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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明逸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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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看着灿烂的笑容一晚噩梦消沉的心情跟着好起来，他照例好脾气地答应：“好，我很快就能准备好。”
说完转身进屋，竹安端着洗漱用的水刚走到门口就发现陆小少爷已经在这儿了，顿时诚惶诚恐起来，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干错什么被陆野威胁着跟去参与陆野策划的无聊的坏事。比如偷陆老将军的桂花酿，他负责放风；再比如偷吃厨房的馅饼，他负责放风。
总而言之是跟着放风去。陆野皮惯了，天不怕地不怕，脑子又灵得像不带缰绳的野马，和周南这样无论什么情况下异常淡定的一搭档，搞事情联盟就只剩放风这一件有价值有意义适合竹安的事情。
早餐时陆野火急火燎催周南吃快点，周南还以为是陆野昨天迟到不服气今天打算第一个到呢，就跟着紧张起来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
陆野一个吃快就被鲜熬的皮蛋瘦肉粥烫了舌头，他惊叫一声张开嘴巴努力吹气，小舌头被烫得红艳艳，眼中疼得波光潋滟。
周南见他这个可怜相忍不住笑出声，说话还带着笑意：“你吃慢点，今日起得这样早，一定不会迟到的。”
陆野发现周南居然敢在自己烫了舌头的时候嘲笑自己，气鼓鼓地瞪了周南一眼，催促说：“里坏点次。”这都吐字不清了还不忘追求速度。
周南实在是绷不住加深了嘴角的弧度，眼中星光闪烁，整个人一笑看上去比平时面无表情地模样生动了许多。
如同拂晓日出，整个世界都要被生机勃勃的光芒照亮了。
陆野这小子从来不跟长得好看的人生气，但他依旧气鼓鼓的，小嘴撅着粉嘟嘟像沾露未开的蔷薇，周南忍不住给他夹了个蟹黄包。
两人一路疯赶，在离观文书苑不远的小山坡前，陆野神神叨叨非要车夫老刘把他们放下车。
车夫老刘是个实在人，一直以来负责接送陆小少爷上下学都很负责，总来没有干过把小公子半路扔下车的烂事儿，因此全力反对。
陆野急了，瞪圆眼威胁说：“你要是不让我下车我明天就不让你送我了！”
老刘一个五大三粗的黑壮汉子在看上去瘦削单薄的小少年面前愣是威风不起来，最后小媳妇似的把公子们放下车，委委屈屈喏嚅道：“这可是您自己要下车的……”
陆野看老刘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心里有点不爽，转头脚踢一块小石子，气得皱着小脸不说话，突然又不想去书苑了。
周南在一旁清楚陆野这是闹小孩脾气，一手拽住陆野衣袖，一面对老刘语气淡淡说道：“你先回去吧，这里离书苑不远，不会出事的。”
老刘这才老老实实调转马车，临了还不死心回头诚恳地对周南说：“真的不用我送到书苑门口吗？”
周南无奈地看了看已经开始丢下他们自己走开的陆野，默默摇头，然后上前几步牵住陆野的衣袖，把正想撂蹄子往书苑后山狂飙的小野拖回大道上。
“我我我，我们走小道！”陆野手短脚短力气小，挣脱不过小哥哥周南，小脸涨红喊出声。
“别急，时辰还早。”周南见陆野被衣领勒得眼泪汪汪，手上松了劲却没有放开，拎着小野往小路上走。
竹安从下车开始就拿着东西安静站在一旁，仿佛完全失去了存在感……
陆野一路走还一路狂甩手臂，活像一只炸毛的大花猫。周南则面带微笑跟在后边，手里轻轻捏着陆野一小片衣角。
朝阳方起，晨雾薄寒，这一大一小的少年身影在林木之中显得自然纯粹，就像两个从山野中生长出来的两株小树，在风光里生在风光里长，天生自由洒脱，超脱尘世。
竹安一时看呆了，心下实在羡慕这样亲近的兄弟，也不知想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前边两人的步伐。
周南转头，有点无奈地朝竹安点了点头。竹安眼尖，发现周南转过头时眉头微微皱起，神色间有点恼怒的样子，吓得踉踉跄跄往前小跑跟上。
周南正在想法套陆野的话：“你今日起得很早。”
陆野相当嘚瑟，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地背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于己有益。”似乎很有理。
周南不用想也知道陆野舍弃懒床这件坚持了十几年的习惯不可能是因为突然想通了早起的好处。
周南觉得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陆野内心欢呼雀跃地等着周南的下文，等来等去半点回应都没有得到，他快走几步迈到周南前边，略略挡路不让周南走太快，自己则倒着走路，有点沮丧地试探：“诶，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周南停下脚步，双手搭在陆野的肩膀上将小野强势扭转过去推着向前，只说：“小心看路。”
陆野一下气馁，深以为周南真是块纯天然的木头疙瘩，不情不愿地说：“皇上要举行秋射大赛，爷爷说要是我每天都乖乖早起就准我参加。”
周南在在心中默默长叹一声，就知道外公又在找机会坑骗陆野这缺心眼的傻孩子。
东明四季分明，又以农立国，对春耕夏长秋收冬藏格外注重，因此朝中每年四季必有仪式，而且仪式格外盛大庄重。
像今年九月十六由皇家主持的秋射围猎，尽管参加的人数众多，在人选上也不会马虎，有资格参与的都是些王公贵胄或者贵族子弟。
像陆野这种辅国大将军幺孙的身份，实在是……想不去都难，亏陆老将军还要扯谎骗陆野这个小笨蛋。
但是周南向来维护外公的权威，决定还是不要拆穿比较好。
他貌似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我记得昨日章夫子似乎布置了文章，你写了吗？”
强行装逼不得刚刚恢复元气神清气爽走路带跳的陆野：“……”
感觉空气突然凝滞几秒，然后位于城郊烟山脚下的观文书苑后山突然鸟声噪乱。
一个十五六岁长相俊秀表情扭曲的小少年提着有点长的衣裳前襟一路狂奔，后边不远处则跟着一位神情淡漠疏离却注视着离去少年背影，眼底浮现淡淡笑意的稍微高大些的黑衣少年。
陆野跑着跑着突然觉得不太对，他停下来认真想了想，一拍脑门，他昨天在跟爷爷讨价还价取得参礼资格后太激动干脆把文章写完了！
居然连这都忘记了！都怪平时拖作业的次数太多了！
在他独自懊恼刚才急急躁躁不太稳重的行为时，周南凭着自己身高腿长的优势跟了上来，见陆野脸上表情走马灯似的不断变幻，好奇地问：“小野，怎么了？”
陆野回想昨天爷爷又拿周南做自己的榜样的事情，板着脸煞有其事地盯着周南上下打量了一通，得出一个结论，周南就是因为比自己高那么一点点才显得比自己更稳重懂事的！
这结论可谓是完全不合逻辑罔顾事实了。
这么一想陆野心里又愉悦起来，眉开眼笑地回答：“没什么，嘿嘿嘿。”
周南早就习惯了陆野这样跳脱的性格，没再说什么。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达书苑后门，这门镶着铜环的木门年代已久，红漆斑驳掉落，开裂的纹路从门底开始向上延伸，一道道尽是风霜雨雪留下的无情痕迹。
红澄澄的朝阳已经从东方日渐茂密的树林中跳出来，清爽的金光把门边墙角的青苔镀得闪闪一片。
湛蓝的天色映在陆野的眼底，周南低头，只见一点微光在陆野的鼻尖闪耀。
周南情不自禁伸手点点陆野的鼻子，陆野满脸嫌弃地想躲开，可是最后还是不情不愿被周南蹭了蹭鼻子。
周南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似乎不妥，掩饰地咳嗽一声，问道：“我们进去？”
陆野已经抢先推门进去了。
周南跟在后边，一眼瞥见小野两只小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通红，他摸摸自己的鼻尖，像被陆野传染了一样傻气地轻笑两声，心里就像装满了在秋天午后阳光下晒化了蜂蜜，又甜又暖，那种充斥身心的愉悦简直要溢出来了。
一时间希望这样美好的瞬间可以永恒，他永远是小野的阿南哥哥，两人就这样过极寻常的日子，将来一起考取功名，一起扶携为官，不必再去想前尘故事。
但是，他不可以，他背负的太多，注定要走一条完全相反的路。
这是周南与陆野相识的第六年，周南在陆崇邦的扶持下也已经在军营初步建立了自己可以信赖的队伍。甚至，在已经获得了许多朝廷重臣的支持。
他一路行来，不算万分艰难也算是托陆将军的关照成长地格外迅速，在一切争端开始之前有了一点保命的资本。
就像一株拼命扎根的树，已经在别人不知不觉中将紧密的脉络编织进了脚下的土地，如此这般，掠土夺地，生机勃勃。
于此同时，这个国家反倒是在沉迷仙药的皇帝的带领下渐趋衰落。
西南蜀州已经大旱三年，可朝廷依旧不痛不痒，补救措施完全没法落到实处。不少农民忍无可忍揭竿而起，倒是被强大的军队镇压住了。
东部沿海自古繁华的商贸活动近几年来突然萎靡不振，据说是鲁州加大商税，不少商户在高税下选择洗手不干，收拾银两西进内陆找个地方置屋买地。
受旱情影响的西昌近年来在边境的骚扰也是越来越猖狂，屡屡偷袭边境小城抢掠一番而后迅速退去，对东明带来了数不清的麻烦。
周南最近三年已经跟随陆崇邦走西北驻防，发现那里边境两国已经是民不聊生，许多曾经的贸易小城已经成了无人空城。
但这些都是表面问题，触及核心的问题出在朝廷之中。党羽林立，势力倾轧，皇上醉心求仙，无心朝政，太子野心和势力见长，三皇子居然也莫名养出一股势力与之抗衡。
如此这般，这东明国朝中简直是像个大戏台，人物尽数粉墨登台，你方唱罢我上场，乌烟瘴气混乱不堪。
就像一个暴雨将至的黄昏，天地昏暗，风云变幻，看得人心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荼蘼来串场。
春风一顾by河图
你的名字谁的王座
稗官野史还猜度
前尘里旧事早淹没
风在青萍末
系发挽袖铺纸研墨
画得那年林间过
七重纱幕后你眼波
风流只向一人说
我也曾林间过
二十年 换一眼花开落
我平时最爱瞎哼哼的歌之一，可以说是非常沉浸自我世界了
第6章 万人非你
九月已经算是深秋时候，大地暗藏的暑气不敌日渐强盛的寒意，炎炎夏日统治之下的万物眼见着秋老虎也丢兵卸甲落荒而逃，干脆趁着这不寒不热的时候明目张胆出来闲溜。
一只灰不溜秋的杂毛兔子从叶稍有点枯黄的草丛中钻出来，垂涎欲滴地盯着黄刺玫刺条挂着的一个个紫红色的小果子。它不停抖动着小巧的三瓣唇，眼睛一眨不眨地发着呆，仿佛已经吃到了那些香甜的果子。
突然它的耳朵警觉一竖，然后便迅速蹬着小短腿闪进了刚才茂密的草丛里。只险在那一刹，一支箭镞闪着精光的黑色长箭嗖的一声没入草丛，堪堪插在那只灰兔子刚才发呆的地方。
随后大约五六匹高头大马踏草而至，一时之间打破了这片高远秋空下的静谧。
“这兔子跑得倒是溜，也不知道陆家那小子是怎么打到这么多猎物的！”左侧的褐色大马上的年轻人见他们的箭是空的，忍不住啐了一口，直觉得今天运气真是糟糕到不行。
中间一位穿着杏黄色便服外罩金色轻甲的少年人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光芒，表面不以为然道：“这场比试不仅是为成绩，更是为了讨个吉祥向天祈福，打多打少无碍。”
周围人闻言笑着恭维道：“太子所言极是，此次秋射是为社稷而非奖耀，太子果然心怀国家社稷。”
跟在最后边与这些人稍微隔开一点距离的蓝衣少年人眯了眯一双风华流转的桃花眼，视线停留在太子紧攥的拿着一支箭的手上。
紧攥不放，手背青筋直冒，似乎下一秒要把那支箭捏爆在手心。
那蓝衣年轻人人露出个意味不明的微笑，眼底闪过一缕戏谑。
“哟，陆家小将军来了！”不知谁远远见陆野右手持弓，左手紧拽缰绳，肩挎黑色箭囊，骑着一匹雄昂健壮缓缓而行的白马，正神色迷茫地四下张望。
陆野听见似乎有人叫自己，还以为是周南终于绕圈回来了，心头一喜，拎着新打的兔子，扬着得意骄傲的灿烂笑容转过身来，打算向周南炫耀一下自己的狩猎成果。
谁知道一眼看过去都是些陌生的面孔……倒是有两个算得上是认识的。一个是前边被人簇拥这皇太子宁朗，另一个是穿着蓝色便服的三皇子君悦。这两位皇子今早都出现在皇上宣布开始得大典上，因此陆野毫不费力地认出了这兄弟俩。这样一看，其他人是谁反倒是无足轻重的小问题了。
陆野迅速收敛自己过于放肆的笑容，换上矜持严肃的表情，向皇太子微微鞠躬行礼，不咸不淡地寒暄：“太子殿下安好。”
太子嘴角挑出完美的微笑，回道：“陆小将真是箭法过人，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狩到这么多猎物”
陆野向来敏锐，他明明感觉太子脸上带着倨傲又轻蔑表情，却试图假装友好……真是虚伪极了。
陆野正想说话，听见匆匆传来的马蹄声，熟悉的嗓音此时变得可爱亲切起来：“小野！”
深黑色轻甲没有多余的边角，合身而简洁，将周南整个人衬托得相当干脆利落，如一把出鞘的利刃，硬气锋利，闪着寒光。陆野看见周南后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总算不用担心迷路了。
之前陆野发现一只白鹿，打算用两人分头包抄的策略把那只鹿捕获，谁知道跑着跑着两人就走散了。
周南心里真是无奈透顶，当时他只顾着陆野指定策略时跃跃欲试的激动神情，想着两人早点合力捉住白鹿让小野开心一下，居然忘了一个非常关键的点……很不幸，陆野是个路痴。
是那种即使离目的地只有半里路也能绕圈晃荡一整天最后只能点火烧山求救，最后整个东都城全知道他迷路的，一只惊天动地的路痴。
这倒也不影响行军打仗，因为军队前进基本依靠地图。可这射猎场就不同了，四周山林草木长得全都一个样，又没有具体的方向标识，陆野不迷路才怪。
果然，两人分开不久周南就发现陆野似乎跑偏消失了。他只好回到原来两人分开的地方，然后顺着陆野的方向一路找来。
终于找到陆野时周南松了口气，轻夹马腹径直朝陆野而去。
当走近发现陆野人看上去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马背上驮的猎物似乎又变多了时，周南嘴角一抽，内心又是一阵江河倒流山峰崩塌，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知被晾在一边的那伙人里头谁记性强眼力好，居然在周南走近时认出了他，寒暄道：“这不是骁骑营的周少尉嘛，别来无恙啊。”
周南这才发现陆野对面还有五六人，他目光一扫，发现太子和三皇子居然也在里头。
他抿抿有些干燥的嘴唇，心底那点酸疼苦涩的滋味如墨入水迅速晕染开来，雪崩般的思绪塌了又塌，最后化成汹涌而来山洪将一切冲散。
他挽缰绳的手在别人不注意间握紧，有些坚硬的指甲甚至已经抠进掌心。
陆野发现周南面瘫着脸沉默，还以为是周南不认识人有点尴尬，就用手肘碰了碰他，小声提点：“正中间黄色衣服那位是太子，后边蓝色的是三皇子，快行礼。”
周南被这么一提醒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现况，他镇定下来，礼貌周到地冲太子拱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而后转向三皇子的方向，“参见三皇子殿下。”
太子矜持地颔首以示回应，不做他话。反倒是从狩猎开始就默默混在太子队伍里对万事不关心的三皇子眸光一闪，悠悠问道：“不知你是谁家公子？”
另一个认出周南的人抢先答道：“这是骁骑营的周少尉，骑射功夫了得！”看来还是周南的脑残粉。
周南一眼看去发现那人自己并不认识，只好面瘫着脸微微冲那人颔首，谦虚道：“不过是些基础功夫，算不了什么的。”
那是个长相虎气的年轻人，笑容格外真诚，眼中流露出的对周南的崇拜特别明显。
陆野隐约记得那人好像是哪位将军的小儿子，好像叫什么……张锐，似乎也已经进了骁骑营。
东明国没有战事时，军队基本的都被收编进了禁军。禁军分三部分，羽林军、骁骑营和虎贲军。
羽林军直接受命于天子，负有保卫皇室、守护皇城的重责，主要在东都活动，简单来说就是御用精兵。
里边的士卒不是武艺高强射骑精专的寒门新晋就是些高官后代，羽林军最大有点就是不差钱，因此装备精良、军饷待遇优厚。
骁骑营按人数来说简直是强势碾压羽林军，而且实际控制这部分军队势力的是朝中数得上位的几位大将军，譬如辅国大将军陆崇邦、平北大将军熊浩然以及归德大将军伍琮，这些大将军们毫无例外战功煊赫，军中的年轻人大多是冲这对这些英雄的崇拜才参军入营的。
因此，骁骑营士兵内心拥护的是主将陆崇邦，这可以算的上是陆家军了。
值得一提的是，朝中大多数武将就会尽量将自己的子弟送入骁骑营而非羽林军。
骁骑营规模过于庞大，皇上同意富国强兵的同时将这支军队分成四大部分。
一部分是西北军，主要在凉州一带，负责西北对西昌国的边防；一部分是燕北军，主要在燕山一带，负责对北部北加国的防务；一部分在沿海丘项一带，是海军；还有一部分驻扎在离东都大约二十多里的畿南，如果战火直冲都城，这一部分军队就是最后的□□。
剩下的虎贲军比起其他两方来说就稍显逊色了，这其实根本不能算是一整支军队，因为它是由各州军队拼凑起来，分散在全国各地，在上听取皇上号令，在下接受各地刺史统领。
要拼人数上，其实虎贲军确实算得上是三军中人数最多的，每当战争打响，大半兵力都是从这来的、但是平时这样分散的情况下，与骁骑营相比就显得相对弱势些。
因此禁军中的扛把子可以说是骁骑营了。因此陆野的爷爷陆崇邦可以说是扛把子中的扛把子了。
说起来有一个在军队扛把子的爷爷似乎是一件相当牛逼的事情，但是很遗憾，陆野并没有从中捞到什么特权。
像现在这种没有战事的年头，为了保证百姓生产，修生养息，军队对参军士卒有明确的年龄规定，未满十六者不能入。
陆野今年十五，依旧没有到岁数，因此到现在连骁骑营的大门都还没有摸到。
虽然，有些官宦世家的公子还是能通过安排进去锻炼锻炼，比如临州刺史第五子周南……
周南只不过比陆野年长两岁，却已经跟着陆将军在骁骑营参与军务三年了。而陆野的从军之路看上去似乎还遥遥无期……
想到这里，陆野看那人就有点不顺眼起来，不就是在骁骑营里看过周南骑射吗，笑什么笑，不知道你这样的笑容很傻吗？陆野在心里翻了翻白眼，心里真是要多不爽有多不爽，今天打猎的全部喜悦加起来都没法驱散这份不爽。
陆野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对面若有所思的三皇子似乎周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搭话道：“是吗，周公子看上去年纪轻轻已经是少尉了？真是年轻有为啊！”
张锐附和着：“对啊对啊，周少尉可是在骁骑营的传奇人物！这次大赛应该也打了不少猎物吧！”话语间无比自豪，仿佛周南的好成绩是自己的一样，已经是个正宗的无可救药的脑残粉样子了。
这几人一唱一和间，夹在几人之间的太子脸色渐渐沉下来，尤其当张锐提到这次秋射大赛时。
太子可是从一开始就运气不佳到现在都没有打到多少猎物，听到这么一句话简直一口老血哽在心头，他似笑非笑的说：“哦？想不到周公子竟是这样武功卓越之人。”
陆野刚才还憋着一口气想怼张锐，现在听着众人的话头转到周南身上，他又莫名其妙消了火，甚至心里还升腾出一股诡异的自豪感。
嘿嘿，我的兄弟自然厉害，真不想和你们一般见识。陆野这样想着，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几人虚伪地寒暄。
谁知道周南偏偏不给他看好戏的机会，直接把话题引到了陆野身上：“不，太子谬赞，其实我的骑射功夫还比不上陆野。”
陆野听到这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太子突然说话肯定是见不得自己的风头被抢走，有点眼色的人不是该顺着梯子谦逊一点吗，为什么周南还要提到自己！这不是坑兄弟吗？
陆野被四五道目光扫视着，也无暇分出杀死人的目光去瞪周南，只好讪讪笑道：“我自然是比不得太子殿下的……”也不知道这马屁现在拍还来不来得及……
太子一听倒是微微一笑，很有皇家的风度，但从他说的话来看似乎心情并没有好转，他神情分外倨傲地说：“既然陆小公子的射术了得，不如就来比试比试吧！”
作者有话要说：
哦对了，我笔名就是这里来的，发现晋江居然还没有人注册这个名字，心中窃喜不已，嘻嘻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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