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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信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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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一身孝,谁让你不是白T恤就是白衬衫,衬托地自己英姿勃发,偶然一次叫我司姑娘们看见了,念念不忘,都要你来。不赏个脸吗?”
  仲居瑞掏出工作证挂到脖子上,用手指掸一掸证件,说:“让姑娘们死心吧,我只爱工作。行了,别耽误我上班。”
  金蛇目送他,说:“我不管,我待会就把地址发你,你不来我就带着姑娘们追杀到你家。”
  仲居瑞背对他摆摆手,一闪身进了旁边的写字楼。
  这个周六他没有加班,但也没有去金蛇那儿。手机屏幕上金蛇的本名“汤成”两个字闪烁,他接了电话,说有点事得回老家一趟,下次再聚餐。他正式工作后在公司附近租了个一室一厅,把老家的东西整理后落了锁,有中介联系他,说有几个学生想租他家老房子改造成工作室。
  仲居瑞并不是很迫切地想要把房子租出去,他工资很可观,压根儿也不缺这么点租金,那老院子虽然破旧,但勉强也算得上整洁,有不少从小到大跟婆婆的回忆,他舍不得把自己老屋给别人糟蹋了。
  他回去纯粹是因为前两天梦见婆婆。梦里婆婆骑着她的小破自行车,呼嗤嗤地在小路上一闪而过,脸上倒是笑眯眯的。他醒来后放心不下,决定去看看婆婆——带着几十亿冥币和纸糊的豪车——希望这小老太太在地府里能考个驾照,别老骑自行车了。
  “你要是学会开车,你就托梦告诉我,咱们在梦里兜兜风。你要是没学会,你也托梦告诉我,我再给你烧几个司机。”说着说着,仲居瑞自己也笑了,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说,“早知道听你的上大学的时候抽空去学。那时候觉得驾校收费好贵,想着等工作有钱了再考,现在哪腾得出时间。”
  他把贡品摆好,拍拍屁股,说:“我走了,你在那边缺什么少什么别忘了告诉我。”
  仲居瑞难得回老家,专程去跟陈小菊问了个好。
  陈小菊切了半个瓜,说是熟悉的瓜农开着小皮卡来叫卖的,又甜又便宜,仲居瑞必须尝尝。
  仲居瑞站在门廊边接过瓜,看见陈小菊一惊一乍地从里屋又走出来。
  “你不常回来,我也没存你手机号。有个事儿,一直忘了跟你说。”陈小菊很抱歉地拎了个盒子,“不知道是谁给你家寄东西,都是些养生的保健品。前两回寄到你家没人收,快递送我这来了,我儿媳妇以为我买的收了放家里,我还以为是他们买了带给我跟老头儿的,前两天又收到了一次,才知道是闹了个误会。去年寄的人参,被我拿去送年礼了,我让我儿子下回买了再还给你。”
  “不用不用。”仲居瑞接过那礼盒,问,“谁寄的?”
  “你不知道?不是你家里人?”陈小菊也觉得奇怪,“那就是我和你婆婆原来去听的那些保健品讲座,你婆婆可能买了他们的东西,人家定期发货了。”想想又说,“哪有卖保健品的这么良心,我看也不是。”
  “您留着快递盒子吗?快递单上怎么写的?”
  “我收到的时候打开箱子验货,外边单子就扔了。要是有下回,我再给你留着。”陈小菊说,“这个你先带走吧。”
  “这是中老年补身体的,我用不上。”仲居瑞笑一笑,“回来也没给您带什么像样东西,这个您留着吧。”
  他听陈小菊絮絮叨叨的,心思开始发飘。
  ——他有一个想法。
  ——但是他又不敢这么想。
  仲居瑞叫了个出租车回自己租的房子,工作小群里有人在讨论工作事宜,他往上翻了会聊天记录,正要参与其中,汤成又来电了。
  “我们准备续摊,你真不出现啊?那我待会就带着姐姐妹妹们去你小区门口了啊!”听着格外像在发酒疯。
  仲居瑞十分不理解汤成怎么这么执着地一定要叫自己加入,这两年他们确实没断联系,因为他目前所在业务线是做临床医疗方面的应用,与汤成算半个同行,平时一些业内研讨会能跟汤成的同事们碰上,只不过他们事业群主要做的是临床医师训练平台,让医师在模拟场景中对虚拟病人诊疗,与汤成他们的图像识别还是有些差异。
  从汤成的角度来说,他觉得仲居瑞这两年太死气沉沉了。他听说仲居瑞外婆去世后,一直以为是至亲离世打击太大,所以逮着机会就要仲居瑞沾点人味儿——已故的人当然重要,但活人总是要活下去的。事实上,仲居瑞完全不会认可他的想法,他早已经接受外婆去世这件事,虽然怀念那个老太太,却没有沉浸在伤痛里走不出来。非要说老太太去世给他人生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的话,那就是他在选择事业群时毫不犹豫选择了医疗方向。这辈子没机会拿手术刀,但如果能用另一种方式悬壶济世,那也很好。
  今年春节以来,仲居瑞一直没什么娱乐活动。他学生时代也不是很热衷于凑热闹,所以不觉得难受,倒是屡次拒绝汤成好意,他有点不好意思了,所以当下让司机改道,去往汤成新发来的一家清吧。
  这家清吧叫Norwegian Wood,布置满了绿植花束,灯光昏暗,整个空间像个迷你的剧场,一楼给散客,二楼有一些包厢,但包厢并不是完全封闭的,虽然有绿植隔断,还是能看到一楼舞台的驻唱表演。
  仲居瑞来的正好。汤成的同事们已经走了一轮,续摊剩下的只剩六七个,其中两三个还是跟他以前在技术分享会上见过的。
  汤成一摸自己的大光头:“你看你,早喊你来不来,这会妹子都跑得没几个了。”
  仲居瑞心想,那不是正合我意。小包厢里有个圆桌,大家坐成一个圆,有些人想看歌手表演就只能转过身去,仲居瑞很贴心地跟人换了个座,他不打算看歌手表演,也就无所谓背对舞台。
  他们又叫了一轮气泡酒,三三两两地闲聊着。
  “我说,你现在是单身吗?”汤成挪到仲居瑞旁边问。
  “嗯?”
  “有个跟我关系好的妹妹看上你了,我得先给人打听打听啊,每次聚会你都不来,你背着我名草有主了吗?”
  仲居瑞沉思了一会,说:“你不都发现了吗,我守寡呢。”
  “你要是跟上一个人翻篇了,就得赶紧续写下一个篇章啊,不仅女孩子青春宝贵,我们男人的青春也很宝贵啊。”
  仲居瑞给自己续了点起泡酒,酒水淡淡的粉色挺好看:“没翻篇呢,上一个篇章烂尾了,烂尾的故事就像烂尾楼,不理清废墟就盖不了新楼。”
  仲居瑞还有一句闷在心里没说,恐怕理清废墟也不行,上一栋烂尾楼地基打得太深,钢筋扎扎实实埋到底,要是拆了那钢筋,他怕会少半条命。
  汤成听不见他心声,更苦恼地摸一摸自己的大光头,说:“那你倒是把烂尾的剧情强行大结局啊。”
  “写结局的跑了!”仲居瑞感觉这起泡酒看着只有十几度,空腹喝了两杯,耳朵还有点发烫,让他脑子也发热似的,他话也比往常多了,跟汤成说,“我不敢找他,我害怕大结局不是我想的那个大结局,所以只能先烂尾着——烂尾的故事,好歹没有BE。”
  汤成其实不知道写结局的是谁,他以前有过一些猜测,但没有得到验证,索性也不猜了,仲居瑞一向对自己的情史讳莫如深,他作为朋友也不爱捅人伤口。但是在他印象里,那人把仲居瑞甩了已经至少一两年了,仲居瑞这还说没有BE,真是自欺欺人。
  此刻下面唱民谣的吉他手换风格了,酒吧稍微躁起来一些,汤成抽空扭身往舞台看,好像又上去了两个人,一个敲架子鼓,一个弹贝斯,几个人换了一首快节奏的《whiplash》,酒吧的灯光都跟着晃眼了。
  仲居瑞被另一边的陈乐喊去聊技术,有点后悔自己空腹喝酒,刚刚真应该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这会这架子鼓不知道敲到他潜意识里哪根弦,让他浑身不舒服。
  汤成又转过来跟陈乐说:“聚会别聊工作的事,扫兴不扫兴啊。”
  陈乐笑着说:“老板,那你说聊什么。”
  “你这种已婚人士,就不能跟我们居瑞讲一讲有老婆的好处吗?这么一直孤家寡人的多让人心疼啊。”
  陈乐一听,立刻跟仲居瑞说:“千万别急着找老婆。我今天难得玩一次,我老婆就打电话问我怎么去酒吧了,跟谁去的,哪种酒吧,一点自由都没有。”
  “你老婆怎么知道的?”汤成问,“你别告诉她不就好了。”
  “老板诶!你是不知道苹果手机能查找朋友吗?她在家一点手机,我定位在哪一目了然。”
  汤成立刻幸灾乐祸起来。
  一个服务员又端来一些吃的,抱着空托盘从汤成他们包厢走出下楼,领班在耳机里让他拿一瓶干红送到角落里的34桌,那是老板的几个朋友,刚刚被起哄上台表演,老板看得乐呵,让送瓶酒水去,记在老板自己账上。
  他抱着酒过去,听见老板一边嗑瓜子,一边跟刚从台上下来的青年笑着说:“合着你这么多年还是只会敲这一个曲子啊?糊弄谁啊?我是不会买账的!”
  那青年坐下来,笑嘻嘻道:“没收你钱给你表演就不错了,我过去一年天南地北地跑,城都没进几回,哪有机会学这种小资乐器。”
  这个桌子所在的位置十分刁钻,虽然不是包厢,却被绿植层层遮掩,轻易看不见,是老板的一块自留地。他们又吵吵闹闹地聊起来,服务员在旁边静静地开酒。
  仲居瑞听汤成和陈乐聊怎么用技术手段避开“查找朋友”功能的查岗,自己插不上话,低头掏出手机看时间。他还惦记着一个工作安排,正准备点进邮箱看看,脑子像是喝多了糊涂了,被左右两边聊天的人影响,手一抽,点中了“查找朋友”。
  屏幕上他自己的头像缩在一个圈里,光圈闪烁着迅速定位到这家酒吧,在他打算退出的时候,地图忽然重新加载了一下,另一个点闪烁着,与蓝色重叠。
  仲居瑞愣了一下,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点了那个点,忽然看清了那也是一个头像。
  ——他夜里做梦都不敢梦见的一张脸。
  仲居瑞血气上涌,浑身忍不住颤动,缓缓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Norwegian wood,相逢的人会再相逢。平安夜快乐哦!!!

  ☆、第 52 章

  仲居瑞站在二楼楼梯口俯视全场,手指死死抠着木质的围栏,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一边在楼下的人群里寻找,一边理思路。他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在查找好友的功能里绑定两人账号——如果他这么干过,这两年失眠的时候就不用想着裴煦身在何处了。虽然想不起来裴煦什么时候偷偷拿了他手机绑定账号,但是至少到今天为止裴煦都没有解绑。
  没有解绑,是不是说明裴煦还没有放下自己?
  仲居瑞为这个猜想振奋,他又扫视了一遍散客,依然没有看到那个身影——那只能在包厢里了。这些包厢近在咫尺,仲居瑞转过身,感觉五脏六腑被人扯住,紧张地难以呼吸。二楼从东到西一共8个包厢,全是半开放式,在过道走的时候能看到里面的客人。仲居瑞缓慢地一个个路过,用余光盯着每一个包厢,心提到了嗓子眼——见面了要说些什么?
  他停住了脚步,
  靠,居然没想好要说什么。
  以前幻想的时候,有想过留一些体面,比如很淡定地说:“好久不见,你现在在哪工作呢?”也想过体面什么的都去他妈的,见到这个小崽子就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骂他:“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但是到此时此刻,货真价实地能见面了,他反而不知道说什么。
  ——管他的。先见面再说。
  仲居瑞这辈子难得冲动一次。
  他继续往下走,眼前只剩下最后一个包厢。说不上是盼着裴煦在,还是害怕裴煦在,他一咬牙快步走了过去,余光死死盯住里面,一瞬间他被拉扯住的五脏六腑又各归各位了——包厢里清一色女孩子,显然没有裴煦。
  仲居瑞不死心地转身又扒着栏杆往下看,这大厅里所有桌子一览无余,确实是没有裴煦的身影。也许裴煦已经走了。仲居瑞的一颗心又沉到水里,他点开手机,裴煦的头像闪着一圈圈光晕仍然定位在酒吧里,显示他并没有离开。那也许是在卫生间里,仲居瑞想。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又改变主意了,他不再寻找裴煦,而是低调地回到了自己的包厢。
  ——不能这么冒失地出现,此事得从长计议。
  汤成看见仲居瑞回来,以为他刚刚出去是找卫生间了,便问:“厕所在哪边啊?我也要去放个水。”
  仲居瑞愣了一下,说:“我忘了,你找找指示牌。”
  汤成起身,很纳闷地拍拍仲居瑞:“你怎么魂不守舍的,这酒跟没度数似的,你也能喝高了?”
  仲居瑞说:“嗯,喝高了。”他双手握着自己的酒杯,往唇边送。
  汤成看着仲居瑞别扭的拿酒杯姿势更纳闷儿了,只是膀胱爆炸,放水才是当务之急,又急急忙忙走了。
  有定位就什么都好说。仲居瑞心想,可以通过定位知道裴煦平时在哪,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事实上,如果他想知道裴煦在哪,没有这个定位也可以——网络时代是没有个人隐私的。
  仲居瑞想找到裴煦并不难。他知道裴煦家住哪,也有裴煦的微信号,有那么几天是赌气不愿意再尝试联系,后来就是彻底的心灰意冷,他甚至一直不敢测试自己有没有被删好友。
  阻挡仲居瑞行动的从来不是找不到裴煦,而是裴煦的选择。因为是裴煦先放弃的,他总以为裴煦并不爱自己所以选择离开,如果是这样,他没有立场做一个纠缠不休的前任。但是这个绑定的定位给了他一剂强心针,他想,也许还有那么一丁点可能,裴煦没放下自己,只要有那么一丁点可能,就足以支撑他所有的行动。
  ——他真害怕这个账号没有解绑只是因为裴煦忘了有这桩事,而凭他对裴煦丢三落四个性的了解,这他妈极有可能。
  可是此刻他多愿意自欺欺人。
  汤成回来了。仲居瑞有点紧张地问:“你在卫生间有看到什么人了吗?”
  汤成挠挠光头:“没啊,怎么这么问?”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仲居瑞说:“随便问问。”
  他们到了快散场的时候,汤成叫了代驾,外面天气闷热,没人愿意在空调房外站着等,于是都赖在包厢里只等代驾到了喊他们下去。仲居瑞坐在角落里,明显很不在状态。
  汤成了然地说:“你真的喝大了。平时滴酒不沾,猛然灌黄汤,就是这个后果。” 
  他还记得两三年前跟仲居瑞吃饭,这货当时还说这辈子不会买醉,尤其因为受伤喝酒什么的太土了,果然这两年没见过他喝酒,此时汤成忍不住想,这个flag立得好,天道特别好轮回。
  “我那个妹妹真的很不错,可以吃吃饭从朋友做起嘛。”他说。
  仲居瑞问:“她姓什么?”
  “严。严格的严。”
  “那算不上很不错。”
  汤成说:“姓严哪得罪你了?你怎么还有姓氏歧视呢?”
  仲居瑞心想,不姓裴就是问题。
  代驾到了,他们一行终于彻底散场。仲居瑞在店门口最后一次回头,没有一张面孔是他日思夜想的。一个服务生端着一大碗阳春面与他擦肩,很客气地对他说借过,他被汤成推着肩膀送上车后座。
  阳春面穿过一道道绿植的屏障,又拐了个弯,掀开最里面的半帘,热气腾腾,摆到裴煦面前。裴煦举着手说:“再拿个空碗来!”
  老板说:“全是你的!又没人跟你抢,就在这个大碗里吃呗。”
  姜瑜从厕所回来,饥肠辘辘,盯着面说:“你们还真让人去隔壁买面啊?我也要我也要,再来个碗!”
  裴煦耸肩道:“这不是有人跟我抢了吗?”
  “你怎么回去?我待会送你?”姜瑜问。
  “今天只能住酒店吧。”
  “你这种做派总让我觉得你家财万贯。”姜瑜说。
  裴煦也很无奈。他这一年其实是穷困潦倒。大四他在侯教授的推荐下去了一个杂志社,驻站西北,毕业后这一年写了十几篇关于政法方面的深度报读,一半删减后发表了,一半胎死腹中。他还来不及为自己泡沫掉的文字哀愁,主编先哀愁起报社的生死存亡来。这年头,纸媒活下来太难了。
  “记者的黄金年代已经过去了,新闻就是个夕阳行业。螳臂当车,亦已焉哉。”主编叹气。他偶尔会提到2008年以前的黄金年代,发工资都是现金,北京房价不到四千的时候,他提笔写字月入一万二。真他妈疯狂的年代。
  裴煦大半的收入来源是他的“小品文”,那些半小时轻松写出的千字小短文,介绍西北风土人情的短短故事,是他苦闷时的消遣。这些小故事当然有其价值,甚至给他积攒了一些读者,但这偏离了他个人最大的爱好。又一个选题被毙的时候,裴煦打电话请求休假。主编批准了,并且跟他说:“别休太长时间,休太久,我们报社可能都没了。”
  裴煦从大西北滚回家,并没有跟他兄嫂说。以前还没什么感觉,毕业后走一遭,陡然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好老打扰他们二人世界。他租了个房子,15号才能入住,目前只能住酒店。本以为休假可以跟狐朋狗友畅意而为,结果朋友们个个是社畜,全都在上班加班,只有周六才薅出几个不用约会愿意出来酗酒的单身狗。
  裴煦跟老板说:“卢一涛,看来看去,还是你这种无业游民快乐。”他指着老板短袖胸口上印刷的字,“居然还嚣张地印着‘今天不上班’。”
  卢一涛说:“你错了,不是无业游民快乐,而是有钱快乐。因为有钱,所以才能不上班。”
  裴煦说:“我能入股吗?”
  “不能。”卢一涛哈哈大笑,“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专业分流的时候选择法律方向?你要是选经管,现在可有钱多了,要么你跟姜瑜似的转行,人压根儿不做媒体方面,活得不也是很滋润吗?”
  姜瑜立刻说:“别提了,在哪行干都是社畜,我滋润个鬼啊。”
  裴煦其实不太后悔。他价值观接连冲击之后,经过漫长的思考,反而平静下来了。观念是会变的,顺从于心就好了。
  他们叽叽喳喳地聊,聊到凌晨终于有几个扛不住了。裴煦坐在姜瑜车上,感觉冷气一直吹着他小腿。他下车,挥手告别,一个人默默回到房间。
  寂寥。
  大脑被酒精荼毒,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尤其想念仲居瑞。操。
  裴煦心说,得往前看啊。他澡也不想洗了,趴在床上,熟练地点开查找好友功能,看到仲居瑞的点闪烁着,在离他三条街开外。他盯着那个光圈,直盯到眼皮打架,昏昏沉沉睡了。
  三条街开外的仲居瑞失眠了。
  自从发现这个功能,他再也不能淡定。每隔五分钟看一次手机,终于在凌晨一点发现那个点停留在一个酒店里——且离他不算太远。
  为什么回A市了却不回家,而是待在一个酒店?
  仲居瑞有一百种不太美妙的联想,让他抓狂。他辗转反侧,周日早上六点就起来,冲了个凉水澡,在这个有点雾霾的天气里决定出去晨跑。
  裴煦早上是被饿醒的。这酒店每天早上九点半之前提供免费早餐,逾时不候。他挣扎了几把,还是决定下去吃点东西再回来补觉。
  在餐厅里他遇上了一个熟人,陈嘉锐。
  两三年前的夏天,婆婆第一次手术时,他常去医院陪床,当时同一个病房的病友就是陈嘉锐。前几天早上在餐厅,裴煦专心致志排队等待现摊的蛋饼,听见有人喊“嘉锐”,下意识回头看,撞上一张有几分印象的脸。那张脸的主人排在他后一个位置,明显也触动了记忆的开关,“啊啊”了两声,说:“您是我客户吗?我记得你的样子,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不好意思,您能提示一下吗?”
  裴煦沉默了一下,说:“其实我是你债主,你欠我十几万。”
  陈嘉锐哈哈笑,说:“你还是这么爱讲冷笑话。我其实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孙子。”
  那时候,在病房,婆婆一直说仲居瑞和裴煦都是她外孙,陈嘉锐这么说倒也没错。只是他“孙子”的吐字发音十分匪气,显得跟骂人一样。
  裴煦问他怎么住酒店,他说养了个小宠物,宠物长大了,把家具地板糟蹋了,只好重装修,这段时间就住在酒店。
  今天又一次在餐厅碰到,裴煦不好视而不见,便端着燕麦粥和陈嘉锐坐在一个桌子上。
  “我待会要退房了。”陈嘉锐说。
  “你家装修好了?”
  “没,我要出差了。”陈嘉锐说,“出去三周,回来估计家里就能住了。”他定睛一看,裴煦两眼下面有乌青,说:“你怎么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昨天酗酒了。”裴煦抓抓后脑勺,“这会脑子还有点不清醒。”
  陈嘉锐也扯扯自己衣服,说:“我昨天作死,这会也有点难受。”
  “你干嘛了?”裴煦随口问道。
  陈嘉锐老神在在地叹口气,说:“我忽然发现,我胸前有几根毛,昨天越看越不顺眼,拿酒店里一次性剃须刀片刮,不小心刮破了。这会皮肤伤口碰到衣服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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