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说他玩累了要找我结婚-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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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汝易有些懵懂地看着他，显然一时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孟承英叹了口气，索性说得更明白些：“你走了之后我找了个和你很像的人，和他在一起两年了，只不过你回来之后我才断掉。”
　　他想着他干脆说明白了，这样裴汝易会生他的气，也就不会再愿意和他结婚。“所以我们还是算了。”
　　可裴汝易没有孟承英猜想中的愤怒，他的眼睛先是瞪大了，其中满是不可置信，接着他漆黑的眼睛里忽然就聚集起了水雾，飞快地凝结成水珠，大滴大滴地从眼眶里涌出来。
　　孟承英没想到他突然就哭了，一时慌了：“你怎么了？你哭什么啊？”
　　裴汝易只是摇头，却不说话。他的睫毛都被泪水打湿成了一簇一簇的，眼尾微微泛着红，看着英俊又可怜。
　　“你不是应该生气吗？”孟承英手忙脚乱。
　　裴汝易又摇了摇头，接着像是不愿让孟承英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似的，把头深深地埋下去，一时只能看到他的泪水扑簌簌地不停滴落在他的西装裤上，变成一个个深色的水痕。过了一会，孟承英才听到他像是勉强压抑着鼻音的声音：“是那个叫欧羿的吗？”
　　孟承英忽然无言。欧羿那边第一个想到了裴汝易，而裴汝易哭了半天一开口问的也是欧羿，他觉得这两人是真的心有灵犀，感觉自己应该介绍他们认识一下。
　　“是。”孟承英应了一句。
　　裴汝易沉默了一会，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回答了孟承英之前的问题：“我不生气……我就是很难过。”
　　“……我不应该生气。”裴汝易又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思考，过了半天才闷闷地说：“是因为我的问题才导致你找别人的……我应该生自己的气。”
　　说着说着他像是更委屈了，孟承英瞥到他眼泪滴落的速度都变快了：“都怪我……”
　　接着他就又变回了复读机，死也不愿意抬起头让孟承英看到自己的脸，只是小声嘀咕着，委屈到不行。
　　孟承英愣了。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再加上裴汝易毕竟是他一直以来的白月光，此时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这让他完全忘记了要和裴汝易断绝往来的事情。
　　他没放弃自己的底线，但是终究还是退了一步，本能般的哄裴汝易：“那等你处理好了，我们再来谈，可不可以？”
　　裴汝易低着的黑色脑袋乖乖地上下点了点。
　　孟承英想了想，不太放心，又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我不是说你处理好了我就会和你在一起，只是延后商议，懂吗？”
　　黑色脑袋又点了点。
　　孟承英看裴汝易终于平静下来，劝了两句也就自己离开了。等他离开后，裴汝易才抬起头，用手帕仔仔细细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确保自己看上去一切如常，丝毫看不出哭过的痕迹来，才回了家。
　　他微微垂着眼，表情有点冷淡。


第22章　
　　裴汝易回了家，推开门就看到裴母还坐在沙发上，和他走之前保持着一样的姿势。他反手掩上门，静静地走到沙发边上，眸光低垂，轻轻喊了声“妈”。裴母并没有发现儿子的异样，反而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口子，一连串地抱怨起来：“你看看你找的这是什么人，一点礼貌都没有……”
　　裴汝易没有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听着母亲的抱怨，反而直接开口打断了她：“妈，之前你答应我过我什么你还记得吗？”
　　裴母本想斥责儿子的不懂礼貌，但是在听清话的内容之后又有些心虚：“我是答应了你要态度好点，可我也没说什么啊。你看看他那样子，再看看你，真是没良心，有了媳妇忘了妈……”她本来还有些气短，但是说着说着越发地理直气壮起来。
　　“以后你就不要再和他往来了，我找人给你再介绍别的孩子。”她颐指气使，长期以来对儿子牢牢的掌控是她自信心的来源，处在发号施令的熟悉环境中，她刚刚被打击消失的气焰又嚣张了起来。
　　裴汝易并没有做出令裴母满意的答复，反而语气平缓地说：“你答应过我同意和他结婚，答应会好好对他。早知道会这样，我根本不会带他来。”
　　“那又怎么样？”裴母说，“你又想和我谈什么条件？你出国两年翅膀硬了是吧？”
　　“不是谈条件。”裴汝易冷淡地说：“答应我的事情你并没有做到，我以后也不会再要求你做什么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交易了，如果一定要用语言来形容，还是‘要挟比较妥当。”他的逻辑和语言越发地流畅，全然看不出两年前那副口舌笨拙的样子。
　　“要挟？你敢要挟你妈？你能拿什么要挟我？”裴母表情有点慌张，显然是没预料到裴汝易的反应。
　　“为什么不能？”裴汝易挑眉，“之前承英说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要挟。再说了……你确定你是我妈？”
　　他看着裴母骤变的脸色，心中已经十拿九稳的猜测也终于被落实了。他一瞬间有着点说不出的怅然，但是在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后，心中竟然产生了说不出的明悟。
　　是啊，原来是这样的。
　　那些严苛的要求，被无视的困惑，被冷漠以对的伤心，和那些无谓的苛责。因为没有考到满分就被狠狠羞辱，因为孩子天性的玩闹就被体罚……
　　不是自己的孩子，当然不用心疼，当然可以严厉要求了。如果成了才，那是他们教育有方；如果没有成才，那就是孩子本身的问题。
　　就是一场投资罢了。
　　裴汝易静静地叹了口气。想起两年前自己的心事被裴母看穿，自己被强行送到国外的事，他并不如最开始那样愤恨了。如果不是离开了他们，自己又怎样才能找到空隙成长，怎样才能找到真相呢？
　　“养育之恩我会报答，但是麻烦不要再干涉我其他的事了。”他彬彬有礼地对裴母——或者是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养大他的女人说，接着离开了。
　　两年了，但是所有人都觉得我没有变。裴汝易想。有的人是根本没有注意，有的人我是不想让他发现。
　　孟承英离开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街上漫无边际地逛了一会。他随手买了点烤串，却发现自己毫无胃口，勉强吃完后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
　　手机忽然响了，他却没有立刻去接，反而是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发了好一会呆，才慢吞吞地接起电话。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孟乾和。
　　电话那边的声音一如往日，音色清冷语气沉稳，难得地让孟承英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些许：“你在哪？要出来吃个饭吗？”
　　“行啊。”孟承英拿着电话站起身，顺便和那边闲聊：“怎么有空找我吃饭了？”
　　那边轻轻地笑了声：“刚好这两天不忙。”接着他没再多做回应，问：“你在哪？”
　　“我？”孟承英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才回答：“我在步行街公园这边。”
　　“好，我马上就到。”
　　孟承英在长椅上坐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一辆黑色奥迪缓缓驶了过来，车窗落下，露出孟乾和熟悉的脸。
　　“堂叔。”他喊，随即看到了孟承英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怎么了？还上瘾了？”
　　“忽然觉得这个称呼也挺有意思的。”孟乾和看孟承英上了车，帮他放下他那边的车窗，才说。
　　“看不出来，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孟承英一边低头扣安全带，一边说。
　　“那倒也不全是。”孟乾和笑了笑。
　　其实孟乾和本来就年轻，平时之所以被大家恭恭敬敬地对待，更多是因为他的地位和作风。再加上他五官也不是很威严的类型，不仅一眼看上去不能震慑人，反而看着很是温和可亲。但后来相处得多了，其余人见识到了他的手段，也就不敢再小觑他，更不敢像孟承英这样直愣愣地对上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虽然颜色温柔又和煦，像是里面装满了蜜似的，实则却冷冽又深沉，满是坚冰。
　　孟承英看他这笑容实在好看，差点愣了一瞬，但是也就很快移开了目光，并没有拿他的外貌去打趣他。
　　根据他的以往经验，容貌出众的男人都是不愿意被夸好看的，他不想给孟乾和找不痛快。因为他没有再看，也就错过了孟乾和眼中飞快闪过的一丝懊恼。
　　车很快停在了两人常去的一家茶楼。孟乾和把车停稳，两人上了楼，孟承英菜单都没看，先熟门熟路地点了一串菜。
　　“鲜虾包和翡翠包各给我来一屉，再要个大碗蟹黄面，新做的糕点也上一盘。”
　　服务员应了声，一个个记下来，接着加上了孟乾和点的一笼蟹黄包和一壶茶。
　　这家包子上得极快，两人刚坐下没多久就端了上来。蒸笼掀开，里面白胖的包子热腾腾地冒着气，扑鼻而来的是面与虾混合的鲜香。孟承英闻到这香气，一时间也来了食欲。
　　那包子很小，比婴儿拳头还要小一圈，而一屉里面也只有五个。孟承英一口一个，先是吃了七八个，才抹了抹嘴，开始吃刚刚端上来的面来。他把面上覆盖着的厚厚一层流油的蟹黄拌匀，顿时诱人的香气经过热汤的激发，就弥漫在了整个包间里。
　　孟承英一边吃着，一边抬眼看了一眼孟乾和，发现他正神色不动地慢悠悠喝着茶，偶尔捻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并没有要吃包子的意思。见状孟承英就放了心，把自己点的两笼包子都吃完了，面汤也没剩下。
　　他感觉自己还没饱，正思索着要不要再叫一碗，就看到孟乾和把他手边那笼根本没动过的蟹黄汤包推了过来，连带着他刚刚斟好的姜醋：“没吃饱？吃我这个吧。”
　　“你不吃吗？”孟承英问。
　　“我吃过晚饭了。”孟乾和摇摇头，孟承英这才放心地吃起来。晾了一会，蟹黄汤包的汤汁也不再滚烫，是刚好适宜入口的温度。他正想一口一个，就见到孟乾和皱了皱眉，把碟子往他前面推了推：“蟹性凉，你沾些姜醋，对身体好。”
　　这熟悉的语气让孟承英立刻回忆起了当时被孟乾和拉着不让冲凉水澡的日子，立刻乖乖地把吸干汤汁的蟹黄包在碟子里蘸了蘸，才放进嘴里。
　　蘸过姜醋的蟹黄汤包依旧好吃，甚至味道更加鲜美。孟承英又吃了整整一笼蟹黄包，这才感觉差不多饱了，拿过孟乾和的茶壶给自己也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后满足地叹了口气。
　　“晚上没吃饭吗？”孟乾和问。虽然是问句，但是他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咬字清晰，句子的末尾也是稳稳地往下落，一个疑问句由他说出来像个陈述句。
　　“是没吃……”孟承英去裴家是在晚饭时间去的，而他又单方面碾压了裴母，自然没有饭吃。后来哄了会裴汝易，又在街上逛了半天，他早就饥肠辘辘。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不由得和孟乾和吐槽起来。
　　“……所以我和他说，这件事情以后再考虑。”孟承英说完了今天的事情，做了个总结。
　　孟乾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孟承英看他表情不妙，不由得赶紧说：“要是她老实，你可别去动她。毕竟是裴汝易他妈，要是真的出了事我也不好和他交代。”
　　“怎么？”孟乾和微微蹙起了眉，“你不是不准备和他结婚了吗？”
　　孟承英盯着孟乾和看了许久，久到孟乾和都觉得有些许不自在时，孟承英才开口了：“侄子啊，你这话一说我就知道你是没有感情经历的人……”
　　他没什么形象地趴到了桌上，表情颇有些苦大仇深：“真的喜欢上了，又哪能是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呢？”
　　孟乾和沉默。
　　孟承英叹了口气：“我都喜欢到找替身的地步了……如果他真的能做到他说的，我估计还是会回头的。”他语气很坦荡：“没办法，我喜欢嘛。”
　　不过想着想着，他就又在心里犯了嘀咕：那个以前被管得死死的小复读机，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处理好这些问题吗？


第23章　
　　孟承英回了家，没消停几天就接到了欧羿的电话。
　　“我有事想和你说……”欧羿在电话那边欲言又止，“我能来找你吗？”
　　孟承英只觉得头痛，正想拒绝就听到欧羿信誓旦旦地说：“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保证！”
　　欧羿这个人，虽然脾气暴性格差还不好相处，但是他在长得帅和有钱之外起码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坦诚。他和孟承英的交流从来没有半句假话，有事说事，再加上孟承英本来也是个不喜欢弯弯绕的性格，和欧羿说话时很是省心。
　　所以既然欧羿说是很重要的事，那孟承英也就不会把他拒之门外。欧羿撒谎骗他见面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说的事情真的很重要也是不太可能的，最大的可能性是他说了一件他自以为很重要的事情，孟承英完全没当回事，他却还在那边沾沾自喜，甚至跃跃欲试想得到夸奖。
　　除此之外，欧羿还很固执。只要他认定了什么，那他一定会坚持到底锲而不舍，直至达成目标。这放在平时是个很宝贵的品质，但是当自己成为那个被死缠烂打的目标时，可能就不那么愉快了。
　　孟承英就叹了口气，说：“你来吧。”他想着有什么赶紧说完，大家好聚好散。
　　虽然他以前对欧羿一直尽心尽力，但是说到底他还是拿欧羿当替身安慰自己了没错。虽然明面上欧羿并没吃亏，但是孟承英心里总是若有若无地觉得有些愧疚，对欧羿也就多了几分忍让。这份忍让在两人相处时就体现得淋漓尽致，而当两人分开之后，孟承英也不会就立刻翻脸无情。
　　等了一会，孟承英就听到门铃响了，抬头看一眼可视对讲仪，是欧羿提着个公文包站在门口。
　　他起身过去开了门，但是并没有把欧羿让进去，而是堵在门口，问：“有什么事吗？”
　　言下之意就是有事说完了快走，我这不留客。
　　欧羿的目光从孟承英的肩膀上越过去，恋恋不舍地打量了许久他屋内的装潢，然后才在孟承英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下回过神来：“我……我们进去说吧，外面不太方便。”
　　他举了举手里的公文包示意，但是目光还在孟承英身上打转。自从分开后，他已经有许久没有仔细地看过孟承英，现在看来，孟承英还比上次瘦了些许。他的脸庞变得更立体，下颌线也变得更加清晰，站在身材高大的欧羿面前，更显得清瘦。
　　是最近思虑太重一直休息不好吗？欧羿想。
　　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带他去吃点好的，补补气色，再多在家里休息一下……干脆在城郊新修的别墅区买套房让他搬进去，听说那边环境好，号称森林氧吧，还是江景房，贵点就贵点吧。
　　他这边胡思乱想着，那边孟承英却颇有疑虑地打量了一眼欧羿手中的公文包。这种包的设计很是正式，黑色的皮革泛着低调的微光，看起来质量极好。而这包的外形也方方正正的，看起来颇有点像电视剧里用来装钱的箱子。
　　对，就是那种一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美元那种。欧羿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知道了那单生意是自己介绍的，所以特意来答谢自己？顺便送来一整包现金？
　　并不是孟承英脑洞太大，而是欧羿平时留给孟承英的印象就是如此。他有钱，不吝啬，但是绝不挥霍。在他这样白手起家的人看来，金钱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最重要的东西，程度可以媲美经历过饥荒的人对食物的看重。
　　孟承英曾经问过欧羿，为什么不给他那些小情人们也送辆车，这样也省了自己接送的功夫，结果当时欧羿理直气壮地反问：“我为什么要白给他们买？钱我都给他们按次数付清了。”
　　孟承英哑口无言，想你这样那些人都愿意任劳任怨地陪你，也算是对你情深义重了。
　　但是欧羿往孟承英的卡里打钱倒是从没手软过，之前说好的钱都按月打来，还有额外的生活费与各种礼物，只不过孟承英没怎么花过就是了。
　　孟承英想着万一他真的提了一整包钱，那对欧羿来说确实是很重要的事情，而这个也确实不方便在楼道里拿出来。他想了想，安全起见，还是把欧羿让进了房里，免得邻居路过看到以为他们在暗中进行大量现金交易，随手打电话举报，到时候自己还要联系人捞自己出来，肯定会弄得大家啼笑皆非。
　　他拿了个一次性纸杯，看家里没有什么喝的，干脆从厨房背对着欧羿给他接了一杯自来水，然后转身回去神情自若地放在他面前。
　　欧羿也没急着说话，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随即蹙了蹙眉：“你平时就喝这个？”
　　孟承英张了张口，刚想说不是，但又迟疑了一下，就看到欧羿继续往下说了：“我给你买个滤水壶吧，你这水质太差。”接着他仰脖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水，摸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喂，小王，我办公室那个滤水壶你再给我买一个一样的来，就送到XXX……”
　　孟承英正看着欧羿瞠目结舌，显然也没想到他会真的把水喝完。一时间没来得及阻止，他就看到欧羿又买了个滤水壶。
　　电话那头那个小王，就是欧羿的特助。在有孟承英之前，他经常被欧羿指使得团团转，孟承英“上任”后帮他分担了相当一部分工作，他见到孟承英本人时简直感激涕零。
　　也不知道小王现在是不是又回到了水深火热之中，不过看样子是的……
　　孟承英想着，还是打消了拒绝这个滤水壶的想法。毕竟就算他拒绝了，欧羿也不会放弃，两人拉扯半天自己也要收下，与其白费这个时间，还不如找个机会换种方法还给他。
　　等欧羿买完滤水壶，孟承英又给他倒了杯水过来。为了防止他又一次喝完，孟承英没敢再给他接自来水，而是现烧了壶水，又收获了欧羿感激而欣喜的眼神。
　　不就烧壶水吗……孟承英莫名其妙地想着，正想开口问欧羿来有什么事，就听到门铃响了。
　　小王来得这么快？
　　孟承英有些疑惑地去看对讲仪，但是在看清屏幕上那张人脸时感觉自己脑袋“嗡”得一声，一瞬间神志不清，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
　　裴汝易来了。


第24章　
　　在孟承英盯着对讲仪陷入僵直的时候，欧羿从后面走了过来，大概是以为孟承英遇到了什么问题。
　　“是陌生人敲门吗？你这治安好像不太好，要不然还是去我那吧……”欧羿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还时刻不忘诱拐孟承英和他回去。
　　孟承英徒劳地试图阻止欧羿过来，可是欧羿显然没领会到他的意思，一步没停。孟承英大脑飞快地转动着，裴汝易在门口，显然不能让欧羿现在出去；而跳窗户也不太行，不如把欧羿塞进柜子吧……
　　他一条条地在心中提出可行的建议，又一条条地飞快划掉。眼看着欧羿走过来，马上就要看到对讲仪屏幕上的人，孟承英甚至思考起了灭口的方式。他努力想用身体挡住屏幕拖延时间，但是忽然传入耳中的熟悉声音让他如中雷击。
　　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这套房子是在裴汝易走之前就买了的，而孟承英也带他来过。当时两人正在暧昧期，甜甜蜜蜜你侬我侬，闹着闹着，孟承英就半推半就地把裴汝易的指纹也录入到了门锁上。
　　这在当时的两人看来，是一份心照不宣的亲昵，是两人共同保有同一个秘密的亲密感，更是证明双方独一无二地位的存在。你能随意打开的大门里除了自己的家门，还有我家的门；而在独属于我的房间里，你有唯一一道可以进入的钥匙。
　　这在当时是许多暧昧中甜蜜而微笑的一部分，但是此时那开门的熟悉声音响起，听在孟承英耳中无异于一道催命符，加速了他想死的心情。
　　欧羿已经走过来，目光越过孟承英的肩膀扫了一眼屏幕上的人的脸，随即微微皱起了眉。听着外面裴汝易已经打开了指纹锁的盖子，正在验证指纹了，孟承英连忙抓紧最后的时间，小声对欧羿说：“你对他态度不要太差……”
　　他怕欧羿把裴汝易惹急了，裴汝易脱口而出什么“你是我的替身”之类的话。孟承英倒也不是想一直瞒着欧羿，但是在裴汝易面前把这件事情说清显然对谁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他也只能先尽量拖延一阵时间。
　　而欧羿听到孟承英的要求，先是怔了怔，接着就开始发散思维：在发生争执时，一般来说，人都会先与更亲近的那方进行交流。既然他先来要求我，那是不是说……
　　所以欧羿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孟承英并不知道欧羿在想什么，如果知道，他就会告诉欧羿，他没办法当着欧羿的面隔着门和裴汝易说话。但是他也来不及深究了，刚松了口气，就听到“滴”的一声，验证成功的语音响起，大门被人拉开了。
　　裴汝易开门的一瞬间显然也没想到有人就站在门口，愣了一愣，才辨认出孟承英旁边的人是前几天和自己擦身而过的那个人。
　　也就是自己的替身，欧羿。
　　接着他们视线相交，却谁都没开口，只是互相打量着对方。
　　这场面属实有些诡异，这两个人不仅身量差不多，名字也类似，更别说他们的嘴唇长得一模一样。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对视着，中间站着弱小可怜又无辜的孟承英。
　　趁他们还没说话，孟承英正思考着：裴汝易知道欧羿是他的替身，欧羿不知道他是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