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天师执位Ⅲ之一魇梦(出书版) 作者:樊落-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第八章
张三的武功高出众人很多,要不是念了份同门之情,没有痛下杀手,这时候早就脱离困境了,张玄却没有他那么好心,拿着金鳞匕首,遇到阻截便挥刀刺过去,怒火点燃了本能的戾气,蓝眸中金色游离,分外妖异。
这份气势连修行多年的张雪山等人也不免心悸,明明对方只是个孩子,没多少法力,但还是不敢紧逼,于是转而一齐攻击张三,可惜他们算盘打错了,张三手中的索魂丝受张玄的气势影响,突然间变得凶猛起来,连张三自己都开始控制不住了,几招过后,将围攻自己的人尽数打翻在地,师徒二人并肩站立,面前众多弟子,却再没一人敢上前挑衅。
人墙的尽头站着张洛,张三刚才对敌的气势他看在眼里,有些艳羡还有些失落,这不再是当年他亲手教导的小师弟了,他的武功法术修为都远远超过了自己,复杂心情下,什么都说不出,只是摆了下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张三眼神扫过倒在地上的那群人,一个个盯住自己,眼神充满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他轻然一笑,拉过张玄的手,说:“我们走。”
张玄收回匕首,两人转身便要离去,这时一道怪异声响突然传来,感觉到危险逼近,张三立刻抱住张玄闪身躲避,眼前却猛地一阵晕眩,脚下慢了慢,与此同时枪声响了起来。
尖锐枪声过后是短暂的寂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让众人失去了该有的反应,张三向后退了两步,猎枪子弹射中了他的左肩,顿时血流如注,溅红了脚下白雪。
“师父!”
张玄大叫,见师父受伤,他气得立刻又拔出了匕首要冲过去,张三拉住他,抬头看向前方,那边一管黑洞洞的猎枪仍旧对着他,枪口却晃动个不停,曲星辰和他四目相对,眼神中充满了不信和惊恐,全身都在抖,看起来似乎比他还要怕,怕得几乎想扔掉猎枪,来否定既定的事实。
“你疯了吗?”
事发突然,张洛先是一愣,马上冲到曲星辰面前, 一巴掌挥了过去,重重的巴掌声惊醒了两边发愣的门人,张洛个性温和有礼,大家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愤怒的模样,都吓得向后退去。
曲星辰被打得向旁边趔趄了一下,猎枪失手落地,张洛接着又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掷到一边,重声骂道:“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向同门开枪!?”
“他不是同门……”张洛下手很重,曲星辰嘴角渗出血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站在雪地里的两个人,喃喃说:“妖都是坏的,都该死,你包庇他,你也该死……”
“哧,你说这话就像是皇帝,一人犯错,九族株连……”张三无视肩上伤口,发出轻笑,“妖有善有恶,人有好有坏,你枉自修行这么多年,却连这点都看不透,你心里装了无限仇恨,为杀而杀,已经入魔了,你比妖魔更可怕。”
“我不要修行,我只要内丹……”曲星辰恍惚念叨着,眼神落在被血染红的雪地上,突然清醒了过来,再看到张三肩头鲜血,吓得一哆嗦,抓住张洛大叫:“不是的,师兄,不是我开的枪,我没想伤人,我不是魔,师兄……”
他紧抓住张洛的衣袖,妄图得到肯定的回覆,却被推开了,张洛怒气稍平,现在只记挂张三的伤势,其他人见张三受伤,也各怀心思,纷纷爬起来,向他围过去,却不料眼前疾风大作,张三手中索魂丝突然窜起,卷起满地雪花向他们扑来。
飞雪中咆哮声轰隆不绝,只见两条银龙随雪奔腾,金光迷离了众人眼眸,待风雪稍停,众人睁开眼睛,前方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张三师徒的影子?
“他居然祭起了索魂丝,当年就连……”
姬凯被银龙威势吓傻了眼,本能地说,虽然话半路打住,但大家都听得明白,当年就连师父也无法把索魂丝祭出这等气势,彼此法术造诣一目了然,众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最后还是张洛打破僵局,吩咐弟子赶紧去寻人,追云峰山势险陡,又积满冰雪,他担心张三在雪地里赶路,会加重伤势。
张雪山给师弟们使了个眼色,也让他们去帮忙,张洛知道他们的心思,想要阻拦,张雪山说:“还是一起去把人找回来吧,要是真出了同门阋墙的事,可毁了我天师一门的声誉。”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将刚才联手围攻张三的事撇得一干二净,眼神瞟过在一边失魂落魄的曲星辰,暗示他才是罪魁祸首,假惺惺地说:“三师弟受了枪伤,希望他能坚持得久一点。”
+++++
张三带着张玄出了古宅,一口气奔出很远,才放慢脚步,头的眩晕感加重,远方山岭看起来模糊不清,他知道自己中了暗算,把张玄放下来,问:“我们到哪里了?”
“下山,”张玄仰头看他,眼神透着孩童不该有的冷静,说:“不过师父,你最好还是先看看伤口。”
“这点伤死不了人的。”
早在受伤时,张三就用法咒止住了流血,麻烦的是子弹打穿了肩骨,要是不及时治疗,手臂只怕就废了,更糟糕的是体内还有其他毒素,他现在全身乏力,看来张雪山等人为了得到索魂丝处心积虑,还好时间提前了一天,否则等到明天,他根本没气力冲出山门。
既然张雪山早有准备,以他缜密的个性,下山的路可能也已安排好了人手,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抢在药性完全发作前离开,以他目前的状态,勉强还能再撑一会儿。
张三看看周围,四周山岭连绵,尽是白茫茫一片,十几年未归,一时间竟找不到下山的路,他低头看张玄,张玄会意,小手一指正前方,说:“十二点钟方向。”
张三照着张玄指的方向走下去,聂行风却是一愣,他曾随张玄在山门附近转悠过,知道那不是下山之路,恰恰相反,那是通往后山的险路。
难道关键时刻连张玄也犯路痴了?聂行风焦急地想,现在不抓紧时间下山的话,等张雪山追来,他们一个都别想逃掉。
可惜聂行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张玄带着师父往后山走,越走山势越陡峭,寒风在山谷间回荡呼啸,吹得两人衣衫哗哗作响,张玄个头瘦小,要不是张三抓住他,只怕会被风吹进山谷里。
危险在即,张三生怕再有人带枪来,不敢收起索魂丝,随张玄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看到远处山谷雾气弥漫,青白雪色点缀山间,雾锁山峦,尽头是一条极窄锁链,铁链被基石固定在山峰之上,另一头破开雪雾连向远方,却看不到尽处,铁链上附着一层冰雪,遥遥看去,就如一条白练穿过重雾直通云霄,远处云雾消长,吞没了半壁追云峰。
走到这里,就算张三再路痴,也看出这不是下山的路,他停下脚步,看着前方雾中的铁链桥,疑惑地说:“这是后山禁地,我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是后山啊,”张玄说:“前面肯定有人守着,我们从后面下山,我听张正说过,那条铁桥连向对面山谷。”
张正是没说错,但他一定也有说过这里是禁地,天师门人非经准许,不得踏入半步,想来张玄是把这句自动过滤过去了。
冷风吹来,冻僵了原本就有些发木的手脚,张三看着前方长长索道,数九寒天,索道上冻满积雪,山谷风雪又大,自己中了毒,张玄又年幼,就算勉强走,也未必能平安过去,前有狼后有虎,将他逼到绝境,冷风中隐约想起师父逐他离开的话,想必那时候师父已算到他有这一劫,才出言警告,可惜他还是逃不掉。
张玄还无法体会张三这番心思,趁他休息时蹦蹦跳跳跑到山崖顶处,探头往下看,叫道:“师父,下面好像有声音欸,不过雾好浓,什么都看不清。”
张三急忙跃身上前,用索魂丝缠在了张玄腰间,生怕他一不小心掉下去,随即就听到山谷下传来轰隆声响,属于道家的罡正之气在谷间盘桓,其间还隐约夹杂着兽类的嘶叫,此起彼伏如雷声轰鸣,震人心扉,张三慌忙摄住心神,这才明白祖师爷把这里设为禁地,就是怕门人心智不正,被引诱入魔。
不过好奇心促使下,他还是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可惜山谷下烟雾弥漫,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寒风陡峭,正想返回,忽听身后张玄叫:“师父!”
脆生生的叫声,带着小孩子的娇憨,张三微笑回头,突然胸口一痛,一抹寒光悄无声息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张三有短暂的愣神,似乎没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但随着张玄再一次加力,他看清了,那柄用神兽金鳞磨成的匕首此刻就刺在他胸膛上,而匕首的另一头握在张玄手中。
张玄站在他身后一块青石上,这样方便将匕首完全贯入他的心口,在看到这个事实后,张三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嘲笑眼前一切是怎样的荒诞不经。
聂行风也愣住了,他附在张玄身上,本该比张三更早感觉到张玄的异样,但事实上他什么都没觉察到,一切都发生得快而平静,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意识已随刀刃撞在了张三身上,就像以往无数次那样,他透过张三的眼睛看着张玄一点点长大,从元婴到幼童,到可以给张三打下手的小天师,也亲眼看着他将匕首刺进张三的心脏,不带一丝犹豫的冷漠,比山谷厉风还让人心寒。
心口很痛,一瞬间震惊不信和绝望,无数种情感汇集在一起冲向他的心房,他知道这是张三带给自己的感受,那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感觉,比利器伤人更重,他想张玄亲手穿透的不是张三的心脏,而是他的感情——那个他亲手抱回来的孩子,在生死关头居然要了他的命。
恍惚着聂行风觉得自己重又回到了张三身上,他看不到张三的表情,只感觉他看张玄的眼神很平静,张玄也很冷静,师徒二人面对面站着,张玄甚至不避讳张三的眸光,眼眸清亮,像是做了件极其平常的事,轻声说:“我是故意带你来这里的,他们下药的事我也是知道的,那条索道要走,不过是我一个人。”
聂行风终于懂了,为什么张玄知道有人下药却不告诉张三,为什么偷放狼妖,为什么会引错路,他不懂的是张玄这样做的目的,更不相信自己喜欢的人会这么无情,为了件冷冰冰的法器可以无视别人的生命。
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匕首插在张三心口上,除非这是场噩梦,但如果噩梦真实到这种程度,那什么才是真相!?
厉风依旧在耳畔呼啸,时间仿佛定格在这瞬间,聂行风感觉到张三的心绪慢慢沉定下来,只留一丝淡淡的伤感,他没向张玄问为什么,似乎任何答案在这个既定事实面前,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反而是张玄主动说下去,“师父,这招是你教我的——这世上除了你自己外,任何人都可能骗你的。”
张三眉头皱了皱,随即笑了,点头说:“你学得很好,还有,谢谢你。”
那天在海边遇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死劫,但既然相遇是我们的缘分,那么我接受你,如果将来命运可以改变,那固然是好事,如果改变不了,我也不会介意,谢谢你,陪伴了我这么长的寂寞时光。
这是聂行风第一次听到张三的心声,也是最后一次,强烈深厚的情感像重锤一下下击打着他的心房,眼眸模糊了,他终于明白那天为什么张三看到张玄的元婴后,会那么犹豫,他预知到了自己的命运,但还是接纳了张玄,抚养他成人,过往的种种温馨,师徒联手打怪时的惊险,一幕幕在聂行风眼前闪过,六年时光也许在张玄看来,短暂得不值一提,但对张三来说,却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日子。
聂行风从没跟张三直接交流过,但看着他对张玄的抚养教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他当成了自己敬重的长辈,他从之后张玄的态度里曾猜想张三可能已经过世,但从没想过害他的人会是张玄,一时间心潮翻涌,想抓住张玄大骂,又想挽回这个残忍的结果,可最终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是茫然看着张玄从青石上跃下,顺手收回腰间的索魂丝,那是张三刚才担心他失足坠崖缠在他腰上的。
哪怕是在生死关头,张三的心思还是一直放在徒弟身上,不让他遭受一点伤害,相反的张玄做了什么?他只是怕别人先他一步夺得索魂丝,就对自己的师父下此毒手,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瘦小的孩童,聂行风只觉得全身发冷,他想问他到底有没有心,更想说这个人不是张玄,他的爱人不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来!
张三没跟张玄争夺索魂丝,任他抢了去,脚下一滑,顺着冰雪坠向山谷。
他当然不会去跟张玄抢夺,因为他原本就是要将索魂丝传给张玄的,这是聂行风在茫然中接收到的最后资讯,然后他就感觉到生命的气息在一点点流出张三的躯体,而他自己也随着那份气息跟张三脱离开来。
张三坠进了山谷,聂行风听到空谷传来悠长回音,转头去看,却雾锁云封,什么都看不到,眼前骤然一黑,等再回神时发现自己正站在山崖边上,脚下冰雪湿滑,突然间无法掌握平衡,也向后晃去。
“董事长!”
熟悉的唤声,让聂行风的神智恍惚了一下,千钧一发中就觉手腕被握得紧紧的,再看眼前之人,俊眉朗目,身形高大,竟是成年之后的张玄,一时间完全不同影像的两个人重叠到了一起,他一愣,死亡带来的伤痛再次袭上心头,眼前闪过张三落崖的那一幕,不由怒火燃起,甩手一巴掌,重重打在了张玄脸上。
响亮的巴掌声,张玄被打得向后趔趄,松开手,一脸震惊地看聂行风,聂行风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可以支配意识了,更没想到四肢可以活动后,第一个动作竟是对张玄出手。
记忆中他不曾对张玄下过重手,连句重话都没说过,可是刚才他居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张三的死对他的刺激太大了,只觉得对眼前这个人充满痛恨,如果现在手中有刀,他可能会一刀刺过去,就像刚才张玄对师父那样,不留一丝情意的……
张玄还在看他,蓝瞳里写满了惊讶和难过,这让聂行风突然清醒过来——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年幼的张玄,而是他的情人。
聂行风惶惑了,一时间搞不清现实和梦魇的界限,冷风吹来,山头冰块经不起几番踩动,突然断开了,聂行风失去平衡,向崖下坠去。
“董事长!”
惊叫声从山崖上方传来,但随即就被寒风掩盖了,聂行风落下时,感到有股异常强大的力量从山谷里旋向自己,缠住后把自己往下死命拽去,就在这时,银光穿过重雾射来,索魂丝缠在了他的腰间,他借索魂丝的力道跃上山崖同时,有道人影跟他擦肩而过,被那道力量扯进了山谷。
银光从腰间消失了,也带走了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聂行风立刻又纵身跃下山崖,完全不顾身后有只翠绿小鸟正拍着翅膀叽叽喳喳地吵闹。
“不要下去啦,下面不好玩啦,回家吧回家吧!”
阴风吹来,把小鸟刮得在空中翻了两翻,眼看着两个人都下去了,它拍拍翅膀,掉转了个方向准备脚底抹油,可没飞多远又折了回来——没有张玄带路,凭一只鹦鹉的力量,它别想从这个诡异世界返回到现实中去。
“靠之!”
在弄清了这个悲惨事实后,鹦鹉伸出中间的爪子,文绉绉地骂了一句,然后一咬牙,也闷头向山谷飞去。
第九章
山谷下是连绵不断的云雾,迷雾浓重,什么都看不清,聂行风快落到谷底时,就觉热浪扑面而来,下面竟奇热无比,他法力不足,但直觉感到就算这里是魇魔梦境,这样落地的话也难逃一死,生死关头,自我保护的能力驱使,将犀刃唤了出来,向下劈去,轰隆声响中,犀刃神力抵住了下坠的重力,护着他缓缓落下。
在快接近地面时,聂行风凌空翻了个身,落到地上,他刚站稳,就听前方巨响,像是奔雷从天际落下,震得地面不住颤抖,聂行风站立不住,趔趄中听到又有巨响传来,雷声轰鸣,还夹杂着兽类的悲啼,各种怪异声响不绝,像是到了另一个梦魇幻境。
追云峰山顶严寒,谷底却是酷热难当,诡异的热度瞬间就让聂行风额头冒出一层汗珠,他连叫几声张玄,声音却被盖在了杂音之下,只好挥舞犀刃破开迷雾,循着轰响声向前冲去,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汉堡的聒噪。
“好热好热,这种热度可以玩炭烧小鸟了。喂,我劝你还是别去,前面杀气好重,就算是神也不一定能挡得住。”
聂行风心一动,忙问:“张玄是不是在雷中?”
汉堡眨眨鸟眼,不说话了,不过它的反应就是最好的回答,聂行风立刻加快了脚步,迷雾被他气势震慑,随着他的前进向两旁自动散开,汉堡急得在后面大叫:“你要去送死吗?你送死之前先告诉我怎么回家好不好?”
鸟语未落,聂行风已经奔远了,见云雾重新聚起,汉堡生怕跟他失散,也顾不得害怕了,翅膀一振追了上去。
再往前走,雷霆声更重,聂行风隐隐感觉到了张玄的气息,却又被浓雾弥漫住视线,他火气上来,犀刃随意念劈下,大叫:“破!”
罡气沿着张扬气势破空而出,浓雾瞬间散得七零八落,呈现在聂行风面前的是一个巨大法阵,刚才缠住他的那股阴风力量就是从阵眼里窜出的。
法阵里云雾翻涌诡谲,上方八个方位都悬挂着青色无形剑体,剑气在阵中相互盘桓冲撞,形成强大的雷霆之势,聂行风就看到张玄修长的身形被困在风中,像是抵挡不住阵中罡气,身体稍稍曲起,揭示了他此刻承受的痛苦。
聂行风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挥舞犀刃想冲进法阵,却每每被上方悬挂的青剑剑气阻挡,八方罡气上呈天运,下合地气,一道诛仙阵布得完美无缺,就算他拼了全力,都无法再近前一步,眼睁睁看着张玄在阵内受剑气攻击,只觉得整颗心又疼又急,一不小心左肩被剑气刺到,血珠随剑锋飞溅。
“这太恐怖了!”汉堡紧随而来,看到张玄被困阵中,急得大叫:“海神大人快解除封印啊,解除了封印,这小小诛仙阵能耐你何?”
一语惊醒梦中人,聂行风双目微眯,看着阵中肆虐的雷电,突然扬起犀刃,刃尖挑起左肩血迹,以刃为笔,迎向眼前剑气,连画数道破阵罡符,他跟着张玄每天耳濡目染,多少也懂一些符咒,符咒以血为引现于空中,像幅画轴迎风飘舞。
聂行风画好后,刀尖指向剑气,喝道:“挡我路者,就算是仙道,我也杀定了!”
说完,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当空挥下,犀刃划过一道烁亮光华,直冲阵中,轰隆巨响传来,上方剑气顿时被震散了大半,结界大开,任由聂行风冲了进去。
聂行风的破阵让张玄有了短暂的缓冲,喘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向前晃去,聂行风急忙抢上前抱住了他,见他衣服都被烧灼了,身上前前后后被剑气划了十几道伤口,额上也有血痕,眼瞳湛蓝如海,迷离而妖艳,看到自己,眼睛亮了亮,跟平时一样痞痞地吹了声口哨。
“董事长,你又抢我风头。”
聂行风没心思跟张玄开玩笑,看到他肌肤上透出一道道焦黑痕迹,像火烧后留下的烙印,禁不住心中猛跳,忙问:“痛不痛?”
“没事,”张玄及时握住了他的手,制止他的触摸,笑嘻嘻说:“没你那巴掌打得痛。”
满不在乎的嬉笑声,听在聂行风耳里,却满不是滋味,看看张玄脸颊,果然红了一大片,几个指印清晰可见,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懊悔,怒气无法宣泄,抬头看到剑阵上方残留的无形青剑,立刻扬起犀刃,在犀刃霸戾杀气下,又有两道青剑被击得粉碎,消失在空中。
法阵破了,迷雾开始慢慢消散,聂行风还不解气,又挥剑将地上篆刻的诛杀符箓一阵乱劈,张玄见他行为大为失常,噗哧笑道:“冷静冷静,风度风度。”
初识那阵子,他把聂行风气得跳脚时,经常拿这招来用,每次他这么一说,聂行风就会笑了,但这次没有,从没见这么失态的情人,张玄眼瞳微眯,瞳仁深处浮起淡淡的忧虑。
聂行风发泄完怒火,这才想到法阵的霸戾,他不敢久留,扶张玄走到阵外,和他正面相对,说:“给我一巴掌。”
“什么?”
“刚才很抱歉。”聂行风说:“我犯浑,你打回来。”
认真刻板的表情,表明聂行风没在讲笑话,张玄秀眉一挑,微笑说:“那好,你闭上眼。”
聂行风如他要求的闭上眼,脸上却没疼痛传来,随即唇边微热,脖颈被勾住,张玄靠着他,把吻轻轻落在他的唇角上。
聂行风笑了,没睁眼,而是直接将张玄反抱住,接受了他热情的送吻,在一系列怪异经历后,他需要某些刺激来安慰混乱的心绪,而张玄的吻就是最好的安抚,在无声告诉他,自己赶过来了,此刻就在他身边,跟他一起面对一切。
失去了法阵罡气逼迫,远处的野兽慢慢围拢上来,汉堡在空中来回飞了两圈,没找到出口后又转了回来,看到附近黑鸦鸦逼近的各种怪兽,它吓了一跳,再看聂行风和张玄还在那边做亲密接触,它气得从鼻子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飞到远远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