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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唱的都是假的-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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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齐辰一个人的,而他渴求他向自己索取更多。
“嗯……不够,再,再快点——”
明明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北河还在死命撩人。齐辰知道他今天还有事,一直收着劲在,但北河明显比以往更粘人,他将其理解成想念和不安。“你亲亲我啊……”北河小声地求着,他怎么会不满足他。
他吻他的嘴唇,吻他渗出眼泪的眼角,吻他颈侧细嫩的皮肤,再往下一点,到衣服可以遮住的地方,他才敢更用力留下印记。
而这正是北河想要的。
“哈……被你盖章啦。”汗涔涔的人忽然笑了出来,“再用力点——”
十一点整,齐辰再度睁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尽职尽责地响着,他伸出手按掉了它。闹钟上贴了张鹅黄色的便签纸,北河小巧认真的字映入眼帘。
我有事先走啦,忙完了打给你>3<
日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上印下一道光路,房间里安静温暖,齐辰把便签贴回桌角,起身走下床。他拉开窗帘,开窗通风,顺手把北河桌上的东西理了理。浑身黏腻的感觉不太好受,他随后就走进浴室收拾自己。
那个缩在他怀中说着再睡个回笼觉的人倒是真的没赖床,看来加训期间他的体力的确得到了提升。但齐辰有些奇怪北河从起床到清理离开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虽然做了耗费体力的运动,但是他这个回笼觉睡得也太沉了,完全没有被吵到。
其实不是他睡得太沉,而是北河压根就没弄出动静。
几百米外,一件长款羽绒服裹住北河单薄的身体,他拿手机屏幕照了照自己,虽然面上红潮已退,但是略显凌乱的额发和湿漉漉的眼睛都还带着□□后遗的痕迹,稍稍拉下内里T恤的衣领就能看见他锁骨下方零零碎碎的红痕。
他压低帽檐,站在小区门口,望着马路对面打着双闪的黑色轿车,拨出了楚笑飞的电话。打了三遍,对面的人终于接了。
楚笑飞呼呼喘着气,“不训练的人有何贵干?”
北河没时间跟他开玩笑,他压低嗓音认真地说,“笑飞,我干了件很荒唐的事。”
安稳日子没过两天,暗涌再来。楚笑飞的呼吸都滞了一瞬,他联想到今天北河要见谁谁的事,心里警钟大起。
“……你干什么了?”
“我越过翔叔单独约了贾钟见面,马上我会给你开个共享定位,如果两个小时之后我还没联系你,麻烦你告诉翔叔。”
“不是,你他妈——”
“我必须要了结这一茬。”北河轻声道,“我想自己去解决,就今天。”
北河最后一句“对不起了笑飞”响起在耳边,楚笑飞张了张嘴,来不及说任何话。北河在为让他担心而对不起吗?不只是的,他在对不起很多事,过去,一直。
但这不是你独自去找死的理由啊?
顾辉和李其安只来得及看见满脸煞气的楚笑飞握着手机冲出了练习室,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又出了什么事。
楚笑飞站在走廊尽头,他也越过了宋以翔,一个电话打给了贾欣。
“我告诉你,”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够给你面子了,现在北河去你哥那边,他如果出了什么事,贾欣,我——”
我什么?不会放过你?他好像也没有大过贾家的本事。吼出做不到的威胁只是小孩子的戏码,他转而自嘲地一笑。
“我不会原谅你。”
他只能这么说道。
62。第六十四章 碎片
齐辰拎着两杯热奶茶走近小区的时候; 门卫李叔和另三位大爷在铁门边凑了一桌,正哗啦哗啦搓着麻将。天气开始转暖了,李叔终于不用再呆在那小小的值岗亭里; 他搬个小木凳到外边晒太阳,几个大爷胡天海地侃一顿; 一上午就过去了; 甚是悠闲。
大概得益于这样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 李叔这两年一点儿也不见老; 咋咋呼呼的声音依旧洪亮; 眼神也好使。他大老远的就瞄见了齐辰,一声“小辰呐!”惹得周围人的目光都朝齐辰投了过去。
“工作是不是很忙呀; 怎么春节都没见你回来。”李叔招呼他过来; 从椅子边挂的塑料袋里抓了一把青枣就往他手里塞; “有空就多回家看看呐,你爹妈想你呢!”
这种问候总是难免,齐辰在最初听到对方唤自己名字的时候,就知道会听见这样的话。早两年间听见这些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而此时他却本能地有些抗拒。手心里的青枣凉凉的; 温度戳进心里; 他又回到了这条小街; 热忱过; 漠然过; 任性过; 兜兜转转; 最终平静下来,轮到了歉疚涌现于胸口。
和大家问过好,齐辰捏着一颗青枣慢慢地咬,剩余的都从他的手中滑进了奶茶袋里。午后的日光落到楼道口,他缓步踏上石阶,登上三层,最终停在了眼熟的字迹前。门上的春联换了副新的,麟趾春深千岁酒,莺声日暖四时花,横幅重写了,但内容还是没变。
良辰美景。
齐辰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门锁转到一半,门从里面打开了。齐美弯腰拉了拉靴子,一抬眼看到他,表情从呆愣转向了讶异。
“……哥?”
齐辰嗯了一声,抬手把奶茶递向她。
齐美的嘴巴张成了O形,“你,你是真实存在在这里的吗?”
一个两个,怎么见到他都这样。齐辰勾了勾嘴角,“拿着。”
齐美愣愣地接过了袋子,奶茶捧在手心还是温热的。齐辰依旧站在门外,又轻声问了句,“爸妈在家吗?”
齐美总算反应过来了,她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爸妈去姥姥那了,今儿不在。”
说完齐美小心地瞥了一眼他的脸色,连齐辰自己都不知道对此他是失望更多还是庆幸更多。
“你要出门?”
齐辰让开了路,齐美踏出了门,然后他一拉门把把门带上了。
“……你不进去吗?”
“嗯,还有点别的事。”
突然看见齐辰平平淡淡出现在家门口的心情真是五味具杂,齐美抓着他的胳膊下楼,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
“见过小北了吗?”
“嗯。”
“什么时候回去?”
“明早。”
“你现在去哪?”
“……”
行吧。她哥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齐美抿了抿嘴,不再多言。她挽着他的胳膊用鞋跟踹开楼道口的小石子,就这样散步似并肩地往前走去。
李叔刚赢了局麻将,他今天运气好做大牌,赢个五块十块的图个乐呵,老远的他又笑着招呼齐辰和齐美过来。兄妹俩在这些街坊眼里都是懂事的好孩子,又是看着长大的一辈,得到的关切总是比旁人多了些。齐美很自然爽朗地和他们聊了几句,齐辰就站在一边听,卖青枣的婆婆推着车在门口驻足,眯着眼睛跟着一起笑。
再往前数二十年,年年岁岁里都有这样的场景,只不过有人长高,有人变老。但总归有没变的事,比如春天真的要来了。
齐美和朋友约了去看电影,齐辰把她送到地铁站闸机前才作别。他犹豫了一路,最终还是提了一句,“我来的事情不用跟爸妈说,下次有时间还会回来。”
齐美懂他的顾虑,她咬着奶茶的吸管,有些不舍地跟他挥了挥手。待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齐辰又转身出了地铁站,他的确有要去某个地方转转的想法。高效一向是他的习惯,在加上这回说走就走的劲头,他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就伸手拦了辆车往城郊驶去。
其实他并不能准确地报出那个地址,但是凭借记忆中的方位,他稍稍形容了一下,还真找对了位置。他站在雕花铁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正巧有个家政模样的人刷卡走出来,他走过尚未关上的门,穿着制服的门卫只看了他一眼,随即就低下头去,没有拦他。
于是齐辰就神奇地站在了那里,望向眼前静谧的大宅。前院里栽着些新的花圃,有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女人正在给花浇水。那是福姨吧,北河说过她做的雪花酥很好吃,也多亏了她照料,这大宅才能一直窗明几净,少有人居住也不余太多灰尘。
齐辰靠在不远处的路灯边,墙头的林荫遮住了日光,在他脚下留下斑斑驳驳的影子。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墙面上的爬山虎都枯萎得只留下残败的细枝,这会儿倒是已经长出新叶了。一个月前的某天晚上的场景就如同一个无限逼近不真实的梦境,当下日光倾城,一黑一白两个世界,他站在了分界线上。这个时候特别适合来根烟,可惜他戒了。
他的视线游走过砖瓦白墙,窗户后面米白色的窗帘,再落向新开的花。没什么说得清的意图,他就是想来看看,用眼睛把这个地方的模样看清楚,整个过程十分钟就够了。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了,到此目的达成,他直起身子准备离开。
但他却被一个没想到的巧合拦下——
屋门打开,拖着个小行李箱的周南俞走了出来,一抬头正好与他的视线对个正着。
这若是有任何一个知情者站在边上,大概会尴尬到想尖叫,想挖个坑把齐辰拽进去躲起来。但齐辰和周南俞除了都愣了一秒以外,面上依旧淡定得看不出丝毫波澜。
怎么路过都不会路过到这里的,齐辰没什么好装作,更没什么好说。谁也没想到再次见面是这样的场景,周南俞几个小时前才下飞机,因为时差和温差的关系他整个人其实不太舒服,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们的对视不算短暂,最终齐辰还是沿着他既定的脚步,转身要走。
然后周南俞叫住了他。
“齐辰。”
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不同于以前任何一个某某可以带给自己的,陌生但无比复杂的感觉。无论彼此想不想承认,他们是情敌,是路人,是对手,也是双生。最后一个标签最关键,最后一个标签使得之前所累积的所有态度都动摇,就算没有实际感情可谈,但是本能的不忍已经开始显形。所有复杂的情绪混在一起沉淀到最后,他们所表露的还是只有不悲不喜的平静,这样挺遗憾,这样也挺好。
翻来覆去被说的相似从头到尾都不是个巧合,你本就是另一个我。
齐辰停住了脚步。周南俞跟福姨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拉着箱子走向他。尴尬当然还是尴尬的,但是齐辰顿了顿,先开了口。
“她身体还好吗?”
“不太稳定,但这几天挺好。”
周南俞把手搭在行李箱拉杆上,锋利的眉眼被八小时飞行所带来的疲惫磨掉了锐意。留着做新造型的头发略有些长,他往上捋了一把,目光平和地直视他。
“你要不要……”
“不用。”齐辰没等他说完就给出了回复,他收在口袋里的手握紧又松开。“谢谢。”
啪一声,精美的圆形化妆镜掉在地上,一道裂痕横在镜面,把她的面孔分隔到两边。
贾欣弯下腰捡起它,将其缓缓合上,然后丢进了垃圾桶。好像没什么好可惜,这样的随身镜她有十几个。她拉开抽屉取出一个星空纹路的限量气垫丢进手包,然后从口红架上挑了一只正红色的唇彩,在唇间划开一道红线。
久而久之,画一个完美的妆已经成为习惯,就算她也许根本不需要见谁,甚至根本不用出门。看惯了镜子里烈焰红唇的样子就会觉得不化妆太苍白,她抿了抿唇,不禁觉得自己是个在画皮的女鬼。
可若她真的是鬼,能够以诡术捕获人心,能够反抗人令左右万事,那也挺好。她宁愿不厌其烦地画皮度日,哪怕自己有着丑陋残败的真身。
“贾钟在哪?”
高跟鞋哒哒哒地踩下楼梯,她拨出一个电话,开门见山地问道。在得知自己的动态会实时被贾钟获悉之后,她也在他身边安排了人。这种兄妹相处模式真有意思,以至于她问出这话的时候是带着淡淡笑意的。
贾钟替北河拉开了车门,还十分绅士地做了个把手搭在车顶以防他磕碰到头的动作。当然,北河看都没看他一眼,只闷声低头往楼里面走。高级会所的装潢要么浮夸到堆金砌银,要么低调到根本看不出来是个会所,这里就属于后者,后者更应该令人恐慌。
北河望着眼前迷宫似的走道,看着墙上挂着的不知名油画,将脚步放慢,贾钟也自然而然地走到他前面带路。七拐八拐,他的随从和会所的侍者都已经自动消失,只留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向走廊深处。一股若有似无地幽香飘散在空气中,暗红色的地毯吞没了脚步声,重复的菱形花纹让北河有一瞬间的晕眩。
他强忍着反胃感跟贾钟走进房间,并在踏入的那一瞬按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此间套房的模样长得跟酒店无异,厚重的窗帘紧闭,屋内所有的灯都亮着,很快就能让人丧失对于日夜的感官。北河快速地扫视了一圈,目光从大床上的浴袍移向写字桌上的电脑和文件,最后落在了一个简简单单的玻璃杯上。
贾钟自然地脱下外衣挂在衣柜里,然后拉开总裁椅坐下。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北河看了几秒,然后朝他扬了扬下巴,“站着干什么,随便坐。”
这对话似曾相识,北河扯了扯嘴角,回了句和上回一模一样的话。
“贾先生的床我坐不起。”
单看这个场面真是完美的金主潜规则前奏,有家不回长居高级会所的大老板有钱有势,势单力薄没给好脸色的小明星宁死不屈。运气不好的话他就此就会被硬生生拖入深渊,亏他还站得笔直,其实浑身上下没有一寸不紧绷着的肌肉和神经。
贾钟失笑,“你为什么会想要单独来赴约?”
北河咬牙扯出一个假笑,“贾先生找了我这么久,到底有什么事?请今天一次性说完。”
贾钟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打量着他。他总像一匹狼,器宇不凡,阴险狡诈,但是他此时的目光又不是在看猎物,而是站在一个高等的位置,研究和评估一个有趣的小玩意儿。
“实不相瞒,一开始我觉得你的模样很符合我的口味,”贾钟扬了扬下巴,不紧不慢地说,“但是后来我观察了一阵,觉得你们几个小孩都挺有趣,有趣在很多方面,是那种……怎么说,让我在一边看着,什么都不做就觉得有意思的有趣。”
贾钟说完顿了两秒。他盯着他很认真地疑问道,“你很冷吗?”
“你在发抖。”
北河的脸色的确很不好看,他心理上恶寒,生理上也不太舒服。浑身的刺都快竖起来了,他皮笑肉不笑地接话,“我哪里有趣?您说说,我立刻改。”
贾钟挑了挑眉,也不生气,他怎么会生气,他好久没遇见这么有趣的小东西了。他起身走到一边在墙上中央空调的控板上按了按,然后往前两步继续饶有兴趣地打量北河,然后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特别之处。他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北河羽绒服里的衬衫衣领,轻轻往下拉了一下。
北河没有动,一脸挑衅地看着他。
“哟,”贾钟瞥见了一道红痕就收回了手,“这还真是别出心裁。”
“所以麻烦您快说正事行吗?我男朋友还在等我回去。还是说您就真的只是想睡我?”北河冷笑出声,“我一个多小时前还躺在他床上,您不嫌脏吗?”
贾钟愣了一下,随即笑容的幅度变大。“哦,”他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主动来恶心我呢?”
他并没有在北河的面前再停留,而是长腿一迈走回他的总裁椅。“小朋友,你过来,”他招了招手,然后从抽屉里抽出了一个文件袋。“我说了,我是有东西给你看。”
北河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指尖死死地掐进手心,他警惕地瞪着他,极其缓慢地踏出了一步。
“我可不敢碰你,不然……”贾钟无奈地摊了摊手,极其小声地轻叹了一句,“我妹妹估计会跟我拼命。”
北河站在了桌前,盯着面前的文件袋。他犹豫了半晌,伸手拿起了它。
“我只是闲来无事就让人查了下。你现在叫……北河对吗?”贾钟撑着下巴看着他,这回儿更像什么顽劣的,掌控生杀大权的造物主在观察人类,“还是说,应该叫你——”
贾钟缓慢地,清晰地念出了一个字。
北河的瞳孔倏地放大,才开了一个口的文件袋顺着他手臂的轨迹重重地扫过桌沿,被甩到了地上。时间是不是被放慢了呢?不然为什么在男人继那个姓氏后再念出下一个字之前,玻璃杯掉落在地毯上,没有碎裂但北河却听见了千万次碎裂的声音。动作好像没有经过大脑就已经发生,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跃而上,膝盖撞飞了一叠摆放得规整的文件,抄起桌上的钢笔拔掉笔盖。他一手揪住他的衣领,整个人身体前倾压过去。
笔尖在贾钟颈动脉之上的皮肤处停住了,墨水在男人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几乎肉眼不可见的小点。
“上一个用这个名字叫我的人,我都不知道他埋在哪。”
他颤颤巍巍地说,双目瞪得猩红。
贾钟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也被他眼中的戾气和悲恸震慑住了,这的确超乎他对他可能有的反应的猜测。可男人依然不慌不忙,仿佛没听见对方言语里的威胁。
他顿了几秒,象征性地叹了声,“……哇哦。”
北河这下真的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害怕,还是单纯地觉得冷。桌角的座机冷不丁响起的时候,北河被声音惊到,浑身一颤,整个人像在悬崖边走钢索,再来最后一道风,他就会跌向死神。
门外,高跟鞋尖抵在地毯上菱形花纹的一个尖角上。贾钟瞥了眼座机上的来电提醒,然后真的笑出了声。
“你看,我就说了,你们真的很有趣。”
……
北河和迎面往楼里冲的楚笑飞撞了个正着,几秒钟内楚笑飞的表情从担忧生气转到庆幸然后再次转回了担忧生气。他看着北河面色惨白魂不守舍的样子,还以为真的怎么了,一把火烧到了他的天灵感,他紧接着就要继续往里冲。
“没事,解决了。”
北河幽幽地说了一句,伸手把他拦了下来。楚笑飞还在怼天怼地一通嚷嚷,北河什么也听不清,只能机械地重复,“真没事,我们走吧。”
玻璃碎得巧妙也能成为艺术品,没事是不可能没事的,人生总是平稳无事的话,神明多无聊。果不其然,三月初的巍城下了场暴雨,但丝毫浇灭不了网民的亢奋和热情。
有几条夺人眼球的新闻接连爆出:
人气组合AB5队长周南疑似退出本月回归,其缘由系母亲重症入院?
原颐都某福利院院长夫妇支付软件流水账单曝光,多笔巨款系勒索某当红小鲜肉而来?
据知情人士透露,贾家小姐大婚将于年末圣诞举行,南圳贾家或与江南某名门家族联姻成真?
外面的世界好像乱成一团,但是主人公们已经不是当初一出什么事就惊得手脚冰凉的人了。还能闹成什么样呢?隔日太阳还会正常升起,车水马龙运转不停,新的天灾人祸,人间戏剧每一秒都在上演,风头总会过去的。
北河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视频那头的人俯身关掉了灯。他很累很累了,眼睛都快闭上,攥着手机的手指也慢慢松开。低沉的声音在听筒那边断断续续地响着,隐约还能听见北斗星和幸运星两只猫在床尾打架,喵来喵去。
“睡吧,晚安。”
齐辰在话筒边轻轻吻了一下。
北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陷入了睡梦。
63。第六十五章 年轮
北河坐在塑料折叠椅上; 鼻梁上挂着一副宽大的墨镜,他整个人缩进一张薄毯里; 脑袋一歪,睡着了。
咔嚓咔嚓的拍摄声在影棚间响起; 主摄和副摄断断续续地指着屏幕交谈; 角落里还有年轻一辈的工作人员交头接耳地讨论着什么。
“之前那个孤儿院……”
“对; 对!我还听说……”
八卦的场务话说到一半; 同伴猛地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不远处刚从外边回来的楚笑飞一手搭在滑板上; 一手拎着个大塑料袋,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们。“辛苦了; 喝饮料吗?”他扬起了手中的袋子,里面瓶瓶罐罐装了不少,“帮忙分一下?”
两人诚惶诚恐地接过袋子,脸一阵红一阵白,为自己不分场合的嘴碎而后知后觉到羞愧。她们嘴巴闭得严严的; 不敢再吭声了。
楚笑飞啧了一声,心说到底还是小姑娘——不过这话说得好像他有多老似的; 他搬了把椅子往北河身边一坐,嘶,板凳太硬,一旦觉得自己老了还真是脖子疼腰疼的。
“我不在意,你别吓着人家。”北河轻软的声音突然响起; 好似梦中的呢喃; “别人不提我都忘了有这事了……”
楚笑飞望着影棚里正举着墨镜摆造型的李其安; 被小伙伴各种耍帅的样子逗得乐了几声。“挺好,”他感叹,模仿宋以翔的语气老神在在道,“火了以后不被扒皮是不可能的,不被骂不被造谣都是不可能的,退网保平安,你学聪明了。”
北河扬了扬嘴角,“嗯,还有忙治百病。”
听见摄影师在叫自己的名字,北河睁开眼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忙治百病,这话不假。人一旦忙起来,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就根本没时间去纠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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