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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偶像包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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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天安排在小教室考试,窗户和门都紧闭着,室内空气凝滞,肖浮靠着墙壁坐,墙灰蹭到衣袖上,试卷的油墨味非常浓,熏得他头晕脑胀。
  脱下外套,捂住鼻子,肖浮忍着恶心做完了题,提前交了卷走出考场。
  在那里头待了一个多小时,一出教学楼冷风又迎面吹来,冷得人浑身颤抖,肖浮几乎觉得他的头不属于自己了,头发几乎成了冰,头疼欲裂。
  肖浮拉起口罩,往校门口走。保姆车开不进来学校,他只有自己走过去。林荫道边支起了梯子,园丁大叔正在上面修剪树枝。
  肖浮眼睁睁看着一个只顾看着手机的女孩儿从那儿底下走过,而一大截松枝正从那上面落下!
  园丁大叔忙着上头的活计,一点没注意到底下有人。大剪刀挥舞得熟练,松枝不断被剪下。
  “小心!”女孩儿突然被抓住了手腕,被往后拖了一截,吓得手机脱手而去。
  大叔听了声音,忙停下往底下看去。
  只看到一个穿着深色大衣的男生身上沾了不少碎叶,手腕还在不停流血,旁边一个瘦小的女孩儿吓得脸都青了。
  “嘶。”肖浮痛呼了一声,刚才拽那女孩儿时松树枝从他手边砸下来,树皮猛地擦过去,给他划了一条长口子。
  女孩儿哭兮兮地看向肖浮:“你没事吧?谢谢你啊。”
  肖浮转过头,说了声:“没事。你看着点路,走路别玩手机了。”
  说完他站起身,替她捡回手机,递到她手里,转身走了。
  他还赶时间回去拍戏呢。
  “啊!”那女孩儿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声音那双眼睛!是肖浮!
  “小姑娘你没受伤吧?”大叔靠着梯子问。
  女孩儿用力摇头:“我被肖浮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叔笑了下:“走路小心点!英雄救美可不是回回都有。这小伙子动作挺快,挺帅的。”
  肖浮痛得几乎要骂人,钻进保姆车里就开始鬼哭狼嚎:“琳姐给我处理下伤口!”
  琳姐身经百战,平时在片场也帮人处理点小伤口,镇定地用双氧水给他清洗了伤口,检查了下说:“还好伤口不深,不用打破伤风针。”
  “疼疼疼疼疼,”肖浮脸色发白,盯着琳姐飞快给他包扎的手,“你能温柔点吗?”
  琳姐不好意思地笑笑:“包完了。”
  肖浮扯了张纸擦掉额头的冷汗,夸了句:“真利索。”
  疼痛叫他的感觉聚焦在伤口上,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始觉得头晕得厉害,还一阵阵的发冷。
  他闭着眼,唤了声:“琳姐,有感冒药没?”
  过了一会儿,琳姐递给他一个小杯子,温度刚刚好,肖浮一口喝了。
  眼皮越来越重,肖浮困得厉害,迷迷糊糊地问:“这药是不是有助眠的成分啊?我等会儿还得拍戏啊。”
  琳姐在他边上轻声说:“没事。坐车过去还有几十分钟,你就睡这一会儿。”
  到了片场,肖浮脑子晕沉沉的,洗了个冷水脸才好些了。
  副导演过来给他讲戏,他认真听着。几分钟后就要开拍,许妄站在一边整理头发,肖浮对着他笑了下:“谢谢哥哥上次送我回去。”
  许妄心底暗笑,他醉成一滩烂泥之后,还挺乖的。
  电影剧情已经发展到罗钧和余弭撕破脸之后。在陈凌生日后不久,就发生了最开始那一场戏。
  现在余弭正处于痛苦之中,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好兄弟会背叛自己。
  食堂里吵闹不断,碗筷碰撞的声音吵嚷地在耳边响个不停,肖浮看着餐盘,毫无食欲。
  对面高处的电视机正播放着一部青春偶像剧,他呆呆地抬头看去。
  视线里突然闯入一个清瘦的身影,许妄穿着白色的针织衫从他面前走过。
  电视,看不见了。
  那个人没动,直直地站在那儿。
  肖浮想:他是在笑吗?是在嘲笑我?
  不可遏制的怒意陡然冲向心头,肖浮站起身,恨恨地看向许妄。
  许妄冷漠地将目光投向他。
  眼神交锋。空气似乎变得凝滞,耳边杂音渐消,只有胸膛的起伏和呼吸声越发清晰。
  镜头牢牢地对准两人,不容许他们有一丝一毫的错误。
  然后,肖浮看到,许妄的脸上浮现出疑惑和担忧的神色。
  咦?肖浮大脑飞速运转,这是什么演法?罗钧会出现这种情绪吗?不对,许妄应该不会演错,我得赶紧想想该怎么应对才合情合理。
  肖浮眼睁睁看着许妄抬起了手,冲着导演的方向摇了摇,然后直直地走向了他。
  没等肖浮反应过来,许妄就捧起了他的下巴,轻轻抬起他的脸。
  肖浮眨眨眼:临时改剧本了?
  “你脸上起了红点子。”许妄说,声音带着些几不可闻的紧张。
  琳姐跑了过来,“哎呀”了一声,皱眉看向肖浮:“你好像过敏了。”
  肖浮摸了摸脸,说:“我没什么感觉。”
  琳姐举起镜子给他看,他才看到脸颊上果然起了一片细小的红点子。他很快转身对导演说:“不好意思导演,我遮一遮脸上的红点再继续拍。”
  张导关怀地问了句:“不要紧吧?是起疹子了?”
  “不是,我就是容易过敏。可能是考场空气不好,车里又太闷了。”
  许妄轻声问:“真的没事?不痛吗?”
  肖浮摇摇头,有点苦恼:“就是丑了点,没事。”
  许妄揉了揉他的头发。不丑,还挺可爱。他又接着说:“拿阴影粉遮一遮吧。”
  肖浮猛地看向他,眼里闪闪发亮。
  许妄一怔:“怎么了?”
  肖浮弯下腰,双手撑住膝盖,笑得不行:“哈哈哈哈哈哈!阴影粉是用来画阴影的!得用遮瑕才行。你好傻啊哈哈哈哈哈。”
  许妄耳根微红,尴尬道:“不是把红点子藏到阴影里吗?”
  肖浮笑得更厉害了。
  化妆师到他身边来,拿出小刷子来给肖浮遮瑕,许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样子有点像小学生,认真又呆。
  肖浮冲他眨眨眼:“是不是惊呆了?厉害吧?一下子就遮住了。”
  许妄捏了他的腰一把,轻轻瞥他一眼:“准你笑话哥哥了吗?没大没小。”
  肖浮腰间一阵酥麻,他撇撇嘴:“不就大了四岁。”
  许妄的食指从自己的山根滑到鼻尖,隔在右眼前,侧过去看他:“那也是绝对压制。”
  肖浮心脏怦怦直跳。许妄那个动作,真他妈撩人。他咬紧嘴唇,很争气地产生了斗志,不能输!你是爱豆,形象管理怎么能输给演员!
  接下来的戏,肖浮卯足了劲儿表演,发挥得非常好。只是他感觉后心发汗,又开始头晕。
  拍完最后一场戏,肖浮跟个不服输的小学生一样跟着许妄进了他的休息室。
  沙雕精神无处不在的肖浮摆出个拍杂志一样的姿态,酷酷地对许妄说:“哥哥,我教你个动作吧。”
  许妄问:“什么动作。”
  肖浮拨了拨额前的头发,再打了个响指:“我的必杀技。男女老少通吃的一个动作。”
  许妄笑起来:“男女老少通吃啊。”他凑近肖浮,低下头,“你属于男还是少?”
  一张精致的脸在眼前放大,肖浮有点没答应过来,看着那双眼睛,不自觉呼吸快了不少。
  许妄又轻轻问:“是少?是男?”
  肖浮觉得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促了。感觉好奇怪,脸好烫好烫。
  许妄见他脸红得厉害,以为他害羞,偏偏他又停不下来,那张脸几乎让他有些失控,想要更近地贴近他。
  肖浮感到脑子里一根弦猛地崩断了。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许妄搂住那个突然晕过去的少年,脸上神情变得错愕,他用左手抓住肖浮的手腕,右手揽住他的腰,听到晕过去的人痛嘶了一声。
  被他捏住的手腕,衣袖滑了上去,那里被白色纱布裹着,隐隐渗了些血出来。
  许妄把手移上去,轻轻握住没有伤的地方。他看到肖浮的脸红得非常不正常。
  是发烧了?许妄的目光落到肖浮的额头上,心里微微一动。
  这人背负着偶像包袱,但当扔则扔,本质上,他宁愿在喜欢的人面前当个流氓。
  两只手都被占了啊,他在心里对自己遗憾地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于是,他揽住肖浮,凑过去,心安理得地用自己的额头贴上怀里少年的额头。
  滚烫。
  许妄将他背到背上,往外头走去。走到门口,他又顿住脚步,低头吻了吻肖浮手腕上的白色纱布,声音温柔至极:“哥哥带你去医院,很快就不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也没偷懒!写了两千多字。今天肝完了6000字的课程论文还把这章写完了!
后头又要紧张复习了,就只有挤时间码字了。我要加油~
肖浮那个症状不是我瞎编的,我有次考试就那样。过敏体质就是挺糟糕,天气特别干燥的话,自己的头发碰到脸颊都会过敏。(但我打死不剃光头QAQ)

第10章 

  肖浮在熟悉的气味中醒来,头有点晕,眼皮好酸。
  “醒了?”许妄清冽的声音响起。
  肖浮想要撑坐起身,许妄把他拦住了:“别乱动,手上扎着针。”
  肖浮这才看到输液管,一滴一滴,冰凉的液体流进他的血管。
  许妄看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神情还有点古怪,出声问道:“想拔掉吗?”
  肖浮一惊:“你怎么知道?”
  许妄若有若无地笑着,轻声说:“你是不是在想,你要猛地坐起身,然后面不改色地拔掉针管,撩开被子跳下床?”
  肖浮后背发凉,吓得眼睛发直:“你是谁?”
  许妄凑近他,一点点靠近,眼神始终黏在他双眼之上。
  肖浮几乎涔涔冷汗直下,眼看着许妄离他越来越近。
  许妄抬起手,曲起手指。
  肖浮心想:完蛋鸟完蛋鸟,他知道我的一切想法,他要抽走我的脑神经了,怎么办怎么办!
  额头一痛,肖浮忍不住叫了一声:“我还不想变成白痴!不准抽走!”
  许妄的气息却远了。
  肖浮定睛一看,许妄坐回病床边,正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他还维持着刚才的手势,笑着在肖浮眼前晃了晃。
  原来,他就是弹了他额头一下。
  肖浮的沙雕神经终于恢复正常了,他挺不高兴地瞪许妄:“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因为我是神。”许妄说,“我能够看到所有人的思想。”
  “别扯淡了。”肖浮笑他中二。
  许妄却煞有介事地摇了摇手指,凝重道:“你的大脑在昏迷时被一帮坏蛋给占领了。他们在那个大脑星球里秘密会谈,要掠夺你的思维领地,要将你的身体据为己有。”
  他神情凛然:“要不是我及时阻拦,用神之手指唤醒了你,他们已经商议好要夺走你的意志了。不然你为什么一醒来就想要拔掉针头,你想想,你是不是当时有着强烈的跳窗户逃走的想法?”
  肖浮听得呼吸紧张,忍不住点头。对!他就是想从窗子那里帅气地翻出去来着!
  许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从十多层高楼摔下去,任由他们夺走你的一切了。”
  肖浮后怕地拍拍胸脯:“好可怕。”
  许妄趁机摸摸他的头发:“别怕,我会守护你的灵魂。”
  肖浮瑟瑟发抖,小声说:“你离我近一点,我害怕,坐到我床上来。”
  许妄眼底一暗,听他的话,坐到他身边去。
  刚刚坐上去,他把手臂撑在床上,却猛地被肖浮按住,被他压到了床上。
  头刚沾上枕头,肖浮就压了下来,目光灼灼地逼视他。
  许妄微微弯开嘴角,看着上方的人:“怎么?”
  “许妄哥哥,”肖浮缓缓说道,“傻哥哥啊,肖浮那个帅气逼人酷得要命智商两百的充满魅力的男人已经沉睡了,现在是我肖·更帅更酷更迷人·浮在这里。你的手指没能够将他唤醒的,现在我就要收拾你了。”
  许妄嘴角更弯,眼里满是笑意,故作吃惊地问:“怎么可能?我的法术怎么会失效?”
  肖浮撩起前额头发,目光变得幽深:“那不是重点。不如你猜猜,我要怎么收拾你?”
  许妄仿佛认真思索了一番,真诚建议道:“拿小皮鞭吧。使劲儿抽。”
  肖浮一秒破功。影帝还是影帝,比他会演多了。他笑得不行,干脆直接倒在许妄身上,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许妄也轻声笑着,左手绕过去护住他扎针的那只手,怕他漏针。
  肖浮笑得一抽一抽的:“诶哥哥,我发现你比我沙雕多了。”
  许妄一本正经:“并不。我只是单纯配合你。”
  “我真的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在脑补些什么的?”
  如果你刷完了一个人几乎所有的视频,你是会对他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有着深刻的认知的。
  肖浮就是小沙雕一个,想着什么全写在脸上了。
  但是许妄很矜持地回答:“每个男人心目中,大概都有对无间道的场景幻想。我拍过这样的电影,我懂那种感觉。”
  肖浮笑着,感叹道:“是啊。什么时候我也能拍警匪片就好了,多酷啊。”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琳姐拿着手机欢喜地走进来,却看到许妄被肖浮压在床上,两人有说有笑的场景,笑容一僵,表情逐渐变态。
  许妄从容地坐起身,理了理衣服,再坐回床边的椅子上。
  肖直男什么都没察觉到,冲着琳姐招招手,以一个病人的完美自觉惨兮兮地要求她给一杯拯救人生的快乐猕猴桃汁。
  琳姐却没立马去给他买猕猴桃汁儿,走到他床边,兴高采烈地把手机递给他看:“宁承伦公开道歉了!哈哈哈,大快人心!叫他造谣生事,现在公司说要追究法律责任,一下子就怂了吧!”
  肖浮却看着屏幕,罕见地沉默了。冰凉的电子屏幕一点点暗下去,他觉得心脏有些难受。
  琳姐看他表情不对,收回了手机,赶紧说自己买饮料去,生怕再说错什么惹他不高兴。
  肖浮看着病房里的一切,叹了口气。
  以前他们一起练习的时候,进医院好像是常态。今天这个练舞摔了,住进医院,明天那个就骨折,床位还挨着。跟接力棒似的,一个一个来。
  偏偏每个人都撑着,扛着。没人说累没人说痛,病床上躺着,还要彼此分析动作怎么做才会更好看。
  每个人都顶着巨大的压力,每个人都在深夜里挣扎着练习,没有人不想出道。
  肖浮听到过,宁承伦在厕所里独自哭泣,他的爸妈在电话里狠狠地指责他不务正业。
  他们都想站上舞台。他们渴望灯光,渴望掌声。
  肖浮是幸运的。他得到了人气,得到了喜爱。可他们,在这样浮躁的圈子里,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可怕圈子里,被人潮吞没了。
  他们被市场、被粉丝抛弃了。他们收拾行李,离开公司,离开舞台。
  肖浮觉得很痛苦。他那么努力,他一遍遍为他的队友加油打气,不断说着“我们可以的!”,到最后,也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有的人不适合舞台,有的人在艺术上没有天赋,有的人慢热很难散发出自己的魅力,于是他们被层出不穷的新人给压倒了。
  可是,真诚的热爱是可以被轻轻巧巧地用“成功与否”四个字来衡量的吗?
  肖浮还能够站上舞台,他能够舞蹈能够歌唱,他得到掌声得到欢呼。但这并不一定代表,他真正做出了优秀的作品。
  而他的队友,曾同他一起在无数个日夜里抛洒汗水,将青春奉献给热爱的音乐,可他们黯然离场,从此只能站在聚光灯不会触及的黑暗里。
  看着宁承伦的道歉声明,肖浮没有丝毫快意。
  善妒、恶意,往往滋生于梦想破灭的地方。他的确不理解宁承伦的偏激、恶毒,但他知道对方承受了多少痛苦。
  说起来有些矫情,但他们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啊。
  接下来的几天,肖浮一直兴致不高,都不像之前那么沙雕生活,简单快乐了。
  “卡卡卡!”张导站起身,无可奈何地看向肖浮,“表情不对。”
  “抱歉张导,我们再来一次。”肖浮躬身,向工作人员道歉。
  他其实很少因为个人情绪影响工作,这次真的太压抑了,连带着拍戏都始终进不了状态。
  NG了十多次以后,张导喊停,叫他去整理整理情绪,调整好了再继续。
  肖浮十分抱歉,不停鞠躬道歉。
  洗手间里,他用冷水往脸上泼着,强迫自己专注于剧本。
  脑子里始终乱得很。宁承伦卑躬屈膝地请求经纪人不要中断合约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
  那些道歉词密密麻麻地扎到他心上,戳得肖浮心口鲜血直流。他再一次看到了宁承伦的卑微,一如他落寞转身离开舞台的时候。
  是的。他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该那么表现的,他该多争取镜头给他们全部队友的。
  手腕突然被抓住,许妄递给他一张纸:“别冲了,擦擦脸。”
  肖浮咬牙,将胸腔里翻滚的情绪硬生生压下去,接过纸认真擦着脸:“谢谢哥哥,我很快就整理好,不会影响拍摄进度的。”
  许妄看着他,轻声说:“跟我来。”
  他带着肖浮走到天台上,风吹过来,冻得人寒毛直竖,肖浮却没什么感觉似的。
  “介意跟我说说吗?”许妄问。
  肖浮看向他,有些犹豫。
  许妄没说话,不催促他也没有要保证什么。
  “那吹吹风吧。”许妄走过去,抓住栏杆。
  肖浮站在他背后,挣扎了半天,还是选择了倾诉。
  “我也不是同情心泛滥。他瞎说我坏话,我还是愤怒的,揍他一顿也乐意。但是,我想到我们曾经是一个团体,本来应该携手并肩前行的,我却一个人走了,他们只能放弃,我非常难过。”
  “我觉得,我完全没有尽到一个队友应尽的义务。我们是同伴,我却一个人表现,一个人出风头。”
  “我是个糟糕的同伴,我深感抱歉。我们因为同一个目标而走到一起,我却自私地先去摘掉了果实,而他们什么也没得到。”
  肖浮蹲下去,将手指插/进头发里,死死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我真是太糟糕了。”
  许妄按住他的手:“别把发型弄坏了。”
  肖浮更为憋闷,松开了手,狼狈地说:“发型老师辛苦半天做的,我又给毁了,我他妈真是……”
  “我觉得你可能有什么误解。”许妄打断他。
  肖浮红着眼眶,抬头去看他。
  “团队精神,是一种凝聚力,是让一群人因为同一个目标走到一起并持续走下去的精神力。”
  许妄按了按他的头发,轻声说:“一盘散沙想要成为沙雕是不可能的,必须要有力的作用,才能使它们凝聚到一起。”
  肖浮听着怪不是滋味儿的。
  许妄瞟他一眼,将他的思维拉回来:“真正的沙雕,雕塑。”
  肖浮乖乖点头。
  许妄接着说:“你努力地发光发亮,怎么会是一种错误?况且,如果没有你,许多人根本不会知道那个组合的名字。”
  “可我忘记了一遍遍提及我的组合。”肖浮自责地说。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许妄温柔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一遍遍为他们加油打气,总是在鼓励着他们。”
  “想做音乐的信念就是你们的凝聚力。尽管失意、颓唐,只要想做音乐,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继续下去。”
  “可能听起来会让人觉得是无关痛痒的言论。但真的,放弃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不是因为前路受限,而是自己先选择退却了。”
  “有的人也许会死在追寻的道路上,即便他永远追不到。”
  “如果永远只有你一个人倾听,你会放弃你的音乐吗?”
  肖浮抬头,认真思考了很久,慢慢地说:“我会做自己的听众。”
  许妄声音低沉:“他们只能离开,没错。但他们本可以选择别的方式重新开始。是他们自己,扼杀了继续的道路。如果他们的音乐,一定要人倾听不可,那没人倾听,他们要放弃也是他们的抉择。”
  肖浮怔怔的。
  “肖浮,”许妄再问了他一遍,“没有人会倾听你,你会继续吗?”
  肖浮抬手遮住额头,声音压得很低:“音乐存在于情感中。只有死亡,终结情感,我才能放弃。”
  “那你就该明白,”许妄说,“你们只是因为想做音乐才走到了一起。只要他们仍然在做音乐,你们就仍旧是音乐同伴,团队精神就不会死亡。没有谁会抛弃谁,只有你们自己的内心是否抛弃音乐。”
  肖浮站起身,用力拥抱了许妄一下再放开:“我知道了。谢谢你。”
  许妄用食指在他鼻尖上一点:“神之手指,给你力量。”
  肖浮一下子笑出声,看向许妄:“我清醒过来了。那个想要占据我头脑星球的懦弱的蠢货,已经滚蛋了。”
  肖浮站直,眼神坚定:“现在,刺目剧组是我的团队。我想要成为优秀的电影人,我会努力把我们的电影做到最好。”
  “那么,”许妄对他伸出右手,“肖演员,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曰友嘛。有着同样的信念,同样热爱的东西,就是朋友了。梦想不死,团队精神不死。
宁承伦确实坏,自己没得到人气也不能怪肖浮呀。肖浮还是很生气,但是同样也为他感到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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