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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与君厮守-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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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们纷纷退避两旁,恭恭敬敬道:“臣等参见惠宁公主。”
  赵宛如略过这些人径直入了内。
  淡淡的梅香一晃而过,只剩众人唏嘘,令他们从劳累中清醒过来,有人见惠宁公主与随从都入了内大着胆子说了一句,“三笑魂牵梦萦,令人销魂呀。”
  有人直起腰杆摇头作罢,“销魂是销魂,就是怕蚀骨呀。”
  屋内新换上的白烛灯已经燃烧过半,幽幽的烛光照着案上的书本,“这些帐本都要封存好,切莫弄丢了,今后要查账的时候也就不用这般急匆匆,仓部也可以省下不少事。”
  孙常将抄录的帐本小心收好,由衷的倾佩道:“仓中思虑周全。”
  案桌上的烛火随风而动,风轻,烛火摇晃得也细微,“李仓中,尽忠职守,真是难得的好官。”
  李少怀从座上起身,朝孙常道:“你先下去吧。”
  “是。”少年卷起竹书带走,临出门对上赵宛如时顿步躬身道:“公主。”
  刚刚院子里除了王从益其他人都是些年长者,赵宛如看着眼前的少年愣了一会儿。
  少年紧着脸,不上不下,在被公主盯了一会儿后被人拉了出去,拉他的是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边拉边骂道:“你怎和你家仓中一样笨。”
  屋内安静后,李少怀将合起的双手放下,“公主,刚刚吓着他了。”
  赵宛如不以为然道:“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
  李少怀只是摇头并不言语的坐回座上,继续翻着剩下的旧竹书。
  “不过,阿怀认真起来的样子倒是诱色可餐呢。”
  李少怀侧抬起头,竹书轻轻啪嗒在桌上,认真道:“这几日我查了旧帐,户部的帐目繁多,里面参假的也不少,不过那些人手段了得。”
  她起身走到上锁的柜子前,打开柜子取出了两本泛黄的账薄,“先前我喊王从益过来帮忙,这才看出了帐本的端倪。”
  李少怀转身后愣在了原地,“怎么了?”眼前女子幽怨的看着自己,好似在埋怨什么。
  “阿怀以后要是入了朝,进了翰林,又或是政事堂,会不会以后的心思就都在朝堂上了。”政事堂是宰相处理政务的地方。
  怀里的书被她放下,连忙走近紧着眉头道:“怎会。”
  “不过是与你说笑,你怎这么紧张?我自是信你不会的,我也自信,你不敢!”
  “。。。”书桌边僵住的人轻起朱唇语言又止,眼中充满着无辜与小幽怨。
  “你怎总这般。。。”李少怀转过身背对着她,“爱欺负人~”
  幽怨的眼神加上无奈的语气,让赵宛如轻勾嘴角,旋即拉了拉她的衣角,温柔道:“好了,你的伤刚好,别这么拼命,我会舍不得心疼的。”
  李少怀这才转过身,将她拉入怀中,左手紧握着她的手,右手缓缓翻开账本,“这个帐本,你看看,新茶法之前户库突然少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
  赵宛如依在她怀中,目光炽热,惊喜道:“新茶法之前的三司不是由丁…”


第70章 红白喜事不胜多
  四月底; 因春日连续降了一月的大雨; 在李少怀迁入户部不久后南方发生水灾,灾民多达数万震惊朝廷,文德殿的朝议上皇帝下旨,令同平章事王旦全权负责洪灾一事,由三司的户部拨银赈灾。
  因灾情严重,三司所计户库中除去各项开支后赈灾银两不足; 于是赵恒挪用了自己的私钱赈灾。
  李少怀上奏户部账目不对,王旦命户部重新审账; 以陈尧叟亲自监之,三司副使林特匆匆找上丁谓。
  “前年因新茶法得以推行使这两年的税收增加了百万; 可仍旧差上几十万两; 如今朝中要吃饭的官员,各地的军饷皆要从三司户部拿钱; 赈灾的钱。。。”林特深夜到丁府找到丁谓与之商谈。
  “王相派人查账,如今赈灾一下子要拿这么多钱; 下官怕这空缺若不补上; 迟早是个祸患!”
  “六十万两。。。”丁谓咽着口水,就算富庶,但他非商贾,哪儿一下拿得出如此多的银两; “宰相在政事堂处理政事还不够,怎的还将手伸到三司去了?”
  “灾情一事官家下旨由王相全权处理。。。查账一事好像也是官家授意的。”
  丁谓瞬间觉得头大,心烦意乱道:“官家授意?”他坐回椅子上; ”好了,你先回去管好底下的人嘴,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
  “是。”
  当初挪用户部的钱与当今后宫的圣人也是有关的,否则力排众议堵悠悠众口谈何容易。
  当年因通商,国库逐渐充裕,因立后一事挪用了一些公银,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顺势从中获利,可谁知道如今又被翻出了旧账,林特走后丁谓将先前忽略的各家草帖拿出来一一翻看,堆积的帖子旁有钱府的来信。
  信中陈词写的十分恳切,总的意思是钱怀演仍想与丁家结为秦晋之好,为彰显诚意还列了一份陪嫁的嫁妆。
  钱怀演善奉承,懂得投其所好,丁谓爱财,贪财,敛财。四郎中第后名声大噪,即便陪嫁甚丰他起初也是犹豫不愿的。
  丁谓提起笔。
  将写好的帖子装起后小心的压在了砚台底下,等着明日送往钱府。
  谁知帖子还没有送出去,就迎来了皇帝的赐婚。
  五月初,皇帝赐婚,将三公主下嫁参知政事第四子丁绍德,丁绍德因此迁监察御史,领益州刺史。
  而就在圣旨下达还没几日,衡州传来消息,衡州防御使乐平郡公赵德恭病逝。
  朝廷赠保信军节度使,追封申国公,其长子赵承庆刲股肉食之震动宗室。
  五月中,光禄寺卿陈省华病故,帝闻之悲痛万分,停朝三日,赠太子太师,追封秦国公,原配妻冯氏获封诰命,封燕国夫人,其子陈尧咨被召回官复原职。
  两大丧事同出,于是三公主的婚期不得不再往后推迟。
  同月,吏部考核官员,李迪出任徐州通判。
  皇帝赐婚的消息先前毫无征兆,突然下召令人生疑。丁绍德这个人太过让人吃惊,皇帝任命他为监察御史这样的重职,明显是要重要他的,可如今又为何要将三公主下嫁给他。
  皇帝的心思,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因为一旦降生宗室,或成为外戚,就意味着要远离政坛,食君俸禄却不用做事,伴着长久的富贵。
  这到底是宠极还是有别的目的他们无从知晓。
  礼部来传旨,丁府上上下下的都沸腾了,亲接圣旨,听着礼部官员传达的旨意,他们比外面那些不知情的人更加震惊。自家最不成器的郎君,自幼斗蛐蛐,斗鸡,吃喝嫖赌,凡纨绔所好他都样样精通,而之后居然在春闱里中第了,如今还被官家看上指婚三公主。
  今时不同往日,一旦高中成为天子门生,一切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成为可能了,中进士带来的荣耀,对于一个平民家族来说,一人中第或许能牵动整个家族的盛衰。
  东京脚楼旁的茶馆有人议论着,先被赐婚的居然不是惠宁公主赵宛如,而是那位刚回宫不久的三公主。
  其中缘由旁人不得而知,只有丁绍德自己明白,母亲因不知情而愧疚、嚎啕大哭了几日,府中下人还以为她是喜极而泣。
  “各取所需。。。”丁绍德担忧的不是自己的安危,俯瞰着前方宣德门后的皇宫,所思亦在宫内。
  “官人还要听曲吗?”女子抱着琵琶走至她身后。
  丁绍德侧头,印入眼帘的女子极为眼熟,看到琵琶时他才想起她是去年自己所称赞过的北狄女子。
  “三娘她前段时间有事出去了。”
  “有事?”丁绍德轻拱起眉头,“她回了楚王府?”
  女子见眼神急切于是点头道:“ 乐平郡公逝世后楚王长子延安郡公派了人来接。”
  丁绍德深幽起眼眸,“延安郡公吗。。。”
  楚王长子赵允升,皇帝两度赐名,幼年时养在其祖母明德太后膝下,太宗时楚王赵元佐因纵火被废为庶人,今上继位恢复其爵位,加检校太师、右卫上将军,赵元佐称病不朝,皇帝许之,由其长子出第。
  楚王府内。
  “爹爹还是喜及三娘,三娘一回来爹爹的病就好了。”
  赵元佐听闻魏王长子赵德恭病故后再度发病,忙坏医官院一干人也不见好转。发病之际嘴里念叨着顾氏,不得已赵允升才将顾三娘强行接了回来。
  “你们打算囚我多久?”
  顾氏的话让赵允升瞥起了英眉,“三娘觉得这楚王府是囚笼吗?”
  顾三娘没有回答他,赵允升轻叹一口气,负起双手,“前几日我从大内回来,官家下旨,赐婚三公主与丁绍德。”
  “赐婚?”顾氏似有些激动,转身问道:“为何没有消息?”
  “因为申国公的丧事,所以此事暂且搁置,但是圣旨已经通过三省下达了丁家,丁绍德与三公主的婚事已成定局。”
  “那她。。。”
  赵允升知她所思,“听闻是三公主自己向官家求的,官家就直接下旨了,丁家没有拒绝的机会。”
  三公主向皇帝请旨赐婚,要下嫁的人竟然是丁绍德,让人难以置信。
  但顾氏不觉得,反而低头为丁绍德不平道:“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爹爹早言过让你与丁家撇清关系,那丁绍德也并不是能够托付终身之人,如今可不是我们逼迫于你的,这是官家的旨意,爹爹也无法。”顾氏对丁绍德之事,赵允升早有耳闻,碍于副相的权势才没有去找丁绍德的麻烦,但是楚王府一向不喜欢丁氏。
  “四郎呢?”丁谓在接到圣旨后的几天心急如焚。
  “四郎君去了丰乐楼!”
  “去把大郎唤来。”
  丁绍德被赐婚三公主丁谓不仅不喜,反而更加愁了。
  “爹爹,您唤我?”
  丁谓递给他几本册子和一张帖子,“前些年你还未出第时可还记得朝中的立后一事?”
  丁绍文点头。
  “后来我与曹将军联手买通御史台各官员,得以压下众异,如今这旧账被一个仓部的小官给查了!”
  丁绍文看着空缺的数目皱起了眉头,“这么多…”
  旋即又发愣的看着父亲,“父亲是想…”
  “是,我已经派人回了帖子去钱府,原本计划是绍德,可如今官家赐婚于他,而绍仁落第钱府断然不肯,唯今之计,能救丁家的就只有你了!”
  丁绍文拉沉下脸。
  “钱氏祖宅在江南,钱家乃江南首富,钱希芸是嫡女,娶她不亏。”丁谓急道。
  丁绍文清楚钱二娘的为人,“想不出其他办法筹集银子吗?”
  “绍文,你就当救救丁家吧,如今惠宁公主驸马内定了那李若君,官家与圣人明面上不说,却不反对他们来往,这就已经说明二圣已是默许了,赐婚是迟早的事。”
  听到此,丁绍文咬牙切齿暗恨,“好,孩儿可以娶她,不过日后如何待她孩儿可不保证。”
  “好。”丁谓松了一口气,欣慰道:“四个儿子中,只有你最让我省心呀。”
  丁府回其钱府的草帖子,由媒人送达。
  钱怀演接到帖子见了媒人后大喜,“这下你可满意了吧,官家赐婚,草贴上所署之名是丁家长子丁绍文。”
  然而钱希芸心中的高兴并没有多多少,不过也不失落,反而理所当然,“我是嫡女,自然要嫁长子。”
  又想着丁绍德中第,被破格重用,“如今被看重的,不是丁绍德吗?”
  “他被指婚给三公主了!”
  ——啪嗒—— 茶杯被她重重放下,“指婚?”
  惊讶道:“官家怎么会看上他?”
  “是公主亲自求的,点名道姓只嫁他,呵,你不肯嫁的人,如今成为官家的女婿了。”
  丁绍文愿意娶二娘钱怀演多少是知道一点情况的。
  “这几日我们会将细帖子写好,之后丁府会上门提亲,你嫁过去后,驸马就是你的小叔子了,丁府是满门进士的书香门第,你入了府后定要恪守妇道,相夫教子,听到了吗?”
  原本的夫君变成了小叔子,原本就想嫁的人,如今帖子已经来了,不似之前与丁绍德的婚事那般拖沓,敲定婚事丁家都快要上门提亲了。庶子她不肯,如今长子她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钱怀演为次女婚事可是煞费苦心,豁出老脸才求回了这门亲,见她还这样扭捏,压着心中的怒火道:“你莫要犹豫了,圣人喜爱伯文,因惠宁公主驸马人选一事,吏部那边正在审核升迁。”
  听到此,她才平衡了一些,“知道了。”


第71章 丁府与钱府的婚事
  蘸墨的竹笔落定; 将申明曾、祖、父辈三代人; 以及定亲之人的身份,田产及官职的细帖子写好后,执笔人呼唤来下人。
  “酒可准备好了?”
  “回阿郎的话,准备好了。”
  “好,去将大郎唤来。”
  “是。”
  丁府的前庭院内摆着一大担许口酒,酒瓶用花络罩着; 上面装饰着八朵颜色鲜艳的花和八个银白色的花胜,担酒的担子用红绸缠绕。
  两个媒人头戴盖头; 身穿着紫色的小坎肩一早就等候在丁府。媒人也分等,丁家找的媒人就是最上等的; 专替官宦人家与宫廷里的显贵说亲。
  媒人两人同行; 婚事若定,她们则负责来回替男女方传话。
  在问过丁绍文没有异议后; 丁谓差人将酒与细贴送去城西。
  金水岸的翰林学士钱府,朱门大开; 门前清扫得干净。
  “家主; 丁府的“缴担红”送来了。”
  钱希芸没有在自己的闺阁,而是偷跑到了前院。
  媒人将细贴子拿出,“内翰,这是丁殿帅的细贴子。”
  钱怀演笑眯眯的接过; 侧头朝女使示了一个眼色,女使从袖子内拿出一袋银钱塞给媒人。
  “爹爹。”
  “你怎么出来了?”
  收了打赏的媒人见着钱希芸真人后大惊呼,“嗨哟; 这就是内翰的二娘吧,长得好生俏丽呀,与那殿帅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钱希芸并没有因为媒人的奉承就给她好脸色,“帖子!”
  钱怀演摇着头将手中的草帖子递给她,语重心长道:“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这门婚事门当户对,殿帅举世之才,娶你已是你的福分,你也该知足,往后你就莫要在多言了。”
  祖辈父辈匆匆略过,她看着丁绍德的官职,“归德将军。。。”
  “是从三品的武散职。”
  “爹爹是正三品的翰林学士。”钱希芸笑了笑,“就不怕您未来的女婿超过您吗?”
  钱怀演向内招了招手,女使将准备好的两瓶淡水,五条活鱼,与一双筷子呈上。
  “迟早之事,不会久矣。”
  他将这些都一一放入丁府送来的酒瓶中。
  “好了,这是女方的细贴子,劳烦。”钱怀演将细贴子递给回丁府的媒人,另外一个媒人则留在钱府传话。
  男方挑酒来,女方在酒瓶中装入清水,鱼,筷子,再送回去,这个叫做,“回鱼箸。”
  媒人拿出一支金钗笑眯眯道:“丁大相公说了,这门婚事他甚是满意,丁殿帅也钟意,所以相看的“插钗子”一事就不必了。”她将金钗递给钱希芸。
  原本回鱼箸之后,男方都会由母亲或者一位亲人陪同亲自去女方家中相看一下未来的媳妇,若看中了就用一支金钗插在女方的帽子上,若没有相中,就留下一块彩缎给女方,意为压惊,但也代表着这门婚事不成了。
  婚事若成,男方家回去商定小定或大定的时间。
  而丁钱二人为同僚,每日碰面,大定的时间早就定好了。
  亲事定的快,下礼也下的快,仅仅过了几日,丁府就正式登门下财礼,商议成婚的日子。
  丁府与钱府的婚事,三书六礼一一不差,只是时间紧了些,东京城的百姓以为丁相公是想赶在四郎尚公主之前先替长子娶妇,才不失长幼有序。
  最后的大礼之日定在了六月中,也就是端午的十日之后的五月十五,钱府的喜帖于月初就开始派发,在此之前钱怀演已经差人回了江南祖宅传此喜讯。
  丁钱两家喜结连理的消息传遍朝堂,殿前司,侍卫司的官员纷纷向丁绍文贺喜。
  翰林院的人也都贺道钱怀演,得了一个乘龙快婿。
  殿前副都指挥使娶的是翰林学士钱怀演的次女,两个书香门第,这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只不过丁家牵扯到后宫,背后难免会有一些细碎的议论言语。
  惠宁公主的驸马人选,多数人都以为会是丁绍文,“听说了吗,这个月月中殿前副都指挥使归德将军就要迎娶内翰家的二姑娘了。”
  “不会吧,殿帅身居高位,不是传闻有好几位公主。。。”
  “嗨,长公主下嫁给了李将军之子,就连最厉害的惠宁公主。。。”说话的人朝着仓部书房回看一眼,将声音压低,“如今跟咱仓中好着呢,而三公主则被指婚给了丁御史。”
  “哪家要有喜事了?”李少怀从屋子里出来。
  这事宫内已经传开,他们望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仓部郎中,恭敬回道:“回仓中,是丁殿帅与内翰府的二娘。”
  “二娘。。。”
  李少怀听到熟悉的名讳时心中多少还是会有些触动,看了看日晷的时辰,嘱咐道:“已近夏日,天气燥热,端午留值之人当需多注意些,各库房院中角落水缸里的水要时常去查看,确保水满,以备不时之需。”
  “是!”
  明日的五月初五,是端午节,朝廷给官员们放了假。
  “仓中可是与那钱二娘。。。”一路上,孙常似看出了她的心思。
  临端午,宫外的街旁两道布满了卖桃,柳枝,葵花,蒲叶的商贩。
  李少怀走到一家商铺前,拾起一株艾草,“汤阴,伏道艾。”
  “官人不仅长得俊美,眼光也是极好的,这可是产自汤阴与伏道的上等艾草,昨夜刚到的,车马昼夜不停。”掌柜见着一绿一青的公服立马来了精神。
  “我去过汤阴。”李少怀将艾草放下,一同放下的还有随身携带的一串铜板。
  不过他没有带走艾草。
  “官人,您的艾草!”
  孙常摇头与商贩解释道:“我家仓中府上所过节日皆有人操办,不缺这个。”
  掌柜的店开在皇城脚下,能听到的宫廷趣事自然也不少,“官人是仓部郎中李若君,今年春闱的榜眼?”
  掌柜的擦亮了自己的眼睛,恍然大悟道:“怪不得!”
  孙常轻叹一声追赶上李少怀的步伐。
  许久后李少怀才回道:“钱氏与我同出师门。”
  “原来是这样。”孙常紧跟其后,“这是喜事。”
  “十三也觉得是喜事吗?”十三是孙常的小名,他并非功名出身,家中排行十三,但是因幼时南方战乱,父母亲族皆在逃难途中而亡,只剩他一人孤苦无依到了东京城。
  后被陈尧叟所救,因其聪慧成为了长子的书童,长子早逝后,又在其举荐下入了户部供职。年纪虽小,不过人十分精明,在户部多年也未曾出过差错。
  “下官觉得,仓中的师父是太清真人,能得太清真人教授的弟子自都是不差的,江南钱氏素来是大家,而丁家也是满门仕宦,朗有才,女有貌,门当户对。”
  “你真这么觉得吗?”临到门口时,李少怀顿住脚,回首看着他。
  “下官。。。”
  “我看重你,留你在身边,就是觉得你有他们没有的气节。”
  孙常将头埋低,“前几日丁绍文仗势找了户部的麻烦,您一人将麻烦扛下了,被吏部记了墨笔,他以公徇私,怕这温和也是表面装的。”他连官职都不喊了,直呼其名,“好在公主眼光是极好的,看上了仓中您,公主虽傲,可却真实,就与仓中您一样,内里的善是藏不住的。”
  “钱氏因不愿嫁夫,纵容下属谋害未婚夫婿,这种女子。。。”孙常小心的看了李少怀一眼,“太过势利,不过话说回来,像她这样的人,如今东京城遍地都是。”
  李少怀扬起嘴角,颤笑一声,“你我,也都是呀。”
  孙常惭愧的点头,“是的。”
  “择优而取,明明有好的,谁又会取坏的呢!”她皱起眉头跨步入内,“只是看你如何取,如何用罢了。”
  刚入宅,就看见了庭院里里外外被清扫的干净,青石地上都还有清水洒过的痕迹。座宅子不大,胜在雅致,旨是皇帝下的,钱是三司出的,宅子是赵宛如挑的。
  在皇城东北一角,离公主府只有一府之隔。
  几府相联,巷子是互通的,皇城脚下也没有多少人居住,巷子里几乎不会有外人过道。
  李少怀将帽子脱下扔给孙常,“今日不用备那么早的水,我或许要出去一趟。”
  “是。”孙常将她的帽子接住,点头送往她的庭院。
  她准备去后院的厨房,途经偏院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秋画姑娘?”
  偏院内,赵宛如的内侍女官在安排着明日端午府上的备置。
  李少怀的眸子里刻着疑惑二字,“明日端午,姑娘被召进宫了,特意嘱咐小底看好官人您。”
  如今留下来与李少怀在一块的大多都是秋画,秋画性子随和,而云烟像极赵宛如,除了赵宛如的事,极难有让她上心的,对起人来也是不冷不热的。
  更是从不曾放下对李少怀的芥蒂,即便曾出手相救,李少怀走下长廊,“你和云烟。。。”
  “云烟她就是这种性子,除了姑娘,谁也靠近不得她,就是我。。。”秋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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