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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牌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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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你不能淋雨,要是淋雨生病了,我到哪找调酒师代班?”李淑儿很坚持,硬是把碎花雨伞塞给她。
  “谢谢。”她看起来像瓷娃娃那么易碎吗?“李姐,再见。”
  车就停在巷子口而已,才几步的距离,哪可能这样就感冒?不过既然是李姐的好意,她就收下了。
  快快上车、快快上路,比起上班时的龟速,她现在的速度可媲美高铁了。才刚转进家门,便瞥见庭院旁有抹打伞的身影,将车停好,她伞也没撑地下车冲过去。
  “医生,你怎么跑出来了?”她一脸担忧,伞已撑住她头顶的一片天空,遮去满天落下的细雨。“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都下雨了,怎不在里头躺着,我……”
  “浑蛋!”
  兜头泼下一声怒斥,教班梓瞪大了眼。“医生?”认识路不绝这么久,他总是慵懒闲散的,从没见他发过火,或者说一句重话,但他现在居然骂她?
  “跟你说过了,不准淋到雨,你连伞也没撑就跑出来,是存心要感冒不成?!”怒火还在焖烧着。
  班梓怔傻地看着他,那双向来柔润如月华般温情的眸子,此时此刻竟在深沉的黑夜中幻化为一片永不透光的黑幕。
  她有点吓到了。
  “对、对不起。”她低下头,无辜地扁起嘴,“我不是不听你的话,我只是……”
  “我有什么需要你担心的?我是医生。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可以掌控,而你呢?千交代万交代,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炮火隆隆,他像是吃了一吨的炸药,在暗夜里炸出狰狞的火花。
  “对不起嘛。”她把嘴扁得紧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是,人家就是担心你嘛!就算你是医生又怎样?医生也会生病啊,生病了也需要人照顾啊,上一次下雨时,你那么不舒服,看起来此我严重多了,若要我不担心,你就赶快把病养好嘛,干么骂我?”
  路不绝没料到她竟如此地把他放在心上,担忧化为浓情,满满地充塞心问,他叹了口气,轻轻地将她拉进怀里,沙哑道:“对不起,我不该凶你,但我也是担心你,不希望你生病。”
  班梓鸭子般的嘴依旧没松懈,啄着他的胸膛。“我也担心你,也不希望你生病啊。”立场一样嘛,她都没凶他了,他干么凶她?
  “……我知道。”他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忍下住亲吻她的发,那亲密的动作仿佛他早已做过千万遍。
  察觉到他过份的亲密,班梓埋在他胸膛的粉颜爆红,心跳如擂鼓。
  他他他、他在干什么?尽管像风掠过,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他亲她、他亲她。天啊、天啊,她好高兴,
  这场雨下得好!
  “你为什么不希望我生病?”她蹭在他怀里,娇嗲嗲地问着。
  惊觉自己太忘情,路不绝咳了一声,将她拉往大门走去。“当然是因为你要是生病了,我就得照顾你,我最讨厌照顾人了。而且,要是因为感冒而影响你原本的病情,导致我整份报告泡汤,害我损失惨重,你就看我怎么整你。”
  班梓瞪着他的背影,不敢相信他的回答是如此的狼心狗肺。
  要真只是担心这些问题的话,那他干么亲她?亲辛酸的喔?
  原本打算直截了当问他为何亲自己的,但想想,她换了个方式出击。“你知道吗?我今天上班,有好多人都对我好好哦。”
  “是吗?”将她拉进门内,他回得漫不经心。
  走进客厅,班梓依然不死心,再接再厉地说:“有一个客人长得好帅好养眼,对我很好噢。”
  “哦。”路不绝转进厨房像是在忙什么。
  厚。还是没反应?气、死!
  “他长得很像我梦见的男人。”她继续说,不死心地跟进厨房。
  “喔?”背对着她,他低低地笑开。
  喔喔,有点反应了喔!呵呵,“尤其笑起来超像,还有啊……”
  话末完,半夜传来刺耳的电话铃声,班梓瞬间僵住,心脏抽痛收紧,像是有人伸手掐住了它。
  “啊啊,”一股恐惧毫无预警,铺天盖地而来,吓得她几乎无法控制地抱头蹲坐在地,不断地发出破碎的尖叫声。
  “班梓!”路不绝回头,想也没想地将她一把抱住,却怎么也安抚不了她,而客厅里狂响不断的电话铃声,在半夜听起来像是催魂魔音,他火大地冲上去,接起电话,“喂……我等一下再打给你。”
  丢下话筒再踅回班梓身边,发现她抖颤得厉害,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着,呼吸紊乱。
  路不绝打横将她抱起,上二楼转进她房里,将她安置在床上,将床头上的闹钟取下,搁在她的枕头边。
  “班梓,张眼,没事了。”他口吻轻柔,重复说了三遍,班梓才张开了眼。
  眼前,是他令人心安的笑容。
  “我怎么了?”恐惧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心情舒畑一多了。
  “我才想问你怎么了。”他唇角勾着笑,黑眸却是戒慎地注意着她的反应,“怎么电话一响,就把你吓成这样?原来你不只怕鬼,还怕电话铃声呢,要不要告诉我,究竟有哪样是你不怕的?”
  他语调轻松,口吻戏谑,神情浅淡,让人可以放松到最极限。
  “什么嘛,谁说我怕?是讨厌!”她嫌恶地皱起鼻头。
  “讨厌?”
  “你不觉得半夜响起的电话,绝对没好事?”她讨厌、讨厌、讨厌,“别问我为什么,反正我就是讨厌。”讨厌到会怕得程度。
  路不绝敛下长睫下语,眸底复杂思绪快速掠过。
  “哇,真的好像。”班梓突然说道。
  “嗯?”
  “那个客人跟你长得真的满像的,尤其是嘴和眼。”废话,五宫官中,她也只看得见他的嘴和眼。
  “你说很帅的那一个?”他坏心眼地问着。
  “……”可恶,她要是否认不就是自打嘴巴吗?
  仔细打量医生,虽说只看得见眼和嘴,却足以充份地彰显出他的俊美,尤其当他把唇勾得斜斜的笑着时,那股坏坏的气息带着难以驾驭的野性,绝对比那个客人还要令人倾心。
  所谓相由心生,就是这样的感受吧。长相相似,却因为个性而显现不同的风情。
  是的,她喜欢医生,她之前就发现了。
  “把药吃了。”无视她的欣赏,路不绝把药备妥,矿泉水备好,等她眤用,“然后赶快去泡热水澡。”
  瞪着药,班梓不悦地扁起嘴。原来他刚才在厨房忙,就是在找感冒药啊。
  拜托,淋没两滴雨,有必要未雨绸缪到这种地步吗?
  他起身,不由分说地进浴室帮她放热水,回头见她还赖在床上,出声催促,“想要我喂你吗?”
  她皱起眉。药要怎么喂?
  “嗯?”他笑得坏坏的。
  班梓立即意会,粉颜红通通,快快起身,扒了药吞下。“我吃了。”
  “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等我喂你的。”他啧啧两声,遗憾地摇头。
  “哪有?”没见她快要羞死了吗?
  “去泡澡。”他再次命令,“这是要我陪你一起洗?”
  “我洗!”班梓飞也似地冲进浴室。
  “没泡超过十分钟不准出来。”他吼着。
  “知道!”她今年到底几岁啊?
  听水声确定她乖乖泡澡后,路不绝转出房外,到楼下拿起电话,按下回拨键。
  “喂?她没事,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轰!隆隆隆——”
  天欲亮之际,银红闪电杀入天际,轰天巨响的雷鸣,甚至激烈得让建筑物都发出共鸣,吵醒了正好眠的班梓。
  哇咧,雨怎么下得这么大?
  拉开窗帘,窗外的雨犹若瀑布般地倾落,天色一片灰蒙蒙,让人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倒回床上,准备再补眠,却又突地坐起。
  她上个礼拜种的花籽才刚发芽,要是不拿个东西遮一下,肯定会被这场雨给摧毁掉。
  思及此,班梓快快下楼,偷偷开了后门,撑了把伞,不管雨势斜打沾湿了身上一角,还没走到种花之处,便瞧见上头已经覆盖了层层保护。
  是路不绝弄的?
  废话,家里只有两个人,不是她,当然是他。
  好贴心的人哪,竟帮她把一切都预备好了。
  班梓喜孜孜地再回房里,盖上棉被,乖乖睡回笼觉。
  是昨晚没睡饱吗?
  她竟然开始想睡觉,而且室内的空调逼出她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感。
  “怎么了吗?”坐在吧台的客人问着。
  “嗯,没事。”她笑开,不想被人发现她很失职,刚过十点,已经开始想念被窝,“还想再喝什么吗?”
  对了,和客人闲聊,也许就不会那么想了。
  所以她边调酒边和人哈拉,瞥见门开,又有人进来,直往吧台走来。
  “你好,请问想喝什么吗?”五男两女,小团体一队,有得忙了。
  “欸?班梓,好久不见。”男人一脸欣喜若狂。
  “嗄?”她认识他吗?
  啊啊,难道是昨天的客人?糟,她没办法那么快地记住每个客人的脸。
  “最近好吗?”另一个人也问。
  “咦?”
  “还以为你消失到哪去了?”
  一群人热情地问候着,东一句西一句,问得她满头雾水,下意识觉得有人在整她,但他们的神情是恁地热切,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啊,而且还问她一年不见跑去哪,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认识他们,可他们也不像是认错人,因为他们叫的确实是她的名字。
  可是……
  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幕模糊的情景,那里也是个热闹的地方,有不少人笑闹玩乐着,还有一个男人,总是坐在她眼前,目光深情交流,笑得像是掌握了全世界的幸福般满足。
  她的心涨满愉快,被幸福的幻觉给要得团团转。
  那是谁?
  “还有,你的他呢?跑哪去了?今天怎么没报到?”有人问着,拍了拍旁边的空位,“还是跑去洗手间了?”
  班梓一脸复杂地瞪着眼前空下的位子,不知道为什么,她确实觉得少了个人。
  少了谁?
  完蛋,副作用又出现了吗?让她的脑袋开始错乱了起来。
  可是这感觉好真实,像是一个应该出现的人却消失了,像是遗失了一件最珍贵而又无可取代的宝贝,心里倜怅空泛得难过。
  丢了什么?
  没了什么?
  “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她慌张的拿起雪克杯准备调酒,手一滑,雪克杯掉落地上,发出刺耳声响,引来众人目危。
  班梓脸皮薄的羞红,再三道歉,赶忙捡起雪克杯调酒,然而却总是觉得力不从心。
  “来了、来了,就是这一首,阿梓,你的主题曲!”
  有人喊着,有人跟着起哄,场面很热闹,只有她是一头雾水。
  “我的主题曲?”为什么今晚的她,总觉得与这个世界特别的格格不入?
  “就是这首啊。”眼前的男人跟着播放的乡村歌曲轻哼着,“好像是这么唱的嘛,灰姑娘不要王子,王子不要白雪公主,白雪公主不要小矮子……阿梓,然后呢?这不是你的他乱编的歌?”
  她的他?这不是一首寻常的歌吗?连她也会唱啊……可是,是谁教她的?是谁……
  班梓的心是慌乱的,情绪是激动的,感觉眼前的人潮是幻影,脑袋里的破碎画面才是实景,两者在她眼前交错上演,犹若鬼魅闪动,一股恶心感无预警地冲上喉头,丢下雪克杯,她冲进洗手间里。
  外场的李淑儿见状,赶紧跟着进去,发现班梓早已昏厥,立刻请人将她抱进休息室,接着拨了通电话。
  十分钟后,酒吧的门开了,走进一抹欣长的身影,脸上戴着面罩,却依旧掩盖不了他脸上凛人的寒意。
  傲然步伐,瞬间攫住众人目光。
  “淑儿,小梓在哪?”他问着。
  “在里头,我带你进去。”李淑儿转进内场。
  外场人潮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下一会,就见他抱着已昏厥的班梓,像阵风似地刮去,片刻不留痕迹。
  突地,有人问:“淑儿,他不是……”
  李淑儿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啊。”
  第五章
  门板传来一阵脆亮的铃铛声,站在吧台的班梓抬眼探去,走来三个男人,同样的挺拔欣长,但风味皆不相同,其中两人长得相当神似,但显露在外的气质截然不同,一个如风,一个如冰。
  而她的目光,在第一时间里,就停驻在那抹难以捉摸的风身上。
  他像是一阵永不停留脚步的狂风,吊儿郎当又不拘小节,浑身充斥恰然自得的氛围。
  “淑儿,有新货到,怎么没通知我?”如风的男人开玩笑的道。外场的李淑儿懒得理他,他于是调回视线看向吧台,佯装讶异的说:“哇,眼神这么热情,你爱上我了?”
  班梓瞬间回神,薄薄脸皮烫出绋色。“哪有?”很不甘示弱地反击回去。
  啐,不过是长得赏心悦目一点,借看一不会死喔,只是看一下而已,哪可能因此爱上他?自我意识过剩的男人。
  “不然你干么一直看着我?”他暧昧地挤了挤眼。
  “那是因为你是客人。”一般人还会继续问这么尴尬的话题吗?
  “我也是客人,怎么你不看我?”一旁的另一个男人戏谴的说着。
  “因为我跟你不熟。”正常人哪会一直盯着一个人看?就算会看,也只是点到为止而已。
  “那我就跟你比较熟喽?”他送了一个飞吻。
  虽说他的行径像个很欠揍的无赖,但是自己却怎么也无法对他生气,不但不反感,反而笑了出来。“好了,请问三位要点什么?”
  “就由你决定喽,你是调酒师嘛。”如风的男人说着,噙笑的眸不断地抛出电人儿
  哦,这个男人太会放电了,太太太令人难以抗拒了。
  “真的?”
  三个男人有志一同地点头。
  “请稍等一下。”
  一会的工夫,她立即调出了三种酒。
  “请用。”她在三人面前各放上一杯,不同的色彩,不同的味道,不同的气质。
  “这是什么?”如风的男人问着。
  “Margarita。”
  “玛格丽特?”他看着淡黄色的液体。
  “这杯酒有个故事。”班梓有点小骄傲地看着他。
  “喔?”他饶富兴味地看着她,秀亮的眸闪烁着光痕,煞是迷人。
  “此酒是由来自洛杉矶的调酒师约翰杜列沙所创,而Margarita是他已故女友的芳名,Margarita在1926年外出打猎时不幸为流弹所伤而亡,约翰为了纪念她而创了这杯酒,此酒也在1949年获得美国国际调酒大赛冠军。”
  “真是个浪漫唯美的故事。”
  “哪里浪漫唯美了?要是我死了,有人这样对我,我也不会感动,倒不如趁我还活着时对我好一点。”没办法,她的想法比较实际一点。
  “也对。”他很认同的点点头,瞧了身旁那一杯缤纷红。“那一杯是什么?”
  “Manhattan。”
  “为什么你给我们的酒不一样?”
  “为什么要一样?”不是要她凭感觉给吗?
  “你不觉得我们长得很像吗?”如风的男人拉着自己的兄弟,两颗头凑在一起,两张容颜确实相当神似。
  “就算你们是双胞胎,也是不同的个体,有不同的气质,会因个性而改变了外貌呈现。也许别人觉得你们很像,但在我的眼里,并不觉得你们很像。”班梓看了他们一眼,很直线式地说出她的看法,“他像是沉静的曼哈顿,而你像是浪漫的玛格丽特。
  他愣了下,而后低低地笑开,“我喜欢你。”浪荡的笑容,没半丝轻浮,反倒像是一道温煦的曙光。
  “咦?”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要追求你。”
  “我?你你你、你在说什么?”什么追求?他们才认识不到十分钟,居然就说这种话,未免也太快丁一点。好轻佻,可为什么她却觉得好开心?
  “不告诉我的话,我就天天缠着你。”如风的男人如此宣告着。
  “有本事,你就缠吧。”
  “等着吧你!”
  班梓在梦中笑着,突然一阵门铃声响起,略微惊动了睡梦中的她。
  守在床边的路不绝赶紧下楼,杜绝任何陷她于慌乱的因子,想让她沉浸在甜美的回忆里。
  门开,李淑儿担忧的开口,“路……”
  “在这里要叫我不绝。”路不绝低声说着,请她入内。
  “阿梓呢?她还好吗?”进入屋内,她跟着他一起上楼。
  在确定班梓的体温稍降,似乎睡得正甜后,李淑儿才安心下楼。
  “抱歉,我没注意到她的身体状况。”她满脸愧疚。
  “那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好。”路不绝把脸沉进双掌,尽管看不见表情,但从他孤绝的背影,看得出来他比谁都痛苦。
  “你不要难过。”她轻拍着他的肩。
  他吐出一口气。“我不是难过。”抬眼,他笑着,“我是在开心她正一点一滴地进步中。”
  “真的吗?”李淑儿惊喜极了。
  “应该吧。”他吁了口气,起身帮她倒了杯咖啡。
  “看来你的方法是奏效了。”她接过咖啡,满脸喜悦。
  “但是不能躁进,必须按部就班,否则会造成反效果。”他呷着咖啡,目光有些迷离,“其实,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不拚的话,一点机会都没有。”
  “要是连你这个催眠大师都说没把握,还有谁能救得了阿梓?”
  “催眠大师?”他哼声自嘲,“我也不是神啊。她错乱得太严重,而最糟的是,等不到我回来,医院就对她施与皮质烧灼术,烧掉了她的皮质表层,也烧掉了她的记忆,我还能如何?”
  “但你不是说她有进步?”
  “你知道吗?人体是奥妙的组合,在受到创伤之后,大脑会自动搜寻最安稳的记忆,或者是为了保护自己,自动衍生出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而小梓的状况属于前者。
  “也许是当初烧灼术并没有很成功,否则不管我怎么引导,她也回不到和我相遇之前的记忆。”
  他把她带回这问存有两人回忆的地方,任她挑选房间,以房内闹钟滴答声为逆向记忆操纵,一步步地诱导她的记忆,等待她的情绪已经成熟稳定,才让她踏出这间房子。
  当初故意放她外出,是希望藉由街景拉回她些许记忆,没想到第一次就成功,让她借着脑内残存的记忆走进失恋酒吧。
  “阿梓看到我时,尽管认不出我,但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感到熟悉,真的。”李淑儿把两人再次相遇时的情况说得更清楚,有助于他引导班梓恢复记忆。“她看见不破的时候,也有出现片刻的恍惚。”
  “是吗?”路不绝垂下眼,心里有些动摇。
  “这都是好现象吧。”
  “应该吧。”他抹了抹脸,“我现在用的方式是引导加操作制约,所以故意带她回到这个家,凭借她以往的习惯唤醒她的记忆。当她开始发觉自己出现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动作时,会连锁带动她的思绪,刺激她的记忆……但是我现在开始怀疑,这么做对她到底好不好?”
  “当然好啊。”她不懂有哪里下好?
  “是吗?”他看着落地窗外深沉的黑幕,“如果她恢复记忆,记忆却停留在最痛苦的时候,怎么办?
  “你会在她身边啊。”
  “催眠不该用来操纵人心的。”虽然只要反应太大足以造成她第二次伤害时,他能够再次催眠让她重新来过,但谁敢说没半点后遗症?
  “不是,我说的是你在她身边啊,只要有你在,她就安心了。”当初阿梓会出事,也是因为他下在身边。
  “但是,我已经不是我了。”粗嗄的嗓音吐出满腹苦涩。
  天可怜见,他是如此地想要靠近她,想要抱着她,想告诉她别再叫他医生,叫他的名字,叫他不灭……但他不能。
  “胡说什么?你还是你啊,你是路不……”李淑儿顿住,不知道该叫他路不灭,还是路不绝。
  他淡淡勾出苦笑。“如果小梓恢复记忆后发现我变成这样,谁有把握她的情绪可以无波不动?”
  每一步棋他都下得万分小心,就怕一个差池,一切化为乌有。他不怕从头来,伯的是连从头来的机会都没有。
  “那你想怎么做?”
  “静观其变。”看他能将小梓的记忆引导到哪一个段落,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可是,店里已经有熟客认出阿梓,每一句话对她而言都具有记忆杀伤力,你觉得她还可以继续到我店里工作吗?”李淑儿担忧刺激过多反而造成反效果。
  “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等她病好,看她意愿再决定。”他沉吟着,“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当她醒来之后,记忆会恢复多少,或者是对那些熟客跟她的对话有多少疑惑。”
  他擅长安抚人心,唯独面对她时,他应付得无比艰辛。
  只要她能够安好,他可以放弃一切。
  他的未来并不是非要她不可,但是却非要她平安幸福地活下去不可。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和底限,也是他爱她的方式。
  她是他的宝贝,是唯一能伤他的利刀,也是唯一能救赎他的天使。
  “呵呵呵,”
  班梓是笑着醒来的。
  她笑什么,她也不知道,但这份浓密的喜悦还深镂在心间,不断蔓延。
  “你笑够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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