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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有难-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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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搞错的是他自己。因为早餐食盒确实跟着到了,却是被晏维清亲自提进门的。“我就知道你这时候醒,”他温和道,颊边显出一个浅浅的笑涡,“洗好了就来吃饭吧。”
——我勒个去啊!
刚听一句话,赤霄的鸡皮疙瘩就掉了满地。晏维清这是又转性了?温柔得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晏维清,你今天怎么回事?”他忍不住问,不能说没有警惕。要不是大家都知道晏维清不是那样的人,他真会以为今天上演的是“如何温柔地杀死你”的戏码。
“没怎么回事,”晏维清一边回答,一边往桌上摆盘子,“吃个早饭,别想太多。”
赤霄狐疑地盯了对方一眼。我也不想想太多,但你从言辞到举动都很古怪好吗!
晏维清对这种怀疑视若无睹。“我照着你以前喜欢的口味买了点,”他说,仿佛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变。”
不好意思……赤霄再一次被他从没在剑神身上发现的特质雷得外焦里嫩。这真的是晏维清?真的是剑神?别是哪里来的冒牌货吧?
“你不用那么看,”晏维清发现赤霄根本没往食物上分眼神的意思,只得无奈承认,“是我没错。”
赤霄再也忍不住,伸手去拉扯晏维清的鬓角。然而,没有化妆,没有易容,只有剑神疼得有点变形的脸。
“差不多就可以了吧,赤霄!”饶是晏维清这样的好脾气,都忍不住出声抱怨。
被戳穿意图的赤霄面无表情。“你今天肯定吃错药了。”下了这个结论,他就想缩回手。然而,没能成功——
晏维清眼明手快地抓住了他,加重语气:“没有的事。”
肌肤相贴,对方的体温从掌心透进他手背,竟然异常熟悉,连薄茧位置都无一例外……赤霄真不愿意回想这种熟悉的来源。“放开。”见对方没动弹的意思,他冰着脸加上一句:“别逼我动手。”
晏维清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好吧,”他干脆地松开五指,“我可以放,但你要吃饭。”
左手刚刚重获自由,赤霄就听到这句话,不由更加无语。晏维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哄小孩吗?还是真当他在耍性子?
所幸,晏维清并没再说什么赤霄认为奇怪的话,除了在他用饭时一直用堪称含情脉脉的眼神盯着以外。
不过这事儿显然还没完。见盘子差不多见底之后,晏维清立刻起了新的话头:“我已经雇了船去万州,到码头就能出发。”
虽然赤霄预定的行程确实是沿长江溯流而上,但在硬顶好一阵眼波攻势后,他特别不想遂晏维清的意。“我向南走陆路。”
晏维清毫不意外,见招拆招:“我也雇了车夫。”
赤霄又想瞪眼,但是,当晏维清回过来的目光在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纵容下,只显得他在无理取闹……呃,好像确实有点。
想到这里,赤霄冷静下来。他终于发现,晏维清特别容易把他气昏头。“老实说吧,晏维清,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略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别绕弯子,我没工夫陪你玩。”
“不,”晏维清回答,从表情到语气都绝对诚恳,“我是认真的。”
被那种专注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赤霄忽而感觉头皮一麻。“认真的什么?”
晏维清正襟危坐,显得他确实正经严肃。“上次是我不对,”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应该没经过你同意就吻你。”
赤霄感觉头皮更麻了。这事儿你就不能不提吗!你就不能当它没发生过吗!“反正我揍回来了。”他不客气道。
然而晏维清竟赞同地点头。“你做得对,是我逼你太紧。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
赤霄隐约觉得,对方似乎得出了一个很不得了的推论。“什么意思?”
“这种事情应该慢慢来,潜移默化,循序渐进!”晏维清道,一边说,一边继续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赤霄差点没被这结论吓得滑到地上。慢慢来?潜移默化?循序渐进?所以今天的热水和早饭就是这么来的?剑神打算用温柔攻势来化解他的心防?
“别,”他赶忙拒绝,感觉自己快要冒冷汗,“这我消受不起。”
“……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晏维清的声音突然低下去,眼睑微垂,竟显出了十分的委屈。
赤霄这下真是满心冷汗了。打死他也不信晏维清这么容易受到打击,这显然只是演技;但问题在于,和他飙演技是没前途的!
“你哪里都做得很好,就是找错了人!”他把心一横,干脆地指明。
有在我身上浪费功夫的时间,你早就能拿下十个八个漂亮姑娘了!快醒醒啊晏大侠,回头是岸!
然而,晏维清只深深注视他,缓慢而坚定地摇头。
时间沉默流逝,一弹指、一炷香、一盏茶……赤霄迎着晏维清的双眼,感到熟悉的战栗感袭击了他。
这种战栗和因害怕或者紧张而产生的颤抖不同,更像是无可抑制的兴奋。它带着不可名状的酥麻感,缓慢地沿着脊椎骨一寸一寸爬升,又在到达胸背的一瞬间击中他的四肢百骸,令人不自觉地颤抖。
剑锋出鞘的决然,棋逢对手的快意,又或者是惺惺相惜的欣赏……他分不清其中的界限,正如他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越过了那条无形的界限。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眼里都只有彼此,赤霄没指望晏维清发现不了他的反应。
而晏维清显然也注意到了。因为他终于开了口:“没有错,只有你。”
有三分之一的赤霄想称赞这绝对是一句无往不利的表白,还有三分之一的赤霄正诅咒该死的连他都心动了,最后三分之一的赤霄则掌握了最终话语权:“你昨晚不是冷静去了吗?”冷静的结果就是这个?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是。”晏维清把手一摊,“我认真考虑过了,没有其他答案。”
“你确定?”赤霄微微扬起眉梢。“你的剑怎么办?”
这本是个很严肃的问题,至少在赤霄的设想里是。心无杂念,专注于剑,才能成就绝世的剑法;而心有杂物,不管是人还是什么,都会是成神道路上的阻碍。像是美玉蒙尘,永远都差一点,永远达不到极致。
但晏维清听了,竟然笑出声来:“你就问我这个?”
赤霄蹙起眉,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晏维清才是被公认剑神的那一个,对心境的要求之高更甚于他。
晏维清笑够了,才反问:“那你的剑怎么办?”
赤霄冷哼一声。“连口酒都不沾的人可不是我!”
“那不就行了吗?”晏维清又笑了,“你没问题,我也没问题。”
赤霄觉得这话一定有逻辑上的问题,但他知道,就算他找出来,晏维清也只会搪塞过去。“你肯定会后悔的……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他说,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
然而晏维清轻描淡写地拨了回去。“我会不会后悔这种事,你说的不算,我说了才算。”
赤霄彻底没辙了。
他确实看得出晏维清吃了秤砣铁了心,但同时他还是认为他们俩不合适,从哪方面来说都如此。晏维清大概有句话说对了,剑神不该做的事,他认为晏维清也不该做。在他心里,晏维清和剑神是划等号的,他无法想象晏维清走火入魔的情形,原因还是为他。也许这样想实在夸大他自己对晏维清的影响力,但他必须消除任何对晏维清不利的因素,包括——他自己。
……烦死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依赖或者对手之类的玩意儿吧?!
第26章
此时,晏维清已经绕过桌子,紧挨着人坐下。“我想亲你。”他说,语气镇定,目光却灼灼。
这要求是如此石破天惊,以至于正对自己很是烦躁的赤霄也不由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说什么?”
脸呢!你还要脸吗剑神大大!
然而晏维清的下一步举动更加出人意料。“剑在这里。”他把自己的乌剑拍在桌面上,剑柄正朝赤霄,“如果你不愿意让我亲,可以直接用它,我不还手。”
赤霄立马就想起身。“我……”他想说“我才不会为这种事拔剑、你脑筋清楚一点”,但晏维清死死按住了他的手,那些话也像是被按下去了一样。
两双眼睛在极短的距离里对视,呼吸的起伏都扑打在面颊上。鼻间都是晏维清身上带着的极淡药香,赤霄无法控制地回忆起,他曾旁敲侧击地向云长河打听云如练会喜欢谁、又曾因为误以为云如练喜欢的人是晏维清而酸溜溜……
这暗示了什么?
赤霄实在想不下去,干脆闭上了眼睛。
有一瞬间沉默。晏维清动了下,似乎想拉近他们之间已经所剩无几的距离,最后却是低声笑了。“我刚说过要慢慢来,”他主动起身,“是我食言,抱歉。”
直到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响起,赤霄才睁开眼。刚才晏维清用内功震开了细条黑布,现在它们还散乱地垫在乌剑下。他顿了一顿,沉默地把那把剑重新裹好,提上它去渡口。
渡口船只不少,人来人往,但赤霄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晏维清,因为他闭着眼都能嗅到对方身上的气味。“你忘了东西。”他说,上船时顺手一抛。
晏维清正立在甲板上,稳稳地接住了乌剑。“你来了。”他没接前头的话,这么说时竟带着点喜色。
赤霄心里还有些沉甸甸,实在没法不怀疑对方在强颜欢笑。然而,就算那是真的,他又有什么立场去关心呢?所以他只潦草地点头,然后低头钻进船舱。
剑神出门的排场一向很大,这从晏维清的住宿习惯上就能看出来。这次换了个装扮出门,要求也没低到哪里去——至少他雇的这条船上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有。长榻上垫着产自洞庭的水竹凉席,矮桌上的水果吃食自不必说,那把飞天紫砂壶嘴还在隐约冒着热气。
赤霄粗粗地看过一眼,便拣了一边长榻坐下,开始练功。只不过,他心绪浮动,花了小半个时辰才进入状态。
等再睁眼时,赤霄发现,日头已经升到了天空正中。船只行驶在浩淼的江面上,四周都是哗哗水声,夹杂着艄公伙计整齐一致的划桨呼喝。
“喝茶吗?”晏维清正盘腿坐在另一边长榻上,看模样似乎也刚刚练完。“午饭等下就送来。”
赤霄点点头。“麻烦你了。”
晏维清略诧异地转过头,好像想说什么,但又吞了回去。等沏好茶,他手腕一振,装着满满茶水的瓷杯就飞到了半空,而且没有一点溢出来的迹象。
赤霄反手稳稳接过,抿了一口。口味清淡,温度正好。“不错。”他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
晏维清看着他,脸部轮廓似乎都柔和了。“喝完我有事和你说。”
“现在就可以说。”赤霄抬眼看过去。
晏维清又看过去一眼,仿佛在确定赤霄的心情。“我刚刚在渡口转了一圈,”他开口道,略有沉吟,“据他们说,前些日子,过路的外地人里,武林人士居多,还都是去戎州。渡口如此,车马行也一样。”
“戎州?”赤霄拿着茶杯的手不易察觉地紧了紧。
西南半壁古戎州,素有酒都之称。川南形胜,历史悠久。论起戎州地理位置的重要性,不仅体现在南丝绸之路由此而起,还体现在长江由此而起。
当然,这并不是说长江发源于戎州。只不过,人们惯常把戎州以下的河流称之为长江,而以上的部分则称为金沙江。
白山,就位于金沙江上游。西南之地,人口本就稀少,并无其他大门大派,那些武林人士的目标简直呼之欲出。
“金沙江沿途山峦险峻,水流湍急,想坐船溯流而上是万万不可能的。”赤霄放下茶杯,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些冷笑意味,“若想攻打我教总坛,他们只能先到戎州,再在戎州换乘车马!”
晏维清对此持有相同看法。“下花大师曾告诉我,如今白山上只有三个堂口驻扎,便有人按捺不住,想去捞点好处。”
赤霄皱了皱眉,想到了他在南少林的那一日。很显然,晏维清那时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现在才会特地去打听情况。“既然北少林的老和尚在,武当的元一老道怕是也在吧?这两个出双入对,倒是借得一手好地方!”
听到印象中“老和尚”以及“老道”的称呼,晏维清有些失笑,也不打算费神去纠正“出双入对”这样明显有歧义的词。“确实。少林和武当的意思,他们会尽力拦住想去白山的武林人士。但现在看来,不是特别有成效。”
赤霄冷哼了一声。那几个老头的话能信,石头都会开花!“要我摆姿态,我当然也会。”他道,不无嘲讽,“他们就是怕麻烦,其他还有什么?要我说,他们最希望发生的事情,肯定是我自己收拾好这个烂摊子!”
这话每个字都对,然而晏维清无端端地感到膝盖中了一枪。“因为他们认为,由你执掌白山教才是最好的选择。”
赤霄犀利地盯了晏维清一眼。对方这么说,像是某种心虚的表现?但考虑到实打实的救命之恩,他并没把话说出口。“但我也从没指望他们,”他又哼了一声,继续之前的话题,“他们的姿态摆在那里就够了……既然少林武当都没去,那去的都是谁?”
这问题的答案并不难猜。经由巫峡的武林人士,只可能来自川中门派,或者更北之地。
“想浑水摸鱼的小门派居多,”晏维清答,神色忽而凝重下来,“不过,我怀疑里头还有华山派和嵩山派的人。”
“你怀疑?”赤霄反问。看到晏维清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玄青衣物,他立刻明白过来:“你说他们也换了装扮?”
“虽然香堂和音堂确实杀了不少人,但他们只在南面活动,还没到北面。”晏维清很实际地分析。“少林武当又都不打算出面,那北边门派也纷纷往白山去,为的是什么?”
唯利而已。
两人都很明白这个答案,赤霄尤其明白。作为一教之主,他很清楚自家有什么令人觊觎的好物——钱财,秘籍,灵药!尤其是传说中能迅速提升内力修为的玄冰雪种,简直是武林中人人向往而不得的珍宝!想趁机捞一把好处的杂门杂派就算了;现在连华山派和嵩山派这样自诩武林正道的门派都加入进去,诱惑力可想而知!
“不怎么令人意外……”赤霄没忍住又哼了一声,“他们前些日子就已经出发,现在已经快到了吧?”
晏维清知道他在想什么,很快给出了答案:“最快的怕是已经到了戎州。”
“就算有熟悉地形之人带路,从戎州西上也有大半个月的路途。现在是八月上旬,最快月底登顶。”赤霄实事求是地分析,“白山九月已经开始下冰霰子,十月大雪就封山。”他勾了勾唇,嘲讽至极,“他们也不怕被冻死在上头!”
晏维清不予置评。那些人打的肯定是速战速决的主意,但到底能不能成功……白山上目前只剩三个堂口驻守,这是事实;但那些人都不知道,赤霄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只要凌卢和百里歌接到消息,定然会率众回山,那些人的胜率又降了二分!
“话虽如此说,还是小心为上。”晏维清最后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打算攻打白山的武林人士确实不少,太过轻敌怕是要吃亏。
“这我当然知道。”赤霄正色,“多谢你的消息。”这么说的时候,他面上显出了极少见的郑重和笃定。现在若有陌生人在场,第一眼绝不是被他过于惹眼的样貌所吸引。
不过说实在话,晏维清从未在意过那些。让他心生亲近爱慕之意的,一直都不是容貌,而是那些打从心底里显现的东西——不管是灵心慧性的、活泼欢脱的,又或者是口是心非的、坚韧隐忍的。
就算他们现在重新开始,也肯定来得及!
第27章
逆行水路,船速较慢,所幸一路还算风平浪静。经白帝、奉节,过故陵、云阳,再往西南行六十余里,便能远远见着江边上一块巨大凸出的滴水岩。
“万州马上就到了。”晏维清立在船头,竹笠低低地压着。
赤霄站在他身侧,黑色斗篷依旧严严实实地遮一身。他不怎么在意地打量着那块虎头般的巨岩,轻声道:“继续坐船,怕是会赶不上。”
原先晏维清定船去万州,就是考虑到戎州目标太明显,若被凌卢或百里歌打听到,他们的真正身份就有可能被猜出来。现在,他们还得争取在九月初追上那些意图攻打白山的江湖人士,显然只能改走陆路。
晏维清当然知道这个。他提出来,就是想得到赤霄的确定。“现在下船?”他偏头示意。
此时船行江心,距离岸边一里有余。想一口气飞过去,就算有轻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当然,不管对晏维清还是赤霄,这都是小菜一碟。比如说现在,赤霄就没对下船方式提出异议,他想到的是别的:“你真要上白山?”从南阳到万州,已经一千多里,晏维清还没跟够?
“怎么?”晏维清转头,正好让赤霄看见他竹笠下的眼睛,“他们上得,我上不得?”
赤霄心道,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但再次试探被否定,他也没说什么,直接展开身形,从江面上轻点而去——
只要晏维清一直像这几日一样正常,不提某些有的没的事,那他没有意见!
晏维清看着那个急遽变小的身影,微微一笑,也跟了上去。
再过半晌,已近午时。船家撩了帘子,正想问两位客人午饭要在船上吃还是岸上吃,结果映入他眼帘的只有空空如也的船舱,以及桌上放着的银两。
……人呢?凭空消失了吗?
船家惊呆了,里里外外搜寻了一遍,自然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与此同时,凌卢一行人已经抵达习水。因为带着必须坐轮椅的张入机,他们的速度就比之前慢了。
“报,凌堂主!”还没到县城,就有一骑飞马而来。
白山教在南面的堂口远比北面多得多,更别提现在他们离白山越来越近了。可以大摇大摆地在官道上押着个五花大绑的人不说,过路衙门捕快之类见了竟也不敢惹。
凌卢接过线报看了,脸上立即浮现出个阴冷的笑。“又让人跑了?”
“是属下失职!”来人吓得跪倒在地,抖得和筛糠一样。谁不知道香堂凌堂主心狠手辣,连圣主也敢……废手废脚都是小事,但求保住性命啊!
然而,今天他运气显然很不错,因为凌卢少见地大发慈悲了一次:“反正宫鸳鸯也要回白山,抓住她只是早晚的事。有秦堂主在总坛坐镇,守株待兔可谓十拿九稳。”
百里歌赞同地点头。“圣主令在襄阳出现的消息传出去,宫堂主必然自投罗网。”若赤霄好起来,他肯定要回白山夺回大权;若宫鸳鸯打算助他一臂之力,又能跑到哪里去?
一想到这个,凌卢就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只是每到这时候,他身边的人都有些心惊胆战——这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的劲儿,到底是和圣主有多大仇啊?
反正百里歌只敢小心地打量对方。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凌卢看起来二十出头,实际上却比张入机还大,估摸着已近不惑。这种毒和药都用得极其叵测的人,最好还是少惹。“五哥,”他谨慎地筹措用词,“荆门分堂确定没接到人,那……”
凌卢笑够了,才阴声道:“赤霄又不是傻子!他说让人安排行程,但他说要去荆门了吗?依我看,他怕是直接从神农架走了!”
从襄阳到白山就那么一个方向,路线并不多。“确实有可能。”百里歌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那我们怎么办?”
凌卢没有立刻回答,只偏头盯了一眼一直在瞪着他们、却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的张入机。“带着这么个废物,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戎州?”
百里歌顺着对方的目光瞥过去,但没多看。“至多四五日吧。”
“那不就行了?”凌卢说,带着点嗤笑的鼻音,“戎州是上总坛的必经之路,我们就在那里等着!”
百里歌略有踌躇。“那里恐怕已经有些自诩武林正道的门派集结,想要攻打咱们总坛。若咱们和他们动起手来,是不是会打草惊蛇?”
“不打草,蛇也已经惊了!”凌卢忍不住斥他,“我刚说了什么,你没听到吗?赤霄不是傻子,他从襄阳一路到戎州,期间两千余里路,除非瞎了聋了才会发现不了这么大的动静!若是戎州没有我们的人和那些小人干起来,那才奇怪!”
“五哥说得对,是我考虑欠周。”百里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那咱们就装作专心御敌的模样!”
凌卢这才气顺点。“就是这样!不过,戎州人多口杂,不好行事;最好是由着他上到总坛,才好动手!”
原来是个诱敌深入、瓮中捉鳖之计,百里歌心中一凛。“全听五哥的吩咐!”
两人一来一回说话时,张入机就在边上冷眼看着。凌卢给他下了药还要绑着他,就算他想自杀、不给对方留下威胁赤霄的人质都做不到。如此一来,难道只能指望……
就在此时,百里歌忽而一转眼。两人目光对上,张入机就猛地错开,一副极不愿意看到他的模样。
凌卢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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