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伞_不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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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方开上完妆，听到身后工作人员一阵骂娘，他好奇道，“怎么了？”
　　“小开你看。”化妆师把手机递给他，“狗联又作妖，这次直接对着彦哥家窗户拍的。”
　　@标联工作室：梁成彦家中拥吻同性，共度一夜。【视频】【图片】
　　视频和图片拍得模糊，但发布者孜孜不倦地解说着，甚至还推理出了约炮、草粉等情节。
　　“和同性接个吻就成私生活混乱了，有病吧？”方开看完一阵反胃，皱眉道，“怎么还能扯上c大学生的作风问题？作风有问题的不是他们吗？对着窗户拍，这他妈谁受得了。”
　　“你往下翻。”工作人员提醒他道。
　　方开接着滑，大概是掐着点快了几秒钟，梁成彦的微博正好紧挨着这条爆料。
　　@梁成彦：自由恋爱，就他一个。【合照】【律师函】
　　“真行。”方开点开合照大图，笑了起来，“一看就是梁成彦自己发的，这马赛克打得还能再严实点吗？”
　　照片上梁成彦笑得轻松自在，而他臂弯中的程逍从头到脚被打了马赛克，只隐约能看出是个男生。
　　微博数据控崩溃，功能彻底报废，方开刷不出东西，于是跑去给梁成彦发微信。
　　梁成彦的消息列表已经爆了，他关掉提醒，难得发了条朋友圈：是真的，再问自杀。
　　方开：忙着呢？
　　梁成彦：是真的。
　　方开：啥玩意？
　　梁成彦：回顺了。。。。。。
　　方开：华视评审，你真无所谓？
　　梁成彦：捧着一个歧视你性取向的奖杯，你不觉得烫手吗？
　　方开：我支持你，这次告死他们。
　　方开：对着你家窗户拍，也是真拼。
　　梁成彦：有钱能使磨推鬼吧。
　　方开：夏夏刚还问我是不是之前绝挑里c大的男生，她说当时就和杜老师觉得你不对劲。
　　梁成彦：那会还没把握，如果装不认识，让程逍误会了怎么办？
　　方开：【拇指】
　　方开：有部电视剧如果翻拍，我一定让向展力荐你。
　　梁成彦：？
　　方开：《攻心计》
　　梁成彦：好。
　　方开：我是说笑的。
　　梁成彦：我是认真的。
　　方开：告辞。
　　微博瘫痪了好一阵子，等再恢复的时候，梁成彦和程逍的大名在热搜上挂着，后面都跟了“爆”字。
　　方开刷新，梁成彦最新的微博跳了出来。
　　@梁成彦：搜我就行了，别带他的名字，谢谢大家。
　　方开点了赞，自己又发了条微博。
　　@方开：珍爱生命。【蜘蛛侠配图】
　　圈里熟识的人们纷纷转发了梁成彦的微博表示支持，粉丝们看完微博第一反应是吐槽狗仔没道德，镜头都对到人家家阳台上了，严重侵犯隐私，但总有那么几个好事的跑来方开这里评论道：cp　be了伐开心，想采访一下小开的心情。
　　@方开：怪我，小时候我俩摸电门被家长骂了一顿，我咒他这辈子娶不到媳妇。
　　粉丝：小开不要难过，我们都在。
　　@方开：他也走弯路，我开心还来不及。
　　好事的粉丝散了去，但后来翻评论的粉丝们觉得不太对劲：“小开为什么要说也？难不成我的展开cp是真的？？？”
　　大多数评论是积极的祝福，然而有些梁成彦的粉丝接受不了，跑到c大论坛吐槽，字字针对程逍，好像如果没有他，梁成彦就会成为自己男朋友一样。
　　穆宇杭敲着键盘，祝意站在他后面，大有运筹帷幄的架势，“诶你别删啊，留着，把他们id挨个列出来置顶，写上欢迎各位键盘侠莅临c大，臊死他们。”
　　“来c大秀智商？真会找地方。”穆宇杭动了动鼠标，“当我们学校没人了？”
　　田禾坐在边上看手机，她刷新了一下，发现论坛的背景变成了彩虹旗，“穆哥干得漂亮！”
　　“那必须的。”穆宇杭得到了女友的夸奖，内心甚至有点膨胀，“一会我再加个动态特效。”
　　程逍被强行剥夺了看新闻的权利，坐在角落里刷着oj题。竞赛里所有选手的代码公开，每个人不仅要完成自己的程序，还得努力写出测试组来推翻其他人的算法逻辑，于是经常翻阅算法课本的蒋庄成了陪练，逐行分析，试图找出程逍的漏洞。
　　程逍提交完，走到人群旁边，想要加入讨论，然而学姐随手抄起本书挡住屏幕：“乱七八糟的，别看。”
　　“我哪有那么脆弱？”他笑道，然后新开了一台机子，点开论坛，彩虹旗映入眼帘，程逍愣住，“谢了。”
　　“谢什么谢？”学姐坐在桌子上，盯着屏幕，头都没抬，“你专心准备de　jam就行了，这些包在我们身上。”
　　程逍翻着帖子，叹了口气，“何必呢？”
　　“不让你看你非看。”穆宇杭说，“多影响心情。”
　　“迟早得面对。”程逍继续刷，“你们总不能一直挡着不让我看。”
　　c大校园里学术最有说服力，连平时不怎么混论坛的理工男们也下了场，“程逍能徒手敲出15种以上后缀数组算法，而你们呢？15个字里有14个都是恶心人的，剩下一个恶心死人。”
　　“帅气！”蒋庄写好测试套件，运行程逍的代码，看结果正常才凑过来，“我这过了，你们一会来看看，还能想出来什么吗？”
　　“你都想不出来，那估计也没啥了。”祝意问他，“周六是不是要和东京大学一起刷oj？”
　　“俊吉昨天还在fb群里问程逍好，说期待周末一起讨论浮动树结构。”蒋庄点头，继续看论坛，“真神奇诶，咱们学校女生都向着程逍。”
　　“难不成向着那群脑残？”田禾说，“我要是他们，我肯定一掌拍死自己，说话都不过脑子，太丢人了。”
　　“不是，我是说咱们学校人怎么接受的这么快？”蒋庄挠挠头，“我可是反应了一个周末才反应过来。”
　　“其实你们那期绝挑播出之后，论坛里就出现了这种邪教，也可能是从程逍去看访谈的时候就开始了。”田禾科普道，“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多帖子都被沉了。”
　　“可是为什么啊？”蒋庄不解，“这有什么可邪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自己想想。”学姐拆了一条口香糖，放进嘴里嚼着，“再说，谁看了程逍送机时候的可怜样不心疼呢？”
　　“怪不得。”蒋庄豁然开朗，“因为程逍是内人。”
　　那边程逍刚接通梁成彦的视频，实验室里都是自己人，而且大家也都知道了，他就没刻意戴耳机，而是开了外放，梁成彦听见：“什么内人？谁说你是内人？谁的内人？”
　　蒋庄吓了一跳，连连摆手。
　　程逍冲着蒋庄挑了挑眉，跟梁成彦说：“你的。”
　　一屋子人首次亲眼见到见到这样神奇的场景，主角居然是程逍和梁成彦，他们后背发凉，纷纷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不高兴的话就别看了，那种人没长嘴，离开键盘就不会说话了。”梁成彦刚看完一些负面评论，心里也不舒服，“替我谢谢你朋友们，有他们在，我倒是放心了不少。”
　　程逍把屏幕转过去对着大家，众人又是一阵摆手：“小事小事，以后有机会请吃饭就行了。”
　　“你的粉丝……”程逍开口，想跟梁成彦说自己刚没忍住怼回了几条评论。
　　“那些人不是我的粉丝，他们喜欢的是他们心里想象出来的梁成彦，不是我。”梁成彦打断他，“他们又说什么了？我去回几个，有本事来我这骂，去你那撒哪门子疯。”
　　程逍听他这么说，话锋一转：“我刚看完微博，你的粉丝说我们很配，要入坑，还说——彦逍forever。”
　　作者有话说
　　1551每多写一点都觉得离跟他们说再见近了一点。
　　：）


第三十二章　
　　c大一直以来热衷参加各种竞赛，程逍他们团队作为近几年的主力军，自然也认识了不少国内外高校的佼佼者。周六中午，东京大学的高桥俊吉和另一名男生准时发了连线请求，打算一起模拟。
　　他们早就把学校的oj刷了无数遍，于是自己出题，自己写测试组。但毕竟是赛前，几人决定不公开代码，只是最后互相查验编译好的程序。
　　高桥俊吉常年驻扎在leetde，可以说是疯狂热爱算法，之前一个亚洲挑战赛里，他和程逍被分到过一组结对编程。从那会俊吉就对程逍印象深刻，特地为今天的模拟准备了好久。
　　“程逍，蒋庄，好久不见。”俊吉操着一口日式英语问好。
　　“好久不见。”程逍看着屏幕，跟他打招呼，“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俊吉道，“非常期待再次和你们交手。”
　　“那我们开始？”蒋庄笑了，开门见山，“　计时四小时，最后交换程序测试。”
　　“好。”俊吉发了题目过来，期待道，“我研究了很久程逍的线段树结构才出的第三题，希望能给你们带来些许挑战。程逍，说真的，我有点想念你的数组算法了。”
　　“你最近的oj记录我也都看了。”程逍点点头，发了他和蒋庄准备的题目，“确实很厉害。”
　　这些人凑在一起，和正式比赛没什么两样。一共五道题，他们共享计时器，能看到其他人的进度，于是手上噼里啪啦敲着键盘，根本匀不出空隙。
　　四小时在一行行代码间转瞬即逝，俊吉迫不及待：“可以先让我测试一下程逍的第三题吗？”他出题时加了些创新，此刻非常好奇程逍有没有覆盖全部情况。
　　“当然。”程逍编译好程序，传到了共享云端，“欢迎指教。”
　　俊吉满心期待，可他运行完程逍的代码却愣住了，皱眉看着屏幕，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有什么问题吗？”程逍疑惑。
　　蒋庄揪了一下他的衣服，小声问道：“你用了前两天那个算法？”
　　程逍轻轻点了下头。
　　“结果是没问题。”俊吉出声，“但是……运行时间比我们的快了74毫秒，你确定用的是线段树？”
　　“我在线段树的基础上做了点小改动，还不成熟。”程逍轻描淡写，“也是树形结构。”
　　“他前两天刚在学校oj上发的，我们都吓了一跳。”蒋庄夸赞，“超神。”
　　俊吉震惊道：“比赛之后或许我们可以一起交流一下吗？”
　　“你别听蒋庄瞎说，哪有那么神　。”程逍揉了揉眼睛。
　　俊吉听出些弦外之音，“你不打算公开源码？”
　　“暂时不打算。”程逍说，“写出来才觉得这两年的题目有点浮躁。说真的，这也就是个竞赛的产物，其余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它。”
　　俊吉叹了口气，“也许你是对的。”
　　他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了系统的测试。程逍的前四组代码都过了，但第五题被对面的测试推翻。程逍于是把自己构思的测试敲出来发了过去，想跟他们讨论一下，结果东大这两人原本准备好的程序居然没通过测试。
　　“逍神果然是逍神，永远都有惊喜。”俊吉笑了笑，　“你们哪天到？”
　　“29号。”程逍说，“你们呢？”
　　“比你们早一天。”俊吉突然想起来，“对了，松本教授这次受邀，也会一起去。”
　　“真的吗？”蒋庄抢在程逍前喊道，“算法大牛本人！我能请他在我算法书上签两句鼓励的话吗？”
　　俊吉关了共享白板，坐在椅子上发呆，身后教授走了进来：“发生什么事了吗？模拟受刺激了？”
　　“您还记得程逍吗？”俊吉说，“中国c大的学生，之前竞赛我们见过的。”
　　“记得。”教授点点头，“我看过他的代码，思路非常清晰。”
　　俊吉运行程逍发来的程序：“他优化了线段树，效率很高。”
　　教授心里思索着，刚想问程逍有没有打算开源，只听俊吉接着把程逍的原话复述了一遍，他盯着屏幕上的运行时间：“他做得对。”
　　再然后，松本教授回了办公室，在github找到程逍的主页，毫不犹豫地点下关注。
　　梁成彦收工之后叫了方开出来吃饭，“你怎么把自己搭进去了？”
　　“走弯路？”方开抿起嘴，“说顺了，反正展哥也不介意。”
　　“我介意。”梁成彦瞥向他。
　　方开当时那个“也”字被网友分析来分析去，最后，【方开出柜】也上了热搜，正好挂在【梁成彦出柜】旁边，吃瓜迟到的网友差点会错了意。
　　梁成彦接着说：“不过……谢了。”
　　“小事。”方开问，“起诉还顺利吗？”
　　梁成彦点头，“倪松留了录音，侵犯隐私和勒索，他们完了。”
　　方开满意，“活该。”他划着划着手机，突然把屏幕凑到梁成彦跟前。
　　梁成彦瞥了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整天喜欢看这种漫画。”
　　“现在这些小姑娘都太有才了，不仔细翻还真翻不到。”方开自己欣赏了起来，“你和程逍的同人图，画得挺好，真的不看？”
　　“链接发我。”梁成彦拿出手机，“还有吗？”
　　程逍收拾好东西，给梁成彦打了视频过去：“诶小开哥也在啊。”
　　“程逍，你知道梁成彦在看什么吗？”方开先发制人。
　　梁成彦盯着他：“你不要因为自己看不到男朋友，就想影响我看我男朋友。”
　　方开往边上坐了坐：“打扰了，您继续。”
　　程逍有点不好意思：“下周末不用待实验室，我刚想订票，结果忘记问你到时候有没有空了。”
　　“你来的话就肯定有空。”梁成彦眨了眨眼，“时间发给我，我去接你。”
　　“你刚才到底在看什么，怎么笑成这样？”程逍觉得不太对劲。
　　梁成彦卖关子：“你说句好听的我就告诉你。”
　　程逍瞪他，低下头看电脑屏幕，继而瞪大了眼睛，脸上全是惊喜：“天哪！！！”
　　梁成彦不明就里：“怎么了？”
　　程逍激动地拍了桌子：“东大的松本教授！！！他关注我github了！天哪！我们互关了！”
　　“那是谁？”梁成彦问道，“没听你说过啊。”
　　“亚洲最优秀的算法大牛之一！我看过好多他的文章！”程逍捂着心脏，“真的是年轻有为！”
　　梁成彦撇撇嘴，安静地等他激动完，才在屏幕上点了两下：“你看微博。”
　　“啊？”程逍还处在状态外，下意识答应，“好。”
　　他点开自己那个手机用户的账号，新增粉丝里赫然是梁成彦的微博大号，纳闷道：“我们不是老早就互相关注了吗？”
　　梁成彦仿佛听不见，低着头，点一下取关又点一下关注，程逍的新增粉丝里不断显示着和梁成彦互相关注。
　　程逍虚握起拳头捶了下桌子，嘴角轻轻扬着：“我好激动啊！”
　　梁成彦终于抬了头：“比刚才还激动？”
　　“那当然。”程逍点头，“我男朋友和我微博互关啦。”
　　作者有话说
　　开心心：）
　　在想竞赛里要让逍神在哪里被扣分，于是跑去看去年de　jam的结果，给各位大神跪了：）


第三十三章　
　　蒋庄在实验室刷了个通宵，清晨才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他朦胧间觉得程逍拎着箱子推开了门，等勉强战胜困意睁了眼，身边只有慢悠悠喝着粥的穆宇杭。
　　“我好像梦见程逍了。”蒋庄捶着脑袋，“天哪，我为什么会梦见程逍？”
　　“别多想，那不是梦。”穆宇杭吹了吹碗中的热气，“我来的时候他刚走。”
　　“这才几点啊？”蒋庄打了个哈欠，点开屏幕看时间，“六点半都不到，他来干嘛？”
　　穆宇杭把屏幕转向他，oj的记录显示程逍从四点半就已经在刷算法了，穆宇杭猜测：“他这两天不在，估计是走之前想给其他人留点念想。”
　　“太狠了。”蒋庄望向天花板，“诶，他不是前一阵才回过家吗？”
　　穆宇杭微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是要回家？”
　　“当我没说。”蒋庄撇嘴，“那你呢？你这么早起床干什么？”
　　“田禾昨天说想喝粥，我等她醒了给她拿过去。”　蒋庄这才看见穆宇杭旁边还放着几杯粥。
　　他闭上嘴不想说话，穆宇杭及时递来一份粥，“赏你的。”
　　高桥俊吉：请问程逍这两天会在实验室吗？　我为新的树形算法写了组测试，希望能够挑战他。
　　蒋庄收到信息，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粥，舌头都被烫麻了。他瞥向程逍空着的座位，又看了看起身准备去女寝送早饭的穆宇杭，回复道：他不在了。
　　俊吉：？？？
　　实验室周五晚上组织了和a大的赛前远程交流，程逍走不开，本来想订个半夜的航班去y市，结果梁成彦想都没想就驳回了，说大晚上的从学校坐车去机场，不安全，而且太折腾。
　　程逍心说你之前不也每次都是半夜折腾吗，但拗不过梁成彦坚持，没办法，只好换了第二天最早的航班。他最近用脑过度，睡觉睡得沉，总担心听不见闹钟，一晚上翻来覆去，总共也没睡几分钟，熬到早上实在躺不下去，索性跑到实验室刷了几道oj题。
　　根据上次的经验，程逍觉得y市一定比天气预报说的凉快，所以特地穿了件厚些的外套。结果他刚下飞机就出了一身汗，打开手机，梁成彦居然半小时前就发了微信。
　　梁成彦：我到了，在停车场3…16。
　　程逍：刚下飞机。
　　程逍：我先取行李，大概十分钟之后出去。
　　梁成彦很快回了过来：好。
　　程逍热的够呛，于是敞开拉链，往行李转盘走。
　　他看到自己的行李，正想伸手，结果身边的人倒是快了一步，程逍转过头：“对不起，这好像是我的——”
　　梁成彦穿了件夹克衫，领子翻起来遮住大半张脸，只能看见眼睛笑眯眯的。他一手拽着箱子，把另一只手伸向程逍：“确实是你的。”
　　程逍握上梁成彦的手，跟着他往前走，扬起下巴：“不是说等十分钟我就出去了吗？”
　　“所以我十分钟之内过来找你了啊。”梁成彦在门前停下，伸手抹去程逍头上的汗，又帮他拉上拉链，“在外面穿好衣服，别吹着了。”
　　程逍拽了拽外套，小声抗议道：“热。”
　　梁成彦重新牵住他不安分的手：“回酒店怎么脱随便你，外面有风，会感冒。”
　　程逍觉得更热了，从脸热到心。
　　梁成彦今天的戏份情绪起伏很大，他怕吓到程逍，于是问对方要不要先回酒店，反正就几个小时。程逍搬出他以前的话，说离得这么近，少见一秒都觉得是损失，梁成彦刮了下他的鼻梁，直接把车开到片场。
　　“先凑合会，收工咱们就回去。”梁成彦解开安全带。
　　“好。”程逍扭头从后座拿书包，“在你身边怎么都好。”
　　“一会可能比较狼狈。”梁成彦小声说，“你做好心理准备。”
　　程逍轻轻抱住他，“为什么要担心我看到？我这么喜欢你。”
　　“等一下。”下车前，梁成彦突然叫住程逍，“我忘了件事。”
　　“怎么了？”程逍坐回去，见梁成彦表情严肃，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梁成彦笑着，把他揽过来亲了一下：“忘记这个了。”
　　程逍不自觉舔了舔嘴唇：“也是，下次不许忘了。”
　　梁成彦安置好程逍，就去换衣服上妆，程逍甚至还趁这段时间想了想怎么优化代码。开拍时他刚改了一半，本想着先写完再看，结果一抬头就移不开视线了。
　　正如梁成彦所说，这场戏简直是男主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职场不顺心，亲人不理解，争吵之后心爱的女主也负气离去。
　　梁成彦进入状态很快，撕心裂肺地演绎着。最后跪在地上，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气，目光涣散无法聚焦，导演喊“收工”，他也像是没听见。
　　不仅是梁成彦，程逍其实也没缓过神来。
　　梁成彦情绪投入得完全，做不到立刻出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没有直接走向程逍，而是走到墙边，深呼吸平复着情绪。
　　程逍走过来，拽了拽他的袖口，试探地叫他：“成彦？”
　　梁成彦牵住他，然后盯着两人紧握的手看了好久，声音低哑：“吓到你了？”
　　“怎么会？”程逍摇头，“我们回去吧。”
　　助理帮他们放下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其间又跟程逍聊着y市最近新开的饭店。梁成彦从进屋起就不得已松开了程逍的手，但一直在后面跟着他，安安静静的，视线聚焦在程逍的后背，就是不能让他离开自己的视野范围。
　　程逍送了小赵出去，关上门，一转身正好撞进梁成彦的怀里，他感到梁成彦像触电般颤抖了一下，于是轻抚着对方的后背：“我在呢，我们也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梁成彦紧紧搂住他，低头把脸抵在程逍肩上，不断重复着：“我知道，我知道。”
　　其实程逍当时不在片场没准倒还好，梁成彦一会就能缓过来。可他那会本就没出戏，抬眼看见程逍，不自觉带入思考着，一下子情绪没收住，差点分不清戏里和现实。
　　梁成彦把手机递给程逍，让他订晚上的外卖，然后自己去卫生间洗脸。
　　程逍刚从小赵那里听说梁成彦喜欢一家新开的云南菜，于是按照推荐下了单。支付成功的提醒转眼被另一条消息顶掉，程逍正好看到：你特别关注的@彦逍云不散　发微博了！
　　他看着屏幕，突然觉得自己不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