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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欺负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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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爸爸彻底将他扫地出门,恶狠狠地关上,他眼前全黑了,什么也看不到。

  他拼了命地想要挽回这些,留住他和童若的孩子,弥补他和童若的关系,但他孤立无援,他的努力没有一个人认同,连童若自己也不想要。

  

  童爸爸锁上门,把童若从房间里扶出来。男孩子脸上已经全是泪痕,哭得不成样子,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几秒,把眼泪擦干,又贴着耳朵对童若说了几句话,扶着他,从窗口爬出去,要悄悄地离开。

  从窗户出来,走的时候,童若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通往他家门的楼道那么昏暗,黑影笼罩着,他走得远了,才能从一个艰难的角度,看见晏尧。

  那个人瘫坐着,似乎绝望得一点生机也没了,马上就能够坐在那里,死成一尊雕像。

  他努力地转回了头。童爸爸打了的士,生怕晏尧会发现追出来一样,赶紧把他塞进车里。他的家离得越来越远,他们离开了这里,去往医院。

  童若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13。

  

  堕胎的事都是父母在操办,童若自己没有多少了解。谁也不敢让他了解,生怕加重他的心理阴影。

  这是个不被所有人期待的孩子,他们只希望能尽快打掉,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童若拼命放松自己的身体,做过去一项又一项的检查。他感觉自己被当成了女人一样,在明明还很平坦的肚子上抹东西,拍片,每做一项检查心中就多一分羞耻。

  这种性别倒错的感觉令他万分自惭,回到家他更喜欢躲在房间里了,坐在床上,一次又一次地掀起衣服来看,确认肚子是平的,想要欺骗自己根本没有怀过孩子。

  但深夜醒来时,他又会恍惚地摸上自己的肚子。

  他时常做梦,内容他记不清楚,但每次梦醒,他都仿佛能感受到肚子里的那个胎儿。它才不到三个月,他却总有错觉,那个孩子是不是在天真地睡着,打呼噜,无意识地踢自己的肚子。

  再怎样说,它也还是一个小生命,活生生地打掉一个生命对他来说也是罪恶的。这个小东西长在他肚子里,好像就真的和他有了融于骨血的联系。

  

  晏尧后来没再来过了。他被他爸禁足在家里,派人看着,日常没什么动静,就跟心神俱灭一样,但有一次他忽然发了癫,努力地想冲出来,打不过保镖就又被打倒了押回去。

  童若在下一次做检查的时候见到了晏爸爸,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对他笑,礼貌地对他道歉,明明说的话句句都放下了架子,却让童若感觉,这个人仍然是高高在上的,说话的态度是俯视的。

  晏家不可能要这个孩子。晏尧可以叛逆,可以玩男人,可以玩女人,甚至可以让女人怀孕,非要发疯的话,也可以让女人的孩子生下来。但是男人不行,太过惊世骇俗,何况一个畸形的身体被强奸了生出一个不知道是否畸形的胎儿,晏家不愿意承担这个后果。

  童若在他面前时只想往自己爸爸背后躲,他说的话,童若一句也听不清。

  童若只是默默地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鼻子莫名发酸。

  

  做手术的那天确定下来了,手术的一切准备也都做好了。

  童若前一天晚上拼命地想逼自己入睡,但他睡不着。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恨不得往自己头上砸一下,好直接晕过去,晕到做手术的时候,再一睁眼,就什么都没了。

  实在睡不着他就开始哭,他的心理压力又一次到极限了,整个人跪在床上揉着脸低声啜泣。他的眼泪跟没有止境一样流出来,又用手去碰自己的肚子,手指头揉着,又去碰肚脐眼,就像能通过这边碰到肚子里的宝宝。

  他为什么要有这种身体,为什么要怀上一个孩子?童若觉得自己应该是痛恨它的,但他做不到,他跪着把头也磕到床上了,像在赎罪似的,抱着肚子,口齿不清地道歉说“对不起”。

  童妈妈就站在门外听着,好一会儿后终于开门进来。童若吓得马上缩回被子里,她把被子掀开,手上拿了一张纸巾,温柔地给儿子擦眼泪。

  她把童若挽过来,粗糙的手按着他的头,让他靠到自己身上,轻声安慰道:“若若,不是你的错。”

  童若把头埋在她肩上,泣不成声。

  

  他坐上去往医院的车时,另一边的晏尧也如同有了心灵感应。他预感到马上就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像头困在囚笼中的野兽。门外有保镖守着,楼下也有,他前几天要冲出去时双拳难敌四手,身上又添了几道伤。

  他的房间在二楼。

  晏尧忽然就把目光放到窗户上了,他奔过去,打开窗户向下看,花园里没有保镖,他如果跳下楼再翻墙出去,不会有人发现。他找到了绝好的方法,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只急匆匆的把被单拆了出来,绑在一个墙上的把手上。时间紧迫,他没法浪费哪怕一秒,系好了他就顺着被单往下去。

  但他慌不择路,忘记测算距离了。他降到最下面时离地还有四米,干脆就放了手,落地时脚踝狠狠地扭了一下,疼得好似碎了骨头,他也不在意,只是一瘸一拐地翻墙,又赶紧跑到最近的可以打车的地方。

  事实上晏尧并不知道他爸今天有什么安排,他只是心里慌得快要死了,必须要赶紧见到童若。他都拿指甲掐进了肉里掐出血来,咬牙切齿地报了童若家的地址。

  在他坐上车后保镖才发现他已经跑了的事,连忙打电话给他爸。他爸爸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猜也能猜出来他要去哪,派保镖去了童若家,晏尧一下车,马上就在这偏远的居民区被抓住了,打了一架后打晕了送回去。

  他闭上眼睛之前,视线还是死死地盯着童若的家。

  童若已经不在那里了,他躺在手术台上,感受到麻药打进身体。仿佛是隔着千里的感应,他心里忽然疼得如有针扎,咬着嘴唇,眼睫湿润,渐渐失去意识。

  做完手术,这个孩子就不在了。他爸爸已经准备好了搬家,找好了新的租房,晏爸爸也帮忙给他转移了学籍。他们修养两天之后,就会马上离开这个城市。

  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再也不会见到晏尧。

  

  14。

  

  童若再次从梦中惊醒时,浑身冷汗。

  他喘着气向窗外望去,厚厚的窗帘布安静地垂着,薄弱的光从外面透进来。他爬起来,抚着自己的胸口,待到平静些许了才下床,拉开窗帘。

  天还蒙蒙亮,前一天晚上下了雨,为这夏季的闷热降温不少,玻璃上犹带着透明的水珠。从窗户看下去,有一个小朋友正被妈妈牵着手,睡眼惺忪,穿着幼儿园的黄蓝色可爱校服,委屈巴巴撅着小嘴慢吞吞地走。

  那家人的父母工作匆忙,每天只能很早就送孩子去幼儿园,否则自己上班就会迟到。

  他看到小孩子走远了,才转身去卫生间洗漱。妈妈似乎也起了床,在客厅里打了个哈欠,扯着嗓子喊他:“小若!你今天是不是要出门啊?早餐要吃什么啊?”

  童若回答:“帮我炒个鸡蛋就可以了。”

  他刚毕业没多久,今天要去新的工作单位面试,急匆匆地吃完早饭出门,坐上公交车。头发稍微有些长了,他要先去剪个头发,接着再去面试的公司。

  以他的学历来说,面试这家公司已经是高攀了,收到通知的那天妈妈还高兴得抱着他亲了好几口。他大学就上了一个普通二本,成绩不高不低,只能算是一般般,这家公司的待遇和薪资都不错,他一定要努力争取。

  

  童若前一天晚上没睡好,在公车上坐着坐着,便有些昏昏欲睡。他把座位让给一个刚上车的小学生,自己扶着栏杆站着,好抵抗睡意。

  小学生拿好奇的眼神看他,他不自觉后退,移开眼神。

  可能是因为有过那样的经历,他对小孩子都会有不自觉的关注,但当对方回以同样的关注时,他又会像是心虚一般地躲避。

  高三那年时,他换了一个新的高中。他关在家里,几乎一个月都没和父母以外的人说过话,到新的环境时自然而然地有些胆怯。高三的学习氛围很是紧张,他不主动,其他人也没兴趣主动搭理他,整整一年之内,他连同学名字都没记全,没什么新朋友,没说过几句话。

  孤僻的毛病就这么扎根下来,到了大学也没能改多少。

  他就像是有了社交障碍,和人说话时不由自主地就会紧张,不敢与人发展亲密的关系。大学时的舍友还算是不错的人,和他没起过冲突,只不过每次有点活动想要叫上他,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推拒。

  童若还在想着今天的面试,万一自己到时候又老毛病重犯,说话结巴怎么办?如果太过紧张大脑发空,把原本背好的东西也忘了怎么办?

  剪头发的时候他也一直在想这个,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想得太过入神,身体不小心动了一下,理发师一刀剪歪了。

  出来时就顶着一个略有些诡异的发型。

  心情顿时变得更低落,甚至是丧气,甚至已经想好了今天的面试一定会失败。

  童若的性格也没变多少,本来是想换个新形象给自己加点勇气,没想到弄巧成拙,看起来更加傻气了。

  

  进门之前他还在沮丧。

  来面试的人排了一长串,个个都看起来比他有朝气。他看着排在他前面的人一个个进去,一个个出来,有的脸上是自信满满的笑容,有的则是懊恼的叹气。

  童若基本已经确定自己面试要失败了,走的时候几乎是飘进去的,坐到椅子上。他也记不得自己都回答了些什么,坐立不安的,连面试官的脸都不敢看上一眼。以为自己快被请回去的时候,才终于听到对方一句:“恭喜你,你通过了。”

  童若鞠躬鞠到一半,才晕乎乎地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得到这份工作对他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砸傻了他,直到上班第一天他也不敢确定自己是真的被录用了。

  上班那天妈妈还给他打了好久的气,最后看他的表情,哭笑不得地拍拍他的脸,把他推出来上班。

  “老这么笨兮兮的可怎么办?”妈妈还是把他当小孩子,敲他的额头,“去公司的时候小心一点就行了,注意不要被人给欺负了。”

  童若小心翼翼地点头。

  好在上班的时候意外地平静。

  他是个负责录入的小职员,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也不太会出错,兢兢业业地做了一段时间,和同事混到一天会说上几句话的程度。

  忽然某天,上头忽然说老板要过来视察,其他人工作都忙,没有可用的人员了,硬是把他调出来,负责跟过去打打下手跑跑腿。

  童若对着经理张口结舌:“我,我不太会说话……会招待不好的……”

  经理拿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没问题的。”

  童若回家愁得两天都没睡好觉,早上都差点起不来床,看到邻居家小朋友早上上幼儿园,愁眉苦脸地恨不得陪他一起上。

  

  15。

  

  童若时常做梦。

  他会梦到曾经的事。时间过去太久了,以前的东西也没有留下多少,回忆渐渐被冲淡,让它们看起来确实只像一场梦。

  但每次梦醒,他都不能自控地浑身发冷。

  他心中向来没有怨恨和愤怒,只不过那些扎根的后怕,这么多年来也没从他心中拔除。

  好在这些事情也没有影响他的生活太多。他只要努力,还是可以和人说话,后来遇到的大家也都是好人,再也没有人为难过他。

  

  就是目前有点儿为自己的“接待”工作发愁。

  童若一直都自觉当好自己的底层小员工,安分守己,半点野心也没有。突然要接触到老板这个等级的人,他战战兢兢地担心,自己的笨拙会不会惹祸,万一说错话了招待不周了会不会被开除……如果视察期间有哪里让老板不满意怎么办,会不会拖累到别人……

  他去跟经理申请了两次,总被经理搪塞过去,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拿了一大堆关于公司的资料回家背。

  总要努力一下。实在不行的话,至少也要努力不连累公司。

  童若磕磕绊绊地背了不少公司的资料,方便到时候被问起来,可以尽量吹得好听一些。

  

  老板来的那天他特意起了个大早,拿出最正式的一件衣服,出门前都还在背自己预定好的台词,说话都比以往通畅不少。机场会有别的人去接,他只要在公司等就可以。

  童若坐在公司一楼大厅等,对着玻璃摆弄自己的脸,表情很沮丧,还要加油挤出个笑脸来。

  前台小姐调侃他:“接待个老板,你怎么跟准备相亲一样?”

  童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我就是有点儿紧张……”

  “那要不要先跟我演练一遍?”前台小姐笑着说,“来,先跟我问个好试试。”

  这事很有点儿羞耻的感觉,童若脸色微红,低着头开始背台词:“老板您好,我是负责接……接待您的童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您有什么不,不明白的事,可以问我……”

  前台小姐没忍住掩嘴偷笑,童若一下子就想打退堂鼓了,面上红得比刚才更厉害。

  他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经理提醒他老板要到了。他像兔子一样马上蹦起来,又站直了,嘴唇紧紧地抿着,摆手表示不和前台小姐说了,到门边等候。

  他脸上的热度还没完全消退——这么多年来,这个毛病半点没改。

  希望老板不要介意……毕竟天气这么热,脸红一点也是正常的事……童若胡思乱想着,又开始在心里过台词,待到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进来了,他看也不看就迎过去,头还低着,一股脑地把准备好的接待词背出来。

  中间一不小心还卡壳了一下,大脑都空白了。

  幸好老板似乎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并没有因为他的失礼而发怒。童若看到一只手伸到他的面前来,皮肤的颜色是健康的小麦色,手掌宽大,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手背上有几条青筋微微突出,让这只手看起来极有男人味——

  “你好。”童若听见对方说。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童若愣了两秒,随后缓慢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无比的脸,与记忆中相比成熟了许多,轮廓俊朗分明,神色沉静。

  铺天盖地的震惊立刻淹没他的大脑。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这个人,他仍然会第一时间失去反应。原本想好的那些话和步骤全部都不适用了,他呆愣地、像个木头人一样站着,完全忘记自己的任务,没有任何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他不自觉地念:“晏……尧。”

  老板点了点头,他顿时就有了想转身逃跑的冲动。他的呼吸都快停止了,脸上血色慢慢褪去,眼睛眨了两下,后退一步。

  经理站在老板背后给他使眼色,他也浑然不觉。

  只有老板表现得一切如常。他并不介意童若的失态,只是把手又向前伸了伸:“你好,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童若滞后地重复一遍。

  “我们以前见过吗?我看到你的照片就有些亲近,才让分公司这边安排,让你负责当我的接待人。”老板道,“我几年前出过一次意外,很多原本的事都不记得了。”

  童若看向他的眼睛,他镇定而坦然,好似确实是在会见一个陌生的人。

  他似乎不太习惯和人这样眼神接触过久,眨了一下,刚要开口,童若就更不习惯地低下头,用力摇了摇。

  “没有……没见过。”童若说,“老板你好。”

  “……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老板又把手往前伸了伸,童若慌慌张张地和他握了一下,飞快地缩回手。

  他的手上像在发烫,热得厉害,心里也乱成一团捋不顺的毛线。

  老板凝视了他一会儿,只说让他先带着自己看一看公司,又让经理去忙自己的事情。童若赶紧点头,带着他向前走,两个人将要并行到电梯前时,童若才猛然发现,他的脚步有点儿跛。

  似乎是右脚有伤,走起路来难免一瘸一拐,但又努力控制过了,要让自己的姿态看起来与平常人无异。

  童若睫毛扇了两下,不敢再看。

  

  16。

  

  说是来视察,但今日的行程结束得比预定的还要快,他们不过在公司走了半圈,童若在前面沉默地带路,老板在后面跟着,偶尔与几个部门经理谈上几句童若听不懂的话,老板就提出要回去。

  “我坐了一天飞机,有些累了。”他道。

  他和童若说话时语气比和别人说话时温柔一些,脸色也不再沉着,而是有一点儿细微的表情。他同过去相比变了许多,经过历练后气质沉淀,整个人看起来成熟干练,俨然一个成功沉稳的精英人士。

  但童若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猝不及防地和这个人重逢,他浑身不自在,哪怕这人对自己没了记忆,他也没法让自己放松。

  好不容易等到这句话,他松一口气,用力地点点头。他把人送到了公司楼下,总算忍耐过这最后一段时间,马上就想开溜。

  老板上了车,车子却没有开动,车门也没关上。

  童若动作僵硬地站在一边,硬着头皮问:“您还不走,是,是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吗?”

  老板看向他:“你还没上车。”

  童若眼神放空了两秒。

  老板嘴唇紧抿着,马上又笑了,对他伸出手:“上来吧。我在这里有一处落脚的地方,但是没来得及找家政人员,我一个人生活又有些不方便,所以需要一个人帮忙。”

  童若呆滞地想推辞,他又道:“之前说的接待工作也包括这个,你们经理没告诉你吗?”

  经理说要做的事情很多,但童若没想到还包括这个。他想后退,但移动不了脚步,对方还坐在车里,用耐心的眼神看着他,那只手也维持之前的姿势伸着。

  相当好脾气。除了脸相同,与晏尧根本不是一个人。

  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抬动脚步,进了车里。

  他坐得离老板很远,基本上靠在了车门上,一方面觉得自己这样的表现不好,抗拒得太明显了,一方面又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老板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扭回了头,揉揉眉心,闭目养神。

  童若这才敢偷偷地打量他。

  他当年便有一米八三,后来大概又长了,身量颀长结实,坐在车里,头与车顶的距离并不大,一双长腿也无法舒展,这空间对他来说似乎有些委屈。他身上穿着短袖的衬衫,双目平静地阖着,只有睫毛有轻微颤动,两只手轻轻交握,随性安然地垂着,左手腕上带着一块手表。

  当年的晏尧不是喜欢戴手表的人。

  童若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他的右脚,但它从外表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晏尧那么骄傲的人,如果瘸了,一定会很难受……

  他又像是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慌张地移开了视线,重新坐回去。

  

  车子开了很久,进了一片高级住宅区,到了所谓的落脚处——一栋别墅。

  童若穷酸惯了,也小心惯了,除了小时候那段寄宿时间以外,其他时候连别墅大门也没踏进去过。他随着老板下了车,走进里面,脚步都不自觉地放轻了,沙发也不敢坐。

  他煎熬地想问老板自己需要做什么,什么时候能回去,又胡思乱想,在这个地方打车回家一定很贵……还未组织好语言开口,对方已经带他到一个房间门前,边打开门,边温和道:“你先住这间房间可以吗?有不满意的话,可以再看看换哪间房间。”

  “啊?”童若惊了一下,又结巴道,“不,不了,老板,我,我还得回去……”

  “我不喜欢别人叫我老板。”

  童若低下头,憋了几秒钟,叫他:“……晏先生。”

  他的神色凝固住,好似要忍耐,眉毛沉郁地拧住了,又一次闭上眼睛深呼吸。他的拳头在童若看不见的地方攥紧了,终于平静下来,道:“住在这里,照顾我在这个分公司视察期间的生活,也是你的工作内容之一。”

  童若现在真的是万分后悔,当时没有把这个工作推辞掉。他嗫嚅道:“但是经理没有……没有跟我说……”

  晏尧语气略微提起来一点,似乎是有点惊诧的样子:“他没告诉你?”又顿了顿,道,“那是他的失职,之后我会处罚他的。”

  童若马上又愧疚了,今天在公司时经理对他的木讷感觉就有点儿不满,现在又连累经理的话,他心里就过意不去了。他无比纠结地咬了咬嘴唇,只能又赶紧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努力装成是自己记忆不好的模样,道:“对不起,是,是我记错了……”他越说越小声,“我会住下来的……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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