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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_程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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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再晚你哥也该担心了。”张竞川语气平淡,不带任何情绪。
  纪书晨试好水温起身,歪过头看到的就是他这副半/裸的样子。张竞川的身材保持地非常不错,肩宽臀窄,紧实的肌肉勾勒出及其诱/人的曲线。
  纪书晨只看了一眼便立马转移了视线看向别处,嘴里碎碎念道:“我、我今晚不想回去……”
  张竞川不会听不懂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轻启双唇,一字一句道:“你今天来,我正好有件事和你当面说清楚。”
  “……”纪书晨没应他,似乎猜到了张竞川后面的话与自己有关。
  “我已经谈恋爱了,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小远。”张竞川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本来不想让你知道,不过怕你会误会,现在告诉你也来得及。”
  纪书晨只觉得脑子里轰得一声,犹如一道闪电劈了下来,他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不、不可能,小顾从来没说过……”
  “是我让他不要说的,我不想给他带来麻烦。”张竞川勾起唇角笑了笑,解释道:“如果我们之前的交往给你带来了困惑,我表示抱歉,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片刻,纪书晨眼眶里盛满了泪水,他仍旧不能相信张竞川真的和一个小服务生在一起,那个顾远航,到底有什么好?
  张竞川见他不言不语,瘪着嘴一副委屈模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好了,别想了……早点回去吧。”
  他一再下逐客令,纪书晨再赖在这里就显得太难看了,话毕推开张竞川的臂膀,转身出了浴室。
  没过一会儿,张竞川听到房门被人轻轻带上,纪书晨已经走了。
  张竞川躺在浴池里泡澡,一边泡一边想,为了搞定一个顾远航就已经够头疼的了,哪还有空再对付一个纪书晨呢?他再仔细地回想,其实这纪书晨长相条件各方面并不比顾远航差,可是自己竟然像中了邪似的,对这个顾远航念念不忘,倒真有些魔怔了。
  张竞川自嘲地笑了笑,随后起身擦干身子,倒在床上准备休息。
  他奔波了一整天他早就累了,灯一关,闭上眼,不多时便睡着了。
  第二天是个周末,张竞川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外头的天正下着小雨。室内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张竞川吸了吸鼻子,才发现自己昨晚贪恋居然感冒了。
  到了中午,门铃响起,张竞川打开门一看,来人居然是顾远航。
  他又惊又喜,一边把人迎进门,一边问他,“怎么中午就来了,不是说今天要上课吗?”
  顾远航手里拎着大堆食材,进门时连鞋子都忘了换,直奔厨房,将东西放妥当了才出来,对张竞川道:“早上已经上过课了,下午难得有空,我想早点过来,让你尝尝我新学的手艺。”
  张竞川乐不可支,“正好,我也饿了,你赶紧动手吧。”
  顾远航换了拖鞋回到厨房,把蔬菜和肉类分门别类地放好,他见张竞川有意在一旁搭把手,便说:“你把这些菜洗洗干净,喏……还有这几个胡萝卜、洋葱和茄子。”
  张竞川转过身一瞧,不满道:“都不是我爱吃的啊?”
  顾远航笑说:“放心,做好之后就怕你不够吃!”
  张竞川也不和他辩驳,在一旁安安静静洗菜切菜,时不时地抽空看看一旁的顾远航,心里就跟抹了蜜似的甜。
  这个时候他只恨自己家的厨房太大,如果换成是独居室的小房子,按理来说两个大男人窝在里头,肯定是肩碰着肩臀挨着臀的。
  张竞川暗暗地叹了口气,犹如百爪挠心一般心不甘情不愿。
  顾远航忙着低头腌肉,并没有注意到张竞川在想什么,他见俩人无话,便没话找话似的开口说道:“上个月我去了博宁家里一趟,他现在已经辞职离开京城,在老家买了房子准备安心生活了。”
  张竞川没想到他会提起程博宁,小心翼翼地问他:“你博宁哥就这么回去了,那你怎么办?”
  “嗯?我?”顾远航说:“我还会留在京城的,我和博宁哥可不一样,他是讨了媳妇有家庭的人了。”他喃喃道:“我还是光棍一个呢。”
  张竞川想起上一回在医院亲眼所见的那一幕,又问他,“那你和博宁哥还有联系吗?你们俩不是一般的感情好啊?”
  顾远航没有回答,背对着他,像是没听到这番话似的。
  张竞川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快,立时放下手里的刀,“都切好了,你收拾吧。”说完,转身离开厨房,回到客厅一屁股做了下来。
  他心里有气却不知该不该对顾远航发火,他知道自己这是吃醋了,也知道顾远航无辜,可是他就是想要顾远航表个态,让他至少过个生日也是开心的。
  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不多时,一桌菜便做好了。
  张竞川虽然气不顺,不过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肚子,只得乖乖上桌准备吃饭。
  顾远航来时还带了两瓶红酒,张竞川瞥了一眼,一看不得了,还是两瓶价格不菲的知名红酒,他问顾远航,“怎么突然想到买红酒来庆祝了?”他可忘不了之前在顾远航家里喝的那箱地摊酒,品牌低端口感不醇,这辈子都不想再喝第二回了。
  顾远航眨了眨眼睛,晃着手里的酒瓶说:“你不是很爱这个牌子的酒吗?上次听纪书晨说过。”
  张竞川把下面的话收了回去,低低地回了一声“哦”便没了下文。
  两人开始动筷,一顿饭顾远航有说有笑似乎很是开怀,张竞川不知道他在乐什么,一边应付他的冷笑话,一边又在顾虑之前他说的纪书晨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两人好成什么样了?
  酒过三巡,顾远航忽然低声“啊——”了一下,后知后觉地说:“我忘了买生日蛋糕了。”
  张竞川也把这件事给忘了,不过再看,桌上饭菜都吃得差不多了,两瓶红酒也被喝得底朝天,“蛋糕下回再补吧,我都吃饱了。”他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嗝。
  顾远航见此欣慰地笑说:“行,那这次不算,下回我买了蛋糕给你重新补过一回。”
  吃过饭,张竞川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顾远航负责收拾碗筷,没一会儿桌上便被收拾整齐,只听见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声响。
  窗外的小雨已经停了,不知何时出了太阳,午后的阳光照射在窗台上,透过顾远航的背影望去,张竞川竟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也许是因为喝过酒,也许是今天光阳正好,张竞川有一丝倦怠慵懒,卧倒在沙发上,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观察着顾远航的一举一动。
  他喝过酒,脑子迷糊,可是心底却清楚的很,今天为什么叫顾远航来,说到底不就是为了……
  张竞川扶额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走近,犹如猛兽靠近猎物一般小心翼翼。他站在顾远航身后,盯着他看了半许,继而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小远——”
  顾远航当即转过头看他,下一秒,张竞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压在洗水槽上然后吻了下去。

  ☆、(二八)

  顾远航身子一僵,在意识到张竞川对他做了什么时,飞快地挣扎着,挣脱了他的束缚,脸上带着怒意,双目通红:“竞川哥!”
  张竞川难得见他这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只觉得新鲜,咧嘴笑道,“怎么了,不喜欢?”他伸手捏了捏顾远航的脸颊,指腹一阵柔软滑腻,“竞川哥醉了,你别动气,算竞川哥的错还不行吗?”
  顾远航气息不稳,胸口上下起伏,听了他的话当下扔了塑胶手套,将人推开。
  张竞川似醒非醒地立在原地,手指抚摩着自己的嘴唇,还在回忆刚才那一刻的触感。
  顾远航的嘴唇很软,也很香,只可惜他太焦急,没来得及尝个究竟,就被这小子给打断了。
  厨房外传来“砰——”地一声,张竞川听到椅子到地的声响,心里暗叫不妙,立马跑了出去。
  果不其然,顾远航拿过书包,正低着头穿鞋准备离开,脸上的怒意未消,连耳根都还泛着赤色。
  张竞川恢复正色,“你这是干什么,准备走?”
  顾远航抬头看他,面容冷漠如冰,“今天恐怕不能帮你过生日了——”
  “怎么了,多大点事至于动气吗?”张竞川笑话他,语带调侃,“生竞川哥的气了?”
  顾远航站起身没说话,双目怒视着他,犹如一只随时进入备战状态的小兽。
  张竞川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故意想借这个机会和顾远航说清楚,索性也不跟他绕弯子,直言道:“和程博宁好过,这点小事对你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竞川哥!”顾远航几乎是吼出声,龇牙咧嘴的样子看得张竞川一阵发笑。
  “哦?难不成我冤枉你了?”张竞川反问他,一步步走上前,似乎也恢复了神智,冷冷地开口问道,“你以为你和程博宁在医院里干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吗?”
  顾远航瞧着他,等着他下一句话。
  然而张竞川不再开口,而是踱步上前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将膝盖压在顾远航腿上,完全控制住他的动作,将人摁在玄关的鞋柜上低头亲吻。
  这一吻越来越深入,顾远航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舌头伸了进来,在他的口腔内大肆搅动,舔舐着他的舌尖和唇齿。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意欲反抗,却情不自禁地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张竞川借此分开两人的唇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你瞧……这样不就乖了吗?让竞川哥好好疼疼你!”
  话毕,两人扭打在了一起,顾远航整个人跌到在地,张竞川压制在他身上,双腿骑跨在他髋部,试图封锁他最后的挣扎。
  就在俩人难分胜负之时,大门外忽然有人用钥匙扭开门把,地上的两人均是一怔,顾远航察觉到张竞川的松懈,趁此机会猛地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张竞川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随后又被挣扎起身的顾远航一脚揣在小腹上。张竞川疼得直不起腰身,捂住腹部,额头冷汗连连。
  门外的纪书晨也呆了,他没想到自己刚开门见到的会是这样的场景,这时也不敢近身,整个人犹如被钉在地上一般,看着顾远航拳打脚踢,吓得双腿已一软,声音带着惧意,“我……我……”
  好在顾远航给了张竞川一拳和一脚的教训之后也算是出了气,见到纪书晨在此,他也不愿多呆,站起身推开门便走了。
  张竞川捧着腹部喘不过气,纪书晨见人走了这才上前扶他起来,又问:“竞川哥……你没事吧……怎么会这样……”
  张竞川疼得都快没意识了,却还不忘问他,“你怎么来了?”
  纪书晨解释:“我、我是来准备把钥匙还给你的……”
  张竞川露出一个无奈的笑,点了点头,一张脸白得没了血色,“好、也好……”
  纪书晨见到他这副模样,心疼不已,只问他:“我送你去医院吧,你再忍忍……”
  张竞川也不知道顾远航哪来这么大的力气,那一拳下手太狠了,他都不能判断自己的内脏有没有受伤。这个顾远航,还真的下得去手,亏他喊了自己这么久竞川哥,敢情就是喊着好听的?
  纪书晨将人送到医院,挂了个急诊。医生来了看过伤势,仅凭肉眼也不敢下断论,只能让他先住院休息一晚,明早再做个全面的检查。
  张竞川也不敢任性妄为,只得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安排重新做个全面的检查。
  纪书晨全程陪在他身侧,检查完毕,还不忘通知路津赶过来。
  路津这大周末的一早被人喊醒,以为张竞川又发什么疯,等接起电话听清楚来意,当即便回,“你等着,我马上过来。”话毕,收了线,一刻也不敢耽误。
  张竞川躺在床上睡了一觉,觉得舒服多了,醒来时床前站着个一身戾气的男人,他开口问,“怎么……大清早到我这里来找不顺心了?”
  路津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道:“你这段时间跑医院跑得够勤快的啊,不如直接给你开个VIP病房得了。”他长舒一口气,问张竞川,“这回又是挨了谁的揍啊,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个耐打的……尽给我丢脸!”
  张竞川笑了笑,“门口那小子没告诉你?”
  “问了,他不敢告诉我,说让我还是问你比较好。”路津皮笑肉不笑地说,“难不成你是遇上欠情债的,冤家路窄找你麻烦?”
  张竞川心里暗暗发笑,纪书晨不敢说有不敢说的道理,好在路津不知道,万一他真知道了……那顾远航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算了,都是小事……没准备让你帮我出气。”张竞川答,“不过你得帮我把住院的费用给付了,不能总让小纪担着……”
  “用得着你啰嗦!”路津笑骂一句,他见张竞川不欲多提,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翌日,许良烨得知他住院观察的消息,执意让纪书晨带着他多跑一趟。
  张竞川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有几项检查未出结果,路津威胁他让他别再跑动,他想到工作室里又是一堆烦心事,便索性借此多住了几天。
  许良烨进门时路津刚走没多久,纪书晨没有通知张竞川就把人带来,起初还有些怯意,询问过张竞川的意见之后,见他似乎并不在意,松了口气,“行,那我让良烨哥进来。”
  许良烨带了一束花和一篮子水果进门,见到张竞川完好无损地躺在床上,吊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坐下后问他,“你这是被谁揍得进了医院,连我都瞒着……要不是小纪提起,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
  张竞川吃着纪书晨削好皮的苹果,含糊道:“哪敢麻烦你许老板,再说了……我这是小打小闹受的伤,过两天就好了。”
  许良烨哈哈大笑,“得了吧老张,谁不知道你啊。”他站起身,踱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喃喃自语:“一转眼都已经盛夏了,我没记错的话……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你和小顾认识的吧。”
  张竞川手里动作一顿,“你没事提他干什么。”
  许良烨答,“你不说我也知道,估计你这‘毛病’都是拜他所赐。”他嘿嘿笑了一声,两只眼睛眯得像猫一样,“小顾这几天上班我觉得哪儿哪儿不对劲,再跟你这事一联想,八/九不离十吧。”
  张竞川觉得没面子,把苹果核往垃圾桶一扔,没扔中,掉到了外头,“我算是闹明白了,你今天不是来探病的,是赶过来看我笑话吧?”
  许良烨举手作投降状,“当我没说还不行吗,你别往心里去。”他顿了顿,重新坐下,“说吧,准备怎么对付那小子?”
  张竞川这些天光忙着检查身子,还真没想过怎么对付顾远航。
  换做是从前,那是一万个不忍心——自己都还没吃到嘴里,怎么舍得下重手呢?可眼下却不同了,他不过是咬了对方一口,那小子拼了命地把自己往死里揍,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他了呢!
  张竞川越想越觉得后悔,要知道是一顿胖揍,还不如早些下手,吃干抹净了也不过就是受点皮肉之苦。哪像现在,只尝了个鲜,没吃到嘴里,怎么都觉得不甘心。
  一想起那天未完成的任务,张竞川百爪挠心似的每天回想着,想到最后自己都觉得自己变/态了。
  明明吃亏的是自己,居然还妄想凑上前再给对方揍一顿,真是病得不轻!
  当下,许良烨这么问他,张竞川还没想明白,只回道,“你把人看好,我还要和他秋后算账!”
  

  ☆、(二九)

  张竞川在医院里躺了两天,身体没什么大碍就出院了。
  出院那天纪书晨带着许良烨一同前来。许良烨见张竞川又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便提议说:“庆祝你无病无灾,晚上去我那儿一块儿喝两杯怎么样?”
  张竞川瞥了他一眼,明知这人心里在想什么,却还是承了他的情,“也好。”
  车子驶出医院停车场,一路疾驰,转眼便到了“老地方”。
  这个点还不到“老地方”营业的时候,张竞川在二楼找了个包厢坐下,点了几杯酒,意兴阑珊地倚在沙发上仰着头思索。
  纪书晨见此,坐在他一旁也不打扰,间或默默地陪他喝酒。
  不多时,许良烨带了几个年轻小伙进门。张竞川观察了一圈,那些男孩子都很年轻,穿着店里统一的衬衫制服,黑色的长裤包裹住他们线条姣好的身体,领口微微松开,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
  许良烨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门,纪书晨看着这伙清秀的男孩儿对着他们俩笑得花枝乱颤,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来,他不禁感到头大,帅气的脸扭成了一团,“良、良烨哥,你这是……”
  许良烨没搭理他,转而对张竞川道:“张公子,你自己说说看……都长时间没来了,小裴和小宋天天念叨着你呢。”
  张竞川报以一个客气的笑容,没有回绝他的好意,将一行人都留了下来。
  晚上八点整,顾远航准时出现在一楼吧台前。
  张竞川半个身子伏在二楼看台的围栏上,自上向下望,一双眼睛正好瞧见了人群中顾远航的身影。
  顾远航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穿着店里的制服,头发稍微长了一些,盖住青色的头皮,五官立体,神色淡漠。
  张竞川瞧着他微微发怔,明明才几天没见,却觉得顾远航从头到尾都变了样,可是到底哪里变了,他又说不上来。
  坐在他身旁的小宋看到他三心二意地上下张望,瘪着嘴巴显出委屈神态,“张公子,我都在这儿呢……你往哪儿瞧啊?”
  小裴随声附和,嘻嘻哈哈地笑说:“张公子这是又看上了哪个男孩,求之不得吗?”
  这句话犹如一个耳光扇在张竞川脸上,他回想起那日被顾远航揍得直不起腰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神色微变,当即沉声道:“你胡说什么!”言毕,一把甩开小裴绕在自己肩上的臂膀,不带丁点犹豫。
  这动静吸引包厢内所有人的视线,旁人见张公子变脸,心下了然,这个小裴真是把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小裴亦是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看着张竞川,小声道:“张、张公子……”
  张竞川觉得无故地烦躁,扯开衬衣领口长舒一口气,对在座的所有人说:“你们都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一行人又声势浩大地走出包厢,纪书晨想要上前安慰,亦被他拒绝:“你也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纪书晨走了出去,在门口遇到刚刚上楼的许良烨。
  许良烨一听到动静便跑了上来,看到一行人都被张竞川请了出去,连纪书晨也不意外,他问他:“谁又惹到他了,发的是哪门子火?”
  纪书晨摇了摇脑袋,什么也没说。
  许良烨细想一番,立马明白过来,他一拍脑门,当即叫人把顾远航喊上楼。
  顾远航在一楼端盘子端得好好的,被领班无故拦下,示意他上楼招待。等到上了二楼VIP包间,他在包厢门外遇见许良烨,只一眼就猜出了他的意图。
  许良烨在门外来回踱步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顾远航上来了,他不忘摆起老板的架势,一字一句道:“小顾,你进去吧。记住……好好照顾,别让客人难堪。”
  顾远航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包厢里一片昏暗,张竞川关了灯,此时背对着大门,目视着一楼看台上的表演,仿佛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
  顾远航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就在他犹豫该不该上前时,沙发上的人倏然开口道:“既然来了,就陪我坐一会儿吧。”
  顾远航不怕他还敢造次,那天的发生的事情犹如噩梦一般,他不敢相信,更不能接受。而眼下,张竞川只提出陪他坐一会儿,他便乖乖地上前,还真就只坐了“一会儿”。
  台上的表演结束,之后上来一对年轻男女伴舞,音乐也由摇滚切为钢琴曲,房内瞬时静了下来。
  张竞川侧过脑袋看着坐在几臂距离之外的人。顾远航的五官长得及其精致,墨黑的眉毛和高挺的鼻梁犹如雕刻的艺术体,而水润的眼睛和薄薄的嘴唇却又像是水墨画里勾勒出来的。
  他越看越是觉得喜欢,心里却知道,这地方毕竟不比自己家,万一在这里挨了揍,那他真是一张老脸丢到家,以后都别想在圈子里混了。
  张竞川沉了沉声,悠悠然开口道:“那天的事情竞川哥向你道歉,算我错了。”
  顾远航听到他的话,这才有了片刻动容,眼珠子一转,那双漂亮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张竞川看,双唇仍旧紧闭不发一语。
  张竞川知道他在隐忍,自己难得给他台阶下,却还担心他不接受,生怕一句话说错又惹得他哪里不高兴了。
  他觉得自己十分可笑,闹到最后,自己怎么反而变成了那个跪舔的人?
  张竞川转过头,不再看他,声线却没有丁点改变,“可是我不后悔……那天的事一直就是我想做的,你怎么想我,我不在乎。”
  顾远航恶狠狠地盯着他,冷漠的眸子立时变得机警凌厉。
  张竞川轻声笑了一下,“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和你说明白的,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至于你……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跟我,还是不跟我。”
  顾远航沉默了许久,直到一曲终了,台上的男女牵手走了下来,迪斯科的音乐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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