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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存天地-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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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子珩紧了紧背上的包袱,“若你这屋子不留窗,四周都弄一个那杀人的玩意儿,就算是我也定要死在里头了。”
  “不成,里头常要养一些珍惜的植物作药材,不能完全不透光不透气。”孟尧看了眼地上躺着的浑身是血的少年,啧啧两声,“就这么死了,哎……郁教主,你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郁子珩也扫了眼那咽了气也不肯闭上眼的少年,满不在乎道:“心存怜惜,那也是要看对谁。”
  孟尧轻轻挑了下眉,笑道:“自是,郁教主要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今夜也就不会出现在我长宁宫了。”
  “扰了孟宫主歇息,还请不要见怪。”郁子珩作势要走,“在下少陪,后会有期。”
  “等等,”孟尧笑眯眯地道,“郁教主就这么走了,可有些说不过去吧?”
  郁子珩没言声,脸上清楚地写着四个大字:你待如何?
  孟尧颇为惆怅地叹了口气,“郁教主,你那里若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也就是了,何苦劳你亲自跑这一趟呢?”
  “我开口,你便会给?”郁子珩摆明了不信。
  “旁的或许还真说不准,”孟尧看着他的包袱,摸了摸下颌,“但这阎王笑的解药就……”
  郁子珩哼笑,“除了这个,别的我都不想要;想要的你也不给,我又何必浪费口舌?”
  孟尧道:“主人家不肯给你却硬要拿,那便是抢。郁教主,你深更半夜着夜行衣闯入我长宁宫抢我的东西,这种行为是不是不太光明?我若就这样让你走了,往后是不是便不好在这煦湖岛上立足了?”
  郁子珩被他彻底说笑了,轻蔑道:“孟尧,你也别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也想光明正大地带人荡平你长宁宫,从而拿到解药,但那样太耗时间,阙祤等不了了,我才不得不选了一条捷径。不过你放心,这件事迟早会如你所愿,这煦湖岛上,很快就会没你孟尧的立足之地了。”
  孟尧脸沉了沉,“你还真是不客气,怎么没人教过你要尊重前辈么?”
  “有啊,”郁子珩眸光凌厉,“教我的那个人现下就住在梅阳城迎君客栈下边的暗道里,你不是时常给他送礼么,难道他不曾跟你提过这一茬?”
  孟尧眼角猛地一抽,“郁子珩!再要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要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郁子珩话音未落,人已直直向他扑了过来。
  此处是长宁宫,到处都是孟尧的人,郁子珩自然占不到一丝半点的便宜。可他憋着一股劲,杀起人来毫不手软,眼里隐约竟闪着嗜血的光芒。他因着义父的事心里藏了不少委屈,又为受了那么多苦的阙祤而心疼,这两件事恰好都能算在孟尧头上,虽不到算总账的时候,不过先拿他来试试“博元修脉”到底好不好用却也不是不可以。
  孟尧被自己门下弟子挡在后头,冷眼看着他杀人,竟是一动不动。
  弟子们吃不准自家宫主做的什么打算,眼见着不少兄弟被杀,明白自己冲上去也是白给,便忐忑地不敢上前。可同样不敢跑远,否则被发现,那也难逃一死。
  那些离得近的就先倒了霉,所有人都看着,不得不往前冲,而后毙于郁子珩掌下。那人仿佛是不可战胜的天神,甚至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暗夜里倏然闪过一道寒光。
  正要冲上去的一名长宁宫弟子只觉手上一空,握在手里的剑就不知到哪里去了。
  而后,一串血珠飞溅开来,有两滴落在了他的脸上。
  那弟子惊得迅速退出了好几步,紧张兮兮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认了它还好好的连着脑袋,这才放了心。他抬头一看,见兄弟们都退开了,围成大大的一个圈,当中两个人缠斗得难解难分。一个是黑衣的郁子珩,另一个正是自家宫主,手上拿着自己的长剑。
  “孟宫主,”郁子珩没理会左手上臂汨汨流血的伤口,嗤笑道,“你这一手暗算的功夫,还真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孟尧一把长剑对他的赤手空拳,居然觉得有几分吃力,“郁教主今夜要是折在了我这里,又有谁知道我是如何取胜的?再说你来抢我的东西,是你不对在先,就是我以多欺少又施以暗算,也不算我理亏是不是?”
  郁子珩第一次知道孟尧竟还是个挺有趣的人,“你还真能豁出你这张脸皮去。”
  “把东西留下,”孟尧道,“我可以考虑放你离开。”
  “不需要!”郁子珩猛地推出一掌,速度极快地直取孟尧面门。
  孟尧大吃一惊,心说对付这家伙果然还得暗算管用。他微微偏了身子,剑身上挑,逼得郁子珩撤了手掌,在对方变招之前,飞快地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捏碎了四散丢开。
  那散开来的既像是烟雾又像什么粉末,没有任何味道,却能模糊视线。郁子珩不敢怠慢,抬起左臂挡住口鼻,当即纵身退开,低低地道:“卑鄙!”
  孟尧早等着他这般反应,瞧准了他的退路,又是一剑。
  郁子珩那点想和他痛痛快快打一场的心思彻底被他搅没了,心想还是以为阙祤解毒为重,便要脱身。耳听得破空而来的声响迫近,郁子珩眉头一凝,硬是将身体拧了个不寻常的弧度险险躲开。
  嗤啦——

☆、恬然自足

  孟尧这一剑看似简单,实则暗含了二三十种可变的后招,本拟一击必中,却不想还是被郁子珩给避开了。不过却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郁子珩躲过了,他背后的包袱却没能躲过,嗤啦一声被划开,里头几十个装药的瓶子悉数掉了出来。
  郁子珩皱了下眉,看来孟尧这个又狡猾又卑鄙的家伙也并不是个草包,还是有那么点真本事的。但眼下显然不是该感慨这个的时候,也不知这漫天飘着的东西有毒无毒,郁子珩不欲与他再做纠缠,反借着这迷雾一样的东西和自己身上的夜行衣,几下便又融入到夜色中去了。
  为做样子给孟尧看,一大群弟子呼啦啦地追了出去。
  孟尧本人没动,便有不少弟子也留了下来,等着听他的指示。
  有个弟子觑着孟尧的脸色,凑近了些,问道:“宫主,我们怎么办?”
  “给我翻翻那些瓶子,”孟尧用下颌往散落在地的或完好或摔碎了的一堆小瓷瓶上指了下,“看看有没有阎王笑的。”
  那弟子叫了好几个人来帮忙,旁边三两个人提着灯笼给他们照亮,一群人将那些小瓷瓶翻来覆去找了半天,连碎瓷片也一一查看过,就是没找到写有阎王笑字样的瓶子。
  孟尧攥着拳头,冷冷地道:“给我追!拦不住郁子珩,你们都不用回来了!”
  郁子珩也顾不上会不会被人发觉踪迹,脱离了孟尧的视线后便没有刻意隐藏行迹,为了争取时间,艺高人胆大地自长宁宫正门冲了出来。
  这样一来自是惹得一众长宁宫弟子紧随其后,只不过这群乌合之众没人能跟得上他的脚步。
  练了博元修脉后,郁子珩觉得自己的轻功也有了不少提升,只是比起冯宇威来,尚差了那么一截。他跑得起了劲,将身后尾巴甩得老远也未放慢速度,直到寻着了自己先前拴好的那匹马,这才陡然收住了脚步。
  只把那可怜的马儿吓得放声长嘶。
  郁子珩好不容易重新将马儿安抚好时,那群长宁宫弟子又已经循声追了过来,他纵马飞奔而去,再次将那群人甩开。
  沿着来路奔到天亮,脑袋昏昏沉沉,郁子珩这才下马稍作歇息。
  手臂上的伤虽已草草止过血,情况却不怎么好,伤口又长又深,几可见骨。他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思打理,在伤口上又按了两下,见流出的血并无异常,便知无毒。他从衣衫上扯下了一块布料,在伤口上缠了几圈又胡乱打了个结,就那么放着不理了。
  他停在一个湖边,喝了两口水洗了把脸,坐下来运了一阵功,没觉得身上有什么不对,便又上马继续赶路。
  来时心急,回去时更急,一想到阙祤的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郁子珩就觉天下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他开心的事了。
  到了分坛换马,他竟是连睡一晚也不肯,喝水吃干粮也都是在马背上完成的,一路所用时间,竟比来时足足缩短了一日。
  他是天还没亮时到的寻教总坛,没有通知任何人,径直来了听雨阁。
  睡在听雨阁屋顶的冯宇威听到声响跃下来,看到他那一身脏兮兮的夜行衣和风尘仆仆的模样,不由怔了一下。
  “小川睡他房里?”郁子珩没说旁的,开口便问出了这句话。
  冯宇威点了点头,指了下他衣衫被划破的地方,“教主,这……”
  “把那小胖子给我抱出来。”郁子珩摆手打断他,道。
  冯宇威:“……”
  等他转身要跃上楼,郁子珩又叫住他,“那小胖子没睡阙祤床上吧?”
  冯宇威噗嗤笑出声,“他自己带了张小床。”
  “连床带人一起搬出来。”
  冯宇威:“……”
  片刻之后,冯宇威按照郁子珩的吩咐,将罗小川和他那简易的几块板子拼成的床一起搬了出来,累得在一旁直喘。
  罗小川人都没醒,还在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郁子珩将他提起来,拍了两下脸,见没什么效果,又改去捏他的鼻子。
  罗小川用嘴吸了两口气,感觉没那么舒服后,终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看清眼前人是谁后,他瞬间就被吓醒了,一哆嗦道:“教……”
  郁子珩适时捂住他的嘴。
  罗小川乖乖闭嘴。
  郁子珩从怀里取出个小瓶子递给他,道:“不要声张,拿着这个去找你师父,问问他这药能否解你阙大哥身上的毒。现在就去,快!”
  罗小川小心翼翼地收起那小瓷瓶。
  “若是解药,立刻拿回来给我。”郁子珩叮嘱道。
  罗小川一脸郑重地领命去了。
  郁子珩抬头往楼上看看,“这声音应是早该把他吵醒了,怎也不见他出来?”
  冯宇威道:“前日午后又毒发了一次,情况实在凶险,差点……”
  郁子珩眉头立时蹙了起来。
  “想是因为元气大伤,执令使体力大不如前,这才睡得沉了些。”冯宇威劝慰道,“教主不是将解药取回来了么,很快就会没事了,别担心。”
  郁子珩看着他,微微笑了笑道:“你好像并不意外于我去长宁宫拿解药的事?”
  “从梅阳城一路回来,属下再什么也看不出来,那一定是瞎了。”冯宇威撇撇嘴,指了下郁子珩的手臂,“教主的伤,是不是需要好好清理一下?”
  受伤后伤口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这会儿边上外翻的肉都泛起了死黑的颜色,着实有些吓人。郁子珩偏头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头疼,摇头道:“等我睡醒了再说,我现在除了累什么感觉都没有。”
  冯宇威不甚赞同地道:“这看上去已经够糟糕的了,当心手臂就此废了。”
  “你还能不能说点好听的了?左右陈叔看了解药后一定会来,他难道还会放着我不管?”郁子珩往楼上走,“天都快亮了,我要睡了,你也去休息吧。我既然回来了,这里就不用你盯着了。”
  这一路狂奔也没觉如何,此刻看到了那个微蜷着身体侧躺在床上的人,郁子珩才感到疲惫如潮水一般奔涌而来,几乎要让他连站都站不稳了。那早已没什么直觉的左臂也像是在响应他有几分雀跃的心情一样,竟然一跳一跳地恢复了痛觉,让郁子珩忍不住抽了一口气。他转了转左手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嘴角含笑,放轻了脚步走到阙祤床前。
  阙祤的脸色比他走时要白上不少,有人靠得这么近也毫无所觉,沉沉睡着。
  郁子珩在他床边坐下,就着将亮未亮的天色看着他的脸,低声叹道:“怎么好像又瘦了?”
  阙祤似是听到了他说话,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下。
  郁子珩看得喜欢,伸出一根手指,用指腹轻轻蹭着他又长又密的睫毛,心里反复想着,这个人是我的,真好。
  即使睡得再沉,被人这样触碰,阙祤也很难不醒。他偏开头躲过郁子珩的手,揉了两下被弄得发痒的眼睛,这才懒洋洋地看了眼笑嘻嘻坐在身边的人,含糊道:“回来了?”
  这简单里透着亲密的三个字让郁子珩产生了莫大的满足感,他挤着阙祤躺下来,打了个呵欠,道:“别动,时间还早,再睡会儿。”
  阙祤只觉一股呛人的尘土味扑面而来,皱皱鼻子道:“你没去换身衣服?”
  “累。”脑袋一沾上枕头,郁子珩便一动也不想再动。
  阙祤本想问问他到底去哪儿了,听他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疲惫,便也不忍心,只将自己身上的被子往他那边匀了匀。
  “嘶……”伤口被碰到,郁子珩痛得轻颤了下,抬起右手想要够上去,半路又垂了下来。
  “怎么了?”阙祤坐起来,用他那双最近不是十分顶用的眼睛看了半天,才看到郁子珩手臂上那道露出了一半的狰狞伤口,惊道,“这是怎么弄的?”
  郁子珩哼唧两声,“不管它,我困,等睡醒了……再……说……”说到后来,尾音已经听不清了。
  阙祤知道他这是实在累得狠了,瞥见他眼底明显的青黑色,多少有那么点心疼,便不再出声打扰。小心地解开郁子珩手臂上绑着的那没什么用的一块被血浸透了又干硬起来的黑布,阙祤再次被那道伤口吓了一跳,不敢再耽误,下床叫人上来帮忙。
  天光才放了亮,阙祤估摸着陈叔也差不多快起身了,便叫庞志浩去请,自己则在两个婢女的帮助下小心地帮郁子珩清洗着伤口。
  郁子珩感觉到疼痛,费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阙祤近在咫尺的一张苍白又美丽的面庞。他的唇轻抿着,神情温柔,认真又紧张,看得郁子珩满心都是幸福。
  忽然很想亲亲他。
  这么想着,郁子珩便这么做了,单手托住阙祤的后脑,连嘴都没找准,就那样亲了下去。
  两个婢女先是惊异地瞪大了眼,紧接着又面红耳赤地转开脸去。
  阙祤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无微不至

  被阙祤强硬地推了回去,郁子珩不高兴地瞪着他,却看见他皱眉的样子。心像被拧了一把地痛着,郁子珩色厉内荏地道:“怎么,你怕别人知……”
  阙祤根本没理他说什么,伸手覆在他额头上,眉间被挤出来的纹痕更深了,“怎么这么烫?”
  郁子珩微怔了下,旋即咧开嘴笑得像个傻瓜,“阙祤,你真好。”
  “……”阙祤白了他一眼,“烧糊涂了你。”
  郁子珩不舒服地动了两下,“没有。”
  阙祤吩咐婢女再去弄一盆干净的冷水来,两个正羞得没处躲的小丫头立刻一起跑出去了。
  “你再等等,陈叔就来了。”阙祤帮郁子珩把那身又脏又破的夜行衣脱了下来,小心避过他的伤口。
  “陈叔忙着,一时半会儿不会来。”郁子珩半睁着眼睛,不配合地总要去拉阙祤的手,见他不肯被自己拉到,便改去揽他的腰。
  阙祤怕弄疼他,不敢有太大动作,只好就那样被他用奇怪地姿势拥着,“还闹?睡你的觉。”
  郁子珩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问道:“阙祤,你喜不喜欢我?”
  阙祤一只手臂撑在床边低头看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心里却因为他这句话而乱作了一团。
  应该是喜欢的吧,阙祤想,如果不喜欢,也不会不愿拒绝他对自己的好,更不会对他的感情做出回应。可是……
  那日对郁子珩和郑耀扬两人之间那看不见硝烟烽火的无形争斗的所有推测又在脑中过了一遍,“喜欢”这两个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阙祤在心里叹了口气,再一次回避了这个问题,将郁子珩的手从自己腰上拉下来塞到被子底下,哄道:“你乖,先睡一会儿。”
  郁子珩目光黯了下,迅速闭上眼睛道:“那亲一下。”
  阙祤无奈,在他唇角蜻蜓点水似地亲了亲。
  郁子珩没有不满地要求更多,也没再睁开眼睛,不多时候,呼吸又绵长了起来。
  阙祤松了口气,视线挪到他那吓人的伤口上,头又疼了起来。
  两名婢女又上了楼来,阙祤回头示意她们放轻脚步不要出声,亲自拧了个冷毛巾敷在郁子珩头上给他退热。
  冰凉的毛巾贴到额头上的时候,郁子珩瑟缩了一下,嘴里也不知嘀咕了什么,便又继续睡了过去。
  这时庞志浩赶了回来,说陈叔这会儿走不开身,只派了个弟子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阙祤奇怪于郁子珩竟然说中了,看这样子他应是才从外头赶回来,怎么会知道陈叔在忙?
  来的是罗小川的一个师兄,叫程岳,阙祤去陈叔那里时也经常见到,还算相熟。
  程岳被领上楼后,礼貌地对迎出来的阙祤行了个礼,道:“执令使,师父听说是您亲自派人去找的,便知不是您出了要紧的事,他便专心忙手头上的活,只叫属下过来了,您别见怪。”
  阙祤没空听他说这么多,拉了他的手腕便将人往里带,“你先来看看。”
  平日里总是那么从容闲适的一个人,怎么突然这般心急起来了?程岳被他拖着走,本还想好好打量一番这被师弟日日称好的地方,被阙祤这么一弄,倒有些紧张了。
  阙祤直接将人带到床前,指着郁子珩手臂上的那道伤口道:“这要如何处理才好?”
  程岳先是被“教主躺在执令使床上”这个事实给震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家教主受了重伤且伤口情况看上去相当糟糕的这件事。旁边便有阙祤早备好的常用药箱,程岳吸了口气,将脑袋里杂七杂八的想法都驱走,找回了医者应有的稳重,着手为郁子珩处理起伤口来。
  因为事先被喂了药,这一次郁子珩没有醒来,却也是痛得冷汗直流,手脚时不时便要挣动两下。
  阙祤坐在他身边,每当他乱动时便伸手按住,不动时则一直帮他擦汗,一点不比忙个不停的程岳悠闲。
  到最后只剩下包扎的一步,阙祤见程岳也忙得满头是汗,汗珠眼看着都要滴落到郁子珩的伤口上了,忙从他手中接过纱布,道:“我来吧。”
  程岳退到一边,抬袖在头上脸上抹了一把,接过婢女递来的水猛灌了两口,而后长出了口气,道:“教主这伤误了治疗的时机,可不太妙。属下虽说细细处理了,可到底学艺不精,也不知会不会留下什么问题,回头还须请师父好好瞧一瞧才行。”
  “好,多谢你了。”阙祤绑好郁子珩的伤口,回身道,“他还发着热,烫得厉害,要不要紧?”
  程岳道:“应当是伤口的关系引起的,待属下请示了师父,煎了药给教主服下,很快便会好的。眼下也可以先将教主身上衣物除下,用酒擦一遍身……”
  一旁的两个婢女俊俏的小脸上又泛起红霞,将头埋得极低,弄得程岳不知哪里说错了话,便不敢往下说了。
  “我知道了。”阙祤捏捏眉心,对那两个婢女道,“替我送送程兄弟,再帮我送坛酒上来,然后就不用你们在这里伺候了。”
  用酒帮人擦身这种事,阙祤也不是没做过,许多年前,在两个弟弟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也曾用这方法为两个幼弟降热。可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那两个爱脸红的丫头影响,为郁子珩做这事的时候,阙祤便总觉得变了味道。
  他有些后悔自己将这事揽了下来,可一想到要让别人看到郁子珩毫无遮挡的身体,又有些气不顺。
  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阙祤愤愤地想着,手下的动作却格外轻柔。
  他先将酒洒在毛巾上,用沾了酒的毛巾将郁子珩全身上下都擦了一遍,又倒了酒在手上,从上到下一处处帮他揉搓了一阵,等郁子珩的身上泛起一层浅淡的粉红色,这才停了下来。
  被褥上染了郁子珩的血,不好再用,阙祤便将脏了的褥单扯开来连同被子一起丢到里侧,又找了床干净的被子出来,为郁子珩盖好。
  做完了这些,阙祤在一旁坐下来,觉得有些喘。心口又在隐隐作痛,眼皮也沉了下来,阙祤又多看了郁子珩一眼,确认他睡得安稳没什么异常,这才靠在床尾,任自己也沉沉睡去。
  也不知这一觉睡了多久,外头声音嘈杂起来,阙祤眉间弹了两下,睁开了眼睛。
  郁子珩发出两声轻哼,从被子底下抽出没受伤的那只手,便要去触碰伤口。
  阙祤赶忙凑过去,握住了他那只手。
  郁子珩挣了两下没挣脱,醒了。
  “伤口还不能碰,你别乱动。”阙祤将他的手放回去,拿下他头上的毛巾,试了试热度,又换了个新的来,“烧得这么厉害,口渴么?”
  郁子珩嗯了一声,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阙祤便去给他倒水,一回身,发现他已经坐了起来,不由瞪了他一眼,“不是叫你别乱动么?”
  “吵。”郁子珩哑着嗓子道。
  阙祤喂水给他喝,“你猜到是谁了。”
  郁子珩喝干了整杯水,笑道:“我耳朵又不是不好使,听得出是谁。”
  “还不等我问问你到底去了哪里,就有人来帮我问了。”阙祤晃晃杯子,“还要么?”
  郁子珩摇摇头,“那我现在告诉你,让他等我说完再进……”
  “让开!”林当怒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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