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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千面侯君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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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方亦男端起茶盏,撇去茶末,没喝却又放下了,没头没脑地问玄墨:“小墨啊,听说你与画圣陆公子相处甚欢,可有此事?”
    玄墨马上想到一准又是方直告了黑状!但玄墨很实诚地承认。
    方亦男一脸有戏的表情,与方留书交换了目光后又问:“那陆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叫咱们的小公主看上?”
    玄墨想了想,恭谨地回了八个字:“美如谪仙,神来之笔。”
    方亦男直觉鱼儿在上钩,顺水推舟地问:“你可喜欢他?”
    玄墨翻了个白眼,想起刚才偷听到的话,料定接下来方亦男还会怂恿自己去跟陆子明私定终身,一句话就把方亦男的念想扼杀在摇篮里:“母妃,京城遍地都是陆哥哥那样的花样佳公子,爱美之心人皆有,玄墨喜欢也实属正常,只是,此等翩翩公子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嫁的。”
    方亦男和方留书面面相觑,她们头一回觉得,表面看来没心没肺直直楞楞的玄墨,她肚子里倒底养的什么虫儿,竟叫人摸不透猜不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智若愚”?
    方直奉旨前来迎亲的消息抵达中都时,玄墨正随吉布在统领地四处巡视。巡视对吉布来说,是帮助父汗巩固政权,安定民心,必须全身心严肃对待的一件大事,而到了玄墨这儿,那简直就成了访亲交友,打马行乐的一种享受,一路巡来,仗着嘴甜貌美(当然是假貌),四处招摇撞骗,蹭吃蹭喝,碰上热情朴实的领地子民,玄墨甚至连吃带拿。
    巡行到了第十日,吉布终于忍无可忍,正色对玄墨道:“小墨墨,你再随意胡吃胡喝哥哥就派人送你回去,身为公主不体恤你的子民,以权谋私,这不是给父汗抹黑吗?”
    玄墨眼波一转,伸出手指朝着吉布结实的胸膛有一下每没一下地戳着,嬉皮笑脸地说:“事后哥哥不都替玄儿垫上饭钱了么?”
    一语中伤,这正是吉布再也容忍不下去的地方,他黑着脸,翻出自己的钱囊,极为困窘地把里子翻出来证明给玄墨看,原来,他是被玄墨吃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玄墨见状,先是扬了扬嘴角,很快笑意席卷了她的整张脸,到后来干脆笑折了腰。吉布绿着一张脸干站在一旁看她笑,等她笑到上不来气儿,还细心地抚抚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儿,吉布当然知道玄墨在笑什么,笑他堂堂蒙古国的世子——穷。玄墨终于笑够了,吉布才替自己辩解一句:“我出来巡视向来不带银子,这次因为带着你,才拿了少许备用,谁知你——”
    “好哥哥。”玄墨小大人儿一样踮脚拍拍吉布的肩膀,对他的行为表示鼓励和赞赏,望着吉布啼笑皆非的表情,玄墨飞快地在吉布面颊上狠狠地“啵”了一下,飞身跳上奔的后背,再看吉布,他手上已然多了一个鼓鼓的钱囊。原来,她早有准备!她带着钱!她是故意的!
    与此同时,中都的穆赛收到奏报,说子民们对此番世子和公主一同巡视感到受宠若惊,尤其是公主的“亲民之举”,更是为大汗凝聚了民心。幸好玄墨没看到这份奏报,否则,她会变本加厉,说什么也会返回上一个落脚点,把那一桶好酒“不嫌弃地”“屈尊”搬走。
    巡视圆满顺利地完成,吉布带着玄墨一路游乐而归,直到他们回到中都才获悉,迎亲的队伍已早他们一步先行抵达。
    “小墨墨,你先回去梳洗一下,哥哥一会儿来接你,咱们一道给父汗和母妃请安去。”吉布把玄墨送到帐前,宠溺地用手掐掐玄墨的两腮。
    “嗯嗯,哥哥你也回去洗洗吧,臭死了!”玄墨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身子却背道而驰地挂上了吉布的脖子,当着来来往往的人,毫不迟疑毫无避讳大大方方地给了吉布嘹亮的一吻。
    “好啦,像只野猴子!”纵是自己妹妹献上的中都盛行的至高的亲密的吻礼,吉布黝黑的脸庞还是透出羞赧的红色。
    玄墨转身飞进自己的宫帐中,显然还沉浸在巡游的兴奋和快来之中。
    巧了,这惊世骇俗的一吻偏偏让正准备去拜会姐姐姐夫的方直尽收眼底。
你要对我负责
           玄墨高高地束了一条简单的马尾辫,身着及膝蒙古裙袍,足蹬黑马靴,欢快地牵着吉布的手进到穆赛的宫帐中。
    “孩儿给父汗母妃请安!”两人双双跪下施礼。
    “都起来吧,吉布,小墨,过来给小舅舅见礼。”
    “小舅舅”三个字对于玄墨来说毫不啻于半空中突然杀出的黑压压的一堆大鹏鸟——的粪,突如起来,惟恐避之不及却仍是避之不及,不偏不倚一堆人中正砸中玄墨,还砸得她魂不守舍。
    吉布扯着玄墨迈开大步就要上前施礼,正愣神的玄墨给他突地一拽,没防备,脚下一个趔趄,“扑通”一声跪在了方直面前厚厚的毡子上,她这一跪,帐内顿时鸦雀无声。
    穆赛心叹:打归打,闹归闹,终究是一家人,且日久生情——
    方亦男心道:难怪当日告知小墨今年不必回京时她一脸落寞,原来她心里记挂着直儿呀!
    吉布更是一脑门子困惑,当中尤甚的是:小墨这一跪,自己若是不跪岂不失礼?可直舅舅仅大自己两岁呀!按理说都是同龄人,唉,跪是不跪?
    心绪最为不宁的当数方直,不久前当他眼睁睁地看着玄墨主动献吻于一陌生男子时,那心火生得可叫一个快呀,而且还连连哀叹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不济地位。而就在转瞬前,却证实了玄墨吻得不过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大外甥,平白添堵的心才重获疏通。眼下,他亲眼目睹到玄墨与自己再见面时竟然“激动”地跪在自己跟前,虽然方直宁愿要个吻,但玄墨这一跪还是让方直有种老泪纵横的冲动,一时无语凝噎,种种不快烟消云散,老早就在脑中演练了数十遍的“复仇雪耻”的招数也全给丢到了马蹄子下。
    全场的主角玄墨,还静静地跪在地上。此时,如果有人觉得她把脸埋在胸前,是为了掩饰她一脸的悲伤,那么此人就是大傻;如果有人仅凭她肩膀止不住地轻轻抖动,就认定她在抽泣,那么此人就是太傻;如果,还有人因“细心”地发现她手指正死死地掐进大腿,就在心中大唱赞歌,盛赞公主情深所致,正在竭力克制自己失声痛哭的冲动,那么,这种人就是尤其傻!事实上,如果大家看到玄墨脸上尽现的悲愤扭曲、懊恼不已、欲哭无泪、百口莫辩的表情,就不会有那么多傻子层出不穷了。
    此时此刻,玄墨心中的真正想法是:哥哥,你拽我时,怎么不给我点暗示?还有,方大舅,劳烦您张张尊口先让我起来行么?还有还有,父汗母妃啊,我本意不是要对他行此大礼的,此生我只跪苍天父母的,我跟他——没感情。
    好在方直也被假象蒙蔽了双眼,倘若是他知晓了玄墨真正的想法,那他从马蹄子底下重新拾回他精心策划的“复仇大计”还来得及不?
    由于时间紧迫,三日后,大队人马整装待返。穆赛把政事安排好,携妻儿一同进京。进京路上,好戏紧锣密鼓地上演了。
    为安全起见,方留书有父母贴身保护,坐在八驾的马车中,而玄墨则执意与大哥纵马同行。这样一来,方直即使想跟玄墨说句悄悄话,中间仍得夹着个吉布。方直一个大男人能对玄墨有什么悄悄话可讲?有。自打那天玄墨向他跪下请安开口后,两人没再说上一句话,可方直心里却真的憋了一句话想问玄墨,然而上天总不肯赐给他一个机缘,这句话一日不问出口,这方直的心就一日痒过一日。于是乎,方直有事没事就跟玄墨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时刻准备见缝插针。
    方直在自己跟前这么一晃悠,倒是又让玄墨忐忑不安起来,玄墨本以为那一跪,纵使自己不情愿,也权当“一跪泯恩仇”了,过往种种方直若是能既往不咎,也算是歪打正着,从今往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可眼下,方直总是像影子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玄墨猜不透他又要下什么套儿,一颗心就总是悬在半空中,到后来干脆吃喝拉撒睡寸步不离吉布。吉布知道方直与玄墨只间的恩恩怨怨,看到玄墨异常的举动,也便完全给予理解和体谅。
    行程赶至一半,玄墨忍无可忍了,发誓要想法摆脱方直。趁中途休息,她钻进了马车,神秘兮兮地向方留书讨教:“姐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前年你跟太子相识时,好像还有几个公子追求你追得紧,后来你是怎么打发了他们,让他们死了那份心的?”
    方留书以为小妹只是赶路赶得无聊才突发奇想,二话不说就开始传授经验:“很简单,投其所厌便是。举个例子说,当年有个张公子,他最喜静若处子的女子,我便天天在他跟前御马驰骋,不出七日,他便偃旗息鼓;还有个孙公子更过分,整日当着我的面把恭俭礼让挂在嘴皮子上,言外之意就是嫌我做得不够好。我便给他来了个绝的,有一日我对他说:听孙公子一言胜读十年书,日后我一定参照公子所言,把好东西让给自己,对一切男子有礼,让丈夫从俭,话还没说完他便落荒而逃。还有,最讨人嫌的就是国舅家的赵大公子,我结识他先于太子,可他伤我最深,他口蜜腹剑,口口声声说想娶我,我便佯装要嫁他,这一试让他现了原形,他竟然是顶不负责的一个臭男人!”
    “投其所厌啊——”玄墨喃喃念叨这四个字,眼神有些迷离。
    方留书正色道:“小墨,听姐姐的话没错,桃花多了固然好,但难免会有烂花充数,为了不让下三滥的烂桃花白白占了真命天子的地位,踢开他们就要不择手段,哪怕是小小的自毁形象也无妨。”
    见玄墨面有疑色,方留书坦然一笑道:“放心吧小墨,真实美好的一面总会有真心人看得到,忘不掉。”
    从车里出来后,玄墨就开始绞尽脑汁地想方直讨厌什么,而且,总还时不时地盯着方直一个劲儿地猛瞅。再后来……
    想起方直爱美,玄墨就找出一张自认为极丑的假面戴上,然而,方直见到后只是神色稍显一滞,旋即就恢复了往常。此计不通。
    又想到方直爱干净,玄墨就故意跟吉布讨了一只十天没洗的臭袜子塞进荷包挂在腰上。还没等到方直有何反应,玄墨自己就先被熏晕了。此计忍痛放弃。
    最后,玄墨想起方直总爱拿“男女授受不亲”说事儿,玄墨一咬牙,放弃了夜晚与二姐一起睡马车的待遇,愣是钻进了吉布的毡子,赖着不走,还执意要抱着吉布过夜。
    果然,这招起了作用。
    翌日,一听人说自己的“专用冰枕”与吉布同毡共眠了一夜,方直的气儿又不打一出来,拔营赶路前,方直二话不说就气势汹汹地从吉布身边带走了玄墨。可人家穆赛和方留书还没说什么呢,他却先发制人了,没办法,京城的贵公子的通病就是“独”。
    甩开了大队人马,方直停下脚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从今晚起,要么跟你姐姐睡,要么跟舅舅睡,你选吧!”
    “哥——”
    “想都别想!”
    “为什么?”
    “哥哥是男平辈,舅舅是男长辈,女孩子家老大不小了还跟男平辈一道睡会落人口舌的!”方直完全就是在强词夺理。
    “落人口舌又怎样?”
    “那你就甭指望有男人要你!”
    嗯?方直此言一出,玄墨远远近近的记忆交织出一丝花火,擦亮了玄墨的眼眸。
    “舅舅,你是负责的男人么?”玄墨这句话听上去就跟“你是个男人么!”一样具有挑衅性。
    方直想都没想,张口便承认“是”。
    一抹如释重负的笑随即绽放在玄墨的脸上,嘴里还不住地念叨:“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么?”方直狐疑。
    “去年夏天舅舅曾说,若没人要玄墨,您便将就将就,负责的您不会食言吧?如此一来,玄墨也便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方直根本想不到曾经的一句调笑竟被玄墨当成旧账翻了出来,给她这么一说,里外里方直落得个不是人。
    玄墨装作不经意地瞅了一眼方直,见他一脸郁闷,心情大好,看来又有一段逍遥日子可以过了。
    “舅舅,咱们回去吧,该出发了。”玄墨试探了一句,末了不忘提点一句,“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哦,就这么说定了哈!”
    方直傻眼了,眼中尽是抑郁,刚要开步,突然想起正事儿,拉住玄墨道出了心中搔痒了他许久的问题:“你等等,我且问你,当日一跪,你真是对我情深至此么?”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答啊——玄墨侧头遥遥远眺,远处的大草甸上,正有一匹大野驴在欺负一匹小野驴,殊不知,那个大的是仗着自己是头公的?还是仗着自己是长辈?
真假太监真假太监
           那次“坦白”之后,方直一直避玄墨避得远远的,因为那个责,他不想负、不敢负,也决计负不起来。他也只能偷偷地认命,在玄墨眼里,他注定要背着不负责的黑锅。然而饱受煎熬的他不知道,这只不过是玄墨下得脱身之计罢了,也就是说,是个圈套。如此一来,正中玄墨下怀,两下安好,继续赶路。
    终于在六月初二这天,一行人赶回了京城,合家团聚的激动高兴自是毋庸赘言了。
    掌灯时分,太子书房。
    太子抚额单肘撑在书案上,灯影憧憧,晃得他的脸上阴晴不定。
    “噼——啵——”烛花开裂,炸开这团死寂。
    “他们决定何时动手?”
    “吉时,太和殿前的花阶上。”原来。书房里还有另一名男子,静静地坐在背光处,五官全埋在黑暗里。听太子开口问,他才简单作答。两人对话,精简干练,语调沉稳,让人听不出一丝一毫情绪上的波动,如同深山中两名执子对弈的修道之人一般自然沉静。
    “你怎么想?”太子终于抬起了头。
    “小鬼要闹,权当给阎王平白添个乐子。”
    “哦?这恭维的话听着似乎不那么顺耳。”太子挑眉一笑。
    暗处的男子却不再吭声。
    太子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他身边,在另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手交叉放在大腿上,两只胳膊肘分别支在左右的扶手上,偏头看向那男子,真诚地说到:“承嶪,此番,我宁愿以热血溅轩辕,也要换回你的舒心展颜,三年了,你当真未曾放下么?”
    被唤作承嶪的男子掉过脸来与他对视,凝望了许久,也不言语。太子终是苦笑,拍拍他的肩膀道:“罢了罢了,就当我没问。到时我会让齐剑调御林军助你。”
    “是助你。”承嶪沉声更正道。
    “好好好,助我,还真是锱铢必较。”太子虽是这么说,可脸上却有了笑意,“对了,怎么也得叫方直有个准备。”
    “没那个必要。”明摆着承嶪不想把挚友牵下水。
    “没必要?!好歹书儿是方直的外甥女儿,而且她手无缚鸡之力,万一真干起来,我顾得上兄弟顾不上女人,到时方直不上谁上?”
    承嶪的脊梁向后挺了挺,嘴角挑出一抹恍然却满是揶揄的笑,眼中尽写:原来是这样啊。
    镇国侯府。万事俱备,只等大婚。眼下这心无旁骛的等待,平白无故地叫人心慌,甚至慌到紧张,府里上上下下,一夜之间都变得小心翼翼,似乎稍高的声调就会震落梁上的彩绸花。方直更是一反常态,自打前夜去了趟东宫,回来就整日挂着一脑门子官司进进出出。
    婚礼前一天下午,方亦男给玄墨送来一把扇子。
    “母妃啊,您又不是不知孩儿压根儿就用不着扇子。”别忘了玄墨可是真正的“冰肌雪骨”,送扇子给玄墨无异于送个喇叭给聋子。玄墨说着随手把檀木盒子推还给方亦男。
    方亦男执意取出折扇硬塞到玄墨手中,微微一颔首道:“小墨,眼下风气使然,但凡有身份的女子都要持折扇。好歹你也是个公主,即使再不情愿,为了蒙古和镇国侯府的脸面,你也咬牙装装样子嗯?再说了,除了自己家人,谁知道你生来体寒?答应娘,明儿个千万要扇不离手啊!”方亦男可谓是软硬兼施。
    玄墨忖度了好半天,终是道出了自己的担心:“若给小舅舅看到,指不定又该怎么嘲笑我装相咧!”
    方亦男连连摆手道:“不会不会,你舅舅就是猴亲孩子没个准数,他——”欲说还休,她本想为弟弟在女儿面前辩解一下,告诉她此扇就是方直特意为她打造的兵器——冰绢为面,淬钢为骨,银丝作穗,紫面白骨是为“堇”。但又怕玄墨刨根问底儿,所以下面的话方亦男愣是给强吞了回去。
    玄墨对方亦男的闪烁其词并没多加留心,只是嘴上应和了一句:“孩儿遵命便是。”
    皇家的婚礼盛大而又繁琐。
    新娘子三更沐浴更衣,四更梳头上妆,五更拜别高堂,六更上轿进宫。而且,花轿放着好端端的直线不走,偏要绕着皇城压遍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条大街方可进宫。进入东宫后,还要轮番拜过候在那的高堂……这些还不算,吉时顶在巳时,太子将会携新晋太子妃经太和殿前由鲜花铺筑的甬路——也就是俗称的“花阶”,由十六名童子撒花引向太和殿,接受百官贺拜,并由太子妃宣告大赦天下,普天同庆,等等等等。
    事实上,大婚当天,不但主角辛苦,作陪衬的更辛苦,做新娘子家这边的陪衬那就是无比辛苦。以玄墨为例,新娘子上轿前的一干活动她都得全程陪伴,为喜庆起见,她还必须呵欠连天地从头陪笑到尾。新娘子上轿后,她又要马不停蹄地随府内够等级的女眷赶往皇城内参加祈福宴——这也是玄墨最畏惧最头痛的环节,玄墨打小就怕扎人堆,所以但凡是交际应酬,她向来是能推就推,说她小家子气也好,说她架子大也罢,反正她当众抛投露脸的次数屈指可数。
    然而,这回的祈福宴意义重大,推是肯定推不得,可一想那一窝女人,以及漫长无趣的一上午,玄墨的头便会隐隐发胀。要不,酒过三巡,找个什么借口逃出去也好——玄墨如是想。于是,去皇宫的这一路,玄墨的眉心始终拧在一起。
    皇宫南有承文门,北有奉武门,两门正南正北遥相呼应,在两门连成的中轴线上,坐落着规模不等的主殿副殿共计九座,统称为“正九殿”,至于皇上嫔妃们生活起居的宫殿群,则分别排列在以正九殿为界划分的东西两侧。正九殿南起太和殿,北至鸿鹄宫,为皇上上朝议事、举行大典、摆设宫宴而各司其职。
    让玄墨头痛的祈福宴就设在鸿鹄宫的一个侧殿——西泰殿。
    马车驶进奉武门,在内墙根停下,刚下马车,连鸿鹄宫的皮毛都还没看见,玄墨的腿就不争气地开始不听使唤,还打圈。而且,她的“隐疾”又犯了——只要一紧张,不管上回排泄距今有多长时间,哪怕是弹指一挥间,玄墨都会尿意大增。
    玄墨扯扯大舅母陈氏的衣袖,怯怯地说:“舅母,我想尿尿……很想。”一脸隐忍的痛苦让陈氏不忍拒绝。
    陈氏叫来甬路边站着的一个小太监,淡淡地吩咐了几句,就先入西泰殿了。
    玄墨目送陈氏她们走远,屁颠屁颠地跟着小太监去了茅房。在富丽堂皇的茅房里慢条斯理地舒解了一通后,玄墨才不紧不慢地踱出了茅房。
    “公主,东泰殿这边走。”方才那个小太监见玄墨出来,很有眼色地上前领路。
    “你等等。”玄墨并没马上开步,趁四下无人,也不顾忌自己还在茅房门口,当下收腹挺胸做开了深呼吸。一旁的小太监眼底蓄满了笑意。
    “带路吧。”等把呼吸吐纳调整自如了,玄墨才想起正事。
    “喏。”
    玄墨一边四下观望,一边提踢踏踏地挪动着步子。
    小太监一次又一次地折回来寻找跟丢了的玄墨,到后来,干脆紧跟在一旁,由着她的性子走走停停。
    “公主,鸿鹄宫到了,您要去的西泰殿顺着右边这条廊子直走便可,奴才级别不够,恕奴才只能把您送到这儿。”小太监毕恭毕敬地垂手禀道。
    玄墨抬头四下仰望了一下眼前庞大的建筑群,又叫住了那个小太监:“你等等。”方才那个“等等”让这个太监亲眼见识了堂堂公主在茅房门口大做深呼吸这一骇俗之举,不知这个“等等”又有什么名堂。
    “请公主吩咐。”
    “我问你,你是不是带错了路才不敢陪我走进去?明明这殿上写着‘交泰殿’三个大字,根本不是你说的什么鸟宫。”
    小太监苦笑不得,偷偷抹了一把脸,说这糊涂公主是假冒的会有人怀疑么?但还是耐下性子给她解释道:“公主有所不知,您眼前这交泰殿是主殿,它东西两侧各连接一座副殿,分别唤作东、西泰殿,三座殿均属正九殿。因它们连在一起,远观酷似一只展开翅膀的鸿鹄,故三殿合称‘鸿鹄宫’。”
    “哦,这样。”玄墨点点头。
    “公主还有何吩咐?”
    “我该打赏你是吧?”玄墨偏头认真地想了想。
    “小的不敢。”
    “我走得急,没带现银,这样,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归哪宫,回头我让人捎给你。”
    “小的惶恐。”
    “别跟我磨叽,好歹你也男人过,怎么这么不爽利?!”玄墨稍高了嗓门,不由自主地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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