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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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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样?裴公子有何高见?”
  “称不上是高见。殷大人的笔力之凝练,辞藻之清丽,都颇有上官之风。但末两句的意境之开阔,却又是上官所难以达成的。如果没有最后这笔锋一转,这首诗前面即使写得再好,也未免流于俗套。不过在晚辈看来,这首诗还是太过于工整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整天就想着另立新意,一昧的求新求巧。诗若不因事而作,因情而发,做出来的,只不过是一堆吸人眼球的废纸罢了。”
  “殷老爷教训得是。”
  “你们嘴上奉承我,心里说不定在反驳我是怎样的一个老顽固呢。”殷老爷摇摇头,“都是一个样。”
  “你继续往下说,太过于工整,此话怎讲?”
  裴若月察言观色,觉得殷老爷不是专断自大,故作谦虚的人,这下才敢放心大胆的往下讲。“这首诗虽然文辞清丽,但太过于在意押韵,反而有了刀斧雕琢之感。过于追求音律上的美感,使得细微之处难以传神。如第二句写竹柏影的这个寂字,如果换成摇,虽然与音律上不甚完美,但是却比寂字更为贴切。竹柏的影子,即使在无风的夜里,也很难保持一动不动的静止状态。如果换成摇字的话,不仅更加准确,而且可以写风,写声音,写夜晚的静,写飘荡的内心。不过这些都是晚辈的愚见,算不得金玉良言。”
  “年纪大了,在各种各样的条条框框呆久了,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殷老爷子叹了口气,“人在韵里,哪里还有办法去琢磨韵外的事。这心若僵了,诗也就僵了。”
  殷老爷子这一席话,听得自己一头雾水。不知道是叹他的身不由己多些,还是斥责自己的年少不懂事多些。裴若月没弄明白,殷老爷却把话题转到了另一处,“听说今日你见到了小女秀秀,裴公子对秀秀印象如何?”
  “秀秀……”裴若月比刚刚更懵,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柳鸣春。柳鸣春也一脸惊讶,不知道殷老爷到底想干什么。
  “她也该到了婚嫁的年纪了。”
  “爹!”
  殷梅笙在旁边急得叫了一声,但是殷老爷子不为所动,“裴公子可订了人家?”
  “这……倒是没有。”
  殷梅笙瞪了他一眼,看得裴若月满头大汗。他知道殷梅笙这人不怎么看得起自己,自己又何尝想和他高攀,天天受他的白眼不成?
  “秀秀的终身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裴公子,你怎么想?”
  那是他离姻缘最近的一次。不知怎么,殷老爷子竟动了将女儿许配给他的念头。他当然是婉拒了。他感谢了殷老爷的美意,并且说以秀秀的条件,一定能找到比自己更好的。其实他并不讨厌秀秀,但是因为殷梅笙对他的态度,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尊。
  离开殷府的时候,也不是完全不感到难过。
  现在想想,五年的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也就是在那一年,自己失足落水,发烧,接着又失去视力。在痛苦和怨恨中挣扎,并且最终走到了今天。关于以前的许多人,包括柳鸣春,殷梅笙等,在他脑海中最终只化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只能大概的记得他们的样子。他们在和自己不同的世界里泾渭分明,春光烂漫的生活着,他很少会再去想起有关他们的事。
  回忆是需要耗费感情,也需要耗费精力的。
  只需要专注现在,专注眼前,陪伴自己的人。
  


第3章 第 3 章
  谢竹生从厨房里端了菜汤和葱油饼走出来,刚好就看见裴若月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面发呆。裴若月笑了笑,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一点以前的事。
  谢竹生也不追问他想起了什么,只是把筷子递给他,让他尝尝自己做的葱油饼味道怎么样。他知道裴若月和他年纪相仿,但是他却比自己经历更多。他很少主动去追问他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不愿意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而让裴若月再次伤心。
  “很香。”
  裴若月鼓着双颊,一边嚼着葱油饼一边笑着,“进步很大。”
  他捡到谢竹生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病弱书生。他给他请郎中,煎药汤,熬小米粥,不厌其烦的喂他吃东西,给他擦汗,谢竹生的病才渐渐的好转。第一次和他相遇,那是去年的除夕。外面风雪飘摇,他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桌子上摆满了邻居三三两两给他送来的热菜。屋子外面是万家欢乐,团圆美满。他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屋外的烟花爆竹声,心里忽然也觉得热闹,欢喜。在这爆竹声的间隙里,他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敲门的声音。他的听力向来是极好的,很少听错。因此毫不犹豫的,他便举着青竹竿,踩着院子里的积雪出去看了。
  刚打开门,一道人影便向他压过来,几乎压得他支撑不住。他本能的害怕,想把他推开,但却在摸到他冻得发僵的脊背时改变了想法。来人已经冷得不甚清醒,无论问什么都没有答话。他硬着头皮把失去意识的人从雪地拖进暖和的屋里,再伸手去探了他的额头。
  他当初落水的时候,也是深冬的一个夜里。刺骨的湖水一下子淹没了他的头顶,那种噬骨的寒冷让他永生难忘。他跌跌撞撞的去碰他的脸,手指扫过他的唇,他的鼻子,他的眼睛,最终手掌终于落在了他的额头上。他的额头同样冷冰冰的,只有鼻子里呼出的气体还算温热。
  他先是帮他把被雪湿透的衣服脱掉,然后再拿厚厚的一床杯子给他捂着。他用手搓热了他的四肢,渐渐感受到床上那人的动弹。
  那双冷冰冰的手,紧紧的攥住了他。
  他看不到那人是不是醒着,也看不到那个人的目光,更无法猜测出他的长相。但是他的手攥得是那么的紧,。好像落水的人正抓着一根稻草,轻轻一松手,便会万劫不复一般。
  他挣脱他的手,“我去给你请郎中。”
  “别走。”
  “我不走,待会就回来。”
  那人的声音出人意料的温和。虽然有点哑,不过这令他稍稍减少了将陌生人带回家的不安。当他撑着竹竿,披着大衣在风雪里向医馆走去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刚刚那人的手上长着琴茧。他左手大拇指和无名指上的茧,是长期按弦形成的,右手中指和食指上的茧,是因为弹琴的时候经常要做勾和抹这两个动作。
  这么说来,他应该也是个读过书的人。
  把郎中请来看过之后,他给那人开了些驱寒温补的药,并且让裴若月小心看着,怕他着凉发烧。果不其然,半夜裴若月爬起来摸他的额头,烧得比烙铁还烫。为了给他降烧,裴若月用木盆在院子里装了半盆子雪,用水稍微化开,沾湿了布条盖在他额上。
  他发过一次高烧,知道发烧的凶险,不敢马虎,还是腆着脸半夜敲开了郎中家的门,挨了郎中夫人好一阵数落。他看不见路,只能在那条街上一个一个门摸过去,最终摸到了郎中家的黄铜大锁。
  在熬过了那夜之后,那人在他的悉心照顾之下退了烧,终于苏醒过来。
  他说他叫谢竹生。
  从此,谢竹生就在他家里住下了。他自称要进京赶考,但却在路上丢了盘缠。在饥寒交迫之下,闻到饭香的他敲开了裴若月的房门,并最终为裴若月所救。
  他这番话里面有多少话值得相信,其实裴若月也明白,不能全部把他说的话当真。里面矛盾的地方很多。他说他饥寒交迫,但是他能摸出他身上穿的衣服是上好的丝绸。他说他是从很远的地方到这里的,可是听他说话,却经常能听到当地人才会说的方言俚语。
  但是裴若月现在,太需要有个人和他聊天了。
  谢竹生虽然对他有所隐瞒,但是他病得很重却是真的。一开始的那几天,谢竹生没什么力气说话,只是在被裴若月问到的时候会答他一句,大部分的时候他都很沉默。郎中告诉裴若月,他捡回来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相貌清秀,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坏人。裴若月经常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闲扯,不去追问他隐瞒了些什么,说的大部分也是些不着边际的废话。有时候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有个老奶奶经常到他这里,让他给她儿子写信。有时候说今天在路上遇到卖鱼的和卖菜的吵架,看热闹的人把路围得水泄不通,差点把他挤得找不到方向。
  那谢竹生一开始话少,但同他相处久了,两个人也渐渐开始有了攀谈。谢竹生不喜欢讲自己的事,但是很喜欢听裴若月讲他自己的事,尽管他不会主动去问。裴若月不希望谢竹生同情自己,因此对那段黑暗的时光都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只说自己那时候遇到很多人的帮助,希望以后能好好生活。
  在和谢竹生相处的过程中,裴若月发现,虽然谢竹生性子闷,不怎么爱说话,但他其实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裴若月家里拮据,煮饭的手艺也差,但是无论裴若月给他煮什么东西,他都会吃得一干二净。裴若月有一次煮青菜,不小心搁多了盐,但是谢竹生什么话都不说,还是把东西吃完了。如果不是他自己也尝了一口,他根本不知道他刚刚竟然能吃下那么难吃的东西。有时候裴若月出门,他会不经意的提醒他,头发睡得有点乱了,扣子系得有点歪了,最好把衣领整理一下。很多他眼睛注意不到的细节,谢竹生会小心翼翼的提醒他。他其实心里一开始也没有认真把谢竹生当作朋友。他对自己而言,充其量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自己随手帮了他,却并不一定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他对谁都是很友善的。只是谢竹生愿意听自己说说话,自己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孤独。等谢竹生把病养好,他们两个之间,就又会回到之前陌生人的关系。对此他也没有觉得特别惋惜,他很清楚自己之后的漫长人生,都需要自己一个人走过。那些无意间闯入他生命的人,只是一个又一个的意外,偶然的火苗和浪花,是持续不了多久的。
  可是,谢竹生这个人,似乎同以往出现在他生命之中的其他人不一样,他开始有点依赖上他了。
  在学会独立之后,很多人都不愿意再去依赖他人,因为依赖同时也意味着束缚。原本自己可以过得很好的生活,有了依赖,也就意味着自己对他人的需要。对其他人抱有期待的话,就会害怕失去,害怕失去后的伤心。大部分的人都是不值得依赖的,大部份依赖他人的人最终都是要伤心的。裴若月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还是对谢竹生泥足深陷。他喜欢谢竹生出门之前,动作轻柔的帮自己整理仪表。他站在谢竹生面前,感受着谢竹生扑来的呼吸气息,那是带有温度的,可以和自己交谈的另一个人。谢竹生不怎么会做家务,但是他病好些了之后,他就会帮裴若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给瓜果削皮,剥蒜。因为他自己眼睛看不见,因此每次切菜的时候,他都要尽量放慢动作,避免切到手指。谢竹生看见了,便说他也想试试。自从谢竹生第一次切菜之后,直到今天,裴若月再也没有拿过一次菜刀。他先是帮自己切菜,再是帮自己砍柴,烧火做饭。裴若月一点一点的被谢竹生侵入了自己的生活,被他攻城掠地,杀得片甲不留。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原本被自己照顾的谢竹生,在渐渐康复之后,已经反转过来照顾自己。
  谢竹生不怎么讲自己的事情,对认识裴若月之前的事情都讳莫如深。裴若月一方面觉得他很神秘,但是又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的困惑。他原本以为谢竹生病好之后就要离开的,但是他却能察觉谢竹生不怎么想离开这里。他不想耽误谢竹生赶考,如果他之前的说辞是真的的话。
  “我能……在这里住到,把盘缠攒够再走吗?”
  不等裴若月问他,谢竹生便犹疑着开了口。他说话的时候没什么底气,感觉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是裴若月在路边随手捡的小猫,养熟了便不好意思再赶他走了。
  “我最近已经打听到了一份算账的工作,每个月的住宿费,餐费,我都给你,平时还帮你做家务,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一定改。我……能继续住在这里么?”
  裴若月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却能想象到他小心翼翼,垂头丧气的样子,脸上不自觉的就笑了一下。
  谢竹生知道,裴若月这就是答应了。
  “当然。”
  于是谢竹生就在这里住下了。也许是怕裴若月临时改变主意将他赶走,有什么事情他都抢着去做。裴若月眼睛看不见,动作慢,什么事情都争不过他。谢竹生虽然勤快,但是他之前没怎么干过家务,因此很多事情都做不好,裴若月反过来还得先教他。
  “其实我以前也没有做过这些事,还好有我母亲教我。一个人生活久了,很多事就都成习惯了。慢慢来,不用急的。”
  裴若月说话的时候,他脸上常常挂着微笑。他自己没注意,也不知道谢竹生一直在默默的看着自己。如果他能看见,就能看见谢竹生眼睛里的忧郁。谢竹生大部分的时候沉默寡言,心事重重,只有看着裴若月笑的时候,他能暂时忘却自己的烦恼。
  裴若月家的小院子其实挺大,可以给谢竹生提供一间单独住的房间。但是谢竹生却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他家的床是那种黄花梨木的大床,是以前母亲在的时候置办的,他一直没怎么动过这院子里的家具。谢竹生刚来的时候,裴若月只有这张床可以睡,便把自己的床分了一半给他,自己又重新去柜子里拿了一床棉被,两个人睡这张床倒也还宽敞。但是谢竹生病好了之后,裴若月想要收拾一间干净屋子给他,他看起来却有点不情不愿的。
  “我睡觉吵到你了吗,晚上是不是睡得不好?”
  “不是,但是两个人睡一张床,会不会太挤了?”
  “我觉得不会。”谢竹生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你会吗?”
  “我、我也不会。”
  “那就不用搬了。咱们在一起,晚上睡觉前可以说说话。”
  那时候裴若月不知道有夫妻夜话这个词,也没有想到那件事上面去。他不知道谢竹生喜欢他,是因为喜欢他才留在了这里。他之前因为长得标致,又有文才,其实在书院里面也很招公子哥的喜欢,特别是其中有个叫蔡坤来的。蔡坤来喜欢年轻漂亮的男孩子,他自己也相貌堂堂,因此在书院里面有诸多相好。有一段时间他一直纠缠裴若月,总是喜欢找各种理由撩拨他,弄得裴若月有段时间一直躲着他走。后来他酒后失言,对裴若月说他故作矜持,不就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他问裴若月不想傍自己,还想傍谁,难不成还想傍殷梅笙,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裴若月当他喝酒喝多了撒酒疯,也没理他,但是这话却传到殷梅笙耳朵里去了。第二天,蔡坤来就被殷梅笙的随从拖到巷子里狠狠的揍了一顿。那随从在他脸上吐了口口水,骂道,“腌臜的玩意儿,我家少爷清清白白,你为何要在外面败坏他的名声?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肮脏下流,放着女人不爱,脑子坏掉了整天想着男人的pi股?”
  “还有,我家少爷说了,不许你在书院里骚扰同窗,败坏学风。如有再犯,呸!到时候就看看我们的拳头硬不硬了。”
  裴若月当然不太清楚这件事。只知道蔡坤来出言得罪了殷梅笙,被殷梅笙叫人打了一顿,从那之后就收敛了很多,不再来骚扰自己。但是自从蔡坤来说了他想傍殷梅笙的话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殷梅笙家中权势滔天,有很多人都想傍他。他原本和殷梅笙算得上是点头之交,但是听了蔡坤来的话之后,他就刻意的和殷梅笙疏远了,省得别人真的以为自己想攀龙附凤。裴若月自己不喜欢男人,因此也很讨厌和男人的这些流言蜚语。说是不喜欢,其实应该是痛恨。他最讨厌别人拿自己和蔡坤来开玩笑,每每听到都会翻脸。因此后来他的同学也就学乖了,不再讲他不爱听的话。那些本来对他有点意思的,知道裴若月没有这方面的兴趣,也就渐渐对他死了心。
  


第4章 第 4 章
  说起来,裴若月原本以为,自己那么讨厌蔡坤来,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像他一样,做那些他认为非常肮脏的,龌龊的事。但是对象换成了谢竹生,他挣扎了一番过后,最终还是接纳了。谢竹生的喜欢是不动声色的,包含在一举一动里的,这件事他也是等过了很久之后才逐渐意识到。谢竹生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一句喜欢。他只是每天早上起床,会帮裴若月一起煮粥,洒扫院子。当他中午或者晚上回去的时候,谢竹生已经做好了热腾腾的饭菜,在院子里坐着等他回来。当他洗衣服的时候,有人帮他从水井里边打水。当他衣服开线的时候,有人歪歪扭扭的拿着针线帮他把口子缝上。裴若月自从一个人生活之后,很少穿浅色的衣服,因为怕自己洗衣服的时候洗不干净。但是自从谢竹生和他一起住后,有人提醒他衣服有没有洗干净,他也就高高兴兴的把以前穿的浅色衣服都拿出来了。
  “这件是什么颜色?今天穿这件好不好?”
  “白色。好看。”
  时间久了,裴若月发现,无论他怎么问,谢竹生都会说他穿这件很好。他开玩笑说谢竹生是“好看大人”。谢竹生不承认这个外号,他反驳裴若月,说他人长得好看,无论穿什么都很好,自己并不是故意奉承。
  生怕别人觉得自己想讨好他而故意撇清的样子,有点像以前的自己。
  裴若月觉得和谢竹生住在一起很开心,因为谢竹生是个性格有点木讷,但是内心活动非常细腻的人。他以前很少真正用心去感受别人,大部分的时候都是通过眼睛和交谈来了解。但是自从眼睛看不见之后,裴若月开始注意到很多他平时没有注意过的小事。如果放在以前,他可能不会和谢竹生有深入接触,就把他归入到沉闷无趣那一类人里面了。
  自从和谢竹生住在一起之后,裴若月的生活比以前生动了许多。每天晚上睡觉前,两个人躺在被子里,裴若月总是有和他说不完的话。以前在书院里的时候,裴若月属于那种对人很亲和,但是骨子里不怎么热情,对亲疏远近划分得很清楚的。他几乎没有跟谁有说过自己的心事。因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也就知道了自己的弱点。他不愿意随便暴露给别人自己的脆弱之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已经太久没有朋友了,他对谢竹生,实在是太轻易的就卸下了心防,说出了很多他以前没有和别人说过的话。
  他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无论自己和他说什么,他都能理解,并且与之产生共鸣的惺惺相惜之感。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或许倾盖如故说的就是这个词。等他意识到自己太把谢竹生当回事的时候,似乎已经有点晚了。他对谢竹生的喜欢,不是蔡坤来对他的那种爱慕,而是知己间的默契,是对温暖的渴望和依赖。
  所以,当他半睡半醒,感受到谢竹生的唇轻轻贴在自己额上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他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厌恶。他想起了当初蔡坤来纠缠他的那种感觉。好像沾上了什么不洁净的东西,好像做了某种羞耻的不道德的事。他强忍着没有拆穿他,翻了个身继续睡,但是巨大的失望却把他包围了。他原本他谢竹生当作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朋友,可是他对自己好,原来想的却是这种事,这真的太可耻了。
  半夜的时候不应该想东西,因为常常容易走向极端。裴若月躺在被子里越想越气,竟一脚踹醒了旁边的谢竹生。谢竹生坐起来了,他又往谢竹生胸口上捶了一拳。可惜他眼睛看不到,那拳头打歪了,不小心打到了谢竹生的脸。
  那拳头力气很大,谢竹生立即捂着鼻子“唔”了一声。
  原本是气呼呼的,但是刚刚下手太狠,还一拳打到了他脸上,裴若月当即有点心虚,不自觉的就放软了口气问,“你没事吧。”
  谢竹生还是痛得眼冒金星,问裴若月半夜打他干什么。
  这句话提醒了裴若月,现在他应该要非常生气。打谢竹生他是理直气壮的,因为他确实该打,不应该对其抱有同情心。想到这儿,裴若月壮了壮胆子,气势十足对谢竹生进行质问:“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还没等谢竹生说话,自己倒先脸红了。
  沉默,长长久久的沉默。
  谢竹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似五雷轰顶一般,大脑一片空白。完了完了。他心如擂鼓,头上冷汗直冒。他向来知道裴若月是讨厌这种事情的,他不是不知道特别讨厌蔡坤来。可如今自己和蔡坤来做了一样的事情,裴若月心中一定特别憎恶自己吧。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能和裴若月生活在一起,但是刚刚自己却做下了蠢事,谢竹生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说话啊。”
  裴若月又想打他,但是此时他含羞带怒的样子,却又让自己又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事。谢竹生在心里打了自己一巴掌,骂自己是个混账。
  “我……刚刚没忍住。”
  连借口都不找,实在成这个样子,裴若月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
  他又捶了谢竹生一拳,这拳是故意打在了谢竹生脸上。谢竹生没有躲,老老实实受了。裴若月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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