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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炭同炉-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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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瑜盯着闵霈的后脑勺，太阳太好，以至于闵霈黑色的毛发边缘都带着红光。闵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再抓了抓。在手机不断响起的‘无法接通’的电子音背景下，闵霈叹了一口气。
“他啊，比我还不能吃苦，能去打什么工？”
可能这是闵霈这辈子第一次接触到打工这个词的意义，和他以前了解的坐办公室、看资料、跟着大佬出去走访市场、会见各种人物不同，张落这个打工的意义，就是最基层的苦力劳动的意思，从事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事情，甚至连片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事情繁琐，薪水微薄，条件苛刻。
张落曾经过着和闵霈一样的日子，从锦城的最高处到最底层，你要说闵霈能理解吗，一下子是肯定不能理解的。
许久以后，电话嘟嘟一下，才通了。那头喂喂了两下，闵霈一愣，然后开口。
“张落。”
“闵少。”张落那一头很明显的是愣了一下，这人飞快地回答了一句，而闵霈正巧说了下一句。
“你最近怎么样。”
“闵少你别来无恙啊。”
这两句话撞在一起，将两人语调中的情感对比的无比明显。闵霈的怀念和张落的不耐烦碰撞在一起，这下两个人都有点尴尬了，闵霈还没想到怎么说下去，张落语气中带着不满。
“怎么了，闵大少您现在记得来找我了？”
林瑜作为第三人，听了这一声后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资料，他看了闵霈一眼，眼见着身前这人的脸色都已经变了。林瑜伸出手，轻轻拍拍闵霈的后背。
没事。
“不是，我……”闵霈有些犹豫，话才到一半就被人打断了，张落冷笑一声，“这可都快一年多了，怎么，知道我吸毒了后大少您跑的比谁都要快。现在又有什么事想要找我了？”
闵霈僵在那里，林瑜起身，坐到了闵霈的身边，他无声地点了点闵霈的手掌心，示易他别慌，别太伤心了。
可闵霈的心情哪是用伤心这个词能形容的，张落出事了以后他想尽办法的去找过了，可是闵家那边想尽办法想把这条线给断了，就凭闵霈这么信任张落这一点，都不能让这个隐患再接触到闵霈。
看到闵霈这边没了声音，张落反倒好奇了，“怎么了，您这是什么事情记起我来了。”
“我……”
闵霈盯着窗外，这太阳太大，不知为何大到他眼睛疼，闵霈找到了话语，“我就是问你，去年四月金溪岭的事。是不是你把我们一行人去温泉区的消息送给了李海生，以至于HD这边中途把聚会地点改在了金溪岭，是不是这样？”
这件事倒是把张落问的搓手不及，他现在正在缅甸一个小赌场里潇洒呢，张落啊啊了俩声，荷官催着他下注，张落于是随口就答应了。
“对，你当时不是坐在我身边，看着我玩手机吗？”张落押了一把大的，追加了一句，“怎么，这事不是怪你没发现吗？”
这一句反问，彻底打消了闵霈对张落剩下抱有的全部期望，闵霈想了很多，最后也只问了一句话出来。
“那你曾经和我说过的那个姓朱的小姑娘，到底存不存在？”
这一个问题，倒是猛地把位于赌窝里的张落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依稀记得曾经自己喜欢的那个有着小酒窝的可爱姑娘。才记起这么一点，这一盘开了，他输了。
“*！”
张落狠狠地骂了一声，都怪闵霈这个电话让他失了神，不然怎么会输。张落想也不想，直接回了一句，“闵霈你到底还想问什么，我们俩又不是一个妈生的，少在那里假惺惺的想关怀我了。我话放在这里，我张落从金溪岭那儿出来了，你他妈就别想让我回去，老子就是什么都不要了，死在这缅甸边上，都比做你一条狗强！”
“你在哪里？”
听到这里闵霈就明白了，张落这是已经彻底回不来了，以前闵霈想着以张落的能力在哪里都会混得不错，想着张家条件也算可以，但是他却没想到张落会到这一步，刚刚那句不是一个妈生的，骤然把两个人的世界拉的无比遥远。
他没想过张落会这么恨自己。
“不是一家人，”闵霈撑着额头，“所以当初你把我资料卖给李海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你要是肯出钱，李海生的资料我也给得起！”
闵霈被这句话气到手指头都开始发抖了，他脑海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愤怒，愤怒还是愤怒。林瑜放下手里的资料，用力握住了闵霈的左手，他和闵霈两人十指交缠。
“听我说，”林瑜的话就像冰一样落在了闵霈气得沸腾脑海里，骤然让这人清醒了片刻，“如今他已经这样了，你就别指望还能让他回心转意。如果出了国，你就难得把他捞回来。”
林瑜道，“但是你问他，李海生还有他的赌债到底还清了没，怎么还清的。”
闵霈愣了一下，林瑜指了指手里的资料，张落和李海生赌博的开销可不小，当年这两人还不知道为什么能在那么大的债务下脱身，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赌债遗留在外面。照现在这种形式下去，他们现在已经起了想动闵霈的念头，很有以后再遇到什么事，都会打闵霈的算盘。
“我问你，当年你在澳门的那笔债是怎么还掉的。”
闵霈只是随口一问，那一边张落却还真紧张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闵霈，那卡是你给我的，你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要是因为怕这件事，你完全可以回来。”
闵霈还是为张落留了一条退路，他无比期望张落只是因为害怕了，才跑到了国外，但是电话那头张落的声音猛地拔高。
“闵霈你他妈什么意思，那张卡就那么点钱，你他妈一个公子哥儿还好意思问我！是你把卡给我的！是你说的密码，我才取的钱，你这话什么意思！”
闵霈全身上下的肌肉似乎都被气得颤抖起来，这世间最难过的场景，就是原先两个无比信任的人撕破了脸，血淋淋的，只是用最简单的语言，就能造出最大的伤害。张落无法辩解，只会用这几个词来回指责闵霈，这一边闵霈也终于想起来了那张卡。
那里面是闵章莹那么多年给他的零花钱，压岁钱，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小收入。闵霈没有算过，但加起来也肯定是张落还不起的大数目，这卡闵霈是无比信任才给张落保管的，连同他那一次给张落用来追妹子的那一张，他事后都没问过。
“什么什么意思。”
愤怒失望到了最后，也只剩下这句话，闵霈握着林瑜的手，无比感谢这个时候还有人陪着自己，他吼了回去，“什么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你他妈不是吃我们家饭长大吗？老子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不是第一时间给你的，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我把你当亲弟弟看待，是你他妈自己不把自己当人看！”
“老子就是不爽你这种态度，什么吃你们家饭长大的，合着我爸在你们家工作，他儿子就要伺候你们家一辈子啊？我呸！你他妈说都是我的，我问你，我要整个闵家你给不给！”
张落站起身，把桌面上的钱全部推到了赌桌一边，示易荷官下一盘，“闵霈你给我听好了，我他妈就用了你两张卡的钱，现在用的都是老子自己赚的，李海生那贱人和我没关系，那老玩意唬了我就跑，别他妈拐弯抹加的阴阳怪气的来问我！他尼玛有AY那群人罩着，老子没有，老子他妈出来自己赚！”
“赚到赌场里来了吗？”闵霈冷冷地问。
张落被反问了一下，目光心虚的下移，他盯着桌面上这一盘笑了，示易再追加砝码。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风水轮流转，闵霈你等着，说不定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
闵霈盯着龙城的天空，默默地挂断了电话，把张落那人剩下的话语掐断在电话那头。林瑜一直都在，听完了全程，他看着闵霈把手机扔在桌面上，许久以后，闵霈道。
“张落回不来了。”
他的那个弟弟已经没有了。
林瑜伸出手，闵霈则无比配合的搂着他的肩膀靠了过来，寻求一个温暖的怀抱。闵霈毛茸茸的头发蹭在林瑜的耳边，这人身上的烟味飘了过来，林瑜也不嫌弃，闵霈把脑袋埋在他的颈部，小声道。
“回不来了。”
他们俩拥抱了好一会儿，林瑜闭着眼，想着要怎么开口。过了一会儿，闵霈吸了吸鼻子，伸手又把手机拿了过来。他当着林瑜的面把卡取出来，林瑜愣了一下，看着闵霈把手机卡捏断了。
“也好，就像他说得那样，绿水长流，以后我们就有缘在见吧，只不过我想我以后也看不见他了。”闵霈把卡扔在地上，像是舍弃了无数的过去，林瑜知道这人不开心，问，“还有烟吗？”
闵霈从衣兜里摸了一包递了过来，林瑜看了一眼，打趣道，“这又是谁给你的。”
“你爸以为你欺负我不让我抽，悄悄塞了一盒给我。”闵霈递火过来，林瑜也不管戒烟这件事了，他叼着烟，接了火。
“你这可以啊，别人都是拿烟孝敬公公，只有你还把烟拿回来了。”
闵霈知道林瑜是调侃他，但是林瑜这么说了以后，气氛突然就好了一点。闵霈和林瑜两人叼着烟，盯着窗外，并排坐着，沉默不语。
十指相缠，阳光默默地洒下来，把他们俩晒得暖烘烘的，空气里一下子安静到可怕，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那些语言似乎都不存在过。
林瑜弹了弹烟灰，闵霈突然道。
“你看到资料最后一段吗，李海生说，他是我亲爹才进的AY，看样子我真的是一条肥鱼，这上天入地的，每个人都都觉得我好下口。”
“拉倒吧，海里面长得胖的鱼都灵活，你还差了点。”林瑜叼着烟，笑了。
“林瑜，听我说。”
闵霈拉着这人的手，林瑜的手指修长，纠缠在一起的时候骨感明显，闵霈的手掌用力，“我想给那些看不起我、想在我这里弄到好处的人一个教训，我要让他们知道厉害，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
闵霈停顿了片刻。
“我想要你帮我。”
身旁的那人眯了眯眼，林瑜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来。
“好啊。”
一个小尾巴。
就在遥远的缅甸小镇上，张落刚刚那一把压的太大，翻倍以后结果一次性都没了。他输红了眼，于是开始借钱，短短一个下午，借来的钱比他今天投进去的还要多，眼见翻本无望，张落想走了，这时几个守场子的人围了过来。
张落心里一慌，他来这边的时候和家里断了个一干二净的，电话号码什么的全部都换了，别说外面的人能够找到他，他自己都联系不上家里的人。看着对方的棒子都拿出来了，上面还沾着血，张落一愣，当场就跪下来求爷爷告奶奶的。
“有有有，钱是有的，”他想起这点钱，有一个确实拿的出来，张落按着电话回拨了回去，那一头却变成了空音。
第七十四章
直到今天，闵霈才从刘浩那里拿到了HD和万晨之间的战略计划协议书。之前他闹了那么久，刘浩一直拖着不给他，闵霈还用上了看会议记录这一招，今天说明来意以后，刘浩竟然给了。
一直以来，闵霈都以为HD和AY是竞争关系，李海生也是这样认为的。万晨作为这两家公司的下游，要在其中挑选出来一个产品性能更加优异，价格更低，甚至保障性更高的公司作为万晨日后的供货商。
等到他拿到了文件以后，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错了。
他母亲闵章莹的目光从未落在这简单的成本计算和价格高低上，她看到的更多，想的更远，甚至远不止闵霈目前能够看到的这些。闵家原来是从龙城的万晨制造业发家，后来越做越大，从制造行业渐渐延伸到医疗等各种高精尖的前端科技技术产品。
然后到了闵章莹这一代，遇到瓶颈了。
决定各种尖端前沿技术的基线，说到底，就是整个行业、甚至一个国家的工业基础水平线。一个行业的基础水平乃至整个国家工业实力在那里，那么这个行业再尖端的技术都会被这条无形的线给影响。
当闵家的技术往下走的时候，就发现这个现象了。
无论是他们投入多大金额比例研究的高端产品，无论他们的产品保密做到了什么样，无论他们能够招来多少顶尖人才，一项技术到了最后，一个产品原材料产地是不变的。
掌握了闵氏集团命脉的不是他们自己，反而是那些拥有决定性原材料生产技术的供应商们。
很多时候闵氏花大钱大力气研究出来的新一代产品，原材料都来自于其他公司，甚至其他国家，有的时候还不用等商业间谍来窃取闵氏的机密，原材料订单上数量的变化和要求就能说明一切。
这根本就不是闵霈以前想得那么简单，那些原材料商哭着喊着要抱万晨大腿叫万晨爸爸。有的时候，万晨还没来得及喊那些顶级供应商们爸爸，一项技术就走到了终点。
闵霈总以为以闵氏这么大的企业，好像通过订货单等数量就能决定HD和AY这样原材料商公司的命运，但实际上，手中掌控有核心机密技术的公司是不会被你摆布的。
要不要，不要拉倒。全世界只有我这一家有货，不用我们的东西，你前期投入的所有人力财力就白费了。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闵章莹哪里盯着那点蝇头小利，她要的是AY。
她要的是AY作为世界上最大的重工企业，三巨头之一，所占下的全球那近20％的市场份额；她要的是AY后期服务所能够提供的那些全套的施工方案和解决方案，她甚至想要的是AY已经涉及的所有领域。闵章莹和HD强强联手，不是闵氏想着减少成本，是因为闵氏要进入原材料这个市场了。
就在这份绝密的，只有几人知道的项目书上清清楚楚的写清楚了闵氏定下的战略路线。闵霈曾经在上海的时候，为了让林瑜放心他们两家之间的合作，还安慰过林瑜，说AY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之时，这样的公司靠着专利是撑不了多久的。
他那时候还安慰林瑜说，AY的专利合同期马上就要到了，再熬个两三年，就是HD的天下，要林瑜不慌。
现在闵霈才微微明白闵章莹送自己回龙城的用意。闵章莹说过，传统制造业最难出头。确实是的，后面那半句却没有说出来，那就是，闵家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的命脉，我就交给你了。
闵霈的手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知道了这一庞大的计划而感到热血沸腾，还是因为窥探到了他母亲的战略思路而感到兴奋。闵霈翻过去一页，目光落在了中期项目推进表上。
最上面的负责人的名字，已经从闵章莹换成了闵霈。
闵霈眼睛一酸，合上资料不敢再看，他不知道他的母亲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将他的名字罗列在上，又不知道早在好几年前，闵章莹为什么会如此坚信他有能够承担这个项目的能力，还有和李海生分清距离的决心。
他有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母亲每走一步，那一步的前前后后必定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今天真的了解到了，才知道要把这前前后后，最主要是未知的以后算计好，有多么的困难。
闵霈怀抱着一腔热血回了家，他被今天知道的这些消息冲得脑门发胀，一腔热血就在心头，那种挥斥方遒感挥之不去。放眼望去，天色欲晚，夜幕降临，就好像整个龙城的天空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下，唾手可得。
他站在自己家门口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门。果不其然，林瑜正留门留灯的等着他回来呢。闵霈蹑手蹑脚地窜到厨房门口，那人正在切菜，闵霈一个猛虎扑食，紧紧地抱住了林瑜。
前途明亮，家庭美满，美人在怀，人生还有什么好遗憾的。闵霈把脑袋搭在林瑜肩膀上，蹭了蹭，林瑜也不恼身后那个大家伙，手下不停，不受一点影响。
闵霈歪腻了一下，道，“老婆啊，我发现我们全家就我一个最没有用了。”
就蹬鼻子上脸这件事，要说闵霈排第二，这家里还真的没人和他抢第一。当闵霈在床上被折腾得哭爹喊娘的时候，都是对着林瑜一口一个好老公轻点、好相公慢点的，到了白天里，林瑜就是老婆级别了。只不过林瑜手下不停，包菜丝一叠一叠的从刀锋下下来，他回答道。
“你也知道。”
林瑜这话一说，闵霈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他本是随口一开期望林瑜安慰一下自己的，不料林瑜压根就不配合，反倒还回了一句。闵霈嗷呜一声，瘫在林瑜肩膀上不想动了。
“我今天可努力了呢。”
林瑜知道今天这家伙为什么回来这么晚，也是有人和他说了闵霈接手了万晨和HD两家合作事宜，林瑜再怎么说，也算是这场合作中不可或缺的关键人物，听到闵霈这么哼哼唧唧了，林瑜将包菜丝赶到盘子里，示易闵霈挪开。
“知道自己没有用了就好好努力，我今有话问你。”
这话一说，闵大少尾巴上的毛都一根根竖起来了。这人脑海中来回闪现了好几件事，样样都是自己还没遇到林瑜前的风流情债，闵霈一个心慌，不是原先在锦城的那点过去没抹平，小妖精们祸害到这边来了吧？
年底了，你们来我们两口子这里充什么业务！
闵霈僵着肩膀，搂着林瑜小声嗯了一下，等下文。林瑜洗了刀和案板，又开始对着豆腐挥刀，那人修长的手指按在洁白的豆腐块上，菜刀横横地往豆腐腰间一抹，那一瞬间，闵霈还以为是自己被割了喉。
“书房里两条烟呢，怎么只剩下那条黄色的了。”
我去。
差点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他笑了一下，“你不是拿了一条黄色的一条黑色的回来了嘛……”
林瑜头也不回，“我是拿了一条黄色的一条黑色的回来，但是你书房里原先就有一条烟，还没拆封，一共三条，现在只有一条了。”
闵霈眼角一跳，“昨天你不是和我一起抽了，”
“那是黑色的。”林瑜手起刀落，柔软无比的豆腐瘫了下来，他手在钉板上一滑动，又把豆腐翻了一个边，刀又架了上去，“你昨天中午等我出去忙了以后，又开了一条？”手往下一送，豆腐脑袋吧唧一下就下来了。
这场景顿时看得闵大少心慌无比，你没事折腾个豆腐干什么，它和你什么仇什么怨啊？
“这不，你昨天不是也陪着我抽了嘛”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渐渐没了，闵霈特委屈，我开了口子，你也开了口子，大家一起戒烟都没扛过去，凭什么你就说我。他伸过头去，对着林瑜的后颈就是一小口，闵霈的虎牙在林瑜的皮肤上细细的磨蹭，林瑜将豆腐切成丁状。
“别把我脖子上那点皮给啃完了，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不是不让你抽烟，是因为你自己的呼吸道天生就不好。以前还记得用这点和我撒娇呢，今就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林瑜放下刀来，转过身，摸了摸闵霈的脸，“我知道你今天做的很好，你提交的意见HD这边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我。别哼哼唧唧了，我想要你以后都好好，也期望我们俩在一起的时间能够越长久越好。以后要是怕疲惫想提神，有的是其他东西可以替代，烟这种东西，我们俩以后都别碰了。”
闵大少被林瑜那句时间越长久越好给感动了，他回来又是撒娇又是开玩笑的，就是不想让林瑜看出来今天一天他有多累。闵章莹提出的计划太过庞大，光是闵霈理清里面的所有的来龙去脉和组织人员安排，都已经快死了一半脑细胞。
他现在没时间再像以前那般胡闹了，于是只能抽烟，强用尼古丁来提神。
林瑜这番话暖得闵霈都忘记了疲惫，他听了林瑜的话，洗了手，帮着这人做饭，等到了饭点闵大少突然察觉到不对了。他先是帮着上了一盘白萝卜丝，再是上了一份蒜蓉辣酱蒸豆腐，最后，闵霈站在林瑜边上，看着这人从锅里盛了最后一份菜出来。
醋溜包菜丝。
闵大少盯着这么素的晚餐，脸都白了，他悄悄打探了厨房一眼，连平时不用的瓦罐都摸开看了一下，连一丝肉都没看到。林瑜坐在餐桌前，敲敲桌子，“找什么呢，吃完饭了。”
还在厨房摸来摸去的那人探过头来看了餐桌一眼，又缩了回去，厨房里冰箱门打开又关上。闵霈慢慢走出来，语气迟疑，“这么素啊。”
“那天晚上你可是信口开河地说了要包了全部家务和饭菜的。”林瑜的目光往上一扫，眼神里莫名带着一种谴责的味道，闵霈立马老实了，吃人家的还那么多话干什么，再说他是真的没做到。
“吃吧，我陪着你呢，这是惩罚，惩罚我们两个戒烟不成功。”
林瑜说完后特地为闵大少夹了一大筷子包菜丝，“以后抽一次来一次，少吃点肉降降油脂，你那条烟是带到公司里去了没抽完吧，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了。”
那条烟早就点了变成灰了呢，闵霈盯着碗里的菜丝儿倒吸一口冷气，林瑜用肉威胁这一点可真的是太可恶了。闵霈狠狠地往嘴里塞了几口，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才吃几口，他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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