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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云-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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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一个警衔一督的正支队长犯下杀人罪吗,严峫?”
  严峫的回答不为所动:“不,吕局,我只是在提供一种调查思路。”
  “可你这种调查思路……”
  “并不是在做有罪推定,而是合情合理的推测。”
  严峫这人是这样的,平常他展示出来的都是自然、随便、接地气,堪称非常温和的一面。但如果惹出了他的真怒,或者触及了他的底线,他就会变得非常强硬甚至蛮横。
  那种骨子里的底气是任何人都动摇不了的。
  “……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我会调派人手去调查方队当天晚上的不在场证明。”沉默之后吕局终于道,“不过,鉴于你是直接被害人,该回避的地方还是要回避,否则程序上的任何错漏,也有可能会影响到最终的调查结果。”
  严峫稳稳当当地:“我明白。”
  “你去吧,” 吕局摆了摆手。
  严峫掉头走向门口,几步之后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望向吕局。大办公室是老式装修,墙上挂着山水画,柜子上摆着党旗,靠墙一排书柜里整整齐齐垒着各类专业书籍和党报党刊;吕局坐在他坐了十多年的大办公桌后,像一尊圆润扎实的雕像。
  “……”严峫终于开口问出了那个问题:“您为什么那么相信方正弘?”
  吕局老花镜后的目光深深盯着他,“因为方正弘并不是你们所知道的那种人。”
  严峫无话可说,只能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吕局向后靠进椅背里,肚子挺着,头发花白,良久长长叹了口气。他摘下老花镜认真擦拭,直到确定镜片干干净净,连一丝肉眼不可见的浮尘都没有了,才重新仔细地戴了回去,用力眨眨眼睛——仿佛要借助这个动作,去更清楚去看周遭的所有事情,以及所有人。
  虚掩的门又敲了两下,秘书在外面问:“吕局?”
  吕局扶了扶眼镜:“进来。”
  张秘书抱着一叠材料走进办公室,放下几张等待盖章的信件。吕局拿在手里一看,白纸黑字的标题是:安全监控视频资料调阅通知。
  “哦,是严副支队在盘山公路上撞车的那回事。”张秘书笑道:“这不正在调查吗,咱们局里图侦需要看撞车时的监控录像,我们得先发个公函才能去调江阳县辖区的安全监控——这是发给江阳县派出所的,您盖个章,我就能发走了,图侦那边还等着继续调查呢。”
  吕局的手刚伸上前,突然在半空中稍顿。
  “你放这吧,”他指指桌面:“我再想想。”
  秘书愣住了,什么叫再想想?
  吕局对秘书不加掩饰的疑惑视若无睹,也根本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突然话锋一转:“我刚才想起一件事来。方正弘先前停职养病,那段时间禁毒支队的工作都是秦副支队主持,对吧?”
  “对没错,您这是……”
  “刑侦的余队长病休,严峫被任命为代正职领导,这个委任是咱们局里正式下过内部文件的。但禁毒那边虽然一直是秦川临时承担工作,却缺少正式委任,很多文件材料都签得名不正言不顺,给禁毒支队的日常管理带来了很多不便。我看这次方正弘停职,干脆就把对秦川的代正职委任文件也一道下了吧。”
  秦川作为副职管理禁毒支队,和严峫作为副职管理刑侦支队,这两者都是在特殊时期代行正职权限,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上的不同。但如果出了建宁市局的大门,有没有那张正式文件的区别就会变得很明显,比方说严峫去恭州见齐思浩的时候高盼青可以直接介绍“这是我们严哥,目前主持支队工作的一把手”;但秦川要是出去办案的话就不能这么介绍了。
  所以下达这个委任文件对秦川来说其实是件好事,张秘书立刻一口答应:“好、好,这个简单,我立刻就去办!”
  吕局点点头,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仔细叮嘱他:“虽然秦川已经代行正职一段时间了,但按规定只有发下委任文件,才算他正式负责禁毒支队工作的开始。很多管理工作可能他还不熟悉,告诉他凡事都要多请示、多询问,让他每项工作都多来问问我吧。”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张秘书一一记下,看吕局没什么其他吩咐了,才指指桌面上那封调阅监控资料的公函,又请示了一遍:“那个,吕局,您看这个盖章……”
  不知道是不是办公室光线暗的原因,有那么几秒钟时间,他突然觉得吕局的表情有些微妙。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但肯定跟平常时笑呵呵的吕局长大相径庭,以至于张秘书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看错了。
  “这个,”吕局粗圆的五指在公函上按了按,平淡道:“再说吧。”
  怎么个再说法,从此以后都不提了吗?
  那严副支队中毒的事还怎么调查?难道直接跳过一这块不去管它?
  张秘书有些怔愣,但不知怎么被压得不敢多说,下意识赔着笑应了。
  吕局老花镜后的眼皮耷拉着,仿佛没看到秘书的疑惑。直到张秘书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办公室再次只剩下了他一人,他才缓缓拿起那封公函,拉开抽屉,将它扔了进去。
  嘭!
  办公室里恢复了静寂。
  ·
  江停手里的汤勺顿在半空中:“你们吕局是这么说的?”
  虽然严峫立下了雄心壮志,晚上要带江停去吃好吃的,但实际上最后两人还是回了家。炉灶上煲的大骨头汤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富含胶原蛋白的骨髓将汤色炖得发白,嫩豆腐不断上下翻滚,在深秋夜晚的厨房里散发出温暖的气味。
  严峫搬了个小板凳,守在汤锅边择小葱,闻言沉声道:“吕局还是很相信方正弘的。。”
  江停说:“你们吕局以前……”
  严峫敏锐地发现了他语调中的欲言又止:“怎么,以前打过交道?”
  “行动中碰过面,庆功会上说过几句话而已,倒没有什么深交。不过吕局在西南地区的公安系统挺有名,都说年轻时非常厉害,老了也是只老狐狸。”江停把汤里炖得烂烂的大骨头翻了个面,笑道:“应该是个很聪明的人吧,只是有时太滴水不漏了,反而让人感到不太舒服。”
  严峫下意识嗯了声,紧接着尾音蓦然抬高:“什么?”
  “什么什么?”江停漫不经心瞥来。
  他们一站一坐,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电光石火间严峫脑海中冒出一段相似的对话,那是在胡伟胜制毒贩毒案结束后,在建宁市局宽敞空旷的局长大办公室里——
  “您觉得江支队长是个怎样的人呢,吕局?”
  “年轻,果敢,智商高……可怕的高。”
  “这点让我个人感到很不舒服。”
  ……
  几乎完全相同的对话,以角色调换这么巧合的方式再度重演,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和荒谬从严峫神经末梢传进大脑,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严峫?”
  “哦,没什么。”严峫定了定神,“就是感觉你对吕局评价不怎么高的样子。”
  江停不以为意:“这倒没有。再说人家是广受尊敬的前辈,用得着我评价?”
  在热汤的水汽蒸腾下,他脸色似乎有些红晕,因为家里温度高,很少穿短袖的江停把长袖居家衬衣的袖口卷到了手肘上。严峫在旁边思忖片刻,按下内心微妙的异样不再提,一抬眼就看见他正往汤里撒盐,抬手的时候露出了右腕内侧发白的齿痕。
  “哪天去做个除疤呗,”严峫随口道。
  “啊?”
  严峫扬了扬下巴,江停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自己的手腕,动作微顿,旋即把衣袖往下放了放:“再说吧。”
  “干嘛再说啊,现代医学这么发达,说不定吃顿饭的功夫就完事儿了,为什么不去做?”
  江停又把袖口往下扯,被严峫起身捉住,作势要拉小手。两人在咕嘟嘟翻滚的骨头汤前扭来扭去,一个要亲,一个不给亲,最后江停取得了胜利,把右手背在身后,啼笑皆非道:“家里没香菜了!你还不快去买!”
  “怎么弄的啊,做个除疤呗。”严峫不无遗憾:“这样,老公掏钱给你做,做完奖励你买香奈儿包包,怎么样?”
  江停哭笑不得,半个身子探出厨房,从鞋柜上的零钱碗里摸了几个硬币,顺手塞进严峫怀里:“先把香菜买了吧,别在这哔哔了。”
  英俊多金、十项全能、扬言要给媳妇买包包的严副支队于是数了数钱,不满地把手往围裙上一抹,说:“才五块,不够,再给点。”
  “买两根就行了,煲汤用不了那么多。”
  “谁两根两根的卖啊,楼下超市那都是精装小盒冷藏出售,你知道一盒多少钱吗?”
  江停怀疑地挑起眉。
  “干嘛,你那是什么表情,人家超市开在这儿,摆明了就是宰这小区里人傻钱多的业主们。”严峫唏嘘道:“这年头养家糊口容易呢么?像我们这样的油腻中年,整天朝九晚五上班受气,回家来媳妇还不听话……”
  江停失笑道:“买不起就偷偷摘两根回来吧,去,组织看好你。”
  严峫嘴里念念叨叨地,又从零钱碗里抓了一把,决定买香菜的同时再买两包薯片。所幸小区门口新开了家超市,步行几分钟就到,临走前他还悻悻接受了“顺手把垃圾袋拿下去扔掉”的任务。
  自我感觉已是油腻中年的严峫脱了围裙,一身家居服,换上人字拖,一手攥着硬币一手拎着垃圾袋,从电梯里钻出来。这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远处马路上车辆来去,小区内漂亮的树丛在黄铜色路灯的映照下微微摇曳,发出沙沙声响。严峫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拍打拖鞋,啪嗒啪嗒走向小区大门,突然只听身后隐约喀嚓一声。
  “?”严峫回过头。
  这声音换作别人,那是根本不可能听见的,或者有所感觉也只会当成耳误。但严峫多少年监听监控练就的听力跟没受过训练的普通人不一样,几乎在瞬间就站住了。
  身后小路空无一人,远处越过灌木丛,好像有几个年轻人在公共花园中夜跑。
  ……是小猫吧。
  严峫也没怎么多想,继续往前走去。走了一段突然想起什么,心说不对啊,这个小区因为前端时间发生了流浪猫狗扑小孩的事故,物业怕得罪有钱有势的业主们,集中清理了一波流浪动物,这么快就又有小猫出现了?
  他不由自主地站定,心想垃圾袋里应该还有刚从冰箱倒掉的剩排骨,就在这时突然前方不远处的绿化指示牌微微一亮,转瞬即逝,快得令人难以捕捉。
  “……!”
  严峫瞳孔缩紧,他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闪光灯反光。
  有人跟在他身后。


第102章 
  只要再多愣一秒; 身后的跟踪者就会发现自己已经暴露的事实; 那么是否会发展到鱼死网破的结局就难以预料了。
  在这个全凭本能反应的瞬间; 严峫弯下腰,状若无意般卷起自己的裤脚,动作自然毫无异状; 随即起身继续向前走去。
  ——他卷裤脚时视线瞬间向后一瞥,身后的树丛整整齐齐,在路灯下犹如安静的黑影。
  楼下不可能埋伏着很多人; 首先如果有的话自己不会一路走来都毫无发觉; 其次,小区管理也没疏漏到那个地步; 溜进一两个外人是有可能的,无登记车辆进出就太扯蛋了。
  那么假定跟踪者在一到两人之间; 距离大概十五到二十米,在这种可视条件下; 射击精度很难保证,也就是说即便对方有枪也暂时不会贸然射击;如果从灌木丛中突然逼近的话,对方从发出声音到发动袭击; 所需要的时间起码是两到三秒。
  而现在——严峫不动声色地目测了一下自己离前方大门的距离; 八十米左右。
  只要再过一分钟,就能进入监控区域了。
  啪嗒啪嗒,严峫的拖鞋在水泥地上拍打,没人看见他拎着垃圾袋的那只手背上青筋绷起。
  跟踪他的人想干什么?
  他们已经在这个小区里埋伏了多少天?
  为什么像狗仔似的对着他拍照?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严峫内心几乎要升起一丝荒唐和可笑来。但他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自己没有枪、没有刀、修剪漂亮的小区绿化连根木棍都没处捡; 而是——江停住在这个公寓里。
  如果自己有任何闪失,对方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身单力薄的江停?
  大门越来越近,值班室明亮的灯光渐渐清晰,身后悉悉索索的动静好像停了。严峫的心随着一步步前进而逐渐沉定下来,上去敲了敲值班室的玻璃,正歪着头打瞌睡的保安立刻醒了,上前打开门:“哎,严哥!”
  这保安已经在小区里干很长时间了,知道严峫是个警察,只不知道他是什么警。严峫站在值班室门口没进去,摸了根烟给他:“劳驾,借个火。”
  保安连忙道谢摸出打火机,两人面对面抽了会儿烟,严峫问:“你今晚一直在这儿值班?”
  保安说:“那可不是。”
  “见到有陌生人进来么?”
  “那没有,我盯着看呢!”
  严峫心说你还盯着看,我刚才敲窗的时候睡得快冒鼻涕泡泡的是谁。
  保安赔笑问:“严哥这是去干什么,买东西?”
  严峫含糊应了声,摁熄烟头,算时间差不多跟踪的人应该撤了,便说:“你的警棍借我用用。”
  这要是别人借的话保安肯定不答应,但严峫是个真警察,保安也就将信将疑地给了。严峫把警棍拿在手里掂了掂,似乎是在习惯它的重量和手感,然后说:“回值班室去,把门锁上。”
  保安:“啊?”
  保安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严峫一手推进值班室里,只见他猝然转身,以一种堪称迅疾的速度径直走向树丛,下一刻本来平静的灌木丛里突然猛烈晃荡,紧接着一道黑影向反方向扑了出去!
  保安:“……”卧槽那边有人?!
  跟踪者还没走!
  严峫在来人选择逃跑的瞬间心就定了下来,一个发力跃过树丛,厉喝划破黑夜:“站住!”
  风从耳边呼呼刮过,跟踪者撒腿狂奔,严峫紧追不舍。两人的速度都极其快,在保安能反应过来之前就冲出去了上百米,跟踪者似乎对小区地形非常熟悉,只捡黑暗崎岖的地方走,眨眼间绕过花园水池和几栋公寓楼,冲到了小区深处。
  严峫穿着人字拖,狂奔时影响了速度,眼见他要跳墙,脱口而出:“拦住……操!”
  这个吃饭的点儿附近根本没人,几个夜跑遛狗的早就躲了,视线余光只见正从停车场走出来的三五个人,打眼一瞥还全是女的,叫谁拦?万一跟踪者狗急跳墙怎么办?
  就这么眨眼间的分神,跟踪者已经直直冲向了后墙!
  “让开!”严峫再不犹豫,咆哮声吓得那几个女生尖叫后退,旋即他扬手就把警棍抛了出去!
  警棍呼呼打旋,精准无比,只听“砰——!”金属回音久久震荡,贴着跟踪者的手重重打在了后墙栏杆上!
  “啊——”
  跟踪者一声极其低沉的痛呼,应该是被打中了手臂。严峫拔腿追上去,但被剧痛刺激的跟踪者助跑几步借力飞跃,身手比严峫想象得更灵活,硬生生蹿上了一人多高的墙头!
  下一秒,目标闪身消失。
  “我艹!”严峫大骂一句,飞跑跃上墙头,在身后女生们的惊呼中四下张望。然而小区后是一大片城市花园,远处马路上车灯闪烁,跟踪者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茫茫黑夜里。
  “严峫!”
  江停?
  严峫一回头,只见江停竟然已经赶来了,身后还有几个保安,刚在值班室借警棍的那个兄弟拿着步话机,急匆匆大声问:“没事吧严哥?是小偷吗?是不是小偷?”
  当着外人的面,严峫不好说什么,含糊答应着从围墙上跳了下来。保安还招来了好几名同事,围着他七嘴八舌地问:“您是被偷东西了吗严警官?”“要不要报警啊?”
  “不用,就是个小毛贼,我明天叫局里的同事来看看。”严峫三言两语打发了感激涕零的保安们,让他们增派人手彻夜巡逻,等人都纷纷散去了,才转头低声问江停:“你怎么来了?”
  江停穿着一件浅灰色薄毛衣,深灰的居家棉质长裤和软底鞋,手里还拿着家门钥匙。大概因为走得急,他说话时还有些吹了风的沙哑:“等你半天没回来,我就下楼看看,正好碰见一群保安往这边赶。怎么回事?”
  “有跟踪,” 严峫简短地道。
  他简单叙述了下刚才发现被跟踪的经过,然后从口袋里又摸了根烟出来,手臂肌肉还带着紧绷过度之后的细微颤抖,咔擦点上火,狠抽了两口才稳定情绪,旋即递给江停。
  江停接过烟,一明一灭的火光映照着他的手指,尼古丁的白雾缓缓消散在路灯下。
  两人都没说话,半晌江停嘶哑道:“我感觉不太对。”
  “怎么?”
  “跟踪你的只有一个人,而且没有枪,被发现后立刻就跑了?”
  “……”
  江停深深抽了口烟,仰起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黄铜路灯映照着他形状漂亮的眼睛,几秒后他才徐徐地、彻底地吐出了白雾,说:“确实有人想杀你。但根据我对黑桃K的了解,他杀人的时候不会只有这个阵势。”
  严峫狐疑地一拧眉。
  “明天就启程去恭州吧。”江停沉沉地道,“是时候找齐思浩聊聊了。”
  ‘
  恭州。
  大剧院。
  富丽堂皇的灯光在大厅中缓缓变暗,沸腾的人声趋于静默,随即金红帷幕徐徐拉开,舞剧在如潮掌声中奏响了第一个音符。
  观众席后沉重的侧门被推开一条缝,旋即一名约五十岁、头发灰白的中年人闪身进来,视线尚未习惯昏暗的音乐厅,用力眨了眨眼睛,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下。
  “……!”
  中年人尚未出声,只听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男声冷冷道:“跟上来。”
  那引路的年轻男子穿一身黑衣,看上去就像剧院服务生,但身形步伐却远比常人矫健,后裤兜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塞了什么。中年人没敢吱声,低头快速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观众席,顺着东侧旋转楼梯来到二楼,在回荡不绝的歌唱声中来到了最中间的那个包厢门前。
  “等着,”年轻男子丢下两个字。
  他轻轻敲了敲门,随即钻进包厢。中年人强行压抑着忐忑等在外面,约莫过了两三分钟,才见那“服务生”出来,还是很简洁利落:“大哥叫你进去。”
  包厢正对舞台,黑暗却宽敞的空间里靠墙摆放着三张红色大沙发,呈环形面对木质护栏。护栏前还有一张小几、两把扶手椅,一名裹着风衣的男子正跷腿坐在左边那把宽大的椅子上,因为角度问题看不清整脸,从侧面只见他眼睛紧盯着歌剧,神情似乎饶有兴味,修长的手指在小几上摆着的点心坚果盘里摸索花生,一个个慢慢地吃着。
  中年人满心焦躁,快速向包厢左右环视一圈,但却只能望见几名保镖模样的人背着手站在墙角。
  “您就是……”中年人忍不住咬牙问,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把“黑桃K”三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黑桃K笑起来,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噤声,说:“嘘,第十三位公主出来了。”
  舞台上,少女在音乐中捧着金果翩翩起舞,长笛在单簧管的伴奏下渐渐趋于明朗。最后出来的那位公主天真娇嫩、美貌绝伦,她在小提琴轻松欢快的旋律中光彩照人地登场,王子随之一见钟情,发誓要娶她为妻。
  “美么?”黑桃K冲舞台扬了扬下巴。
  中年人生硬地吐出一个字:“美。”
  “你觉得王子爱她吗?”
  “……爱。”
  黑桃K点点头,似乎感觉很有趣:“是啊,人人都这么觉得。”
  “……”中年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强迫自己站直,但背后已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也许是发现了这隐秘的恐惧和窘迫,黑桃K微笑着摇摇头,指关节在桌面上咚!咚!叩了两下。
  包厢门又开了,一个低眉顺目的奶妈抱着襁褓走进来,里面有个熟睡的婴儿。
  中年人立刻欣喜若狂地将襁褓接到怀里:“熙熙,熙熙——”
  “据说这姑娘挺乖,不哭不闹,吃了就睡,是个有福气的孩子。”黑桃K又拣了个花生丢进嘴里,含笑道:“不过如果再有下次的话,可能她就没这么有福气了,知道吗?”
  中年人面上肌肉一僵,针刺般的恐惧从心头扎过,开口时声音连自己都听得出虚弱:“我……我明白,但我也只是按流程办事,下头那么多人盯着,确实没办法……”
  “流程有让你收草花A的钱?”
  中年人呼吸一顿,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墙头草,两头倒,最终柴刀落下时第一个被割的就是它。”黑桃K就着这个靠在椅背里的姿势抬起手,用手背在中年人心口处拍了拍,语重心长道:“你这003的警号来之不易,好歹是拿命拼的,别轻易糟蹋了。”
  中年人只觉心胆俱裂,脸色都变了,呐呐说不出话来。
  这时他身后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开门的保镖毕恭毕敬,用缅甸语小声叫了句:“杰哥!”
  阿杰随便点点头,走到黑桃K身边站住,上下打量了中年人一眼。他目光有种狙击手特有的精亮,尤其站在暗处时,简直猛兽般亮得耍加钜惶蘧屯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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