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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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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敢。”秦奕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来,将燕北一搂压在身下,目光里含了一点儿怒气看着他。
  燕北仰在冰凉的地上,后脑枕着自己散乱的头发,咬咬唇,认命一般说道:“你这个人真可怕,我为什么要……”
  没等燕北将话说完,秦奕就已经俯下身咬上他的嘴唇,那是真的在咬,一股子血腥气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着。
  原来秦奕你也有这样害怕的时候,燕北在心里想着。
  “你才知道我可怕?”直至燕北唇上的伤口不再流血了,秦奕才松开了他的唇,伏在他的耳边说道。
  快要窒息的燕北喘了几口气,侧过头只发出了两声轻笑,在这寂静的庙宇里却显得极为刺耳。
  秦奕听着这笑声顿时火起,直在燕北的身下用力拧了一把,拧得燕北冷汗直下,脸上那笑却未曾变过。
  “我或许也该问你一句,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秦奕道。
  燕北转回头,平静地望着秦奕,说道:“主子。”
  秦奕目光暗了暗,觉得胸口又闷了起来,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撒谎。”
  燕北却没反驳,咬咬牙,用右手手肘支起了自己的上身,另一只手按住秦奕正在他小腹上游走的手,问道:“你是要做还是不要,给个痛快点儿的。”
  秦奕听了这话后笑笑,一丝苦涩,他在燕北的耳后咬了一口,语气中带了几分哀伤道:“你可不可以跟我坦荡一点儿?”
  “我这样还不够坦荡了吗?”燕北解了衣带子问道。
  “我说的不是这样。”秦奕望着燕北的脸庞,伸出手来覆上燕北的左胸口,“是这里。”秦奕感觉得出来,燕北是有事儿瞒着他的,一直都是。
  胸口前一暖,燕北在那一刹那有些恍然,却对着秦奕摇摇头。坦荡不了,不管是对秦奕、对宋薄衣还是对他自己。
  “算了。”秦奕叹了一口气说道,翻身将燕北压在了身下。这一夜他没有放过燕北,燕北开始还能顾及自尊忍受着,后来早已失了神智,甚至被弄得嘶吼求饶,但这一切对于秦奕来讲似乎没什么用,他狠得下心。
  第二日的时候,燕北的脸色有些苍白,声音也有些嘶哑,浑身散了架子一般。秦奕知他身上难受,就帮他洗漱更衣,就像曾经燕北服侍他一样。
  “我晚些再回来。”秦奕轻声对燕北说道。
  “嗯。”燕北淡淡地应了一声,靠在佛像的泥墩上,半闭着眼睛。
  秦奕没再说什么,又瞧了燕北几眼,便向秦府去了。
  燕北靠在泥墩上,良久都没有动地方,身上酸痛的难受感却远没有他心里难捱来得强烈。
  燕北是来杀秦奕的,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就一点儿一点儿地软了下来。他是撒谎了,他其实从来就没拿秦奕当过主子,只当秦奕是他的仇人,不过现在,却没有仇人那么简单。
  最可怕的是,这种说不明的情感愈演愈烈,秦奕每靠近他一分,每要他一次,那情感就叠加上一层,而且挥不去,抹不掉,似乎快要将他活埋了。
  不等了,燕北咬着牙起了身,做个了结算了。
  不过在结束这一切之前,燕北还想去找一个人,他一直挂念着的一个人。
  其实宋薄衣开始流连青楼是在撞见燕北和秦奕的那淫靡场面之后。
  那日从北山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更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何像是空了一般,自那日以后,宋薄衣将读过的所有礼仪德行都抛开了,他忽然觉得那些东西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意义,就算将“之乎者也”诵遍,想得到的还是得不到。
  何苦。
  大白日的,宋薄衣也要泡在倚翠楼里,坐拥着三五个女子入怀,污言秽语从口中脱出,早已没个半分往日的样子。
  “书呆子。”
  宋薄衣正醉在温柔乡里,这一个声音却灌进了他的耳朵里,这声音他太熟悉了,这人他却不再熟悉。
  宋薄衣睁开醉眼,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那人眼中的失望毫不掩饰,看得宋薄衣苦笑了两声。
  “你怎么来了。”宋薄衣醉醺醺地向燕北问道,抓过手边的酒壶倒了一杯酒向燕北递过去,说道:“要不要喝些酒。”
  燕北冷着脸色,接过宋薄衣手中的酒杯,然后将那酒杯扔在地上,抓过宋薄衣的手狠狠地攥着,却是声音平静地问道:“不想考功名了是吗?”
  宋薄衣垂着头,看着滚落在地上的酒杯眨眨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纸文书来,在燕北的眼前晃了晃,说道:“你看啊,我中了。”
  可这句话里,却没有一点儿欢欣,就像是在说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样,平淡无奇。
  燕北愣了愣。
  宋薄衣将那封文书放回了自己的怀里,抬头看着燕北的眼睛说道:“可我忽然觉得,中与不中,没有太大的分别。”
  燕北重重叹了一口气,在宋薄衣的胸口上狠狠锤了一拳,咬牙说道:“宋薄衣,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
  宋薄衣只满不在乎地笑笑,坐回身后的椅子上,“我在你面前,何曾有过出息?燕北你知不知道,其实……”宋薄衣顿住,收了脸上的笑容,默了好一阵儿之后才继续说道:“其实你对我很重要。”
  燕北再次怔住。
  宋薄衣垂着头,藏在宽大袖口之中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他不敢抬头去看燕北,只刚刚那一句话,似乎已经将他这一辈子的勇气都用尽了。
  燕北在缓了一下情绪后,慢慢走到了宋薄衣的身边,像往常那样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道:“多谢。”
  宋薄衣呆在那里,良久才缓过了神,抬头去看时,早已经不见燕北的踪影。
  燕北从倚翠楼出来后,心里面翻腾着好多的情绪,酸甜苦辣融在一起,分不清解不开。
  今儿的天气挺暖和的,阳光映在远处皇城上的琉璃瓦上,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彩,好看得很,燕北站在长街上,眯眼向远处望了望,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街边那家吴家药馆走去。
  吴洵拎着一杆秤,小心翼翼地将两颗黄连放在了上面,一丝不苟地对着秤上的刻度。
  “掌柜的。”燕北走过去,敲了敲吴洵的桌面。
  “嗯。”吴洵只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头都没抬,紧接着问道,“公子要抓点儿什么药?”
  燕北抿了一下嘴唇,平静说道:“一副置人于死地的药。”
  吴洵听罢怔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秤杆抬头看着燕北,说道:“这位公子,我这儿是个药馆,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怎么会有那种药。”
  燕北笑道:“会救人的人,自然也知道如何杀人,掌柜的你放心,我又不杀什么无辜的人。”
  吴洵摇摇头,作了一揖说道:“公子还是另寻高明吧。”
  燕北悄声叹口气,心想着这人竟比宋薄衣还要拧,还要倔。

  第三十四章 耳聋

  不过要对付这类人,倒也容易。燕北没再费那些口舌,而是往门边儿走去。
  吴洵余光见着燕北离开了自己的桌案前便以为他是放弃了,便再次专心地低头称着那堆药材,但忽然就觉得屋内一暗,再一抬头,就见燕北已经将本是开着的屋门从里面关上,落了锁。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吴洵放下手中的秤杆,脸色有些难看。
  燕北拽了拽那门,确定被人推不开了后才走回吴洵的身边,不知何时从袖口中抖出一把匕首来,刀锋薄如纸,抵在吴洵的喉咙上。
  “我要一副能杀人的药。”燕北平静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吴洵长这么大,摸的都是医书和药材,哪里被人这样威胁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却在喉结滑动的时候蹭上了那匕首的刃尖儿,被割出了一道细细的小口,隐隐地疼。
  “公子,小店里真的没有。”吴洵说的是实话。
  燕北无奈地出了一口气,盯着吴洵冷汗涔涔的额头又说道:“那你就给我现配一副药出来。”
  吴洵咬咬牙,默不作声,直感到燕北的刀锋没有收回的意思才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地恨着自己,父亲总和他说悬壶济世,到头来他竟懦弱地对着一把刀做了这样的妥协。
  燕北见他答应了,这才收了手上的匕首,藏回袖口中,继续说道:“对了,还要一副,可以让人幻死的药。”
  吴洵抬起垂下的头,怔怔地看着燕北,幻死这事儿,他虽在医书上看过,却从来没有实践过,据说这是当年宫中的宫女为了躲避陪葬才研制出来的,可是这药并不成功,多数服下的人醒来都会五感受阻,完好无缺的则是极少数。
  燕北目光冷冷地回望着吴洵,“天黑之前,我要拿到这两副药,否则,你这命就别想要了,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吴洵抿了抿唇,转身去药柜里取药材了。
  紧赶慢赶地,吴洵总归是在天黑之前将两副药递给了燕北。两副药均是呈粉末状,被包在两个小纸包中,可以杀人的那服药,被吴洵点了个红点儿在纸包上面。
  “谢了。”燕北接过两个纸包的时候向吴洵说道,语气中多少有些苍白。
  “公子,你想好,那药……”吴洵皱着眉头,想向燕北嘱咐两句,却被燕北的一个手势打了回去。
  “不用你跟我啰嗦。”燕北掂了掂那包画着红点儿的药包,微微叹了一口气后,举起那包点着红点儿的药向吴洵慢悠悠地说道:“如果日后有人问起,你便说我来这里只是来买这一包药的,不过是你医者仁心,看不得我杀人,才将这药换成了幻死的药,想要救人一命,知道了吗?”
  吴洵呆了片刻,听命令一般地点了点头。
  燕北向他笑笑,将手中的药包塞进了怀里,转身向店门走去,解了门栓开门一看,天早已暗下来了。
  北山上的破庙中,秦奕早就等在那儿了,直等到天黑才见燕北拎了个食盒子慢悠悠地从庙外走进来。
  “你下山了?”秦奕倚在朱红的房柱旁,明知故问。
  “嗯。”燕北垂着眼睛应了一声,将食盒子放在地上,取出里面的几样食物和一壶酒来,“你总不能要求我一直待在这个地方。”
  “你去找宋薄衣了?”秦奕继续问道。
  “是。”燕北说道,将凉掉的银耳羹倒在陶碗里,架在一旁的火堆上热着。
  “我有好些日子没在秦府见了他了。”秦奕说着起身,走到燕北的身边坐下,看着面前的火堆平静说道。
  “他寻花问柳去了,哪里还顾得上回到秦府。”燕北笑道。
  秦奕轻轻摇了摇头,很自然地将胳膊搭在燕北的肩上,温柔地将他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低头蹭着他的唇,陶碗里的银耳羹发出轻微的咕噜声,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好了。”在那香气弥漫开之后,燕北转头避开了秦奕的吻,起身边将架在火堆上的陶碗取下边说道:“我可饿了,陪我吃些东西。”
  庙内的光线依然很暗,秦奕看着燕北的背影突然什么都不愿去想了,或许只是粗茶淡饭、布衫麻衣就够了,只要燕北能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当真,仅此而已。
  那碗银耳羹被燕北分成了两份,他将一份递到了秦奕手中,淡淡道了句:“慢点儿,烫。”转头将另一份搁在一旁,回身将那壶酒拽了过来,也是倒了两杯,一杯摆在秦奕的面前。
  秦奕捧着那碗羹,轻轻地吹,燕北却先拎起酒杯来轻轻呷了一口,直至看到秦奕抿了一口碗里的羹才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我是忽然觉得这儿挺好的。”秦奕抿了两口羹后,放下碗来又补充一句:“至少比秦府好。”
  燕北又斟了一杯酒,手微微地抖,酒洒在手背上两滴,泛着凉。
  秦奕放下羹碗后,又饮了一杯酒,或许是这酒的缘故,那药的发作速度比莫子衿预想的要快了不少,他第三杯酒还没倒上,就眼见着秦奕晃了两下,倒在了地上,神色微微有些痛苦。
  秦奕在倒下的那一刻,正将燕北的脸色映在了眼睛里,那脸色复杂到他无法读懂,但他却知道那脸色中没有半分的惊讶,来不及多看,秦奕的眼前已是一片模糊,意识慢慢溃散。
  秦奕知道,燕北给自己下了毒,窒息感自胸口袭来,他想动动身子却没有半分力气,只慢慢地听着自己的心跳缓了下去,倒是没有绝望没有恐惧,直至能思考的最后一刻,他的脑袋里想的竟也全是燕北。
  只是这些,燕北怕是永远都不知道。
  饮尽杯中的酒,燕北探上秦奕的手腕,脉搏果然已经不跳了,安静得有些可怕。
  燕北守了没有任何知觉的秦奕一晚,想了很多的事情。
  秦奕或许不知道,他小时印象很深刻的那场不欢而散的宴席中,和秦父吵得最厉害的那个人,姓燕。
  燕北原也可以说是个纨绔子弟,但拜秦家所赐,那次争吵过后,被秦父排挤得只得搬离京城,家财也在这期间散尽了,只短短一个月的功夫,从云端跌倒地底。
  燕北的父亲纵横了一世,终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某日早醒来以后,整个人就不对劲了,嘶吼嚎叫,多少人都拦不住。燕北只看了两眼,就被自己的娘亲捂住了眼睛,抱到了一旁去,打那以后便再也没见自己的父亲。
  而燕北娘亲的下场也并不好,他那娘亲因为长得美,在流离的时候便被几个野男人掳去做玩物了,直至奄奄一息了才被放出来,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只紧紧攥着燕北的手咽了气。
  家破人亡,这样沉重的四个字落在了小小年纪的燕北的身上。
  后来为了活下去,燕北几乎什么都做过,脏的、苦的,只要能活着,只要能让他有机会为爹娘报了仇。后来他也总算是一路找到了京城,找到了秦府,只是在那时,秦父已经去世了,秦家唯一的一个后人,便是秦奕。
  他仍记得到秦府那日,秦奕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将脏兮兮的他上上下下地扫了两眼,对一旁的两个下人说道:“人看着还挺机灵的,给他好好洗洗,留下来当个杂役吧。”
  只这样,燕北留了下来,在自己的仇家身边,他想着找机会便下手,给自己的父亲母亲一个交代,可不知怎的,这一等,就等了这两年多的光阴,等到最后,自己竟也没狠下心来真的杀了秦奕。
  真没用。
  燕北嘲笑着自己,总觉得现在的自己竟是比宋薄衣还要懦弱,懦弱到他甚至不敢承认自己对秦奕是有感情的。
  秦奕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两日后,在秦府中。
  那天天上下着淅沥的小雨,整个天空阴沉沉的,秦奕仰在榻上愣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脑子很痛,胸口很闷,但他的确还活着。
  屋子里烧着炭火,很暖和,陈平就在秦奕的榻边打着盹,沉重的脑袋从胳膊上滑下去,惊得他一个激灵醒了一下,眼神一瞟就看见秦奕已经睁开了眼睛慢慢地眨着。
  “主子,你醒了?”陈平见了连忙站起身子来向秦奕问道。
  秦奕却皱了一下眉头,耳朵很痛,却一点儿声音也听不见。
  “吴大夫,你快进来看看,我家主子醒了。”陈平不知秦奕的异常,连忙向候在门外的吴洵唤道。
  吴洵闻声入内,低着头为秦奕把了把脉。自秦家的人两日前唤他来看病的时候,他便知道秦奕就是服了他那副幻死药的人,吴洵对自己第一次配的这药,实在是没有把握,便一连在秦府守了两天,生怕秦奕醒不过来。
  如今秦奕醒了,他的心才算放下去了一半,可仍旧是怕这药会牵扯出什么别的病症来,忙细细地给秦奕做着检查。
  秦奕仍不大清醒,只由着吴洵摆弄,但却听不见他所说的话,耳边只是无尽的嗡鸣声,噪得秦奕无力地伸出手,在自己的耳朵上揉了揉。
  吴洵见他这个动作,心里一紧,忙向他的耳朵探去,和秦奕说着话,可无论他出多大的声音,秦奕竟都没有反应,吴洵再去把他的脉,握了良久,才转过身向陈平说道:“你们家主子,以后怕是听不见了。”

  第三十五章 如梦

  “什么!?”
  陈平当年也只是一个毛躁的小子,听了吴洵这话忙吼道:“我们家主子不过是晕了一下怎么就能听不见了呢,你这大夫到底有没有仔细地瞧?”
  吴洵皱了皱眉头,辩解道:“我当然仔细地瞧了,你们家主子现在确实有失聪的症状。”
  秦奕仰在榻上,侧头看着这两个人说话,却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进去,便无奈地揉了揉昏沉的脑袋起身。
  “诶主子你怎么起来了。”正和吴洵吵着的陈平看见秦奕从榻上起身忙走过去扶他。
  秦奕身子虚弱着,起身的时候眼前一黑,缓了一阵儿才回复过来。
  吴洵倒是平静,此刻知道秦奕听不见,便转身从案上抽了两张纸来,在上面写道:“秦公子,你的双耳是可听得见声音?”
  秦奕看着这句话眯了眯眼睛,似是这时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带着疑惑微微摇了摇头。
  “主子你别吓我啊。”陈平带着一丝哭腔说道,转向吴洵,“大夫,我家主子这耳朵还有办法治吗?”
  吴洵低着头咬了咬牙,只说到:“我也不知。”
  “燕北呢?”秦奕这时却说话了,声音嘶哑,透着几分冰冷。
  陈平听着问话愣了一下,忙从吴洵那儿拽过墨笔写道:“燕北把你送了过来后就走了,也不知他去哪儿了。”
  秦奕暗暗握了一下拳头,是气是恨还是失望自己已然分不清了,接过墨笔有些颤抖地写道:“北山山顶的破庙里,你去把他给我绑过来。”
  山顶破庙里,燕北果然在,就像是等着秦家的人来找他似的。
  “怎么?他没死吗?”燕北打着呵欠,懒懒地向陈平问道。
  陈平将燕北捆好,打上了一个死结,用力拽了拽,说道:“没死,但是,但是聋了。”
  “呵,万幸万幸。”燕北笑道。
  “燕公子,走吧,我家主子说要见你呢。”系好了结,陈平带拍了拍燕北的肩。
  燕北被带到秦府的时候,吴洵也在,两人目光相接了一下后,吴洵立刻埋下了脸,手还微微地打着颤。
  燕北只瞄了他一眼,目光就向这秦奕看过去了,这屋的地面上均是秦奕砸碎的瓷片,燕北便被人选了个稍微干净一些的地方,按住肩膀跪着。
  秦奕面色平静,可心里却已落到了极点,吴洵刚刚将药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已知燕北是要置他于死地的。
  燕北看着秦奕的脸色却只是笑笑,笑容里悲喜俱有。
  “为何?”秦奕写道,他知道燕北是个心事重的人,也知道燕北一直有事瞒着他,但他本以为燕北对他是有几分真心的。
  燕北耸耸肩,没说话,觉得很多事情似乎都没有必要再提了,已然了结。
  屋子里沉寂了良久。
  “城外河里,将他淹毙。”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奕才写道,而这话是秦奕写给陈平的。
  陈平怔在那儿,燕北也怔了一下,不过随后却露出了些释然的神色,竟也不用人去拖他,自己向府外走。
  “你若不办,便和他一个下场。”秦奕见陈平不动,再次写道。
  陈平咽了一下口水,这才跟上了在前面走着的燕北。
  “燕公子……”陈平走在燕北的身侧,抖着声音唤了一句。
  燕北笑得云淡风轻,天上的雨依旧下着,打湿了他身上的薄衫。
  “燕公子我也是迫不得已。”陈平见燕北不说话便紧张地补充道。
  “我知道。”燕北点了点头,暗暗攥了一下袖口的一个纸包,那个纸包上面画着一个红点儿。
  这药,原本他就是为自己准备的,吴洵说这药作用奇快,没有太多的痛苦,燕北想着这药总比淹死好上一些。
  两人到河边的时候,雨下得大了起来,陈平解下燕北身上捆着的绳子,然后将一块儿大石和他的手腕连在了一起,动作很慢。
  “你不用想那么多。”燕北看着他将绳子一点儿一点儿地系上结说道。
  “嗯。”陈平只淡淡地应了一声,把头埋得很低,“燕公子,奈何桥边喝碗孟婆汤,该忘的就都忘了好了。”
  燕北笑笑,“会的。”
  许是下了雨的缘故,河水卷着浪拍打着河堤,那声音有些狰狞恐怖,可这恐怖感,却被宋薄衣的声音冲刷了下去。
  燕北本是站在河堤边发了一会儿愣,都不知他是何时来的,直觉得过了许久陈平也没有动作,回过头一瞧,那人正和宋薄衣扭打在一起。
  宋薄衣这平常看着文文弱弱的一个人,今日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直将陈平打得吐了一口血出来才罢休,然后向燕北走过去,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咬紧了唇,却什么话也没说只带着怒气盯着燕北看。
  水滴从燕北的脸上滑下。
  “你还得活着,替我看着点儿秦奕。”燕北说道,眼里不复刚刚的轻松,毕竟在宋薄衣面前,他不必伪装。
  “你别跟我提那个人。”宋薄衣吼道。
  燕北有些心酸地笑笑,“行了,你能来送我一程我就很知足了,回吧。”
  宋薄衣咬咬牙,狠狠地在燕北的脸上掴了一拳,然后放开了他,转向在一旁看着的陈平。
  宋薄衣瞪着眼睛,直直看着燕北,却不知怎的忽然笑了笑,狠了一下心,一掌打在他的颈侧。
  燕北眼前一黑,胸口猛然地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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