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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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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原以为看在千两银票的份上,他不致敢随便乱动她,没想到即使明知色字头上一把刀,动她不只会断了他财路,甚至会害他送命,他依然抵抗不了色欲薰心。
完了,他真的朝她走过来了!
“美人儿,你真的长得好美。”
“你想干嘛?”杜柔拼命的叫自己千万要冷静。
“让我亲一个好不好?”
一听到这句话,她再也冷静不下来的朝他怒声斥喝,“下流!”
老六微微一愕,随即露出愈加感兴趣的淫笑。
“挺泼辣的嘛,我还以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只会哭哭啼啼,没想到还会骂人,不错不错,我喜欢。”杜柔贴着墙倏然往大门方向跑去;却被他以两个大步挡住了去路,她脚步一顿,立刻转身又往反方向跑去。
“美人儿,你想去哪儿?”
一股突然的力道扯住了她手腕,她惊呼一声,急忙以另一只手紧紧的捉住窗棂,勉强没让自己掉入那恶徒怀中。
“放开我!”她挣扎的叫道,“你若敢动我一根寒毛,就休想要拿到钱,还有,我爹一定会叫官府治你死罪,让你斩首示众的。放开我,放手!”
“嘿嘿,要将我斩首示众那得先抓到我,况且有句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说着说着还伸手去摸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
“不要——”
突然之间,一道劲风划过空气,一枝枯木犹如利箭般毫不留情的射进老六伸在半空中的手背,从他掌心中插出。
凄厉的哀号声顿时在城隍庙中响了起来。
杜柔呆若木鸡的看着前一刻还想非礼她,这会儿却抱着血流如注的手,不断哀号的恶徒,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你真想试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滋味吗?”一道冷峻异常的声音忽从城隍庙外响起。
杜柔愕然的转头,只见一名剑眉星目,神情肃然,浑身还充斥着说不出的怒然气势的男人,正跨进城隍庙的门槛。
“我可以成全你。”他冷然的看着地上的老六说。
杜柔倏然瞠大双眼,不是因为他说了这句话,而是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认识这张脸,这张这两天不断出现在她脑中的脸。但他的穿着不对,昨天与她同桌的男人明明穿着粗布衣,但跟前的男人却是锦衣裹身,装束不凡。
“你……”她才开口随即又闭上嘴巴,因为想到她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你真的想做个风流鬼吗?”祁霁龙未理她,自始至终都冷冷的看着有如惊弓之鸟般逐步退后,直到在墙角瑟缩的老六,压抑着想杀了他或者是剁了他双手的冲动。
他向来极少取人性命,更别提伤害一个不会半点武功的老百姓,即使对方真是个混蛋也一样。但是他这回真的是太生气了,他简直无法想像如果他刚刚不在客栈,或者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拿着他荷包的家伙,还是他若稍迟来一步的话,那么后果将会变得如何。
明明遏止自己不要想,可脑袋瓜却不断地浮现各种足以舍他发狂的可能。
“可恶!”一声克制不住的低吼霍然冲口而出,祁霁龙随手抓了枝签竹朝他射去。
更加凄厉的哀号声从老六口里发出,只见他另一只原本无恙的手已被签竹穿了个洞,而那枝沾了血的签竹则触目惊心的插在墙面上。
“别再让我看到你做坏事,”他缓缓的开口说,“否则的话,下回那枝签竹会插在你头上。还不快滚!”
如临大赦,老六立刻连滚带爬的逃离城隍庙。顿时,庙里只剩下祁霁龙与杜柔两个人。
他将目光转向她。
“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接触到他的目光,杜柔微微地点头,开口言谢。
他没有答话,却慢慢地将她身上丫鬟的打扮打量了一遍,然后紧紧地蹙起眉头。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突如其来的问。
“嗄?”她不解的看着他。
“你每次出门都不带人吗?”
“什么?”
“你非得真正受到了教训,才肯乖乖地待在家里,不到处惹麻烦吗?”他目光深沉的紧盯着她,脚步慢慢的向她靠近。
“等一下,我什么时候惹麻烦了?”杜柔不自觉的眨着眼睛抗议道;他们俩不认识吧?为什么他给她的感觉好像是在训她,而且她什么时候惹麻烦给他看到了?
噢,对了,昨天!
“昨天是你送我回家的吗?”她睁大眼问,心里却早笃定了是他,因为光是他刚刚露出的那一手,便足以解释为什么他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送她回家了。
“没想到你会记得。”他嘲讽的说。
“当然记得,你几乎挽救了我一生。”
“我以为你昨天到客栈里去是为了败坏名声、自毁一生的。”
她闻言赫然瞠大双眼,“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低头凝视着她,祁霁龙告诉自己他现在应该把她抓到膝上来狠狠的揍她一顿屁股,以教训她接连两天来的胡闹,甚至于差点儿害自己失身的行为,而不是沉迷于她脸上多变的动人神情。
他撇了撇唇,开始算帐。
“刚刚的事该不会也是你败坏名声的方法之一吧?”
“当然不是,那是意外。”她斩钉截铁的说。
“是吗?”
她认真的点头,“虽然我的确想过失身这个办法,但是……”
“你说什么?!”祁霁龙大吼。她竟然说她想过这个办法!
“你的嗓门好大,说话的时候可不可以小声点,否则的话我会被吓到。”杜柔一脸害怕的对他说。
他瞪着她,差一点没被她给气死!她难道感觉不出来他在生气,甚至还有股冲动想伸手掐死她吗?
“我真的想过,”她不知自己正在火上加油的说,“不过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实在无法想像被一个陌生人碰触的感受,就像刚刚。”她心有余悸的忍不住身子抖了一下,随即像想到什么似的忽然睁大双眼,好奇的盯着他。
“不知公子贵姓大名?”
“祁霁龙。”他老实回答,目的是为了吓她,想看当她知道连番救她之人竟是她避之惟恐不及的未婚夫时,她会有何反应。
“原来是祁公子,”杜柔霍然微微一笑,露出她逗人梨窝。“小女子杜柔承蒙公子两次出手相救,如公子不嫌,愿以身相许。”
祁霁龙顿时震惊的睁大眼,忘了去追究她压根儿就没对他的名字起任何一丝反应的事实。
“你说什么?”他瞪着她问道。
“小女子愿意以身相许,以报公子的救命之恩。”她含羞带怯的再说一次。
呆若木鸡的瞪了她半晌,祁霁龙摇了摇头,双手抱胸,以深思的目光凝视着她。这小女人为了逃避他们的亲事,当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不要?”见他竟然摇头,她大受打击的看着他,她以为以自己的姿色,是没有任何一个有眼睛的男人会拒绝她的,这男子也未免太狂傲了吧!
“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从哪里来,又要去哪里吗?如果我是一个江洋大盗,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歹徒,或是各个衙门的通缉要犯,你也要以身相许?”
“我知道你不是。”
“何以见得?”
“你救了我。”
“也许那是个圈套,专门用来骗你这样无知的姑娘。”
杜柔瞬间拧紧了眉头,不喜欢他拿无知来形容她,不是她爱夸口,在爹娘有心的教导栽培之下,她可是学富五车,一点也不输给那些上京赶考的读书人。
不过现在不是与他争辩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得说服他接受她以身相许的想法才行,毕竟她活了十八年,也见过不少的男人,其中包括那些上门向她求亲之人,但却没有一个及得上他给她的感觉。
以身相许并不是一时的冲动,也不是她为了逃避与卧龙堡的那门亲事。她之所以会这样做,只是很单纯的想与他在一起。
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终于知道为何这两天来,她会不时的想起他,又为何坚决的想找到他。原来她不只是想向他道谢,而是想弄清楚这种悬浮在她心里的异样感受,原来世上真有一见钟情这事!
看来她一直在等待的人就是他了,只是为何他偏偏现在才出现,如果早个几天……唉!现在再来想这些事,似乎也于事无补,不如加把劲来游说他,让他答应她的以身相许。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她认真的盯着他说,就是这么毫无理由的相信他。
“好,我不是那种人,但是你又如何知道我尚来成亲,或者我很有可能家里早已是妻妾成群了?”
她倏然一呆,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妻妾成群?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一点。
“你已经成亲了?”她愣然问。
她可以不在乎他家无恒产,必须跟着他四处飘泊,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鸳鸯为伴便补足了这一切。但是妻妾成群?
不,她一向期盼比翼双飞的姻缘,就像爹与娘一样,一心一意的对待对方,而不是那种三心两意、朝秦暮楚的虚情假意。
可是在她好不容易遇上自己喜欢之人,而且又有一场不受她欢迎的亲事正逼迫着她时,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前无路走,后有追兵。在两相权衡之下,她该怎么办?
看来,也只有跟命运赌一把了!
“没关系,我愿意为小。”她低下头道。
祁霁龙瞠目结舌的瞪着她低垂的小脑袋,真想将它剖开来看看里头究竟装了些什么?豆腐渣吗?竟然放着卧龙堡少堡主夫人不做,宁可跟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回家做小妾,她真的是……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说你已有婚配,你要如何跟我?毁婚吗?”他面无表情的问。
“你怎么知道?”她猛然抬起眼。
他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现在津州城里,哪个人不知道杜家小姐下月十八就要嫁到卧龙堡去的事?”
“消息怎么会传得这么快呢?”杜柔紧蹙着眉头,喃喃自语。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想毁婚呢?还是打算跟我私奔?”
“我会请爹取消和卧龙堡的婚事。”她忽然深吸一口气,以坚定的语气说。
“你爹肯?”
“爹一向疼我,他会肯的。”她会想办法让爹答应她的。
“即使你爹那边没问题,你又知道对方会不会答应取消这门亲事?”
“他们会的。”
祁霁龙挑高了眉,好奇的看着她脸上信心满满的神情。
“你为什么能如此肯定对方会接受?”
“因为我爹是谈判高手。”
闻言,他愕然的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任何生意遇到他,没有一件是不成功的,所以你大可放心。”
这下,他根本就说不出话。这小女人,竟然把他们的婚事比喻成生意?很好,他倒要看看他未来岳丈会拿什么来与卧龙堡谈判,要他们消取这门亲事。
他等着瞧。
祁霁龙没有答应或拒绝杜柔的以身相许,可杜柔却自动的将他的没有回应当成了默认,径自拉着他的衣服朝杜家走去。
这个画面看起来很好玩,也很好笑,他当然知道她这动作是害怕他跑掉,不过一个姑娘家这样拉着一个男人的衣角走在大街上,成何体统?
所以在进城之前,他开口要她松手,而她却露出一副可怜兮兮外加泫然欲泣的表情看着他,惹得他也严厉不起来。
完了完了,都还没娶她进门哩,他便被她克得死死的,若真娶进门,她不爬到他头上去?不行!他必须让她彻底明白,他才是发号司令的人。
“放手。”他面无表情的冷声道。
杜柔先是看着他,然后眼泪就这么从眼眶里掉了下来,一滴、两滴……
祁霁龙愕然的瞠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她竟能说哭就哭,而且还哭得如此惹他心疼。真是太可恶了!竟然用眼泪攻势,她以为这样就能软化他吗?
她的眼泪愈掉愈多,泪眼汪汪地瞅着他。
好,他投降就是了。
“别哭了。”他无奈的叹息。
“你想要丢下我离开。”她吸着鼻子,可怜兮兮的指控。
“我没有。”这话是从何说起,他只是要她放手而已。
“你要我放手,就是想趁机离开我。”
“我没有。”他又说了一次。
杜柔却不相信,继续以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他。
“如果我答应你,绝对不会离开,你是不是就愿意放手了?”他叹息的退让一步。
“绝对不会离开,是指一辈子吗?”
这小女人真懂得得寸进尺。祁霁龙佩服的看了她半晌,终于摇了摇头。再与她对话下去,别说是一辈子了,他可能连心都会赔上,所以他决定速战速决。
无任何预警的,他突然一把抱起她,展开轻功朝杜家飞跃前进。
飞行中,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本以为会看到一张面无血色的脸,没想到她却睁大了双眼,不仅好奇的看着飞快掠过身边的景致,在注意到他的目光时,还朝他眨了眨眼。
他脚步一滑,差点儿没带着她从屋顶上掉下来。
这个大胆的女人,他忍不住在心中低咒一声,或许,他该从明天开始,每天到庙里拜拜,乞求菩萨保佑,以免哪天真被她给害死。
杜柔,当真是他祁霁龙今生的克星呀!
第六章
杜柔和祁霁龙回到杜家大门口,正巧遇上一脸仓皇的杜瑞君带着数名家丁与两千两银票,打算前往十里坡上的城隍庙去救她。
父女俩一对上面,时间就像是突然静止了一般。
杜瑞君跑向杜柔,激动且忘情的将历劫归来的女儿紧紧的抱住,随即又尴尬的将她推离一臂之遥,严肃的将她全身上下仔细的看了一遍。
“柔儿,你没事吧?”
“对不起,让爹你担心了。”杜柔眼眶微红的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杜瑞君的眼中亦同时闪着泪光。当他听到小翠的话时,差一点没被吓死。幸好现在女儿平安归来了,否则的话,他真的难以想像后果会是如何。
“爹,是这位公子救了女儿的。”杜柔拉着父亲走到祁霁龙面前。
“感谢公子救了小女,请受老夫一拜。”杜瑞君说着边作揖,却被祁霁龙伸手阻止下来。
“不敢,杜老爷请别多礼。”
坚定的力道托着杜瑞君的手腕,让他完全无法作揖,只能做罢。他抬起头注视着眼前女儿的救命恩人,赞叹这世间竟然有此俊逸非凡,同时拥有温文儒雅以及刚强不屈这两种矛盾气质于一身,却又一点都不冲突的男子。
唉,可惜,女儿已许配给卧龙堡,不然的话,有此女婿也不坏,即使他家无大业,分几间药堂让他管事即可,这样女儿也用不着跟着他吃苦……唉,他在想什么呀!
“不知公子贵姓?府上何处?老夫得亲自登门拜访,感谢你救了小女。”杜瑞君无法作揖,可口头上不忘大大言谢。
“敝姓祁,家住江南,不敢劳烦杜老爷为此特地走趟江南。”“江南?这么说你到津州城来是住客栈喽?那怎么行,如果不嫌弃老夫家里简陋,就住到老夫家来,让老夫略尽一下地主之谊。”杜瑞君立刻提出邀请。
祁霁龙眼角余光瞄到杜柔在一旁正笑咧着嘴,她这回可得意了不是吗?不过他敢保证,当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之后,她就绝对笑不出来了。
“如果不麻烦的话,在下就叨扰了。”他也不打算客气。
“好。”杜瑞君满意的大笑,“你原先住哪家客栈,我叫人去将你的行李拿过来。”
“龙来客栈。”
杜瑞君立即立刻交代了一旁的下人到此家客栈替祁霁龙拿行李,接着有如和他是忘年之交般的轻拍了他肩膀一下。
“我们先进屋,你得告诉老夫是在什么样的因缘巧合下救了小女,还有我夫人待会儿若哭得淅沥哗啦的,你可别见怪,她情绪激动时一向如此。”他转向女儿,“柔儿,还不快去安抚你娘,恐怕她现在已经哭出一盆泪来了。”
祁霁龙住进了杜家,对此感到最高兴的人,当然莫过于杜柔了,这下子,他休想逃离她的掌握之中。
唉,这样说好像她是什么魔女似的,可是她当真已经下定决心,即使是不择手段,她也跟定他了。
晚膳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杜柔却在途经中庭花园时停下脚步,躲到凉亭内,直到随后而来的爹娘越过她进房去,她这才缓缓地走到爹娘房门前敲门,“爹、娘,柔儿可不可以进去?”
房内突然静了一下,然后响起她娘亲的声音。
“进来吧,柔儿。”
杜柔推门而人,就见爹娘正围桌晶茗,似乎还未打算睡觉的样子。这样正好,她想着。
“这么晚还不回房休息?”杜瑞君问。
杜柔摇头,有些紧张,对于她接下来所要说的事,不知道该如何启口。
“爹,你打算如何感谢祁公子对柔儿的救命之恩?”她稍微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呢?”杜瑞君看起来有些讶异,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想既然爹都问了,她何不把握机会一鼓作气的把话说出来,反正她今晚来此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女儿打算以身相许。”她不顾后果的冲口而出。
茶杯忽然从林氏手上掉了下来,杯子摔落的声音正好惊醒被杜柔一句话吓呆的杜瑞君。他霍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她问:“你……刚刚说什么?”
“女儿已经告诉祁公子,愿意以身相许以报其救命之恩。”
“胡闹,简直是胡闹!”
“柔儿,告诉娘,你在跟娘开玩笑。”
“娘,柔儿没有在跟你们开玩笑,柔儿说的是真的。”
“胡闹,你忘了你已订了亲,下月十八就要出阁了吗?”
“女儿从来就没有答应过那门婚事。”
“你……你是要气死爹是不是?”
“爹,是你答应柔儿对于自己的婚事可以有自主权的,我不要嫁到那个什么堡的,所以恳请爹取消那门亲事。”
“不可能的。”杜瑞君二话不说的否定。
“爹!”杜柔根本就没想过爹会这么断然的拒绝她。
“柔儿,亲事订都订了,哪有取消的道理。何况,你要你爹拿什么理由来取消这门亲事,对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呀。”林氏拉起女儿的手,好声好气的与她说。
“不一定要对方做错事,只要说我们高攀不起不就行了吗?”她理所当然的说。
“你太天真了,柔儿。”杜瑞君为女儿的胡闹频频摇头,“若是不愿,一开始就必须明确的拒绝对方,倘若答应下来却又突然拒绝的话,那叫毁婚,没有人能承受那样的丑闻的,更别提是卧龙堡了。尤其你可知道,你大哥的师父,也就是我们杜家全家的恩人,是卧宠堡的人吗?而且,你大哥每回外出调养身体,就是去卧龙堡,是那里的草药救了你大哥一条命呀。柔儿,你懂吗?我们根本就没有退路。”
杜柔呆若木鸡的看着爹,整个人几乎被这事实给震呆了。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这门亲事底下竟然有这么一层内幕。
老天,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爹娘在答应这门亲事之前没有知会她,为什么不管她哭得如何柔肠寸断,爹娘就是硬下心来不肯取消婚约。原来,他们不是不肯,而是不能。
好个挟恩图报的卧龙堡!
“柔儿,你明白了吗?”林氏看着女儿,希望她能懂事点。
“我明白了,一切都是被逼的。”杜柔咬牙切齿的说。
杜瑞君与林氏闻言同时一愣的对看了一眼,她怎会有这样的结论呢?卧龙堡是他们的恩人,可不是仇人呀!
“柔儿……”林氏开口想纠正她的想法,却被丈夫打断。
“没错,所以柔儿,为了我们杜家,为了你大哥,你是非嫁不可。”杜瑞君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儿。
“我知道了。”杜柔在沉默了一会儿后,面无表情地道:“爹娘,时间不早了,柔儿要回房间休息了。”说完,她转身离去。
“老爷,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一见房门关上,林氏迫不及待的开口,“这门亲事根本就不像柔儿所说是被逼的,为什么你要这样误导她呢?”
“因为只有这样说,才能保证柔儿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会安分的等着出嫁而不会惹事。她是咱们杜家的好女儿不是吗?为了杜家,她会认命的。”杜瑞君微微一笑,脸上表情是标准的老谋深算。
“可是这样好吗?如果柔儿真把恩人当仇人……”她还是很担忧的忍不住皱眉。
“不会的,即使真如此,也只是一时而已。我相信柔儿不会好人与坏人都分不清楚的。”杜瑞君信心十足。
“但愿如此。”林氏喃喃自语的说。
杜柔怒气冲冲的回房,为发泄这快要把她整个人炸掉的怒气,她用力的将房门甩上,吓得栖息在外头树梢睡觉的鸟儿,瞬间惊惶的“啪啪啪”飞离。
真是气死她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种以身相许的报恩方式会落在她身上,这实在太荒谬了!
好,她承认或许在半天之前,她才用同样的方法缠住祁霁龙,但是那不一样,那是她自愿的,而这门亲事却是被逼的。
好好好,真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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