  夫人摇了摇头,“不需要,此人我有需要。”
  金月夫人,没有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当了数十年的城主夫人,深入简出,永远隔着一条珠帘会见来客,就算从珠帘的缝隙中,也只能看到她带着面纱的脸。
  她始终是这样,声音淡淡的,毫无起伏,只有在见到柳枫的时候,她才有了感情。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曾经相爱,这个男人也不肯接受她现在的爱意?
  忠诚是一件必要的事吗?比得上她满腔的爱意吗?
  少女时期,她的名字叫白玫,现在别人只会叫她金月夫人,有时候她都会忘了她的名字,只有在面对着那个男人的时候,她才会想起她的名字叫白玫。
  她看着映雪涯,他可能是传说之中以天为父以地为母的半神之人。
  神可以实现她的愿望,那——他可以吗?
  

  ☆、普通人的爱慕

  这片废墟——
  到处是被冻成了冰块的残渣,以及被掩盖下一层薄雪的硝烟的味道。
  是有人强行带走了,这一点江岩可以确定。
  是谁带走了他?这一点江岩不知道,他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荒凉被一点点的雪花掩盖,又酝酿成了更深沉的荒凉。
  耳边是呼啸过的冷风,打得兜里的钱叮叮当当的响,悦耳的声音只在此时有了吵闹的感觉,恨不得把它扔了,抛向远处的荒凉。
  天气有些冷,江岩觉得比他爬雪涯的时候还要冷,冻到了骨髓之中,是拿着刀片在刮你的肌肤,甚至在恍惚之间,江岩都有了被风刮出血了的错觉。
  自己不应该抛下那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子的。
  江岩将棉背心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将身上的钱埋了起来,踢了两脚的雪,又回头走进了金月城中。
  江岩现在有些明白了,人善被人骑,自己不发威,有人当自己是病猫了。
  少侠,少侠,不结点仇家哪里称得上“侠”?
  一路上,为了少惹是生非,他江岩都忘了自己闯荡江湖的初衷了——杀奸险之徒,灭邪恶之人。那个调戏雪涯的胖男人就该死,把他杀了之后,自己要带着雪涯去逃亡,这样的人生才叫惊险,这样的人生才能称得上刺激。
  没钱就该风餐露宿,潇洒人生,有钱就应该及时行乐,快意江湖。
  雪涯能理解自己的,光是看着他那双全然信任的眼,江岩就觉得映雪涯支持他了解他甚至——爱慕他。
  一开始见到映雪涯的时候,他的眼神是茫然的无光,是动物内脏流出来的两滴浑浊的血,连未来也看不到,后来慢慢地映雪涯的眼神才开始有了情感,他在江岩的家里感受到亲情,他在与江岩相处的过程中产生了友情,在一日日的盼望等待中,友情变质成了爱意。
  江岩觉得自己应该是与映雪涯相爱的。
  只不过他们的爱还有些幼稚,甚至自己也感受不到。
  提起了剑,别好了匕首,活动活动筋骨,江岩踏进了大雪纷飞的人潮之中。
  他不知道映雪涯在哪里,一点线索也没有。
  但他有直觉,直觉告诉他,映雪涯在哪里。
  映雪涯被带到了一间房间之中,暖和的火盆令他恶心。
  他在这里待得焦躁,他只想出去,他只想见到江岩。
  思念的心在此时已经抑制不住,他多次地冲刺门外的结界,想要出去。
  冲得头破血流,也无法撼动结界一分。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要抓他,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吗?
  那他不要这张脸了,拿起被撞碎的瓷片,往脸上长长地割下一道划痕。
  血滴答滴答地流下来,浸透了脚下的地板,将整个房间冻成了冰天雪地,与外面的大雪下得一样。
  外面的血飘扬着,映雪涯脸上的伤逐渐愈合,又变成了光滑的一片。
  连自己都疑惑,“这是为什么?”
  有人替他回答了,“因为你是沐浴了天地之精华诞生的半神之人,雪下得越大,你的能力便越强,现在外面下雪了——”
  推开了门的人是白玫,她戴着面纱,身穿着棉衣。
  “放我出去。”
  白玫摇了摇头,“不,你要实现我的愿望,我才能放你出去。”
  白玫摸了摸他沾满血的脸说道,“唯有你的力量才能打败我的丈夫,才能将那个恶魔打败,我才能——我才能——”
  她想说,她才能跟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不过这句话她终究不好说出口。
  她温柔地往他的脖子上套了一个项圈,密密的针孔将他的喉咙锁住,说不出话来。
  “攒住你的力量,打败金锦天。”
  血不断地从喉管之处流下,映雪涯说不出话,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伤口不停地愈合,又被针孔戳穿,让映雪涯感到痛苦。
  “你的苦,跟我的比起来又算什么你?就算为当地的百姓,也求你帮我杀了金锦天,我求你了。”白玫泫然欲泣。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连映雪涯都觉得她有些不正常。
  “柳枫柳枫柳枫柳枫。。。。。。。”
  口中不知道念了几次的名字,挺多了就觉得有些恐怖。
  白玫看了看映雪涯,又笑了起来,“我的愿望实现了一半了。”
  她笑着笑着,又退出了房间,重新加上了几重封印。
  映雪涯只觉得这人有病,捂着喉咙慢慢地蹲下了。
  今年的雪来得有些早,又下得特别大,让城里的人又忧又喜。
  忧的是雪下得大恐怕今年做工的人过得更差了,喜的是雪下得大今年的税或许可以少交一点。
  金月城的税并不重,重在徭役,金月城的徭役只在冬日里征召,说是修理城主在城外的行宫。可是这么多年了不仅行宫没有修完,而且征得人越来越多,后来的人越来越少。
  究竟是有多重的工让这么多人回不来?
  可是没办法,这是城里的规矩,必须得遵守。
  遵守的话可能还有命回来,不遵守的话可是死罪。
  一下雪,又要找人去修行宫咯,妇女愁苦的脸抱着孩子,在考虑要不要让丈夫躲去乡下,可是一想,要是逃去了乡下,躲不过,一家人都可能会死。
  一想到这个,她又愁了起来。
  江岩喝下了一口烈酒,嫌它有些淡,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仍然不解渴,又叫店家再打一壶,都灌下喉咙。
  刺激的味道,让江岩清醒了一些。
  这样的酒不会让他醉,只会让他更加清醒,更加明晰。
  坚定了脚上的步伐,向前踏去。
  飞舞的大雪,似乎在预示着什么,警告着什么。
  他朝着他伸出了手,是江岩他带映雪涯走下凡尘的。
  无论在这人世之间会发生什么,只要他江岩还活着,映雪涯就是最普通的一个凡人。
  他应该有生命,应该有感情,应该有羁绊,应该有凡人应该有的一切。
  他会护着他从此之后像一个凡人,享受凡人的快乐。
  是的,江岩已经有了一种预感,他预感映雪涯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所以他要让一个不是普通的人享受普通人的一切。
  

  ☆、我要映雪涯

  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雪下得又大又急。
  还没过满一日,雪花就压了厚厚一层,一脚踏进去,没过小腿的一半。
  城外还有些毛茸茸的小玩意,在劳碌着过冬前最后的准备,被突如其来的大雪一吹,尸体被雪掩盖。
  厚厚的雪地突然被一只脚踩出了一个脚印,小腿深陷进去,又□□,艰难地向前行走。
  越往郊外走,雪下得越大,密密的丛林被雪压得树枝都要断了,等到往后了,风开始刮得大了起来,将雪吹得歪歪斜斜的,树上的雪也被吹了一点下来,露出干枯如同百岁老人手指的枝桠。
  林子后面是另一片天地。
  很难想象到只有一林之隔,这里的情况却跟外面完全不一样。
  雪下到这里都融化成了水,涓涓的细流朝前爬动,流进了前面的一个小池子里。
  人走上前,摸了摸池子里的水,一摸被烫的收回了手。
  “还不够烫,”他喃喃道,“还需要更多的人。”
  渐渐地,清澈的池水变得血红一片,仔细一看,竟是池子底端涌出了黑红色的污血,被雪水稀释,呈现出血红色。
  底部不断地喷出红色的血雾,看起来分外恐怖。
  再细看,才能发现在血红色的池子底端,立着一把剑。
  就是那把剑,不停地散发着热气和血。
  “你能助我成霸业吗?”他像傻子一样问着不会说话的剑。
  又有新鲜的人被送过来。
  虽然他们过来就不抱着活着的希望,但是眼见到此等场景,内心还是不由得一惊。
  “主上。”柳枫赶着人上前,“这是新的‘役夫’。”
  原来站在池子旁的人就是金锦天。
  “挑一半人祭剑,剩下一半让他们在行宫里随便干干活就可以放回去了。”
  金月城的人口还需要繁衍,自然不能竭泽而渔,留一些人回去生孩子也是十分必要的。
  柳枫回答了一声是,将他带来的这些人全部推进了血池之中。
  那些身强力壮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呼喊,池底下那把剑的利刃就将人给杀死。
  鲜血将池子的温度加热,随即又爆发出一柱蒸腾的水汽从底部喷射。
  柳枫护着金锦天让退了几步,随后蒸汽慢慢弥散开来,最后池子又恢复成了清澄一片,就好似鲜血都被那把剑给吸收了一般。
  身后的金锦天看着护着自己的柳枫,神情淡漠,就好像这一切发生地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回去城里吧,夫人有难。”金锦天忽然感到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对着柳枫说道,“有人闯入内城!”
  江岩的直觉告诉自己,映雪涯在这座城里面。
  虽然他手里没有证据,但他的直觉可是相当准确。
  他虽然没怎么打过架,但师父教他过怎样打架。
  一只手拿着剑,一只手握着匕首,眼神凶狠。
  “映雪涯呢?”
  守门的护卫并没有见过映雪涯,见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下小子还有些不屑。
  “哪里来的小毛孩?大爷我没有见过这个人,不要来碰瓷!”‘
  护卫走上前推了江岩一把,“找女人去窑子,别来这地方,也是对你的忠告!”
  江岩将剑也一推,推到了那护卫的脖子上。
  “映雪涯呢?”
  看着脖子上的剑推进,蹭出了一点点的血,勾起了人害怕担忧的心。
  虽然害怕,护卫并没有求饶,而是大声喊道,“有刺客!”
  内城里面更多的护卫涌了出来,江岩切了一声,手起,将剑背砸下,敲晕了自己绑架的那个护卫。
  虽然他要组织他,但那护卫跟他没仇也没怨,杀人这种事他也做不出。
  将剑锋封印,匕首和剑都变钝了。
  这样的剑与一根木棍无异,但江岩却将这一大一小两根‘木棍’操纵得很好。
  只要来人,就往他的腿下打,先把他打趴了再说。
  来的人越来越多,江岩越来越没底。
  怎么办?内心在疑问,可手里的剑不能停。
  雪涯!他在呼唤着他。
  映雪涯被囚禁在一间设满了重重阵法的房间之内,感受不到外面任何的气息。
  可他也有这种直觉,觉得江岩要过来了。
  他越挣扎,脖子上的枷锁越紧。
  说不出话,接着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江岩!”沙哑的声音将几日的思念都诉说出来。
  全身的力量无法爆发出来,被困在这个小小的躯体里,让映雪涯浑身难受。
  外面的江岩还在打架,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体力也在散失。
  里头出来的护卫就好像蚂蚁洞里的蚂蚁,来一个砍晕一个,下一个还来。
  他砍得头晕眼花,就快要倒下的时候,又突然传入了一个声音。
  “小兄弟,你来金月内城做什么?”
  江岩呼了一口气,把眼前糊上了一圈白雾,他说道,“把映雪涯抢回来。”
  柳枫笑了笑,“你怎么就知道映雪涯在金月内城里吗?”
  江岩笑了一声,“别小看我的直觉。”
  柳枫让周围的护卫退了下来,提/枪/上/阵,枪尖指着江岩。
  “虽然你说得没错,映雪涯的确被我抓来了,但为了主上,只能让他牺牲。抱歉了。”
  一听到“牺牲”二字,江岩更加着急了起来,“你们要对雪涯做什么?”
  “你不明白映雪涯在人世间应该执行怎样的任务,跟在你这个无能小子的身边,他天赐的才能才会消失。”柳枫甩了甩他的长/枪,接着说道,“别废话了,除非打败我,不然,我绝无可能将映雪涯还你。”
  江岩将剑锋上的封印剔除,握紧了手中的两把武器,“你要杀了映雪涯,那我就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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