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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神探事件簿-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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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角两侧,隐约能看出瘀痕和少量干涸的血痂。
    元宝似的小耳朵,看起来软软的、嫩嫩的,让人很有触摸的冲动。
    她大张着一只无辜的眼瞳,虹膜呈现出死寂的烟灰色,呆呆望向空中。

  ☆、100|二 眼婴尸(3)

另一只眼球已经失去了影踪,深深塌陷出个凹洞,洞口边缘看不到多少血迹。
    眼窝里面倒是爬满了湿濡濡的浅黄色蛆虫,纷纷攘攘地蠕动着,像聚集在蜂巢里的群蜂。
    小嘴也微微张着,红嫩嫩的舌头上,同样聚满了蛆虫。
    感受到光线的刺激,三五成群地爬出来,扑簌簌从尸身上滚落。
    婴尸嘴角依稀可以辨认出少量干涸的呕吐物痕迹。
    嫩生生的小胳膊,比火腿肠粗不了多少,弯在头顶。
    细小的手指,紧紧蜷曲成小拳头。
    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婴儿尸体,有那么两秒钟,夙夜完全僵住,根本没法做出反应。
    她胸腹部有道被剖开的伤口,目测大概20厘米长,伤口边缘异常的毛糙,歪歪斜斜的,呈不规则的锯齿状。
    微微翻翘的皮肤和肌肉组织,已经溃烂,显出发黑的褐色。
    潮涌似的蛆虫,正从裂缝处翻滚而出。
    伤口两侧的皮肉上,还有不少被蛀空的小孔洞,像密密匝匝的筛子眼。
    淡黄色的蛆虫从孔洞里,一只接一只地往外爬。
    刚刚吞下的面条,好像都堵在了喉咙里,拼命地往上拱。
    使劲吞咽了几口唾液,硬压住反胃的感觉,夙夜缓缓地说:“打电话叫警察来处理吧,在没有验尸前,我不能肯定她是不是正常死亡。
    不过,她的眼睛,肯定是在死后被人剜掉的,胸腹部的创口,也是死后留下的。”
    ***
    天空郁积着厚厚的、黑梭梭的云层,太阳被遮挡得严严实实,一丝光线都透不出来。
    室内一片昏暗,给人以暮霭沉沉的错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窗外的雨,下得更急了。
    豆大的雨珠连成了线、织成了网,哗啦啦地倾泻而下。
    纷乱急骤的声调,犹如急行军的鼓点,听得人心烦意乱。
    欧宇辰和夙夜并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等着警察到来。
    无论经历过几次,这样的等待,都同样的让人心情郁闷。
    相顾无言,沉默了良久,夙夜冷不丁幽幽开口:“你在恐惧什么?”
    欧宇辰一愣。
    夙夜扭头,慢慢抬起眼,目光和他的相碰,一贯的悒郁沉寂,透着冷漠、疲惫,却找不到丝毫生气。
    似乎是盯着欧宇辰,又似乎透过欧宇辰看着某个空洞、遥远的异次元空间。
    谁被这样的眼神瞧着,都会浑身不舒服的,欧宇辰向来很善于控制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没什么。”
    沉默了少顷,夙夜淡淡说:“我不想窥探你的*,不过,你应该很清楚,这个死婴,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不用他说,欧宇辰当然心知肚明。
    他刚才已经给谢雨欣打了电话,毫无悬念地证实了俩人的判断——谢大小姐今天并没有叫人给自己送礼物。
    假冒谢雨欣的名义,送死婴给他的人,会是谁呢?
    还有,婴尸被剜掉了一只眼睛,这不能不让他联想起十五年前的那件往事。
    难道,那个人和爱之家有关?
    理所当然的,欧宇辰立刻想到了季佳泽,但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揣测。
    在被他气得半死以后,季佳泽或许会送具婴儿尸体来恶心恶心他,特意剜掉尸体眼睛这件事,假如由季佳泽来做,却完全不合常理。
    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季佳泽都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跟他比起来,欧宇辰简直跟白莲花一样清白无辜。
    那么,还能是谁呢?
    更重要的是,谁还会知道当年的真相?
    欧宇辰越寻思,心里越不安。
    事情演变到眼下的程度,他的确需要夙夜的缜密分析。
    可是,他要怎么启齿,对夙夜说出那些尘封了十五年的往事?
    心情复杂地瞅着夙夜,一瞬间,欧宇辰脑子里转过好几个念头。
    夙夜深黑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影子,细细的、狭狭的、小小的一个人影儿。
    一直以来,欧宇辰游刃有余地在夙夜面前扮演着好哥哥的角色,虽然他和夙夜都清楚,那只是张完美的假面,但面具戴得太久,他已经习惯了。
    现在,让他亲手把它撕下来,露出不堪回首的过往,他觉得实在是难以启齿。
    清清嗓子,欧宇辰若无其事地叹了口气,摊摊手,作出无限委屈的样子:“你知道的,妒忌我的人很多,讨厌我的人也很多。所以,有人送这种‘礼物’给我,一点都不奇怪。”
    垂下纤长的睫毛,遮住幽深如暗夜的眸子,夙夜低喑地、慢慢地说:“我,很担心你。”
    欧宇辰一愣,夙夜清冷、局促的嗓音,像把小锤子,轻轻敲打在他心脏上。
    虽然远远达不到疼痛的程度,但的确让他感到有点不自在。
    “送婴尸的人,”夙夜说得很轻很淡,素白的小脸依旧一丝表情也没有,“既然是假冒谢雨欣的名义,事前肯定做足了功课,而且显然是针对你的。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是单纯的恶作剧,还是在向你宣战。”
    夙夜想到的,欧宇辰当然也想到了,心里感到一阵烦闷,挑挑眉毛,问道:“你认为哪种可能性更大些?”
    夙夜沉默了好半天,才低声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答案吧?”
    欧宇辰哑然。
    “还有一点我也想不通,恶作剧也好,下战贴也罢,”夙夜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略略思考着说道,“只要把婴尸送来就行了,就能达到目的。
    他为什么还要剜掉死婴的一只眼睛,剖开死婴的胸腹部?
    任何一个附加举动,都需要作案人特别的付出,所以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他的行为必然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这时,阴沉沉的天际,突然划过一道枝桠状的闪电,雪亮刺目。
    随后,云层间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声轰隆。
    接着,大雨滂沱而至,窗外漫起重重雨幕,视野一片模糊。
    沉吟片刻,欧宇辰忽然问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出乎他意料的,夙夜竟然摇头:“不,我不想知道。”
    欧宇辰一愕,夙夜又慢吞吞说道,“我只在乎他想对你做什么,会不会伤害到你。”
    静静地看着他,隔了良久良久,欧宇辰勾起半边唇角,微微笑了,他这样笑的时候,显得特别的优雅迷人。
    昏昏蒙蒙的光线中,一双琉璃珠似的漂亮瞳子波光潋滟,明睐而魅惑。
    犹如雨后湛蓝的晴空、春风中枝头轻轻摇曳的花朵、夏日清晨荷叶上滚动的晶莹露珠……那些只凭想象,就觉得无限美好的景致,夙夜看得有点恍神。
    耸了耸肩膀,欧宇辰平静地说道:“你知道的,我父亲车祸过世后,我成了孤儿,被一家叫爱之家的孤儿院收养。”
    夙夜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正在向自己掀开谜底。
    “据说爱之家的前身是间教堂,后来不知道怎么荒废了,再后来就变成了孤儿院。我现在还能记起墙上挂着的圣母画像,慈悲地、温柔地微笑着。
    可惜,爱之家并不是个慈悲、温柔的地方。
    那里的每一个孩子,左心房都写着苦难,右心房都写着罪恶——自己的苦难、他人的罪恶。
    我们中有瞎子、瘸子、白痴、聋哑孩子、小儿麻痹症患者……当然,还有像我这样四肢健全的。
    也有本来四肢健全,后来却变得不那么健全的,”
    似乎回忆起什么可怕的场景,欧宇辰倏然住口,足足过了十几秒钟,才若无其事地笑了下,继续说道,“我们有着不同的出身,和共同的命运。
    我们都是被人世间抛弃的孩子,所以我们生活的地方是地狱。”
    目光直直地凝注着对面的玻璃窗,却空洞而迷惘,仿佛透过窗子,看着那些遥远的、支离破碎的过往。
    欧宇辰的思绪,渐渐回到了十五年前。
    他是个早慧的孩子,记忆力也特别好,四五岁时候的事情,现在还能想起来不少。
    他记得,爱之家建在b市郊区一座叫“锅盔山”的山上。
    锅盔山,因为形状酷似一口倒扣的大铁锅而得名。
    附近没有什么人家,显得特别的幽静。
    有一条宽敞、平坦的柏油路,从山脚下的公路,一直通到爱之家门口。
    “要想富,先修路”这句话,对于爱之家来说,是至理名言。
    试想,假如没有方便、平整的道路,又怎么会有慈善家愿意莅临呢?
    他们不介意破费点钱,换取“慈善家”的美名,但他们很介意花钱买罪受。
    欧宇辰现在还能回想起来,那时候的天空,是蓝悠悠的,水洗过一样,又高又远。
    云朵是棉花糖般的雪白,活泼多变,稍一不留神,天空中就多了一头骆驼,或者是绵羊、松鼠、蜈蚣、大蜘蛛……
    郁郁葱葱的树林里,生活着各种各样的小鸟。
    天气晴好的时候,燕子、麻雀、八哥、布谷鸟……唧唧喳喳叫着,充满活力地在蓝天白云的布景中,飞来飞去,划出一道道美丽的抛物线。
    还有一种孩子们叫不出名字的灰背白肚小鸟,长着黄色的尖喙,爪子是嫩红色的,叫声很有趣,发音很像用超快语速说着“光棍好苦”。
    锅盔山上的树,品种繁多,有樟子松、柏树、椴树,还有野葡萄、刺玫果、野山梨……樟子松是松鼠的最爱,蒲扇般的松针间,时不时露出它们俏皮的剪影。

  ☆、101|三 尸体的控诉(1)

有时候是颗歪着的小脑袋,乌溜溜的黑眼珠,骨碌碌地转来转去;有时候,是两只小爪子,正努力拽着一颗松果;有时候,是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扫就不见了。
    欧宇辰最喜欢*月份的锅盔山,那时候,野果子大半都成熟了。
    一串串的野葡萄爬上了架,呈现出诱人的紫红色。
    刺玫果是红彤彤的,像一颗颗小珊瑚珠。
    山梨则是黄橙橙的,咬一口一汪水,在枝头摇头晃脑。
    这些果子尽情散发出满是自然滋味的甜香,是果园里的水果们,远远没法比拟的。
    树下盛开着大簇大簇的花儿,粉色的、黄色的、白色的……花间飞舞着轻盈的蝴蝶,它们那花瓣似的翅膀,也是粉色的、黄色的、白色的。
    蜻蜓透明的翼翅,在阳光下是金灿灿的。
    黄色的蜜蜂嗡嗡叫着,扑棱着翅膀,颤动着圆乎乎的胖身子,从这朵花上飞到那朵花上,又从那朵花上飞到另一朵花上。
    豆青色的蚂蚱,身子又短又粗,把碧油油的草叶,当成了蹦蹦床,玩得不亦乐乎。
    螳螂狭瘦狭瘦的,骄傲地昂着三角脑袋,气势汹汹挥舞着大刀,把叶子划开一道道口子。
    蚂蚱虽然恼火,可是也拿它没办法,趁它还没找自己麻烦,赶紧蹦跶着溜走。一不小心,蚂蚱就会变成螳螂的盘中餐的。
    草稞里偶尔会看见黑天天,熟透了的果实,挂在蟹爪似的茎上,黑珍珠般莹润诱人。
    这是怎样迷人的一幅景致,这是怎样广遨的一片乐土。然而,仅仅隔了一堵墙的爱之家,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见过监狱的高墙吗?爱之家的墙虽然没有架设可怕的电网,但插满了更加令人怵目惊心的、尖锐锋利的碎玻璃碴。
    对生活在里面的孩子来说,从本质上,这堵墙跟狱墙,并没有什么差别,都意味着剥夺与禁锢。
    孤儿院里的孩子们,最渴盼的是什么呢?应该是有好的人家愿意收养他们,给他们一个家吧。
    然而,对于爱之家的孩子们来说,是不会有这种期盼的。
    在季佳泽眼里,他们都是能创造财富的工具。
    所以在踏进爱之家的第一天,季佳泽和六子,就用皮带和拳脚,切切实实地告诉他们,这里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永远也不要抱有离开的念头,在心里想想都不行。
    想起幼年时期,那些个难捱的日日夜夜,欧宇辰轻轻叹了口气。
    他绵邈的叹息声,像颗小石子噗通投进夙夜心底,荡起一圈圈的波纹,以至于心脏都起了层细密的褶皱。
    夙夜暗暗思忖,他早就应该想到的,欧宇辰不是生来就含着金汤匙、生来就被夙博罕选定为继承人,而是也挨过苦日子的。
    他不能想象,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的生活,会被欧宇辰称之为“地狱”。
    “我有三个室友,其中一个叫小东的最古怪。
    听说过传说中的吸血鬼吧?嗯,他跟吸血鬼差不多,皮肤惨白惨白的,一丁点血色也没有,还布满了丑陋的、可怖的瘢痕。
    他害怕阳光,也害怕灯光,所以我们的房间,平日里是不怎么开灯的,还总是挂着厚厚的黑绒布窗帘。
    有一次,我无意间撞见,小东抓到一只偷溜进屋子里的老鼠,一口就咬掉了老鼠尖尖的小脑袋,然后含住断裂的脖颈,大口大口地吸血。
    那只断头的老鼠,半天都没死透,挥舞着小爪子不停地挣扎……”
    在落雨哗哗的背景声中,欧宇辰的嗓音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悸,眼中的惶然一闪而逝,快得夙夜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想,那血淋淋的一幕,一定是缠绕了欧宇辰好多年的噩梦。
    “我吓坏了,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讨好负责照顾、管理我们的季晓琳妈妈,央求她给我换个房间,结果被爱之家的负责人、院长季佳泽听到。
    他很不高兴,恶狠狠地说要让我长点记性,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什么处境,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所以,他和另一个管理员六子,暴揍了我一顿。打得真狠,拖把都断成了两截。
    打完以后,他让六子把我关进后院的地窖里。”
    说到这里,欧宇辰又笑了笑,平静地说,“就是那种用来储存白菜、萝卜、土豆的地窖,冬天当暖房、夏天当冷藏室使用。
    当时是初秋,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空荡荡的。
    特别的阴暗潮湿,充斥着发霉、土腥还有烂菜叶子的糜烂味。
    四壁是泛着水汽的泥土,一碰就稀里哗啦往下落。
    地面则东一块、西一块,长着黑绿黑绿的苔藓,又湿又滑,踩上去,稍一不留神,就会滑倒。
    整整两天,我一个人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里,身上的伤口火烧火燎的,疼得要命。
    没有东西吃,没有水喝,除了从身上爬过的老鼠、蜘蛛和蚂蚁,我没有见过其他活物。
    陪伴我的,有寒冷、饥饿、恐惧,还有疼痛……那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掉。”
    停顿了下,侧过脸,欧宇辰抬起两根手指,向前压着左耳,给夙夜看耳后的疤痕,“喏,这就是那时候被老鼠抓伤的,幸好不是在脸上。”
    夙夜的胃部,不由自主地紧缩了。
    那是道足有三厘米长的疤,淡月牙形,皮肤纤薄得几乎透明,呈现出和周遭肤色迥异的淡乳白色。
    当时,一定很痛吧?
    夙夜不愿意想象,那两天欧宇辰是怎么度过的。
    对于一个年仅四、五岁的小男孩来说,他内心是多么的惶恐、多么的无助。
    夙夜曾经看过几起关于活埋的案例。
    2013年6月,沐阳62岁的农民冯某某,不堪忍受精神病儿子的长期殴打、折磨,在多次报警,而警方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的状况下,迫于无奈,竟然将亲生儿子活埋。
    后来因为尸体被村民发现,被警方逮捕。
    2010年11月28日,在内蒙古自治区伊金霍洛旗,清涧县三名90后青年,强某某、王某某和张某为了“弄点钱花”,将一向和他们交情很好的女友曹x梅骗到清涧县活埋。
    随后打电话给被害者家属,谎称曹x梅被绑架,向他们索要赎金。
    曹家人报警后,警方先后两次以家属的名义,往犯罪嫌疑人提供的中国农业银行卡卡号汇款。
    同时抽调大量警力,埋伏在清涧县的各处农行atm机附近,终于将犯罪嫌疑人成功抓获。
    夙夜对上述两起案件的起因和破案过程,都没什么兴趣。
    冯老汉激情杀人,没有经过缜密策划就不用说了。
    强某某、王某某和张某可是思考了很久、讨论了很多次,居然还能实施那么弱智的犯罪行为,用了那么白痴的取款方式,夙夜都替他们的智商捉急。
    在这两起案子中,给夙夜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卷宗中那些怵目惊心的被害者照片。
    没有任何一种语言,能够形容出他们的痛苦和绝望。
    两名死者口鼻中都灌入了大量泥土,指甲破裂不堪、指尖血肉模糊。
    曹x梅的两根手指,因为抓挠得太厉害,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这一切,都清清楚楚地表明,他们临终前,经历了怎样的挣扎和恐慌,才终于走向死亡。
    那一刻,不只是生命的结束,也意味着得到了解脱。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在恐惧和痛苦中,绝望地、无助地、孤单地等待死亡。
    自嘲似的,欧宇辰又笑了笑,轻轻吁出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比较起来,我还算是比较幸运的。
    我记得,有个叫叮叮的小女孩,瘦瘦小小的,头发黄黄的,也曾经被关进地窖里。
    当时是三伏天,里面闷热、潮湿、不透气。
    她被放出来的时候,鼻尖被老鼠咬掉了一大块肉,骨头都露出来了。
    身上还生了可怕烂疮,臭得要命,蛆虫在烂疮上蠕动,爬来爬去。
    可是,她自个儿象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似的,任凭许多只绿头苍蝇,嗡嗡乱叫着往她身上扑,不哭、不动也不说话。
    后来我们才知道,她吓得太厉害,精神崩溃,已经疯掉了。”
    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的雨,令室内的空气,都变得凉浸浸的,夙夜感到冷飕飕的寒意,下意识抱紧了肩膀。
    “当然啦,季佳泽的本意,只是想惩罚我们,并没有要我们命的意思。
    至于会变成疯子还是白痴,他根本不在乎。
    一般关个两三天后,都会被放出来。
    因为季晓琳妈妈求情,我只被关了两天。
    六子把我放出来后,又揍了我一顿。
    大概怕打死了没法跟季佳泽交代,他专门往我的四肢上招呼,结果打断了我的左腿腿骨。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多月,我才能下地。”
    欧宇辰还有一句话没说,他之所以没有变成跛子,得感谢季晓琳妈妈,多亏了季晓琳妈妈护着他,在他发烧的时候,偷偷塞药给他吃。
    她毕竟是季佳泽的妹妹,六子多少也得给她点面子,所以才没有继续找他麻烦。
    在爱之家,根据“市场需要”,常常有被拗断胳膊、踹断腿、弄瞎眼睛……的孩子。
    跟他们比起来,欧宇辰算是非常非常幸运了。
    夙夜眼睛向下瞟,盯着他的左腿。

  ☆、102|三 尸体的控诉(2)

“早就没事啦,断裂的骨头打了夹板,用了点消炎药,没多久就长好了。
    所以说,人类其实是很顽强的生物,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能承受的底线在哪里。”欧宇辰说得云淡风轻。
    事实上,那是一段非常难捱的日子。
    连他自己偶尔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知道那躺在床上的一夜又一夜,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波漫过一波的疼痛,就像潮起潮涌,每每几乎将他疼晕过去,却又偏偏晕不过去,只能生生承受。
    身上冷汗涔涔,被褥都湿透了——当然不会有人给他更换,更不会有人帮他擦洗身体,所以背部和臀部都起了褥疮。
    疼,是撕心裂肺的疼;痒,是抓心挠肝的痒。
    每每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恨不得干脆一头撞死算了,却连哭出声都不敢。
    只能死死揪着被角,有时候,指甲都抠出血了。
    清清嗓子,象是要把那些不好的记忆全部清光,欧宇辰接着说道,“经过这件事,我的确长记性了,学乖了。
    知道没有人会听我说话,我也不需要说话。
    只要还呆在爱之家,不管遭遇什么,都只能默默忍受,才有希望活下去。”
    目光一直凝结在他的左腿上,一霎也不霎,沉默了良久良久,夙夜忽然闷闷地说道:“那个小东有病。”
    “呃?”欧宇辰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夙夜解释:“你说的那个吸血的小东,是卟啉病患者。”
    欧宇辰有听没有懂,皱起眉头:“什么什么林病?”
    “卟啉病,”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落雨,夙夜慢声拉语地说道,“porphyrin,是由于血红素生物合成途径中的酶缺乏,引起的一组疾病。
    临床表现又称为紫质病,分为遗传性和获得性两大类。
    主要症状为光敏性皮炎、腹痛和神经精神障碍。
    主要累及的部位,是神经系统和皮肤。
    古希腊医生希波克拉底,通常被认为是第一个认识到卟啉症的人。
    而英国历史上著名的‘疯子国王’——乔治三世,就是普遍公认的、这种疾病的受害者之一。
    卟啉病患者在黑暗中基本上是无害的,但是被光照后,皮肤会出现红斑、疱疹、甚至溃烂,结疤后会遗留下瘢痕,引起肢体畸形和色素沉着。
    事实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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