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春-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顾兰庭这晚睡得不安稳，身体在梦里沉沉浮浮。他睁开眼时发现已经是下午，头疼欲裂让他很不舒服。他裹着毛衣外套，第一件事便是先去找宋玉阶。幸好今天是周末，宋玉阶此刻在厨房煮着茶，旁边放着的汤锅解开了盖子。顾兰庭舔了舔干涩的嘴角，昨晚他忘记倒了，宋玉阶大概已经看见了。
　　宋玉阶听到有动静，侧过头看了他一样，轻声说：“坐下吧，先喝杯热茶。”
　　顾兰庭缩在位置上，双手捧着精巧的茶杯，一口又清又涩的热茶下肚缓解了些他的头疼。宋玉阶吹着热气：“汤可能喝不了了。”
　　顾兰庭点点头：“倒掉吧。”他悄悄地看着宋玉阶：“再做就好了。”
　　宋玉阶撑着下巴：“要是以后晚上都有汤喝就好了。”
　　顾兰庭惊讶地看着他，宋玉阶垂着眼睛又说道：“以后，不回来吃饭我会提早一天和你说。”
　　顾兰庭拉住他放在桌上的尾指：“你想回来就告诉我想吃什么，你不回来我就给你留一杯热牛奶。”
　　宋玉阶的手指在顾兰庭手心勾了勾：“中午一起吃吧，我等你。”
　　顾兰庭低头吻着他的手，一根又一根手指都仔细印了个吻。窗外的暖光落在他和宋玉阶一模一样的温柔侧脸上，他们的眼睛里都藏着对方，小心翼翼，不留痕迹。只有自己知道。
　　接近中午的时候，宋玉阶看了下时间，给顾兰庭发了条信息。顾兰庭立刻给他发了一张保温盒的照片，宋玉阶勾起嘴角发了个乖巧的表情。
　　厉鸣朗像往常一样叫他吃饭，宋玉阶轻声说：“抱歉，师哥。”他有些为难却并不打算隐瞒事实：“以后我大概都不能和你一起吃午饭了。”
　　厉鸣朗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是因为昨晚我送你回家，顾兰庭不高兴了？”
　　宋玉阶摇摇头：“和他没关系。”
　　“好。”厉鸣朗点点头：“现在我彻底知道你的意思了。”
　　坐在他们旁边的同事拍了下他的肩：“厉，你们还不去吃午饭？”
　　厉鸣朗笑着搭住他的肩膀：“看来今天中午要蹭你们饭了。”
　　同事惊讶地看着他们：“怎么回事，你们难道吵架了？”
　　未等宋玉阶解释，厉鸣朗便嬉闹着将人推出门去。宋玉阶看着厉鸣朗爽朗的笑容，眉心微皱。许是昨晚宋玉阶因为他来研究所不高兴，顾兰庭这次并未直接进去找人。他远远地站在路口，也没有再发一条短信催宋玉阶。不过一会儿，他便看见宋玉阶急匆匆的走出来，一边手臂挂着大衣，围巾几乎都要掉到地上。顾兰庭的心突然砰砰直跳，他想抬手跟他打招呼，又怕动作太明显会惹到研究所来来往往的人注意。他的手半抬不抬，也不知宋玉阶能不能看见就在空中比划，想让他跑慢一点不着急，先把衣服穿好不要感冒。
　　也真是神奇，中午人来人往的午休时间，宋玉阶却能一眼捕抓到他。只见顾兰庭似乎手足无措，伸出手不知在干什么。宋玉阶心里急，自是以为他是在让自己快点。
　　他们隔着一条半宽不宽的马路，所谓心照不宣或心有灵犀，于他们毫无干系却好像以另一种形式存在在他们之间。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宋玉阶气喘吁吁，总算来到顾兰庭身边，他开口想道歉。顾兰庭却顾不得旁边有多少人，伸手用围巾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宋玉阶的话还未说出来便又咽进肚子里，顾兰庭深邃的眉眼掺杂担忧和喜悦，哪里需要他一句歉意。
　　顾兰庭也不敢直接去拉他的手，只是拽着他的衣袖，小声问他要去哪里吃，是不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好一些。
　　宋玉阶捏了捏他放在衣袖上的手，又瞬间放开，然后点点头。
　　这个小镇最不缺的便是森林和长椅，随便一条街道的尽头便埋进郁郁葱葱里。这个季节的德国还未暖和，在外面待久了手也会冰冷。他们坐下以后顾兰庭递给了宋玉阶一双筷子，自己捧了一只保温盒。宋玉阶疑惑问道：“就一双筷子吗？”
　　顾兰庭握起他一只手放进自己兜里：“太冷了，就这么吃。”
　　宋玉阶勾起嘴角：“那拿筷子这只手怎么办。”
　　顾兰庭一脸认真：“先麻烦你喂我，等会我们再换过来。”
　　宋玉阶低下头掩住眼底溢出的柔光，夹起盒子里裹着葱花的炒蛋举到空中：“呐。”
　　顾兰庭侧着头用嘴去够，宋玉阶也没看到只感觉身边人的气息太强势，便拼命往后躲。顾兰庭懵了，也只好张着嘴往前够，放在兜里的两只手拽的紧紧的，渗着汗。
　　宋玉阶侧过头：“你好好吃饭。”
　　顾兰庭很是苦恼，见是不可能将这口蛋吃到嘴里了。便干脆顺势亲到宋玉阶的脸上，宋玉阶手里的蛋便“啪”地掉在了地上。
　　“喂。”宋玉阶用筷子抵住顾兰庭的嘴：“你还吃不吃了。”
　　顾兰庭的眼睛像埋了四月的风：“吃啊，你再喂我一块。”
　　宋玉阶转过头去，他才不会再上这种鬼话连篇的当。午休结束回去的路上，宋玉阶心心念念那一盒炒蛋不过吃了两三口，还掉了一块。他一路抱怨着顾兰庭，身边人的嘴角却怎么都没下去过。顾兰庭还是在街角便让人回去，放在兜里的手终于是松开了。两个人竟都先去抹了抹手心的汗，抬头对视里像是地上融化的雪。
　　宋玉阶在研究所的门口遇到了固定抽烟的同事们，厉鸣朗在其中抽着的烟已经快完了一根。宋玉阶抿着嘴，厉鸣朗看着他的神色，大概是清楚看到他和顾兰庭共进午餐。同事们都八卦地问他们怎么没一起吃饭，宋玉阶是不是真的有了新对象。宋玉阶此刻是觉得很有必要说清楚，他和厉鸣朗的关系再这样模糊不清只会更糟糕。
　　他刚想开口说明顾兰庭的身份，厉鸣朗却笑着说了一个突然的消息：“幸好我下周就调任去美国，不然你们这谣言是永远也没完了。”
　　同事们纷纷被话题吸引过去，语气里都是不舍和惋惜。同事们又提议周末去市中心办个欢送旅行，厉鸣朗他们来德国一趟也从未到其他地方玩过。他们又打趣道，宋玉阶这个绯闻男友肯定是要去的了，不去都说不过去。宋玉阶笑了笑，他并不觉得此时再和厉鸣朗有多交集是明智的事。
　　厉鸣朗却佯装惋惜地说：“哎呀，看来我这个伪前任是真没一点存在感。”
　　这话旁人只觉是玩笑，却像是一根刺扎在宋玉阶心里，他此时是再不能开口拒绝了。厉鸣朗看他为难的神色，却只是将烟头按在垃圾桶上，一句话未说。
　　顾兰庭中午总算是见到了宋玉阶，一下午心情都好得不行，将整个厨房的碗都刷了一遍。他忍不住给宋玉阶发了张图片，上面是一排整齐干净的碗。宋玉阶回了几个省略号，让他别打扰工作。
　　顾兰庭发了个打滚的表情，问他几点开始煲汤比较合适。宋玉阶好一会儿都没再回复，顾兰庭有些惴惴不安，手机也不敢离手。干脆摊开剧本，手机放在一边，可想而知并没有认真学习。要让宋玉阶看到，指不定要将书没收，教育他一点都不尊重莎老师。
　　又过了一阵子，顾兰庭的手机终于有动静，然而却是晴容打来的电话。顾兰庭眉心皱得厉害，直觉晴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
　　顾兰庭刚接起电话，晴容便开门见山的问：“兰庭，晴凁有联系过你吗？”
　　顾兰庭问道：“哥，国内那边十二点了吧？”
　　晴容顿了一会儿，疲倦地说：“抱歉，我忘记你现在在德国了。”
　　顾兰庭继续问道：“晴凁到底出什么事了？”
　　晴容声音发涩，并没有正面回答：”他，最近都没联系过你吗？”
　　顾兰庭想到前几天小文的电话：“前段时间知道他一直泡在酒吧，有个认识的小孩联系的我。”
　　“是，小文吗？”晴容低声问道。
　　顾兰庭有些惊讶：“你也认识？”
　　晴容长叹了一声：“他果然，和他在一起。”
　　顾兰庭很不解：“你说晴凁和小文？那齐嘉馨呢？”
　　晴容声音低沉：“大概是分开了吧。”
　　顾兰庭揉着眉心，语气里很是恨铁不成钢：“所以他和齐嘉馨分了，又和别的男生混在一起？”
　　晴容轻声说：“不怪他，是我的错。”
　　顾兰庭更加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什么了？”
　　晴容似不愿意多说：“他要从医院辞职，来公司帮忙。”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什么？”顾兰庭大吃一惊，要说晴容这一辈子除了晴凁还有什么是他坚持的，便是学医这个事。不然他也不会在美国熬了那么多年当上主治，即使并非多有天赋，却是勤能补拙足够优秀。况且晴凁之所以被圈里人背后议论成二世祖，和他对家族事业毫无兴趣甚至是坐享其成的败家性格息息相关。
　　“兰庭。”晴容声音突然变得很急切：“你，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顾兰庭叹了口气：“哥，他既然决定了我也不能插手。”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他宁愿每晚跟酒吧的陌生人回家，也不肯见我。”晴容语气悲切又绝望：“他恨我，我知道。就算他恨我一辈子，我也不介意。但是我不能失去他，兰庭。”顾兰庭只听见语音里断断续续，并不真切却像是从心底发出来的，晴容说道：“我太想他了。”
　　顾兰庭和晴容通完电话后，直接给晴凁打了个电话。意料之外，晴凁的电话瞬间便接通，并不像晴容说的消失得了无踪迹。只是晴凁很久都没说一句话，顾兰庭忍不住骂到：“晴凁，你他妈又干了什么破事？”
　　对面突然传来低低的啜泣声，晴凁的哭声越来越大甚至到后来几乎是嚎啕大哭。他哭得悲烈像是失去了全世界：“顾兰庭，我该怎么办？”
　　顾兰庭揉着眉心一句狠话都再说不出来，他们认识十年有多，何曾见过晴凁这个富少爷，如此幅狼狈窝囊的样子。他只好先将人安抚好，晴凁又说要立刻见他。顾兰庭是绝不想此时离开德国离开宋玉阶身边的，晴凁瞬间像是被人丢掉的孩子，喃喃道：“没人要我了，真的没人要我了……。”顾兰庭在心里腹诽，他这个任性无理取闹的样子真是被晴容惯坏了，如今却要他去收拾烂摊子。然而他也知道，晴凁猪朋狗友数不胜数，却因为单纯傻气多是为了攀附他哥的关系讨好他。晴凁的世界除了晴容，便真的只有顾兰庭这一个朋友。
　　顾兰庭在沙发上静默了很久，直到宋玉阶回来。宋玉阶在门口鞋未脱完，顾兰庭便两三步从后面紧紧搂住他的腰。宋玉阶被撞到门上，转身去推他，顾兰庭又半跪着整个人圈着他瘦削的腰腹。顾兰庭的手按着他的腰，直到鼻腔里都是宋玉阶的气息。他急切地伸手摸着他的肩膀，锁骨，胸膛，一遍又一遍几乎将宋玉阶的皮肤擦红。他似乎仍觉得不够，猛地撩起宋玉阶的衬衫粗暴地扯开扣子，用脸颊去蹭他柔软的腹部。宋玉阶心头涌起慌乱，拼命往下蹲想逃离。顾兰庭似是感觉到他的恐惧，突然停下来，跪在地上抬头看他，眼神脆弱眼眶通红。宋玉阶有些诧异，摸着他的脸轻声问：“发生什么了？”
　　顾兰庭握住他的手臂，亲吻着他的手腕：“就是突然很想你。”突然庆幸能重新拥有你，无家可归最是可怕，没有你的生活哪里都不是家。
　　宋玉阶发起轻笑，像是挠人的猫：“我这不是回来啦。”
　　顾兰庭起身亲了下他的额头，笑道：“嗯，欢迎回家。”他拉着宋玉阶的手去厨房：“今晚终于能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顾兰庭熟练地套上围裙，挽起的衣袖下是精瘦的手臂，伸到后面系围裙带是自有一番难以言喻的性感。宋玉阶靠在门边看他侧头尝温度的细致模样，一瞬间有些心跳不已。想到今天下午的事情，突然觉得此时说出来太破坏氛围，却又觉得这是个再好不过的坦诚时机。
　　“周末，研究所有个活动。”宋玉阶迟疑了一下：“师哥要离开德国了，他们想办个送别旅行。”
　　顾兰庭勺汤的手顿了一下，又低头吹了吹碗里的热汤才递给宋玉阶：“旅行？”
　　宋玉阶抿着嘴：“对，三天两夜。”他捧着汤有些躲避顾兰庭的视线，顾兰庭未能及时回应，宋玉阶心里忐忑又开口道：“我知道这不合适，我可以去回绝。”
　　顾兰庭低声说：“去吧。”
　　宋玉阶抬起头，撞进顾兰庭眼里那一腔温柔的水漾，他心思一动说道：“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顾兰庭点了下他的鼻子，似是知道宋玉阶这番脱口而出的话冲动大于确切。宋玉阶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真的没关系吗？”
　　顾兰庭顺势将人抱上厨房台，吻着宋玉阶的下颚线：“有关系，我一秒都不想你和他呆在一起。”
　　宋玉阶呼吸一滞，顾兰庭眉眼里却藏着笑意：“但是谁叫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我就勉强忍忍吧。”
　　宋玉阶勾起嘴角，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嗯，辛苦你了。”他心底一片柔软，本以为因为这个事势必又要和顾兰庭发生争执，他们如今的关系脆弱又得来不易，禁不得再受任何伤害了。他想起顾兰庭在门口失控的样子，心底还是有些不安，抬起他的下巴问道：“你今天心情不好？”
　　顾兰庭如今还在考虑晴凁的事，要不要回国一趟还未确定下来。若此时提起，只怕宋玉阶会认为他对于旅行耿耿于怀，要逃回国内。他偏过头去吻宋玉阶的手指：“没事，别担心。”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谁曾想回国的事却不得不提上日程，顾兰庭饭后洗碗时收到了晴容的短信，直接告知他已经订了一张回国的机票。宋玉阶想进厨房帮忙的时候，看到他脸色不好的看着手机：“怎么了？”
　　顾兰庭无奈地看着他，说道：“看来我们这个周末要各奔东西了。”
　　宋玉阶皱着眉：“什么意思？”
　　顾兰庭噼里啪啦敲着手机回复晴容：“晴凁这小子出了点事，我得回趟国。”
　　宋玉阶疑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顾兰庭因为突如其来的计划也有些头疼：“具体我也不大清楚，貌似是要从医院辞职吧。”
　　宋玉阶顿了一会儿：“这个事你也做不了什么。”
　　顾兰庭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情况有些复杂。机票已经订好了，等我从国内回来再和你详细说。”
　　宋玉阶看他皱着眉专心回复着手机，一时便沉默了下来。这个事来得太突然，宋玉阶的不安又涌上心头。顾兰庭终于抬起头拉着他的手：“等我回来，嗯？”
　　宋玉阶也回握着他的，低声应了一句。
　　当晚宋玉阶却睡得并不踏实，他一直在想着顾兰庭要回国的消息。一时觉得怕是因为旅行的事，顾兰庭心底仍有怨气索性回国。一时又想到机票都订好了，不像是突然的计划，但顾兰庭却又说是突发情况。他翻来覆去，怎么样都没法说服自己去合理所有的情况。他头疼地起身去喝水，路过顾兰庭的房间时忍不住进了去。直到看到顾兰庭的睡脸，他才安下心来。
　　顾兰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抓着他的手将人整个拉到床上。宋玉阶吓了一跳，却抵不住他安睡时发出的缠绵鼻息。
　　他将脸埋在顾兰庭的臂弯里闭起眼睛，在心底轻声说道，我等你回来。
　　第二天顾兰庭依旧是送他去车站，又讨巧地给了他一个湿漉漉的吻。宋玉阶在车上看着他追赶公交车拼命挥手的笨拙身影，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研究所的人趁着午休都在计划去城区旅行的事，又提到柏林有一家很好喝的英式奶茶店。厉鸣朗敲着宋玉阶的桌子，笑道：“正好我和宋都喜欢喝。”
　　“喜欢喝奶茶的不是我。”宋玉阶突然说道。
　　大家都面面相觑，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大对。宋玉阶又说道：“但我的爱人很喜欢喝，或许下次可以和他一起去。”
　　厉鸣朗的脸冷了下来，其他同事一时也静默了。宋玉阶收拾着东西：“周末我可能去不了了，我的爱人让我在家等他。”他看着厉鸣朗：“我不想让他失望。”
　　宋玉阶转身离开后，厉鸣朗追了上去拉住他，语气低沉地说：“宋玉阶，你是故意的？”
　　宋玉阶叹了声气：“师哥，故意的是谁你不清楚吗？”
　　厉鸣朗一拳砸在墙上：“是，我就是故意让大家以为你是我的，我就是故意想让顾兰庭吃醋。”他低声说：“我后悔了，玉阶。我不该把你让给顾兰庭。”
　　宋玉阶皱着眉：“师哥，你把我当什么？”
　　厉鸣朗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宋玉阶靠墙抱着手：“顾兰庭冲动鲁莽，任性又骄纵。他并不是个合适的伴侣。”
　　厉鸣朗握住他的肩膀：“所以你应该和我在一起，我能给你想要的。”
　　宋玉阶突然笑了笑：“我现在是真的觉得，顾兰庭的确是变了。师哥，他远没你完美，却从来不说能给我什么，而是倾尽全力要和我一起构建一个家。”宋玉阶眉眼温柔地说道：“我想相信他。”
　　自宋玉阶中午那番话后，研究所一度陷入沉默。厉鸣朗整个下午都不见踪影，宋玉阶却已经尽心尽力记录着数据。
　　傍晚的时候天气又阴起来，等到下班的点天上下起了小雨，还隐隐有狂风的预兆。出门时还晴空万里，谁也没想着带上伞。大家挤在门口等着雨停，宋玉阶接起电话时并没有人听懂中文，却觉得他的脸在夜色阴暗下格外生动。
　　顾兰庭一身黑大衣打着伞，明明该是衣角飞扬的情景，却走得匆忙，裤脚湿了一片。宋玉阶看着他站在街角接起电话后，便一路飞奔过来。他笔挺瘦削的身影越来越近，终于在门口台阶下站定，抬起黑色的伞露出一张惊心动魄的俊美脸庞。
　　研究所的人都定定地看着他，顾兰庭朝宋玉阶伸出手去，宋玉阶勾起嘴角和他十指相扣。顾兰庭立刻揽紧他的腰，给他弄好围巾。宋玉阶在伞下对着同事们用德语说了句再见，顾兰庭便学着他也跟了一句。他说的并不标准，语气音调却都细致无比地模仿着宋玉阶。两个人在雨下相视而笑的场景，即使在宋玉阶回国后很久，也被研究所的人津津乐道。
　　他们冒着大雨回家后，顾兰庭立刻进房间给宋玉阶拿毛巾。宋玉阶站在窗台边看着摇摇晃晃地树，顾兰庭帮他擦着头发，他却心里空落，拽住顾兰庭的衣角。顾兰庭凑到他耳边：“冷吗？”
　　宋玉阶摇摇头，说了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风雨欲来。”
　　顾兰庭捏着他的下巴，雨水顺着他秀气的脸颊引入湿透的衬衫里。顾兰庭眼底藏不住欲望，吻上了那张苍白的唇。宋玉阶皱着眉哼吟了一声，顾兰庭眼神更深，将他按到窗台上去解他的皮带。宋玉阶的后背撞到窗沿，侧过头去声音颤抖地说：“等一下！”
　　顾兰庭停了下来，摸着他冰凉的唇角：“还是不行吗？”
　　宋玉阶有些不安地看着他，那双眼睛在雨夜下干净又纯洁。顾兰庭长叹一声，伸手盖住他的眼：“先不要看我。”他现在的样子被欲望支配着，太狰狞太迫切，他怕吓到他。“我去洗澡。”顾兰庭为掩饰腹下的明显，迅速转身离开。
　　宋玉阶缩在窗台上，手指无意识地胡乱抓着窗帘。他抿着嘴走到顾兰庭的房间，顾兰庭在浴室洗澡发出水声。宋玉阶的头抵着门，说道：“我，我进来帮你吧。”
　　顾兰庭猛地拉开门，紧紧盯着他。宋玉阶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克制不住想逃跑的后遗症让他痛苦不已。顾兰庭笑容有些苦涩，幸好电话突然响起。顾兰庭温柔地安慰道：“去帮我接个电话，乖。”
　　顾兰庭继续洗澡的时候，宋玉阶想接却发现电话挂断了。电话显示的是一个没保存的号码，他心里疑惑，却在看到紧接而来的短信后将手机摔在地上。
　　顾兰庭听到声音喊道：“怎么了？”
　　宋玉阶捂住嘴巴，努力保持冷静回道：“没什么。”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卧室，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
　　那条短信写道：顾哥，用小文的手机悄悄联系你。你周末几点到国内，我去见你。温温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段完美的爱情，是什么样的。宋玉阶偶尔会这么想。
　　他出生在一个温暖的家，爸爸和妈妈不会每天有一个早安吻。爸爸会下了手术以后还陪妈妈看肥皂剧，妈妈会在爸爸出差时每天留一条平安的短信，仅此而已。大概是信任和相爱，宋玉阶是被这样包裹着长大的。
　　长大以后才知道，很多东西并不是懂得便能做到。普济众生未必能福寿安康，同样，他享有幸福却未必能在求得的时候，终有所得。
　　他这一辈子好像总是在以一个畸形的标准，作出选择。而这个选择的依据，皆是因为他喜欢顾兰庭。因为喜欢他，便穿上白色的大衣；因为喜欢他，便逃到一个没有他的世界；因为喜欢他，已经把自己丢了好久好久。他总是自以为是弄得周身狼狈，总以为每个抉择都恰到好处，体贴周全，却没有一次获得真正快乐。
　　所有人都说，你要往前走，你不能停在原地。你必须花最大的勇气和努力，好好面对生活。可是，如果不快乐，为什么还要拼命选择呢？如果一味地往前头也不回，是不是也会错过交付真心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