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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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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翔憋了半天,终于挤出来一句:“陆顾问你太可怕了……”
  江停失笑:“实际是不会有这种案例的。不过至少你可以确定绑匪不是我了。”
  “那么假设绑匪惩罚的对象是申晓奇本人,包括步薇。”严峫的思维换了个角度:“两个刚刚中考完的学生,申晓奇刚拿到身份证,步薇连十六岁都没到,社会参与度非常有限,又有可能犯下什么值得被行刑的罪呢?”
  这个问题算问到点子上了。
  几个人都没说话,警犬训练员眨巴着眼睛,试探道:“你们刚才不是说那个小姑娘父母双亡,被叔叔收养……会不会是小姑娘的社会关系比较复杂?跟情杀有关?”
  严峫和江停互相对视,彼此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了迟疑。
  线索太少,时间又紧迫,即便福尔摩斯再世都很难不一筹莫展。
  “虽然在同学描述中步薇是个循规蹈矩的乖乖女,但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毕竟她的长相在人群中属于较为罕见的那一类。”江停跺脚把蚂蚁震落,抬头问:“步薇的监护人还没联系上么?”
  严峫两手一摊,回头大吼:”老高——!”
  高盼青远远地在指挥车上:“哎——!”
  “你们刑侦人员真太不容易了,”警犬训练员佩服地来回瞅着他俩:“瞧这脑子费得,天天都跟参加最强大脑似的。”
  江停不以为意,“我不是刑侦人员,我只负责薅资产阶级羊毛。”
  训练员:“啊?”
  “严哥——!”高盼青从指挥车门里探出头:“市局找到了步薇的监护人,正用警车把她叔叔往农家乐送!还有黄主任把申晓奇的电脑搜索记录发过来了!”
  至少技侦那边的工作稍有进展,众人精神都是一振。
  “得,咱们的专业不是搜救,在这儿也是添乱,回车上去吧。” 严峫说:“瞧你们陆顾问快被蚂蚁淹没了。”
  江停不悦:“都是你早上买的那豆沙包子……”
  “你少来两句吧,”严峫一边强行勾着他肩膀一边嗤笑:“整天吃甜食,就是招蜂引蝶,跟我有什么关系。”
  下午两点半,指挥车在林间跌跌撞撞,犹如喝大了的壮汉,把所有人都颠得苦不堪言。
  “手机通讯,微信打款,社交软件聊天,网页浏览器搜索等所有记录全都在这儿。本来这文件有几百兆,幸亏救苦救难的黄主任给咱们划了重点。”
  高盼青打开压缩文件包,把笔记本递给严峫。
  果然满屏幕密密麻麻的数据资料,申晓奇电脑中的所有隐秘全都摊开在阳光下,仿佛一具尸体被仔细解剖,不管是心肝肺肾等五脏六腑,还是难以启齿的隐秘部位,全都盛在了解剖台上任人观赏。
  马翔从后座探过头,跟着严峫看了几页,唏嘘道:“这就是我当警察以后内心最大的隐忧了。”
  市局司机在前头开车,严峫全神贯注地浏览着搜索引擎记录,江停身体弱,容易晕车,正仰头坐在副驾驶上通风假寐。整辆车上只有高盼青搭理了马翔一句:“哟,就你还有隐忧?”
  “老高你这就忒瞧不起人了,我看上去就那么不像内心纤细的少年吗?”
  高盼青说:“行吧,那少年你到底担忧什么?哥们帮你排解排解。”
  “排解就不用了,你们答应帮我这个忙就行。”马翔咳了声,声情并茂道:“做咱们这行的,祸福相倚,生死难料。万一哪天我为打击犯罪和保护人民而英勇牺牲了,请各位技侦同僚高抬贵手,千万别动我那台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外星人电脑,尤其放过我的DEFGH盘,以及几个TB的各类资源……”
  “……”高盼青从眼角斜睨他半晌:“那给你烧了?”
  马翔双手捂胸,眼角含泪,思索良久后郑重道:“烧之前可以给隔壁秦副拷一份,毕竟大家是多年开黑的老队友,不为这个社会留下点精神遗产我内心过不去。”
  高盼青满脸“哦豁”的表情不住点头,半晌转过头,喃喃道:“……玩个恋爱游戏你们还开黑。”
  “老高,这搜索记录不会因为开启隐私模式或即时清除而遗漏一部分吧?”突然严峫扬声问。
  “黄主任说不会,怎么啦?”
  “那就有点奇怪了。”
  马翔跟高盼青好奇地凑过去,只见严峫指着满屏密密麻麻记录中的某一行:“五月九号,申晓奇第一次以天纵山攻略为关键词进行搜索,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关于旅游方面的搜索记录,连‘避暑胜地’、‘建宁周边景点’、‘便宜自由行’之类的关键词都没有。他在微博没关注任何像是建宁风景、建宁头条、美丽建宁之类的账号,网页微博搜索记录无法恢复,但浏览记录也没找到任何天纵山相关;感觉这孩子像是突然冒出了‘我要去天纵山’这个念头,其他选项都没存在过,一点都不带犹豫似的。”
  “嗯……”网瘾少年马翔很有经验地说:“现在的孩子基本都是用手机吧。”
  高盼青也赞同:“万一是看了微信朋友圈推荐呢?”
  严峫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前排江停头也不回道:“建宁是著名旅游城市,周边景点丰富。就算是看了推荐,也不至于在规划行程时完全不考虑其他任何选项,除非他对天纵山有某种执念。”
  严峫翘起二郎腿,冲马翔高盼青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跟人家学学。”
  马翔用同样小的音量回答:“知道你俩是一对恩爱好基友,别秀了。”
  高盼青则比较正直:“执念?可能是什么情况呢陆顾问?”
  江停保持着双目微阖,稍仰下颔,头靠在椅背上的姿势一动不动。
  “陆顾问?”
  “……”
  众人目光灼灼,视线尽头,陆顾问柔弱的话音缓缓传来:“情况分很多种,或许同学间流传着天纵山的某种说法,或许重要的亲戚朋友去过,再或者……”
  他突然呼地一声,打开了车窗。
  众人:“???”
  严峫狐疑顿起,刚要上前查看,突然却见江停闪电般把头伸出窗外,紧接着:“呕——”
  所有人:“……”
  一向风度儒雅气质从容的陆顾问,终于被晕车惨烈击倒了。
  ·
  农家乐大院,早餐大厅改成的临时行动办公室。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确定我侄女被绑架了?”
  一名西装革履的胖子坐在两名警察面前,满脸都是热出来的汗,跟文化人儿似的拿着块手绢不停抹,然而却越抹越多:
  “不能啊,我根本没收到勒索短信啊——是,我确实从前天起就没见过她,但我平时在外地,每周跟这孩子最多打个电话,我又不是她亲爸!什么你说绑匪要两个亿?!我操这可真敢要,二百万我都没有!没有!——撕票?不是,警官你们不了解,我不是她法定监护人,平时给掏学费已经算我很有良心了……”
  吱呀——
  突然门被推开,两名警察立刻站起身,只见马翔一叠声地进了屋:“水呢?水呢?快把冰水拿来!快快快!”
  马翔在前开道,高盼青尾随扇风,严峫亲自搀扶着脸色苍白的陆顾问,那架势活像几个人回程半路上捡了只野生大熊猫,众星捧月地把江停扶到椅子上坐下了。
  “怎么不够冰?”马翔接过民警忙不迭递上的水,转身交给严峫。只见公安系统内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儿头、著名富二代严副支队,赶紧把袖子左右一撸,亲自端水伺候江停喝了。
  民警小心打听:“怎么了这是?”
  “晕车。”马翔掩着半边口小声解释:“严队私人顾问,本案智商担当,案情分析到一半哑火了,到现在都愣没能把后半句话说完。”
  “哦……”民警一副不明觉厉的表情。
  江停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喝了,疲倦地揉着眉心。
  严峫这才拧好矿泉水瓶盖,示意马翔把立式电风扇抬来对着江停可劲吹,吹到陆顾问可以满血复活以一打十顷刻间把绑匪从茫茫山林间抓出来为止。然后他终于有空起身问民警:“怎么样了?”
  “严副!”民警啪地敬了个礼,指着那西服笔挺的胖子:“这是被绑架女生步薇的叔叔,汪兴业,刚才市局派车送来的。”
  换言之,除了哭哭啼啼的申家父母之外,本案终于又到了个关键家属。
  严峫客套两句,刚伸手要握,突然只见那个叫汪兴业的胖子表情不对。
  ——他的手僵在半空,视线越过严峫,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江停;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仿佛是活生生见到了鬼。
  猝不及防地,严峫的心微微往下一沉,随即加大力道握住了汪兴业的手:
  “汪先生?”
  “啊……啊?警官?”
  严峫不动声色地盯着他,半晌轻轻问:“您在看什么呢?”


第51章 
  “您在看什么呢?”
  严峫的声音堪称轻柔; 但话音刚落; 汪兴业的表情就像偷东西现场被抓似的; 堪称仓惶地收回了目光。
  “没有没有,我看错了,瞧我这眼神……”
  “看错了?”
  “是是是。”汪兴业双手紧握严峫的手:“你们刚才说; 我侄女儿被绑架了?我怎么听着那么糊涂呢?”
  严峫笑起来,拍拍他的肩,略微使力; 这姓汪的胖子就不得不跟着他往早餐厅东侧的边门走去。
  本来这生意冷清的民宿就没多少住客; 隔着一条小小的转角过道,是已经被警察清空了的厨房。严峫随便拉了把椅子坐下; 示意汪兴业也坐,然后摸出烟盒抽了根软中华递了过去。
  汪兴业忧心忡忡:“严支队; 您看我侄女儿的事……”
  “您刚才看错什么了?”
  汪兴业一愣。
  严峫笔直浓密的剑眉下,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慢慢地问:“您刚才把咱们警方的顾问,看成是谁了?”
  汪兴业那张胖脸上的肉止不住哆嗦起来,面色忽而青; 忽而红; 豆大的汗珠又顺着脸滑了下来。
  “没事,这里只有你跟我。”严峫微微地笑着,每个字却都咬得极其清晰:“有什么说什么,没关系,我们警察可是什么都查得出来的。”
  “……”汪兴业反复揉搓手里那根软中华; 张开口又闭上,张开口又闭上。他就这么反复了好几次,才颤颤巍巍地扯出了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事儿……都过去好几年了……”
  严峫微笑不变,眼底却沉了下来。
  “我这不是做画廊中介生意吗,以前手里有俩钱,有点关系资源,认识的那些个女画家就——”汪兴业满脸涨得通红,哆哆嗦嗦道:“酒店长期包了个房,谁知道那阵子扫黄打非,警察直接踹门就往里冲……”
  严峫面色微僵。
  “严支队您也是男人,您懂的。关键时刻受了惊吓,那情景简直这辈子都……”汪兴业满脸欲言又止。
  严峫沉默半晌,突然问:“你是在哪嫖娼被抓的?”
  “嗨,广东!”汪兴业一拍大腿:“当然不可能是同一个警察,但刚才打眼看去,还真有几分像,所以我才跟见了鬼似的!”
  有这么巧的事?
  严峫微微眯起眼睛,不带任何情绪地打量眼前这个胖子。汪兴业看起来余悸未消,把那根被揉得不成样子的软中华叼在嘴里,手抖了半天才点上火,立刻迫不及待地深深吸了一口。
  “……”严峫按下思绪,也点了根烟。
  禁毒口副处级的一线刑警,照片是不会到处公布的,更遑论随便抛头露面了。即便牺牲后,也不是随便谁都能登陆公安内网去查照片查资料,得是有相当级别的职权才行。
  也就是说江停的身份没那么容易泄露,更别提还有昏迷三年后容貌、体型和周身气场上的明显变化了。
  “——您别介意,我们是刑侦支队,嫖娼扫黄这事儿都不管。”严峫突然一笑,转变了话题:“您侄女的事,您都知道了?”
  胖子对嫖娼这事终于揭过而松了口气:“是是是,我昨天还在南边跑一个画廊展……”
  “步薇是您的亲侄女?”
  “哎,既然您是警察,我也就直说了——那孩子还真不是,我只是在她学校挂个监护人的名儿而已。”
  不是?
  一个美貌绝伦的少女,和没有血缘关系的男性“监护人”,其中令人浮想联翩的空间让严峫不由挑起了眉梢。
  “不是,不是,不是您想的那样。”汪兴业夹着烟连连摆手:“我实话说了吧,她爸是我早年在道上混的拜把子兄弟,跟他老婆一块出意外死了,大概也就三四年前的事情。这小姑娘呢一方面是她爸曾经跟我有些金钱上的牵扯,在我危难的时候给过钱;另一方面是我看她可怜,怕她走上歪路,所以出钱供她上学。反正九年制义务教育,学费生活费花不了多少,毕业后随便上个不用高价择校的高中,我就算仁至义尽了……”
  “哟,”严峫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道:“您还真是个好人。”
  “哎您这话说得,好人算不上,对得起良心就行。”
  “我刚才在外面听了一耳朵,您没接到绑匪的勒索电话?”
  汪兴业说:“别提勒索电话啦,连她被绑架我都不知道,早上接到公安局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诈骗呢!”
  “怎么,您平时跟侄女儿联系不多?”
  “这个倒确实不多……”
  “为什么?”严峫来了兴趣:“您这当叔叔的,难道只光出钱,平时不关心一下?”
  汪兴业抽了几口烟,似乎有点推心置腹的意思,叹了口气说:“您这个话吧,叫我怎么接呢。”
  严峫并不搭腔,半笑不笑的打量着他。
  “步薇她爹娘刚出事的时候,她也就十二三岁大,这个年纪真是太麻烦了。要是再小点,好说也能当半个女儿,以后给我养老送终;要是再大点,哪怕十八九岁呢,说不定哄骗着以后能给我当小媳妇。”胖子不尴不尬地一笑:“但十二三岁,两头不靠,眼见着又要进入叛逆期了;我多关心她不要紧,万一别人以为我是个喜欢小女孩的变态,这可怎么解释?”
  严峫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况且这姑娘住校,而我平时在外地搭关系跑画展,想关心也没处下手啊,一两个星期打个电话已经算不错了。”汪兴业两手一摊说:“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这个解释倒确实合情合理。
  严峫问:“那您知道步薇这次是跟一个男生同时失踪的么?”
  “那个叫申晓奇的是吧?我刚在外面见到那对夫妻了,哭得是挺惨的。不过说实话……”
  汪兴业顿了顿,严峫打了个“请说”的手势:“没关系,这里除了你我没别人,有什么疑虑您尽管跟我们警察提。”
  汪兴业胖脸上那种不尴不尬的神情又浮现了出来:“这话我当着那对夫妻的面不想提,但对您我就直说了。勒索两个亿的电话绑匪只打给了他,说明目标本来就是他家儿子,跟我侄女完全没关系对吧?”
  “……”
  “也就是说,我侄女从最开始就是个陪绑的,要不是当时跟他儿子在一起,现在根本就不会出事对不对?”
  严峫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不吱声。
  “虽然不是我亲侄女,好歹也养了她三四年,万一小姑娘出了什么事,他家儿子起码得算半个杀人凶手!就这样他夫妻俩刚才还好意思拉着我借钱,想叫我一块凑钱付赎金?他们是怎么想的?!”
  汪兴业说着说着激动起来,严峫赶紧熄了烟,息事宁人地拍拍他的肩:“知道这年头赚钱不容易,请相信我们警察……”
  “您说做人怎么能那样?别说两个亿了,我能掏二十万出来都难!而且我凭什么帮他家凑赎金,谁知道他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招来绑匪,还连累了我侄女?!……”
  胖子大概也是精神紧张到了一定程度,那骂人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止不住了。严峫边客套安慰,边摸出手机想看看市局有没有传来最新情况,突然只听门被轻轻叩了两下。
  他一抬头,只见江停正站在了门框边,单手插在裤袋里,脸上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乌黑冷静的眼睛:
  “绑匪来电话了,指名要警方来接。”
  严峫微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三言两语摆脱了正准备破口大骂的汪兴业,喝令民警过来照顾好被绑者家属的情绪,随即起身冲出了厨房。
  ·
  “我苦命的晓奇啊——!妈妈怎么办,怎么办啊——!……”
  老远就只听指挥车边传来申父绝望的咆哮和申母声嘶力竭的痛哭,谭爽他们几个学生缩在农家乐大院门口,也嘤嘤嘤地抱着哭成了一团。
  “谁让他们都挤在这的?”严峫一见这场景就邪火上头,拽了个刑警低声呵斥:“把未成年人带走!指挥车附近别让那么多人围着!”紧接着大步冲上了指挥车。
  市局紧急调派过来的技侦和谈判专家正戴着耳麦坐在车上,各个面色如临大敌。高盼青早就凉透了的盒饭刚吃两口,电话一响就全泼在了指挥车座位上,但此时也顾不得了,凝重地拿着手机:“队长,找你的。”
  他刻意没叫出严峫的姓。
  严峫接来一看,这是申父的手机,屏幕赫然显示着通话中。
  ——这个手机早已被市公安局技侦处实时同步,上百公里之外,黄兴他们正争分夺秒地尝试各种方法进行破解和定位,在茫茫数据海洋中竭尽所能,试图寻找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谈判专家对严峫无声地做了个几个口型:拖延时间——
  严峫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即打开扬声器,沉声道:
  “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副支队长严峫,你想干什么?”
  他就这么直接报名字了!
  话音未落高盼青就无声地狠狠“操!”了一声,用口型怒道:你他妈想死?!
  严峫抬手止住了他,那是个极其果断甚至严厉的手势。
  “两个亿。”扬声器中那边传来呆板无情的电子音,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严峫望向谈判专家,老教授边分神盯着技侦,边对他点了点头。
  “钱不是问题,但我要先知道人质的安危。”严峫顿了顿,口气非常强硬:“两个亿的赎金人质家属根本掏不起,即便要凑也肯定是省里甚至部里报批。要是你已经把人质撕票了,国家白出两个亿,到时候即便你们跑到天涯海角,公安部的天罗地网都不会放过你!”
  申母发出一声尖锐的吸气。
  几名刑警立刻拥上,什么都顾不了了,把眼见要开始发疯的家属捂着嘴强行拖了下去。
  电子音轻轻一声,似乎是个嘲弄的轻笑,说:“我就在这,来抓啊,我等你。”
  “抓了你还怎么拿钱?”
  “拿不到钱,你们就别想要这个小孩的命了!”
  ——这个小孩。
  听到这四个字的瞬间所有人眼皮都一跳,严峫几乎脱口而出:“还有一个女孩子呢?你们勒索的对象是申家,能不能把另一个女孩子还回来?”
  电话那边突然陷入了沉默。
  严峫和谈判专家四目相对,似乎连后者都没了主意,只能打手势示意他耐心等待。
  三秒,五秒,十秒。
  严峫感到汗珠随着自己毛刺刺的鬓发往下,划过脸颊,汇聚在下颔,引发一阵微妙的刺痒。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转移目光望向车外,江停正站在车门边,没有看他,也没有看任何人,半闭双眼微侧着头。
  刹那间江停的侧影让严峫产生了一种感觉,仿佛他正捕捉空气中某种微渺的震动,或者说扬声器中绑匪那边的声音——某种所有人都没听见,或没注意到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声波。
  不知为何他这种独自隔绝又清醒的姿态,竟然让严峫奇异地升起了一丝安定感。
  “那个小崽子运气不好,绑了就绑了。”突然阴森森的电子音再次传来,带着心狠手辣的蛮横:“你们想不花钱就饶回来一个?做梦!”
  谈判专家猛打手势,那意思严峫立刻懂了:“准备两亿现金需要时间!我们愿意给你提供交通工具和不连号的钞票,但在明天傍晚八点零九之前不可能做到!你必须把时间放宽到——”
  谈判专家连打几个数字,严峫紧紧盯着他的手,对电话吼道:“起码三天后的晚上十二点,我们这边的现金才能……”
  “距离行刑时间,”手机那边传来的电子音冷冰冰打断了他,不带任何声调起伏:“二十九个小时。”
  “最早也要三天后的晚上——”
  通话结束。
  严峫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同时看向电脑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正无声无息变成15:09PM。
  车厢内一片可怕的安静。
  ——行刑时间,明晚8点09分。
  “我……”严峫想摔手机,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克制住了,手背青筋直突地轻轻把手机放回了桌面上。
  谈判专家满面凝重地对技侦使了个眼色,技侦会意,立刻打电话给市局黄主任询问定位结果。
  严峫吸了口气强行镇定下来,掏出烟来点着,狠狠抽了一大口,呼地全吐了出去。袅袅白雾中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俊美的面容绷得棱角分明,再睁开时已经恢复成了往日里那个精明强悍,无所畏惧的刑侦副支队长。
  “还有时间。”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告诉技侦加紧侦查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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