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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娼-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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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仔细后,文无隅暗自乐得冒泡,大抵因为先入为主,此人眉宇轮廓竟隐约能捕捉到几分王爷影子。舅甥关系,可不有相似之处么。只是年纪相仿这点,他却未可想到。
  “你总算来了!”齐明秀笑脸像朵花般绽放,别提多兴奋,抱住渊澄的手臂不住地摆晃,就差扑他身上去。
  文无隅默立一旁不露声色,偷摸扫看渊澄,又觑视齐珏。
  齐玦似乎有所察觉,瞟了他一眼,边抱手作揖,压低声音道礼,“王爷车马劳顿,辛苦!”
  “凌将军,久违。”渊澄稍合了下手,不着痕迹地脱开齐明秀的拉扯。
  这一带人人皆知江南道总兵乃凌将军,凌玦。渊澄自然周缜。
  这厢齐明秀注意力放到文无隅身上,拿眼睨他,笑讽道,“咿,文公子,年初一别,怎生变了模样?图新鲜吗?”
  就知道齐明秀会拿盲眼一事笑话他!
  文无隅扯弯嘴角,把眼罩一掀,说,“那便叫明秀公子你瞧个新鲜吧。”
  齐明秀和齐玦,皆是神情一滞,
  但见那只眼珠浑然充盈着雾霭般白茫,已全是个毫无生气的死物嵌在眼眶里。
  齐明秀撇开眼,顿时咽了声。
  齐玦心料此人便是齐明秀郁结所在,单看长相,三庭五眼也算出众,却不至于惊艳冠绝,倒因为黑发披垂,稍微低头便半遮住脸,给人一种疏离冷淡的感觉。
  此下大方展示那只残眼,似笑非笑的表情玩味十足,愈显阴傲。
  再看先找茬的齐明秀,努嘴窃笑一声,不咸不淡一句,“活该…”
  齐玦顿觉尴尬,又是初次见面,他更一时择不出什么词来表示惋惜之意。
  渊澄稍侧了身,伸手将他抬着眼罩的手拿开,又将眼罩翻下整了整位置,半开玩笑道,“要不换个真丝金绣的吧?”
  这话是护着齐明秀,自以为聪明转移他的注意力呢,文无隅斜眼过去,倏忽嘴畔一勾,“好主意,就绣一只眼睛,能以假乱真才好。”
  言罢也不管渊澄甚么表情,自顾抬开脚步,赏观街边摊位上小玩意。
  渊澄面上抿着笑,心下早已冷了脸,看眼文无隅的后背,转问齐玦,“你们特意过来迎我的?”
  齐明秀寻着空隙便走到渊澄身边,挨得极紧,生怕文无隅回头占去位置。
  另一边齐玦隔三步远并走,回说道,“王爷信上虽只言大致何日抵达,我估摸着今日该到,明秀又急于见到你,便来碰碰运气。鸿运楼已设下酒宴,给王爷接风洗尘。”
  渊澄微侧头,眼神从文无隅身上淡淡掠过,“你我私下还是以名字相称吧。我不便住总兵府,潭州你熟,我听你安排。”
  齐玦一顿之后点头应好。
  齐明秀接了话去,“不如就住原上屋吧,离总兵府近,平日也没人来往。”
  见渊澄讶然,齐玦解释道,“总兵府十里外的平江原有处独屋,只有牧羊老翁独居,膝下唯一女,已远嫁多年,上月老翁过世,我便从她女儿手里买下了那屋,重加修缮一遍。明秀平日无事爱去那儿寻猎,偶尔也会就地过一夜。只不过王爷要住些日子,怕是怠慢了…”
  此行哪得余闲游山玩水,只要安全、行事方便也就行了,渊澄正要开口应承,齐明秀跃前一步边看着他边后退走,“渊澄才不会在意这些,自己人有什么怠慢不怠慢的。”
  渊澄微微颔首。
  忽见前头文无隅许是被新奇玩物吸引,正站定了探眼瞧,再几步齐明秀即将撞上他。
  渊澄忙伸手拉齐明秀,这一拉却不知是力道过大还是怎的,齐明秀竟是一趔趄撞进他怀里。
  文无隅恰好鬼使神差地回头,瞧见了这一幕。


第85章 
  文无隅正看见摊架上摆着的手串,色纯白而富有光泽,周圈晕彩质地细腻,他欲前倾细看,余光瞥见人影压来,便侧头瞧了眼,见是另三人,目光也不作停留,拾起手串问卖家,“老板,这个多少价钱?”
  小贩立马舞手蹈足殷勤猛夸,“公子好眼光,这手串可是选自上上好的砗磲贝,您看这颜色这质地,搁哪都是鹤立鸡群!您仔细瞧瞧…它还能辟邪定惊,延年益寿哩!”
  文无隅一听还有辟邪定惊的好处,顺口便道,“那可有缘了,吾最近被小鬼缠上,正需要辟邪保身。”
  “可不嘛,缘分呐!”小贩急忙附和。
  三人已在摊前站定,齐明秀一脸鄙夷望别处。
  文无隅将手串戴上,意犹未尽赏玩几轮才看向渊澄,“爷,付钱吧。”
  “多少?”渊澄问。
  “五两纹银。”小贩谄笑,比出一只手掌。
  渊澄微见局促,转目张望身后,眉心一抽眼神锁在齐玦身上,他一向不带钱出门,票子银子都在连齐手里,可四下哪见连齐人影。
  齐玦神会,当即从腰间摸出几颗碎银递给小贩。
  小贩连连哈腰点头双手接过,人走远还在喊谢。
  文无隅得了辟邪宝贝,双手交握背后走得神清气爽,砗磲手串衬得他半截手腕的肤色越发皙白,边还有意无意地拨弄串珠,串珠碰撞的声音在喧闹的集市里几不可闻,却在齐明秀脑中有如凯歌高奏,直恨得牙根痒。
  洗尘宴也徒剩郁郁寡欢。
  直到入住原上屋。
  整个屋子皆是木头搭建,和王府的香阁差不多大,又分中间厅堂,相对的两间寝室尤显小。其中稍大些的是齐明秀曾住的一间。说大也大不了哪里,一张双人床便占了大半。而另一间更小的可怜,只一张单人床,多两个人挤屋里,转个身就脚踩脚。
  齐明秀一路记着恨,逮着机会抢先一步指分房间,“你住那。”
  文无隅径直推门一瞧,说寒碜确实有点,可人在屋檐下,岂有不低头之理,便捺下二话。
  渊澄也凑过去,只一眼登时拧眉看向齐玦,要回绝这番好意另择住处,齐明秀全心留意着这边,立马拖住渊澄胳膊往另一房间去,“这儿不仅僻静方便议事,风景也好,不远处还有片湖呢。”
  渊澄仍是皱眉蹙眼,显然未被说服,那厢齐玦很是窘迫,暗自后悔先前顺了齐明秀的提议,想王爷不比他和明秀,虽然处境艰难履冰临渊,可素日饮食起居都由底下人伺候,养尊处优惯了,这等简陋的屋舍想必见也未曾见过,更勿说住在这儿。
  于是走近前去,另提一意,“二十里外有处云来客栈,多是南来北往的客商临时歇脚,你看要不往那儿去吧。”
  齐明秀垂手耍脾气,“太远了!”
  齐玦笑道,“快马也不过一刻钟。”
  文无隅却是既来之则安之,已自顾坐堂中八仙桌旁捶腿,眼也不抬慢悠悠道,“又非久住,折腾那许多还不如换床新的衾被来。”
  齐明秀哧了一声斜嘴笑他,“大热天的要什么衾被,光床板才凉快呢。”
  文无隅本无心与他争辩,可见他一再不依不饶,便拿话怼回他,“总得拿方草席吧,明秀公子如此刻薄岂是待客之道?”
  齐明秀睁圆了眼瞪他,那眼神能吃人,好似下一瞬便要对他施加拳脚。
  文无隅不屑地撇开眼,量他也不敢现在就扑上来揍他。心中更觉得可笑,千方百计想将王爷留住于此,他推波助澜一把,那糊涂人居然如此好赖不分,将来做得一国之君么。
  一旁渊澄渐渐拉下脸,起初由着齐明秀胡闹本想着让他一时是一时,可眼见是要变本加厉,终于是恼了,狠狠闭下眼粗声一叹,迈一步将二人隔开,“就住这儿吧。”
  齐明秀立马如春风拂柳招展开,“一会儿我回去叫冯伯来,这屋后有间小厨房…”
  “不必麻烦,”渊澄打断他,走到门口望见连齐赶着马车姗姗来迟,“余下的事让连齐去做就好。”
  齐明秀只能咽声吞气,不敢多言。齐玦就只剩默默叹息。
  可怜连齐被侍卫拦下搜查马车询问数番,耽搁些许时间,兜兜转转才找到此地。
  未及一刻歇息,又领了主子吩咐马不停蹄赶车进城。
  残旧的八仙桌,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渊澄心里兜着此行最为重要的事,眼下得闲,无暇再顾脏不脏体不体面这些琐碎,唤了二人同坐,直截了当问道,
  “我要的善隐之士可已妥当?”
  此言一出三人皆怔,两道警惕的目光投向文无隅,在坐唯他是个外人。
  文无隅心里清明,便要起身回避。
  渊澄按住他将离桌的手,对二人道,“无妨,他是前御史文大人之子。”
  见二人更疑异,渊澄又接道,“此事容后,总之他与我等同道就是。”
  齐明秀于是抿嘴不语,齐玦便回,“统共一百人,训练有素,只等王爷下令。”
  渊澄点头,“这十队人和我一起回京。下月九月初九重阳节,照例皇帝前往岱山祭祖,百官随行,届时这一百人分批进城,稍后你带连齐与他们见一见,连齐会安排他们的落脚之处,后续行动也将由连齐传我命令。”
  齐明秀好奇问道,“ 一百个人能做什么用?”
  “起事前牵制京城各处守卫,意在扰乱城中戒防秩序,制造兵临城下的假象。”渊澄成竹在胸,“你则随我一道进殿,早朝之时便是宫变之日。”
  齐玦和齐明秀相视一眼,“王爷与明秀只身进宫,宫中甲士林立,怕到时候皇帝一声令下,拿住你二人该当如何?”
  渊澄笑道,“你远驻江南道,许多事我不便知会你,现下一并告诉你罢,钟氏当政时,刑部侍郎曲阳关,就是现任刑部尚书曲同音的父亲,和现今临近京城的一干州府总兵私交甚厚,当年都是为求自保请降调职,曲老爷子更是早早辞去官位,但数年来也不曾闲着,一旦事起,只要他一封书信,即便走漏风声,朝廷急诏传到他们手中定会被拦下。”
  渊澄说到这顿了一下,见齐玦一脸的不解,便知他疑惑什么,遂道,
  “这是防患之策。取我当取,不费一兵一卒才是上上之计。倘若群起而攻,边防驻军席卷而至,我等身陷重围,拼死血战亦无必胜的把握。百万雄兵固然好,但铁蹄之下必踏血,江山未定,四海先乱,贻害无穷。”
  文无隅这时不禁抬头深看他一眼。王爷明着手中不得半分兵权,其实早将取胜之道摸索得透透彻彻。
  千军万马虽好,时局不对反而适得其反。
  思及此文无隅眸光兀地黯淡几分。


第86章 
  「某天无聊的对话,如下:
  无隅:王爷没兵没马,怎么造反?
  渊澄:没有就没有,没有也会有没有的办法。
  无隅:神马办法?
  渊澄:骗。
  无隅:……肿么骗,骗谁?
  渊澄:谁有兵骗谁。天下骗术唯快不破。」
  ——————
  渊澄看眼文无隅,见他黯去的眸光,内心一息波动,此间事宜非他刻意隐瞒不与他言,从前是不能说,后来以为不必要牵扯他。现下见不得齐玦明秀二人避讳他又将他强留下,不定此君心里作何感想,一时之间颇是自责,在情字面前,他做的决断总是错漏百出。
  齐玦沉吟片刻,旋即展笑,“我曾百思不解王爷如何筹谋,当年钟氏独揽军权,因此而逼宫得逞,而我们只我手下区区三万兵马。方才听你一席话,我略能领会一二,无兵有无兵之计,如此反倒避免干戈为患。但我…还是不明白禁军该当如何牵制?”
  齐玦说罢忧伏眉间,为二人安危担着心。
  齐明秀也正有此疑问。
  文无隅却是了然,想起肖何他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那肖何恐怕已经被人抬着尸首去官府领赏了。
  却被齐明秀觑见,又不知吃的哪门子味,诮笑道,“好像你知道似的。”
  文无隅淡淡扫他一眼,垂下眼帘专心拨弄指甲。
  渊澄正色起来,冷一眼齐明秀,才缓声道,“此事说来无心插柳,我就长话简说罢,原来计划是由禁军左护卫卢克分化禁军内部,待那日相互抗衡,卢克是曲大人旧日门生,绝对可信。不久前禁军首领肖何落在了我手里,想必现下已是卢克提领禁军。”
  “原来如此,”齐玦了然一笑,看了看齐明秀,又看渊澄,动容道,“我这些年在潭州,能做的很少,京中之事皆由王爷操劳,实在有愧。”
  渊澄淡淡笑道,“你我各有职责,功成之后的事可全托付你了。”
  齐玦一瞬惊诧,忽而紧张道,“王爷此话怎讲?”
  齐明秀一下连呼吸也紧促。
  渊澄宽慰道,“稍安勿躁,我在京中虽不至树敌,却也未与百官交善,他日若由我出面行事,只怕多生怨恨来。”
  齐玦舒了口气,“如此,我自当不遗余力。”
  齐明秀藏在桌下微攥的手也放松开,他无数次因想到渊澄是否会弃他而去陷入无尽的焦虑。
  又听齐玦问道,“在那之前我该做什么?”
  “你领一干善察士卒,潜伏在皇城各个出口,防止有人趁乱报传边关。”
  说到这渊澄话头一转,肃然问齐明秀,“你可知你坐上皇位后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齐明秀微怔,见三人皆注目于他,吞了口口水,面色倏忽变得凝重,稍稍思索他道,“手握兵权的钟氏家族。”
  “对,”渊澄两道长眉欣然舒展,若是齐明秀开口便说铲除逆臣,改朝换代,他只怕要吐血而亡,
  “你记住,殿前百官暗怀二心朝野传言甚嚣尘上此中混乱都可徐图良策,唯有那半国之兵必须先制臣,外患一定内忧也便不成问题。”
  “该怎么做?”齐明秀目光鲜少的诚挚。
  渊澄沉眉,语气不甚笃定,“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兵行险着,要点在于一个快字。”
  文无隅袖手旁观坐一边,脑子却没闲着,他饶有兴致地将前尘往事粗略过一遍,听渊澄如此说道,灵光一现,掀起眼睑看一眼,他猜测,那‘快’字当中,应当还藏着个‘骗’字,于是指甲也不拨了,漫不经心地竖耳听着。
  渊澄少顿一息,接道,“此计太监总管赵公公能帮上大忙,由他亲携圣旨前往边关,传召钟彻人等回京述职,于回京路上埋伏,就地掩杀。因此这件事,在钟启俞退位的同时刻不容缓。”
  言罢一室肃穆,无论,如何万无一失的计划,铤而走险的奇招,到真正施行的时候,变生不测也犹未可知。
  这厢文无隅施施然站起,轻弹衣裾,边走向门口,宛然事不关己,却是心中亦有所悬牵,万一事败,父母的性命也将陪送。单只为此,他由衷希望这一行人一举成功。
  此时传来一阵车轮声,连齐驾着马车复回,屋里的气氛一时缓和下来。
  文无隅打开马车门先行瞧了瞧,瞬间傻眼,车厢挤得满满,茶具餐具一应俱全,他看一眼要动手搬东西的连齐,低问一声,“你会做饭?”
  连齐手一顿,轻声回道,“会一点,将就将就。”
  文无隅无声笑了笑,不再二话,伸手去拿起茶案上忒大的紫砂壶,却发现沉甸甸的,掀开一瞧,里面盛满了已经凉透的茶水,不禁又看一眼连齐,暗暗赞叹此人还挺细心。
  见二人忙碌,齐玦不好干站着,便加入搬运行列。齐明秀也自觉,跟着帮忙去了。
  剩渊澄一个,干站着杵门边。
  他其实得唤齐玦一声舅舅,可他知道不可能,因此王爷架子还是得摆,阶位之别还是得分。
  待到整束得差不多,渊澄才挪了脚,亲自给四人斟茶递水。
  屋外日斜,余晖灿灿,热气随之渐渐消散。
  文无隅流一身汗,手中托茶盏,倚靠门框放眼远望。
  门外四匹马交颈厮磨,满目落日金光,四野草虫嗡鸣,他竟恍惚间生出些如此也好的错觉。
  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多少人心之向往,然也只是向往罢了。
  一声清咳将他唤回神,听见王爷道,“连齐,你随凌将军走一趟,照我之前吩咐你的安排下。”
  连齐喏喏应声。
  齐玦便提声告辞,同时拉齐明秀起身。
  文无隅回头看了眼,正见齐明秀浑身不情愿,他淡淡掠开目光。
  齐明秀扭捏了会儿,才怏怏迈步,骑马跑出老远还频频回望。
  文无隅暗暗失笑,齐明秀针对他只因一个情字,无可厚非,要说罪魁祸首,可不正是身旁这位王爷。
  “晚上你就住大的那间。”
  总算清净,渊澄踌躇半晌挑出个话头。
  “那王爷呢?”文无隅勾唇,露出一抹薄笑。
  “我也住那边。”
  文无隅哼哧笑出声,抬脚走出门去,“王爷不怕明秀公子动刀,吾可惜命怕得很呐。”
  渊澄拢眉,缓步随后,“我会同他讲清楚。”
  “讲什么?”文无隅稍停一步,玩味得看他,“讲王爷你始乱终弃,拿江山做弥补?”
  渊澄一口气堵在喉咙,斜眼别他,今时的文公子,话里带刺话外藏音,不容易对付。
  信步好一会儿,他才长吁一气,怨道,“你若是早早坦言进王府的目的,许多事我也不会瞒你,也不至于今日情境。”
  文无隅闻言一愣,这话倒是怪起他来了,于是敛笑板脸道,“你此刻所想,不代表曾时也这般作想,又岂知吾直言相告之后,吾等三人不是被点了天灯或是下了大狱?王爷对自己的手段如此不自知么?”
  渊澄又是胸口一闷,气生得不甚明显,只语气颇为忿忿,“你就不能对我好点,非要气我才高兴,半个月都没见你好脸色!”
  文无隅两道墨浓的长眉突地一抽,凑脸向他,旋即舒展开,与右眼一同弯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像这样么?”
  渊澄神色一凝,掀他一眼撇开,无声叹气。
  文无隅见状这回是真笑起来,陶然负了手放背后,迎着斜阳款款而行。
  渊澄越发觉得无奈,见他果真不在意自己曾经隐而不言,心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便欲将身份如实承认,算作‘将功赎罪’,转念又想此君嘴里必是又没什么好话待他,实属自讨苦吃,遂按下不提,转而言他,“你这是去哪里?”一眼望去野旷草绿,离木屋越来越远。
  文无隅道,“不是说有湖吗?看看去。”
  渊澄环顾一眼,蹙眉道,“怕是有些路,骑马找吧?”
  文无隅没停脚的意思,“吾以为不远,走走何妨,王爷嫌麻烦的话,请便。”
  渊澄枉作好心,只得敛声默默随行。
  走出大约三里,一声鸟鸣划破静谧,尖锐又突兀,这一声仿佛狼烟信号,紧接四下鸣声荡荡悠悠。
  五十丈外白鹭振翅,一阵清风惊掠野草。
  文无隅停住脚步凝望,不远处草丛窸窣起伏,倏忽一只白影腾空而起,眨眼间便只见半空中一群白鹭从容鼓动蓑羽,慢慢并列成行,朝着天际渐去渐远。
  直至空中只剩一串白点,两人才收回目光。
  齐明秀口中的湖泊,就在一片矮草后。
  文无隅忽而坏笑道,“王爷可知那是什么鸟?”
  渊澄挑眉复朝天际望一眼,“我只知草长平湖白鹭飞,风日晴和人意好。你要说白鹭分多种,确实难住我了。”
  说罢歪头瞧着他,文无隅嘴角微勾,兴致好的时候,眼睛格外明澈,直把渊澄看得心里痒痒,听他道,“原来王爷不是不辨菽麦,是爱胡乱断章凑句。”
  说着二人已至湖边。
  夜幕下的湖水如墨蓝,涟漪浮漾,偶有鱼群跃出水面嬉戏。
  渊澄撩衣坐下草地,顺手拽住文无隅。
  文无隅干脆躺倒,枕着一只手臂,眼睛半眯。暮风轻抚,夹杂着丝丝凉意。
  渊澄侧过身,支手撑额,另一只手悄悄牵住文无隅,指腹轻摩。
  文无隅起先没在意,渐渐地,那只手开始往他脸上来,颌线、嘴唇、鼻尖、残了的眼睛,他乍然睁开眼,眸光一闪,撑地坐直身,附上个邪气的笑,“听说王爷不会水!”
  渊澄怔一瞬,立马意会。
  文无隅已经提脚往湖水跑,没出几步却被横腰拦截,一霎间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一片灰压压的天空。
  一静一动之间气息也不稳了,面前一双眼铮亮,如狼似虎,他一顿一顿道,“此情此景、难道不是该、诗兴大发,而非、兽性大发么…”
  渊澄弯眼笑,伏地头对他耳语。
  任是郎心如铁,坚不可摧,晚霞可证明,一抹不由自主的赧红从他耳根慢慢爬上双颊。
  注: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来自王维的诗句。
  草长平湖白鹭飞…来自宋、徐元杰。
  花开红树乱莺啼,草长平湖白鹭飞。
  风日晴和人意好,夕阳箫鼓几船归。


第87章 
  渊澄和文无隅在湖边厮混的时候,齐玦等三人正当与百人分队秘密安排具体事宜。
  齐玦治下有方领军严谨张驰有度,深得旗下兵士推崇。
  二人对外宣称是叔侄关系,而齐明秀自到江南道半载,入乡随俗适应得极快,平日里勤加练武之外,和底下士兵常有切磋,一来毫不吝啬习武心得,二来确实技高数筹,因此士兵们对他也心怀敬意另眼相看。
  单从这点来看,齐玦万分之满意,可渊澄的到来,却让齐明秀宛如变了脾性,浮躁、任性,对此齐玦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
  “明秀怎么心不在焉的?莫不是思春啦!”
  百人席地而坐围成一圈,连齐该交代的业已交代清楚,将散场时有人出声打趣,引起众人一阵窃笑。
  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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