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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云-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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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边说边抽身就要下楼,谁料马翔飞扑而上,不要命地拉着他:“什么外勤?为什么现在出外勤老不带我?上次跟上上次你带的都是韩小梅,我哪儿比不上那丫头了?我还是你的贴心小棉袄呢吗严哥?!”
  正巧韩小梅一边吃包子一边从电梯出来,迎面刚好撞见,吓得蹬蹬蹬连退三步,手忙脚乱把包子藏到身后。
  “去去去,不要那么给,小心陆顾问上门来揍你。”严峫连忙把马翔推开,又招呼韩小梅:“把他给我拎回支队去,我下午不来了,有事电话联系哈。”
  马翔悲悲戚戚:“严哥——别抛弃我呀严哥——”
  马翔踉踉跄跄地追随在北风中,两道宽面条泪在身后挥舞飘飞,严峫忙不迭下楼跑了。直到他那件深灰色风衣下摆消失在楼道口,马翔才蓦然收住泪水,面无表情一转身:“我下午也不来了。”
  韩小梅:“嗯?!你干什么去?”
  “跟隔壁禁毒支队联合执行任务。”马翔淡定道,在韩小梅双眼圆瞪的注视中一口咬掉半个包子,鼓着嘴钻进了刑侦支队的大办公室门。
  ·
  嘀嘀——嘀嘀——
  “喂,”手机那边传来江停平稳的声音,还带着不明显的沙哑,问:“怎么了?”
  那一点点低哑让严峫心头微微发热,但他没表露出来,穿过建宁市局停车场,打开辉腾车门坐了进去,问:“你在家干嘛呢?”
  从那边的动静来听,江停应该是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睡觉。”
  “睡觉好,上次复查医生不说你应该多静养么,对大脑里的淤血有好处。今天锻炼没?”
  江停昏迷太久,肌肉没有萎缩已经很难得了,力量和敏捷度都大大不如以前。医生的建议是慢慢复健、不要心急,切忌疲劳和剧烈运动,这辈子基本没可能恢复到昏迷以前的水准了;但江停总想跟严峫一道去健身房集中突击,严峫每次只能找借口不带他去。
  在争执了好几次后,严峫干脆买了几台健身机器放在家里,声称要以分分钟几万块上下的身价来亲自当江停的私教。
  “没。”江停言简意赅,“没精神。”
  “怎么没精神啊,是因为私教不在家的原因吗?”严峫发动了汽车,眼底不自觉地浮现出了笑意:“要不你下床去趟茶水间,我在那放了个好东西给你。”
  “……”江停在电话那边无声地挑起眉梢,穿着居家拖鞋走进茶水间:“什么东西?”
  “打开柜子看看。”
  江停依言打开橱柜,愣了愣:“你怎么——”
  辉腾车缓缓开出市局,后视镜中映出严峫上翘的嘴角。
  茶盒里的第二块老同兴茶饼已经被拆了,方方正正躺在油纸上,仿佛生怕得不到宠幸似的,还被严峫用餐刀撬了两小块下来,散落在周围的每一粒残茶都在清清楚楚表明这一点:就算给重新包上,也完全没有任何收藏价值了。
  “那天想煮茶叶蛋来着,一不小心就把这包给拆了。”严峫含笑解释,“拆了就拆了吧,茶就是让人喝的,不喝哪来的价值?成天塞在柜子里指望着它下小茶饼不成?”
  手机那边静默片刻,才传来江停一声哭笑不得的叹息:“你这人真是……”
  严峫也笑起来。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通话两端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半晌严峫“哎”了嗯一声:“江停。”
  “嗯?”
  “以后别回恭州了,来建宁呗?”
  “……”
  “挂个职在警察学院,没事帮市局看看现场,跑跑腿啥的。异地婚姻难以维系,建宁工资高物价低,温暖湿润空气好,你说是不是?”
  江停低声说:“是。”
  “抽空再去国外办个婚宴,把我们家里人都请上,你说怎么样?”
  江停笑起来:“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严峫却很坚持:“行不行,嗯?问你话呢?”
  “行行行……办个满汉全席,随便你。”
  “那你可算答应了,我记住了啊。”
  “嗯嗯,我答应了。”然后江停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猝然补充:“——但那茶饼你不能再拆第三个了!就留着让它们下小茶饼吧,我真的不喝这玩意了!”
  严峫失笑道:“就你事多。”
  转向灯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响,严峫双手扶着方向盘,眼底映出前方排队驶向高架桥的车龙。更远处天幕苍灰,云雾浩渺,风吹着哨子从车窗缝隙中灌进车厢。
  “你这是上哪儿去?”江停问。
  “去个现场,离市区有点远。今晚可能回不来了。”
  “……”
  “可能要忙到明天上午,唉,也确实烦。”严峫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又说:“——好好吃饭,晚上再给你打电话,啊?”
  江停无声地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转向灯还在滴答,严峫挂了电话,眼底那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意尚未完全褪去,内心就涌起一丝丝带着酸痛的冰凉,仿佛整个人被吊在悬崖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只有风呼呼地从脚底渗进四肢百骸。
  车窗外的喇叭声、喧哗声、引擎启动和刹车的声响突然都变得非常遥远,侧视镜中映出严峫晦暗不明的侧脸。半晌他终于打开车载蓝牙通讯录,轻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喂,严队?喂?”
  “老齐。”严峫眸光沉郁,说:“我正在去恭州的路上,到了以后通知你,雅志园小区门口见。”
  ·
  建宁市看守所。
  铁镣声从阴冷的长廊尽头远远传来,翘首以盼的马翔跟其余几个禁毒支队刑警同时上前几步,被看守为难地拦住了:“那个……”
  “明白明白,”马翔摸了根烟塞过去,对方冲他丢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市局三天两头送人提人,但凡稍微有资历的刑警,案子多的时候每个星期都要来回跑几次,深夜或凌晨紧急提审算是家常便饭,跟看守所的狱警都是老相识了。
  但眼下这种情况却跟以往不同,按纪律他们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看守所向上反映,秦川有重要线索想交代,经上级研究后,决定今天转移去省厅。
  金属撞击声越来越近,长廊远端的窗口前突然闪现出晃动的人影,秦川被两名狱警押着,缓缓向门口走来。
  “是秦队……”
  “秦哥!”
  秦川似乎也没想到有人会来,一时倒愣了下,但脚步没停。
  马翔坦荡迎着他打量的目光,舌根泛起一阵阵苦涩,但他强迫自己咽了回去。身旁禁毒支队的兄弟们都强忍着粗重的呼吸,只有一个前不久刚被秦川亲手转正的小警察忍不住,不顾看守阻拦,冲动地向前迈了半步:“秦队,你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你说话呀!”
  他这话一出,又有人按捺不住了:“是啊秦队,我不相信你会干出这种事!”
  “你一定是被冤枉的,是不是?!”
  “你快告诉我们是不是啊!”
  ……
  秦川收回目光,从这几个人的包围中穿了过去,不远处看守所门口,一辆涂着“建宁市看守所”几个白底蓝字的面包车停在台阶下,另外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察正等在敞开的后车门前。
  马翔终于忍不住沙哑道:“秦哥……”
  秦川脚步略顿了顿,回头微笑道:“不是。”
  大家都怔了下。
  秦川走下台阶,几个人眼睁睁望着他擦身而过,近了又远。刚才那刚毕业的小兄弟满脸胀得通红,全身都在发抖,马翔伸手一拉没拉住,他突然大步冲下台阶:“你别这样秦队!我不相信!求求你告诉我你就是被冤枉的,我们一定帮你翻案,我们一定——”
  几个人呼啦啦就跟着奔下了台阶,这下连狱警都没想到:“快回来!”“怎么搞的你们几个,喂!”
  “秦哥!”
  “回去!”秦川突然回头厉喝。
  飒飒寒风掠过沙地,几名缉毒警执拗而绝望。秦川凝视他们片刻,终于摇着头呼了口气,说:“没有任何冤情,事情都是我做的,只是时候到了被揪出来了而已。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老子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你们这一张张傻脸,明白吗?都是为了钱!没别的!滚回去吧!”
  “可是……”
  “要不要我现在把口供再给你们复述一遍?!”
  狱警一个劲做手势,连拉带拽把他们往后推,但还是有两三个人噙着泪光不愿走开。
  “说了不想看见你们!”秦川毫不留情且不耐烦:“走开!滚远点!”
  几个人终于三三两两被拽回了台阶上,小警察痛哭失声,被马翔死死按着肩膀,低哑的声音每个字都酸涩难言:“听我的,你要真想为秦哥好,就劝他多多配合交代,尽量立功,也好……也好……”
  也好争取免死。
  小警察的嚎哭声充斥耳膜,淹没了最后那半句说不出口的话。
  秦川冷漠地回过头,再没向后瞥一眼,弯腰钻进警车后厢。倒是两名狱警望着不远处几个悲痛难抑的缉毒警,面上带着不忍之色,瞧着秦川的时候都带着隐约的怒气。
  哐当!车门关上,缓缓发动。
  “喂,”秦川扫了左右狱警一眼,似乎还觉得挺有意思似的。
  狱警牙关紧咬,没人理他。
  “你们这管理也太松了吧,他们几个想进来就进来了?”
  还是没人答话。
  “问你们话呢,押送流程规范都做到了吗?喏,你,”秦川向坐在自己右手边的狱警扬了扬下巴:“防弹衣穿好了没?”
  被他点名的狱警比较年轻,终于忍不住了:“你他妈瞎吗?问那么多干嘛?”
  秦川毫不在意:“提醒你而已。”
  他活动了下颈椎和肩膀,似乎非常悠闲。然而安静不到半分钟,突然他又来事了:“哎,真不好意思。能不能帮我个忙?”
  年轻狱警要发作,被年纪稍大的那个制住了,不卑不亢地问:“你想要干什么?”
  “帮我把眼镜摘了。”秦川嘴角含着笑,诚恳地道:“老戴着不太舒服。”
  警车在看守所大楼前发动,轮胎碾压沙地上发出噼啪声响,那几个来送行的缉毒警都不约而同抬起头,各个眼眶通红,车尾在他们痛苦的目送中驶向马路。
  不远处道路两侧,槐树投下茂密的树荫,几辆普通轿车停在路边。
  就在这时,马翔眼皮倏然一跳——
  世界仿佛静止了半秒。
  轰——!!
  根本没有丝毫预兆,几辆轿车同时爆炸,气浪瞬间将整辆警车重重掀翻!
  台阶上几个人飞冲出去撞上了墙,警报声、喊叫声、玻璃碎裂声如同沸腾的热汤,霎时泼满了整个世界。有好几秒钟的时间马翔什么都听不见,他眼前阵阵发黑,连从地上爬起来这个动作都手脚发软,紧接着条件反射摸后腰。
  ——没带枪。
  “……艹!!”马翔嘶哑地挤出一句,突然听见飞速由远而近的引擎声,下意识一抬头——
  他的瞳孔瞬间缩紧,失声嘶吼:“秦哥!!别!!”


第121章 
  辉腾缓缓停在雅志园小区门口; 几乎同时齐思浩的车风驰电掣而来; 跐溜一声刹住; 齐队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短短几天时间齐思浩就削瘦了很多,严峫眨着眼睛上下打量他,还是问了句:“你……吃饭没啊?要不先去吃个饭?”
  齐思浩满脸晦气:“嗨呀还吃什么吃; 都怪你没事让我查这个,谁知道江队以前住在这么个鬼地方!上次汪兴业跳楼的时候我就不该过来,现在可怎么办; 蹚了满身的浑水; 早知道我根本就不帮你查……”
  严峫不耐烦:“你给我省省,倒卖‘白货’是我让你干的不成?”
  齐思浩立刻闭嘴了; 神经质地打量周围。
  严峫狐疑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齐思浩用力搓着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的紧张:“……警务通现在升级了。”
  “什么?”
  “现在只要用警号登陆; 查询居民信息就会留下记录。”齐思浩用力咽了口唾沫:“后台会有人看见我查了江队‘生前’的住址,而且……而且还是跟701在同一个小区; 这趟浑水我算是彻底洗不干净了。”
  严峫挑高眉梢,半晌哼笑一声,摇着头拍了拍齐思浩的肩膀:
  “所以你当初为什么要偷卖‘白货’呢?”
  齐思浩面如土色; 严峫转身走进了小区。
  ·
  上次汪兴业“跳”下来的地方是一区B栋; 满地鲜血碎肉已经被洗刷干净了,青幽幽的石板泛着光,似乎吸饱了血,在背阴处散发着令人不舒服的潮湿气息。
  小区里无所事事的大爷大妈们在远处遛狗,都心照不宣似的回避这块地方。
  严峫还是干刑侦的老毛病; 随手拍了几张照,继续往前走。根据小区门口张贴的地形示意图,他穿过一区和二区中间的喷水池,经过了熊孩子们尖叫乱跑的公用草地,前方靠近小区后门的那一片就应该是六区了。
  果然严峫走到近前,灰色的居民楼下大门紧闭,门牌号写着:六区C栋。
  走过了?
  严峫退后几步,齐思浩不明所以地跟着他,只见紧挨着C栋前方的另一栋居民楼底下挂的牌是:六区B栋。
  “哎?”齐思浩环顾四周,发现了不对:“A栋呢?”
  严峫隐约感觉到什么,以B栋为中心在附近走了一圈,只要见到门牌号就凑过去看,然而草坪南端的分别是五区AB两栋楼,北端的门牌号换成了七区,他们来回转了好几圈,偏偏就是没发现六区A栋在哪。
  ——但这怎么可能?
  公安内网上江停的住址明明是雅志园小区六区A栋905室,怎么整栋楼都消失不见了?
  “哎,请问一下大妈,”严峫随手拦住一名刚买菜回来的妇女,指指六区那几栋居民楼:“我来看我同事,他说他家住六区A栋905室,我怎么到处都找不到地方呢?”
  “六区A栋?”大妈有点奇怪的模样,摇了摇头:“我们这儿六区没有A栋,就B跟C两座楼。”
  “……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咧,反正就是没有,你那同事给你说错了吧?”
  “不可能啊,”严峫喃喃道,“怎么可能没有?”
  “那你就得去问物业啦!我们这里一直都没有六区A栋,谁知道为什么没有!那物业也是作孽,到处车乱停也不管,三天两头有人装修那声音轰轰地……”
  严峫快步走开,回头吩咐齐思浩,连声音都绷紧了:“打电话给物业,快!”
  “什么,六区A栋?”
  齐思浩编了个户籍警的名头,接电话的物业还挺重视,然而电话那边换了好几个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找到一个据说干了八九年的老员工,终于一拍大腿想起来:“雅志园刚开发的时候就没有六区A栋,本来要建楼的那块地方现在改公用绿地啦!”
  严峫最不愿意猜测的念头成了真,霎时面色微变。
  “当初建A栋的时候地基打不下去,再打就挖出来几具破棺材,哎哟嚯可吓人了!老板请了高人来看,说这块地方煞气太重,只能开发成绿地来吸收人气,搞什么阴阳中和,权当A栋就是这块绿地了——哎呀总之就是风水神怪的说法,所以最后六区就只有B和C两栋楼啦。这种事呢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警察同志你们说对不对,毕竟老祖宗几千年来留下来的东西……”
  严峫和齐思浩彼此对视,不约而同低头望向脚下。
  六区A栋——潮湿的草地稀稀疏疏,泥土散发出它特有的微腥气味。
  “……江队,”齐思浩结结巴巴说,“江队编地址的时候……还真挺不讲究的……”
  严峫挂了电话,大脑里轰轰直响,江停不住六区A栋?
  他为何要编造这个似真还假的地址,他到底住在哪里?
  严峫抬头向周遭望去,初冬灰白的世界尽数映在他眼底,紧接着目光穿越重重居民楼,锁定了远处的某个方向——雅志园一区B栋。
  701室阳台光秃秃的,在周围晒衣服、挂香肠、叠满了空调机的邻居当中格外显眼。
  严峫拔腿就往那走,没两步被齐思浩扑上来拉住了:“严队!你三思啊!”
  严峫劈手就把他甩开了。
  “你再想想,再想想!”齐思浩飞奔而来挡在他面前:“那个房子可不像岳广平他们家一样只贴了个封条,那可是二十四小时监控,随时随地都有人看着的!你这么闯过去是想找死吗?!”
  “让开。”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你这是想把我也给弄死!给我站住!”
  “让开!”
  嗡嗡嗡——
  两人正僵持间,严峫的手机响了。
  “喂?”
  严峫浓黑的眉宇间满是戾气,但没想到手机那边竟然是吕局的声音,第一句话就是:“秦川那边出事了。”
  “嗯?”
  “他跑了。”
  严峫额角霎时一跳:“什么?!”
  两名警察带着请示的神色敲门而入,吕局掩住手机,将桌上的一张手写地址推上前,迅速低声吩咐:“就是在这。户主是个三十来岁身材偏瘦的男性,你们过去监视这个地址,别让他外出也不准任何人上门。被发现也不要紧,他不会为难你们,一切等我亲自过去再说。”
  警察点头表示明白,抓起地址奔了出去。
  “秦川声称自己愿意提供六一九连环绑架案的重要线索,为此省厅决定亲自把人提走审问,警车刚开出建宁市看守所,路边上的几辆车就同时发生了爆炸,然后一伙摩托骑手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他给抢走了。”吕局重重出了口浑浊的气,说:“当时你们支队的马翔,和禁毒支队的其他几个人都在,万幸离得远,没受伤。”
  “……”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突然严峫劈头盖脸冒出来一句:“对方真是要救他?难道不是要杀他?”
  吕局有些怔愣。
  严峫敏感地察觉到了,疑道:“市局就没想过犯罪分子打算强行灭口的可能性吗?”
  ——当然想到了,但那是将秦川主动越狱作为首要怀疑方向之后,才以补充的形式想到的。
  谁也没有像严峫这样,第一反应是秦川或许会被害。
  “已经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了。”吕局收敛了神色,没有表露出任何端倪:“不过根据案发时车内狱警的口述,以及爆炸前秦川让他前同事站远点的举动,我们更倾向于他早就知道会有人劫狱。”
  严峫按捺住内心复杂的滋味,没有吱声。
  “总之现在情势非常严峻,秦川作为掌握大量内部消息、卧底情况、线人信息等等机密的副支队长,竟然落到了毒贩手中,这是最糟糕的情况,我们必须立刻做好最坏可能性发生的应对准备。”
  “我明白。”严峫终于强行压下所有思绪,咳了一声:“我这就动身回刑侦支队,做好所有配合工作,另外——”
  “不,”吕局打断了他,“我需要你出差。”
  严峫怀疑地顿住。
  吕局沉沉道:“秦川交代了滕文艳的埋尸地。”
  滕文艳,十六岁,S省陵州市某个三流美容院的洗头小妹,真实姓名与家庭背景都无从调查。她与隔壁理发小工王锐一起,手拉手成为了六一九连环绑架案中的首对被害人。
  跟李雨欣和步薇不同,小学文化的滕文艳除了容貌姣美之外,与黑桃K心中的“行刑者”模板江停没有丝毫共同之处。
  也正因为如此,她的经历和背景成了侦查工作的重中之重,然而至今大海捞针无从查起——市局连她被埋在哪里都不知道,汪兴业就“畏罪自杀”死了。
  “S省周边的通山地区,应该在某个森林保护区里,最近的县城公安已经出发开始搜索了。”吕局站起身收拾好公文包,大步向办公室外走去:“你现在就过去,我会安排小苟带法医和痕检出发跟上,确认尸体后立刻给我回音。至于刑侦支队那边不用太担心,你余队已经赶过来了,暂时撑一撑应该没问题。”
  “可是……”
  “你到底想可是什么?”
  严峫一手举着手机,另一手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终于还是嘶哑地说出了口:“秦川曾经对江停下杀手,如果他跟黑桃K的人都在建宁,我怕……”
  吕局毫不意外,就知道他会说这个,当场直接道:“没关系,我已经派人去保护你家了!”
  “可是如果我不亲自回来的话——”
  “你不用亲自回来!”吕局呼地拉开门,斩钉截铁:“我亲自去!”
  办公室门外,焦灼的魏副局和余珠同时转过头。
  “就这么说定了!”吕局不再跟严峫啰嗦,挂断了电话。
  “这谁?严峫?”魏尧毕竟看着严峫长大,对他的声音非常熟悉,立刻敏感地问了句。
  吕局点点头,一边把手机塞进公文包一边往电梯走。
  魏副局急忙追问:“他又闯祸啦?质疑组织安排了是不是?这小子还跟十几二十岁似的,秦川出事以后我立刻就跟他说了要有分寸、有界限,但他还是——”
  魏副局急切地跟在后面絮叨,而吕局充耳不闻,他脑海中突然又响起了严峫有些冒失的质问:市局就没想过犯罪分子打算强行灭口的可能性吗?
  “……”吕局衰老的面容一动,叹了口气:“严峫的心呐,到底是太软了。”
  魏副局显然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电梯叮一声抵达楼层,吕局突然转过身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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