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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点喜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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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探身往前台那边看,喊着:“小妹,多订个盒饭。”
江淼忙边说边往外走:“不用了,我还有事,谢谢倩姐,我先走了。”
孙倩站在楼梯上,像遗憾般地叹气:“你这人,怎么说走就走呢。”

过完安检在候车室找位置坐下,吴瑕看着脚边堆着的大包小包,长长吐了口气。
他差不多有三个月没回来过,这次一回来,他妈就直喊他瘦了,在家这几天天天都以养猪般的目标给他喂食,临走还硬是给他塞了满满几大包吃的。
每一分都是母爱,沉甸甸的。
吴瑕给他妈打了电话,汇报自己已经过了安检在等车,挂了电话他往周围看了看,候车室里人不算太多,又看看时间还有一阵儿,他顺手给脚边这堆行李拍了照发到朋友圈,配字“母亲的期望”。
没一会儿就有人评论:“望子成猪”。
吴瑕笑着在评论里跟人打嘴仗,这时听到一个轻佻而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哟,我说是谁呢,这不是我们小吴哥吗?”
吴瑕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头,果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他身后还跟着三四个跟他差不多猥琐气质的马仔。
吴瑕冷笑一声:“虾仔啊。”
“什么虾仔?说话注意点。”旁边一个留着莫西干头的马仔马上嚷嚷起来,“这是虾哥。”
吴瑕不屑地往他们身上扫了几眼,没多说什么,低头继续刷朋友圈。
几个马仔显然被他的态度惹火了,上前一步就要把他围住。
仇小虾伸手一拦,冷冷地“唔”了一声,几个马仔就站住不动了。
“哧,”吴瑕轻笑一声,“虾仔现在挺威风了啊。”
仇小虾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还行,也就在城里混碗饭吃吃,怎么,你这是回省城?”
吴瑕没说话,跟没听到似的继续玩手机。
几个马仔又蠢蠢欲动,仇小虾阴鸷地眼神往他们身上扫过,一摆手,转身往另一边走去,几个马仔赶紧跟上。
仇小虾在不远的空位上坐下,跷起二郎腿,阴森森地看着吴瑕。

大名仇小虾小名虾仔如今叫虾哥的这位,和吴瑕有些旧怨。
那会儿吴瑕还是个中二叛逆少年,学人做流氓,跟街面上一些游手好闲的小青年混在一起,仇小虾当时是某位大哥的小弟,因为追一位姑娘跟吴瑕结下来梁子。
要说起来那件事吴瑕纯粹是个背锅侠。
他跟那姑娘素不相识,可他长得好,一身酷酷痞痞的流氓劲儿很是招小姑娘喜欢,仇小虾要追的那位也算是吴瑕的粉丝之一。
那姑娘也是嘴贱,拒绝人也不好好说,偏要开嘲讽,说什么时候仇小虾能整成吴瑕那样一张脸她就答应。
这就是打人打脸了。
仇小虾生就一张牙尖嘴凸的福薄相,自己也知道长得不好看,被喜欢的姑娘拒绝原也有心理准备,但被拿来和吴瑕作比,他就很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就是个小白脸?
吴瑕莫名就多了这么个仇敌。他做人也傲,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仇小虾非跟他过不去,后来知道是这么个缘故,再见到仇小虾时,便笑着问人,要不要给你介绍个整容医生?
两人很是针锋相对了大半年,直到吴瑕被拎回家教育,之后转了性重新开始学习,考了个大专去省城念书,两人之间才算消停。

这些年仇小虾也在省城,帮人看场子,渐渐也有了小弟,自觉混得风生水起的,偶尔回来一趟都跟衣锦还乡似的,没想到遇到吴瑕,人家正眼都不给他一个。
何况,人比人会气死人。
年岁渐长,仇小虾也学会了人靠衣装那一套,把自己收拾得还算平头整脸的,总体颜值比当年还是提高了不少,但跟吴瑕一比,相形见绌。
旧怨加新恨齐上心头,仇小虾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
他勾勾手指叫那莫西干凑近,在莫西干耳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
没多久车站通知检票上车,吴瑕扛起大包小包排队上了大巴,他忙着往行李架上放东西,没注意仇小虾那伙人就跟在他后面上了车,从他身后经过。
仇小虾带着几个小弟占了大巴后面的座位,冷眼瞧着吴瑕放好行李坐下,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






第16章 第 16 章

大巴车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车程,终于缓缓驶进了长途汽车站。
吴瑕路上小睡了一会儿,车一停下,他就忙着从行李架上拿他的大包小包,他想着能早些出站,不然出租车那里还得排队。
仇小虾带着几个马仔下了车,却没走远,就在边上叼着烟等着。
不一会儿吴瑕肩扛手提的下了车,往站外走,仇小虾又带着马仔们悄悄跟在后面。
吴瑕料的没错,出租车站这里已经排起了一列不短的队伍,他赶紧小跑了两步排到了队末。
“莫西干”急忙转头看着仇小虾:“虾哥?”
仇小虾往他腿上踹了一脚:“还不快点?跟丢了我找你算账。”
“莫西干”急急忙忙追上去,和吴瑕隔了一个人排着。
出租车一辆辆拉了客人驶出车站,吴瑕也排上了一辆车,他只顾着往出租车后备厢里放行李,没看见“莫西干”挤开了前面的人抢到了他后面的那辆出租车。
吴瑕上车,出租车驶走,“莫西干”坐的那辆也跟着开了出去。

市区的道路难免遇上拥堵,吴瑕坐在出租车上倒也不急,他先给他妈打了电话,报告已经平安回城,他妈提醒他那些东西要抓紧吃,别放坏了。吴瑕一一应了。
挂了电话他又给江淼发消息:“准备接驾。”
等了一会儿江淼没回应,吴瑕直接电话打过去,铃声响了好一阵江淼才接起,一听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鼻音,吴瑕笑着说:“睡觉呢?”
江淼“嗯”了一声:“吃完饭有点困就睡了……哎,你到了?”
“没呢,出租车上,有点堵,估计还有一会儿,到楼下了我再叫你。”
“嗯,那我再睡一会儿。”
“我去,你昨晚是偷鸡去了吗?睡个午觉这么争分夺秒的。”
江淼哼哼两声,说:“我还年轻,长身体呢。”
吴瑕笑着挂了电话。

等出租车总算停在小区门口,已经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吴瑕把行李全都拿下车,给江淼打了电话。
在他身后十多米的地方,又一辆出租车停下,“莫西干”下了车,迅速地闪到旁边的行道树后,鬼头鬼脑地朝这边窥探。
没一会儿,江淼从小区里出来,帮吴瑕拎上行李,两人说说笑笑地进去了。
“莫西干”掏出手机来打电话:“……虾哥,跟到了,他住……”
“莫西干”左瞧右瞧,没找见这个老旧小区的名字在哪儿,只得放弃,继续说:“地方我记得的,现在怎么办?”
仇小虾说:“找几个兄弟,轮班跟着,注意不要被发现了。等会儿我派个车过来,你就跟车上待着吧。”
“莫西干”大概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跟踪盯梢的活儿,没有再多问,还谢谢仇小虾派车的恩典。跟仇小虾挂了电话,就忙着联系小兄弟来跟自己换班了。

这天骆遇川还有工作,同学会白天安排的行程都没有参加,不过丁曦和李冉他们一直在微信群里直播,逛校园了,又去见了某某老师,午饭吃了什么,准备去哪个公园,谁谁走路只顾着看美女摔了个大马趴……
下班之后,骆遇川开车去了定好的饭店。这次同学会到了三十来个同学,最后定了一个大包厢,摆了三桌,骆遇川一到,被丁曦一帮女同学拉去同桌。
他们班上总共也才七个女生,读书的时候就对年纪最小的骆遇川另眼相待,这么多年不见,这份区别对待居然也没有变。
且不说女生对这位老小的那点“母性关怀”,放眼到场的男同胞,论形象气质,那也是和骆遇川这样的帅哥一桌更有胃口些。
没多一会儿人就到齐了,骆遇川和七位女生还有两位外地来的男同学一桌,其他两桌便成了“和尚桌”,侯朗义带头嚷嚷着资源不均衡,说一桌至少得要两位女同学这才公平。
丁曦笑着说:“早就讲好的,我们姐妹还要说点私房话呢,不跟你们大老爷们儿一桌,不还方便你们喝酒吗?”
侯朗义过来拉住一位女同学:“说什么私房话,吃完饭回酒店房间去慢慢说,走走走,一桌来两个,我们都是绿叶,衬托你们这两朵鲜花还不美滋滋?”
那女生笑骂:“还绿叶呢,你们自个儿照照镜子,都快成光杆儿了。”
这话一出,好几位头顶发量堪忧的男同学都露出尴尬之色。
张健站起来:“你们说私房话,干吗还把骆遇川拉去啊?”
女生们嘻嘻哈哈地回:“这还用问吗?”
也不知是谁就嚷嚷着:“我们这儿也有帅哥,方行远,站起来让她们看看。”
方行远淡淡一笑:“看什么看?你当选花魁呢?”
便又有人喊:“我投老班一票,老班要是能再高一点那也勉强可算个美男子。”
一时间包厢里乱纷纷闹嚷嚷,最后还是李冉出面,保持原样不动,女生们说私房话,男生们喝酒,早早吃完再去KTV继续联络感情。

骆遇川对这样的饭局并不善于应对,工作中也少有需要他们去拼酒的场合,而且他谨记自己要开车,结果就是同桌的女同学都喝起了红酒,他还只端着一杯白水。
同桌的女同学不计较,男同学们却不想轻易放过他。
侯朗义就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拿着两只酒杯走到骆遇川面前,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说:“今天必须得走一个。”
马上就有人起哄:“走一个!走一个!”
骆遇川起身,面带微笑,客客气气地说:“还要开车,不方便喝酒。”
丁曦顺手往侯朗义背上拍了一下:“去去,小川不爱喝就不喝,非逼着人喝干什么?”
同桌女生都统一战线,口径一致的表示,是她们不让骆遇川喝酒。
男生们笑笑骂骂,也没谁当个真。
唯听到一个冷冷淡淡的声音说:“哪能随随便便就跟你们喝了?”
不用去看,骆遇川也知道这话是方行远说的。
果然,就听另一桌有人喊:“那方行远你说要怎么才喝?”
方行远笑笑说:“那要问不肯喝的人啊,得给出什么好处才肯喝,谈谈条件嘛。哦,也是,我们档次不够,给不了什么好处,那就谈不拢了。”

偌大个包厢这会儿也渐渐安静下来。
酒不过半酣,也没谁真的喝醉,弦外之音都听得出来。
丁曦悄悄踢了踢侯朗义,拿眼刀剜他,那意思是“让你来劝酒,没事挑事”。
侯朗义也很尴尬,他并没有针对骆遇川的意思,不过是借着酒劲开开玩笑,骆遇川喝不喝他都不会有别的想法,但方行远这么一抬,却是把他和骆遇川都给摆到一个难看的台子上了。
他也后知后觉地想起,方行远和骆遇川,原本就是不太对付的。
自己这是给人当枪使了。
他回头瞥一眼方行远,呵呵干笑两声,说:“你倒是会喝,都说醉话了。”
毕竟都是同学,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这算是给方行远递了个台阶。
方行远却不肯接,晃了晃酒杯说:“我酒量不行,可我愿意跟你们喝啊。”
李冉这时站起来打圆场:“我们都别劝酒啊,不想喝的别硬劝,遇川等下还要开车,安全第一。”
大家都随声附和。
方行远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来拍在桌上:“谁还没有车吗?”
气氛更加尴尬。
有人试图开玩笑:“哈哈,我们都该向遇川学习,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做奉公守法好市民,哈哈哈。”
相信此时绝大部分人心里都在想,这话不如不说。
方行远更是冷笑:“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半夜被抓进局子里,还要袁老头去保出来的。”

方行远话音刚落,李冉就转头看向骆遇川。
当初那件事大家都只模模糊糊知道点影子,其中真相如何谁都不清楚,当事人更是守口如瓶。但因为对骆遇川人品的信任,谁也没有为这事纠结,方行远却偏偏在这时候提起,有什么用心,也很耐人琢磨了。
但李冉更后悔怎么拉这么个人来参加同学会,骆遇川只是内向寡言,方行远却一向是会阴阳怪气的。
何况方行远和骆遇川之间,本就有些说不明的关系。
曾经也算亲密无间,但那件事之后,两人形同陌路。
不,应该说,方行远时时针对骆遇川,含沙射影,指桑骂槐,而骆遇川却是退避三舍,甚至和同学间的关系也渐渐冷淡疏远起来。
李冉做惯了场面工作,处理过比这更难堪的处境,此时竟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看着骆遇川,似乎想从他平静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也没能成功。
一片沉默中,骆遇川拿过了侯朗义放在他面前的那瓶酒,倒了满满一杯。
他倒的不是侯朗义拿来的喝白酒的小杯,而是喝茶水的大杯。
李冉意识到什么,出声阻止:“遇川……”
骆遇川端起酒杯,向众人示意了一下,说:“我不太会喝酒,这一杯是我向大家道个歉,原本该是开开心心的聚会,因为我让大家不愉快,我自罚一杯。”
说完他抬手仰起脖子将满满一杯白酒喝了。
丁曦很过意不去:“哎呀,小川你这是做什么?”
女生们心疼,男生们更多是面面相觑。
方行远嘴角挂着冷笑,把车钥匙抓在手里耍玩。
骆遇川放下酒杯,又向大家笑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玩得尽兴。”

李冉追着骆遇川出来,哪知骆遇川走得快,已经出了饭店,李冉在停车场才追上他,拉着他说:“遇川,不要在意方行远的那些话,我们大家都没放在心上的。”
骆遇川点点头:“我没事,班长,你进去吧,饭才吃了一半。”
这话说得李冉心里更觉不忍。
同学会嘛,大家都是出钱的,骆遇川跟他们出一样多,白天的行程没空来,连个晚饭也只吃了一半。
但要现在跟骆遇川说钱不钱的就更加难堪了。
李冉便拍拍骆遇川的肩膀,关切地说:“你还行不行的?那一杯酒可不少。”
骆遇川再点了点头:“我会叫代驾的。”
李冉又再叮嘱几句,骆遇川催着他进去了。

骆遇川找到自己的车,打开车门坐进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摸出烟盒来,抽了支烟来点燃吸了一口。
他把车窗降下来,胳膊肘搭在车窗沿,慢慢地抽烟。
他不常喝酒,那杯酒喝得也猛,这会儿有些微微地上头。
在来之前他也设想过可能会遇到的状况,做好心理准备想着能避则避,只是没想到还是避不了。
方行远大概是真的恨他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放不下。
骆遇川缓缓吐出一口烟,手机就摆在手边,他拿起来点开通讯录,找到江淼的名字,犹豫着要不要点下去。
一截烟灰掉了下来落在骆遇川裤子上,他忙扔了烟去拍灰,手机里却响起了拨号音。
骆遇川盯着手机发了会儿怔,他想自己可能真有点醉。
正常点好像该放下手机去拍烟灰?
不过也由不得他思考到底该放下手机还是扔了烟,手机里已经传来了江淼的声音。
“学长,你同学会结束了?这么早啊。”
骆遇川把手机贴近耳朵,静静地听着。
“学长?……喂喂?”
骆遇川轻咳一声,说:“结束了。”
江淼就笑了笑,问:“没有后续吗?照流程该去KTV欢唱个通宵才对啊。”
骆遇川嗯了一声,然后说:“我不去了。”
“哦,那你回家了?”
骆遇川说:“准备。”
“哦,那你开车小心。”
骆遇川又嗯了一声,电话两端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江淼在揣测骆遇川这通“汇报行程”的电话有什么用意,而骆遇川原本也并没有想好打这通电话。
“……学长?”江淼试探着说。
“那个,我爸的资料已经寄到了,你什么时候能帮我约下那位医生?”骆遇川昏蒙的脑子里总算想起今天收到了张晶的快递。
“好的,等联系好了我给你电话吧。”
“好。”
挂了电话骆遇川又出了会儿神,才想起来去翻自己的包,他记得以前收过代驾的名片,也不知道扔了没有,还好,在包包后面的小口袋里翻到了。

骆遇川原以为江淼会跟医生说好之后,再把医生的电话号码给他,让他自己去跟医生联系约时间,没想到江淼会直接带他去找医生。
心里隐隐的高兴。
亲自陪同和转交一个电话号码,其中的区别大概就是你在对方心中占的位置大小。
骆遇川很开心,开车去医院的路上嘴角几度忍不住上扬,转而他又叹气,因为他发现自己贪心,他还想知道自己所占的这个位置,到底有多大。
江淼在医院门诊楼大门前等骆遇川。
医院的停车位向来紧张,骆遇川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停车位,停好之后几乎是小跑着赶到门诊楼。
江淼看到了他,招手示意,骆遇川几步跑过来:“等久了吧?”
“没有没有,我们进去吧,钟医生在他办公室等着了。”
骆遇川跟着江淼往里走,江淼悄悄瞄了他几眼,感觉今天这人好像心情很好,眼神都格外明亮。

以为会见到一位老医生的骆遇川再次失算。
钟期予医生顶多三十出头,五官清秀,戴一幅黑框眼镜,个头比骆遇川略矮一点,虽然穿着医院统一的白大褂,却因为身姿挺拔,反衬出一身沉静内敛的气质。
是位一见就让人觉得可靠的医生。
江淼亲热地叫钟期予“钟哥哥”,而钟期予也含笑回应,还抬手在江淼头顶上揉了揉。
骆遇川搓了搓手指,看了看江淼头顶微乱的头发,默默垂下视线。
钟期予是呼吸内科的医生,今天不坐诊,在住院部这边轮班,他让江淼和骆遇川在办公室等,他拿了资料去找骨科的医生。
“之前在医院轮岗的时候,这位张医生曾经带过我,医术很好,只是脾气有点别扭,”钟期予微微笑着解释,“要是我带着人去问他,他肯定不高兴觉得我拿他做了人情,要是带着病历资料去,他就会觉得是我向他讨教。”
江淼就和骆遇川在办公室等着,同办公室里还有别的住院医生,两个人坐了会儿觉得有点不自在,又默契地出来到走廊里等。
刚出来江淼的手机就响了,骆遇川看江淼接起电话,本来看着挺高兴的,说着说着眼神就黯了下去。
“……不了,还是等你回来吧,正好我也有事跟你商量。”江淼挂了电话,眉头皱着,似乎有了什么烦心事。
“出什么事了?”骆遇川忍不住问。
电话是胡承杰打来的。
江淼上次修片没有修完,和胡承杰约好明天再去他工作室,胡承杰出外拍摄,本来预计今天就能回来,临时遇上天气突变,拍摄计划没有完成,这一拖大概就要后天才能回了。
胡承杰电话里是想让他还跟上次一样自己过去,江淼却想到那个说大不大但却烦人的开机密码的事。
他从小就看惯人脸色,看得出马念对自己有意见,虽然他不知道这意见因何而起,但他也不想这么直白地告诉胡承杰。
胡承杰的性子看起来比较大而化之,其实也有细心敏感的地方,要是自己直接问开机密码,事后胡承杰自己就会琢磨出马念在这上面给他下了绊子。
自己和胡承杰是朋友,但胡承杰和马念也是合作的关系,因为一个开机密码这样芝麻粒儿大的小事,造成他们之间的矛盾,这不是江淼会做的事。
这些他当然也不能告诉骆遇川,于是只告诉骆遇川朋友有事不能借用电脑了。
骆遇川听了却是愣了片刻,然后像是不经意地说:“那个,你可以来我家,用我的电脑。”






第17章 第 17 章

“啊?”江淼有些茫然,像没听明白。
骆遇川轻咳一声:“我说你可以来我家用电脑。”
江淼还是没说话,只眨眨眼睛,懵懂地看着骆遇川。
骆遇川暗自捏了捏手指,又说:“我的电脑配置还挺好的。”
说完他别过头不看江淼,只一瞬又回过头来注视江淼的眼睛,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江淼嘴角慢慢弯出好看的弧度,两眼亮晶晶的,点点头:“好啊。”
他眼里的开心纯粹自然,骆遇川也不由得笑了笑,抬起手,似乎想落在他头上,半途却像醒过神似的收了回来,抓了抓自己的耳垂。

等了快一个小时,钟期予回来了。张医生看过骆正强的病历和检查报告,认为他就诊医院的处理没有问题,如果觉得开的药效果不好,可以试试换另一种,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药,基本上医院里都能开出来。
骆遇川边听边点头,神情专注。
钟期予说:“对了,张医生说让定期查一下尿酸,几份检查报告上尿酸指标都在临界值,要注意一下了。”
骆遇川皱皱眉:“尿酸偏高,这个会引起什么后果?平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哦,给你这个。”钟期予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份彩色宣传图册来,“这是我们医院做的这方面的科普资料,讲的挺全面的,你拿回去给你家人看看吧。”
骆遇川连同骆正强的病历资料一块儿接了过去,感激地说:“谢谢钟医生。”
钟期予摆摆手:“不客气,都是淼淼的朋友嘛。”
说着他又抬手在江淼头顶上揉了揉。
骆遇川看了看江淼头顶被揉乱的头发。
江淼有些不好意思,扒了扒头发,说:“钟哥哥你中午几点下班?我请你吃饭。”
骆遇川忙说:“我请,钟医生方便吗?”
钟期予笑笑说:“不用了,等下我还要出去。”

又说了会儿话江淼和骆遇川就要走了,江淼让骆遇川等他一会儿,他要去趟卫生间。
看江淼小跑着去了走廊另一头的卫生间,骆遇川转头看着钟期予:“钟医生,江淼过敏的情况,你知道吗?”
钟期予愣了愣,关切地问:“又吃坏东西了?”
骆遇川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怕有什么漏掉了。”
“哦。”钟期予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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