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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流杯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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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羡言可是嫌弃我?”郑琰退了几步,“这可如何是好,”他拽过一旁的凳子坐了上去,“羡言不依我就不走了。”
  “……”
  周涵芝看看陆克礼,陆克礼笑着捋捋胡子道:“羡言莫气,一会麟趾馆定要派人把他叫回去的,就让他先在这坐着罢。”
  “那这样,”郑琰看周涵芝没一点和他一起走走的意思,站起来整整衣裳自顾自开口,“今日是我唐突了,我还有事……嗯,便先走了,过几日再来找羡言。”
  “郑大人好走。”周涵芝把他送出门,郑琰回头朝他笑了笑,把拿了半天的杏花枝子递了过去。
  “麻烦羡言帮我还给陆大人,我等着这几朵花长出杏子来吃呢。”
  “嗯……一定。”周涵芝看着手里的杏花枝哭笑不得,郑琰时真时傻,他倒是没见过这样自在的人。
  郑琰又顺手塞给周涵芝一枚盐渍梅子,“这是我从贺州带来的,只给过羡言,可这梅子不及羡言有趣。”说完迅速地捏了捏周涵芝的脸一眨眼,“我真的走了,你快回去吧。我这么大个人,又是常走动的地方,还能丢了不成。”
  周涵芝低头看着那枚梅子,今日这是……被调戏了?
  傍晚周涵芝陪陆克礼去集贤殿拿了几册书,两人往回走在复道上。他不经意偏头向下看了一眼,昨日郑琰就在池边的桃树底下喝酒,今日树下空着。
  “羡言有事?啧,是我硬拖着你,天都黑了。你先走好了,我慢悠悠回去还得再锁了门。看了半天的书,你若没事就下去走走。”陆克礼笑吟吟地接过周涵芝怀里的书册大步走了,“莫跟着我,年轻人呢,去走走吧。”
  周涵芝捏捏肩走下去,天半黑,风轻暖,天边隐隐挂了月亮。一人提灯自花下来,染了半肩残香,他亦往花下去,那人灯笼里的烛火明明灭灭。
  “容顾。”周涵芝笑着接过他手里的灯笼,“你怎么来了?”
  “我自然是来接你回去的。”秦容顾低下头吹下落在他肩上的花瓣,“走吧。”他握住周涵芝的手。
  秦容顾的手很暖,牵着呆愣愣的周涵芝穿花而过,慢悠悠地往回走。
  早春的晚上天还微冷,有人等他很久,现在走在他身侧,他却一点也感不到寒意了。

  御衣黄

  秦容顾从身后握着周涵芝的手,案上铺了纸,浅碧浓绿画了一枝。
  “怎么了?”周涵芝看着画问他。
  “最近事情多。”秦容顾说完轻轻亲了亲周涵芝的耳垂,周涵芝偏了下头。
  “你忙些也是应该的。”
  “对了,你前日说想出去逛逛,我食言了,腾不出时间。后日花朝,你要不和弘文馆的学生同去走走,吟吟诗赏赏花。不过,涵芝你千万别招惹了哪家多情小姐,否则我是要吃醋的。”
  周涵芝摇头笑了笑,他和别人可是生疏的很。
  “我哪里和他们熟,说起来也是和陆大人他们关系亲近些。要去也是跟麟趾馆的郑琰去,我料想陆大人怎么也不会专程去看花看美人。”他搁下笔。
  “那你倒是专程去看美人了?”秦容顾笑笑,“你要是看美人看自己就行了,还跑去看别人干什么,再不济你就多看我两眼。”
  “……”周涵芝看着自己笑得开心的秦容顾摇摇头。
  “对了,你要是和郑琰去也成,我知道他。上次崇文馆段大人找他修一幅自己宝贝的不行的画,他揭了画心的背纸就抽折条,段大人没见过这么敢下手的人,可是吓了不轻,不过手艺不错。”
  “这个我没见过,听着倒是有趣儿。”
  “你要是想就自己去麟趾馆看,他们那经常修画补书。这修画的时候要是一下没弄好,便是一人失慎众人失神了。你想做什么便去,我又不总管着你,嗯?”
  “哦。”周涵芝懒懒应了声,想了很久后终于问了他一句:“容顾,相文是谁?”
  秦容顾打开乌漆描金攒盒拿牙签扎了个蜜枣,“你不说我都要忘了,我小时候他跟在我身边。我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他便让我母后打死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真的记不清楚了一样。
  周涵芝对着面前的海蓝底绣球芍药花鱼缸静了静,水里的倒影明明就是他。可是秦容顾看见的,大概是是别人?或许是求而不得、再不能得的少年人萌动的情窦。
  “我长得像他?”周涵芝接过秦容顾递给他的蜜枣,吃起来绵而沁甜。
  “他像你。”秦容顾轻笑,“我是要看你看一辈子的,不看他。”
  说得真好听,周涵芝都要被他的痴情打动了。他撩撩水面,水纹荡开模糊了他的面容。
  “是对着这脸看不烦还是对着我这个人?”
  “当然是这张脸——”秦容顾捏着周涵芝的脸,他摸了摸周涵芝眼角的疤痕。“才怪。你这个人才有趣儿。我一开始喜欢你的长相,现在还喜欢,却也顺带着喜欢你整个人了。若有可能,我放手,你往后定是逍遥的。”
  周涵芝心里感觉奇异,如同饮了碗极苦药下去再吃糖,变成这种苦中带甜的滋味。你看看,冒名顶替就是冒名顶替,长得再像也只是个脸讨喜。
  “那我只好求你早点烦我了,这样我好早点抽身。”他转头挑眉看着秦容顾。
  “我这么好的人,你还是看好吧。”
  “嗯,看好,你今日便哪也别去了。”
  “左右我也不想去别处。”秦容顾笑着拍拍手,出其不意抽了周涵芝的发簪,轻轻把他压在画案上。
  碟子里的黛色染了周涵芝一身,秦容顾顺手沾了朱砂点在了周涵芝的眉心,衬着肤色明艳的一点仿佛烙进了心上,也或许只是暂且留在了眼底。
  谁说的清呢。

  鬓云轻

  秦容顾给周涵芝挂名在吏部侍郎周含府中,只说周含是周涵芝堂弟。周涵芝当然不能让郑琰去周含府上找自己,两人便约好时刻在王都西边的西安定门相见。
  周涵芝牵着马站在城下,金骨杨柳尽依依,郑琰一手牵着马一手摇着扇子走过来,老远看见周涵芝,松了缰绳“啪”合上扇子快步走了过来。折扇在他手指间一绕挑上周涵芝的下巴,周涵芝笑着踹了郑琰一脚。
  “我特意赶早起来了,没成想你倒比我早。”郑琰笑了笑,暖暖的春朝日光洒了他一身。
  周涵芝也笑笑,今日和友人一同打马看春风,想想都是开心事。
  “去集山?”他翻身上马,郑琰怕他不稳扶了他一把。
  “嗯,顺着湜水走,一会人就多了。一会你看花我看人,王都里美人美归美,可走起路来都是折腰步,笑起来都是龋齿笑,我不喜欢。”郑琰在马上摇摇头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看花不看人?”周涵芝扫了郑琰一眼调笑他道:“我今日跟你同行自然是看你啊。”
  “羡言,我本以为你安静得不行,整天闷在文翰阁里。结果你竟这样说,你这一说我这脸可是挂不住了。”郑琰摸摸自己的脸,“我一害羞以后也没人去天天陪你解闷了。要我说弘文馆那帮子老头有什么趣味,还是我最好,每日都找你。”
  身下的马漫不经心地往前走,周涵芝听完郑琰的话击掌赞叹:“妙啊,郑兄原来是每日好心去才找我,我以为你天天以烦我为乐,哈哈哈哈哈。”
  郑琰侧过头哼了一声,“亏我想法子叫你出来,你还这样说我。羡言啊,我的心都被你一句话戳碎了,你一会得说几句中听的安抚安抚我。”
  “怪我,我不该说真话。”周涵芝看着郑琰特意皱成苦瓜脸没忍住笑出了声,把一小块包好的墨锭子扔了过去。
  “送你的,你说想要,我恰好有。”
  “这是松烟老墨?”郑琰看了看后顺手放起来,“我见过这个,三骏墨还是我当时顺口起的名字。牛舌形,施金画了三匹骏马,笔法豪洒纵恣,笔力雄健毛发出肉。若真是你的就好了,这是段家那个小公子的,你倒是为我肯花银子。”
  周涵芝侧过头错开郑琰的目光,他真不知道郑琰原来亲眼见过这块墨。
  郑琰看着周涵芝泛红的耳尖但笑不语,抬手摘了一枝杏花。他吹了声口哨俯身把花枝送给一个身侧的小孩,小孩拿着花躲到娘亲怀里偷偷瞄着他。
  “羡言这么在意我,我说一百个谢谢也还不清你的情意,不如我亲你一下好了。”
  周涵芝慢慢扭过头,一只手撒开缰绳伸了过去,“你亲吧,哈哈哈哈哈。”
  “……”郑琰轻轻往他手上拍了一巴掌,“不亲!”说完他把一朵杏花衔在嘴中,闭紧了嘴不再说话。
  “你送花便送,却是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周涵芝说着打马而去,春风温柔掠过脸侧。郑琰把叼在嘴边的花扔了后一拉缰绳追着他,路旁流水匆匆杏花浅,燕子飞融融。
  周涵芝和郑琰把马拴到集山山下。山青水清,折得缃桃刚一朵,小鬟偷插鬓云轻,郑琰摇着折扇看美人看得开心,周涵芝远远走在郑琰身后看他言笑晏晏,偶尔也偏头看看花。
  他半靠在一株树下提着酒壶饮酒,醉意清发。郑琰把手里最后一枝海棠送出去,拿着一支步摇痴痴笑了半天,然后一把抢过周涵芝手里的酒壶往前跑了。
  往山深处走,偏离大道,人声渐弱。周涵芝醉醺醺爬上树,抱着树枝戳戳树底下的郑琰。
  “羡言,你莫摔着。”郑琰抬头看他,“你居然会爬树……我这次看人看走眼了。”
  “我爬树的功夫好得很。”周涵芝眯着眼躺在树上,袖子拂过落了一身花瓣。他伸手够了一枝拿在手里细细看,从尚书府移过去的桃树没能活过来,而如今一枝花开在他手里。他翘着嘴角闭上眼,拿宽大的袖子盖住脸。
  “明明说出来一起游玩,你一闭眼我也困了,我也要睡一会。”郑琰打了个哈欠想爬上树,奈何试了几次皆没成功。两个人走了半上午,他也醉意醺然扒着水边的石头就随意睡了,咂咂嘴胡乱喊了几声小美人小娘子后便没了声息。
  周涵芝觉得郑琰其人实在疏狂,可他身上带着似曾相识之感,二人初见时倒如故人重逢。
  流水淙淙而过,一只画眉鸟立在枝头叫了几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周涵芝浅浅睡在树上,做梦都勾着嘴角。春意融融,他愿裁春风十里,风里皆有花的香气。

  纸鸢忙

  郑琰先醒过来,揉揉眼望着睡在树上的周涵芝。周涵芝的袖子垂下来,他扯住袖角晃了晃,“羡言,你醒着没?”
  “没。”
  “嗯。”郑琰松开手笑着后退几步,周涵芝从树上跳了下来。
  “你还骗我没醒,”郑琰替他拍掉衣上的花叶,“回去?”
  “什么都没做呢,咱们便要回去了?”
  “我有主意,你和我先找个地方吃一顿。等再晚一点若是起了风,我带你放风筝。”
  “看来郑大人是教过不少人呢。”周涵芝眼里带着笑意看向郑琰,郑琰偏过头。
  “没有,哪有这回事?你何曾听闻我风流成病了?我只是放浪形骸不加矫饰,陆大人他们却总是开我的玩笑。”他叹着气往前溜达,“你可得信我。”
  “哦?”
  “……”
  郑琰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买了一个元宝翅的沙燕纸鸢,地里小麦已经返青,有小儿在地里跑着,天上飞着几个龙头蜈蚣风筝和板子风筝。
  风吹起周涵芝几缕碎发,“你说要风,一会功夫便来了风,郑兄好运气。”
  “东君偏怜周家子,这才舍我几缕春风。”郑琰说完就跑了,和地里跑着的孩子没两样,有浑然天成的天真烂漫,手里紧紧放放收着线,纸鸢飞起来。
  当风轻借力,一举入高空。
  郑琰离周涵芝不算近,可周涵芝一眼就看到了那条拽着纸鸢的白线。
  风筝飞起来也被线拽着,可把线剪断,风筝也就再不能飞起来。他似风筝,秦容顾便是线。
  “羡言,我可没说错,风正好,你快过来!”郑琰喊他,周涵芝走了过去想要接过他手里的线轮子。
  “哎哎哎,我的下巴抽筋了,羡言快帮我揉一揉,我腾不出手来!”
  周涵芝带着怀疑瞥了郑琰一眼,伸手替他捏了捏下巴顺手又捏了捏他的脸,算是讨回来上一次郑琰捏他的份。
  “大胆淫贼,你敢调戏本大人。”郑琰扔了手里的东西虚虚掐住周涵芝的脖子,“你调戏了我,就得嫁给我了!”
  周涵芝推开他的手捂住眼不忍看,郑琰垂眸看见几个小孩正盯着他,皆是一脸惊奇,红绳绑着辫子的小女娃微微张着嘴眼睛眨也不眨。他尴尬的松开手捡起扔到地上的线轮子干笑了几声,收了纸鸢拉着周涵芝赶快跑走了。
  路上行人已少,周涵芝和郑琰骑马而归。
  郑琰骑在马上一脸愁容,“羡言……我这好名声,可是在今天丢尽了……”
  “郑大人敢说还怕丢了名声?”周涵芝一侧身子从他身上摸到根簪子,“郑大人艳福不浅,好名声皆在小姐心里呢。”
  “我原本以为你是文文静静的公子哥,可能是我那几天瞎了眼吧……”郑琰无力,抬着头望天。
  逢节金吾不禁,两个人进了城天色已黑下来。街上挂满花灯,周涵芝买了两个糖人拿在手里,他递给了郑琰一个。
  郑琰不嫌自己败家买了一堆花糕,今日出游和周涵芝约好也并未带着小厮,自己捧着一堆盒子没了手,周涵芝无奈帮他牵着马拴了起来。走着走着他来了兴致站在灯架下猜起了灯谜,周涵芝陪着他,两个人得的花灯都在周涵芝手里。
  郑琰终于尽了兴,付了银子和周涵芝继续走,周涵芝提着一堆灯笼停下步子,蹲下身把花灯送分给了身侧的几个小孩。
  “那个不能给!”郑琰喊,周涵芝带着询问看了他一眼。
  “那个是你给我的,不能送给别人!”
  周涵芝看看手里普通的花灯,换了一盏给一旁的小囡囡,小囡囡拿了灯亲了周涵芝一口跑了。
  “你要是想找人亲你,可以叫我啊。”郑琰忽然凑过来,周涵芝戳了他一把。
  郑琰忽然冲周涵芝一挑眉,周涵芝看过去,手里的东西差点掉到地上,一个女子在前面背对二人站着,身姿窈窕。周涵芝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妹妹,周府的嫡女。
  周涵芝立刻低下头转身欲走。
  “羡言,你不是害羞了罢?”郑琰把抱着的东西放到地上,一把打开折扇,“我就是问你那个姑娘美不美。”
  “美,”周涵芝往边上走了几步,“自然是美的啊。”
  “我带你去看看?”
  “不用不用,你自己去吧。”周涵芝转身欲走,“你的马你记得去牵。”
  “别走啊,”郑琰拉住他,“羡言不要害羞嘛。”
  周涵芝皱着眉挣了几下推开了郑琰。
  “羡言。”是秦容顾的声音,郑琰抬头一看,太子正隔着人和灯走过来。
  “羡言,你认识太子?”他小声的问。
  “崇文馆和弘文馆经常往来,崇文馆是太子那边的,我当然认识啊。”
  秦容顾走了过来,朝郑琰和周涵芝笑了笑,“郑大人好,今日可尽兴?我约了羡言,可他推脱了,我以为是去陪哪家的小姐,没想到是陪郑大人。”
  郑琰也不拘束,合上扇子道:“秦公子不是也好兴致吗?天黑了还出府提灯夜游。”
  周涵芝把手里的糖人递给秦容顾,秦容顾接过神色如常,“我与羡言走走可好?”
  “左右我与羡言没了旁的事,秦公子好走。”
  “后日见。”周涵芝对着郑琰微微颔首,郑琰朝他挥挥手。
  秦容顾和周涵芝并肩走回玄德街,玄德街上人很少,秦容顾咬了一口糖人,“唉——,我竟觉得这糖人不及涵芝甜。”
  “吃多了甜的牙会疼。”周涵芝笑笑,“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郑琰不得拉着你去见你妹妹了?你进了城我便跟着呢,先谢我,然后再夸夸我呗。”

  早送衣

  早上下着细雨,周涵芝打着伞走到弘文馆门口。风一吹,探出墙的青杏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再过几日便可以吃了,这杏树还是光熙年间种下的,七八十年了,长得还是这么好。”姜景行看看天道,“羡言今日来得早,比我还先到。”
  “昨儿夜里听见下雨,没了倦意。”周涵芝也收了伞,和姜景行一同走进去。下雨天的早晨长长一睡最好,他哪里是没了倦意。秦容顾感风,晚上睡不好,他陪着秦容顾自然也没好好睡。
  前日秦容顾拉着他乘上一叶扁舟泛舟清思湖,荷花零星开了,他顺手摘了一朵,秦容顾非要在他探身的时候挠他,结果他一转身失手把秦容顾推到了湖里。他是万分过意不去的,秦容顾倒没恼,只是被风一吹竟感风病了。
  秦容顾不想麻烦他,让他去振花院住两天,只叫了照雨在一边服侍。周涵芝半夜又抱着被衾跑了过去,秦容顾无奈,笑着让他在自己身边睡下了。周涵芝留意着枕边人的动静,秦容顾偶尔咳一声,他便睡得不深,早早醒过来便也早些来了弘文馆。
  陆克礼还未到,周涵芝打开文翰阁的门懒懒趴在桌上,天阴着,他也不点灯,坐在窗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周涵芝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披了件衣服,黑底烫金粉白樱花枝,是他的衣服。他揉揉额角,秦容顾坐在他对面,枕着自己的胳膊闭着眼睛,面前放着一册翻开的书。
  文翰阁里没几个人,附近也没人影,他伸手扫了扫秦容顾的睫毛 ,秦容顾没睡着,缓缓睁开眼。
  “今日好多了,我想你早上出来穿的少。天还下着雨,比前几日凉,便来给你送件衣服。我看你睡得香,自己看着书也困了。”秦容顾没睡着,睁开眼朝他一笑,“我还不用去吏部,过来走走。”
  周涵芝摸了摸秦容顾的额头,果然不烫了,“你不好好休息下着雨还过来,若是困了就回去舒舒服服躺着歇一歇。”
  “羡言醒了?”陆克礼走过来,“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坐着便睡着了,不是不舒服罢?”
  周涵芝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陆克礼看他如同自己的孩子,倒是真心心疼,递给他和秦容顾各一盏热茶,“太子要的书,等雨停了我定亲自送到崇文馆。”
  “麻烦陆大人了,”秦容顾吹吹冒着热气的茶饮了一口,“我今儿替您抓到了一个打瞌睡的学生呢。”
  “还不是殿下让我莫扰了羡言,这会又充恶人。”陆克礼把手中的单子给了周涵芝,“羡言快点醒醒魂,一会有的忙。”
  周涵芝深吸了口气站起来,“我就去。”
  “我先走了,羡言慢慢忙。”秦容顾敲了敲自己的胳膊,走过周涵芝的时候捏了捏他的指头,在他耳边轻声道:“放心吧,衣服是让周含派人送来的。”
  “殿下好走。”周涵芝看着照雨和秦容顾走远了才返回来,陆克礼对着一架子书正怔怔发呆。
  “陆大人这是怎么了?”
  “这套旧书为了防蠹虫当年染潢太过,凡潢纸灭白便是,不宜太深,深则年久色暗。如今我也没好办法,要不还是叫几个人一齐找了椒纸誊写一遍?”
  周涵芝踮脚抽了一本,书里是山海经脉,间有雕版套印的几幅图。
  “……这怕是不好誊写。”
  “算了算了,”陆克礼摆摆手,“刘知士最近可是清闲,本不该是咱们的事,一会都送到麟趾馆去,让他们想办法好了。反正这套要送到鹿里,也留不在咱们这。”
  “麟趾馆修不了,这书也没破损。”郑琰不知何时走了进来,随意拿起一本翻了翻,“反正这书也没几个人看,又还能看清,陆大人就收着呗。您不待见这些就放得里面点,省得碍着眼,左右过一阵这书就送走了。”
  周涵芝不动声色把手里的书放了回去,抽出了书中的一页看似空白的纸。他看着郑琰。郑琰冲他一笑,神色如常。
  那张纸,后来他倒真没看出什么门道。可若真是郑琰在纸上做的功夫,一般人都看不出来,郑琰的老师也不一定有这个本事。

  黄杏肥

  常言雨肥梅子,初夏几场雨,弘文馆和麟趾馆中的的杏也熟了,黄中带赤。几只鸟儿雀儿早就开始啄着分食,几个学生没事在院子里乘凉时就逗着鸟雀玩。
  姜景行和麟趾馆刘知士商议着把杏子打了分一分,郑琰大清早就守在弘文馆门口,周涵芝还没踏进弘文馆的门就让他拉走了。
  “羡言,去了麟趾馆带几张韧性好的纸,一会回来了咱们打杏子吃。”陆克礼站在门口笑吟吟的捋着胡子。
  “哎,陆大人,您等着吧,我一会给您拿一沓。”郑琰拉着周涵芝扭头喊了一声。
  “羡言,你和我过去,一会我能多分两个,拿过来给你们这边。咱们这两个馆种的不是一种,你尝尝我这边的。”
  “你们那边的白杏闻着倒是香,”周涵芝走在他一边,“我们这边的黄杏吃着甜。”
  “你带回去给你哥哥嫂子也尝尝,看看王都这风水宝地里结出的杏子怎么样。”郑琰摸出一个杏扔给他,“喏,洗过了。”
  装书郎和造笔郎拿着竿子站在门口,老远见郑琰带着人回来了,不禁笑着道:“咱们郑校理还真是找了帮手来,一会这是要把杏子全分走?”
  “哪里是这么回事,”郑琰挥挥袖子,“人多热闹,别小看羡言,人家可是会爬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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